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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1 / 2)

>  齐帧亦觉得痒。

在齐云看不见的角度,他双瞳已化为血红之色。

成为这该死却死不成的活死人以来,他头一遭体会这种痒。

仿佛一点血丝,便能给他无垠满足。

然而事实证明,“满足”这个事,就是一个骗局。

满足是没有界限的。没有界限,那就是还不够满足。

满足,就是人生中一个狗血的悖论。

哪怕齐帧不是人了,它也依然是个悖论。

齐帧一边满足着,一边又不满足。

就像一条腿要向左,一条腿偏要向右。

这是不对的。他仿佛听到齐云正疑惑的叫着“哥哥”……这是不对的……

不对,也没办法了。

齐帧已伸出了獠牙。

他动作十分轻柔。

这轻柔是因何而来,他已经无暇去深究。本能,他现在一切凭本能。

不要在本能面前提思考!让思想有多远滚多远吧!

他用尖尖獠牙轻轻刺破了齐云手心的伤痕。

血丝变成了血珠。

浑圆粘稠,猩红艳丽。

极其符合齐帧的审美趣味。

他几乎是依依不舍地吞下这滴美妙的血。

更多美妙滚滚而来。

齐帧置身美妙之中,喜不自胜。

然而人生往往是这样:惆怅总是无限,美妙总是有限。

齐帧还没陶醉多久,那有限的美妙便终止了。

小小伤口,根本渗不出多少血。

何况齐云已经反应过来,把手抽了回去。

他的手心已经干干净净,没有丁点血痕。

齐云分外感动,没想到哥哥对他这么好。

你看,跨了物种,就是容易误会。

不过,这是齐帧喜闻乐见的误会。

他意犹未尽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抬眼看向齐云时,眼珠儿已恢复深棕色:

“云儿,谢谢你,很好吃。”

——他两根手指夹着点心,吝啬而小心地咬了一口。

齐云便笑了:“哥哥,你喜欢就好。”

齐帧也笑了。笑的略有点勉强——他正强忍住恶心把那点心咽下去。

接着齐云有些羞赧:“哥哥,云儿今晚,今晚能跟你睡吗?”

齐云深沉地思考了片刻,终于在齐云期盼的目光下为难地点了点头。

他确实为难。

他做出了思考的样子,却什么也没能思考出来。他满脑子都是回味,回味那让骨头酥…痒的血香。

他打算继续深入地思考下去。

沐浴在齐云的血气清香中思考下去。

4

4、04、小迷惘 。。。

一个又一个迷人的夜晚过去,齐帧的思考还在进行着。

究竟是思考这一过程重要,还是思考出的结局重要?

这是个永恒的难题。值得一辩。

但对齐帧来说,过程与结局,仿佛都不是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他思考着。

故他存在着。

以常人不能理解、不愿接受的形式存在着。

一弯寒月遮遮掩掩挂在树梢上,仿佛在偷窥齐帧的思考。

今夜,齐帧的思考围绕着这样一个中心进行:该不该有恻隐之心。

齐云躺在他身侧静静呼吸,像一盘天真的美味横陈眼前。

这个活生生的实例给齐帧的思考增加了一些些难度。

该心怀恻隐,留他一命呢?还是干脆利落,把他当做一场味蕾的盛宴?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齐帧走的,却仿佛是一条两边都不沾的羊肠小道。

这条道愈走愈窄。

因为他时时都在搏斗。

做人的欲望与嗜血的欲望搏斗。

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就在这时,美味翻了个身。

美味在被子里蜷成一团。

美味口齿不清地叫了一句:“娘……”

美味抓住他一只手搂在怀里,被凉的哆哆嗦嗦也不肯放开。

齐帧抬手摸了摸美味的额头。

挺烫。

大约是挺烫——齐帧有些犹疑,因为他对温度的感觉不是那么敏感。

齐云下意识往齐帧手底下凑了凑。

因为齐帧很凉,而他很热——他发烧了,齐帧估计的并没有错。

四肢并用,齐云很快大半缠在齐帧身上。又软又热,他的小身子。

血气翻腾。齐帧觉得血气翻腾。

说不出来是齐云的血气还是他自己的血气,总之是在翻腾。

翻腾中他又亮出了獠牙。

獠牙贴在齐云的脖子上,刚刺进去一点儿。

不知是冷还是疼,齐云突然一哆嗦。

一哆嗦就把齐帧哆嗦醒了。

齐帧迅速扒开他,跳下床。以人类所不能有的速度。

他看着床上无知无觉的齐云,胸腔起伏了片刻,果断转身。

呼吸之间,他的身影几个纵跃,消失在无边夜色。

……

翌日近午,齐帧才满怀惆怅归来。唇上犹带着一抹红艳。

退而求其次,他暴饮了一通低劣之血。

人生的许多个选择,其实都是退而求其次。

但宋岚觉得她不能退了。

她将小脸苍白如纸的齐云搂在怀里,脸上写满江南女子如诗如画的哀婉。

这如诗如画的哀婉将齐老爷子征服了。

他颔首同意让宋岚将齐云带回去照顾,病好了再让他搬回来。

齐云正烧的糊涂,母亲凉丝丝的手指覆过来,大约习惯了齐帧的凉,他竟喃喃喊了一声“哥哥……”

齐帧恰好踏过门槛,恰好听见这声“哥哥”。

恰好,心里便生出丝丝愧疚。

或许,昨天半夜不该将他一个人丢下?

这小人儿如此脆弱,一不小心死了,自己岂不是连口新鲜血也喝不上?浪费,乃是一种罪恶……

宋岚没顾上留意刚进屋的齐帧。

药刚刚晾好,她端起碗,娴熟地给齐云喂药。

这是一种心酸的娴熟。

没有哪个母亲乐意这种娴熟。

但宋岚却不得不娴熟。

神智昏昏的齐云不似清醒时乖巧。

他十分排斥那苦口良药。

宋岚喂进一口,他往往呕出大半口,剩下小半口即便进去了,也许下一刻便又呛咳出来。

简直是一箭双雕,既折磨了别人,又折磨了自己。

就连齐帧,都有点看不下去。

但这世上让人看不下去的事太多了,多到你往往无心去改变。

齐帧说不上自己是无心还是无力。

他默默转身,筹划去了。

筹划假若齐云就此一命呜呼,齐帧是任他无可奈何花落去,还是趁他余温尚在,飨宴少顷?

未雨绸缪,是个好习惯。

可惜,他绸缪的早了点。没过几天,齐云便从从容容好起来了。

齐帧说不上是怅惘还是轻松。

齐云搬回来和他一起住时,他更说不上是愉悦还是惆怅。

好比你爱吃西红柿,你或许喜欢桌前随时摆着一盘西红柿,但你喜不喜欢和西红柿睡觉呢?

假如你的西红柿一心想和你睡觉,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不知道你怎么选,齐帧反正是认命了。

宋岚为此特意上门感谢:“云儿自小胆怯,不敢独睡,帧儿,只能烦你多担待着点。”

齐帧温顺地点了点头。

这个婶娘真是无法让人不温顺。她一开口,便像水一般,把人化在了她的温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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