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部分(2 / 2)

不料红笙对自己的危险视而不见,也完全想不到我之前叮嘱伸手接镖的事,只大惊失色的先挥剑替我挡了,再堪堪闪过朝她那支,而后仗剑在我身前,满面戒备。

顾绵绵的脸上失去了所有的表情。

许久,还是我打破沉默,摊开一只沾了血的手给顾绵绵,哀怨道:“你真不管么?”

她伸手要来拉我的手,又停住,缩了回去,低声道:“先进去看一下。”

屋内坐下,陆兆元命人取来上好的伤药,闲杂人都打发了,如惊弓之鸟的红笙半步也不肯离我身侧,顾绵绵也没坚持。

如当年去倾城找她解毒那夜一般,我伸出手臂给她,她低头处理伤口,不看我也不说话。

伤口不算深,洗净包扎便可。初春,屋里不冷,她的手却有些凉,到包扎的时候,手上已经有了明显的颤抖。

终于她还是停了下来,握住我的手。

我安静的等她确认,一直到看着她的头愈发的低下去,才轻声唤她:“绵绵,你这样,我都不敢喊疼了。”

顾绵绵突然就哭出来。

我由她哭了一会儿,待她平静些才道:“已经四年了。”

她鼻音脓肿,无限心痛:“多少年你都独来独往,从你带了人来,我就知道不对……怎么会这样……”

“不然呢?”我等她抬头,看着她的眼睛,“你愿意我坐在这里看着你哭,还是躺到皇陵里去?”

她怔,半晌挤出一句:“你竟一直瞒着我。”

我莞尔:“这种事还要宣扬么,外头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她看我一眼,轻轻叹息:“自从你走,我日日盯着京城,怕没有你的消息,也怕有你的消息,你说你再不能中毒,我便从那时起,开始在身上带不沾毒的暗器,唯恐你什么时候回来。”

“原来你是在哭这个……”我懂她替我惋惜又不敢言明的心情,笑道,“以后不沾毒也能要我的命了,你可小心些。”

顾绵绵少见的没有与我嬉笑,目光忧伤:“言言,这是我第二次为你哭,答应我,一定一定,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我望她,少顷点头:“好。”

顿一下,我道:“其实那时一别,我是没想再回来的,你当时既能看出我的告别之意,自然懂我的选择。”

“懂归懂,可是真到眼前,还是觉得好残忍,”顾绵绵叹一口气,伸手继续帮我包扎好,问,“后来呢?”

“后来我反悔了,觉得与其让别人取而代之,不如自己继续坐这个位子,”想到景熠,我轻笑,“你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心,我死了,他一定会再娶。”

顾绵绵绷了一下,到底忍不住弯了嘴角,示意红笙:“记得把这句话报上去,不然你还是很惨。”

“唉,我还在这儿呢,”我哪能容许顾绵绵三番四次的欺负红笙,“你别小瞧了她,知道金楼么?”

顾绵绵登时一愣,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见状跟了句:“金楼只传消息,不作立场,我从不插手。”

同时看了一眼陆兆元,我的意思很明白,金楼不会成为逆水的同盟,也不会成为朝廷的帮手,更不会跟我扯上关系。

陆兆元自然无声点头,顾绵绵见我不像玩笑,少顷轻哼一声:“知道了。”

“我说呢,花暮语无事跑来跟我示什么好,”她咕哝一句,随后还是不怀好意的去问红笙,“你被安在她身边,负担很重吧?”

红笙扬扬头:“属下能跟在夫人身边,日日都觉得荣耀。”

“那是自然,”顾绵绵撇撇嘴,打量我,“夫人……”

很快她收了笑意,盯着我的伤处突然抬头:“那你还敢往这里来!”

看着她一脸凶狠,我把她的话丢回去:“那不就是来寻死的么。”

她闻言眯了眼:“既然进了逆水的大门,谁想动你,得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耽搁一场,天已近黄昏,去看萧漓的时候,顾绵绵告诉我,因着銮驾的可能降临,金陵这几日如疯了一般的在清人,游商过客、贩夫走卒全不放过,那太守也算有些本事,经人搭上了唐家堡的话,不但请唐家堡出面将这一批闻讯而来的江湖人全妥善安置了,还派人来说项,将比试时间延后十日。

看顾绵绵的神情就知道,即使这等对我们大大有利的事,她也绝不会欣然点头,少不得讥讽对方一番,再不情不愿的应下。

当然,就算有了这十日,萧漓的伤也不容乐观。

萧漓是被人近距离以重手伤了心肺,随着还有不轻的外伤,好几天才勉强能开口说话,见了我满面释然:“你来了就好了!”

我听他气息差到这个份上,问顾绵绵:“是谁干的?”

“问他自己!”顾绵绵略带负气,“怎么问都不说,好几日了报仇无门。”

停一下,仿佛觉得不解气,又跟了句:“必然是个女人!”

我看萧漓,他则如没听见一般,反而挣扎着坐起来。

这一动作露出了他的伤处,腹部有厚厚的绷带,两只手臂同样位置亦是,这样的伤让我一怔,忍不住伸手去探他的脉。

萧漓很快发现我的内力全无,我也很快发现他伤得蹊跷,两人同时愣住。

不等萧漓开口,我转头看顾绵绵和陆兆元。

两人都是一脸了然,顾绵绵道:“要不是你说已经四年了,我还真以为是你干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袖手挽烽烟(四)

贴了近身,打横一剑如若无骨的自颈间划过,这招只要能使得出来,胜负便成定局,因为不躲是死,若能勉力避开接下来便是反手奔胸腹去,这时怎么办,再躲,一记重手就等在胸口,你说不躲——

这就是你不得不躲的一招,交手之间,下意识的反应往往占了上风,就算明知不是杀招,谁又愿意身体被横向划开一道口子。

顾绵绵说得不假,倾城剑法里,这几乎是我最惯常用的制胜招。

自然不会是我,他们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惊诧,我的惊诧却与他们不同。

因为我知道是谁。

“她现在已经用左手剑了么?”我问萧漓。

萧漓怔,少顷僵硬点头。

“身手如何?”

“上佳……尚不如你,”萧漓的嗓音干涩,此时又想及方才所察,犹豫着问,“你这是……”

顾绵绵发现端倪,在一旁叫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我不理她,跟着问:“萧漓,我来了好在哪里?你真愿意我去对阵她?”

他直直看我,眼里弥漫了淡淡的情绪,很快又不见:“她骗了我。”

“就知道你一个一个都会栽在女人手里!那还有什么可瞒的,到底是谁!”一旁的顾绵绵恨道,指了我一下,“咱们趁这几天赶紧去解决了,不然这分明就是逼她上场,到时候咱们怎么办?”

“绵绵,”我指指萧漓的伤,“你见过这样的伤么?”

“当然,当年——”

“我是说,你见过有谁受这样的伤么?”我咬字追问。

顾绵绵愣一下,扫一眼萧漓,没再说什么。

短剑制胜这三招,招招都是致命的,说萧漓的伤眼熟,却绝对不是在活人身上眼熟。萧漓内外伤俱全,俨然是第二三招都承下来,却还能活着靠在这里说话,如此看来,那第一招不见得是他躲过去了,而是对手担心伤了他性命,根本就没用。

“她下重手伤你,却不愿杀你,要我去,她就必须死,”我轻叹一口气,问萧漓,“你要她死么?”

萧漓刚毅的脸上有着超乎寻常的冷硬,却无论如何不肯再开口。

我只得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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