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她是女郎。”薛瑾乔用一种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女婢说出这么弱智的话眼神看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草草这才明白,是她想多了。
岂料她家女郎又说:“她都不搭理我,我要是成了她阿嫂,她会不会陪我玩?”
草草瞪大了眼睛,嘴皮子发抖,不知该说什么。
她从小就知道她家女郎想法古怪,行为执拗,性格刁钻,且时常莫名其妙,但从未想过她会疯狂到这个地步!
“七七七……娘子,世子要回西北的,您便是嫁给世子也要跟着世子去西北!”草草灵机一动道。
果然薛瑾乔小脸一垮:“那不行,我要和她在一起。”
草草愁得秀气小脸皱成一团,也不知道为何自家女郎就是对郡主一见钟情,呸呸呸,一见如故,尤其是那日郡主惩治了胡潆绕,七娘子就差没有把郡主当如意郎君。
整日琢磨着靠近郡主,三天两头去爬郡主府,已经被郡主的护卫拎回薛家好几回了。
依她看来,郡主眼里最大的登徒子应该是他们家女郎!
沈羲和还不知,薛瑾乔为了靠近她,连沈云安的主意都打上了,她回到郡主府,就看到天圆拎着一盏灯站在院子里。
那是一盏极美的灯,白玉镶嵌,耀眼夺目,玉壶冰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远远看着,像极了拎着一轮皓月。
“郡主,殿下制了一盏灯。”天圆连忙将灯递给沈羲和,“愿清辉明月,永伴身侧。”
“曹侍卫,男女有别,舍妹不好收太子殿下之礼。”沈云安先一步拦下。
“世子无需担忧,殿下做了三盏,一盏送了陛下,一盏送了太后,不算私相授受。”天圆不慌不忙解释,“殿下极少有能赠礼之人,还望郡主莫要推辞,叫殿下黯然伤神,殿下身子本就不好……”
皇太子啊,除了皇帝和太后,还真没有人敢收他之礼,既然不是独给她一人,沈羲和也就收下了:“替我多谢殿下……曹侍卫稍等。”
沈羲和转身让碧玉装了些胡饼,递给天圆:“这是我做的一些胡饼,算是回礼。”
“呦呦,那是给我做的!”沈云安眼睁睁看着天圆拎着食盒走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开口之后,天圆好像走得更快了!
天圆可不得走快点,胡饼带回去,他肯定大大有赏!
他家殿下容易吗?为了掩饰身份,连灯都要送两盏,有一盏已经被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呦呦!”等到天圆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沈云安投来幽怨控诉的目光。
“昨儿做的,哪有现做的好吃?”沈羲和只得哄,“留着明日定然要回潮,明日阿兄想吃,我再给你做。”
尽管知道妹妹这是拿话哄自己,但她愿意哄,沈云安就好哄,咧嘴一笑,权当太子爷捡他剩下之物,心情便好了。
只是看着这盏灯,怎么看怎么有些碍眼。
“碧玉,收起来。”沈羲和会意,无奈一笑,递给碧玉。
这可不是来历不明之人所赠,不好如之前那一盏随手送人或是丢弃。
睁着大眼睛看到碧玉拎着灯入了库,沈云安才满意了:“明儿我们去游平仲园?”
“明儿我要去相国寺,答应虚清大师为相国寺调制的阇提华香已调好。”
“我送你去,相国寺也有两棵平仲树,已有百年光景。”沈羲和喜欢平仲,只是西北难以成活,往年都是秋末之际舅父家送来一些。
沈羲和欣然应允。
早晨用了朝食,沈羲和与沈云安先去了陶家,拜见外祖父和舅父舅母,她日常极少过来探望,不过做了什么新鲜的吃食,或是得了有趣的物件都会遣人送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和阿兄是风尖浪口上之人,来陶家勤了,难免有人因此对陶家不利。
好容易见到外孙女的陶专宪愣是不愿意放人走,沈羲和好说歹说与虚清大师有约在先,才得以从舅家挣脱。
送阇提华香上相国寺,沈羲和可没有低调,让独活楼掌柜一大早安排好人捧着红布覆盖的香料,要塑佛像用量极大,六个人整整齐齐地绕了几条街进入护国寺所在的山脚。
等沈羲和带着他们入了相国寺,独活楼的香料成为相国寺塑造佛像香料的消息不胫而走,让一直嫌贵之人也咬着牙买了一回儿,让独活楼的客人也与有荣焉。
“香品甚好。”虚清亲自来检验,十分满意,对沈羲和感激不尽,“有劳郡主。”
“大师客气。”沈羲和谦虚行礼,“我自幼喜平仲,听闻相国寺有百年平仲,不知可否与家兄一观?”
相国寺的平仲是太宗陛下亲手栽种,如今国祚已过百年,平仲树也过了百年,乃是相国寺的镇寺之宝,除了陛下和虚清,常人不可随意进出。
想要一睹为快之人只能登到高山俯瞰而下,能够看到远远一个影像。
虚清大师迟疑了片刻道:“此刻有一位檀越在平仲院,郡主若不介怀,贫僧引郡主去。”
“无妨,只要对方不嫌我们打扰。”沈羲和只是想赏景,没有独霸的癖好。
“郡主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虚清将他们引到平仲院,远远就能看到一片橙黄遮天蔽日般覆盖整个院子上方,似天边一道金色的霞光,走近了遍地翻黄,如蝶似梦,令人迷醉。
一片金色之中站立着一道雪白的颀长身影,沈羲和站在院子月亮门前脚步一顿。
这人一身广袖白衣,腰间、袖口,衣摆都是黑色滚边,白色的发带束起一瀑青丝,他微微仰着头,深深凝视着银杏树,偶尔有叶子飘落,无声停在他肩上,温柔至极。
沈羲和没有想到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见到萧长卿。
定王妃生辰宴,他以服丧在身,不宜冲撞未至。
在本朝有规定,妻死夫服丧一年,王公大臣皇族都会隔一年才续弦,但真正穿一年丧服之人寥寥无几,因为要上朝要办理公务,不可能穿着丧服。
少则七天,多则三月,顾青栀已经去世四个月有余,萧长卿竟然还穿着丧服。
似乎察觉到有人到来,萧长卿转头望过来,他的目光落在沈羲和身上不由一凝。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沈羲和,一种强烈的熟悉感直冲他的脑门,让他有些晕眩。
待到他们走到近前,萧长卿才敛去神色,互相见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虚清没有点名萧长卿身份,萧长卿也没有戳破沈羲和兄妹身份,大家就当做是陌生人见面互相致意。
“阿兄,你这是作何?”沈羲和看到沈云安去抓了很多飘落的叶子。
“带回去,装个香枕给你。”沈云安挑拣了完整好看的叶片留下,其他洒落在地上。
秋风萧瑟,随风摇曳的树叶极多,沈云安手忙脚乱,又俯身在地上厚厚一层铺落的叶片之中挑拣干净完好的叶片。
她喜欢平仲叶,沈云安曾经千里疾驰,捧来一袋平仲。她感念沈云安的心意,不忍平仲叶枯败,想了个法子将之烘干灌入枕中,用了许久,直到不能用才换掉。
“我们多挑拣一些,也给阿兄做一个。”沈羲和舒心一笑,也不顾礼仪蹲下身随着沈云安一起挑拣。
兄妹俩旁若无人,甚至讨论起叶片,偶尔寻到一片特别大或者特别好看的,还要拿给对方品论一番。
萧长卿站在另外一边,看着有说有笑的兄妹俩,不由哑然失笑。
就在方才他看到沈羲和的第一眼,他以为他看花了眼,甚至心口都不由自主刺痛一下。
但此刻看着提起裙摆,蹲下身露出精美绣鞋的沈羲和,他确信是他执念成魔生出了幻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的妻子,一个将规矩礼教刻入骨子里的端正清雅女郎,永远不可能做出这样随心自在的举动。
青青,我念你快疯魔了……
萧长卿转身,无声离开了院子。
丝毫没有影响到沈羲和兄妹,兄妹俩依旧故我拾叶子拾得不亦乐乎。
“也不知这昭宁郡主与西北王世子去了何处?”
就在兄妹俩兴致极高的时候,一道陌生的妇人声音自平仲院墙外响起。
沈羲和和沈云安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望向与月亮门相对的密实围墙,想来是知道平仲院是相国寺的禁地,才敢约到平仲院相连的地方密探。
“我可是为了你操碎了心,西北荒凉,没有贵女愿意嫁到西北,你这身份才有机会,你可得把握住。”妇人又叮嘱。
“姨母……都在传西北王世子杀人如麻,我……”娇弱的女音听着很是为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是看上了她阿兄的身份地位,又嫌弃她阿兄名声不好?
沈羲和气乐了,什么人也配对她阿兄挑三拣四?
感觉到妹妹情绪变化,转眼就捕捉到沈羲和眼底的寒凉,沈云安按住她的肩膀,小心将她搀扶起来,噙着笑对她摇了摇头。
他还挺想知晓,这京都之人是如何看待他。
“若非如此,轮得到你?”妇人冷笑,“再杀人如麻,只要你嫁入沈家,就是西北王世子妃,便是死在了西北,也是袁家之荣。”
袁家?
沈羲和迅速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京都有两个袁家,一个文臣一个武将,都是五品小官。
五品小官之女,也敢肖想西北王世子妃的位置。
故而,在他们眼里,沈云安已经沦落到不分贵贱娶妻的地步了么?
若是她阿兄喜欢,身份地位确实不值一提,可这些人自己什么身份看不清,就敢往她阿兄面前凑,沈羲和眸光凝聚点点杀气。
那两人又嘀咕了几句,无非是要尽快找到沈云安,要给沈云安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云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去查一查是何人。”等她们的丫鬟跑来通知找遍都没有寻到人,两人合计去大门等。
“呦呦勿恼,哥哥可不会随意娶妻。”沈云安轻笑着安抚明显气恼的沈羲和。
又担忧沈羲和气坏身子,又因为妹妹为他而恼这些人觉着开心。
他疼爱妹妹,极难找到合适的妻子,他想没有几个女郎会对此不介怀,偏他又改不了,故而索性别耽误人家,幸而阿爹也没有催促,望他能够寻个可心之人。
“郡主,是谢国公夫人带着娘家外甥女。”墨玉打探清楚回来禀报。
“谢国公夫人袁氏?”沈羲和轻呵一声。
这不就是谢韫怀父亲心心念念的继室么?
这个袁氏其父在时,也做到大理寺卿的位置,只不过其父去世,其长兄外任英年早逝,其二兄又是个庸碌之人,年近四十才考了个进士,到现在也还是个五品工部郎中。
“走,我们去看看,何等绝色才有这般自信。”沈羲和抓住沈云安的手腕离开平仲院,直接往大门口走。
他们还没有走到正对大门的正殿,就听到凄厉的叫声,这声音耳熟像极了那位袁女郎。
沈羲和与沈云安对视一眼,疾步随着闻声聚集过去的人群走到大殿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见到人群纷纷后退躲避,他们轻易看到大门口的情形,年轻的女郎单手捂着半边脸,血液顺着指缝溢出来。
打扮贵气的妇人脸上惊怒交加,却也被吓得面色苍白。
一袭玄色襦裙的薛瑾乔俏生生立在他们几步之外,她旁边一只体型庞大健美的猎豹,此刻她正蹲着身子拍着猎豹的额头,似乎在安抚它。
“还不快把那畜生给我打死!”回过神的袁氏厉声吩咐从国公府带来的护卫。
“谁敢!”薛瑾乔拦在感受到威胁,已经做好要攻击的猎豹前,“点点是陛下赏赐,你们敢伤它,便是蔑视君威!”
“薛七娘,你纵容畜生行凶伤人,便是陛下赏赐,我打杀了陛下也不会降罪!”袁氏数年的国公夫人可不是白当,气势分毫不输。
“我的点点素来乖巧,我也不是第一次带它来此,它往年从不伤人,今儿一见到袁女郎便发了狂,定是她身上有不干净之物。”薛瑾乔笑眯眯地开口,“草草,给我搜!”
“你敢!”袁氏被薛瑾乔气得面容扭曲,两府的护卫对峙起来。
“阿弥陀佛。”虚清赶来,先是吩咐人给袁女郎治伤,“佛门清净地,请二位收起凶刃。”
薛瑾乔点了点头,薛家这边的护卫先一步收起了佩刀,袁氏也咬牙让护卫收手。
“虚清大师,你最知晓点点乖巧,它定不会无故伤人。”薛瑾乔看到沈羲和眼睛亮了亮,看似上前对虚清说话,实则是靠近了沈羲和,“佛门重地,若是有人带了不干净之物,岂不是玷污佛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虚清蹲下身,亲自给袁女郎看了伤,嫩白的脸蛋三条深可见骨的抓痕覆盖了半边脸,有一条还从右边的眉骨跨过鼻梁延伸到耳后。
端看另外半边脸,沈羲和确定这位袁女郎确然姿色上佳。
虚清的目光扫过袁女郎腰间的香囊,面无表情站起身:“谢夫人,袁女郎腰间荷包香料引得猎豹发狂。”
“虚清大师!”袁氏不可置信。
虚清目光却含威带凉。
“我略懂香料,不如由我来看一看。”沈羲和站出来。
这件事关于到一个女子的一生,若非袁女郎自身之故,无论如何薛家要给袁家一个交代。
虚清让了步,不过沉着的脸色令人发憷,众人都十分好奇,是何缘故让慈眉善目,德高望重的虚清大师如此隐怒。
香囊一入沈羲和手,一股浅淡的馨香袭来,沈羲和细细闻过之后,递给了袁氏:“谢夫人,这里面有山獭骨粉。”
袁氏还未听懂,周边百姓也未懂,沈羲和道:“谢夫人,带袁女郎去医馆救治,问一问医工便知,至于谢夫人要不要寻薛七娘给个交代,问清之后再行定夺。”
袁氏听了之后,又见虚清面色不虞,也没有纠缠,当下带着袁女郎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等到人都散了,沈羲和才目光幽幽地盯着薛瑾乔,方才还威风凛凛的薛瑾乔,像个犯错的孩子眼珠子胡乱转,摸着她的点点。
山獭骨是壮阳之药,獭性淫,此物若是给男子服用,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未出阁女郎的香囊里藏着这样的东西,说出去整个袁家的女郎都别想有好婚事。
等到袁氏知晓什么是山獭骨之后,哪还敢找薛瑾乔讨公道?
袁女郎这容貌是白毁了,可一个官家女,怎么可能会在香囊里放这样的东西,尤其是袁氏都不知何为山獭骨,袁女郎就更不可能知。
再瞧瞧薛瑾乔这虚心的小模样,沈羲和还有什么不明白?
“你呀!”沈羲和伸手点了点她的脑门,大步走了。
沈云安跟上来,却被薛瑾乔拦下,她压低声音龇牙警告:“在我没有确定不要你之前,不许你招蜂引蝶!”
沈云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警告完沈云安,薛瑾乔又泄了气耷拉着脑袋,带着她的点点跟上沈羲和。
上了马车,沈羲和没有吩咐放下车帘,坐在马车里等着薛瑾乔。
磨磨蹭蹭薛瑾乔上了马车,随后沈云安也跟了上来。
“为何这般做?”沈羲和声音清淡。
薛瑾乔盯着自己的鞋面,放在双膝上的手,指尖互相勾缠:“她不要脸,我便成全她。”
说完还瞪了一眼沈云安。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莫名被瞪得有些不自在的沈云安:……
“你这般行事,可想过后果?”沈羲和肃容问。
“无凭无据,这等事她还敢张扬不成?”薛瑾乔颇有些得意。
荷包是她让人撞了袁女郎掉了包,这人是她的护卫,她特意让他点了两颗醒目的黑痣,匆忙一撇,便是袁女郎冷静下来回想到不对劲,也找不到这个人。
瞧把她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眉飞色舞,还投来求夸奖的笑容,结果对上沈羲和冷淡的眼瞳,才怏怏收敛下去。
“便是他们寻不到证据,也知晓是你干的好事儿,明着他们不会寻薛家讨说法,暗地里定是会找薛家晦气。”
“那又如何?”薛瑾乔浑然不在意,“我父亲是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我叔祖父是三省之一的中书令,薛家虽无爵位,便是公侯府邸也要礼让三分,她是何物?袁家又是何物?”
顾家倒台,三相之首的尚书令归于崔家,中书令由薛家接任,曾经的枢密使王政成了侍中,薛家这一代才俊辈出,自祐宁十三年起,连续六年,每年一个进士。
薛七娘排行第七,却是唯二的嫡出女郎,且是唯一未出阁的嫡出,她的身份足可成为皇子正妃。
至于芙蓉园胡潆绕之所以敢欺负她,盖因胡潆绕的姑母是郡王妃。
“家中呢?你这般任性,家中如何交代?”沈羲和有些头疼,以往她没有接触过薛瑾乔,也不知薛瑾乔的脾性,看她这样跋扈专横,只怕在家里也是属蟹。
“他们?”薛瑾乔忽而露出一抹笑容,笑容颇有些令人不寒而栗,不过很快就收敛,“羲和姐姐放心,我做什么,他们都不会怪我,也绝不会迁怒。”
行吧,薛瑾乔既然这般说了,她也就不操心,其实若非知晓薛瑾乔是因着他们之故,才正对上袁氏,沈羲和也懒得过问。
“日后,不许插手我之事。”沈羲和还是叮嘱一声。
“哦。”薛瑾乔漫不经心应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羲和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敷衍,便没有理会她,把她送到了薛家门口就走了。
“碧玉,你让莫远查一查,胡女郎如何了?”沈羲和蓦然想起上次定王妃的寿宴,就没有见到胡潆绕。
原以为是叶晚棠未发请帖,但京中贵女,便是当真没有收到,想露个脸多的是法子,就好比余桑宁一个庶女不也跟着嫡姐来了?
今日见到薛瑾乔对付袁女郎,她隐隐有种感觉,胡潆绕怕是不大好。
果然回到郡主府没多久,莫远就递来消息,说是胡潆绕自芙蓉园回家之后就时常落水,现在是见着池塘或者河边都不敢靠近。
沈羲和扶额,不用猜也知晓是谁搞的鬼:“薛七娘,到底是何缘故,薛家如此放纵?”
这种事情,非得像她一样有私卫才可。她是因为祐宁帝许她养私卫,可朝中大臣是不准明面养私卫,那些护卫都要每年上报数额,背地里养一个私卫需要大笔银钱,绝不可能给女郎用。
“婢子或许知晓一些……”包打听紫玉小声张口。
以往沈云安不在之时,她们什么话都敢和沈羲和说,可沈云安一来,她们就拘谨了。
世子只是在郡主面前才憨厚,离了郡主要多可怕有多可怕,她们哪里敢造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又听了什么隐私?”沈羲和目光投向紫玉。
“八年前,薛七娘满身是血爬回薛家,有人在郊外看到雷劈坟茔,说是看到薛七娘是从被劈开的坟茔之中爬出来,一路上甚是骇人,老百姓跟了一路,愣是无一人敢靠近。”紫玉说得神秘兮兮,“自那以后,薛家就格外宝贝薛七娘。”
沈羲和皱了皱眉,这事儿她好像有点印象,只不过没有多在意。
“莫遥,去打听打听。”沈云安听了吩咐自己的心腹。
莫遥和莫远是一对孪生兄弟,他们母亲早逝,七岁上下父亲续弦,之后就基本留在王府,伴随着沈云安一块长大,沈羲和入京都,莫远被指派跟着沈羲和。
“阿兄……”沈羲和抬眼探究地看着沈云安,他从不把无关紧要之人放在心上。
“只是觉着薛七娘挺有趣的一个女郎。”沈云安一直以为京都的女郎多娇贵柔弱。
他不喜柔弱的女郎,自然沈羲和例外,他妹妹本可英姿飒爽,若非先天不足,何至于此?
其他女郎娇弱,他就看不上,这薛七娘敢饲养猎豹,可见其性子刚硬。
两人就见了两面,沈羲和也没有从沈云安身上看出点暧昧,便没有多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边两人在等着了解薛瑾乔,另一边沈羲和为相国寺铸造佛像调制了佛香的消息传遍京都,自然也漏不掉东宫。
萧华雍正在慢条斯理吃着胡饼,听着天圆禀报:“依你所言,呦呦岂不是见到了老五?”
“应是见到。”天圆只能猜测,“不过郡主刚至相国寺不久,信王殿下便离去。”
萧华雍吃掉手上胡饼最后一点,一边优雅地咀嚼一边思考,待他咽下去又喝了一口茶水后才道:“孤总觉着,安西防御图丢失一事,老五嫌疑最大。”
“为了让烈王殿下在郡主面前卖个好?”天圆觉着会不会太小题大做。
“这只是顺带,真正意图或许是叶家河西节度使。”萧华雍唇角浮现点点笑意。
“殿下,是否要……”
“无妨,随他去折腾。”萧华雍轻声哼笑,“陛下能得大宝,西北王一人要占据五分功劳,想要在他手里讨到好处,痴心妄想。”
顿了顿,萧华雍又坏笑道:“不过可以给老四透个底,让他知晓谁坑了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天圆就知道,他们殿下最喜欢搅风搅雨,但凡宫中朝堂清静下来,他就浑身不自在,觉着日子乏味无趣,总要掀起点风浪来。
“没旁的事?”萧华雍问。
“郡主和世子从相国寺带走了一包平仲叶。”天圆连忙道,他已经派人打听出来,“说是用来做枕头。”
“唔。”萧华雍应了一声,便起身走出正殿,他的院子里也有平仲树。
看着四棵叶黄如金蝶栖息的平仲树,萧华雍道:“命人摘些叶子下来,送些至郡主府。”
“讨要一个枕头?”天圆试探性地问。
萧华雍瞥了他一眼:“问一问枕头如何缝制便是。”
现在他还没有那个颜面,能从她手里讨要到枕头这般亲密之物。
抬手接了一片飘落下来的平仲叶,萧华雍眼角含笑,眼尾黑痣藏情:“早晚会有的。”
于是乎,隔日沈羲和又看到了天圆,这次不是送食盒,而是送了一箱子平仲叶来。
“郡主,殿下听闻您喜平仲叶,恰好东宫也有平仲树,叶子落了也是落了,便遣属下送来些许。”天圆殷勤地说道。
“替我谢过殿下。”沈羲和让碧玉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知郡主将平仲叶作何用途?”天圆腼腆一问。
“用了缝制药枕。”沈羲和也没有隐瞒,“用着助眠。”
“当真?”天圆眼睛一亮,“殿下时常夜不安寝,不知郡主可否将法子告知属下?”
“红玉,你与曹侍卫好好说道。”沈羲和权当是回礼。
红玉仔细说完,天圆也没有逗留,喜滋滋离开了。
“狼子野心。”沈云安不满地哼了一声。
“阿兄。”沈羲和颇有些哭笑不得。
“呦呦,太子殿下心机深沉。”沈云安劝着妹妹,“你看他,不是装可怜让你不忍拒绝,便是投其所好,送些不贵重之物,让你连个回绝的理由都无。”
“阿兄,既有意联姻,何故生疏?我是不需与他如漆似胶,却也愿相敬如宾。”能够当成亲人一样处着,只要萧华雍不损西北,不犯她利益,互相尊重,彼此间也都能轻快些。
“我看他可不满足于相敬如宾。”沈云安心里,萧华雍就是个黑心透的狼崽子。
可是也没办法,妹妹自己看上,偏成年的皇子,二皇子昭王已有嫡子嫡女,三皇子代王四皇子定王都有妻室,五皇子信王刚丧妻,且对亡妻情深,六皇子心有所属。
九皇子烈王自家妹妹看不上,不就只剩下排行第七的太子萧华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还能阻拦拆散不成?
“无妨他满足与否,我的态度一直明明白白。”旁人如何沈羲和无法阻拦。
一如当年萧长卿满腔爱意对待顾青栀,顾青栀由始至终便摆明了无情的态度。
“我是怕……”沈云安更了解男儿,“呦呦,哥哥不愿娶妻,是因哥哥疼爱你已成了习惯,谁家女郎都是爹娘心中宝,哥哥改不了自己,也不愿勉强一个女郎接受这对于她而言不公的事实,不想多一个怨偶。”
沈云安换一种方式对沈羲和道:“一个人若是满腔情意,久而得不到回应,极可能因爱生恨。”
“阿兄是怕太子殿下真对我有男女之情,又不甘一厢情愿,爱而不得会伤了我。”沈羲和懂了,“阿兄莫要担忧,这世间能伤我之人,只有我自己。”
我若不愿受伤,谁也伤不了我。
望着自信满满的妹妹,沈云安千言万语也不知如何说。
说一千道一万,没有面对过的,人人都能信誓旦旦。说破了嘴,也无法感同身受。
“好了阿兄,总归要相信呦呦一回。”沈羲和放软语调,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沈云安箭如雨下都面不改色,唯独拿沈羲和没有办法,心里有些吃味儿:“现在便向着他……”
“阿兄,你扪心自问,我真有向着他?”沈羲和拉长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云安立刻闭上嘴,不敢再说,生怕惹了妹妹不高兴。
正好此时莫遥打探出来关于薛瑾乔的事情,八年前的事情为真。
薛瑾乔差一点被活葬。
八年前陛下根基刚稳,为了削弱世家之权,他任用宦官,当时的枢密使便是祐宁帝的左膀右臂,薛瑾乔的堂兄打死了祐宁帝做主让这宦官从族亲过继过来延续香火的儿子。
对方不肯善罢甘休,薛家杀人理亏,薛瑾乔的伯父早逝,长房只有这一根独苗。
祐宁帝希望双方不要闹得太难堪,枢密使死咬着和解可以,让薛家嫡女和他已故的儿子ming婚,那时候薛瑾乔的生父和生母在外放。
薛家只有两个嫡女,一个是二房父母在身侧,一个就是薛瑾乔,薛家欺负一个父母不在身边的孤女,以为ming婚不过是嫁出去养在别人家,并且对方答应不对外说结了ming婚。
抱着等扳倒这宦官之后的心思,再把薛瑾乔接回来,却不想这位宦官丧心病狂,竟然瞒着薛家将薛瑾乔给活活钉在棺木之中,薛瑾乔在棺木之中抓出了无数道血痕。
老天开眼,天雷劈开了棺木,让奄奄一息的她爬了出来。
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薛家愧对三房,借天雷示警的由头扳倒了宦官,在薛家三房面前却永远抬不起头,薛佪被调回京都从此扶摇直上。
而薛瑾乔却对薛家所有人,包括亲生父母在内漠视冷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
饶是沈羲和自认为冷心冷情,看了这事儿也觉着不舒服。
难怪她总觉着薛瑾乔有些偏执阴暗古怪,所以一再将她拒之千里之外。
六岁经历这样惨不忍睹之事,得多么心强志坚,才能没有疯掉?
“这便是自诩清流的世家大族。”沈云安看了都唾弃。
沈羲和默然,若非内里腐败,世家何至于衰弱至此?
两人心情沉重,东宫的萧华雍却心情颇佳,按照天圆要来的方法,立刻做了个枕头。
青天白日,萧华雍也闭目躺下,鼻息间果然阵阵幽香,说不出的满足萦绕在心间。
“孤这也算同枕而眠,气息相缠。”
天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对太子殿下遇上昭宁郡主之事便会处于疯魔之态,天圆有了心理准备,还是有些绝望。不过见着太子殿下心底欢乐,他也多了一丝欣慰,只不过太子殿下的欢乐并没有持续多久。
盖因沈云安上京之后,兄妹俩每日都结伴游京都,京都好吃的食肆都被兄妹俩吃了个遍,让萧华雍不但找不到借口见人,甚至连送食盒的理由也被剥夺。
天圆察觉自家殿下一日比一日寡言,也不得不跟着赔小心。
没两日安西之事果然爆发,沈岳山由叶岐入手调查,虽然大部分证据已经被销毁,可还是理清了诸多疑点,一一列举出来上奏。
祐宁帝十分不愉,朝会之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斥责四皇子定王居心叵测。定王为表忠心在地板上额头都磕破,信誓旦旦道这事他绝不知情,直言是有人栽赃。
“陛下如何处置?”沈羲和不能上朝,但沈云安可以,他不仅是西北王世子,还是凉州都督,是可以上朝会,更遑论此事牵扯西北。
“阿爹列举疑云,叶岐定然解释不清,但也无实质证据,陛下撸了他河西节度使之职,将他调回京都,之后会如安置并没有明言。”沈云安道,“朝堂为了何人接替河西节度使吵得不可开交,陛下听得头疼,便散了朝会。”
“陛下怕是故意等着他们为此各显神通,好看清诸位殿下的能耐。”沈羲和轻声一笑。
“与我们无关,我们当热闹看一看便是。”沈云安今早在朝会上一句话都没说。
“朝中武将能人不少,这可是一个肥缺。”沈羲和觉着有的闹,就看最后谁棋高一着。
“最妙的是,当年陛下为了收拢人心,娶纳的都是武将家的女郎,以至于诸位皇子背后谁都有人。”沈云安眼底划过一缕玩味的笑意,“就不知太子殿下会不会也横插一手。”
太子殿下母族势微,皇后一族命不好,立下的功劳后宫诸妃的母族都比不上,但在祐宁帝登基之前,嫡系都死于战乱之中,旁支这十多年多是庸碌之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正是如此,萧华雍更不被人所看好。
她来了京都这么久,察觉到仿佛所有人都认为萧华雍理所应当会英年早逝,甚至街头百姓会议论几位皇子,唯独漏了萧华雍,他在整个京都好似个不存在之人。
“会不会,都无妨。”曾经沈羲和以为萧华雍手下无人,上次曲衍光之事,她从未怀疑过萧华雍,这一次她却不敢笃定。
“河西节度使,就在我们西北边上,你就不担心他阳奉阴违?”沈云安扬眉。
“我不是信他,而是信阿爹,经此一事,阿爹定会更谨慎。”沈羲和莞尔,“无论是何人,结果都一样。若是安分守己,自然是我们各自安好;若是贪心不足,叶岐这样好的下场,再也不可能有。”
叶岐这事看在叶晚棠的情面上,看在这件事情非他主谋的份儿上,且没有给西北造成损失,沈羲和便不追究。
再来一次,她定要让他们知晓,老虎的臀摸不得!
“呦呦……”
沈云安张了口想要劝一劝,话至喉头又咽了下去。
罢了罢了,她觉着快活便好。
沈羲和眼眸微弯,对沈云安的让步很是高兴。
“这定王可真是城府颇深。”沈云安轻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定王成年之后就表现出对政事不上心的态度,成婚之后便与王妃做了一对神仙眷侣。
若他当真这样闲云野鹤下去,日后无论谁登位,便是为了彰显仁德,他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跑不掉,现在……
“可惜了定王妃……”沈羲和也跟着叹道。
叶晚棠此刻不知多悲痛欲绝。
定王府内,得到消息的叶晚棠正如沈羲和所料,她双眸闪烁着泪光,眼眶微红:“为何,你为何要骗我?”
叶家在她祖父在世之时,一直是纯臣,忠于君主,惠于百姓。
祖父当年不准她嫁入皇家,还早早为她定下婚约,只不过后来未婚夫一家犯了大错被贬,她又遇上了萧长泰,自此难以自拔。
萧长泰求娶她之时,允诺过她,带她远离纷纷扰扰,这些年他也一直如此,这是她曾经引以为傲的抉择,今日方知,她一直是被蒙在鼓里的傻女人。
他所谓的甘于平凡,不过是借助她的一层伪装!
甚至此刻,她开始怀疑,他对自己是否是真心实意!
“晚晚,我待你如何?这些年你心里明白。”萧长泰双手握住叶晚棠的肩膀,“我只是不甘,我身为皇子,自问不输于任何一个兄弟。若是太子康健也罢,可太子早晚……我为何不能搏一次?晚晚,若不拼一次,我会抱憾终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可想过……败了会是何等下场?”叶晚棠水光泛动的双眸紧紧盯着萧长泰,“你知不知便是你胜了,你要如何才能取胜?”
对上妻子悲恸的目光,萧长泰垂下眼。
“我来告诉你,你若败了,我和整个叶家要为你陪葬。”叶晚棠凄惨一笑,晶莹的泪水跌出眼眶,顺着她姣好的脸庞滑落,“你若胜,你要杀兄屠弟,甚至可能……弑父!”
唇瓣颤抖,叶晚棠仰头将泪水逼退:“权利当真如此重要?重要到,你要为它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萧长泰沉默不语。
叶晚棠一把将他推开,自己踉跄后退,抓住靠背椅才稳住,转身看着他伸出来欲搀扶自己的双手,眼泪奔涌得更凶猛。
“晚晚……”萧长泰一点点收拢悬浮在半空手指,“事已至此,便是我愿现在收手,也无人会信。”
叶晚棠沉痛闭上眼:“你从不曾想过收手……萧长泰,你听着。”
她睁开眼,溢满泪水双眸绞着他的眼:“我不怕为你陪葬,这是我为我无知付出的代价。然我不会容忍我的母族,成为你抢夺权利的工具。”
说着,她收敛悲痛,一点点抹去泪痕:“你去找愿意为你拼搏之人吧,侧妃我帮你纳,若是侧妃不够,我也愿腾位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晚晚!”萧长泰惊痛失神高呼,“在你心里,我便是这般无能?注定是失败者?”
“呵呵呵呵呵……”叶晚棠笑着笑着哭了,哭得难以自抑。
“晚晚,别哭了,是我不好……”萧长泰上前想要将叶晚棠拥入怀中。
叶晚棠又推开他:“比起落败,我更怕你成事。”
萧长泰被叶晚棠的话激得瞳孔一震。
“当你满手鲜血,一身罪孽,披上黄袍,就再不是我的夫君,不是我心中良人。”
她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这句话清晰地说出来,言罢,跌跌撞撞地离开。
一将功成万骨枯;天下易主喋血路。
这一条路走到尽头,至亲、至信、至爱,皆是面目全非。
萧长泰早知自己的妻子生性淡泊,她向往安逸无忧,知晓有朝一日她察觉他的野心,会难以接受,却不曾想她竟是如此决绝。
他赤红着眼一拳砸在案几上,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萧长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若非萧长卿算计他,他怎会如此早就被揭露出来?以至于现在妻子完全看不到希望,才会如此绝望?
萧长泰恨毒了萧长卿,一想到今日他被陛下斥责有狼子野心,他就恨不能将萧长卿碎尸万段。
“殿下,定王殿下已经知晓是信王殿下做的局。”天圆恭敬垂头立在萧华雍身后。
只要不涉及郡主,殿下还是天圆眼里高大伟岸的神祗!
萧华雍立在东宫的花园,细碎的阳光透过枝叶点点洒在他身上,他的面前是个案几,案几之上有几个瓷盆,旁边是砍下来的平仲树,天圆并不知这几日自己高大伟岸犹如神祗的殿下,正在琢磨着弄出一盆平仲盆景赠给沈羲和。
“让他们把老五的人推到河西节度使上。”萧华雍填平土壤,开始修剪枝叶树干。
“让与信王殿下?”天圆一愣,“殿下,河西节度使是西北过道,信王殿下本就想要这个位置,日后好为烈王图谋郡主……”
触及到萧华雍侧头扫来的微凉目光,天圆才知自己失言。
“她不乐意,谁也无法勉强。若是讨好西北王便可,还轮得到他们兄弟?”萧华雍继续动作温柔修剪。
“那也不能让信王殿下的人得逞,指不定日后对西北不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个跟头沈岳山不会栽两次。”萧华雍咔嚓一声剪掉多余的枝叶,唇畔多了一丝浅淡的笑意,笑容极其深沉,“让老五的人做了河西节度使,老四才会更恨他。”
顿了顿,他的眼底涌现一缕柔光:“也算是给呦呦提个醒,这事儿他们兄弟获益最多,以她的聪慧,定会察觉就是他们兄弟背后搞鬼,只会更厌恶小九。”
经萧华雍一说,天圆才恍然大悟,对自家主子的英明神武更是五体投地。
“更重要的是……让陛下提防老五,陛下操心提防的人多了,才没心思顾虑孤。”
“诺!”天圆响亮地应了一声,脚下生风去传达命令。
河西节度使的任命,争执了三日,眼见着太后寿宴将之,还没有争出个头绪,祐宁帝很是不满。
恰好这个时候丰州发现了银矿,安北副都护当居首功,应该论功行赏,祐宁帝就将安北副都护调任河西节度使,由正四品升至正三品。
下朝之后所有人看萧长卿和萧长赢的目光都变了,因为升任的是他们兄弟二人的亲舅舅。
有人甚至还不阴不阳讽刺一句:“银矿发现得可真够及时。”
银矿这种东西,要经过勘察检验,都是十分繁琐复杂的流程,没个把月是不可能确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也就是说荣家早在一个月前甚至更久就发现了银矿,安西防御图之事发生在这之后,不难让人觉着这是萧长卿兄弟故意给母族铺路。
他们又哪里知晓萧长卿和萧长赢的苦,丰州发现银矿,本是丰州刺史,但刺史不确定,不敢贸然上报,又怕生出祸端,便求了安北都护府相助,日后功劳平分。
恰逢他们确定有银矿,结果他们就是喝了杯酒的功夫,副都护荣策就背着他们上了奏折,一下子揽了他们的功劳,他们这个时候再去解释,指不定落得一个隐瞒不报,意图贪墨的罪名。
就这样荣策升官了,可不但被定王萧长泰恨死,还把安北都护以及丰州刺史给得罪死!
“竟然是荣策……”沈羲和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陷入了深思。
“你说的没错,这就是他们兄弟贼喊捉贼!”沈云安气急。
沈羲和没有否决,她也认为安西防御图之事,肯定是和萧长卿兄弟脱不了关系,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若是萧长卿所为,他定不会让人人都察觉,他要安插人,也不会是荣策这么明显的人。
“这事儿,我总觉着还有一个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沈羲和对沈云安道,“阿兄,你查一查荣策腾出来的安北副都护是谁接替。”
“你是怀疑,有人故意声东击西,摆了荣策一道,趁机闷声发大财,把自己的人塞到安北都护府接替荣策?”沈云安仔细一琢磨,不无可能,“我这就派人去查!”
沈云安的人才开始调查,立刻就惊动了时刻让天圆盯着的萧华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殿下料事如神,世子果然去调查何人接替了荣策的副都护之职。”天圆道。
“果然……”萧华雍笑容熏染得眼尾黑痣都多了温柔的风情,“能想到这一层之人只有她。”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陛下都只盯着荣策,唯独沈羲和察觉事情不似这般简单。
“为何不是世子?”天圆觉得殿下是被郡主迷晕了。
“沈云安不傻……”萧华雍语气慵懒,“却没有这份洞察力。”
天圆不敢再说话了,他觉着他要是再质疑一句郡主的聪明才智,殿下非得削他不可。
“只可惜这次要让她失望了……”
接替荣策位置的是金吾卫内陛下的人,只不过这个金吾卫的位置被他的人给捞走。
金吾卫啊,陛下的禁卫亲军,查到这里,他们都会理所当然认为替补上来的也该是陛下的亲信,便不会深查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安北副都护由陛下自金吾卫之中调遣人补缺。”沈云安很容易就查到,事实上查的人还不少,这个人是陛下的人无疑。
“然后呢?”沈羲和轻轻抚着短命细绒的猫,时不时将它耳朵压倒脑后,露出个没有耳朵的脸,就剩那一双大眼睛极其凸显。
“然后?”沈云安微微一怔,“呦呦你的意思是,陛下的人有问题?这不能。”
这个人绝对是陛下的心腹,安北都护已经年迈,陛下早就取消了都护都督世袭制,此刻安排心腹过去,就是熬个三五年,顺理成章接任都护,掌一方兵权。
“我是说,空出来的金吾卫缺又是谁补上去?”沈羲和挠了挠短命的脖颈,面色淡然。
“能选入金吾卫的,都是陛下信得过之人。你是觉着有人趁机安排人入了金吾卫?”沈云安觉着可能性不大,“金吾卫选拔严苛,除非这人能算到陛下要从金吾卫拔走一个,否则如何提前准备?”
陛下根本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从金吾卫调走一个人,立刻又从金吾卫下面提拔上去一个补缺,又从宗亲子弟挑了个放入金吾卫,所有旨意都是一块儿下来。
“阿兄,你把金吾卫调动的名单给我。”沈羲和从阳光之中抬起头,映照着她如花的脸庞高雅光洁,“阿兄莫要忘了,有人能安排人潜入陛下的绣衣使。”
绣衣使和金吾卫,一个是陛下的刀刃,所向披靡;一个是陛下的铠甲,无坚不摧。
既然前者都能安插,后者又为何不可?
“你是在怀疑这次背后也是那个人?”自家妹妹对那个假扮华富海之人多有忌惮,沈云安能够察觉到。
若当真有一个这样的人,能够隐藏得谁也寻不到,又能够悄无声息将爪牙伸入至尊天子最严谨隐秘的势力之中,便当真是个可怕极致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金吾卫调任不是秘密,毕竟是明面上的人,不像绣衣使神出鬼没,到现在朝堂之中都没有几个人知道十三绣衣使到底是哪十三位。
绣衣使轻易不现身,一旦现身必然是杀身之罪,故而见过绣衣使的人大多已经上了黄泉路。偶尔一两个没有到灭口地步的罪,也最多见过一两个,十三个除了陛下,没有人全知。
也正是因此,京都的功勋士族格外小心谨慎,因为他们不知他们身边是否就有绣衣使。
沈云安很快将金吾卫调动的人员全部信息给沈羲和调查了一份。
金吾卫分左右,大将军各一人正三品,将军各两人从三品,中郎将各一人正四品,左右郎将各一人,这次调任到安北接替荣策的便是左金吾卫中郎将,中郎将又由直系下属左郎将接替,一层一层这样下来。
沈羲和着重看了一下这个左郎将,是武举出身,寒门子弟,孔武有力,曾经在围猎之时表现突出被陛下青睐提拔,为人忠孝节俭,沉默寡言,在金吾卫被埋没了很多年,才有了围猎的机缘出头。
不过他独来独往,从不与同僚走动。
“如此干净之人,难怪陛下愿意重用。”沈羲和看完之后意味不明一笑,“阿兄,我入宫一趟。”
“入宫?”沈云安第一反应是,“给太后送寿礼?”
两日后是太后寿辰,许多宗亲王公已经开始提前给太后送寿礼。
“去给太后请安,顺便见一见太子殿下。”沈羲和没有隐瞒,以免阿兄以后知晓,心里不得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与你一道。”沈云安立刻站起身,他才不放心自家妹子去见萧华雍。
“阿兄,我一人去,和我们二人去不同。”沈羲和微微摇头。
她去见萧华雍,可以说成儿女之情,沈云安频繁见萧华雍,有结党之嫌。
“你为何要去见他?”沈云安不甘地问。
“一些事儿我想去证实。”沈羲和浅浅一笑,将短命抱起来,放在沈云安怀里,“阿兄帮我看着它,不准它出门去抓鼠。”
沈羲和很讨厌鼠这种东西,短命最近总喜欢往外蹿,半夜抓一些没吃完的鼠回来,为此沈羲和关了它许久。
“喵!”短命猝不及防被放入沈云安怀里,爪子立刻伸出来,抠紧沈云安的衣袍,生怕自己掉下去。
沈云安不喜欢猫,尤其是贵族女郎盛行养猫之后,他就更是不喜,总觉着野性灵敏之物被她们养得软弱胆小,连带对所有猫都有偏见。
不过短命是不一样的,大概是妹妹养的,丑是丑了点,不过很勇猛!
就像西北的儿郎,没有京都儿郎娇弱精致,却血气方刚,对他胃口!
沈羲和入宫,太后那里太忙,她略坐了片刻,就去了东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次萧华雍在满园清香的平仲树院子里招待她,金黄的树叶,金色的曦微,他玄色的翻领长袍,翻折出来的衣领是尊贵的紫色,绣着精美细致的图纹,肩上搭了一件厚重的白色斗篷。
将他雍容华贵的气度体现得淋漓尽致,哪怕他微微佝着背,依然不显半分颓废,只是看着清瘦至极,明明是一个儿郎,也不见柔弱,却让人看着心生怜惜。
桌子上摆着芳香扑鼻的百花糕,玲珑剔透的水晶糕,精致小巧的七返糕……
“呦呦……郡主请坐……”萧华雍见到沈羲和似乎有些欣喜,温和的眼眸有光晕荡漾开,下意识喊出了沈羲和的乳名,又惊觉不妥,立刻改了口。
待沈羲和坐下,他亲自倒了一杯气息清宁的茶水递给沈羲和:“方才冒犯,郡主见谅。从世子口中得知郡主乳名,觉得甚是有缘,便记了下来。”
“有缘?”沈羲和疑惑。
萧华雍轻咳了几声,才温润一笑:“我幼时也有个乳名,叫鹿鸣。鹿有长寿之意,是祖母盼我能安康长寿。”
沈羲和闻言唇畔流泻出浅淡的笑意:“我以为鹿为禄,最多的俸禄,最高的地位。譬如……逐鹿中原。”
萧华雍眉头几不可见一动,低头饮茶掩藏住黑眸之中的笑意。
看来,今儿是有备而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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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儿轻轻地吹,叶儿悄悄地飘,时辰静静地过,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是一瞬,萧华雍剧烈咳嗽了一会儿,才缓缓平复下来:“犹记得郡主当日问我……甘心么?”
他虚握的拳头抵唇:“身为储君,我若无法继位,任何人登基都容不下正统嫡出。虽则……我身子不好,可五六年的岁月,谁也不知是否有变数,只要活着一日,便应当筹谋一日。”
他在告诉她,他有自保之力。他也担心有机遇身子康健,却无能保护自己。
做过储君的人,只有两条路,成王败寇。
正如他所言,没有任何一个登位的君主,能够容得下曾经是正统嫡出的兄弟。
这是婉转承认了他有自己的势力。
“殿下,不知脱骨丹对您可有用处?”沈羲和问。
她没有怀疑萧华雍是装病,无缘无故他肯定没法子瞒得过祐宁帝。十一年前一定发生了什么,导致他是真的伤了根骨,而祐宁帝笃定他活不长,才会到现在都没有着急废太子。
假扮华富海之人,能够假扮赵正颢,一剑能取三人首级,可见功夫了得。
她也没有怀疑这个人是萧华雍,而是怀疑这个人是萧华雍的心腹。
萧华雍既然想过日后,既然培植了自己的势力,就应该很想要康复,如同她一样!
既然脱骨丹对她有效,那定然也会对萧华雍有效,萧华雍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郡主说的是白头翁的遗宝?”若是说不知,那就太假,萧华雍声音虚弱,“派人去寻过仙人绦,皆无所获,也曾打探过老人家的下落,不过此物已然被人带走。”
“殿下便不曾追问是何人?”
“老人家不愿说,茫茫人海,何处去寻?”萧华雍轻轻摇头,“我想这世间要此物之人,定也如我一般亟需此物救命。定是不愿相让,既如此又何必再打听下去喀喀喀喀……”
又是一串咳嗽之后,萧华雍垂着眼睑:“何人之命不是命?我想活着,旁人亦然,总不能为此滥用私权,强行抢夺。”
“殿下是储君。”
“我是储君,更应该爱民如子。今日我若为了自己活命而罔顾他人生死,他日我亦会为自己私欲,而罔顾百姓疾苦。若是这般,似我这等储君,不登大宝,才是百姓之福。”萧华雍说得很诚恳。
“故而,殿下仁德,才会愿赌服输。”沈羲和冷不丁一笑。
萧华雍恰到好处露出一丝困惑:“郡主何出此言?”
沈羲和微微抬起下颚,与萧华雍对视,她似有一层寒雾缭绕的眼瞳极具穿透力。
萧华雍眼底尽是一片茫然,还有一点点慌张,不是心虚的慌张,而是一种不知自己犯了何错的慌乱。
“太子殿下,脱骨丹在我手中。”沈羲和垂下眼,“我拿到脱骨丹之时,遇上了一个奇人,这人神秘之极,先后在我面前假扮成陛下的绣衣使,接着是巨贾,再然后是赶考举子,最后是大理寺少卿……”
沈羲和抬眸,就看到萧华雍面色凝重:“殿下觉着,何人才能做到如此变化莫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非常之人。”萧华雍轻咳着陷入了沉思,“必是皇族之人。”
本朝已过百年,是不可能有前朝余孽。
能够将人费心安插到这些地方,必然是大有图谋。朝廷强盛,文武大臣也兴不起谋逆之心,只有要夺嫡的皇子才会做出这等事。
“是啊,必是皇族之人。”沈羲和静静看着他,“诸位皇子,昭宁都算不得了解,殿下可有怀疑之人?”
“喀喀喀喀……”萧华雍咳了几声后才略有些惭愧道,“我八岁离宫,与诸位兄弟并未一同长大,所知亦不详。”
沈羲和意味深长点了点头:“不瞒殿下,先前因为些许缘故,我与他做了买卖,我们之间暂不起冲突,待到一切清扫干净,再决一胜负。故而这次安西之事,我觉着他不应当知晓,否则定会提前知会我一声。
我许了他西北商市,若是安西之事不能善了,西北易主,也损及他的利益。”
萧华雍认真听着。
沈羲和便接着道:“我原是以为他不知内情,可待到安西之事尘埃落定,我又觉着这背后少不了他推波助澜。”
“何以见得?”萧华雍神色慎重。
“我信防御图是前河西节度使之人所盗,我亦信促使这人做出此事的乃是信王殿下背后做局,而信王殿下的目的,至关重要是将人安排到河西……”
沈羲和幽幽凝视着萧华雍:“正因为信王殿下如此计高,故而他绝不会在至关重要的一步,将自己的亲舅舅明晃晃安排做河西节度使,这不符合信王殿下韬光养晦的性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因而,郡主觉着是有人打了五哥一个措手不及,而这个人便是郡主还未寻到之人喀喀喀喀……”萧华雍顺着沈羲和的话得出结论。
“是。”沈羲和轻轻一颔首,“所以他参与了此事,但他却未曾想过做个顺水人情告知我,殿下说这是为何?”
萧华雍沉吟了片刻道:“或许……是他知晓之时,郡主已知晓?”
“我也如此认为,此人和殿下一样……”故意略作停顿,沈羲和道,“是在我知晓之后,极快便知道安西防御图丢失之事,若是再慢一点,也来不及布局如此精妙。”
沈羲和都说得如此明了,萧华雍自然不能继续装傻:“郡主是怀疑我便是郡主心中忌惮的那位喀喀喀喀……手眼通天之人?”
沈羲和飞快抬眼,看了一眼萧华雍身后的天圆。
天圆一脸不解和困惑,就差没有把“郡主怎会如此猜疑”说出口?
在沈羲和出其不意去扫天圆之际,一丝笑纹从萧华雍唇畔一掠而过。
若他真的是这样的人,身边的心腹绝对不会不知,他城府再深,身边跟随之人定会猝不及防,露出马脚。
若她查金吾卫之前来寻他,或能如愿。
她现在来,他已经猜到她的用意,早对天圆做了提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天圆的反应,令沈羲和多少有些意外,不过一瞬她便轻轻一笑,眸光一转,视线复又落在萧华雍身上:“殿下,真是难以琢磨。”
“郡主……”萧华雍极其温润轻柔低低唤了一声,温和的黑眸,氤氲着着银盘幽静的软光,“当真欲琢磨透我?”
沈羲和眸光淡然,平静无波地凝视着他,静默不言。
头上的平仲树,枝干修长,叶子金黄,一片片点缀在枝头,风来似蝴蝶展翅欲飞。
院子静若无声,萧华雍与沈羲和四目相对了片刻后道:“这世间,除了初降的婴孩,人人都有不止一张面孔。我是,郡主亦然。”
“你错了。”沈羲和淡声道,“我只有一张面孔,无论对谁。”
“当真?”
“是。”沈羲和语气笃定,“我或许有所隐瞒,但绝不会为达目的而伪装。沈羲和不屑于伪装,我所欲我定要明明白白去取。”
“明明白白……”萧华雍仔细品味这几个字,忽而一笑,“郡主,我若明明白白,便活不到今日。郡主之坦然,我钦佩有之,艳羡有之,却也只能钦佩与艳羡。”
“殿下不咳了?”沈羲和似笑非笑问。
萧华雍唇角微扬,端起一杯茶水,浅呷一口:“郡主,我身子确然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信。”沈羲和颔首,然后毅然目不转睛,却毫无情绪起伏看着萧华雍。
“郡主为何这般看我?”
沈羲和:“欲知殿下到底是何样之人。”
“何样之人?”萧华雍似轻声自问,“我亦不知我是何样之人,但郡主相问,我只能道我非郡主所想那般复杂之人,亦非郡主所见这般简单之人。”
说着,他微微倾身,隔着石桌,拉近了与沈羲和的距离:“郡主若想知,不如朝暮作伴,亲眼看个清楚明白。”
他凑得如此近,近到沈羲和垂眸就能看清他眼尾细小的黑痣似乎流转着风情。他的声音,如此温柔,温柔得像是某种蛊惑,能够轻易将人心弦拨动。
奈何坐在他对面的是沈羲和,她不但没有丝毫避让和闪躲,反而微垂目光,与他四目相对,平淡的双瞳昭示着她的无动于衷。
好一会儿,沈羲和才开口道:“殿下,我不喜与强者联手,我喜与强者为敌。”
萧华雍一直以为他算是猜透了沈羲和,但此刻也有些琢磨不透:“为何?”
“与强者联手,一旦反目,就是致命之敌。敌人再强,未曾联手,互不相知,便是落败,也必不会全军覆没。”沈羲和缓缓道。
“可郡主不也与那人联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我与他只是当下达成协议,互不为敌。”沈羲和纠正,“若是殿下愿意,我们也可以如此。”
萧华雍看了沈羲和一眼,低头一笑:“我不想与郡主联手,我想与郡主携手。”
“你心悦我?”沈羲和面不改色问。
“求娶之心为真,携手执意为诚。”萧华雍如是作答,“至关重要在于,郡主之于我,我之于郡主,皆是彼此最好的选择。”
这句话沈羲和承认:“殿下所言极是,于我而言,殿下确然是目下最佳之选。”
“既如此,郡主又何必试探,我们……”
“殿下。”沈羲和打断他,缓缓站起身,“目下是,不意味着永远是。”
给萧华雍留下别有深意淡淡一笑,沈羲和优雅施礼,施施然带着碧玉和红玉离去。
她批了单薄的樱草色斗篷,纤细的身影,在层层飘落的平仲叶之后渐行渐远。
萧华雍直到她消失不见了,才失笑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殿下,郡主这是……信了还是没信?”天圆完全摸不准沈羲和的心思。
“她对我原就只有五分猜疑。”萧华雍轻叹一声,“大意了。”
沈羲和的敏锐超出他的预估,他不应让沈羲和知晓将安西之事捅出来是自己。
未曾想沈羲和便借着他知晓的时机,算出全局,猜疑他就是她提防之人。
“当真只有五分?”天圆觉着不靠谱。
会不会是殿下又在美化自己在郡主心中的地位?他听着郡主怎么都像是笃定了殿下的身份。
“五分猜疑,五分试探。”萧华雍微微仰头,褪去伪装的双瞳银辉凝聚,“她猜我可能是他,若不是,这话告知了我,我岂会容忍这样一个人存在?必是有所行动,不就是帮她找出了这个让她如鲠在喉之人?”
天圆忍不住抿了抿唇,颇有些想知道,殿下如何自己找自己。
萧华雍眼眸一转,斜了天圆一眼:“莫要轻举妄动。”
“???”天圆还以为殿下要整出一个假的迷惑郡主,洗清嫌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的心思深着呢。”萧华雍转回眼继续欣赏着纷纷扬扬飘落的金黄树叶,“便我真不是此人,我若去寻,定要暴露诸多势力,正好如了她一探我深浅之意。”
她的来意有三:一则试探他是不是她怀疑之人;二则让他知晓这样一个威胁他皇位之人存在,三则坐等他出手对付这个人。
“!!!”天圆心惊,除了他家殿下,郡主是第二个让他惊惧于对方城府之人。
“猜疑就猜疑吧。”一片轻软的叶子落在他雪白的斗篷之上,萧华雍将之拾起,指尖捏着叶梗,轻轻一搓,叶片转如花绽,“总比让猜疑变成防备来得好。”
他已经不想骗她,与其去费心思打消她的猜疑,不如琢磨一下,如何将她目下最佳之选,变为永久最佳之选。
只要他还是她唯一的选择,其余都无所谓,待到他们能朝夕相处,彼此身份转变,便是她当真铁石心肠,他也有的是法子捂热柔化她的心!
这般想着,萧华雍捻着手中的一片平仲叶,缓缓走到了高台,黑眸晦暗不明投向了最东边,声音在风中飘散开来:“目下是,便永远是。”
天圆寻着这个方向,精准看到了一片王宅。
知道他们家殿下要开始将任何可能都扼杀于摇篮,天圆心里默默为诸位殿下念了句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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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最后一日,是太后的寿辰,今年是太后花甲之年整寿,因而格外热闹,祐宁帝下旨从五月到八月足足筹备了三个月,为了哄太后开心,自民间请了百戏团。
上至王孙贵族,下至黎民百姓,这一日都似过节一般,恰好又逢丰收,欢腾的气氛笼罩了整个王朝。
沈羲和简略用了朝食便入宫,寿宴自正午开始一直到傍晚酉时末结束,宮宴在芙蓉园。
她先与沈云安去了宫里拜见了太后,沈云安自去拜见陛下,随行陛下。而沈羲和则留在永安宫陪伴太后,随太后一同赶到芙蓉园。
百官齐贺,命妇叩拜,还有百姓高呼,声势浩大,无不彰显着盛世繁华。
丝竹声声,管弦歌舞;钟鼓瑟瑟,倾酒飞觞。
宫廷非第一次设宴,可这一次尤为特殊,只有欢庆之乐,人人笑靥于颊。
沈羲和欣赏着歌舞,享受着美食,十分惬意。
“昭宁姐姐。”沈羲和与平陵公主相邻,平陵公主伸头轻声唤了她。
乐舞之声鼎沸,沈羲和并没有听到,但平陵公主的举动她看到,便也靠近投以询问的目光。
“昭宁姐姐,四姐让我问一问,世子哥哥可有婚配?”平陵公主低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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