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眼光暗示你,一同打开手持电脑,一同上网,到ICQ上通电。你发给我信号,紫色的屏幕上一排黄字,“我们的舌头可以为同一块糖打架。”
我打上字幕,“就像抢同一个足球。”
你向我发着电文,“惨了,他们都会以为我疯了!你如果让我在这里大笑,你就要为这几部血本无归的电影负责。”
我沉醉在你的绝伦的眼光里,浑身欲火。我不能告诉你,今天早晨我又被一个梦惊醒,我梦见我赤条条地跑出大院,站在大门外的竟然是你父亲。我挣脱了他的发飙的胳膊,撒腿就跑。他竟然跳过院墙,追到我的卧室里。我反抗,可是还是被他按在床上。
自从见到你父亲的让人骨头发酥的眼光,听到他和你一样让人把持不住的声音,我浑身火烧火燎,随时都是“弄潮儿向涛头立,手把红旗旗不湿”的汹涌来潮。
我完全忘记了身处何时何地,神速地打上字幕,“我所有的身体器官都迫使我告诉你,我爱你,我属于你。我的全身都在思念你,像一次总攻。我的眼睛思念你。我的嘴思念你。我的头思念你。我的血管思念你。我的血液思念你。我的骨髓在思念你。
你笑着打上,“我的圣女怎么风格突变?过去的你含蓄。每句话都是隐喻。现在坦白,我还没有拉你,你就一把抓住我,把我拨光按在床上。我喜欢你的坦率。”
我受了你的激励,一鼓作气,把燃烧的器官统统宣泄给你。
你的字闪现在屏幕上,“这回可是你在用肉体引诱我。你让我沉迷在你的肉体里吗?新的你吗?诱惑的令人神往,有一种侵略者的来势。”
“你才是侵略者。”
“我就是要侵略你。我必须停下来,磨快刀刃,这样我可以切得更深。一个雕刻师必须时时磨刀,切入最坚硬的石头,挖掘出石头下面的美。”
我拥抱着你的影子,禁不住惊叹,“今天你真是情圣。”
“看看我是谁的门徒?”
“你从起重机变成了蝴蝶,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进化。”
你的眼神里涌着琼浆,像电报一样打上,“达尔文就在身边,我怎么能退化?在动物世界里,我以为自己是驯兽师,其实你才是驯兽师。”
我的肚脐已经笑痛,“你一会儿叫我冉冉,一会儿叫我Viva,不会搞混是两个人吧。”
你说,“想你的灵魂,叫你冉冉。想你的肉体,叫你Viva。”
你突然昂头挺胸,对投资者们笑着宣布,“我深信,天时地利人和。”
一个投资者压低了口气,“可这部片子吸尽了我们的血。”
你安慰着这位躁动者,“生命本身就该庆祝,挣开眼睛迎接新的一天就该庆祝。看看繁星灿烂的天空,今夜每颗星星都在位,你会找到自己的位置。”你边说边打着字幕,“你是最明亮的星星。”
“别的星星呢?”
“和你相比,她们暗淡无光。公主,请卸下我脚底的铅块,剪掉我的木偶绳子,只有你能医治我。”
“请赤身躺在我的手术台上。”
“我中了核武器。”你禁不住笑喊出来,满口咖啡喷到键盘和屏幕上。
“我也中了核武器。”那个投资者把滚烫的咖啡泼在自己脸上,他的眼神里对你和我充满了仇视。
我们交换情物的仪式,庄严的像婚礼。
我披着婚纱,戴着你的钻石王冠,捧着你的黄玫瑰。黄玫瑰像一树的枇杷树果实簇拥。通向你的专机的地毯上撒着万朵缤纷的玫瑰。
你像新郎一样,领着我,走上玫瑰花海。你一把抱起我,踏过玫瑰走廊,进了玫瑰机舱
。
“你拥有整个世界!”你电焊着我的眼睛,“诗歌是上帝给你的礼物。你的诗让我的双膝软弱。任何男人幸运地遇上这样的天使,他们都应该把她当作最神圣最稀有的瑰宝,一分钟都不能离开视线。”
尼亚加拉的瀑布上,水帘像银河一样沸腾。
我为你斟酒,“谢谢你,从起重机化成了蝴蝶。”
“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每天送给我一首诗,只有你的诗让我活在世界之巅。冉冉,请现在就给我一首诗。”
在黎明的码头
你的帆船
请停泊在我的港湾里
在苍茫的天空
你的降落伞
请降到我的花园里
在无垠的田野
当你耕耘时
请到我的井里打水
在月落星稀的夜晚
当你沉睡时
请到我的火焰边狂醉
你神色庄严,“如果命运给我这一天,这一天,只和你在一起。”
在尼亚加拉大瀑布上,我和你干杯。和我到这个水帘洞里,不要再犹豫。如果这是悬崖峭壁,我会和你同时跳下去。就让这千尺白丝,披成我们的婚纱。就让这万丈银河,升起我们的礼花。
我们的灵魂溶进万丈瀑布。
“你是我的妻子吗?”你吻着我的脑髓。
“我生来就是你的妻子。”
“我能感觉到。”
我惊叹,“爱情征服一切!?”
你看着云海,“让时间验证。”
你的话音未落,机舱突然停电,机身剧烈抖动,窗外的云海,像暴风骤雨前疾飞的海鸥。副驾驶哆嗦着嗓子,“操作盘发生故障,请系好安全带,飞机紧急着陆。”
话音未落,飞机像集体自杀的殉葬所,没有人来得及呼天呛地,从天而落中,我清醒,死亡别无选择。
刹那间,飞机在几十秒内坠下几千米,我们紧紧抓着彼此的手。
飞机突然像一匹烈马驯服过来,从窗口可以看见黑黝黝的沼泽地。
副驾驶的声音又颤抖起来,“飞机着陆的轮子打不开,请穿上降落衣,五分钟之内,飞机可能会爆炸。”副驾驶话音未落,就推开门,跳伞而逃。
机轮狂烈轰鸣,空中小姐刚打开机门,就被飓风卷出舱门。
保镖吼叫着,“少了一个降落伞!”
像在摩天大楼顶层的边缘上,你镇定地说,“不要紧,我和她系同一个。”
在舱门边,我们拥抱在一起,两个人系在一个降落伞上,一同纵身而跳。那个瞬间,天也怜悯,我们的生死之交。
飞行员跳出飞机以后,头上一阵爆炸,飞机像宇宙飞船碎尸万段。碎片像一片黑雨。降落伞在空中像盛开的朵朵蘑菇,开放在乌云里。
我们落在海水里,像两条鲸鱼紧紧拥抱。你解开降落伞,我们躺在上面,像一个摇篮。
你看着烟雾弥漫的天空,“从几千米高空跳下,有几十秒选择生和死。我的遗言是,在这乱世之秋,我们能死在一起,已经满足。”
我说,“最危险的刹那,我和你有着共同的遗言。”
你紧紧搂着我,“冉冉,自从遇上你,时时刻刻,我都珍惜我的发现。感谢你这些日子给我的一切。每个时刻,环环相扣,像一串完美的珍珠。每天我把你带给我的欢乐穿起来,戴在我的心上。每天我期待着你的声音,只为了感觉你在我的身边,哪怕只是你的灵魂。我把我的一生托付给你。我真心希望我能成为你所渴望的一切。我希望我能实现你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