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定然不能被查出!”
季碧菡站立不稳,她扶着墙,脑袋嗡嗡作响。
“本宫知道你难以下手,这次不需要你亲身践行,东宫暗卫会把所有的事都料理好,你所要做的就是,替本宫牵制住东厂的人。”
季碧菡心神不宁地来到了锦衣卫镇抚司,面见了署理镇抚使陈冰,陈冰听了季碧菡所转告路欢的请求,扔给了她一本名册:“这是我镇抚司在京在任的军官名册,季大人选一个一同前行吧。”
季碧菡看着名册的名字,心知如今自己就像勾魂马面,一旦勾选了谁的名字,就是要了谁的命,她心乱如麻,久久不能下决定。
“李安过怎么样?他是我们镇抚司最能打的人了。”看见季碧菡无法抉择,陈冰开始推荐。
季碧菡摇了摇头,曾经在诏狱受审的时候,当时执刑的李安过手下留情,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走这趟。
“那他手下总旗南宫贺和金江镇也不错,年轻人,有干劲。”
季碧菡又不住地摇头。
“我去吧。”一个声音从镇抚司门外传来,季碧菡回过头去,是沈纶。
“沈纶也好,他刚被降了职,这趟活听起来还挺不错的,干得好的话沈大人兴许还能升职,届时季大人就是他的恩人了!”陈冰看到沈纶又道。
“不行不行不行!”季碧菡叫了出来。
“为什么?”沈纶不解地走了过来,“季碧菡,咱们不是说好了么?”
“你快走,你不能去!”季碧菡忙把沈纶推到一边。
“季大人,你不是说时间紧迫么,我怎么看你模样不慌不忙啊?”镇抚使陈冰有些不耐烦了,这时与季碧菡一同回京的庞如云也跑了进来:“季碧菡,好了没有?得快些了!”
“我知道,我知道!”季碧菡不住深呼吸,她万分纠结,慌乱到最后索性一闭眼,挥笔在名册上随意圈了一个名。
“对不起,我知道你很倒霉,但是这是上天的意思。”季碧菡心中暗暗道。
“我选好了。”季碧菡将名册递给陈冰,归还之际,她瞥到了她圈出的那个人名。
锦衣亲军,北镇抚司,缉捕百户,常仙儿。
作者有话要说:
洛诚,西渝药商,假名。
真名杨夕洛,故沐国珣王,后为沐帝,阙樽嫣(真实身份沐国莘公主杨汐妍)之弟,年少国破家毁,沦为风国奴隶,得时任总督涑王相救与皇姐杨汐妍捡回一命,总督涑王离任后与杨汐妍逃往风国,十数年来一直致力于光复沐国及报复风国的事业,渝州天灾和晋王叛国幕后元凶。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集合了!动作都麻利些!快些!”常仙儿一边将飞鱼服外套的腰带系紧,一边去招呼下属们,她来到了季碧菡的面前:“哟,把案子拿走的时候,我还道你们有多厉害呢,如今怎么灰溜溜地找回来,这眼瞅着就还有十天就年假了,季碧菡,你成心消遣我们呐?”
季碧菡说:“这趟差事如若破了绝对是大功一件,你应该感谢我,常仙儿。”
“不消你说,这本就是我们锦衣卫的案子,都让你们给糟蹋了,如果还是我们来查,肯定不会拖这么久。”
“走吧。”季碧菡翻身上了马。
常仙儿和锦衣卫们在前头奔走,兴致高昂,季碧菡跟在后面,浅浅地叹了口气。
“季碧菡,你没事吧?”庞如云对季碧菡道。
“没事。”
“你今天好像有心事。”
“没,只是昨天没休息好,走吧。”季碧菡一扫马鞭,跟上了锦衣卫。
路欢带人已经追出了很远,锦衣卫顶着风雪追赶,终于在第三天的夜里在宁德县与东厂诸人碰了头。
“太好了你们终于来了,咱家都快坚持不住了!”已经几日没合眼的路欢看起来就跟个鬼一样,他靠在墙上,满脸的疲惫。
“货物在哪儿?”常仙儿见面当即问。
“还在前头,他们知道我们在追,也在没命地跑。”
“那你们怎么不追了?”常仙儿质问路欢。
“总得歇会啊!马都跑死两匹了,人也快吐了。”
“我们走!”常仙儿招呼下属的锦衣卫,顶着风雪出去了。
季碧菡见状也要跟去,路欢一把拉住了她:“你去干嘛啊?”
“一…一起去啊。”
“歇会吧,你也折腾了好些天了,来,坐下喝口热水。”
想到东厂的暗卫肯定还在暗中盯着,自己总不能在这儿撂挑子不管了,季碧菡忙拒绝路欢:“不了不了,让庞如云歇会吧,我还不累,锦衣卫办咱们东厂的差事,我们总得有人去盯着啊。”
“行吧,辛苦你了,我们很快就跟上,到时候替你。”路欢道。
季碧菡来到了屋外,常仙儿又是一声冷笑:“季大小姐是来监视我们的么?”
“可以这么说吧。”
“看来东厂对锦衣卫一如既往地信不过啊!”常仙儿的马鞭凭空一扫,清脆的响声在风中变了调,锦衣卫们打起了火把连夜赶路。
宁德县属于东山行省,此间多山,尤其是宁德县,通过此地的大小道路几乎都是依山而建,季碧菡望向右侧,虽然夜里漆黑一片,无法看清事物,但她知道那边什么也没有,他们此时正行走在一片陡崖之下,坐下之马似乎也察觉到了一般,走得特别地慢,季碧菡又朝外看了两眼,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季碧菡,你们就这么放心让锦衣卫去缉凶了,若是捉到了人,这功劳可归谁的?”
“爱归谁归谁。”季碧菡心不在焉。
“那你当初为啥要花这么大的心思去抢走我们的案子啊?”
“为了让失职的锦衣卫不挨板子。”
“我没听错吧?”常仙儿惊讶,他对同行的锦衣卫总旗说,“金江振,你刚有听到她说什么么?她说她把案子抢走还是为了我们啊。”
“那真是谢谢季姑娘了。”金江振没听出来常仙儿话中的意思,反而懵懵懂懂地对季碧菡道谢。
“谢什么谢!”常仙儿一瞪眼,金江振忙将头扭到了别处。
“我说是为了你了么,你只不过是碰巧捎带着一同走运的人罢了。”
“那你是为了谁?”
“有些人忘恩负义,师父被降了职,想也没想就顶了上去,没有半分的心理负担。”
“季碧菡你什么意思?”
“你师父那么可怜,总得有人去照顾吧,作为同仁我多关照关照他不是应该的么?”季碧菡说。
“季碧菡,你休要打我师父的主意!”
“为什么啊?”
“我好心提醒你,季碧菡,师父跟我是订了亲了,奉劝你不要当小人,否则你会死得很惨的。”
“订了亲?”风雪声覆住了季碧菡的耳。
“是的,家父允诺我,等过了年,就跟师父提及此事,师父无父无母,只要他同意了这婚事就能成了。”常仙儿一脸得意。
“原来是一纸空文啊。”季碧菡笑了笑。
“你不知道么?父亲年轻时是锦衣卫千户,在调任大理寺前最后带的一个徒弟,也是最久的徒弟,叫做沈纶。”
季碧菡望着前边锦衣卫手里飘忽不定的火把,眼神再度恍惚。
“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他教我射箭练剑,所以说在我还没成为锦衣卫的很久之前,他就已经是我的师父了,所以说,季碧菡,你没戏!”
“当着下属说这些,常仙儿,你还真的说得出口。”季碧菡微微笑了笑。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