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颓然躺倒。他现在的身体,还不适合作这样的剧烈运动吧。
“啊,蛇!”原来我不经意间,已将头探出了竹篓。
子仲。我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他的脸色又白了几分,颤抖着身体问:“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这是哪里?这是哪里?”他拍打着床板问。看来他在昏迷之前被移到这个房间,自己
也不知情。
看着他脸上的惊惧,我有点心灰意冷。没错我现在化作了原形,为何你一点也没瞧出这
是你日日宠爱的青衣呢。别说你现在是人,就算你化作鬼,化作草木,化作飞灰,我也
一样认得出你是子仲。
“公子醒了。”老道士推门进来。
“道长有礼。”虽是一般的虚弱,子仲斯文有礼的气度仍在。
“公子现在觉得如何?”道士笑眯眯地问。
“只是浑身乏力。”
“无妨。”道士抚须道,“公子先前与妖孽有染,妖气袭身。故小道不得不以洗髓丸将
你根骨重炼。这是小道特地为公子抓来的灵蛇,若将它煮熟吃了,对公子的身体大有裨
益。只不知公子喜欢清蒸还是红烧?”
!!!我都不喜欢。
“我都不喜欢。”子仲的眸色转深,“吃蛇的话,我还是更喜欢熬汤。”
“那老朽这就去准备。”
“有劳老丈了。”
我深深地沉到篓底,一颗心更是千疮百孔。子仲,子仲,这就是你最后一次见我了。以
后我就要化作你的血,你的肉,你的粪便。亏我刚刚还在想以后没了你我怎么办,现下
,只剩下你自己去度过你那短暂的一生。
“咦,这条蛇怎么死过去了?刚刚还是鲜活的呢。”
“老朽看看。”道士走到我的竹篓边,使劲震了震篓沿,几乎没把我五脏六腑震出来,
“无妨,老朽觉得不影响肉质。”
去你奶奶的肉质啊。我在篓底自暴自弃,打算破罐子破摔。
忽听得子仲幽幽叹了一口气:“我快点好起来,就可以早点去找青衣了。不知他过的好
不好?”
啥?我仿佛从地狱中苏醒,重又回到人间。我不禁从篓底爬出来,探头看一看正挂念我
的子仲。
“它活了。”子仲惊喜地叫。
跟着老道士一起向我进发的,是一个执着明晃晃钢刀的厨师。别了,子仲,呜~
番外四,关于小青蛇的番外(4)
“不要在这杀……”子仲急急叫道,说着眉间一恸,身子向后歪去。
子仲。我化作人形,原本洒在地上的雄黄粉全部跃起,沾在我颈上身上,嘶啦啦的疼。
子仲。我一跃而起,抱起床上的人,从窗户跳了出去。全不顾身后传来“公子”“妖怪”这样的惊呼。以及空气中若有若无传来的,一声,叹息?
我搂着怀中温热的躯体,忍受着身上各处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
呼呼的风声从我耳边掠过,我似乎听见自己的肌肤侵蚀溃烂的声音。
几乎顺着本能,我回到了从小长大的西湖。把子仲放在湖畔,一个猛子扎进了湖水中。
西湖水碧波荡漾,涤尽我身上尘埃。我化作原形在西湖里翻腾,卷起了滔天巨浪。
不一会,伤口里的雄黄差不多洗尽了,但是散落在湖水中的粉末仍让我刺鼻。我沉到更深处,享受黑暗处湖水的冰凉。
往事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还记得我与子仲相逢的那日。
那时花正红,柳正绿。从万条碧玉丝绦中,走来一个白衣俊朗的少年。
“兄台,这是你掉的玉佩么?”他含笑向我招呼。
我冷冷地看着他。这等老套地搭讪手法在一千年里都被人用烂了。我知自己容色倾城,身为妖怪,要一副好皮囊还不容易?但是这样近前,还认不出我是采菊轩正当红的名妓,可谓眼拙。
“兄台可介意一起游湖?”
我不理他,抬头看看一碧如洗的天空。
“如此美景,若无人相伴,岂非辜负了这一片春光?”
你很吵也。我愤怒地转头,却跌进他含笑的眸光中。这样的白衣,这样的少年。我有些恍忽。似乎曾经期待过这样的神情出现在某人身上,不过从来不曾,不曾。
接下来怎么回事,我已不太记得。依稀记得一起游了湖,又喝了酒。将散时,他拉住我袖子,说:“我们何时可以再见?”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我就是采菊轩的青衣。记得付今天游湖的陪资。”
夜里清冷的空气涨进我的肺里,我呼吸的有点难受。何其可笑?我竟对这样的一个人类心生妄想。不提人妖殊途这回事,单是人间的身份,已让我们云泥相隔。看他是哪家权贵的公子吧。而我,不过是一个在人间想伤心事的妖怪而已。
既已说明,不如两清吧。
然而第二天傍晚,他居然真的来了。
番外五,关于小青蛇的番外(5)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好的话希望大家打个分/(ㄒoㄒ)/~~
春酒送暖,蜡灯摇红。我远远地站在栏杆后面,看着他被一群庸脂俗粉簇拥进来。兰叔的大嗓门远远地就传过来:“啊哟我的少爷,是哪阵好风把您给吹来了?小玉,香儿,月儿;都伺候着。”
他这样的雏儿正是我们男馆里最抢手的,何况他长的委实不错,又一看就是富家子。我冷冷地看着他被人拉扯,全没有那日在西湖堤上的风流俊逸,左挡右挡间,窘迫之极。莫不是他真来守昨天的约定,又或是想尝一尝我采菊轩第一红牌的滋味。忽起了一些调弄他的兴致,对服侍我的小五说了一句:“请他上来,是来找我的。”转身回房。
过了一会,人果然被带上来了。我挑眉看他,他只躲躲闪闪,几乎不敢与我正视。
我欺身过去,捏住他下鄂,将唇覆上去,同时把他的手往我衣带上带。他先是睁大眼睛任我撬开他唇齿,后来闭上了眼睛任我搅动他唇舌,手却停留在离我一寸见方的位置,竟是非礼勿摸。
“你不就是来做这个的么?”我作势理一理衣襟,转身坐好。就这点出息还敢往男倌里凑,真是进来了让人啃的连渣子都不剩。
“我,不是……”他声音局促。
“哦?”我带笑看他,“既不是来嫖的,公子请回吧。”
“不,我……谁说我不是……”他哗地掏出一块银子放在桌上,涨红了脸说,“我就是来,找青衣你的。”
我当着他的面把那块银子袖了,道:“来吧。”
“啊?”
我衣袖一带,把他圈在怀里,又有意将几根发丝儿从他面上拂过,在他耳边轻声道:“帮我宽衣。”他早不知身在何处,颤抖着手解开我衣襟。我体温本凉,用妖力保养的身体更是莹白如玉。他眼睛早粘在我身上,我趁势把他衣服解了,刚刚长成的少年身躯倒也楚楚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