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超跑俱乐部的休息室,灯光柔和地洒下,勾勒出皮质沙发的光滑轮廓,映照在大理石桌面上细腻的纹理里。室内弥漫着一股克制的奢华,几名衣着考究的男女或围坐低语,或神情专注地投入牌局。有人轻轻举起香槟,杯沿相碰的清脆声响起,随即是浅淡的笑意,与落地窗外隐约传来的引擎轰鸣声形成对比。
顾执安立在窗前,身影笔挺而随意。他五官清隽,眉目间却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及肩的黑发松散地束在脑后,几缕垂落脸侧的发丝柔化了轮廓,也让他平添了几分不羁的慵懒。指间夹着一支烟,他轻吸一口,烟雾在空中缓缓散开,淡淡的灰白氤氲在灯光下,将他眉宇间的若有所思掩去几分。
赛道上,一辆亮黄色的超跑灵巧地划开弧线,甩掉后车,轻盈如舞。顾执安的薄唇微微一扬,声音淡淡,却透着赞许:“漂亮。”
他偏过头,抬了抬下颌,示意一旁的服务员。服务员迅速上前,动作娴熟地倒出一杯红酒。深红的酒液在水晶杯中缓缓晃动,仿佛有光影在幽深的色泽里流淌。顾执安轻抿一口,余光瞥向窗外,嗓音平稳,透着一丝漫不经心。
“下面是谁在跑?”
“回顾少,据说是李少、赵少、蒋少,还有一位新来的会员比赛。那位新会员姓秦,刚从雁城将会籍转过来。”服务员回答得恭敬而迅速。
“雁城的秦家?”
顾执安眉心微蹙,心头倏然泛起一丝莫名的烦躁。他将酒杯放回桌面,最后吸了一口香烟,指尖一转,轻巧地将烟头掐灭在水晶烟灰缸中。烟雾在刹那间消散,他收回视线,步伐稳健地走向门口。走出休息室,夜风扑面而来,带着赛道上引擎轰鸣的余音,清冽得像一杯冰水,将他从室内的平静中唤回现实。顾执安站在俱乐部的露天展望台上,视线掠过不远处的赛道。夜幕笼罩下,灯光投射出的白线交织成流动的光影。
顾执安原本姓秦,单名一个“安”。
六年前,也是他十六岁那年,父亲秦绍庭与母亲林素然离婚。林素然容貌出众,追求者从未间断,离婚后不久便再嫁现任丈夫顾廷之。他随继父改姓,改名“顾执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执安有个弟弟,秦越,比他小四岁。父母离异时,十二岁的秦越被判给了父亲秦绍庭。兄弟俩从小感情深厚,最初分居两地时,秦越每晚都要缠着顾执安视频通话,听着他的声音才能安心入睡。只是时间总会冲淡一些东西。秦越的消息从每天报平安,到偶尔的问候,最后变得简单而敷衍。兄弟间的联系如同一条逐渐松脱的线,拉扯到如今,已然断裂。
朋友圈成了顾执安窥探秦越生活的唯一途径。照片里的秦越,要么穿着防护装备站在悬崖边,要么在好友的簇拥下笑得肆意张扬——攀岩、蹦极、狂欢派对……每一帧都充满了肆无忌惮的青春,他看起来遥远得像个陌生人。
他笑着自嘲,或许孩子长大了,觉得他这个哥哥已无关紧要。
两人最近的一次对话,还是半年前的一条“新年快乐”。顾执安顺势问了秦越春节的计划,消息却如石沉大海,连一句敷衍的回复都没有。
思绪至此,顾执安的心头涌上一丝难以抑制的烦躁。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骨节分明的手指习惯性地翻动,下一秒却顿住——打火机不见了。
他转过身,正准备去找人借火,身后便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他回过头,只见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影正朝他走来。来人俊美出众,五官间带着几分与他相似的轮廓。但不同于顾执安的慵懒随性,这人眉目间透着凌厉的锋芒,仿佛藏着一丝不动声色的侵略感,让人无法忽视。
那人唇角轻轻扬起,笑容乖巧又轻松:“哥,好久不见。”
秦越。
顾执安怔了片刻,下意识将手里的香烟收回口袋,他不想让秦越看到他抽烟。他视线重新落向楼下的赛道,语气平淡得像是随口一问:“刚刚那辆黄色跑车,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我。”秦越笑意不减,走到他身边,眼神里带着几分揶揄,“原来哥哥一直在看着我啊。”
秦越走上前,与顾执安并肩立在露台边。他随意地单手搭在栏杆上,指节分明,手背上筋脉若隐若现,皮肤因常年户外运动呈现健康的小麦色。而一旁的顾执安,手也搭在栏杆上,指节修长,肤色白皙,指尖透着养尊处优的冷意与清贵。
两只手静静地并排着,一白一麦,风格迥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家要在江城落脚了?”顾执安的声音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没有。”秦越摇了摇头,语气仍旧乖顺,“只有我过来了。”
他停顿片刻,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抹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因为我想哥哥了,所以就来了。”
“少贫嘴。”顾执安皱了皱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目光中却透出一丝难掩的无奈。他转过身,背靠着栏杆,双手交叠抱在胸前,视线却依旧停留在秦越身上,仿佛想看透眼前这个久未见面的青年。
秦越依旧笑着,阳光般的笑容里透着几分深意,眼神如钩,静静地凝着他。
“我是真心的。”秦越微微嘟囔,声音低得像在撒娇,带着一丝刻意的委屈。
顾执安轻哼一声,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会不知道?”话音一顿,他随即换了个话题,不想继续与他纠缠,“你现在在哪上大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大啊,下个月就开学了。”秦越答得轻快,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期待,“哥哥你会来看我吗?”
“你?还能考上江大?”顾执安挑了挑眉,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秦越,神情里满是怀疑。他也是江大毕业的,深知那里的录取门槛。
“我学习很好的,哥哥。”秦越微微抬起下巴,露出一个得意的笑,眼神亮晶晶的,像极了等着主人夸奖的小奶狗。
顾执安看着秦越的样子,神情一滞,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小时候那个乖巧听话的弟弟。他心头微微一软,抬手揉了揉秦越的头发。秦越比他高出几公分,但他手一伸,秦越便乖顺地低下头,甚至轻轻靠了过来,脑袋自然地蹭在他胸前,动作亲昵而自然。
“哥哥,你身上有烟味。”秦越的鼻翼轻轻动了动,声音低低的,像是在撒娇,又透着一点无奈。
“偶尔烦躁才抽一抽,你别学。”顾执安手下的力道变轻,指尖穿过他柔软的发丝,揉了两下,却没急着推开。他低头看着秦越,久违的亲近让他生出几分难得的柔和。与几年前叛逆期那个冷漠疏离的少年不同,此刻的秦越,乖巧得让他觉得心软又可爱。
“抽烟不好。”秦越垂下眼,声音几不可闻,似撒娇又似责备。
“还不是被你气的。”顾执安手撑着栏杆,将秦越轻轻推开几分,语气里故作严厉:“十八岁了,马上要上大学,也是成年人了。好好学习,别天天混日子。”
“好,我听哥哥的。”秦越抬头,乖巧地点了点头,语气认真。可他那双眼睛,却慢慢变深,眼底流露出一丝压抑的炽热,仿佛火焰藏在深潭之中。他凝视着顾执安,唇角微微扬起,语气轻柔,却带着意味不明的执拗:“哥哥心里有我,我很高兴。”
秦越的目光太过专注,那份灼热的情绪透过无声的注视,直直地朝他涌去,逼得顾执安一瞬间微微怔住。他下意识别开眼,轻咳一声,掩饰性地转过话题:“你现在住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住哥哥楼下哦。”秦越笑得轻松自然,眉眼弯弯,声音里带着点得逞的小得意,“妈妈告诉我,哥哥住在星河湾顶楼。我说想离哥哥近一点,她就把楼下的单位给我了。”
顾执安听着,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却并未说什么。
他喜欢住服务式公寓,可以省去家务琐事,24小时的安保和前台也让他觉得安心且方便。星河湾的顶楼是由29层和30层打通的大套间,宽敞明亮,足够舒适。而楼下的28层,虽相对来说面积小了些,但对于一个人居住已绰绰有余。
“住在楼下?”顾执安挑了挑眉,语气淡淡的,像是随口一提,“也好,离近点方便。”
话题到此,他显然已打算结束闲聊,站直身子,随手将口袋里的烟盒按了按,漫不经心地说道:“后面还有约吗?没有的话,我们吃完饭就回家。”
“我跟哥哥走。”秦越抬起头,乖巧地站在原地,背着手,笑容干净明朗。此刻,他浑身的锋芒都被收敛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几分青年独有的稚气与亲昵,仿佛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小时候黏在他身后的弟弟。
“那就走吧。”
顾执安唇角轻轻一扬,声音依旧清淡,但眼神里却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他抬脚向前,手指随意地勾了勾,示意秦越跟上。
秦越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唇角的笑意微微加深,眼底浮现出一丝若有所思的意味。随后,他抬脚快步跟了上去,脚步轻快,带着点莫名的兴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顾执安带秦越去了融舍,一家结合东西方料理风格的创意餐厅。
这里的菜品精致如艺术品,摆盘考究,色彩明艳。而餐厅最出名的,便是它贴心的隐私保护——独立的私人包厢,将喧嚣与外界隔绝,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顾执安是这里的常客,他包下了一个固定的包厢,每周来上一两次。他并非特别喜欢这里的料理,而是沉迷于这里自家酿制的果酒。那些带着淡淡果香、入口微醺的酒,于他而言,与其说是享受,不如说是一种心灵上的慰藉。
顾执安开始抽烟喝酒,不过是近几年的事。
表面上,他是顾家的大公子,身份显赫,光鲜亮丽。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顾廷之的亲生子。五年前,林素然与顾廷之的婚姻迎来了新生命,一个婴儿的降生填满了这个家的所有角落——一屋子温馨和谐,一家三口的相亲相爱。而他,只能站在光影之外,安静地看着,像个多余的旁观者。
于是,他搬了出去,索性选择独自生活。
秦绍庭早在他改姓时便当没有过他这个儿子;而秦越,也在少年叛逆期里渐渐远离了他。一个个夜晚,他坐在冷清的公寓里,手边的烟雾与酒杯成了唯一的陪伴。那些无声的麻醉,悄然填补了他内心深处的空洞,掩盖着“这个家”和“那个家”之间无法弥合的裂缝。
按理说,他有两个家,却没有一个真正属于他。
他偶尔刷到秦越朋友圈里的照片和视频。
照片中的秦越,眉眼飞扬,笑容肆意,或站在山崖边迎风张开双臂,或坐在超跑驾驶座上比出剪刀手,每一帧都透着洒脱与自由,那种无拘无束的姿态仿佛在宣告:他的人生,由他自己掌控。顾执安看着,心中总会悄然生出一种无法掩饰的羡慕——那是他触不可及的自由。
去超跑俱乐部看人赛车,也不过是他一种间接的体验。哪怕只是短暂的片刻,耳畔引擎轰鸣、风声呼啸,都能让他暂时忘记自己肩上的那些看不见的重担。
然而,他却从未放开去做这些。
在外人眼中,顾执安是顾家大公子,温文尔雅、端庄得体。这样的人,不该太过张扬,也不能轻易追求那些看似出格的生活。他的每一步、每个决定,仿佛都被无形的规则束缚着。哪怕是他那头及肩的黑发,略显随意的松散,也成了他为数不多的叛逆,不过是些许挣扎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晚饭后。
“味道还可以吗?”
顾执安抬眼扫了桌上一圈,目光在几乎被秦越扫光的菜肴上停了停,语气随意却带着惯常的淡漠。他伸手拿起酒瓶,指尖熟稔地拂过瓶身,给自己倒满一杯桃子酒。他轻轻抿了一口,果香的甘甜中夹杂着一丝微辣,顺着喉咙缓缓蔓延开来。酒精的暖意悄然渗透,染红了他的眼尾。那双平日里显得清冷的眼眸此刻覆上一层迷离的水光,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秦越身上,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柔和与恍惚。
“挺好的,”秦越低声回应,语气里带着一丝压抑的轻快,像是刻意掩饰着什么,“哥哥喜欢吃的,我也爱吃。”
他说着,目光却始终未曾从顾执安身上移开。
“那就结单走人吧。”
顾执安淡淡道,随即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几滴酒液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滑下,蜿蜒过下颌线,穿过微微起伏的喉结,最终隐没在衬衫领口。
秦越的喉头微微一动,喉结上下滚了滚,目光黯了黯。他垂下眼帘,似乎在平复着什么,随后抬起头,扬起一抹轻快的笑容:“哥哥喝多了,我来开车吧。”
顾执安没多看他,随意点了点头,踱步走向包厢门口。临出门时,他手一扬,将口袋里的车钥匙扔了过来。
秦越稳稳接住了钥匙。他的手微微一顿,指尖紧了紧,看着顾执安微微晃动的背影。他抬起手,动作下意识地伸向对方,仿佛想要去扶,却在半空中僵住。手指微微蜷缩,他沉默片刻,终究还是缓缓收回了手,放进了口袋里。他垂下眼,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笑意浅淡而克制。
顾执安坐进副驾驶,他将座椅微微放低,伸手从后座摸来一条薄毯盖在身上,然后闭上眼,准备休息。他知道秦越认得回星河湾的路,根本不用操心。
自从大学毕业后,他便顺着顾廷之的安排进入公司,前两天刚刚结束一个大型项目,连轴转的工作早已将他的身心彻底掏空。今天喝了些酒,微醺的感觉让他头脑发沉,仿佛整个人都被软绵绵地包裹住了,困意随着车内温暖的气息愈发浓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执安的呼吸逐渐平缓,身体一点点松弛下来,不知过了多久,车内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他陷入了浅眠,四周似乎只剩下车轮滚动的低鸣和偶尔传来的刹车声。
车子行驶得很慢,走走停停,像是遇到了红绿灯,或许也堵在了晚高峰的路上。耳边传来一阵细微的簌簌声,像是什么东西轻轻摩擦着衣物或座椅,极为轻微,却在安静的车厢内显得格外清晰。
他想睁开眼,却发现眼皮仿佛被千斤重物压住,沉得无法抬起。一股柔软的触感轻轻覆上了他的唇,动作小心翼翼,带着试探的犹疑,像是害怕惊扰了他的沉眠。顾执安的意识仿佛隐约捕捉到了什么,却又被浓重的困意牢牢压制,无法清晰思考。
那触感渐渐变得炙热,一股湿润的气息顺着唇齿滑入,带着些许急切与克制的挑逗,细细掠过他的舌尖,像是在饥渴地吮吸他唇齿间残留的酒香。
与此同时,一只温热的手掌悄无声息地滑入衣摆,掌心的粗茧与他肌肤相触,带着微凉的湿热感。那手指缓慢而笃定地试探着,轻轻揉捏他腰侧的敏感肌理,像是故意逗弄,又带着一丝刻意的挑衅。
触感向上蔓延,停留在胸口的一点,指尖轻轻用力,精准而暧昧,像是刻意揣摩过他的反应。酥麻的触感如一道电流,倏然窜过顾执安的全身,让他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颤,眉头下意识地皱起,喉间也泄露出一声极轻的低哼,带着酒后的慵懒与无防备的迷离。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所有的触感突然撤离,空气重新归于彻底的静谧,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顾执安挣扎着睁开眼睛,眼皮依旧沉重,视线微微发散。他的目光扫过四周,车已停在星河湾的地下停车库,车厢内安静得连引擎的余温都不复存在。
薄毯依旧盖在他身上,仿佛刚才只是一个荒唐而暧昧的梦。熟悉的环境将他拉回现实,他的眉心微微皱起,心底有种莫名的不安在酝酿。
驾驶座上的秦越低头看着手机,神情平静如常,纤长的睫毛在柔和的车灯下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听见他的动静,秦越抬起头,神色无辜而乖巧,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哥哥你醒了。我看你睡得很沉,就没叫醒你。”
顾执安的视线定在秦越脸上,微醺的意识还未完全清醒,目光里带着些许恍惚。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安静地盯着秦越,像是在试图从他坦然的表情里找出些许破绽。但秦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眉目间甚至透着几分温和的关切,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车厢里安静得有些过分,呼吸声轻而有序。
顾执安的喉头微微滚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唇角残留的湿润触感让他微微蹙眉,仿佛想起了什么。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胸口,那里仍残留着微弱的触感,如同被什么温热的东西侵袭过,让他不由自主地绷紧了指节。
那股模糊而旖旎的错觉在脑海中若隐若现,像一片轻飘飘的迷雾,无法驱散。他无法分辨方才的经历究竟是酒后的梦境,还是某种难以启齿的真实。
片刻后,顾执安闭了闭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压下那些纷乱的情绪。他揉了揉眉心,声音略显沙哑:“上楼回家吧。”
秦越轻声应了句:“好。”
车门解锁的轻响声打破了车厢里的静谧,顾执安率先下了车,步伐不急不缓,却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逃离意味。秦越坐在原地看了他一眼,目光深沉,眼底的情绪如同夜色般浓得化不开。他抬起手,微微握紧方向盘,指尖无声地摩挲着皮革,唇角缓缓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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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是我很早就想写的题材,结果我连续摸鱼写了四篇完结文,现在才轮到这篇。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把这篇写完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晚,顾执安做了一个令他羞于启齿的梦。梦中,他与那人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舍,身体深陷在羞耻与快感交织的深渊。在那一片朦胧的视线里,他努力抬起头,想看清对方的面容——而当那张脸慢慢浮现时,他却如堕冰窖。
秦越。
雷鸣般的惊愕瞬间将他从梦境中炸醒。他猛地坐起身,胸膛剧烈起伏着,心跳如擂鼓般狂乱,呼吸也急促得仿佛下一秒就会窒息。冷汗悄无声息地浸湿了他的额头和背脊,黏腻的触感让他格外清醒。
他低头看向被褥下的狼藉,整个人僵住了。震惊、不安、羞耻……一股股复杂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像是要将他彻底吞没。
顾执安怔怔地抬手捂住脸,掌心冰凉,指尖却微微颤抖。他无法接受,甚至无法想象自己竟会做这样的梦——那种炙热的欲望、深入骨髓的沉沦,竟然是因为秦越。
他几乎是从床上跳了下来,脚步有些凌乱地走向衣柜,迅速换下那件沾染了痕迹的睡衣和内裤。他将衣物胡乱扔进洗衣篮,转身冲进浴室,猛地拧开热水。
滚烫的水流从头顶倾泻而下,蒸腾的雾气瞬间将他包裹起来,模糊了镜面,也模糊了他慌乱的表情。他仰起头,任由热水冲刷着脸颊和身体,可无论如何也洗不掉那梦境中挥之不去的片段——秦越的眼神、炙热的触碰、唇齿交缠间暧昧的喘息……越是想忘记,那些画面便越是清晰地浮现出来,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刻进了他的脑海。
水流冲刷了很久,他才堪堪停下,疲惫地靠在墙上,闭着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随后,他拿起那套衣物,低头认真地手洗干净,细致得像是在掩盖什么痕迹,投进烘干机后,他靠在洗衣机的边缘站着。
浴室里依旧弥漫着湿热的水汽,他伸手抹了抹额角的水珠,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给出了一个几乎说服了自己的解释。
——只是压力太大了。
从青春期开始,他便明白自己喜欢男人。这份认知于他而言,既熟悉又陌生。身为顾家大公子,他被外界的目光包围,不能放肆,更不能随心所欲。他学会了如何将欲望和情感层层包裹,深埋在心底最隐秘的角落里,伪装得从容得体,让自己看起来与旁人无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些渴望无法光明正大地释放,只能被压抑成一股暗流,偶尔失控,像昨夜那样在梦境中倾泻而出,将他困在羞耻与失措之间。他低头看着地面,目光失焦,指尖缓缓收紧,力道克制而隐忍,试图将那股荒唐的情绪牢牢掐灭。
站了许久,顾执安才缓缓迈步走出浴室。清晨的凉意扑面而来,将他从混乱的情绪中一点点拉回现实。他推开卧室的门,目光落向窗外,苍白的晨光洒落在城市的轮廓上。
他的心跳依旧不稳,胸腔里残留着梦境的余韵。
正当他调整好情绪,准备将这段突如其来的混乱抛诸脑后时,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屏幕上跳出一串视频通话请求,震动声短促而执拗。顾执安眉心微蹙,随手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秦越。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滑动接听。
屏幕亮起的一瞬间,秦越那张带笑的脸跃入视线,背景是健身房,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身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泽。秦越穿着一件黑色宽带背心,额头上还带着未擦干的汗珠,整个人透着一股青春明朗的活力。
“早啊,哥哥!”秦越的声音清爽而带着一丝喘息,仿佛刚结束一组训练。他举着手机,似乎没注意到自己的举动带来的冲击感,“我刚训练完,你是刚睡醒吗?”
顾执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屏幕上,视线从秦越的手臂向下滑落,那肌肉线条在脑海中勾连起昨夜梦境的某个片段——那只手掐在他腰侧的触感,温热而暧昧,揉捏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意识像是被猛然扯回现实,他微微一愣,随即抬手挡住唇边,掩饰住那一瞬间的失态,语气淡淡地道:“你发视频给我,就为了显摆这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越挑了挑眉,笑得更欢了:“不是啊。我主要是想问你,今天要不要一起出去玩?我想去室内攀岩,一起来嘛。”
“我不会。”顾执安皱了皱眉。
他的指尖停顿在屏幕上,神情却有些犹豫。他确实对攀岩有些好奇,但脑海中总是忘不掉母亲林素然的话——顾家大公子,应该远离这些危险又无用的活动。
他习惯在林素然定下的规矩中度日,安分守己,从不越界。
“不会就学嘛,我教你就好了。”秦越靠近屏幕,眼神带着几分撒娇似的笑意,目光灼灼地看着顾执安,“哥哥,我可是特意约你的。”
顾执安盯着屏幕,分明想要回绝,可心底那根被他小心掩藏的弦还是被秦越这轻巧的讨好拨动了一下。他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浅笑:“……好吧。”
“那我洗个澡,半小时后来接你!”秦越笑得灿烂,声音里满是雀跃,“记得换件好活动的衣服啊,哥哥!”
视频通话挂断,顾执安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他唇角的笑意依旧残留,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他忽然觉得,生活偶尔放纵一下,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江城的室内攀岩馆。
当顾执安和秦越抵达时,正是上午九点。攀岩馆刚开门,馆内已聚集了不少早起的攀岩爱好者。
入口处是一片宽敞明亮的接待区,挑高的天花板让空间显得通透。攀岩区的内部更加令人眼前一亮——色彩缤纷的攀岩墙高耸而立,五颜六色的抓点与脚点错落有致地分布着,从平缓到陡峭,从简单到复杂的攀爬路线一应俱全。十几米高的攀岩墙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场内热闹而有序,攀爬者的喊声、教练的指导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汗水与活力的味道。
秦越带着顾执安来到一片新手专用的攀岩区。相较于其他路线,这里的墙壁坡度平缓,适合初学者练手。他随手拿起装备,开始熟练地为顾执安佩戴安全绳索与头盔。
“我很专业的,哥哥,你可以放心。”
秦越笑容自信,声音里透着一股轻快的笃定。
他微微蹲下身,靠近顾执安,专注地调整着绳索的固定点。指尖在绳索间灵活穿梭,不时擦过顾执安腰侧的衣料,带着若有似无的触碰感。顾执安站在那里,脊背不由自主地微微绷直,他察觉到那股触感,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后退。
秦越的神情一如既往地坦然,眼底只有专注,像是他做过无数次的例行操作。调整完最后一个卡扣后,他向上一拉,确保绳索牢固,然后拍了拍顾执安的腰侧,语气轻松:“这样就好了,哥哥,绳索很稳,你放心攀爬吧。”
那拍打的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亲密与挑逗感,像是一股微弱却精准的电流,让顾执安的心头微微一紧。他低头看了一眼秦越,秦越却神色自若,依旧认真检查着绳索,仿佛方才的触碰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步骤。
顾执安没有多言,只是点了点头,将那抹不自在的情绪压在心底,目光移向眼前的攀岩墙。攀岩墙高耸在他面前,线条起伏蜿蜒,五颜六色的抓点遍布在上面。
秦越站在一旁,轻声建议:“手套先不用戴,直接用手感受抓点的触感,更容易找到平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执安沉默片刻,伸手摸了一下墙上的抓点,粗糙却稳固的触感让他稍稍放松下来。他深吸一口气,抬脚踏上第一个支点,开始缓缓向上攀爬。
刚开始时,顾执安的动作显得有些生疏。指尖触碰到粗糙的抓点,下意识地用力握紧,没爬多久,手臂便开始发酸,掌心也隐隐泛起刺痛。
秦越站在下面,抬头专注地看着他,声音冷静而有条理:“右手上移一点,那个红色抓点更稳。”
“左脚踩下面的黄点,重心再调一下,别急,慢慢来。”
秦越的声音平稳得像是一股支撑的力,穿透高空的喧闹与顾执安的喘息声,落在耳中,让他逐渐找到攀爬的节奏。
攀到三米左右时,顾执安的四肢已然发抖,手心被汗水打湿,湿滑的触感让他几乎抓不稳岩点。他停下来喘了口气,目光落在头顶那遥不可及的顶端,心底隐隐升起退意。
“累了直接跳下来。”秦越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不用怕,安全绳会保护你,我也在下面。”
顾执安低头看了一眼秦越。秦越正仰着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他深吸一口气,放开手掌,从墙上跃下。安全绳随即绷紧,将他稳稳地吊在半空,缓缓降落。脚刚触地,秦越便立刻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扬起一抹鼓励的笑:“哥哥,第一次能攀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
顾执安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看向刚才攀爬的高度,心中竟涌起一阵难得的成就感。他轻笑着摇了摇头:“你自己玩吧,我休息一会儿。”
秦越听了,却立刻向前凑近一步,脸上的笑容带着一如既往的乖巧与期待:“那哥哥要看着我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执安微愣,旋即忍不住笑了,抬眼应道:“好,我坐在这里看着你。”
他走去休息区的长凳坐下,看着秦越拿起装备向攀岩墙走去,动作轻快而熟练。他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的秦越——在上台领奖前,总会跑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衣袖,轻声撒娇地说:“哥哥,你要看着我哦。”
回忆浮现在眼前,重叠着现实中秦越的背影,让顾执安的笑意更深了些,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秦越的动作。
秦越选择了专业区,那里的攀岩墙明显高出新手区一截。岩壁陡峭险峻,岩点排列稀疏且不规则,线路间充满了各种复杂的角度变化。然而,秦越的动作干净利落,双手稳稳地攀住岩点,身体紧贴着岩壁,像是一只灵活的豹,敏捷地在各个角度的岩点间游走。灯光打在他身上,勾勒出肌肉紧绷的线条。攀到半途时,他微微侧头向下看了一眼,目光精准地落在顾执安身上,仿佛在确认什么。
顾执安正抬头注视着他,两人对上视线。秦越嘴角一扬,露出一抹满意的笑,随即继续向上攀爬。
不久后,秦越顺利攀上了最高的平台。他站在顶端,俯瞰着下方,脸上的笑容绽放得明亮而肆意,室内的灯光从他背后洒下,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顾执安仰头望着他,心底微微一暖,不由地觉得自豪。
秦越从小便是这样的,无论学业还是运动,总是令人刮目相看。父母离婚时,秦绍庭将秦越带在身边,毫不犹豫地将他视为继承人,而秦越也确实值得这份信任。他优秀得如此理所当然,仿佛光芒是与生俱来的。
顾执安笑了笑,抬手朝秦越挥了挥,示意自己一直在看。
秦越见状,将手搭在额头,向他敬了个俏皮的礼,然后毫不犹豫地从高处一跃而下。安全绳稳稳地将他托住,缓缓将他送回地面。
秦越刚解开绳索,就迫不及待地跑向顾执安,眼中带着掩不住的兴奋与期待。他停在顾执安面前,蹲下身抬头仰望着他,双眼亮得像星星,嘴角的笑意张扬而明媚,脸上几乎写满了“快夸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哥,你看到了吗?”秦越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孩子气的雀跃,像小时候第一次得了奖状,迫不及待地讨他一句夸奖。
顾执安低头看着他,眼底浮现一丝笑意,不知何时秦越变得越来越像只大型犬了,活泼又黏人,连那双眼睛都带着湿漉漉的期待。他轻笑一声,从背包里抽出一条干净的毛巾,动作轻柔地替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温柔与宠溺:“看到了,我弟弟最棒了。”
秦越微微眯起眼,像是只被顺了毛的大狗,嘴角的笑容越发明显,连眉眼都带上了愉悦的弧度。
“哥哥,你还要再爬一次吗?我陪着你。”
顾执安看着他,嘴角微微一弯,轻声应道:“走吧。”
休息了片刻后,顾执安感觉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便重新回到了新手区。这一次,秦越依然陪在他身旁,耐心地为他指点每一个细节。顾执安也逐渐找到了攀爬的节奏,动作也变得愈加熟练。到最后一次尝试时,他几乎一口气攀到了六米的高度,距离新手区的最高平台仅差两米。
从墙上跳下来时,安全绳稳稳地将他缓缓托住,脚踏实地的瞬间,顾执安难得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意。他轻轻舒了口气,目光扫向攀岩墙,那种战胜自我带来的成就感,比他预料中还要让人满足。
“不错啊,哥哥。”秦越走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眉眼带笑,眼中闪烁着赞赏。
顾执安唇角弯了弯,正想回到休息区坐一坐,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了一声“咕咕”的抗议。
他微微一愣,抬手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下午一点了。他转头看向秦越,正好撞上秦越带着笑意的目光。
两人对视片刻,几乎同时笑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改天再来吧。”顾执安说道。
“哥哥想来的话,我随时都有空。”秦越顺手拎起背包,语气轻快,脚步也带着几分轻松地跟在顾执安身后,朝会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时,顾执安伸手去推门,指尖微微一颤,随即忍不住轻轻倒吸了一口气。他低头摊开手掌,只见掌心因攀岩时的摩擦而泛着明显的红痕,皮肤火辣辣地刺痛着。
秦越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脚步立刻快了两分,走到他身边捧起他的手。他低下头,轻轻吹了吹掌心的红痕,声音温软而低哑:“哥哥,很疼吗?早知道刚刚还是应该让你戴手套的。”
顾执安微微一愣,看着秦越近在咫尺的脸,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手掌,让他一时间有些失神。秦越的动作太自然,太亲密,毫无半点犹豫,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这样的举动,让顾执安心头猛然涌起一丝异样的情绪,他下意识地轻轻抽回手,掩饰般地笑了笑:“没事,哪有那么娇贵。倒是你,手没事吧?”
秦越闻言,轻轻摊开双手,笑容明朗而自然:“我没事的,我手上都是茧子,早就习惯了。”
顾执安垂眸看去,秦越的手掌明显不同于他的。那双手骨节分明,掌心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茧子,从指腹到掌根,甚至关节处也隐约可见岁月与运动留下的痕迹。这双手带着某种与他完全不同的坚韧感——粗糙、结实,却又异常可靠。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了片刻,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些茧子,细腻的触感与自己柔软的手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等等。
他脑海中忽然闪过昨夜那个模糊的画面。车厢里,他沉睡时,有一只手带着粗茧与温度,轻轻摩挲着他的胸膛与腰侧,带着难以忽视的暧昧与挑逗。而那手掌的触感……
顾执安心头一紧,看向秦越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秦越吗?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理智便立刻出声否定了它——不可能是他。可越是这样说服自己,昨夜残留的记忆与眼前秦越的手掌却愈发重叠,像一根细线攥紧他的思绪,撕扯得愈加混乱。
顾执安怔怔地盯着秦越的手,指尖不自觉地来回摩挲着那片粗糙的茧子,神情一时恍惚,眉心微微皱起,显然已经走神。
秦越低着头,安静地看着顾执安,目光专注却晦暗不明,始终没有开口。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滞了下来。
就在这时,顾执安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铃声划破了这份静默,也将他拉回了现实。他下意识地抬头,迅速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低头一看,是公司同事打来的电话。
“顾经理,之前那个项目出了一点问题,文件需要您重新签署。”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