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银牙一咬,微微朝着欧阳列就是一笑,似用尽一生的力气笑般,荡开无尽温柔、甜美。
“列,来世你可不要忘记我,千万不要。”
话音一落,便一把松开抱住欧阳列的手,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想推开欧阳列所揽在自己腰间的手。
可,只是瞬间,唇被轻轻一吻,带着丝丝苦涩和诀别,双手被其禁锢,接着腰间被一只手大力托起,往上一送。
巨大的推力让后背传来无限的撕扯火辣之感。
“不要,列,混蛋……不要!”双手不断想抓住越发远离自己的黑色身影,可每每抓到的却是冷冷的寒风和刺骨的冷雾。
一声“轰隆”过后,那越发模糊的黑色身影便随着无数碎裂的冰块,快速向下坠去,眨眼的功夫便如灰尘般消失不见。
卷六 第一章书香门第手打 放血
纵身一跳,只觉身体像只断了翅膀的蝶儿,正以快到让自己感觉吃惊的速度往身下落去。
人往往在死亡来临的那一刻,心中所牵挂之物与所不舍之人便会如放映灯般,不停的在脑海中来回漂移。
快乐痛苦的、嬉笑捉弄的、温柔宠溺的、放纵迁就的以及那呵护温暖的。
张张表情如此,就连那埋在心底的记忆也都一一呈现而出。
还记起花间那双有神、干净的双眼,还记得打猎时森林中偶遇后的那三个承诺,还记起三年来冷了给自己穿衣,饿了喂自己吃东西时的每一个温柔动作,还记起那每每毁了自己匕首的生气样子以及那看到自己任性时的无奈模样。
一切的一切都似刚发生一样,让人记忆深刻,无从忘记。
就在神游之际,腰间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揽住。
声声透出悲凉的呼唤声,似要将九幽地府内的冤魂都叫出来般用力。
“铃儿,铃儿,铃儿……”从相遇时,你便选择叫我这个名字,虽叫得极少,可是每每听到,就觉丝丝温暖在体内汇集,凝聚成一种名为幸福的字眼。
睁眼的那一刻,看见的依然是你那平淡而又从容的面容,只不过那无波的眼中多了担忧与彷徨。
重而霸道却又狠的吻,不断在自己口中来回攻陷,吃痛的闷哼出声,你却依然继续。
一向视我如宝的你怎会如此伤我。
“铃儿,记住,永远都要笑得像花一样开心,我不喜眼泪,第一次见铃儿的时候,铃儿便是笑着的,连着眼睛都是笑着的,我喜欢笑,更喜欢看铃儿笑。”
从未有过的柔软在这一刻尽放,如那绚烂的烟花,绽放时如此的夺目耀眼,可待冷却后却又是无限的落寞与凄凉。
孤傲如你,倔强如你,霸道如你,何时也会如此坦然的说出心中柔软。
不好的预感瞬间似洪水般冲毁堤坝,狂涌而出,把那仅存的侥幸和掩饰毁了个干净。
美好而又温柔的一吻如蜻蜓点水般落于唇上,却让自己感觉那是带着诀别与不舍的最后一吻。
果然,腰间一空,身体便离开了那本来认定、贪念一生的怀抱,这一别会是永远吗?
黑色的身影越来越远,那依然紧紧注视自己的温柔双眼,此刻,竟流下泪来。
流泪了呢!你极少在我面前哭过,应该从未有过吧……离别到了,你却哭了……是在告诉我,你打算离开我了是吗?
再看时,那薄而性感的唇也在瞬间笑如烟花,美丽而绚烂。
叫你笑给我看的,可你从不笑,为何,总是把我所期待的一切全在这一刻让我看到。
为何你要如此,留我一人。
不是说好,今生都会护我爱我怜我的吗?
对了,你似乎没有完成你说的那三个承诺,还差一个呢!
你走了,我找谁要去,你食言了。
双手不断的向那个快要消失的淡淡黑影抓去,每动一下都带着不甘、悔恨,可,每每抓到的都是残影与失望。
你好残忍,让亲眼看着你死的我继续活着,你于心何忍。
让为了救我而失去你的我如何继续笑下去……你好无情呐……
花虽好看,花虽好美,但,却一遇寒冬便会香消玉殒,不复存在。
我不想做梅,梅虽坚强但却孤独。
因此,便不要再笑,不要。
两行带着无限悲伤的清泪,缓缓顺着脸颊两旁滴落。
从未有过的脆弱和无助,在这一刻尽显。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为其拭去。
但,这一拭,那滚落而出的泪便更多。
无奈、心疼,弯腰,用那两瓣柔软一点一点将那滴落而出的泪吻进口中。
咸而带着苦涩。
“该醒了吧!尘,你还有我,你不是还有我么!醒来可好,你到底还要赖床多久?”带着轻柔的怜惜之音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有我,你先去休息。”
见对面紧紧握着小人手的蓝衣人,一脸憔悴,两眼无神,头发凌乱,雪月心中升起不忍。
这人已经守了五天,从那日悬崖下救回人开始到现在一刻也不离开,水不喝,饭不吃,一双眼睛就紧紧盯着躺在马车之中的人。
“他,为何还不醒?”不是说了无碍吗?五天了,这都五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身心俱疲,寒气入腑,加之中了那化骨毒,本身便已伤了元气,这下更是严重,需长时间调理……”雪月刚说到这,便被钟离阻止。
“他何时能醒?”
“不知,心中有郁结,若无法解开,就会永远自闭下去,昏睡不醒。”雪月从怀中拿出一枚丹药递到钟离面前。
“给他吃下,他体内的毒不能再拖。”
“除了先前所说的,就无其他办法?”没有接药,只是看着雪月。
雪月皱眉,直视钟离那让人喘不过气的眼神,道:“先前欧阳……他为铃儿逼出大半毒素,本就强制应用内力引导,可铃儿身体根本经受不住,不过幸好,当时他就封了铃儿周身大穴,让毒素不至于侵噬心脉以及肺腑当中,可现在铃儿体内……若是不赶快……”
“你有事隐瞒我。”钟离眼神一凛,直透雪月。
在密道出口时,雪月用指甲划破尘的手指,心中本就疑惑,五天前,尘得救时,雪月第一动作便是用手放于尘的小腹之上,神情紧张异常,不把脉,不观色,只是用手轻按于小腹。
而如今却不让任何人为尘把脉,本来可以用内力逼出余毒,但,却弃之想用那大损身体的放血逼毒法。
虽认识雪月不久,可却是看得出他事事都为尘着想,为此还在醉迷楼中反复试探他与欧阳列。
而现在,却连说话也这般隐晦吞吐,到底是何事,莫不是尘儿身体有何不对。
“难道是尘儿的身体有何问题,说,尘儿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钟离眼中慢慢聚集红色光晕,若是白易在此,怕是会赶忙安抚。
可在的却是一无所知的雪月。
“我说了,铃儿的身体现在虚弱无比,不能用内力逼毒,只能用放血……”
“呵,好,你不说我便去找白易来看。”钟离狠狠克制心中的杀念,刚要张口叫唤白易就被雪月的紫萧点中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