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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吴霞在两个月前就告诉我,有人又给她介绍“朋友”了。是单位的朋友撮合的,对方也是教书的,不在一个学校,是另一所重点中学的校长。人很好,心地很善良,特别是脾气很好,对吴霞来说,这点很重要。
我知道,吴霞的内心远不如她的外表坚强,她需要一个能包容她,呵护她的男人,这个男人一定要能读懂吴霞,只要真正读懂了吴霞的男人,才会给吴霞带来幸福也才能让吴霞这个象侠客一样的女孩子做回她温柔的小女子的本来面目。但是,那个“他”有一个五岁的女儿,妻子在两年前病死了。就因为这,吴霞很矛盾,和我多次在信中讨论这问题。
今天的来信,说他们的事已经有结果了。我为吴霞高兴,从照片上看,他是个靠得住的人。
因为时间不对,我没有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吴霞也结婚了,看来我也该做出决定了。
今年三月时,我的同事的儿子从部队回来探亲,在食堂打饭时和我碰到一次,有过礼节性的交谈,事后,他的父母请人给我说媒。
那天中午,我照常来到食堂打饭,老师们都排着队。我突然发现队伍的前面有一个穿军装的年轻人,我有点奇怪,朝身后的同事做了个手势,后面的同事告诉我,那是郭老师的儿子,从部队回来探亲的,年纪轻轻的已经是副营长了。哦,原来是这样。没想到,那军人打好饭走过来时,正好看见我身后的同事,他们互相问候着,看来他们原来就认识。我的同事顺便给我与那军人做了介绍,我很礼貌地和他打着招呼。那军人看上去很精神,清瘦的中等身材,五官还算英俊,和我招呼着,看起来好象很善于言辞。
过了两天,郭老师请学校的老师给我做媒,介绍的就是他儿子。
我对那军人没什么不好的印象, 就答应先交往着,因为我希望有一个真男人能接受我和我的过去,我从小就对军人一直都有好感,我总觉得能在部队受点锻炼的人应该是一身正气的人。郭老师的儿子跟着就回部队了,我虽然和他几乎没有单独在一起呆过,但是因为他军人的身份,再看他的父母都是明白事理的很善良的人,所以我对他有信心。母亲和姐姐也对这场婚姻看好。觉得是不错的对象。
我和他来往了几封信,结婚的事就算定下来了。从和木华分别后,快两年了我一直就没有真正振作过,对婚姻的事情没有了奢望,我也不爱谈感情二字了。我断绝了一切外界联系,除了偶尔和吴霞通个信外。我不想见过去的同学,也拒绝着任何有关同学的音训。生活在这个小小的城市里,将过去的几年埋葬后,就过起了没有回忆的生活。
母亲虽然不对我施加任何压力,但是她一直就没有放弃对我心灵的“医治”,她经常有意无意地给我掰古论今,讲那些受尽苦难的人怎么不屈不挠的故事,我常常笑母亲,您说的我都明白,您的见解也不一定有我的广,您的心情我也理解,您就不要瞎比喻了,我这辈子会安排好自己的事情的,您放宽心好了!每当这时,母亲都会由衷地笑起来。
我虽然没有完全失去生活的信心,但却早已不奢望还有和木华在一起的那份铭心刻骨的爱情了。生活得继续,结婚也就是当时那个社会每个人不可避免的一道程序,就象每天要吃饭一样,谁哪天不吃饭了,那他一定是病了。我既然没有“病”,也要吃饭的!只要基本条件行,我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呢!所以,我看了吴霞的来信,我也想有个“归宿”了。
婚礼在三个月后的七一举行了。
婚礼上,看见一身戎装的丈夫,英气勃勃,我那沉寂的心也悸动起来。我想到两年来我一直小心翼翼地卫护着那根敏感的神经,坚决地拒绝了一拨又一拨的求偶对象,也打发了一个又一个好心人的介绍,对感情的事一概拒之千里,没想到今天竟让我碰上这样一位英气勃勃的军人,看来如今真的是风水轮回,如果能让我从此忘了过去,该是多大的造化!
我感谢我的丈夫,是他又让我有了自信。
喧闹的一天过去了,屋里屋外都充盈着喜庆的空气。客人和家人都散尽后,我和丈夫收拾着缤纷的残局。
带着满心的喜悦和一天的疲劳,我们终于手牵手坐了下来。
洞房花烛下,我坐在床沿边,怀着忐忑和羞涩的心情,准备向我新婚的丈夫坦白自己曾经的错误,因为我觉得我虽然不爱我的丈夫,但我不能欺骗他呀,我希望在没有任何阴影的氛围下开始我的新生,那样,我就又是一个阳光照耀心坎的朗朗女人了。我渴望着军人丈夫听完了我的检讨后仍然向我伸出的双手,我甚至都感到了我的丈夫拥抱我时的柔情。
我乘丈夫正在脱衣服准备和我温存的时刻,不失时机地艰难地说了一句:建军,我是个曾经失去了贞洁的人————(我丈夫叫郭建军)
什么!丈夫似乎一下子没有听明白,猛地回过头来,眼中充满了惊疑,喘气渐渐粗重,一只衣袖还在胳膊上没有脱下来。我惶恐地但是仍然不知死活地向渐露凶光的眼睛继续坦白着:
我曾经有过一个对象,我们恋爱两年多———
哗啦———
我还没说完,丈夫就随手操起桌子上的一只客人送的新暖水瓶砸向我。
我倒在床脚下,头上的血沿着耳朵流到脖子里,我还有感觉,我能看见建军扭曲的脸上尽是熊熊怒火。
他还不解恨,继续操着什么就挥向我,直到我昏死过去了。
不知我昏倒在地上的时候,他在干什么。他竟然也没有送我到医院去,而是扔下我一个人就走了。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学校的同事发现了我敞开的房门,然后发现了满地的鲜血再发现了倒在地上的我。
在医院住了四十多天,总算出院了。郭建军早已经回部队了,他恨透了我,我还在医院抢救时,他都没有去看看我,我对他,也彻底失望了。
母亲和姐姐送我回来的,本来母亲是拼命要我在家里住的,但我却坚持要回来。回到面目全非的“新房”,姐姐和母亲给我收拾着一片狼籍的屋子。碎玻璃堆中,姐姐翻出被建军砸烂了的结婚照,递给我,我轻轻地将它撕碎。看着手里的碎纸屑,我的心相反平静了,我明白,我的婚姻之旅,又走完了一程。
送走了母亲和姐姐,我关起门,找出藏在箱子底部的木华唯一的照片。这张照片我当初没舍得寄回去,我一直都收藏在木箱子底部,两年来从没有拿出来过,因为我恨他!看着他微笑的脸,抚摩着他眼睛里的温存,体味着他的嘴唇的柔情,一时间,悲哀如潮水般袭遍我的全身。只有在这时,我才尽情地痛哭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和郭建军漫长的离婚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