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入了宫,去东宫会一会他。”沈云安无论如何都要亲自去核实。
沈云安是被恩旨特许上京,恩旨是太子求来,拜见了陛下,亲自去东宫表达谢意无可厚非,沈云安觉着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就没有带上沈羲和。
说句实话,便是知道自家如花似玉的妹子想嫁给这个男人,无关情意,只要一想到自己妹子就是动了嫁给他的心思,沈云安看太子,就不自觉目光挑剔。
脸白如抹粉,迎风咳嗽,弱得跟风一吹就能倒。
说句话,都要咳嗽半晌,沈云安实在是忍不住问一句:“太子殿下,不危是个直肠子,请容我冒昧一问,殿下是否肺痨……”
沈云安,字不危。
实在是太子殿下太能咳了,肺痨可是会传染,他可舍不得自己宝贝妹妹嫁给这样的人,便是要寻个活不长的,也不能这样。
“世子爷,您——”
萧华雍抬手拦下天圆,轻咳了两声:“我只是嗽喘,若是肺痨,这宫中……哪有我容身之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云安也知道,就是存心刺萧华雍,一是心里确实有点不得劲,一想到自家妹子要嫁他;二是试一试这位太子殿下的脾性和气度。
试探出来的结果勉强满意,沈云安就更不得劲:“殿下为何要替我求恩旨?”
“非是替世子求。”萧华雍更正,“郡主……允我重阳一道登楼,我感念郡主……心意。”
沈云安大眼一瞪:!!
每年重阳一道登城楼,这不是他哄妹妹开心的法子吗?现在变成了妹妹哄别的男人的法子!
沈云安看萧华雍的眼神更不善了。
偏萧华雍好似未看出来:“我与郡主不过前后回京都……旁人避着我,唯有郡主肯亲近我……恐我畏寒……替我调辟寒香,忧我食不下,为我做馄饨……时常至东宫探望……”
沈云安听着他尽量止住咳嗽,慢吞吞地说着,每句话都听得他拳头发痒。
好赖有点理智,让沈云安觉得这人可能受不了他一拳,心里更不开心了,找个这么弱的,他想动动手都不行,一不小心把人给弄没了……
积郁无处发泄,沈云安假笑道:“呦呦,她就是这般,见不得可怜人。”
“原来,郡主小名叫呦呦?”萧华雍自动忽略后面的讽刺,眼里多了丝神采,“那真是缘分,我也有个乳名叫鹿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天圆:!!!
他怎么不知,他家殿下何时有了乳名?
沈云安:……
好气,为什么会突然暴露了自己妹妹的小名!
“缘分不缘分,太子殿下未免说得太早。”
萧华雍又低咳了一小会儿:“世子,我信皇天不负有心人……”
“有心?”沈云安冷笑一声,“天家之子,不配有心。”
萧华雍默了默,才轻声道:“世子,人皆有心,只不过心属何处不同,我心悦呦呦。”
“殿下还是称舍妹昭宁为好。”脸皮真厚,这就顺嘴叫上了,沈云安更气,“殿下才与舍妹见过几回?说过几句话?便胆敢说心悦?殿下之心悦如此草率?”
面对沈云安的咄咄逼人,萧华雍丝毫不恼,态度温和:“数面之缘,有幸自日中天聊至日暮,雍不曾对旁人心悦,亦不知何为心悦……”
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句话不带喘,萧华雍顿了好一会儿才道:“只知对她:醒而念,寐则梦;目及想,闻即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醒了就会念她,睡着了也会梦见她;看到任何东西都会想她,听到和她相关的话立刻会思念。
萧华雍的语气真挚到沈云安都能够感受到他动了情,他还是不信:“不过几面,何以至此?”
“此情难觅痕,觉时已生根。”
不知道是何时有了这样的情意,他自己察觉的时候,早已经情根深种。
“殿下……”沈云安从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对另一个人如此浓烈的情意,他觉着便是真的演出来这份深情,也必须要糅杂着过半的真心,才能做到如此令人信服,“你可想过,你无法伴她一生,恕我不敬,殿下可有想过,她的日后……”
萧华雍垂下眼帘,细长纱幕般的睫毛投下了一片阴影:“生老病死,无可预估。多少人看着健朗,不也能眨眼便折了?只要郡主不弃,雍便纵容一次私心。”
沈云安心中冷呵一声:“殿下,你或许不知,舍妹是个无心男女之情的女郎,若殿下对舍妹无心,我还能放心些,可殿下既有情,我便不能成全殿下与舍妹。以免婚后殿下求而不得,心生怨怼……”
“我愿以命立誓,一生相护,永不伤她。”
“便是一生单思,亦无悔无恨?”
萧华雍笑了,他银辉凝聚的眼瞳如渊海深:“若一生单思,只能是我不够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沈云安最后是被膈应得在东宫待不下去!
萧华雍那情意绵绵的话,实在是让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恶寒。
“殿下,您不担心,世子将您的话都告知郡主么?”天圆实在不明白。
他家殿下在郡主面前明明有情却要掩饰成无情,到了世子面又换了个模样,仿佛恨不得将在郡主面前想说的话一吐为快。
“亲兄妹之间,便是再亲密,也说不出口。”萧华雍指尖摩挲着黑玉棋子,笑容轻浅荡出唇角,若非如此,他何至于说得这般露骨?
天圆想了想觉得有理,殿下方才那些山盟海誓的话,他听了都忍不住激灵,世子都因为受不了而落荒而逃,要他说给郡主,实在是太为难世子。
“您不忧心世子……误以为您过于儿女情长?”天圆实在是无法想象,萧华雍竟然能够说出刚才那一段话。
“身份不同,心之所向则异。”萧华雍短促轻笑一声,“呦呦她不信情,事关己身,自是冷静自持。不危是呦呦兄长,比起一个冷漠无情的合格帝王,他更希望将妹妹托付于一个对她爱慕成痴之人。”
他若当真把面对沈羲和的态度拿来应对沈云安,才是要被沈云安否决。
试问这世间,哪有人不希望自己捧在掌心的宝被更多人的呵护爱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天圆这才明白萧华雍方才那般作态是为何,忍不住叹口气:“殿下,您累么?”
为了娶到昭宁郡主,可谓花了十二分心思,各方谋算,天圆看着都累。
“你不觉着有趣么?”萧华雍扬眉,拇指一弹,黑子飞起,他反手一抓,将之抓到手中,“从未有一人有一事,令我百般筹谋,这宫里的日子太难捱,难得有件趣事……”
说着,他唇畔的笑容温柔如春风拂过杨柳岸堤,湖水荡起圈圈涟漪。
太子殿下的乐趣,天圆这等凡夫俗子不懂。
沈云安回到家,越想越觉得太子油腔滑调,不是什么好人,偏对着沈羲和,萧华雍那些话他还真说不出口,他又不想笼统对妹妹说,他对妹妹有情,这不是在帮他说话?
不得不说萧华雍将人心算得淋漓尽致。
沈云安作为哥哥,哪怕沈羲和一再强调她冷情,不会对人动情,可他潜意识还是希望有人爱护疼惜妹妹,希望妹妹嫁个心里有她之人,
更是不觉得妹妹活生生一个人,怎么会真的一点不需情爱?不过是没有遇上,才无动于衷,故而他如何能够对沈羲和说萧华雍对她有情?
不能说有情,又说不出口那些肉麻麻的原话,最后只能生闷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阿兄?”沈羲和见沈云安回来之后就沉着脸,关切地问,“遇上何事?”
一腔郁结无法发泄的沈云安只能怏怏不乐开口:“你为何要陪他去登城楼?”
沈羲和:“只是一句安慰,那时不知阿兄要上京,我亦不想重阳节被人扰,索性与他一道。”
沈云安脸色依然不愉:“你还给他做馄饨,调辟寒香!”
沈羲和忍不住抿嘴笑了。
沈云安在西北可是骁勇善战,出了名的杀神,也只有在她面前才会像个孩子,莫说外人,便是自己阿爹的醋他也吃,年年给他们俩父子送物什,都得一模一样,否则要吵半晌。
每每都是以沈云安嘴上获胜,身体遭受沈岳山处罚为告终,偏他从不长记性,下次还敢!
“哼!”沈云安没有想到沈羲和还笑,气得重重哼一声,环臂扭头。
沈羲和莲步轻移,绕到沈云安面前,沈云安又哼一声,把头转到另一边。
双手按住沈云安的脑袋,将他一点点转过来:“辟寒香是谢他为我打发了六殿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羲和将萧长泰要做的事情一一说出来。
沈云安的拳头碰的一声砸在桌子上:“六殿下可真是好本事!”
“阿兄,我没有那般好糊弄。”沈羲和握住他的拳头,“做馄饨是为安西之事……”
又把萧华雍先发制人,故布疑阵,将安西之事糊弄过去说出来。
沈云安听了之后,眉头一拧:“桩桩件件,可都不是小事,这位太子殿下……不容小觑。”
“嗯。”沈羲和颔首,“如此也好,他不需全靠我们,日后他得大位,便不会觉着在我面前抬不起头。我问过他对西北的心思,是真是假,端看他往后处事便知。”
“他既然手眼通天,娶你又有何目的?”什么情根深种,沈云安听得情真意切,却一个字都不信,指不定一肚子什么坏水。
“他的病当是受宫闱倾轧所累,我查过十二年前并无皇族被惩处。”
也就说将萧华雍害得如此惨,不得不避出皇宫,又差一点与帝位无缘的罪魁祸首没有得到惩处。
“我实在是想不出,除了……”沈羲和投了个隐晦的目光,“还有谁能够让陛下连表面功夫都不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陛下他……怎会?”沈云安错愕,自古以来,帝王忌惮储君之事屡见不鲜,可那也要等到暮年才会,十一年前陛下年富力强……
“当年陛下之所以立他为储君是为了安抚功臣之心,是被迫无奈。”
无论是以顾相为首的文臣世家,还是以沈岳山为臂的武将,最初跟随的都不是祐宁帝,而是谦王。
谦王乍然薨逝,这些忠心耿耿赌了身家性命拥护之人,如何能够甘心临门一脚,要退居次位?眼睁睁看着祐宁帝的心腹上位?
祐宁帝这个时候必须稳住他们的心,让他们清楚意识到他会论功行赏,立为他而亡的王妃为皇后,立刚出生就丧母的萧华雍为太子,就是最好的定心丸。
且当时立了太子,才能让有皇子的宫妃及其身后的势力短时间内安生些。
否则光是争夺储君之位,就能让他的心腹力量杀得反目成仇,更何况还有那些原本拥护谦王之人。
可以说,立储君是稳住他帝位至关重要的一招!
“那也太早……”沈云安知道天家无情,也觉得那么早就下手,吃相太难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我倒觉着不早不晚,将将好。”沈羲和淡淡一笑,“八岁得了怪病,太子殿下被迫出宫调养,这么多年体弱多病,满朝文武都将他当做一个摆设,他不但无力学文习武,也没有任何一方势力投向他,省了陛下多少麻烦?”
等到太子长大了再动手,不但不好动手,更加会引得朝中势力一番动荡。
“天家无情。”沈云安轻叹口气,抬眼疼惜地看着沈羲和,“呦呦,你若对他无心,待你嫁给他之后,索性给他寻摸一个好拿捏的良娣,生了孩子抱过来养……”
女子生子本就是鬼门关走一遭,沈羲和身子又孱弱,延绵子嗣这等事情,能够避免便避免为好。
日后也无需经历天家为了皇权反目的撕心裂肺。
“且看日后吧……”沈羲和不置可否。
她不想抢夺别人的孩子,太过于残忍,且她这样冷漠之人,自己的孩子定然会用心教导,换做旁人的孩子,她做不出真情来。
若是身子允许,她还是想自己诞下亲生骨肉,至于天家无情,当真有一日她的骨肉为了权利而反噬她这个亲生母亲,她也无可埋怨,是她教子无方。
沈羲和的思虑,沈云安不知,想着她这般态度,或许是对萧华雍有那么点意思?
一时之间五味杂陈,他想说萧华雍不好,却又想到沈羲和之前对情爱的冷淡,怕自己真的把妹妹逼狠了,成了清心寡欲的尼姑。
什么都不说,一想到自家妹妹日后可能会对萧华雍有情,有可能会被萧华雍所伤,沈云安现在就恨不得提刀将萧华雍给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脑子里天人交战,让沈云安烦不胜烦。
“这又是为何?”沈羲和疑惑地看着沈云安,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的情绪,又莫名其妙暴躁了。
沈云安有苦难言,只能胡诌一个借口:“在想安西之事的主谋。”
“这事儿,只能从烈王口中才能有新的线索。”沈羲和今日仔细想了想。
“他只怕也在等着我们上门问。”沈云安冷哼一声。
萧长赢去了西北,话里话外他为着沈羲和着想,只字不提如何截获防御图。
这件事关乎着西北的安宁,对沈岳山尤为重要,不问又不能。
“无妨,我见一见他。”沈羲和唇角一弯。
“呦呦……”
“阿兄,我已经下帖请了他。”沈羲和先一步道,“阿兄无需担忧,我从不求人。”
事关西北,沈羲和不愿耽搁,萧长赢和沈云安都是昨日到京都,昨日萧长赢已经去复命,因为萧长赢的介入,沈家不欲欠人情,是没有办法说丢失的是假的防御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云安今日见了祐宁帝,祐宁帝不但没有就此事训斥沈岳山失察,更是好一通安抚沈云安。
这是知道训斥一通也不过不痛不痒,毕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要发作也发作不了,只能记下来,待到日后沈岳山被击垮,这就是一条罪名。
古往今来,权臣落败,罪名都是数之不尽便是这样积累下来。
届时还能彰显帝王的仁德,落败者的不知悔改。
沈羲和约了萧长赢在独活楼见面,顺道亲自看一看独活楼的情况。
沈云安自然是不放心妹妹独自与萧长赢见面,两人在独活楼的雅间等了一刻钟,萧长赢踩着相约的时间点迈入屋子。
红衣如火,圆领袍显得贵气,金冠束发,颇有些意气风发。
“能得世子与郡主相邀,真是受宠若惊。”萧长赢怪声怪气。
沈羲和亲自倒了茶,优雅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萧长赢斜眼一扫:“郡主的茶,不会有毒吧?”
“无需用毒,我也能让殿下张口。”沈羲和淡淡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的自信从容,真是无论何时都盛气凌人,萧长赢笑了笑端起茶杯闻了闻茶香,呷了一口:“郡主请,恭候赐教。”
“安西之事,线索全断,我一直想不明白一点。”沈羲和清冷的眼瞳直视萧长赢,“既然动用了埋藏十年的暗棋,必然是有把握才是,哪怕防御图没有送到手中,也不应当丝毫动作也无?明知防御图被截获,就如此甘心费心筹谋一场空?”
沈羲和的话让萧长赢和沈云安都若有所思。
的确,这动手的人过于安静,能够将手伸这么长,不应该是坐以待毙,防御图出了意外就束手无策之人。
沈羲和也浅抿一口桂花饮子:“故而,我有理由怀疑,一切是烈王殿下自导自演。”
沈羲和话音一落,萧长赢眸光一沉,紧紧盯着沈羲和,眼底的怒意犹如实质。
“殿下也莫要觉着冤,凡事必为利,此事殿下得利最多。”沈羲和笑容浅浅,眼底水光点点,“所以,还请烈王殿下给我们沈家,给西北一个交代。”
萧长赢听得额头青筋跳了跳:“郡主可真是巧舌如簧。”
“难道我所言无理?”沈羲和用黑白分明的眼瞳看向沈云安。
沈云安心口一软,哪管沈羲和说什么,必须有理!
“烈王殿下,还请解释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长赢被这对兄妹的无耻气乐了:“郡主以为这般,就能逼我开口?”
“自然没有这般简单。”沈羲和莞尔,“可我若是告知陛下,我从殿下这里得知防御图被丢,不知陛下会如何作想?”
防御图丢的消息还没有传出,萧长赢就拿到,沈羲和还在萧长赢这里看到。
祐宁帝不得气死,就算不怀疑萧长赢是主谋,也会觉得萧长赢心无皇父!
“陛下不是这般容易被挑拨,你们兄妹更难取信于陛下。”萧长赢冷笑。
沈羲和有些惋惜地轻声一叹:“不知殿下去西北追回的防御图是否交给了陛下?”
萧长赢眼皮一跳,眯着眼审视沈羲和。
沈羲和张开素白纤细的五指:“过我手之物,总会留下一些旁人难以察觉的痕迹。”
防御图现在是萧长赢从西北追回来,一直在京都的沈羲和不应该见到。
一旦她证明她看过防御图,萧长赢就必然彻底失去帝心,削爵都有可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独活楼在东市之前,往来之人颇多,附近商铺林立,今日又是端正月,热闹的声音起起伏伏隐约不绝。
雅间里却静得仿佛针落地之声都可闻,沈云安得意挑眉,对妹妹暗暗投去一个夸赞目光。
沈羲和对他微微一笑,双手交叠,坐姿端正,收回目光静静看着萧长赢。
萧长赢的拇指轻轻在茶碗边缘一划,似笑非笑道:“郡主惯会唬人,我信郡主聪慧过人,除非防御图丢失之流言是从郡主这里传出,否则郡主如何能够预料事情的演变?又如何能够早早就在画上做了手脚?”
顿了顿,萧长赢的目光在沈羲和兄妹身上一绕:“这流言传得精妙至极,既不令群臣恐慌,又不让陛下得已发难,似是而非,虚实难辨。须知三人成虎,恕小王冒犯,郡主与世子还没有这番本事。”
的确没有这个本事,要掌控流言,又要让人查不出流言的出处,这是需要相当了得的掌控力和人脉才能运作。
沈羲和承认:“殿下所言极是,我与阿兄自是没这等能耐,可我有人相助。”
萧长赢指尖捏紧:“郡主说的是太子殿下么?”
“是谁,与殿下无关,我只是给殿下两个选择,要么告知我实情,要么我进宫见陛下,谢过烈王殿下早早知会我安西之事,才让阿爹能及时察觉疏漏,免了一场祸端。”沈羲和淡笑着。
萧长赢轻笑一声:“郡主,罗勒香遇水并不会变色,加任何香料都不行。”
沈羲和面不改色,当日大理寺不过一个小把戏,罗勒香的确不会变色,真正遇水变色的是墨玉藏在指甲里的香料,丁值二人都是由墨玉带着摁入水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罗勒香不会变色,但我依然抓到了真凶。”沈羲和幽幽开口,“殿下也可以赌一赌,防御图是否真被我动了手脚?亦或是防御图我没有动手脚,但我要去证明我动了手脚,也一定能够弄假成真。”
正如罗勒不会遇水变红,可她有其他法子让水变红,而无人得知罗勒性能,一样会被她牵着鼻子走一个道理。
“我信。”萧长赢姿态疏懒,“郡主想要知晓是何人盗走防御图,是想抓出潜伏在西北的毒蛇,这一条毒蛇想来也是让西北王寝食难安。郡主便是去陛下面前颠倒黑白成了,我便把我知晓的告知陛下,陛下恼我,我也可以推说少不更事为情所困……”
看着沈羲和依然云淡风轻,但一种直觉告诉萧长赢,她有点生气,不知为何这个认知让他开怀不已:“我是不是主谋一查便知,陛下再恼我,顶多是罚我闭门思过。”
从桌子上拿了一块胡饼咬了一口,萧长赢满足唔了一声,吃完一整块,又喝了口茶才接着道:“就不知这样一条毒蛇让陛下知晓,成了陛下手中的暗棋,西北还能不能有安生日子?”
好整以暇看着沈羲和,萧长赢万分期待沈羲和如何破局。
“啪、啪、啪。”沈羲和轻轻为萧长赢鼓掌,“殿下看来是有备而来。”
“在郡主手上吃了几次亏,总要多留个心眼。”萧长赢状似谦虚一笑。
“但殿下忽略了三点。”沈羲和轻轻一笑,“其一,我适才说过,这主谋啊过于安静,我想他既然不急着反击,那必然是心思缜密之人,花了时间去善后。就不知殿下给了线索,陛下是否还能查到证据?”
扫了笑容微敛的萧长赢一眼,沈羲和:“殿下你的线索只有对我们沈家才有用。其二,西北黄沙,毒蛇不但毒,且还多,更擅于伪装。露出了一条没有抓着也无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了前面两点,沈羲和就又端起桂花饮子,润了润唇:“其三,我身后有人。”
萧长赢眸光一沉。
沈羲和背后有人,一个她可以为之将他手中证据截获的人,一个能够顷刻间就将防御图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化解的人。
这个人是他的兄弟,但他却至今没有看透是谁!
胭脂案证据最后是他的二皇兄昭王呈上,昭王虽然嫡妻已逝,却留了一子一女,他不信沈羲和委屈自己做继室不够,还要做继母。
沈羲和是在告诉他,这件事闹到陛下面前,他绝对不会如他自己所想的那般,只是被训斥或是被罚思过那般简单。
“殿下未加冠便封王,陛下越是重视殿下,便越容不得殿下背叛。”沈羲和轻轻放下杯子,杯底却在木桌上磕出沉闷的声音,“殿下,我只想再听你说一句话,这一句话决定我如何行事,殿下开口可要慎重。”
萧长赢沉沉盯着沈羲和好一会儿,她始终做出静听的模样,不催促不着急的从容自如。
“河西节度使!”萧长赢扔下五个字,便起身拂袖大步离去。
脸色阴沉,连一句告辞的客套话也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岐?”沈云安剑眉聚拢,“可信么?”
“到了此时,他不会胡乱攀扯。”沈羲和相信萧长赢的确是从叶岐手中截获防御图。
叶岐是定王妃叶晚棠之父,上次定王妃寿宴,叶晚棠对西北十分熟悉……
河西这个位置也正好在西北之外,若是有一天西北兵变,对上的第一人必然是河西节度使。
“若是定王,倒也合情合理。”沈云安沉眸道,“防御图若没有被烈王截获,送上了陛下的御案,陛下必然要派叶岐擒拿我与阿爹,他驻守凉州十几年,对西北了若指掌,届时西北一乱,他是最能轻易平乱立功,继而接替阿爹位置之人。”
“先让阿爹查一查。”沈羲和没有轻易下定论。
看出妹妹的顾虑,沈云安问:“你是如何作想?”
“阿兄所言合情合理,但我觉着时机不对。”沈羲和微微摇头,“叶岐盯着西北,想取代阿爹之心定然有,可现下接替阿爹执掌西北,定王便会被陛下猜忌,我若是他,定要等到陛下垂危之际,才有这番动作。”
“你是怀疑叶岐也只是颗棋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既然萧长赢没有说谎,这东西确实是从叶岐手中截获,那么叶岐一定是提前动手了,但他不是主动,而是迫于无奈,这个迫于无奈绝不是定王授意。
定王现在可还是闲云野鹤的闲散王爷,在韬光养晦之中,自己都还没有冒头,又怎会把岳家推至风尖浪口?
“和曲衍光之事,倒有些相似。”沈羲和陷入了沉思。
这一次,沈羲和却是猜错了,曲衍光撕破宣平候府的口子,是萧华雍主导,而叶岐的事情却不是。
萧长赢之所以妥协,并不全是受到沈羲和的威胁,而是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急匆匆赶回王宅,未免引起人猜疑,忍了又忍,忍到夕食之前,萧长卿派人来请他过府一道过端正月。
端正月燃灯拜月都是女郎之事,郎君通常是对月小酌。
广庭之中,桂树矗立,扶疏遮荫。乐律翩翩,舞女蹁跹,素衣飘然。
萧长赢却丝毫没有心情欣赏,而是盯着一身白衣,手挂佛珠的萧长卿。
自从五嫂去后,他的哥哥就喜欢着白,且眉目越发寡淡,眼底波澜不兴,像极了他那冷得无心无情的五嫂。
他把自己活成了亡妻的样子。
“你想问便问。”萧长卿先开口,声音清淡。
“为何?”萧长赢盯着亲哥哥,“为何要盗安西防御图,又为何交到我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也是在今日,沈羲和一句,对方既然没有反击,就应该在善后的分析,让萧长赢惊觉一些细节,从而抽丝剥茧猜到是他的亲哥哥所为,但他没有证据。
萧长卿布的局,完美到无懈可击,只有他没有刻意隐瞒的萧长赢才能猜到,即便是猜到也无法证明。
不过萧长卿却没有欺瞒,他的目光落在萧长赢的身上:“阿弟,你对昭宁郡主,欲亲近又不敢亲近,想对她示好也不知从何下手,时而会无故想到她,时而又想看她吃点亏,甚是想要她在你面前落败一次,是与否?”
萧长赢眼底浮现一缕惊诧。
萧长卿端起茶碗:“你动了心了,阿兄在帮你。”
“我不要你帮!”萧长赢下意识否决了后半句。
换来萧长卿唇角微扬:“阿弟,莫要步了阿兄的后尘。”
“我不是你。”萧长赢其实很恼怒萧长卿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他的哥哥曾经是他的骄傲,是他最敬重的人,他意气风发,运筹帷幄。
此刻却变得满目沧桑,看似修身养性,实则像个活倦的厌世之人。
萧长卿仿佛没有听到萧长赢的话,沉寂的眼望着深黑的夜:“当年顾谢两家退亲,陛下不顾颜面,要纳她为妃,我听闻之后,便在明政殿长跪不起,求陛下赐婚。并允诺,陛下若赐婚,我此生甘愿为陛下之刃,这些年我双手沾满鲜血……”
萧长卿低下头,盯着虚张的双手:“我一边厌弃自己,一边又庆幸自己娶了她。我的所作所为不敢开口与她讲,却又自觉自己付出良多,而她始终不肯对我有半句嘘寒问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到此,萧长卿眼底蔓延痛色:“我爱着恨着怨着痛着,我只想她为我动容一瞬,证明她心中有我,让我觉着我所有付出都值得,可她始终没有多给我哪怕一丝目光……”
“阿兄。”萧长赢眉头打结。
失笑着摇头,萧长卿接着道:“我曾想,我都做到这般了,为何还是捂不热她的心?我委屈过茫然过煎熬过唯独没有后悔过,直到她死在我怀里,我才幡然醒悟,我自以为倾尽所有由来不过是一厢情愿,自我感动,这些她并不需要,我又什么资格要求她回应呢?”
“阿兄,忘了她可好?”萧长赢心疼自己的兄长。
“忘不掉。”萧长卿闭上眼,“阿兄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能够早日看清自己的心,寻找到昭宁郡主需要的是什么,不要错过,亦不要做错。阿兄盼你能拥有阿兄未有的欢乐。”
萧长赢眉头皱得很紧。
他承认当日沈羲和救了他,就让他记住了沈羲和,沈羲和盗走他千辛万苦寻来的证据,他恼怒过,却不怨怪她,拿到防御图第一反应竟然不是交给陛下,而是寻上门找她。
萧长卿也是想要借助这一点,试探一下弟弟的心意,也让弟弟看清自己的心意,另外自然是学着旁人将老四的野心再暴露一次。
最好是能够借此,将他们的人安排到河西,便是不能替代叶岐,也要扎下根。
日后西北有什么,他们才能进退有度,不像他一样,被陛下以王妃的性命相迫成了监斩她满门之人。
“阿弟,不要寄希望于陛下,他答应过我不会灭顾家满门,最多只贬为庶人。”萧长卿讥讽地笑出声,嘲笑着自己曾经的天真,“可结果呢?”
“阿兄……你想做什么?”萧长赢担忧不已,兄长对阿爹的怨恨极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想做什么?”萧长卿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我想搅得皇家天翻地覆,我想让陛下尝一尝被人主宰命运的滋味……”
“阿兄,你这般将阿娘置于何地?”萧长赢觉着萧长卿疯了。
“我们的阿娘,只有她的四郎。”祐宁帝排行第四,“她明知你阿嫂有孕,明知你阿嫂于我何等重要,还是帮了范家,将能够让你阿嫂致命之物送到她手中。”
他盼了多久的骨肉,就那样还未成型,就让他眼睁睁看着化成一滩血水。
“阿兄,阿娘她……”
“无需多言,总有一日你会明白,我们在阿爹眼里是趁手的器具,在阿娘心中是讨好阿爹的物件。”说完,萧长卿站起身离开。
银辉之中,他的身影一点点没入黑暗里,萧长赢的心也一寸寸被暮色笼罩。
萧长卿兄弟两的谈话无人得知,今日是端正月,萧长赢与萧长卿一道也无人多想。
沈羲和陪着沈云安在街上逛了逛,华灯初上之时,抢了个酒楼最好的赏月地段,却看到了三个人,正是:绣衣使赵正颢,大理寺少卿崔晋百,赶考举子郭道译!
差一个华富海,就集齐了。
之前不曾留意,此刻才发现三人身量差不多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中秋之夜,天清如水,月明似镜。
不似上元、清明、重阳热闹,可各家各户挂起了明亮的灯笼,越是富贵者所悬之灯越高。
满城灯明,目之所及宛若琉璃。
沈羲和选择的位置极佳,一眼望去,十里之内景物尽收眼底。
崔晋百等人站在一个点满灯笼的石台上,周边有来来往往的人,他们都着便服,就好似有人路遇便停下来闲聊几句,只不过停得略久,不过周遭之人都被满城璀璨吸引,无人留心。
沈羲和支颐凝望,原以为会等来华富海,不曾想等来一个身量与他们差不多的青年男子。
这个男子穿着最普通面料的襕衫,长带束发,他是背对着沈羲和。
那一抹背影仿佛从黑夜中,披着一身月色而来,挺拔笔直,清贵宽厚。
原本有些懒散的沈羲和顿时坐直了身子,她清冷的眼瞳微微一动,她没有看错,崔晋百三人在看到他时是做出了要行礼的动作,被他手上折扇一抬拦下。
沈羲和迅速站起身,走到了高楼的窗边,目光锁定那一个方向,甚至在变换位置,企图看清这个人的模样,奈何最多也只能看到小半边侧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呦呦,你在寻找何人?”沈云安本来看着外面的盛景,沈羲和突然站起身,惊得他也立刻起身。
他跟着沈羲和来回走了一圈,外面实在是太多人和物,也没有确定沈羲和到底在看什么。
敏锐的赵正颢似乎感觉到有视线在监视他们,他锐利与鹰隼的眼瞳迅速搜寻一圈,立刻就投射到沈羲和这里。
“好生敏锐。”不知沈羲和在看什么的沈云安,突然似有所觉,就和赵正颢对个正着。
“他是陛下的绣衣使。”沈羲和对上赵正颢投来的目光不躲不避,更是在他锐利的目光中,别有深意将视线移到那位背对她的襕衫青年身上。
赵正颢先收回目光,动了动唇说了句话,崔晋百和郭道译都抬首看过来。
萧华雍其实比赵正颢更早感觉到这一束目光,只不过他没有放在心上,他今日易了容,且几人不当值时于繁华大街遇上,促步片刻,便是陛下看到也不会多疑。
直到赵正颢道:“是昭宁郡主。”
萧华雍眉头一抬,唇角流泻一丝笑意,对他们挥了挥手:“记下了,便散吧。”
三人几不可见颔首,各自走了一个方向,唯独萧华雍还站在原地,及至三人走远,他才负手转过身,顺着沈羲和的视线回望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一眼穿过繁华琉璃般的灯火,越过了此起彼伏的喧闹,渗透皓月高悬的暮色,与她隔空对上,他的眼瞳银辉凝聚,华光深藏,如渊如海。
完全陌生的脸,其貌不扬,唇畔噙着笑,说不出的风流写意。
“是他。”沈羲和轻声道。
“是谁?”沈云安审视着这个看起来普通,却给人感觉不一般的男子。
“不知。”沈羲和微微摇头。
祐宁帝的皇子,上次在叶晚棠的生辰宴上,她都借机看了一遍,十六岁以上能够自由出宫的皇子,她都见过了。可这双眼睛愣是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寻到。
如此特别,如此令人深刻,过目难忘的眼睛,是如何被藏住?
难道他其实不是某位皇子,而是某位皇子身边的谋士?
萧华雍冲着沈羲和遥遥一抱手,便捏着未展开的折扇,在掌心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悠然离去。
沈羲和盯着他消失在人海之中,才收回视线对上沈云安等着他解释的目光,便道:“我在洛阳遇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对于沈云安,沈羲和没有丝毫隐瞒。
听完之后,沈云安最关心的是:“脱骨丹,真有奇效?”
“我已经开始服用,确有药效,近来精神头见好。往日走不到一刻钟就喘气不上。现在能走一刻钟。”沈羲和轻声安抚沈云安。
还未见过沈羲和服用脱骨丹模样的沈云安目光明亮:“太好了,这趟上京值了。”
让沈羲和奔波上京,最主要的就是沈羲和身体已经无力回天,其实就算没有玲珑的叛变,沈羲和也未必能够撑到京都,现在得了奇药,让她有治愈的希望,如何能不让沈云安欣喜?
恨不能立刻回府修书一封给阿爹送去,这些年沈羲和的病一直是他们的心病。
激动过后沈云安才想到其他:“若是如此,京都水深,比我们所想更甚。”
天祐帝的皇子都一个个不是省油的灯,如今又冒出这样一个暗中潜伏之人,实在是令人防不胜防。
“我许了他西北商市。”这件事情沈羲和还没有与沈岳山父子讲,毕竟天山雪莲还未拿到,“只管与他正常交易即可,西北这两年休养生息,但百姓依然不算宽裕,是商贸往来不足,阿爹一直寻不到可信之人。”
“他可信么?”沈云安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日我拿到脱骨丹使了诈,脱骨丹于他而言亦尤为重要,他却愿赌服输,之后未曾暗下黑手抢夺,由此可见,他是个重信之人。”沈羲和便是因此,才让他入西北商市。
既然是为着西北的发展着想,其他都是次要,守信是重中之重。
“好,我回去告知阿爹,你只管让他派人来。”沈云安相信妹妹的判断,“正好我也能盯着他一些。”
“他志不在西北。”沈羲和觉得沈云安企图以此来抓住他的尾巴,掀开他的真面目,不太可能。
“何以见得?”
“你看他人脉之广,陛下的亲卫绣衣使,陛下的心腹大理寺少卿,享誉四海的巨贾,清明励志的举子……若是他志在西北,也定会安排人手。”沈羲和分析给沈云安,“可此次防御图之事,他却毫无察觉,便说明他的手没有伸向西北。”
她笃定,如果这个人早知防御图之事,定会传信给她,他可是指着让华富海入西北赚钱。
要是沈家出了事,换了个人掌管西北,于他而言也是损失。
沈云安正点头,房门被敲响,博士带着一个拎着纱灯的小女郎站在门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阿郎,女郎,这女童说寻你们。”博士将小女郎轻轻推了推。
小女郎看着七八岁的模样,也不怯场,她拎着一个精巧的纱灯,纱灯上描绘着一个娴雅的女郎坐在棋盘前,一手挽袖一手捻棋的模样,惟妙惟肖。
让沈羲和想到了洛阳白头翁的杏林园内,那一盘赢得不算光明磊落的棋局。
“沈女郎,这是一位姓华的公子,让我送来与你。”小女郎口齿清晰,将等递给沈羲和,“他托我转话,愿女郎年年人月两圆。”
“碧玉。”沈羲和接过灯笼,碧玉赏了她二十文钱,小女郎连连拜谢。
小女郎刚走出门,一个人奔过来:“羲和姐姐,羲和姐姐,我就说我没看错!”
不是旁人,正是薛瑾乔带着她的丫鬟草草。
“羲和姐姐,你也来赏月?我陪你啊,我知道何处的胡饼最好吃,何处的酒儿最好喝,何处的月儿最圆满……”薛瑾乔直接将沈云安这个大活人给看漏掉,眼巴巴盯着沈羲和。
沈云安:……
这女郎看他妹妹的眼神,热切得比男儿还深。
“不去。”沈羲和依然冷淡拒绝。
薛瑾乔小嘴又噘起来:“羲和姐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喀!”沈云安重重咳了一声。
薛瑾乔好似才知道还有个人,看向沈云安,细眉一皱:“不知壮士是何人?”
沈羲和:“家兄。”
原本觉得沈云安黑头黑脑糙汉子的薛瑾乔,顿觉得沈云安高大威猛:“羲和姐姐的兄长啊。”
连忙摆出淑女姿态,略带娇羞地给沈云安行了个礼:“沈家阿兄安好。”
沈云安:……
如果这位女郎不那么刻意压着嗓子喊他,他会觉得有诚意一些。
“这是薛家七娘。”
“七娘多礼。”沈云安也回了个礼。
“沈家阿兄,我们去赏月吧。”薛瑾乔有双含水杏眼,灵动而又澄澈。
别看薛七娘眼含期待,甚是殷勤,但沈云安只在沈羲和面前才会失智。他一眼就看出,薛七娘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想邀请的是自家妹子。
“多谢七娘盛情,只是舍妹体弱,夜渐深,凉意甚,我要带她回府。”沈云安最了解自己妹妹,她不喜欢和人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羲和姐姐这般体弱?”薛瑾乔并没有被拒绝的懊恼,侧重于沈羲和身子如此不好,眼底的关切犹如实质。
沈羲和能感觉到她真关心自己,虽不知自己为何得了她的眼缘,不过这种事在西北也常见,便真诚地应了一声:“嗯。”
“那快回去,也不披个斗篷……”薛瑾乔开始碎碎念。
一向讨厌人聒噪的沈羲和却没有打断她,由着她一边念叨,一边将自己和阿兄送到楼下。
目送她上了马车,瞄到碧玉手上的纱灯:“羲和姐姐,这灯甚是别致,不如送我吧。”
沈羲和原也打算寻个地方扔了,既然薛瑾乔要,她就示意碧玉递给她。
等到沈羲和的马车离去,薛瑾乔才一把将纱灯砸在地上,还踩两脚:“哼,登徒子,敢肖想我羲和姐姐!”
薛瑾乔之所以找到沈羲和,是因为她也看上了这个纱灯,觉得特别配沈羲和,想买来送给沈羲和,结果有人先她一步买了,她原是想追上来问问能不能让与她。
因为人群拥挤,只看到那人将灯给了卖花的小女郎,让小女郎上来,她在楼下看到了沈羲和,原以为花灯无缘,能见到沈羲和也极好,却见到这灯送给了沈羲和。
她可是知道这是个男子买下!
“七娘子……”草草看着自家女郎这酸劲儿,有些头皮发麻,“郡主是女郎……”
“我当然知道她是女郎。”薛瑾乔用一种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女婢说出这么弱智的话眼神看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草草这才明白,是她想多了。
岂料她家女郎又说:“她都不搭理我,我要是成了她阿嫂,她会不会陪我玩?”
草草瞪大了眼睛,嘴皮子发抖,不知该说什么。
她从小就知道她家女郎想法古怪,行为执拗,性格刁钻,且时常莫名其妙,但从未想过她会疯狂到这个地步!
“七七七……娘子,世子要回西北的,您便是嫁给世子也要跟着世子去西北!”草草灵机一动道。
果然薛瑾乔小脸一垮:“那不行,我要和她在一起。”
草草愁得秀气小脸皱成一团,也不知道为何自家女郎就是对郡主一见钟情,呸呸呸,一见如故,尤其是那日郡主惩治了胡潆绕,七娘子就差没有把郡主当如意郎君。
整日琢磨着靠近郡主,三天两头去爬郡主府,已经被郡主的护卫拎回薛家好几回了。
依她看来,郡主眼里最大的登徒子应该是他们家女郎!
沈羲和还不知,薛瑾乔为了靠近她,连沈云安的主意都打上了,她回到郡主府,就看到天圆拎着一盏灯站在院子里。
那是一盏极美的灯,白玉镶嵌,耀眼夺目,玉壶冰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远远看着,像极了拎着一轮皓月。
“郡主,殿下制了一盏灯。”天圆连忙将灯递给沈羲和,“愿清辉明月,永伴身侧。”
“曹侍卫,男女有别,舍妹不好收太子殿下之礼。”沈云安先一步拦下。
“世子无需担忧,殿下做了三盏,一盏送了陛下,一盏送了太后,不算私相授受。”天圆不慌不忙解释,“殿下极少有能赠礼之人,还望郡主莫要推辞,叫殿下黯然伤神,殿下身子本就不好……”
皇太子啊,除了皇帝和太后,还真没有人敢收他之礼,既然不是独给她一人,沈羲和也就收下了:“替我多谢殿下……曹侍卫稍等。”
沈羲和转身让碧玉装了些胡饼,递给天圆:“这是我做的一些胡饼,算是回礼。”
“呦呦,那是给我做的!”沈云安眼睁睁看着天圆拎着食盒走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开口之后,天圆好像走得更快了!
天圆可不得走快点,胡饼带回去,他肯定大大有赏!
他家殿下容易吗?为了掩饰身份,连灯都要送两盏,有一盏已经被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呦呦!”等到天圆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沈云安投来幽怨控诉的目光。
“昨儿做的,哪有现做的好吃?”沈羲和只得哄,“留着明日定然要回潮,明日阿兄想吃,我再给你做。”
尽管知道妹妹这是拿话哄自己,但她愿意哄,沈云安就好哄,咧嘴一笑,权当太子爷捡他剩下之物,心情便好了。
只是看着这盏灯,怎么看怎么有些碍眼。
“碧玉,收起来。”沈羲和会意,无奈一笑,递给碧玉。
这可不是来历不明之人所赠,不好如之前那一盏随手送人或是丢弃。
睁着大眼睛看到碧玉拎着灯入了库,沈云安才满意了:“明儿我们去游平仲园?”
“明儿我要去相国寺,答应虚清大师为相国寺调制的阇提华香已调好。”
“我送你去,相国寺也有两棵平仲树,已有百年光景。”沈羲和喜欢平仲,只是西北难以成活,往年都是秋末之际舅父家送来一些。
沈羲和欣然应允。
早晨用了朝食,沈羲和与沈云安先去了陶家,拜见外祖父和舅父舅母,她日常极少过来探望,不过做了什么新鲜的吃食,或是得了有趣的物件都会遣人送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和阿兄是风尖浪口上之人,来陶家勤了,难免有人因此对陶家不利。
好容易见到外孙女的陶专宪愣是不愿意放人走,沈羲和好说歹说与虚清大师有约在先,才得以从舅家挣脱。
送阇提华香上相国寺,沈羲和可没有低调,让独活楼掌柜一大早安排好人捧着红布覆盖的香料,要塑佛像用量极大,六个人整整齐齐地绕了几条街进入护国寺所在的山脚。
等沈羲和带着他们入了相国寺,独活楼的香料成为相国寺塑造佛像香料的消息不胫而走,让一直嫌贵之人也咬着牙买了一回儿,让独活楼的客人也与有荣焉。
“香品甚好。”虚清亲自来检验,十分满意,对沈羲和感激不尽,“有劳郡主。”
“大师客气。”沈羲和谦虚行礼,“我自幼喜平仲,听闻相国寺有百年平仲,不知可否与家兄一观?”
相国寺的平仲是太宗陛下亲手栽种,如今国祚已过百年,平仲树也过了百年,乃是相国寺的镇寺之宝,除了陛下和虚清,常人不可随意进出。
想要一睹为快之人只能登到高山俯瞰而下,能够看到远远一个影像。
虚清大师迟疑了片刻道:“此刻有一位檀越在平仲院,郡主若不介怀,贫僧引郡主去。”
“无妨,只要对方不嫌我们打扰。”沈羲和只是想赏景,没有独霸的癖好。
“郡主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虚清将他们引到平仲院,远远就能看到一片橙黄遮天蔽日般覆盖整个院子上方,似天边一道金色的霞光,走近了遍地翻黄,如蝶似梦,令人迷醉。
一片金色之中站立着一道雪白的颀长身影,沈羲和站在院子月亮门前脚步一顿。
这人一身广袖白衣,腰间、袖口,衣摆都是黑色滚边,白色的发带束起一瀑青丝,他微微仰着头,深深凝视着银杏树,偶尔有叶子飘落,无声停在他肩上,温柔至极。
沈羲和没有想到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见到萧长卿。
定王妃生辰宴,他以服丧在身,不宜冲撞未至。
在本朝有规定,妻死夫服丧一年,王公大臣皇族都会隔一年才续弦,但真正穿一年丧服之人寥寥无几,因为要上朝要办理公务,不可能穿着丧服。
少则七天,多则三月,顾青栀已经去世四个月有余,萧长卿竟然还穿着丧服。
似乎察觉到有人到来,萧长卿转头望过来,他的目光落在沈羲和身上不由一凝。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沈羲和,一种强烈的熟悉感直冲他的脑门,让他有些晕眩。
待到他们走到近前,萧长卿才敛去神色,互相见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虚清没有点名萧长卿身份,萧长卿也没有戳破沈羲和兄妹身份,大家就当做是陌生人见面互相致意。
“阿兄,你这是作何?”沈羲和看到沈云安去抓了很多飘落的叶子。
“带回去,装个香枕给你。”沈云安挑拣了完整好看的叶片留下,其他洒落在地上。
秋风萧瑟,随风摇曳的树叶极多,沈云安手忙脚乱,又俯身在地上厚厚一层铺落的叶片之中挑拣干净完好的叶片。
她喜欢平仲叶,沈云安曾经千里疾驰,捧来一袋平仲。她感念沈云安的心意,不忍平仲叶枯败,想了个法子将之烘干灌入枕中,用了许久,直到不能用才换掉。
“我们多挑拣一些,也给阿兄做一个。”沈羲和舒心一笑,也不顾礼仪蹲下身随着沈云安一起挑拣。
兄妹俩旁若无人,甚至讨论起叶片,偶尔寻到一片特别大或者特别好看的,还要拿给对方品论一番。
萧长卿站在另外一边,看着有说有笑的兄妹俩,不由哑然失笑。
就在方才他看到沈羲和的第一眼,他以为他看花了眼,甚至心口都不由自主刺痛一下。
但此刻看着提起裙摆,蹲下身露出精美绣鞋的沈羲和,他确信是他执念成魔生出了幻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的妻子,一个将规矩礼教刻入骨子里的端正清雅女郎,永远不可能做出这样随心自在的举动。
青青,我念你快疯魔了……
萧长卿转身,无声离开了院子。
丝毫没有影响到沈羲和兄妹,兄妹俩依旧故我拾叶子拾得不亦乐乎。
“也不知这昭宁郡主与西北王世子去了何处?”
就在兄妹俩兴致极高的时候,一道陌生的妇人声音自平仲院墙外响起。
沈羲和和沈云安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望向与月亮门相对的密实围墙,想来是知道平仲院是相国寺的禁地,才敢约到平仲院相连的地方密探。
“我可是为了你操碎了心,西北荒凉,没有贵女愿意嫁到西北,你这身份才有机会,你可得把握住。”妇人又叮嘱。
“姨母……都在传西北王世子杀人如麻,我……”娇弱的女音听着很是为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是看上了她阿兄的身份地位,又嫌弃她阿兄名声不好?
沈羲和气乐了,什么人也配对她阿兄挑三拣四?
感觉到妹妹情绪变化,转眼就捕捉到沈羲和眼底的寒凉,沈云安按住她的肩膀,小心将她搀扶起来,噙着笑对她摇了摇头。
他还挺想知晓,这京都之人是如何看待他。
“若非如此,轮得到你?”妇人冷笑,“再杀人如麻,只要你嫁入沈家,就是西北王世子妃,便是死在了西北,也是袁家之荣。”
袁家?
沈羲和迅速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京都有两个袁家,一个文臣一个武将,都是五品小官。
五品小官之女,也敢肖想西北王世子妃的位置。
故而,在他们眼里,沈云安已经沦落到不分贵贱娶妻的地步了么?
若是她阿兄喜欢,身份地位确实不值一提,可这些人自己什么身份看不清,就敢往她阿兄面前凑,沈羲和眸光凝聚点点杀气。
那两人又嘀咕了几句,无非是要尽快找到沈云安,要给沈云安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云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去查一查是何人。”等她们的丫鬟跑来通知找遍都没有寻到人,两人合计去大门等。
“呦呦勿恼,哥哥可不会随意娶妻。”沈云安轻笑着安抚明显气恼的沈羲和。
又担忧沈羲和气坏身子,又因为妹妹为他而恼这些人觉着开心。
他疼爱妹妹,极难找到合适的妻子,他想没有几个女郎会对此不介怀,偏他又改不了,故而索性别耽误人家,幸而阿爹也没有催促,望他能够寻个可心之人。
“郡主,是谢国公夫人带着娘家外甥女。”墨玉打探清楚回来禀报。
“谢国公夫人袁氏?”沈羲和轻呵一声。
这不就是谢韫怀父亲心心念念的继室么?
这个袁氏其父在时,也做到大理寺卿的位置,只不过其父去世,其长兄外任英年早逝,其二兄又是个庸碌之人,年近四十才考了个进士,到现在也还是个五品工部郎中。
“走,我们去看看,何等绝色才有这般自信。”沈羲和抓住沈云安的手腕离开平仲院,直接往大门口走。
他们还没有走到正对大门的正殿,就听到凄厉的叫声,这声音耳熟像极了那位袁女郎。
沈羲和与沈云安对视一眼,疾步随着闻声聚集过去的人群走到大殿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见到人群纷纷后退躲避,他们轻易看到大门口的情形,年轻的女郎单手捂着半边脸,血液顺着指缝溢出来。
打扮贵气的妇人脸上惊怒交加,却也被吓得面色苍白。
一袭玄色襦裙的薛瑾乔俏生生立在他们几步之外,她旁边一只体型庞大健美的猎豹,此刻她正蹲着身子拍着猎豹的额头,似乎在安抚它。
“还不快把那畜生给我打死!”回过神的袁氏厉声吩咐从国公府带来的护卫。
“谁敢!”薛瑾乔拦在感受到威胁,已经做好要攻击的猎豹前,“点点是陛下赏赐,你们敢伤它,便是蔑视君威!”
“薛七娘,你纵容畜生行凶伤人,便是陛下赏赐,我打杀了陛下也不会降罪!”袁氏数年的国公夫人可不是白当,气势分毫不输。
“我的点点素来乖巧,我也不是第一次带它来此,它往年从不伤人,今儿一见到袁女郎便发了狂,定是她身上有不干净之物。”薛瑾乔笑眯眯地开口,“草草,给我搜!”
“你敢!”袁氏被薛瑾乔气得面容扭曲,两府的护卫对峙起来。
“阿弥陀佛。”虚清赶来,先是吩咐人给袁女郎治伤,“佛门清净地,请二位收起凶刃。”
薛瑾乔点了点头,薛家这边的护卫先一步收起了佩刀,袁氏也咬牙让护卫收手。
“虚清大师,你最知晓点点乖巧,它定不会无故伤人。”薛瑾乔看到沈羲和眼睛亮了亮,看似上前对虚清说话,实则是靠近了沈羲和,“佛门重地,若是有人带了不干净之物,岂不是玷污佛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虚清蹲下身,亲自给袁女郎看了伤,嫩白的脸蛋三条深可见骨的抓痕覆盖了半边脸,有一条还从右边的眉骨跨过鼻梁延伸到耳后。
端看另外半边脸,沈羲和确定这位袁女郎确然姿色上佳。
虚清的目光扫过袁女郎腰间的香囊,面无表情站起身:“谢夫人,袁女郎腰间荷包香料引得猎豹发狂。”
“虚清大师!”袁氏不可置信。
虚清目光却含威带凉。
“我略懂香料,不如由我来看一看。”沈羲和站出来。
这件事关于到一个女子的一生,若非袁女郎自身之故,无论如何薛家要给袁家一个交代。
虚清让了步,不过沉着的脸色令人发憷,众人都十分好奇,是何缘故让慈眉善目,德高望重的虚清大师如此隐怒。
香囊一入沈羲和手,一股浅淡的馨香袭来,沈羲和细细闻过之后,递给了袁氏:“谢夫人,这里面有山獭骨粉。”
袁氏还未听懂,周边百姓也未懂,沈羲和道:“谢夫人,带袁女郎去医馆救治,问一问医工便知,至于谢夫人要不要寻薛七娘给个交代,问清之后再行定夺。”
袁氏听了之后,又见虚清面色不虞,也没有纠缠,当下带着袁女郎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等到人都散了,沈羲和才目光幽幽地盯着薛瑾乔,方才还威风凛凛的薛瑾乔,像个犯错的孩子眼珠子胡乱转,摸着她的点点。
山獭骨是壮阳之药,獭性淫,此物若是给男子服用,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未出阁女郎的香囊里藏着这样的东西,说出去整个袁家的女郎都别想有好婚事。
等到袁氏知晓什么是山獭骨之后,哪还敢找薛瑾乔讨公道?
袁女郎这容貌是白毁了,可一个官家女,怎么可能会在香囊里放这样的东西,尤其是袁氏都不知何为山獭骨,袁女郎就更不可能知。
再瞧瞧薛瑾乔这虚心的小模样,沈羲和还有什么不明白?
“你呀!”沈羲和伸手点了点她的脑门,大步走了。
沈云安跟上来,却被薛瑾乔拦下,她压低声音龇牙警告:“在我没有确定不要你之前,不许你招蜂引蝶!”
沈云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警告完沈云安,薛瑾乔又泄了气耷拉着脑袋,带着她的点点跟上沈羲和。
上了马车,沈羲和没有吩咐放下车帘,坐在马车里等着薛瑾乔。
磨磨蹭蹭薛瑾乔上了马车,随后沈云安也跟了上来。
“为何这般做?”沈羲和声音清淡。
薛瑾乔盯着自己的鞋面,放在双膝上的手,指尖互相勾缠:“她不要脸,我便成全她。”
说完还瞪了一眼沈云安。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莫名被瞪得有些不自在的沈云安:……
“你这般行事,可想过后果?”沈羲和肃容问。
“无凭无据,这等事她还敢张扬不成?”薛瑾乔颇有些得意。
荷包是她让人撞了袁女郎掉了包,这人是她的护卫,她特意让他点了两颗醒目的黑痣,匆忙一撇,便是袁女郎冷静下来回想到不对劲,也找不到这个人。
瞧把她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眉飞色舞,还投来求夸奖的笑容,结果对上沈羲和冷淡的眼瞳,才怏怏收敛下去。
“便是他们寻不到证据,也知晓是你干的好事儿,明着他们不会寻薛家讨说法,暗地里定是会找薛家晦气。”
“那又如何?”薛瑾乔浑然不在意,“我父亲是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我叔祖父是三省之一的中书令,薛家虽无爵位,便是公侯府邸也要礼让三分,她是何物?袁家又是何物?”
顾家倒台,三相之首的尚书令归于崔家,中书令由薛家接任,曾经的枢密使王政成了侍中,薛家这一代才俊辈出,自祐宁十三年起,连续六年,每年一个进士。
薛七娘排行第七,却是唯二的嫡出女郎,且是唯一未出阁的嫡出,她的身份足可成为皇子正妃。
至于芙蓉园胡潆绕之所以敢欺负她,盖因胡潆绕的姑母是郡王妃。
“家中呢?你这般任性,家中如何交代?”沈羲和有些头疼,以往她没有接触过薛瑾乔,也不知薛瑾乔的脾性,看她这样跋扈专横,只怕在家里也是属蟹。
“他们?”薛瑾乔忽而露出一抹笑容,笑容颇有些令人不寒而栗,不过很快就收敛,“羲和姐姐放心,我做什么,他们都不会怪我,也绝不会迁怒。”
行吧,薛瑾乔既然这般说了,她也就不操心,其实若非知晓薛瑾乔是因着他们之故,才正对上袁氏,沈羲和也懒得过问。
“日后,不许插手我之事。”沈羲和还是叮嘱一声。
“哦。”薛瑾乔漫不经心应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羲和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敷衍,便没有理会她,把她送到了薛家门口就走了。
“碧玉,你让莫远查一查,胡女郎如何了?”沈羲和蓦然想起上次定王妃的寿宴,就没有见到胡潆绕。
原以为是叶晚棠未发请帖,但京中贵女,便是当真没有收到,想露个脸多的是法子,就好比余桑宁一个庶女不也跟着嫡姐来了?
今日见到薛瑾乔对付袁女郎,她隐隐有种感觉,胡潆绕怕是不大好。
果然回到郡主府没多久,莫远就递来消息,说是胡潆绕自芙蓉园回家之后就时常落水,现在是见着池塘或者河边都不敢靠近。
沈羲和扶额,不用猜也知晓是谁搞的鬼:“薛七娘,到底是何缘故,薛家如此放纵?”
这种事情,非得像她一样有私卫才可。她是因为祐宁帝许她养私卫,可朝中大臣是不准明面养私卫,那些护卫都要每年上报数额,背地里养一个私卫需要大笔银钱,绝不可能给女郎用。
“婢子或许知晓一些……”包打听紫玉小声张口。
以往沈云安不在之时,她们什么话都敢和沈羲和说,可沈云安一来,她们就拘谨了。
世子只是在郡主面前才憨厚,离了郡主要多可怕有多可怕,她们哪里敢造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又听了什么隐私?”沈羲和目光投向紫玉。
“八年前,薛七娘满身是血爬回薛家,有人在郊外看到雷劈坟茔,说是看到薛七娘是从被劈开的坟茔之中爬出来,一路上甚是骇人,老百姓跟了一路,愣是无一人敢靠近。”紫玉说得神秘兮兮,“自那以后,薛家就格外宝贝薛七娘。”
沈羲和皱了皱眉,这事儿她好像有点印象,只不过没有多在意。
“莫遥,去打听打听。”沈云安听了吩咐自己的心腹。
莫遥和莫远是一对孪生兄弟,他们母亲早逝,七岁上下父亲续弦,之后就基本留在王府,伴随着沈云安一块长大,沈羲和入京都,莫远被指派跟着沈羲和。
“阿兄……”沈羲和抬眼探究地看着沈云安,他从不把无关紧要之人放在心上。
“只是觉着薛七娘挺有趣的一个女郎。”沈云安一直以为京都的女郎多娇贵柔弱。
他不喜柔弱的女郎,自然沈羲和例外,他妹妹本可英姿飒爽,若非先天不足,何至于此?
其他女郎娇弱,他就看不上,这薛七娘敢饲养猎豹,可见其性子刚硬。
两人就见了两面,沈羲和也没有从沈云安身上看出点暧昧,便没有多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边两人在等着了解薛瑾乔,另一边沈羲和为相国寺铸造佛像调制了佛香的消息传遍京都,自然也漏不掉东宫。
萧华雍正在慢条斯理吃着胡饼,听着天圆禀报:“依你所言,呦呦岂不是见到了老五?”
“应是见到。”天圆只能猜测,“不过郡主刚至相国寺不久,信王殿下便离去。”
萧华雍吃掉手上胡饼最后一点,一边优雅地咀嚼一边思考,待他咽下去又喝了一口茶水后才道:“孤总觉着,安西防御图丢失一事,老五嫌疑最大。”
“为了让烈王殿下在郡主面前卖个好?”天圆觉着会不会太小题大做。
“这只是顺带,真正意图或许是叶家河西节度使。”萧华雍唇角浮现点点笑意。
“殿下,是否要……”
“无妨,随他去折腾。”萧华雍轻声哼笑,“陛下能得大宝,西北王一人要占据五分功劳,想要在他手里讨到好处,痴心妄想。”
顿了顿,萧华雍又坏笑道:“不过可以给老四透个底,让他知晓谁坑了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天圆就知道,他们殿下最喜欢搅风搅雨,但凡宫中朝堂清静下来,他就浑身不自在,觉着日子乏味无趣,总要掀起点风浪来。
“没旁的事?”萧华雍问。
“郡主和世子从相国寺带走了一包平仲叶。”天圆连忙道,他已经派人打听出来,“说是用来做枕头。”
“唔。”萧华雍应了一声,便起身走出正殿,他的院子里也有平仲树。
看着四棵叶黄如金蝶栖息的平仲树,萧华雍道:“命人摘些叶子下来,送些至郡主府。”
“讨要一个枕头?”天圆试探性地问。
萧华雍瞥了他一眼:“问一问枕头如何缝制便是。”
现在他还没有那个颜面,能从她手里讨要到枕头这般亲密之物。
抬手接了一片飘落下来的平仲叶,萧华雍眼角含笑,眼尾黑痣藏情:“早晚会有的。”
于是乎,隔日沈羲和又看到了天圆,这次不是送食盒,而是送了一箱子平仲叶来。
“郡主,殿下听闻您喜平仲叶,恰好东宫也有平仲树,叶子落了也是落了,便遣属下送来些许。”天圆殷勤地说道。
“替我谢过殿下。”沈羲和让碧玉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知郡主将平仲叶作何用途?”天圆腼腆一问。
“用了缝制药枕。”沈羲和也没有隐瞒,“用着助眠。”
“当真?”天圆眼睛一亮,“殿下时常夜不安寝,不知郡主可否将法子告知属下?”
“红玉,你与曹侍卫好好说道。”沈羲和权当是回礼。
红玉仔细说完,天圆也没有逗留,喜滋滋离开了。
“狼子野心。”沈云安不满地哼了一声。
“阿兄。”沈羲和颇有些哭笑不得。
“呦呦,太子殿下心机深沉。”沈云安劝着妹妹,“你看他,不是装可怜让你不忍拒绝,便是投其所好,送些不贵重之物,让你连个回绝的理由都无。”
“阿兄,既有意联姻,何故生疏?我是不需与他如漆似胶,却也愿相敬如宾。”能够当成亲人一样处着,只要萧华雍不损西北,不犯她利益,互相尊重,彼此间也都能轻快些。
“我看他可不满足于相敬如宾。”沈云安心里,萧华雍就是个黑心透的狼崽子。
可是也没办法,妹妹自己看上,偏成年的皇子,二皇子昭王已有嫡子嫡女,三皇子代王四皇子定王都有妻室,五皇子信王刚丧妻,且对亡妻情深,六皇子心有所属。
九皇子烈王自家妹妹看不上,不就只剩下排行第七的太子萧华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还能阻拦拆散不成?
“无妨他满足与否,我的态度一直明明白白。”旁人如何沈羲和无法阻拦。
一如当年萧长卿满腔爱意对待顾青栀,顾青栀由始至终便摆明了无情的态度。
“我是怕……”沈云安更了解男儿,“呦呦,哥哥不愿娶妻,是因哥哥疼爱你已成了习惯,谁家女郎都是爹娘心中宝,哥哥改不了自己,也不愿勉强一个女郎接受这对于她而言不公的事实,不想多一个怨偶。”
沈云安换一种方式对沈羲和道:“一个人若是满腔情意,久而得不到回应,极可能因爱生恨。”
“阿兄是怕太子殿下真对我有男女之情,又不甘一厢情愿,爱而不得会伤了我。”沈羲和懂了,“阿兄莫要担忧,这世间能伤我之人,只有我自己。”
我若不愿受伤,谁也伤不了我。
望着自信满满的妹妹,沈云安千言万语也不知如何说。
说一千道一万,没有面对过的,人人都能信誓旦旦。说破了嘴,也无法感同身受。
“好了阿兄,总归要相信呦呦一回。”沈羲和放软语调,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沈云安箭如雨下都面不改色,唯独拿沈羲和没有办法,心里有些吃味儿:“现在便向着他……”
“阿兄,你扪心自问,我真有向着他?”沈羲和拉长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云安立刻闭上嘴,不敢再说,生怕惹了妹妹不高兴。
正好此时莫遥打探出来关于薛瑾乔的事情,八年前的事情为真。
薛瑾乔差一点被活葬。
八年前陛下根基刚稳,为了削弱世家之权,他任用宦官,当时的枢密使便是祐宁帝的左膀右臂,薛瑾乔的堂兄打死了祐宁帝做主让这宦官从族亲过继过来延续香火的儿子。
对方不肯善罢甘休,薛家杀人理亏,薛瑾乔的伯父早逝,长房只有这一根独苗。
祐宁帝希望双方不要闹得太难堪,枢密使死咬着和解可以,让薛家嫡女和他已故的儿子ming婚,那时候薛瑾乔的生父和生母在外放。
薛家只有两个嫡女,一个是二房父母在身侧,一个就是薛瑾乔,薛家欺负一个父母不在身边的孤女,以为ming婚不过是嫁出去养在别人家,并且对方答应不对外说结了ming婚。
抱着等扳倒这宦官之后的心思,再把薛瑾乔接回来,却不想这位宦官丧心病狂,竟然瞒着薛家将薛瑾乔给活活钉在棺木之中,薛瑾乔在棺木之中抓出了无数道血痕。
老天开眼,天雷劈开了棺木,让奄奄一息的她爬了出来。
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薛家愧对三房,借天雷示警的由头扳倒了宦官,在薛家三房面前却永远抬不起头,薛佪被调回京都从此扶摇直上。
而薛瑾乔却对薛家所有人,包括亲生父母在内漠视冷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
饶是沈羲和自认为冷心冷情,看了这事儿也觉着不舒服。
难怪她总觉着薛瑾乔有些偏执阴暗古怪,所以一再将她拒之千里之外。
六岁经历这样惨不忍睹之事,得多么心强志坚,才能没有疯掉?
“这便是自诩清流的世家大族。”沈云安看了都唾弃。
沈羲和默然,若非内里腐败,世家何至于衰弱至此?
两人心情沉重,东宫的萧华雍却心情颇佳,按照天圆要来的方法,立刻做了个枕头。
青天白日,萧华雍也闭目躺下,鼻息间果然阵阵幽香,说不出的满足萦绕在心间。
“孤这也算同枕而眠,气息相缠。”
天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对太子殿下遇上昭宁郡主之事便会处于疯魔之态,天圆有了心理准备,还是有些绝望。不过见着太子殿下心底欢乐,他也多了一丝欣慰,只不过太子殿下的欢乐并没有持续多久。
盖因沈云安上京之后,兄妹俩每日都结伴游京都,京都好吃的食肆都被兄妹俩吃了个遍,让萧华雍不但找不到借口见人,甚至连送食盒的理由也被剥夺。
天圆察觉自家殿下一日比一日寡言,也不得不跟着赔小心。
没两日安西之事果然爆发,沈岳山由叶岐入手调查,虽然大部分证据已经被销毁,可还是理清了诸多疑点,一一列举出来上奏。
祐宁帝十分不愉,朝会之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斥责四皇子定王居心叵测。定王为表忠心在地板上额头都磕破,信誓旦旦道这事他绝不知情,直言是有人栽赃。
“陛下如何处置?”沈羲和不能上朝,但沈云安可以,他不仅是西北王世子,还是凉州都督,是可以上朝会,更遑论此事牵扯西北。
“阿爹列举疑云,叶岐定然解释不清,但也无实质证据,陛下撸了他河西节度使之职,将他调回京都,之后会如安置并没有明言。”沈云安道,“朝堂为了何人接替河西节度使吵得不可开交,陛下听得头疼,便散了朝会。”
“陛下怕是故意等着他们为此各显神通,好看清诸位殿下的能耐。”沈羲和轻声一笑。
“与我们无关,我们当热闹看一看便是。”沈云安今早在朝会上一句话都没说。
“朝中武将能人不少,这可是一个肥缺。”沈羲和觉着有的闹,就看最后谁棋高一着。
“最妙的是,当年陛下为了收拢人心,娶纳的都是武将家的女郎,以至于诸位皇子背后谁都有人。”沈云安眼底划过一缕玩味的笑意,“就不知太子殿下会不会也横插一手。”
太子殿下母族势微,皇后一族命不好,立下的功劳后宫诸妃的母族都比不上,但在祐宁帝登基之前,嫡系都死于战乱之中,旁支这十多年多是庸碌之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正是如此,萧华雍更不被人所看好。
她来了京都这么久,察觉到仿佛所有人都认为萧华雍理所应当会英年早逝,甚至街头百姓会议论几位皇子,唯独漏了萧华雍,他在整个京都好似个不存在之人。
“会不会,都无妨。”曾经沈羲和以为萧华雍手下无人,上次曲衍光之事,她从未怀疑过萧华雍,这一次她却不敢笃定。
“河西节度使,就在我们西北边上,你就不担心他阳奉阴违?”沈云安扬眉。
“我不是信他,而是信阿爹,经此一事,阿爹定会更谨慎。”沈羲和莞尔,“无论是何人,结果都一样。若是安分守己,自然是我们各自安好;若是贪心不足,叶岐这样好的下场,再也不可能有。”
叶岐这事看在叶晚棠的情面上,看在这件事情非他主谋的份儿上,且没有给西北造成损失,沈羲和便不追究。
再来一次,她定要让他们知晓,老虎的臀摸不得!
“呦呦……”
沈云安张了口想要劝一劝,话至喉头又咽了下去。
罢了罢了,她觉着快活便好。
沈羲和眼眸微弯,对沈云安的让步很是高兴。
“这定王可真是城府颇深。”沈云安轻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定王成年之后就表现出对政事不上心的态度,成婚之后便与王妃做了一对神仙眷侣。
若他当真这样闲云野鹤下去,日后无论谁登位,便是为了彰显仁德,他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跑不掉,现在……
“可惜了定王妃……”沈羲和也跟着叹道。
叶晚棠此刻不知多悲痛欲绝。
定王府内,得到消息的叶晚棠正如沈羲和所料,她双眸闪烁着泪光,眼眶微红:“为何,你为何要骗我?”
叶家在她祖父在世之时,一直是纯臣,忠于君主,惠于百姓。
祖父当年不准她嫁入皇家,还早早为她定下婚约,只不过后来未婚夫一家犯了大错被贬,她又遇上了萧长泰,自此难以自拔。
萧长泰求娶她之时,允诺过她,带她远离纷纷扰扰,这些年他也一直如此,这是她曾经引以为傲的抉择,今日方知,她一直是被蒙在鼓里的傻女人。
他所谓的甘于平凡,不过是借助她的一层伪装!
甚至此刻,她开始怀疑,他对自己是否是真心实意!
“晚晚,我待你如何?这些年你心里明白。”萧长泰双手握住叶晚棠的肩膀,“我只是不甘,我身为皇子,自问不输于任何一个兄弟。若是太子康健也罢,可太子早晚……我为何不能搏一次?晚晚,若不拼一次,我会抱憾终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可想过……败了会是何等下场?”叶晚棠水光泛动的双眸紧紧盯着萧长泰,“你知不知便是你胜了,你要如何才能取胜?”
对上妻子悲恸的目光,萧长泰垂下眼。
“我来告诉你,你若败了,我和整个叶家要为你陪葬。”叶晚棠凄惨一笑,晶莹的泪水跌出眼眶,顺着她姣好的脸庞滑落,“你若胜,你要杀兄屠弟,甚至可能……弑父!”
唇瓣颤抖,叶晚棠仰头将泪水逼退:“权利当真如此重要?重要到,你要为它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萧长泰沉默不语。
叶晚棠一把将他推开,自己踉跄后退,抓住靠背椅才稳住,转身看着他伸出来欲搀扶自己的双手,眼泪奔涌得更凶猛。
“晚晚……”萧长泰一点点收拢悬浮在半空手指,“事已至此,便是我愿现在收手,也无人会信。”
叶晚棠沉痛闭上眼:“你从不曾想过收手……萧长泰,你听着。”
她睁开眼,溢满泪水双眸绞着他的眼:“我不怕为你陪葬,这是我为我无知付出的代价。然我不会容忍我的母族,成为你抢夺权利的工具。”
说着,她收敛悲痛,一点点抹去泪痕:“你去找愿意为你拼搏之人吧,侧妃我帮你纳,若是侧妃不够,我也愿腾位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晚晚!”萧长泰惊痛失神高呼,“在你心里,我便是这般无能?注定是失败者?”
“呵呵呵呵呵……”叶晚棠笑着笑着哭了,哭得难以自抑。
“晚晚,别哭了,是我不好……”萧长泰上前想要将叶晚棠拥入怀中。
叶晚棠又推开他:“比起落败,我更怕你成事。”
萧长泰被叶晚棠的话激得瞳孔一震。
“当你满手鲜血,一身罪孽,披上黄袍,就再不是我的夫君,不是我心中良人。”
她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这句话清晰地说出来,言罢,跌跌撞撞地离开。
一将功成万骨枯;天下易主喋血路。
这一条路走到尽头,至亲、至信、至爱,皆是面目全非。
萧长泰早知自己的妻子生性淡泊,她向往安逸无忧,知晓有朝一日她察觉他的野心,会难以接受,却不曾想她竟是如此决绝。
他赤红着眼一拳砸在案几上,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萧长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若非萧长卿算计他,他怎会如此早就被揭露出来?以至于现在妻子完全看不到希望,才会如此绝望?
萧长泰恨毒了萧长卿,一想到今日他被陛下斥责有狼子野心,他就恨不能将萧长卿碎尸万段。
“殿下,定王殿下已经知晓是信王殿下做的局。”天圆恭敬垂头立在萧华雍身后。
只要不涉及郡主,殿下还是天圆眼里高大伟岸的神祗!
萧华雍立在东宫的花园,细碎的阳光透过枝叶点点洒在他身上,他的面前是个案几,案几之上有几个瓷盆,旁边是砍下来的平仲树,天圆并不知这几日自己高大伟岸犹如神祗的殿下,正在琢磨着弄出一盆平仲盆景赠给沈羲和。
“让他们把老五的人推到河西节度使上。”萧华雍填平土壤,开始修剪枝叶树干。
“让与信王殿下?”天圆一愣,“殿下,河西节度使是西北过道,信王殿下本就想要这个位置,日后好为烈王图谋郡主……”
触及到萧华雍侧头扫来的微凉目光,天圆才知自己失言。
“她不乐意,谁也无法勉强。若是讨好西北王便可,还轮得到他们兄弟?”萧华雍继续动作温柔修剪。
“那也不能让信王殿下的人得逞,指不定日后对西北不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个跟头沈岳山不会栽两次。”萧华雍咔嚓一声剪掉多余的枝叶,唇畔多了一丝浅淡的笑意,笑容极其深沉,“让老五的人做了河西节度使,老四才会更恨他。”
顿了顿,他的眼底涌现一缕柔光:“也算是给呦呦提个醒,这事儿他们兄弟获益最多,以她的聪慧,定会察觉就是他们兄弟背后搞鬼,只会更厌恶小九。”
经萧华雍一说,天圆才恍然大悟,对自家主子的英明神武更是五体投地。
“更重要的是……让陛下提防老五,陛下操心提防的人多了,才没心思顾虑孤。”
“诺!”天圆响亮地应了一声,脚下生风去传达命令。
河西节度使的任命,争执了三日,眼见着太后寿宴将之,还没有争出个头绪,祐宁帝很是不满。
恰好这个时候丰州发现了银矿,安北副都护当居首功,应该论功行赏,祐宁帝就将安北副都护调任河西节度使,由正四品升至正三品。
下朝之后所有人看萧长卿和萧长赢的目光都变了,因为升任的是他们兄弟二人的亲舅舅。
有人甚至还不阴不阳讽刺一句:“银矿发现得可真够及时。”
银矿这种东西,要经过勘察检验,都是十分繁琐复杂的流程,没个把月是不可能确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也就是说荣家早在一个月前甚至更久就发现了银矿,安西防御图之事发生在这之后,不难让人觉着这是萧长卿兄弟故意给母族铺路。
他们又哪里知晓萧长卿和萧长赢的苦,丰州发现银矿,本是丰州刺史,但刺史不确定,不敢贸然上报,又怕生出祸端,便求了安北都护府相助,日后功劳平分。
恰逢他们确定有银矿,结果他们就是喝了杯酒的功夫,副都护荣策就背着他们上了奏折,一下子揽了他们的功劳,他们这个时候再去解释,指不定落得一个隐瞒不报,意图贪墨的罪名。
就这样荣策升官了,可不但被定王萧长泰恨死,还把安北都护以及丰州刺史给得罪死!
“竟然是荣策……”沈羲和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陷入了深思。
“你说的没错,这就是他们兄弟贼喊捉贼!”沈云安气急。
沈羲和没有否决,她也认为安西防御图之事,肯定是和萧长卿兄弟脱不了关系,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若是萧长卿所为,他定不会让人人都察觉,他要安插人,也不会是荣策这么明显的人。
“这事儿,我总觉着还有一个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沈羲和对沈云安道,“阿兄,你查一查荣策腾出来的安北副都护是谁接替。”
“你是怀疑,有人故意声东击西,摆了荣策一道,趁机闷声发大财,把自己的人塞到安北都护府接替荣策?”沈云安仔细一琢磨,不无可能,“我这就派人去查!”
沈云安的人才开始调查,立刻就惊动了时刻让天圆盯着的萧华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殿下料事如神,世子果然去调查何人接替了荣策的副都护之职。”天圆道。
“果然……”萧华雍笑容熏染得眼尾黑痣都多了温柔的风情,“能想到这一层之人只有她。”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陛下都只盯着荣策,唯独沈羲和察觉事情不似这般简单。
“为何不是世子?”天圆觉得殿下是被郡主迷晕了。
“沈云安不傻……”萧华雍语气慵懒,“却没有这份洞察力。”
天圆不敢再说话了,他觉着他要是再质疑一句郡主的聪明才智,殿下非得削他不可。
“只可惜这次要让她失望了……”
接替荣策位置的是金吾卫内陛下的人,只不过这个金吾卫的位置被他的人给捞走。
金吾卫啊,陛下的禁卫亲军,查到这里,他们都会理所当然认为替补上来的也该是陛下的亲信,便不会深查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安北副都护由陛下自金吾卫之中调遣人补缺。”沈云安很容易就查到,事实上查的人还不少,这个人是陛下的人无疑。
“然后呢?”沈羲和轻轻抚着短命细绒的猫,时不时将它耳朵压倒脑后,露出个没有耳朵的脸,就剩那一双大眼睛极其凸显。
“然后?”沈云安微微一怔,“呦呦你的意思是,陛下的人有问题?这不能。”
这个人绝对是陛下的心腹,安北都护已经年迈,陛下早就取消了都护都督世袭制,此刻安排心腹过去,就是熬个三五年,顺理成章接任都护,掌一方兵权。
“我是说,空出来的金吾卫缺又是谁补上去?”沈羲和挠了挠短命的脖颈,面色淡然。
“能选入金吾卫的,都是陛下信得过之人。你是觉着有人趁机安排人入了金吾卫?”沈云安觉着可能性不大,“金吾卫选拔严苛,除非这人能算到陛下要从金吾卫拔走一个,否则如何提前准备?”
陛下根本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从金吾卫调走一个人,立刻又从金吾卫下面提拔上去一个补缺,又从宗亲子弟挑了个放入金吾卫,所有旨意都是一块儿下来。
“阿兄,你把金吾卫调动的名单给我。”沈羲和从阳光之中抬起头,映照着她如花的脸庞高雅光洁,“阿兄莫要忘了,有人能安排人潜入陛下的绣衣使。”
绣衣使和金吾卫,一个是陛下的刀刃,所向披靡;一个是陛下的铠甲,无坚不摧。
既然前者都能安插,后者又为何不可?
“你是在怀疑这次背后也是那个人?”自家妹妹对那个假扮华富海之人多有忌惮,沈云安能够察觉到。
若当真有一个这样的人,能够隐藏得谁也寻不到,又能够悄无声息将爪牙伸入至尊天子最严谨隐秘的势力之中,便当真是个可怕极致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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