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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了有二十分钟，最后她还是有点犹豫，没有决定该用那些风格。赵满说，没关系林小姐，你可以回家慢慢考虑，有了意向就随时都可以上这儿来。林西雯起身向赵满道谢，又和我说再见。想走？那怎么行。我跟在她后面想对策。刚到门口，赵满就把我拉住了：“你到哪儿去哦，不耍了？”“耍个屁，你这么忙，快放手莫怀了我的好事。”我赶紧又迫不及待地跟了出去，走出十几米，我到她身边说：“林小姐，大家难得这么有缘认识，现在也六点多了，不如我们一起去吃个便饭，怎么样？我请客。”
她看着我，迟疑了一会儿，说：“好啊，反正没什么事，而且看你也不像坏人，呵呵，走吧。”
“林小姐可真会开玩笑。”
“不要叫我林小姐，叫我西雯就可以了。”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我。我开车把她带到领事馆附近的一家日本料理店。这当然是我的决定，和女孩子第一次吃饭，一定要显示主见。说实话，日本料理我并不喜欢吃。有色，却没香没味，而且分量超小，不知道在吃什么。但我只是想这里应该是个男女约会的好地点。听着轻音乐，坐上塌塌米，把推拉门一关，就是一个极安静而放松的空间。
没想到她居然说她曾经来过这里，而且非常喜欢这儿。看来我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
我们一直有说有笑。我本来想把她的所有情况都套出来，比如年龄三围体重有无男友或婚否。结果统统没好问。我只知道了他是国土局的公务员。聊了一大堆，我发现我们之间还是很有共同语言的。她还说她喜欢音乐，钟爱小提琴。我告诉她我弹得一手好钢琴，有机会一定给她露一手。饭吃的很愉快。从店里走出来的时候，她突然问我一句：“我怎么觉得我在哪里见过你？”
我笑到：“看来我能给你一种熟脸的感觉哦，这说明我们很有缘，早就该认识了啊。”
嘿，她最好不要回忆起那天我看到她之后呆若木鸡的样子。我开车把她送回家，在城西的一栋电梯公寓。初次约会，不能玩太久，以免让女孩子觉得心里不踏实。最后还有关键的一步，不能忘了要电话。千万不能只留你自己的电话给她。
送她回家后，我在车上给文远打了个电话，问他是不是认识林西雯，他说认识，前两天在一个朋友的饭局上刚认识的。我又问他林西雯婚否，他说她刚和前男友分手不久，现在是“熟女待把”。要我翻译他这句话，那就是“成熟美丽的女子有待我张朔去将她把为女朋友”。等了这么些年，老天爷你终于把我的女神介绍给我了。
要喜欢她，那天的第一眼就够了。要爱他，今晚这几个小时也就足够了。西雯，既然我们这么有缘，那你就是我的了。等我来爱你。
第十五章
第二天上午，我还正在办公室里回味西雯的举手投足，马小萍就敲门进来了。她面露喜色，告诉我谭兵在办公司里收拾东西准备走了。啥子啊？准备走了？走哪里去？这么快？上面会这么快就给他发落了？我有点不敢相信，我起身走出去，进了他的办公室。他正在清理文件柜，里面还站着另外几个同事。我说：“老谭，这么急就要走啊？”我装作同情的语气。他转过肥胖的身体，低头看着我，脸上的抓痕还没有完全好，满脸是委屈与落魄：“唉，总公司才下的命令啊。我这就走了，你们以后还是要在公司里好好干，多保重。”
我从不知道他会这样温柔地说话。他一定没想到他自己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我也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就给他整下了课。他自己知不知道他是被我整了？整得他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过像他这种人，终究是会有今天的。我不整他，也有人会整他。我出去以后，又陆续进去了很多同事，向他道别。不管大家平日里愉快不愉快吧，既然一切都已经落幕，那就谁也不会再去关心和计较什么了。
下午两点，总公司的领导来我们部给所有的员工开了个会，并没有说为什么开除谭兵，只是说他犯了错误，公司不能再容纳他，然后又对我们进行了一些无聊的企业文化和思想素质教育。最后，包括我和老李在内的几个中层干部被留下来开小会，这才说明了开除谭大头的原因，是因为他擅自挪用公款。鉴于他最后把钱都补了回去，并且没有对公司造成什么负面影响，加之他又是公司的老员工，所以没有上报公安局，就做内部处理，叫我们也不要把这个事说出去。
然后，他们又教育我们不要学谭兵搞职务犯罪，那是要坐班房的。另外，这次谭兵走了，位子也就空出来了，为了稳定局面，上面决定调一个更有能力的人过来当经理。
听了他的话，我还是有点遗憾。我整谭兵下课，虽然动机是因为厌恶他，但除此之外也还是有当经理的想法的。我确实是想坐那个位子。待遇好，又轻松。但像这样，上面一旦调个人过来，又是一两年翻不了身了。不仅不好翻身，而且还不知道来的人到底怎么样，搞不好比谭兵还讨厌。这一想，脑壳又有点痛。不过想想也算了，整翻谭兵这么伟大的事情我都搞定了，自己应该高兴才是。接下来其他的事，都不是我能安排的，只有顺其自然。
会开完出来，我邀老李出去吃了个午饭。今天中午，我们破例叫了一瓶小酒，喝了两杯。
我说：“老李，怎么样，我说到做到了把。”
老李边笑边摆头：“没想到他这么简单的就被你整下课了。”
“老李，方法不在于简单复杂，只要有效。他前段时间在公司里找我的茬，还拼命笼络人心，整的鸡犬不宁，我也是被逼急了。”
“也是，他确实太搞怪。不过既然已经走了，那就看新上任这一个的了。”
“对，希望是个好人。”
终于下班了，今天算是经历了件大事，但我仍无时无刻不分心地在想西雯。不知她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我想我还是不要刻意去约她，也不能打电话，那样显得太狼性，会吓着人家。不急，慢慢来，我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假装说是看手机号码记对没有，然后又写了一个天气预报进去。几分钟就收到了她的回复：段信收到，谢谢你的预报。我收到回复，喜出望外。好，只要你喜欢，我就天天都给你发！不过今天就到此为止了，不能给她一个太猴急的印象，要慢慢来。还是自己好好在家待一晚上吧，看看电视，听听歌，猜猜明天的新上司会是什么样子。电视打开，又是新闻，中东又在流血冲突，换个台，看看电视剧《暗战》，香港无线拍的，昨天和西雯吃饭的时候就听她聊起过这个。一定要先好好看看。
新的上司来了。居然是一个四十多五十的中年妇女，吓了我一跳。开始完全没有想到。我看大家都挺诧异，不光是我。
她姓唐，戴个金边大眼镜，长得一般，但估计年轻的时候还是有零点几分姿色。对了，她还有点小肚子，挺起，嘿，这是中老年妇女广泛的困惑。上午她布置好了办公室，然后出来分别认识了一下大家。下午又把部门里所有的员工都召来开了个会，内容不外乎是她的自我介绍和一些希望大家以后多支持她工作的套话。外表上看起来，她比较像个女强人型。说实话，我很是不喜欢女强人。以后大家好不好处，好不好过，还要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天，唐敏单独找我和老李开了个小会，询问了我们工作的感受，还谈了些她以后的设想。今天我听她讲话，觉得这个人还挺专业，至少比谭大头要好得多。
当然还是时松时紧繁杂的工作。工作内容是不会因为换了上司而改变的。公司里恢复了以往的样子，除了人员的变动。不仅谭兵走了，财务室的小张也一并被开了。还有一个人是自己走的，那就是刘孝武。算他自觉，知道这里不好再待下去。这就是背信弃义的下场。听同事说，这个新来的唐敏的老公是公司的高层，具体不知确不确切。
给西雯发了几天的天气预报，我已经有点按捺不住，迫切地要见她一面了。我要找个理由把她约出来。
什么理由呢，我想了几个小时都没想到合适的，觉得什么理由都虚伪，都狼性，嘿，都这么大的人了，不如直接点。我拿出手机。
“西雯你好，我是张朔。”
“你好啊，有什么事吗？”
“今晚你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出来吃个饭。”
“吃饭？理由？”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我本来就没有打算编什么理由。
“没什么理由，行不行？”我说。
“那不行，我怎么能无缘无故吃人家的饭。”
电话打到这个份上，我很是被动。如果现编一个表面上冠冕堂皇的理由，那就显得太次了。就算她本来想去，也会不自觉地找你理由的空子把你推掉。
“那好，我就找一个理由。那天我请你吃饭，今晚你要回请我。”话说道到这个分上，她就推不掉了。而且也让她了解了我的心态。
“既然是这样，”她顿了顿，“那你就选地点吧。”
不能显得太奢侈也不能显得太俗，我把地点选在了一家老牌的西餐厅。本来想去接她，她说不用，自己去就是。
我早早就去了。这是六月中旬，天热热的。她穿一身浅灰色的衣裙，提了一个白色的小皮包，一条手链，明晃晃的。她走起路来，是那么的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