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尼斯洛克使劲终于挣脱对方的箝锢,企图往对街奔去,男子也随即跟上。
此时一台黑色轿车突然开近,而且完全没有减速的意图,摆明是要撞击他们,而确切的目标是谁只有对方才知道。
当黑色轿车冲向而来,大灯照的尼斯洛克无法睁开眼,突发的状况让他闪避不及,眼看就要撞上,突然一股力量带着他往旁滚过去,就在他还查探不及时,竟听到枪声。
「碰!碰」
「碰!碰!碰碰碰!」
「磅!」
枪声四起,弹壳弹落地面,接着强大的撞击声接连而来,轿车直接撞击到街旁店家,爆炸火光照亮了英国街头,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刺鼻而来,有液体滑过他的脸颊,滴落在黑色柏油路面,他抹过脸上,红褐色的体液沾满在指尖,他没有痛觉,那这是从哪。。。。。
扑倒在地的尼斯洛克往身后查看,错愕的景象让他睁大双眼,恐惧席卷而来。
「尤利尔!」
尼斯洛克坐在急诊室外的走廊上,暗红的污渍沾染在卡其色的喀什米尔毛衣上格外显眼,护理人员上前关切却被委婉拒绝,衣服上的血渍并非是他的,严格说来他甚至毫发无伤,他现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尤利尔的状况。
事发之后他惊慌的不知所措,连基本的判断都无法冷静思考,他只知道没多久救护车就赶到现场将尤利尔和他送往医院,到了急诊室尤利尔就送至外伤处置室,接着就是一堆检查,具医生表示他左肩上有一处枪伤,已经先做好立即处置,CT(电脑断层)、X…ray(X光)、 Sona(超音波)抽血检查基本全都做了,但为什么他仍就昏迷不醒?
「尼斯洛克!发生什么事?尤利尔现在的状况如何?」奥莱德.斐特及夫人匆匆赶到,惊慌的史黛西一见到尼斯洛克就赶紧问尤利尔目前的情形。
「目前检查都没异状,可是他还在昏迷中,所以正在急外伤留观区观察。」尼斯洛克目前他所知的状况。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我听说有目击者看到事发前有人在跟你在拉扯。」奥莱德.斐特严肃的神情让尼斯洛克愧疚不敢直视。
不能说出实情,对方是针对我而来,说出实情养父必定会追查到底,我不能让他们卷入。
「。。。酒鬼」
事发过程有如跑马灯再次在脑中重现,尼斯洛克紧握双手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有一名酒鬼上前纠缠,所以有些肢体冲突,导致我不小心冲到马路上,车子迎面而来,尤利尔为了护我所以发生意外。」
奥莱德.斐特直盯着尼斯洛克,严肃的面容无法猜测他心里的想法,「。。。是吗,我知道了。」
话一落下,尼斯洛克心中喘了一口大气,还好养父采信了他的说词,不然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
接着奥莱德.斐特和主治医生做了讨论后就将尤利尔转出到VIP病房,请专人看护。
等一切都打点好后奥莱德.斐特将尼斯洛克叫到一旁单独谈话。
「尤利尔目前的状况还不明朗,虽然你也才刚痊愈,但我希望你能随侧在他旁边,有你在我比较放心。」
「我会一直在他旁边直到他醒来,我。。。」尼斯洛克原本毫不犹豫地答应,但随即他停顿下来。
「怎么了吗?」奥莱德.斐特注意到尼斯洛克的不对劲。
「。。。没事,我会一直陪在他旁边,我用性命担保,我会一直守着他。」尼斯洛克认真地许下诺言,就上赔上性命,他也不会让尤利尔再受到一丝伤害。
奥莱德点了头后尼斯洛克又再度回到病房。
奥莱德.斐特看着病床旁的尼斯洛克和躺在床上的尤利尔,「用性命担保吗。。。」
虽然我想保护他,但我真的可以吗?被卷入莫名的事件,连来龙去脉都没搞清楚,就让尤利尔受到伤害,如果我一直在他身边,那会不会让他遇到更危险的事?
那个人。。。也受伤了吧?
尼斯洛克想起当时男子的神情。
事发突然,虽然不知道当时是谁先开枪,但当时他见到那男人就挡在他们身旁,没多久又出现另一辆车挡在他们前面开枪反击,对方撞车引发爆炸,那男人有转身察看尤利尔的状况,虽然对方身穿黑衣但腰部擦破的外衣中传来浓浓的血腥,尤利尔也许是因为这样被流弹波急到。
『我不想让你卷入复杂的事件。。。』
看样子对方要对付的是他,而自己只是被意外卷入的对象。
『尼斯洛克.罗西。。。』
男子的低语让尼斯洛克心头一紧,熟悉又陌生有如禁忌的名字,「尤利尔,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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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我没有及时赶到。」
「不,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擅自去找他的,对方已经察觉到他和档案的去向有关连性,我必须保护他的安全。」
白色醒目的绷带缠绕在结实的身躯上,男子对自己的伤势毫不在乎,他唯一担心的就只有那个孩子,他必须保全那个人的血脉,绝对不能再失去他。
☆、24…陌生人
环顾四周,寂静让温柔协调的色调空间多了冷漠,他转头想望向一旁的玻璃窗,牵动身体后的疼痛打消了他想看窗外的念头。
到底发生什么事?
他用力闭紧双眼,努力回想,全身因过于紧绷,牵动肩膀上的伤口。。。。。。
记忆中他见到一辆车驶来,他没多想就飞扑过去,抱住一团温暖,接着肩头的剧痛让他低吼,接着他受到撞击,头部。。。
思考让他的疼痛又加剧,但这次痛的不是肩膀而是头。
接着发生什么事了。。。。。他。。。没有印象。。。他是。。。
「尤利尔你醒了!」
一声惊呼让他转移思绪,对方欣喜地冲到床边,他有看错吗?他眼中好像。。。有泪光。
一周的等待尼斯洛克终于等到尤利尔醒来,他好怕,他好怕对方一直沉睡,如今他的恐惧在这刻消失了,「你有没有那里不舒服?还是。。。」
此时他只想知道尤利尔的感觉,他的需求,还有他的声音。。。
「你是谁?」
冷冷的话不夹杂任何感情,就如同陌生的相遇,陌生的疑惑和陌生的神情。
轰的一声,有如爆炸性的宣言,让尼斯洛克动弹不得,这个人是谁?他见不到以往的关切,以往的笑意,只有冰冷和陌生,直逼着他。
「有可能是撞击导致的记忆丧失,导致他不只是以往的记忆就连自己都遗忘了。」
「怎么会这样!那要怎么治愈?该怎么做?」
医生再次安排了脑部断层扫描和神经学测试,最后下了初步诊断,在场的人无一不惊愕,斐特夫人无法接受事实,失去理性地抓着医生问道。
「脑部受到撞击所导致的急性短暂性记忆丧失,除了用药物以外的方法,就是设计种种的行为策略来帮助病人的记忆力复健,利用过往的回忆和经验来修补,不过因为是创伤姓所导致的,我没办法确切的估计所需要花的时间,毕竟在创伤性记忆缺失的病人中,不成功的个案报告仍是有的。」虽然残忍但是医生也只能据实告知。
「那如果不成功的话。。。」史黛西不敢想,如果记忆一直没有恢复,那。。。
「那只能舍弃过去,让未来成为他新的记忆。」这是最糟的状况,但也是唯一的方法。
医生的话让沉默在旁的尼斯洛克心中一滞,『舍弃过去。。。』
从尤利尔醒来后第一件事除了让身体赶快回复原本的状态外,回复记忆成了最重要的事,家里的所有成员除了在外当空中飞人的查尔斯外其他人全重新介绍,斐特夫人无法接受被孩子遗忘所以几乎是寸不离身,不断的和尤利尔说他从小到大的事。
醒来后的尤利尔看似全盘接收史黛西所述说的过去,但他的态度却始终淡淡的,没有过多的喜怒哀乐,奥莱德有空时也会到医院看尤利尔的状况,但毫无斩获的记忆让他严肃中多了忧容。
「史黛西女士说你是斐特家的养子?」
「那位是你的母亲,不要叫的那么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