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点,老婆丝毫没有愧疚感,在她的观念里,反正她能满足老人家的愿望,那么他们知不知道真相无所谓。
「灰灰,你说,昨天张奇当着众人的面,正式向我求婚了。
你说,我该不该嫁呀。
」老婆跟我躺在被窝里,幽幽的说。
她已经不再叫我老公了,而我也不再叫她老婆。
虽然现在也偶尔亲热(就像刚才),但大多数时候感觉上更像是两个亲密的女孩子。
我们虽然赤裸着身体抱在一起,可两人都觉得是在抱着自己的姐妹,而不是一个异性。
甚至连抱的方式也变了,原来都是我搂着她,可现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楼着我了。
唉,谁让我比她还矮呢,只能乖乖的躲在她怀里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来问我。
如果你不嫁,我又何必非这么大劲,把自己搞得不男不女呢。
」我恼怒的在她胸部上咬了一口,当然是轻轻的。
「**,其实,这么长时间观察下来,张奇真的是个好男人,我觉得他会给你幸福的。
」我由衷的说。
「诶?灰灰,你现在越来越不乖了啊,居然都替他说起话来了。
你是谁的妹妹呀?」老婆取笑的说。
「我当然是你妹……」我突然自觉失言,一种羞耻感袭上心头,「不和你说了。
爱嫁不嫁。
」说罢,我转过身去,大被猛头。
「乖,好灰灰,我当然知道你是为我好。
可是……总之……」老婆从后面抱住了我,一只手正好放在我的胸上。
「不要碰哪里啦!」我甩掉她的手。
「哈哈,灰灰,你看看你,就像个撒娇的小姑娘。
我见犹怜啊。
」老婆索性一把抱住我,全身游走起来。
我们两个在床上打打闹闹,玩了好一阵子。
「好了好了,」老婆突然正色道,「你说我该怎么办哪?」「什么怎么办啊?为什么不愿意嫁了啊?」「这第一呢,办婚礼的话,我妈妈应该出席,可你知道,咱们家这种情况,是断断不能叫我妈妈知道的。
让我去哪儿找个妈来?」老婆也有发愁的时候。
「这还不好办啊,你到大街上,随便雇个老太太当群众演员,风光又管饭,再给两钱,有的时人愿意。
你个小骗子都骗了人家这么多了,也不怕再多骗这一次。
」「说的也是啊。
可是,我们家孩子怎么办。
张奇知道我有儿子,他挺大度的,说以后要抚养我们的孩子,而且还说希望孩子也能出席婚礼。
」「额?让儿子出席婚礼!不行不行,他爸爸又没死,为什么要看着妈妈改嫁?会给孩子造成不好的影响的。
再说咱儿子已经4岁了,童言无忌,你可不能指望他像我这么配合你。
」「所以说吧……」「你还有什么问题,一股脑都倒出来算了啦。
」我抱着被子,看着这个犹犹豫豫的笨女人,真是恨铁不成钢。
「最后一个问题。
这请客倒好办,我多年来一直隐婚,工作圈里的朋友没几个知道你的。
可我希望伴娘能由我最好的姐妹来当,工作圈里的人我不喜欢。
可是,你知道,你我的好朋友大都是共同的,即使不认识你的,也都知道有个你。
现在你又没死,我突然嫁人了,人家还不认为我疯了。
「「你本来就疯了。
正常人能把自己老公改造成这样子吗?」「哎呀,好灰灰,你就别提这个了,这不挺好的吗。
你说,我请谁当伴娘好啊?」老婆看着我,眼睛里不知道转着什么鬼主意。
额,坏了,又要中招。
「你,你,你别看我,看我也没用。
我是男的,是你国家民政局认证的老公,不能给你作伴娘。
」我把头蒙起来做鸵鸟状。
「有什么不可以呀?」老婆撤掉我的被子,「灰灰,我所有的姐妹里,张奇就认识你一个,别人还都不能请,你不来给我做伴娘,谁来给我做伴娘啊?你是我妹妹呀。
」「我不是你妹妹,我是你老公!」我恼火的喊道。
「是老公也是妹妹!我们说好了的。
」老婆不依不饶。
她,她真的时太不讲道理了。
放在半年前,遇到这种情况,我要么发火,要么默不作声,可是现在,我的身心都已经被改造成女孩子了,再也无法像男人那么坚强。
想到自己这么长时间来受到的委屈,我眼圈一红,掉下泪来。
老婆一看我哭了,连忙哄我:「对不起,对不起,灰灰,是我错了。
我知道,我之前很少考虑到你的感受,让你受了很大的委屈。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这个家。
我不配做你老婆。
」说着自责的话,老婆也哭了。
我心里很难受。
毕竟,老婆是我除了儿子以外唯一的亲人,是我挚爱的人,我不能让她受委屈。
我们俩个相拥而泣,都哭成了泪人,就好像两个吵过架之后又相互宽慰的女孩子。
「妈的,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就是你的妹妹,我就是你的伴娘!」(七)他我多虑了。
小孩子真的很好骗。
鬼灵精怪的老婆回了趟老家,对儿子说要代他去参加宴会,看妈妈穿漂亮衣服,小家伙就高兴的连蹦带跳的。
于是,我们一家三口团圆了。
上次看见小家伙时,他才三岁幼童,现在已经是个四岁的大小子了。
我抱着儿子亲了又亲,可儿子居然吓哭了。
额,难道说,他已经认不出我来了吗?还是老婆勇猛,她连哄带骗的对儿子说,你爸爸这几天忙,到宴会哪天才会来见你。
这是灰姐姐,是妈妈的好姐妹。
呃……这太过分了吧。
你剥夺我父亲的身份不要紧,可小孩子一旦认准了,就很难纠正回来……嗯?难道说,你竟然想让孩子认贼作父,拿那个姓张的当亲爹吗?我刚一瞪眼睛,就被老婆凌厉的眼神吓得缩了回来。
老婆把我拉在一边,轻声说:「你看你现在这样子,还能当爹吗。
」这句话虽然说得轻,可灌进我耳朵里却犹如惊雷。
难道说,我这一辈子就只能当儿子的灰姐姐了?我愤怒,我绝望,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无奈归无奈,目前也只有这么个法子了,暂且将错就错,等待以后再图纠正吧。
老婆就是神通广大,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老太太扮演自己的亲娘,为了怕穿帮,还特意让儿子认她作姥姥,眼瞅着万事具备,唯一的难题,就是我这个「伴娘」了。
当伴娘不难,当老婆的伴娘却难上加难。
按说新娘是主角,伴娘随便穿套婚庆公司提供的行头就成了,可老婆做事务求极致,偏不穿,伴娘也要按新娘的标准来打扮。
于是,可怜的张奇又多掏了份银子,我们一家三口(我、老婆、张奇,史上最诡异的一家人)集体去了趟意大利……这也罢了,破费张奇的银子我是还蛮高兴的。
可她还非要破坏我的肉体。
耳环!按说我区区一个伴娘,弄个夹环带着就成了,她偏不,非得逼着我打耳洞。
我说我是男人,以后可怎么见人,她说现在时兴这个。
好吧,反正我已经这样了,再来个贯穿也无所谓。
顺便说一句,我们去意大利的时候,老婆领我偷偷跑出去买了副假阴。
外国货就是逼真,假阴一带,我那本来就缩得犹如孩童的生zhi器彻底被抹平了。
这下可方便多了,以后不但能穿紧身裤装,上wc也不用太发愁了(技术细节不解释)。
据说带着这东西还能去游泳,可我没敢试。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
可就在这时,出状况了。
起因是这样的。
自从我以老婆师妹的名义出现在张奇面前后,就经常跟他们两个带着一起玩。
张奇是好热闹的人,也经常会叫一些下属同事一起出来玩。
他在公司也是个不小的领导,副总裁交了女朋友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瞬间传遍整个神铁公司, 都说副总裁的女朋友美的宛若仙子,身边还有一小妹妹,更是漂亮,而且待字闺中。
那些好色的,好攀附的,倒有不少惦记上我了。
可这些人里倒也不全都是虚情假意的,其中有一人,便是真心喜欢上我了。
这人就是上文中提到过的张奇的助理,李思明。
由于是助理的缘故,李思明经常跟张奇一起出来,见我的机会也多。
大半年下来,倒见了有七八回面。
张奇是个热心肠,他跟我提过李思明,大概也跟李思明提供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几次下来李思明是真喜欢上我了。
开始的时候,我碍于身份,怕穿帮,沉默寡言,一副冰川天女的样子。
后来慢慢熟络了,还开始自由谈笑起来。
无论有多少人在场,李思明的目光很少离开我的身上,我的一颦一笑都映在他的脑海里,发酵。
每一次,他都会细心周到的照顾我,看我渴了就赶紧买水给我喝,看我出汗了就递纸巾给我,看我夹不到菜,就假装无意的把盘子向我这边挪挪。
这些小细节,还真正的女生看来,无疑是温暖的,可我不是女生,起初是反感,后来是熟视无睹。
我的任其发展给了李思明错误的信号,他以为他心目中的女神不再拒绝他了,于是更加卖力的表现着自己。
传说,他曾在神铁集团当中发过誓,不娶我为妻就打一辈子光棍。
当他的同事把这番豪言壮语转达给我时,我确实有些感动,随后又觉得一阵好笑。
如果李思明知道他梦寐以求的仙女,是个不折不扣,身为人物的中年男子时,会作何感想呢?我对这事并没有太在意。
大家都是男人,谁不了解谁呀,三分钟热度,过了这阵子他又不知道喜欢上谁家女孩了呢。
可李思明比我想象的要认真得多。
渐渐的,我发现这男孩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
还记得又一次打保龄球,我装作不会打的样子,连续打出几个臭球,李思明热情的走上来,手把手的教我投掷。
当他从后面搂住我的腰,握住我的手时,我的心突然跳得很快,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袭上心头。
当我在他怀中选转,与他合力打出全中之后,我竟然像个小女生似的跳了起来。
李思明趁势抱住了我,在外人看来,这是一种庆祝,可我知道,这是他在表达爱意,因为,他偷偷吻了我的脖子。
触电般的感觉。
真的是触电般的感觉。
很早的时候,我与老婆第一次牵手,在触到她手的那一刻,也是这种感觉。
我木在当场,许久,才换过神来。
心跳得厉害。
待我平静下来之后,一种负罪感占据了我的心。
我是个男人啊。
我不可能对男人感兴趣的。
我狠狠的斥责的了他,骂他是流氓,骂得很难听,还说以后永远不要见他。
我知道,他受伤了,受伤了就会知难而退。
以后我再也不用担心受到他的诱惑了。
我觉得我应该很高兴,可是,心里竟然有种淡淡的失落感。
我赌气删了他的手机号,却在心里记住了他的号码。
我一面嚷嚷着再也不要接他的电话,可却盼望着电话铃声响起。
那两天,我纠结在这样一种莫名其妙的状态里,精神恍惚。
老婆说,灰灰,你心神不宁,难道是恋爱了?我说去你的,你是我老婆,除了你我还能爱谁?老婆微笑不语。
两天后,那个我以为会永远消失的人再次出现了。
这次,他杀到了我家楼下,用一捧捧的玫瑰花堆成小山,然后又一把火烧成灰烬。
他喊着,求求我原谅他,不要像这火焰般残忍,摧毁玫瑰,摧毁爱情。
我没有回应。
我无法回应。
这是为了他好。
他应该去找一个真正的女孩,而不是我。
后来,他走了。
我在窗前看着他落寞的背影,留下泪来。
你要的,我无法给你。
「灰灰,你是个傻瓜。
」老婆这样说。
(八)惊变我以为,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可我低估了李思明。
张奇是大人物,婚礼将办得非常隆重,有些大人物将会出席。
离婚礼还有半个月时间,我们准备彩排两场,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
第一次彩排,就被李思明砸了场子。
好吧,或许用这个词并不准确,我们的男主角张奇同志,事先一定是知道,并且默许了的,甚至可能还参与了策划。
过程是这样的,彩排很顺了。
当最后一个环节的彩排完成后,李思明突然从人群中杀出,单膝跪地,手捧玫瑰,向我求婚。
要命的是,他身后的一帮同事叫喊连天的跟着起哄,「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我的天哪,我只是个伴娘,可不是婚礼的主角。
老婆显然事先并不知情,也是万分惊讶,连忙跑去找张奇。
张奇做了个嘘的动作,搂过老婆,然她静静的看着。
老婆看着不知所措的我,摇了摇头。
我想,如果我是个女孩,可能会答应他的请求,哪怕只是敷衍,起码不会让他折了面子。
可是,我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许我在众人面前接受一个男子的求婚。
我拒绝了,冷冷的说:「我们,不可能。
」那一刻,我分明感受到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是他的心?还是我的心?李思明悲壮的站起身,哀怨的看了我一眼,逃走了。
他失踪了。
从那天开始。
再没人见过他。
没去上班,不接电话。
同事怕他出事,顺藤摸瓜联系了他几乎所有的朋友,音讯全无。
这件事像一朵不祥的乌云,压在即将举行的婚礼上空。
一周后,第二次彩排,神铁集团的所有同事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眼神里是嗔怪、是怨毒。
张奇倒没有特别的表示,可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和我讲话。
在他们眼里,我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我是一朵带毒的玫瑰。
他们不理解,即使不接受,也不必把话说得那么绝吧。
可是,我还能说些什么呢?老婆一直宽慰说,说没事没事,据她的了解,李思明是想得开的人,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可谁有知道呢?他毕竟是消失了。
这时候,距婚礼还有六天。
倒数第六天晚上,我和老婆偎依在被窝里,无言。
我背冲着她,不希望她从我眼里看到我的自责和焦虑。
可她不用看也是知道的。
老婆轻轻搂了我,把我揽进怀里。
忧愁比运动的减肥效果还好,我的体重只剩下90斤了。
消瘦的肩膀,如少女般细弱单薄,已经撑不起任何重量,只有被呵护的资格。
我还能算是个男人吗?我笑着,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流进嘴里,苦的。
这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我的手机是一机双卡,有一个卡是专门为了灰灰这个身份准备的。
一听铃声,我就知道是有人在找灰灰。
是李思明吗?我掀起被子,赤裸着上身冲到**前。
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我是江蕙。
」电话里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女声,像是人工合成的:「你还关心李思明吗?」我心里一紧:「他在哪里?」「你可把他害惨了。
他要为你自尽,如果你再不来,他恐怕真的活不成了。
」「到底在哪里?」我的嗓音已经带了哭腔。
「你会来吗?」「我会!」「可他不想见任何人,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你在哪儿,只想见你一个。
」「我自己去!」「真是个傻丫头啊。
朝阳四道口xx胡同xx号。
」对方报了地址,迅速挂断了电话。
我急速的开始穿衣服。
「傻丫头,你不能去!」老婆冲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衣服。
「我不去,他可能真的想不开啊!」我已经顾不了别的了。
「来电连自己是谁都没说,可能是个陷阱!」老婆死死的抓住我的衣服。
「陷阱我也去。
」「你傻呀。
交给警察来解决。
」老婆圆瞪着眼睛,态度坚决。
「如果在以前,我是不敢和你争辩的,可是这次不同,」我用力扯回了衣服,望着愣愣的老婆,说道:「**,老婆,我不知道该叫你什么。
因为我已经不知道我是谁。
这一年来,我迷失了自己,也失去了你。
我害了自己,也害了他。
不要以为我爱他,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我只知道,他是被我们的计划害了的。
他不顾一切的去爱,我们却用绝望回应他。
这一切,是我的错,也是你的错!所以,我希望你不要阻拦我。
就算是死,我也要挽回因你我而且的这场灾难。
「老婆眼神暗沉下来:「是的,没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因为我的自私,因为我的贪得无厌,因为我的异想天开和不择手段,我伤害了我的丈夫,让儿子失去父亲,现在,又连累了无辜的人。
如果有一个人该死,那就让我去吧。
」「你去?你去有什么用?他想见的不是你。
」我冷笑着。
「不对啊,如果这个电话真是他打来的,一个求死的人,是不可能还惦记着见谁不见谁的,只要你能出现,他才不会管谁和你一起去。
除非这个电话是个阴谋。
」妻子镇定的分析道。
「我知道是个阴谋。
那又怎么样?有人利用了我的软弱。
是的,我很软弱,所以,他赢了。
我不相信他能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
我不是你,不是富豪的未婚妻,绑架我没有用。
可你不一样,你不能跟着。
」「拿就报警吧!」「不行!对方明显有恃无恐。
我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他们能这么说,必然有他们的手段。
我不想让任何人冒险。
你在家里,等我消息。
」我说吧,穿上衣服,开门而去。
「老公!」倒数第五天江蕙失踪了,林美也失踪了。
张奇找遍了所有知道的人,没人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倒数第四天有人匿名往神铁寄了张字条:江蕙负我。
不杀此女,此恨不休。
如要赎回林美,准备好500万,等电话。
报警撕票。
张奇认出来,是李思明的笔记。
倒数第三天我在哪儿?我摸了摸头,很痛,似乎流血了。
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儿?哦,我想起来了。
那天晚上我去找李思明,老婆偷偷跟踪我一起到了四道口xx胡同,在胡同口赶上了我。
我不敢惊动里面的人,只要让她跟我一起进去。
这是一片平房区,处于北京的城乡结合部,平时人流还算多,但现在夜已经深了,没什么人走动,黑洞洞的,只有隐隐约约的狗叫声。
xx号是个其貌不扬的小院落,木门,铁栓已经锈迹斑斑,很久没人住过了的样子。
我们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前,踯躅这不敢近前,最后仗着胆子问了声,有人吗?木门开了,一个蒙面人走了出来,身量和李思明差不多。
「你是李思明吗」我轻声问了句。
蒙面人不说话,把我们引进屋去。
当我跨过门槛的那一刻,突然,我被什么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了一下。
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就是我的全部记忆。
我发现我置身在一个幽暗的房间,似乎是个废弃建筑的半地下室,只有半扇窗。
月光从窗口照进来,阴森森的。
突然,门开了,一个黑影走了进来。
借着月光一看,是李思明。
只见他阴沉了脸,脸上污秽不堪,像是也有血迹。
他手上是一根不知是木棍还是铁棍的东西。
「你还好吧?」不知来人是敌是友,我轻声问道。
「好,好,好。
哈哈哈哈,再好不过了。
我被一个阴阳人耍的团团转,差点就去阴曹地府报道了。
你说,我好不好啊?」李思明的嗓音阴阳怪气,透着邪气。
我的身份已经被戳穿了,这反倒让我安下心来。
至少,我不需要再骗他了。
「我不想骗你,这也是我拒绝你的原因。
但我不知道因此而把你伤得那么深。
我很抱歉。
我对不起你。
」「你他妈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他狂笑着,「哈哈哈,我他妈被个阴阳人耍了,还当众求婚,还被拒绝了。
我是这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他笑着,狂笑着,手里不断的在木棍上指指戳戳,像是要发狂的样子。
「我真的不想这样。
」事到如今,再说一切也只是徒劳。
「你以为我想吗?你的身份已经被戳穿了,你是个骗子,大骗子!而我,是天底下最大的**!所有人都来笑我吧,都来笑我吧。
我爱上了个变态!」「我不是变态!我有妻子,有孩子,是个真正的男人。
」「你不是变态!啊!你不是变态呀?哈哈哈哈……」他一阵狂笑,挥舞着手中的棒子,像是要打过来,「我告诉你,你那个同谋林美现在也在我的手上。
我要让你们死,我要让你们都去死!」「请你冷静一点。
你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做,回头还来得及,你有光明的前途,千万不要犯下大错。
」我头上冷汗淋漓。
如果他打过来,我是无论如何没有招架之功的。
「我的前途!我的前途都他妈让你这个变态给毁了。
从此以后,我在这个社会上还怎么立足?怎么立足!」他咆哮着,歇斯底里的挥舞着手中的棍棒。
可是,他忘了一点,就是这屋子并不大,并没有足够的空间给他舞棒。
棒头撞在墙上,李思明拿捏不稳,棒子脱手飞了出去。
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一个鱼跃扑向棒子,抢在李思明之前把棒子拿到手里。
还好,虽然力气小了,但男性的体能意识还子。
「你别过来!」我紧紧的攥着棒子,生怕他来躲。
「不愧是阴阳人,好 俊的身手啊!」李思明面目狰狞,一步步向我靠近。
「你住口,我不是阴阳人!」棒子在手,我说话也有了些底气。
「你不是阴阳人,那你说,你究竟是男?还是女?你说呀,说呀!」「我……」我一时语塞,是呀,我是男人,还是女人?我算男人吗?我能算女人吗?「说不出来了吧!你个不男不女的丑婊子!」李思明圆睁着双眼,眼球想要从眼眶里冒出,「你说呀!你说呀!你说呀!」「我……」我步步后退,最后竟一跤跌倒在地。
疼痛从下面穿了上来,搅合着连日来的委屈与憋闷,一口气涌到胸口,涌到眼眶,我居然,不顾场合的,哭了。
「我是女人!我是女人!我是女人!」我呐喊着,像是在抒发连日来的苦闷。
此刻我已然迷离,我多么希望我根本没有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那就让我来验验你!」李思明扑向坐在地上的我,发疯般撕扯着我的裤子。
绝望、委屈、怨恨、羞辱……百种情绪一时冲进我的大脑。
我疯了,我举起棒子,朝着李思明低下的后脑勺,咣……倒数第二天上午,张奇按照接头电话指示,将五百万元现金送达指定地点。
指示电话告诉他继续等待,林美随后就会出现。
下午,失踪多日的江蕙被人在郊区发现。
她一身褴褛,满脸血污,手里还拿着根木棒,神志很不清醒。
张奇挪用公款被匿名举报。
晚上,张奇被逮捕。
倒数第一天公安干警根据木棒上的线索,在大兴区某仓库找到林美,同时抓获犯罪嫌疑人五人,外带半死不活的李思明。
经过连续审讯,案情真相大白。
原来,由于张奇平日在公司铁面无私,得罪了不少人。
犯罪分子就是张奇的员工。
他们处心积虑,设计了这个局。
他们先是鼓动被爱情冲昏了头的李思明当中求婚,在李思明遭到拒绝,愤然离场后,他们绑架了李思明。
通过暗中观察,他们故意于江蕙和林美同时在家,而张奇不在场的时候,假借李思明要寻短见为由,诱骗深深自责、已经失去基本判断力的的江蕙和林美上钩,随即将二人绑架到大兴的一个荒僻仓库中。
随后,他们威*李思明写匿名信给张奇,张口要五百万赎金。
由于张奇只是个职业经理人,手头必然没有这么多钱,*迫张奇挪用公款。
随后,他们以江蕙的姓名相要挟,要求李思明演一出苦肉计,假装癫狂,找机会被江蕙打翻,放江蕙逃跑,以此将绑架罪全盘嫁祸给李思明。
需要补充的时,在检查江蕙身体是,犯罪分子意外发现江蕙是男人。
犯罪分子原以为,在知道江蕙的男人身份后,李思明不会再予以配合,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李思明依然同意出现苦肉计。
在接到张奇的现款后,犯罪分子匿名举报张奇挪用公款,陷害张奇入狱。
当他们正准备将李思明和林美二人杀害时,没想到神兵天降,被公安一网打尽。
原来,李思明装疯卖傻,假装知道江蕙的真实性别后大受刺激,用精湛的演技转移了绑匪视线,并暗中咬破手指,在木棒上写下林美被藏匿的地址,以及一句:依然爱你。
因张奇入狱,江蕙神志不清不清,林美入院,婚礼被无限期推迟举行。
三个月后……(九)婚礼因挪用的公款被追回,且确有人命关天的理由,张奇被免于起诉,但失去了副总裁的职务。
林美伤愈出院。
住院期间,她最惦记的,始终是老公和未婚夫。
这天,宾客盈门。
这天,掌灯结彩。
这天,是张奇和林美的婚礼。
这天,也是李思明和江蕙的婚礼。
是的,他们结婚了。
那天,恢复神智后的江蕙知道了真相,她光着双脚冲向了李思明的病房。
泪眼相对泪眼,一对恋人,终于跨过性别和阴谋的阻隔,相拥在一起。
林美反思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果断跟江蕙解除了婚姻关系,与张奇领取了结婚证。
她要把自由还给江蕙,同时,也给张奇一段完整的婚姻。
张奇与公安机关打了招呼,请他们务必对江蕙的身份严加保密。
同时找江湖人物带话给五个劫匪,要他们严守江蕙的秘密,否则后果自负。
没有人知道江蕙的真实性别,宾客们听到的、看到的,只是两位美人夜闯匪窝的孤勇、李思明拼死护花的壮举和张奇不爱江山爱老婆的传奇。
他们为两对新人带来了深深的祝福。
一切,似乎都很圆满。
但是……(十)尾声对话一「老公,你为什么非要阻止我做变性手术?难道你不想要一个完整的我吗?」「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完美的女神。
我爱的就是这样的你,不需要你改变什么啊。
」「可是,这样的话我们永远没法领结婚证啊。
」「让结婚证见鬼去吧。
」对话二「**,许个心愿再吹蜡烛。
」「我愿我最好最好的妹妹……」「别说呀,说出来不灵的。
额,你最好的姐妹是?」「就是你呀,我的灰灰。
」对话三「妈妈,有个姓李的叔叔也让我管他叫爸爸。
他们到底哪个是我真爸爸呀。
」「呃,你有两个妈妈,两个爸爸。
」「哈哈,我比别人多一个妈妈,一个爸爸,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啦。
」「淘气鬼!」对话四「老婆……」「小帅哥,是你呀。
我已经结婚了,你以后不能再这么乱叫了啊。
」「哦,好吧,那我还是叫你灰灰姐吧。
」对话五「这个网络小说家江蕙最近挺火呀。
」「哪里冒出来的,不知道啊。
」「网络名人,都这么神秘。
」对话六「我听说过你的故事,敬佩你对妻子的不顾一切。
虽然你戴着挪用公款的帽子,可我们还是决定给你这个总裁的职位。
」「谢谢董事会。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