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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1 / 2)

>  他的腿摔的很重,一时间站不起来,简玉珩剑势凌厉,飞快地追了下来,他翻腕送剑,长剑架在了他脖子上,而林子夙此时手无寸铁,腿上也受了严重的伤,全无半点招架之力。

“你……”他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的味道,“你什么时候,这样厉害。”

“林子夙!”简玉珩怒气未消,他只要一看见林子夙这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脑子里就浮现出容雪一身青紫的身子,他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后撤半步剑尖朝下,大吼一声,手腕下送,断了他的一条手臂。

血光四溅,声嘶力竭地吼叫声响了起来,外头御林军冲了进来,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林子夙红了眼睛,他像发疯了的狮子,大吼大叫地,“将他抓起来,剁碎了,不,把他脑袋砍下来挂在城门上!”

御林军得了他的号令,纷纷拔剑挺身,简玉珩霎地转头,两道寒芒瞬时射出,他喉咙沙哑,振声道:“我看谁敢!”

“给我杀,御林军听令,杀了他!”林子夙突然冷笑了起来,先是小声地,后是仰头大笑,“简玉珩,我真是没料到,你竟有这样深的城府,真是小看了你。”

他顿了顿,低头看了看自己断掉的手臂,面目一刹狰狞起来,他大声地喊叫着,像是要将嗓子喊破一般:“给我卸了他的胳膊,杀了他!”

“我看谁敢!”简玉珩长剑往里送了半寸,蹭破了林子夙脖子上的肉皮儿,血珠顺着剑刃流下,耀红耀红的,和地上喷涌出来的鲜血汇成一片。

“你怕了。”林子夙冷笑,他全然不顾身上的疼,蔑视地看着简玉珩,“就算你在这儿杀了我,御林军也会把你碾碎,我料到你早晚要杀我,最坏的打算就是这样,大不了咱们就来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林子夙见他不说话,便笑的更加嚣张了,“你还真是个少年才俊,容雪这招险棋让你用的真是妙,只可惜啊,可惜了她这好颜色了,她被我压在身下的时候,一声一声地,叫的可都是你的名字呢!”

简玉珩最后的底线被林子夙捅破了,他手上倏地一抖,手腕翻转,扬起一剑斩下他的另一条手臂,眼睛里血红一片,他发出如狮子一般低沉的怒吼,“你给我闭嘴!”

林子夙整个脸都白了,他近乎疯狂地喊着,嗓音带着愤恨与凄厉:“杀了他!”

御林军高手云集,长剑出鞘在手,凌厉的剑锋朝着他挥舞过来。

简玉珩一声轻笑,他扔了剑,一脸的蔑视,只见他毫无畏惧的,缓缓地从腰间掏出一块玉牌来,手臂一横,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御林军听令!”

最前头的将士看清了简玉珩手上的玉牌,惊讶之余弓身压剑:“属下参见绯王!”

“属下参见绯王殿下!”

整个品花楼上下回荡着御林军低沉的吼声,简玉珩鼻子微微抽动,看着地上表情错愕的林子夙,他嘴唇轻轻地抖了一下,手指抬起,指着地上残破不堪的人,缓缓吐出两个字:“杀了。”

御林军得令,顿时鲜血四溢,整个品花楼都充斥着浓厚的血腥味,简玉珩胃里有点恶心,脑子里一阵接一阵的眩晕,胳膊腿也开始发软,他从楼梯上走上去,抱起容雪,轻声安慰她:“结束了,我杀了他,都结束了。”

容雪一声接一声地抽泣,每一下都似一记血淋淋的鞭子抽在简玉珩的心里,他的愧疚荡。漾开来,变成了一滴滴滚烫的泪珠。

容雪抬手,那雪白的手上头都挂了伤,红啊肿啊的,没一处好地方,她轻轻擦了简玉珩的眼泪,强忍着伤痛挤出一个笑来,轻轻安慰他道:“主人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能为了女人哭。”

“容雪,对不起,我……我来晚了,我来晚了。”简玉珩饶是没能忍住,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该送她到林子夙身边,哪怕再多花上几年的心思,也不想容雪受到这种侮辱。

他抱着她,心里又想到莞尔噙着泪望他的样子,一阵巨大的愧疚又涌了上来,他刚刚居然觉得有点庆幸,庆幸怀里的人不是莞尔,他不敢去想,若此刻换了莞尔躺在那儿,他会变成怎样一副样子。

爱情总是自私的,就像容雪,她因着爱他,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哪怕是出卖自己身体,限住自己的自由,哪怕清楚地知道他不会属于她,却还是抱着那一丝一毫的幻想,这就是爱啊,多可怕,简玉珩原本是不想沾染的,却没想到会遇见她。

那时候他去找念夏,正巧就看见了她,她眼巴巴地望着长街上的糖葫芦串,她似乎是偷跑出来的,身上没钱,那渴望的眼神儿和轻轻舔嘴唇的样子,尽数落在简玉珩眼底,他歪头看她,像个未经世事的孩子。

只见她环顾四周,贼头贼脑地凑过去,轻轻地拔了一根,卖家没察觉,她拉着念夏跑,小脸上一瞬间绽放出来的笑容,冰消雪融的,远远望去像开在清水里的芙蓉花,干净的没半点杂质在里头。

他那刻就突然想起来念夏的话,少爷若是娶了她呀,后半辈子肯定就不会无趣了。

爱上她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却是他这辈子最美的意外,简玉珩体会到了爱,才理解容雪理解的透彻。

☆、第46章 原是故人来(一)

莞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回想起简玉珩拉她衣服的场景; 脸红的发烫; 总觉得自己怎么待着都不自在,她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妥; 两人拜堂都没拜,怎么能随便圆房呢; 她翻身下床; 心里头乱腾腾的,于是伸手捞过衣服来穿好; 准备出去转悠转悠。

她走到门前,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床; 歪头思索了下,复又走回去; 弓起身子把床上的被子捣鼓出一个人形来; 若是简玉珩回来了,一定以为她钻在被窝里睡大觉,等他往上一压; 压个空; 想想他那错愕的样子; 一定好笑极了。

她勾起嘴角笑了笑,随后踮着脚尖走出了屋子。

一双脚上踩着软鞋; 悄末没声的,掌灯的小厮也没发现这边的动静,莞尔想去找念夏; 自己仿佛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她了,那小丫头胆小的很,不知道自己一个人睡会不会怕。

夜已经深了,冷冷的风直往脖子里灌,她顺着廊道走,走了没一会儿脚就冻得发麻,莞尔此时的身子不如往常,强撑着走了几步,到了内宅和外宅的交汇处,实在是挪不动脚了,只好坐下来在石椅上休息。

蝉声微弱,万物静谧,天空黑的深沉,好似在酝酿着什么了不得的阴谋。

莞尔喘了几口气,回了些力气正要起身,那边儿竹山的声音响了起来,惹的她猫儿似的一个激灵,八成是简玉珩回来了,这要是看见她乱跑估计又要发火,她吓得六神无主,左顾右盼了会儿,一弯腰躲到了石椅下头。

莞尔躲好后露了半个脑袋出来,果然看见简玉珩风风火火地回来了,她转身就要回去,余光却瞥见了他怀里躺着的人儿。

“雪儿。”莞尔掩住嘴,诧异地望着容雪,她整个身子缩在简玉珩怀里,身上还裹着他的外衣,莞尔离得远,看的不太清楚,但那小女儿温顺柔旖的样子还是印在了她的眼底。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容雪这样的女子,谁又能不喜欢呢。”莞尔小声地念叨着,遂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圆,她本来是打算回去的,不过现在看来,她回不回去,去了哪里简玉珩都不会知道,容雪受伤了,他的心里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简玉珩和竹山进了屋子,门嘭的一声关了,空气再一次沉闷起来,莞尔咬唇,心里头痒的难受。

鬼使神差般地,她缓缓挪动脚步,来到简玉珩房间侧面的窗子旁,她知道不该过去的,可心里一阵一阵的怅然,让她觉得很是不踏实,她舔舔干涩的嘴唇,犹豫再三还是巴巴地走上前去。

窗子关的不严实,露着一条小缝,莞尔猫着腰儿往里看,简玉珩侧着身子坐在床上,紧紧握着容雪的手。

莞尔感觉心里头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赶紧深吸了一口冷气,侧耳凝神,一动不动地趴在窗前的台儿上,简玉珩背对着她,完全没发现窗子那边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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