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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车在前面拉,后面还有苦力推,一路上风餐露宿,艰苦难以想象。

半途中,北风乍起,天上也开始飘起了雪花,运输队伍冒着风雪走了一段路程,终有人不敌严寒的侵袭,晕死过去。

队伍中因此起了sao乱,管事的呵斥了两声,不得不下令众人原地休息,等雪停了再继续赶路。

荣映去看了那昏倒的人一眼,了解他只是太过疲累,将体力耗尽才倒下,又见有人在忙前忙后照顾着,他便离开了。

荣映四下看过去,发现宋辛坐在不远处的牛车上,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所以悄悄地走了过去。

天气极寒,穿的衣服也多,荣映扯了扯外袍,试图阻隔一个劲往领子里钻的冷风。

走到据牛车还有十几步的距离,宋辛已经一脸警惕的转过头,看到来人是荣映,警惕的表情立刻变成了慌乱,他急忙把右手藏到了背后。

大写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要去给那个晕倒的人送药吗?”

“他是累的,休息一会儿就好,没有受伤。”所以不需要吃药。

倒是眼前这个人――

荣映凑近,盯着宋辛看:“你刚刚在干什么?”

肯定有事瞒着他。

“没,没做什么。”宋辛移开视线,把荣映的脸推开,离得太近了,他总忍不住想干坏事。

荣映不信,宋辛的反应明摆着是做贼心虚:“把你手拿出来给我看看。”

“看,看什么?没什么好看的。”

“让你拿就拿,那么多废话!”

“……”

宋辛偷偷看了一眼荣映,发现他的脸板着,立刻怂了,颤颤巍巍地把手伸了出来。

他的手不抗冻,一到冬天,不管天冷不冷,只要沾上凉水或是吹了冷风,立马就会开裂。

他这一路都在挖井取水,本来因为练了武功身体体质有了很大的改善,经常冻伤的手只是时常青紫而已,没想到一场风雪刮过,该来的总会来。

看着伸到自己眼前,已经被冻成猪蹄的两只手,荣映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了一瓶药,拉着宋辛在一旁坐下,低下头给他上药。

“虽然不是专门治冻伤的药,但好歹能让伤口快些愈合。”

他一脸认真,轻手轻脚地给宋辛上了药。

“受伤了就是受伤了,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还不让我知道。”

宋辛有些不好意思,他不说是觉得荣映最近要忙的事情太多,不想他为自己担心。

只不过这些话讲出来就太矫情了,所以他只是咧着嘴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回答。

荣映也没说非要听他说个原因,他低下头轻轻吹了吹宋辛手指上的冻疮,然后眼珠转了转,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所在的这个角落,便撩开自己的衣领,把宋辛的手塞进了自己的胸口暖着。

宋辛:!!!

宋辛的脑子瞬间炸起了烟花。

虽然还隔着几层衣料,但是从自己手下传来的热度还是足以把人烧成灰烬。

以至于他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我……”

“嘘,别说话!”

宋辛被刺激的语不成句,结结巴巴不知所措,荣映拉住他的手,阻止他抽回去:“别乱动,暖暖会好点。”

宋辛:“……”

我爱冬天!

荒郊野外,无遮无挡,一阵寒风又起,吹起荣映的鬓发,丝丝缕缕的拂过宋辛的脸颊,弄得他心里痒痒的。

忍不住捉住那一缕头发在手心里把玩,宋辛悄悄转了下身,帮荣映挡住迎面吹来的风。

荣映感觉到风被挡住,抬起头,就看到宋辛已经笑成了一个傻子。

“没出息。”

荣映嘴里嫌弃,但是话说出口之后也笑了起来。

两个月之后,皇城已是入春时节,白雪消融,正是万物初生时节。

护城河边的柳树发了芽,成片的鹅黄随轻风飘来荡去,落到人的脸上,轻轻揉揉的,满是生命的气息。

一棵柳树下,荣映提着在沿途各个城池里买来的稀奇玩意儿,跟宋辛告别:“我需要回韩府一趟,你先跟着管事把楠木送到天宫那里,暂时在那留一段时间,我之后会去找你。”

宋辛不太乐意:“我不想跟你分开。”

“只是一天。”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离开一天,在我眼里跟三年一样让人难以忍受。”

荣映:“……”

“所以,只有一天,你要记准时间,不能多呆。”

宋辛一路听多了有关韩宝胤的传闻,对于他的小师父的这个父亲观感不太妙。

“我知道了,放心。”荣映对宋辛挥了挥手,往韩府走去。

宋辛目送他离开,有些担心,但是也知道两人毕竟有血缘牵绊,即使韩宝胤作恶多端不是好人,他也不能阻止小师父认这个爹。

木场的人准备进城了,有人来通知宋辛准备出发,他回过神来,一把拽住飘到自己脸上的柳条,恨恨地揪掉了上面新生的绿芽。

“飘来飘去的,烦死了,看不到我在生气吗?真是没一点眼色!”

……

有原主的记忆指引,荣映顺利的来到了韩府的大门前。

守门的护卫警惕的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赶紧走,别挡在这里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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