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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没套不做(1 / 2)

两道刺眼的车灯打了过来,整个黑乎乎的楼洞顿时被照得亮如白日。

钟如一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抬起手臂遮挡住刺眼的灯光,另一只手在半空中挥了挥,算是对沈放的告别,然后一路小跑的冲停在巷口的跑车走了过去。

坐在驾驶座的亮仔不等钟如一发难便率先举起手投降,眼神往车后座心虚地飘了飘:“一哥,别打我!贺少的吩咐,说你要是再不过来就要我直接开过去了!”

钟如一收回敲亮仔车窗的手指,转身拉开了车门,坐在后车厢里的男人半边脸被晦暗不明的阴影吞没,只有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眸在模糊的光影里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形状姣好的嘴唇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

钟如一弯腰坐进去,强掩住心底那丝微弱的不安,嘻嘻哈哈地问:“干嘛这样盯着我?我脸上有花?”

贺佳辰突然伸过手指恶狠狠地擦过他的唇瓣,钟如一痛得发出嘶嘶的凉气,吓得坐在前面的亮仔忍不住回头一个劲的问他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却被贺佳辰冰冷的声音打断:“滚下去。”

“啊?”亮仔摸不着头脑的看向后视镜,顿时躁得满面通红,狭窄的镜子倒映出两张英俊迷人的脸孔交叠在一起的画面,贺佳辰握住钟如一的下巴,吻得滋滋作响,而后者只是有些怔忪,却并没有推开贪婪追逐着自己嘴唇的男人。

亮仔快要惊掉下巴了,他的如一哥,怎么会跟贺少……

难道道上的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他万分敬仰的黑道英雄如一哥是贺少豢养的小白脸?不、不不不,如一哥哪里像小白脸了?!

但是如果不是小白脸的话,又怎么会忍受得了跟身为同性的贺少亲热这件事?还是说这是如一哥为了上位而忍痛付出的代价?

亮仔思来想去,一颗拧巴的小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他的目光无法从后视镜上挪开,然而本应沉浸在热吻里的贺佳辰凌厉的目光扫了过来,立马吓得亮仔手忙脚乱的去拉车门:“我、我这就下去,不打扰你们那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等……”贺佳辰在湿吻的间隙一把薅住钟如一的短发稍稍拉开二人的距离,目光依旧落在似笑非笑的男人脸上,破了皮的唇瓣泛着诱人的水光,本应是独属于他的专享……

钟如一的喉结动了动,当然没有忽视掉贺佳辰泛红双眼里逐渐癫狂的预兆,他啧了一声:“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贺佳辰嗤笑一声,伸出嫩红的舌尖缓缓地舔舐起自己湿漉漉的唇瓣,抬手环住他的肩膀又准备开始新一轮进攻,偏偏男人大煞风景的打断道:“没套不做。”

“呵,我都不介意你还在介意什么?”贺佳辰的喉咙里发出一串低哑的笑声,就好像钟如一在讲什么冷门的笑话一般,伸长了手臂对驾驶座上进退两难的亮仔说:“把避孕套给我,然后滚下去。”

亮仔又“啊”了一声,在贺佳辰令人如坐针毡的目光下终于后知后觉地会过意,慌慌张张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盒避孕套,头也不敢回的递到了对方手里,颤抖着手扶着打开的车门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不等亮仔跑远,贺佳辰就已经急不可耐地翻身坐上了钟如一的腿上,跑车里的空间有限,即使折叠放下座椅,也并不怎么舒适。

他抬手搂住男人的头细细亲吻着对方发间的头皮,嗅着那股熟悉的令人心安的味道,兴奋到了极点的身体更是叫嚣着想要释放,往日繁琐细碎的前戏只会让人更加焦灼,贺佳辰近乎癫狂的隔着西裤爽滑的布料用饥渴的臀部反复磨蹭着钟如一裤间隆起的部位。

“吻我……”贺佳辰半褪下西裤,呼吸困难的嘴唇尽情吸吮着对方微微汗湿的鬓角,手指拽开衬衫的领子,露出大片光滑细腻的肌肤递到男人唇边。

钟如一蜻蜓点水的亲吻落在那片赤裸滑腻的肩头,仅仅是浅尝辄止的力度便激得贺佳辰爽到颤抖着腰肢呻吟起来,他不知道这个大少爷今天又是发的哪门子疯,非要玩车震,除了打晕对方他只有配合这个选项。

钟如一心不在焉地吻着贺佳辰肩上漂亮的锁骨,终于还是拆开了避孕套的包装,他拍了拍身上男人四处点火的臀部,哑着嗓子说:“起开一下。”

亮仔提供的避孕套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香味刺鼻的润滑液弄了一手不说,硅胶套子乍一套上半勃的阴茎便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呲呲声,总感觉质量不太好的样子。

然而钟如一身上抬起半边屁股的贺佳辰却没有考虑到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低头看见他手里那根格外精神的肉刃戴上了一层油光水滑的避孕套,便猛地沉下身子,丝毫没有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几乎是连根吞下了自己身下那根涨得发痛的阴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哈啊——”

“嗯哈……”

两人不由自主地喘息出声,钟如一下意识地搂住身上男人汗津津的窄腰,贺佳辰颤抖着眼睫毛,似乎撞到了深处,尾椎骨都一阵阵地发起痛来,他索性抬手紧紧地环住钟如一的肩膀,低下脸嘴唇交叠在一起无休止的痴缠,然后疯狂地前后扭动起两瓣圆润的臀部,大开大合地用殷红的后穴操弄起那根火热跳动着的肉刃。

如此癫狂放纵的模样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个阴晴不定的大少爷是不是又磕了药。

钟如一快被对方淫乱的姿态纠缠得理智脱轨,摇晃的视线里只有男人沉浸在性爱快感里潮红的脸颊,整辆车都随着贺佳辰大起大伏的动作有节奏的摇晃着。

他闭着猩红的眼眸扶住钟如一的肩膀,沉着腰每一下都撞到了深处,含住男人阴茎的穴肉被撑出一个严丝合缝的形状,随着他每一次挺动抬腰,避孕套上黏腻的润滑液牵扯出丝丝缕缕淫靡的白线挂在彼此的性器官之间,沾湿了皮质座椅留下一条条湿漉漉的淫靡痕迹。

钟如一摇摇欲坠的理智也轰然倒塌,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投入这场来势汹汹宛如世界末日的性爱,终于开始忍不住挺腰配合贺佳辰骑乘的姿势挺弄起身下被男人后穴嘬得发麻的性器。

他们吻得如痴如狂,身下密不可分的地方更是接连不断的耸动研磨着,就连什么时候弄破了避孕套也无从顾及。

哪怕天崩地坍,也要拥有彼此,从里到外,从身体到灵魂。

仿佛是抱着这样同归于尽、不顾一切的爱意,载满一车滔天欲火的跑车摇晃得更加疯狂了。

不远处的楼洞里,沈放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烟盒,翻出那根只剩一半的烟头用打火机点燃,倏然亮起的红色焰火里,他那双狭长的眼眸里倒映出不远处还在震颤的跑车,他恶狠狠地抽了一口快要烧到手指的香烟,然后翻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贺佳辰单手撑住车窗从钟如一胯上翻身下来,抽了几张湿纸巾擦了擦自己一片狼藉的大腿根部,余光看见男人蹙着眉头把已经破掉的劣质避孕套打了个结,一脸无奈的表情活像是生怕被自己搞大了肚子的纯情女大学生。

“没关系,生下来,算我的。”贺佳辰喉咙里发出一连串促狭的笑声,发泄过后的身体传来一阵舒爽却疲惫的倦懒感,他摇下车窗,意味不明的目光遥遥看向不远处楼洞黑暗里骤热熄灭的那点亮光,鲜红欲滴的湿润唇瓣翘起一个危险的弧度。

钟如一也抽了湿巾擦了擦自己胯间那二两软肉,一边拉上了裤子的拉链,一边冲身旁这个仿佛吃饱了肚子的某种大型猫科动物姿态的大少爷啧啧有声道:“哪能啊?贺少你私生子那么多,再多一个怕不是抢破头也分不到一碗残羹剩饭。”

贺佳辰收回视线便对上钟如一那双写满戏谑的桃花眼。

男人本就生得极好,英挺浓密的剑眉下是一双风流多情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下是那张总是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笑意的浅色薄唇。这张漫不经心的俊脸不知道过往迷倒了多少男男女女,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让人无法抗拒、宛如骄阳烈火的致命吸引力。

偏偏他自己本人却完全不知道那些投注在他身上虎视眈眈、充斥着欲望与渴求的炙热视线,总是这般云淡风轻地置之一笑。

就像豢养在自己身边的野兽,那些艳羡嫉妒的目光只会让贺佳辰感到一股无法抑制的愉悦与兴奋从自己的血液流向四肢百骸,这绝顶的快感丝毫不逊于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所带来的。

——只因为他拥有他,他才是这只温柔野兽的主人。

“如一,怎么会是私生子呢?”贺佳辰慵懒性感的声音在夜色里荡开一层不经意的魅惑,他推开车门,半条腿迈出去的同时,回过头对车厢里的钟如一伸出了手:“你可是我的正宫,要做‘大嫂’的人。现在,是不是应该邀请我去你的家里坐一坐了?”

钟如一握住贺佳辰朝自己伸过来的手,贵公子的手保养得宜,细腻光滑的肌肤薄薄的覆盖在手背上简直像是电视广告里手模的特写。

他抬腿下了车,不远处狭窄昏暗的巷子口露出亮仔鬼鬼祟祟又醒目的一头黄毛,钟如一伸了一个懒腰:“老房子年久失修,又脏又破,哪比得上你的靠海别墅,还是别了。”

“这么不欢迎我?”贺佳辰站在昏暗的路灯下,抬头看向窗户密密麻麻挨在一起的老式居民楼,从上往下数也不过六层的楼高,没有电梯的楼道里灯泡都忽明忽暗,对于他这个生来就不知道贫穷二字怎么写的贵公子来说,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传说中的贫民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知道钟如一过往的身世,当然不是从对方的嘴里。

那是一个俗套又浪漫,以悲剧结尾的三流爱情故事。富家千金看上了毫无背景来海明市打拼的穷小子,不顾家里人威胁断绝关系的反对,毅然决然的跟一穷二白、只不过是替富人管理股票基金账户便觉得自己也有机会在瞬息万变的金融市场里搅弄风云的小小交易员结婚生子。

也许是时势造人,也许是女方的家族影响力,头几年这个倒插门的交易员也确实乘风而上赚得盆满锅满的吐气扬眉,夫妻二人也有了自己爱情的结晶,衣食无忧、其乐融融的中产家庭完全可以当做是童话故事里的happyending了,可是现实远远不会这么梦幻美好。

当年私家侦探传来的调查报告上对这灰暗悲剧收尾的故事只有短短几句带过,而三年前的贺佳辰也只不过是为了检验这个准备收入麾下的“打手”背景是否干净安全,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如今,他看着站在路灯下披着皮衣外套揣着手,一副很无所谓模样的钟如一,忽然很想知道这个散漫不羁的男人遭遇家庭剧变,由奢入俭的少年时期,又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在这样破旧不堪的筒子楼里度过?

那个时候的钟如一是不是就已经从这大起大落的人生剧本当中体会到了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隐藏在美丽面具后残酷的内在本质?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他也许是热血而天真的,不然怎么会放弃入学名牌大学的机会,一派热忱的加入了出头无望的警校?

而命运犹爱拨弄那只看不惯逆势中顽强抗争之人的巨掌,空有拳脚却毫无背景的警校新星,一场校外“挺身而出”的“斗殴”,便落得个除名出局的惨淡下场。

贺佳辰情不自禁地回想起那个时候在自己酒吧里一坐就是一整晚的钟如一,明明背负着这样落寞讽刺的过往,偏偏还能笑得云淡风轻的在闹事的地痞无赖面前站起身,告诉他们身为一个海明市守法公民应尽的本分,全然已经忘记自己上个月是因为“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见义勇为”而被警校开除的事情,他再一次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站出来,哪怕他背后空无一人。

从那个时候开始,目睹了事情始终的贺佳辰就觉得这个很能打的热血仔有一种古怪而致命的吸引力,他能够为了抛弃了自己的信仰献出全部,真的是天真又迷人的赤诚之心,让人忍不住开始幻想,想要成为这只孤勇野兽的信仰,让他全身心的为了自己而献上所有。

“喂,别站在那里发呆了,你饿不饿?”钟如一抖了抖肩上的皮衣外套,道:“我带你去吃宵夜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佳辰暂且收回了脑海里那些无边无际的联想,迈着胜券在握的步子冲路灯下的钟如一走了过去,问:“去哪里吃?”

……

拥挤吵闹的大排档里,亮仔拿着餐巾纸一遍遍的擦着方桌上油乎乎的塑料布,钟如一坐在塑料椅子上瞥了一眼站在旁边抱着手臂命令亮仔擦桌子的贵公子,一脚把另一只空的塑料椅踢到了他面前,语调散漫的说:“大少爷,这种地方吃宵夜呢,讲究的就是一个烟火气,只要味道好,就好了嘛!”

擦桌子擦出了一头汗水的亮仔也忙不迭地点头应道:“是呀是呀,贺少你有所不知,这里的环境,越是脏,越是香!”

贺佳辰用脚勾住在地上划出刺耳响声的塑料凳子坐下来,矜贵傲慢的顶着一身名牌坐在这里,有一种鹤立鸡群的割裂感。

因而大排档老板拿着菜单走过来点单的时候,粗犷响亮的声音都忍不住弱了几分:“几位老板,吃点什么?”

钟如一接过菜单驾轻就熟地打满了一面的勾,紧接着又对神情不大自在的老板说:“再加一份猪大肠跟烤猪蹄。”

老板点头拿着菜单走远,贺佳辰没有说什么,只是眯起那双琉璃似的眼睛打量着周围喝酒划拳的食客们,亮仔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钟如一和贺佳辰脸上的表情,突然趁贺佳辰不注意,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药膏模样的东西偷偷摸摸地塞到钟如一手里。

“这是什么?”钟如一奇怪的看向手里这个冰冰凉凉的药管,大排档里光线昏暗,那上面的字又太小,他得迎着光举起来对着看才看得清楚。

亮仔凑过脑袋刻意压低了声音结结巴巴地说:“一、一哥……这是我刚刚特意去药房买的药,你晚上可以用一点,我问过医生了,冰冰凉,消肿镇定很有效的。”

“冰冰凉?”钟如一皱着眉头打量着药膏上的蝇头小字,贺佳辰也回头看了过来,透亮的目光落在那支药膏上,不由嗤笑一声。

亮仔见无法掩瞒下去了,索性泼出去表忠心道:“一哥,这是治你屁股用的,不用谢,应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如一也咧开了嘴角,把这支药膏抛到桌上,递给贺佳辰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亮仔眼里却成了另一番意味,亮仔干咳一声,看都不敢看贺佳辰,却小声道:“贺少,如一哥为了你在外面风里来火里去的,你好歹也要疼惜他一点儿。”

“李、鸣、亮。”贺佳辰从牙缝里冷冰冰的挤出亮仔的本名,说:“你以为自己很聪明是不是啊?”

吓得亮仔抖如筛糠,头往下埋得更深了,嘴里连声sorry道:“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你跟如一哥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

贺佳辰把桌上那支碍眼的药膏扫到了地上的垃圾桶里,皮笑肉不笑道:“我不介意你以后尊称他为‘大嫂’。”

“啊?!”亮仔猛地抬起头,大惊失色的看向一脸无奈的钟如一,说话都不利索了:“如、如一哥,大、大嫂?!”

这是怎样呕心沥血的上位之路啊?他奉为偶像的如一哥,一路披荆斩棘的闯出一条血路,怎么最后摇身一变就成了‘大嫂’呢?古惑仔的片子里可不是这样演的啊,再不济也应该是一路过关斩将的成为帮派里呼风唤雨的二把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才对!

难道说出来混的尽头,就是成为大哥的男人?!

亮仔的人生观受到了冲击,他难以接受自己推测出的那个如一哥上位“背后的故事”。

老板终于把烤好的串端了上来,不锈钢的托盘上蒙了一层塑料膜,几十根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肉菜烤串在托盘上堆成了山。

不等钟如一掰开一次性的筷子,老板转身又端上来他点的卤肥肠跟炸得焦香的烤猪蹄,一边说着小心烫,一边却不断打量着钟如一潇洒不羁的脸孔,试探着问道:“你是如一吧?”

贺佳辰接过钟如一掰开的木筷,挑了挑眉,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钟如一没有否认,反而大大方方的露齿一笑:“老板这么久了还是这么好的记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我就说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穿着背心的老板用力地一拍大腿,有些唏嘘的感慨道:“你念警校的时候就常来我家吃宵夜,还有沈小子,还有一个什么明来着?”

“许明熙。”钟如一低下头打开易拉罐的开关,老板很健谈的应道:“对!好像就是这个名字,那个时候你们三个臭小子就经常来我这里吃宵夜,一晃这么多年了。”

“我听说沈小子都当上警队里的小领导了,倒是没有看到那个阿明,还有你,如一啊,你这几年都忙什么去了?”老板乐呵呵的话起了家常。

亮仔本来就竖着耳朵在听老板讲他如一哥以前不为人知的过往,听到这里,不由自豪地介绍道:“臭条子的小领导算个屁啊?我们如一哥,还有这位贺少,现在可是道上赫赫有名的——”

“亮仔,够了。”钟如一打断亮仔的夸夸其谈,冲一脸茫然的老板轻描淡写地笑道:“都是打工罢了,风里来雨里去,勉强混口饭吃。”

“老板!再来十串烤腰子!”那边有人在叫老板点单,老板只能擦着汗留下一句失陪便小跑着离开了这桌气氛忽然变得诡异起来的桌子。

贺佳辰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扫了一眼钟如一裹住纱布的手掌,把桌上那盘焦脆的烤猪蹄推到钟如一面前,说:“多吃一点,以形补形,什么时候跟着我只能混口饭吃了?”

钟如一夹起一只香喷喷的猪蹄嗅了嗅,拉长了尾音道:“多谢老板奖励,那是不能混一口饭,要混很多口才够。”

亮仔端起蛋炒饭埋头猛吃,生怕这两个人斗起嘴来殃及池鱼,他可没有如一哥这样无所不能的通天本事,他还是乖乖吃饭好了,只是当他刚伸出筷子准备夹泡在红油里色泽诱人的肥肠,如一哥却突然把这碗卤肥肠推到了另一边,接着说:“以形补形嘛,贺少你也多吃一点。”

而贺佳辰微笑着掰断了手里的筷子,冷不丁地问:“哦,以形补形?你以前也请那个阿明阿沈吃这个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钟如一耸耸肩,对于贺佳辰的问题是不置可否的态度,他掰开一双新的木筷换下了贵公子手里不成形状的筷子,又往塑料杯里倒满了啤酒推过去,一边张罗着埋头苦吃的亮仔吃慢一点,没人跟他抢,一边笑着问举着筷子无从下手的贺佳辰:“喂,不是吧,你难道还等着我亲手喂你才肯吃?”

“噗……”猛扒蛋炒饭的亮仔听到这句无异于调情的话从一哥嘴里冒出来,呛到脸红脖子粗的直接喷饭,看都不敢看贺佳辰脸上是什么表情,他现在只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下去,他应该在车底,而不是在这里。

贺佳辰似笑非笑地睨了钟如一一眼,终于还是慢条斯理地用筷子夹起推到面前的卤肥肠细嚼慢咽起来。

钟如一体贴地拍了拍咳得惊天动地的亮仔后背:“我就说了,让你吃慢一点,别搞得像饿死鬼投胎那么难看嘛。”

亮仔委屈地抬头对上钟如一带笑的黑眸,接过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的米粒,还来不及辩解什么,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人仰马翻的声音,邻桌醉汉划拳的声音也停了下来,刚点了单的食客甚至不等酒菜上桌便心照不宣地起身匆匆避走。

只见几个地痞模样的刺头三五成群地堵在了烧烤摊的入口,为首的寸头油腻地抹了一把打有唇钉的肥厚嘴唇,歪歪扭扭地挡在老板面前讨要着保护费。

显然这样的场景也不是第一次上演了,因为烧烤摊的老板几乎是赔着笑脸从布满油污的钱篓当中掏出了好几张大钞递了过去。

寸头抖了抖手中粉色的钞票,似乎是嫌少,又似乎是为了多捞一点油水,贪婪的目光越过老板战战兢兢的身体,扫向塑料帐篷下这几桌还坐在塑料板凳上的食客们,他甚至都不用说什么,手下那几个流里流气的小弟便勾肩搭背的一拥而入,径直冲在场的食客们要起小费。

醉汉们酒醒了大半,他们本来也住在附近,一看这几个讨钱的混子是这条街上出了名的难缠下三滥,只能暗自心疼今晚注定要大出血的钱夹子,掏出钞票放到桌上,甚至都顾不上桌上才上的热菜,便哆嗦着双腿溜之大吉了。

亮仔暗中观察的目光乍一对上其中一个花臂青年的眼圈发黑的吊梢眼,他甚至还来不及避开视线,就头皮发麻的听见对方唾沫横飞的呛声道:“看什么看?!保护费交了吗?”

与此同时,另外几个混子也闻声围了过来,他们似乎这才注意到这桌跟周围画风格格不入的两个男人:西装革履的贵公子对他们制造出来的混乱充耳不闻,依旧姿态优雅的吃着碗里的卤味,而另一个披着皮衣外套的男人嘴里咬着塑料杯廉价的杯沿,一双桃花眼笑若春风地看向他们,完全寻不见任何一丝恐慌的迹象,就好像他们只是一群闹着玩过家家的顽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云淡风轻的眼神显然是另一种意味的挑衅,钉六歪了歪嘴角,把手中厚厚一叠钞票插到屁股荷包里,拍了拍手,在小弟们让开的小道当中昂首阔步地走上前去。

亮仔低下头本想给钟如一递个眼色,但是在看到男人淡定自若的姿态之后,心里莫名多了几分底气,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他已经不是当初流落街头给人家洗车看车的无名小弟了,仗着有神通广大的如一哥给他撑腰,亮仔几乎是赶在对方出声之前率先啪地一声从塑料凳子上站起来,色厉内荏地先发制人道:“凶什么凶?!都是道上混的,你敢找小爷我要保护费?!”

钉六早就看出这个黄毛仔只不过是个小跟班,他压根都不带搭理亮仔,接过小弟递过来的塑料椅子,也大刀阔斧的在塑料桌旁边坐下,饶有兴趣地看向喝着啤酒的男人,问:“哪条道上的?既然都是道上的,那也得讲一个规矩,今天到了我钉六管的地盘,也得交上这个保护费才算完。”

钟如一放下手中的塑料杯,挑了挑眉:“我只不过有几年没回来了,怎么就没听说过来这里吃宵夜还要交保护费的规矩,你可不要吓唬我这种一贫如洗的本分人。”

“你他妈的给脸还不要脸了是吧?!”脾气爆的小弟不等钉六开口便一个啤酒瓶砸在了地上,四处崩裂的玻璃渣混着酒水淅淅沥沥地淌了一地,钟如一“啧”了一声,似是嫌弃的挪开脚避开了酒水流淌的路线。

钉六也看出对方有恃无恐的态度,一时之间吃不准这个男人到底是混哪条道的,他把目标转移到圆桌另一边那个对他们视若无睹的翩翩贵公子身上,问钟如一:“你老板?你没钱,他总该有钱吧?我这保护费也不是白收的,兴荣帮你听说过吧?我老大可是兴荣帮排行老四的堂主,有他罩着,我保你们在这条沙河街上平平安安、畅通无阻!”

兴荣帮?

钟如一嘴角翘起的弧度愈发明显,真的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一声嗤笑划破了紧绷的空气,众人侧目相视过去,只看见之前沉声静气享用夜宵的贵公子不紧不慢地用餐巾纸擦了擦唇边沾上的红油,抬眸看向这群不成气候的地痞流氓,冰冷的目光刺得人心头一紧:“兴荣帮排行老四?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钉六借着大排档昏黄的光线,只看见男人这双潋滟的黑眸垂下一抹让人不安的阴影,明明什么也没做,偏偏却让人后背生凉的不敢直视,无形之中似乎有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低压气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依稀想起前不久帮里下的追杀令,照片上男人的面孔渐渐与面前贵公子俊美矜贵的脸孔重叠起来……钉六有点印象,那道下了不到一天的追杀令很快便被撤销了,紧接着,他们兴荣帮甚至有了和水火不容的贺氏门堂握手言和的风向,只因现在主事的宋二小姐有意与贺家的人谈合作。

而面前这个贵公子分明就是……

钉六后背出了细细密密一层汗,偏偏手底下那几个不长眼的小弟还读不懂气氛的拍着桌子就要开干,那个黄毛仔也不甘示弱地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们贺少跟你们帮里现在的女当家可是非同一般的合作伙伴?!你动手试试?!当心被逐出去当流浪狗!”

“贺氏门堂的贺公子吗?”钉六赶在小弟抡拳头之前按下对方,强颜欢笑地打圆场道:“久仰久仰,兄弟几个有眼不识泰山,今晚算是叨扰了。”

贺佳辰没有接话,丝毫不准备给对方下场的台阶,钉六麻溜的从塑料椅子上站起来,在小弟们面面相觑的不解目光里颐气指使地叫来老板,吩咐搞不清状况的老板今晚务必好生招待他们这桌“贵客”,说罢也不管其余人是什么反应,自顾自地向坐在桌前气场惊人的贺佳辰点头哈腰的告了别,便招呼着那群小弟风风火火地大步离开。

亮仔猛地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塑料凳子上发出刺耳的一声刺啦:“他们竟然是兴荣帮的人?好险好险……”

钟如一随手把塑料杯的澄黄色液体泼在不远处的水泥地上,取笑亮仔:“刚才不知道是谁那么威风凛凛的站起来,想当老大啊?”

亮仔扭曲着脸谄媚道:“我那还不是给一哥、贺少镇场子嘛!再说了,真打起来,只要一哥你出马,别说这三五个小虾米了,就算来十个,都不在话下!”

“你真当我是打手了?”钟如一好笑地看亮仔眉飞色舞的拍着自己马屁,余光里贺佳辰神色不变,冷不丁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钟如一“嗯”了一声,只听见对方淡淡道:“明天有一个事情需要交给你去做,今晚早点睡。”

钟如一应了下来,没有问任何多余的问题,就像每一个称职的“左右手”那样,对于老板安排下来的每件差事,从来都只有执行,不问因果的高素质操守。

换一个角度来说,那些在警队里训练的学警们所学会的第一条守则,不也是要“盲目”服从上级的命令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就是太有想法才会格格不入的融入不到那个集体。

钟如一自嘲地回想起那段热血沸腾的往昔,除了挥洒着汗水的训练场,一枚枚象征着荣耀的奖牌,还有那些议论纷纷的目光,上级铁青着脸质问他知不知错,即使许明熙哀求的目光快要灼伤他的双眼,但他还是高仰着头颅,掷地有声地反问对方,自己何错之有?

他是错在不应该阻拦在酒吧逼良为娼的纨绔子弟?还是错在不应该揍得对方不成人形?或许说错的只是他们这种毫无背景的平民身份?

如果那一天他早一点出手,那个年轻的生命是否就不会从酒吧露台一跃而下?

事后钟如一曾无数次回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年轻女人娇嫩如玫瑰花一般脆弱的脸孔,以及最后重重落在水泥土上绽放出一滩鲜红的尸体。

尽管当时还是恋人的许明熙也曾无数遍地安慰他,那不是他的错,眼下最需要解决的是警校那边的处分问题,那几个纨绔子弟来势汹汹,丝毫不把闹出来的一条人命当回事,反而向警校施压要追究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学警出手伤人的恶性事故。

那段时间,许明熙为了平息这场极有可能给予开除钟如一处分的风波,忙到焦头烂额还不得不打着自己父亲的名号找关系跟那几个人渣周旋。

两个人之间的争吵也随之而来,因为钟如一并不领情,甚至无法理解在自己心里永远光风霁月的恋人怎会为了强安在自己身上莫须有的罪名,去跟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垃圾做交易。

许明熙永远相信所有的不公都应该交由法律去审判,至少钟如一不该赤手空拳的去执行所谓的正义。

讽刺的是,那场轰动全城的酒吧“陪酒女”坠楼命案,最终借由许大状几位得意门生的联手辩论,成功洗白了坐在被告席上毫无悔意的富家公子们,当场无罪释放的宣告宛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每一个等待所谓公正的普通百姓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不过是来走了一个过场的阔少们吹着口哨,迎着记者长枪短炮的追问却仿佛走着红毯一般春风得意,他们重金聘请的高级律师自然会替他们摆平这一切。

从来都是金钱至上,所谓的正义,永远掌握在上位者手里,不是么?

许明熙或许永远也不会理解,也无法体会到这一点,就像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始终都不肯低头,哪怕被除名被开除,也永不低头。

越来越频繁的争吵到了最后只剩下疲惫的沉默,最后钟如一按照计划提出了分手,因为他已经执意要走上一条与恋人美好虚幻的愿景背道而驰的道路。

“哎,几位老板,招待不周,还请多多海涵!”

烧烤摊的老板又端来了一大桌他们没有点过的烤串卤味,只是这一次,他不敢再随心所欲地跟钟如一闲聊什么,显然从先前的风波里察觉到了他们这一桌不同寻常的背景,甚至觉得他们跟那群向自己收保护费的马仔也是一个来路,就连钟如一要结账的时候,他都不敢收他给的钱。

钟如一看到老板卑微讨好的笑脸,在烧烤摊的烟火缭绕之下透露出几分历经世事的沧桑。

他默默地从钱夹里掏出几张钞票不动声色地压到了啤酒瓶下,身边的贺佳辰拿着手机放在耳边,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只看见一抹阴鸷从他那漂亮得无可挑剔的眉眼之间一闪而过。

“你再说一遍,有人在我酒吧砸场子?”他恹恹的勾起嘴角,“看来今晚早睡的计划要暂时搁浅了,如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夜色渐浓,错过了末班车的白领疲惫地站在街边伸手拦着出租车,同一条街的对面,闪烁着各色霓虹招牌的酒吧夜店正是一天当中最热闹的时刻,不断有兴致盎然的年轻男女怀揣着蠢蠢欲动的欲望穿梭其间,寻觅着打发这漫漫长夜的短暂慰藉。

程铮在酒吧五光十色的射灯下反手抹了一把嘴角,顿时疼得“嘶嘶”地倒抽起冷气,还不忘掏出手机回复了一个“搞定”到聊天框里。

他余光看到那个管事的站在走廊另一边打完了电话,立马换上了一副很无谓的表情,仿佛刚才疼得龇牙咧嘴的人不是自己。

“喂,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你们老板怎么说?还有我这算什么?”他不服气地盯着中年人虚伪的笑脸,指了指自己的脸,“医药费你们总该报销吧?还有破相了怎么办?”

“这位客人,您出手打伤我们另外的客人,影响我们开门做生意暂且不论,再纠缠这些有的没的就没意思了吧。”

“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要不要回去看监控?还是要我报警?”

什么叫他出手伤人?明明是那几个看起来就很不正经的男人自己讨打,敢当着他这个“正义使者”的面调戏良家妇女,程铮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披着自己牛仔外套的年轻女人,暗自感叹对方今天幸亏是遇到了自己,不然还不知道会遭遇怎样的毒手。

也多亏了老大派他来找找茬,他还正在苦恼要从何下手,是不是也该学之前那个辣妹同事钓鱼执法的时候,碰巧看到卡座上那几个色眯眯的男人拉着这个送酒水的小妹上下其手,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也该他挺身而出的上场表演了。

“先生你大概是误会了什么。”管事的招呼沙发上的女人站起来,“艾达,你过来解释一下,是不是这位先生误会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艾达攥紧了披在肩上的牛仔外套,浓艳的妆容下是一张受惊过度的年轻脸蛋,她期期艾艾地走过来,在管事严厉的目光下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很没有什么说服力的告诉程铮刚才发生的一幕只是一场误会。

“你衣服都被人撕了也叫误会?”程铮不可思议地瞪大眼,完全无法理解这个叫艾达的女人为何要欲盖弥彰,他作势要掏出手机报警,还不等管事的阻止,只听见另外几道声音由远及近,穿过一边热闹的舞池传入耳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哥、贺少,让我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我们的场子搞事情,今天他可别想竖着走出这道门!”

“说好了,这次你一个人上,打手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好叻,一哥!你说我待会儿是应该先锁喉还是先踢腿?”

说笑的声音在他们面前停下,程铮甚至还来不及招呼单手披着一件皮夹克的钟如一,就看到一个黄毛冲到了面前,像一只狐假虎威的秋田犬似的冲自己狂吠道:“怎么又是你这个死条子?!你们到底有完没完?!”

程铮摊开手,示意自己今天并不是以警员身份造访这里,他又指了指自己嘴角的伤痕:“你们酒吧的客人在你们的地盘见义勇为受到了损害,你们就是这种态度?”

“那你想要什么赔偿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不紧不慢地打断了程铮的话茬,管事的毕恭毕敬束手站到了贺佳辰的身后,显然是已经把之前的来龙去脉都全盘托出,而这位“年轻有为”的老板看起来已经厌倦了处理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看在老板你这么豪爽的份上,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就不要你出了……”程铮掰开手指盘算道:“但是,我这伤也不能白受,你们酒吧至少也得给我安排一个VVVIP的身份吧?酒水、果盘再免费赠送一两个月的还差不多。”

“啧,阿sir你这真是狮子大开口,可以告你敲诈勒索吗?”

钟如一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呵欠,一想到大半夜不让人消停的连轴转就为了处理这点不值一提的“小插曲”,而且极有可能是刻意而为的“小插曲”,顿时更是困得眼泪水都要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说这些反黑组同事的办公手段,翻来覆去只有这些了吗?

也难怪那些道上混的提起这群扫黑除恶的警员,只会像赶苍蝇一样的厌烦,小儿科的手段一眼就能让人看穿,除了达到频繁骚扰的目的以外,十次有八次都是无功而返。

程铮被钟如一呛了一点儿也不恼火,反而笑嘻嘻地说:“师哥你这样说我,我可就伤心了,怎么能是敲诈呢?要不我报警过来试试,这种算是什么纠纷?影响到酒吧生意可就不好了。”

亮仔嗅到对方言语里的那一丝耀武扬威的意味,立马就不服输地叫嚣道:“报警就报警,谁怕谁啊?!”

贺佳辰蹙起眉头,抬手示意管事的拦住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冲上去咬人的亮仔,他仅仅只是扫了一眼程铮,后者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浑身紧绷起来,就连在场的其他人都察觉到了这股无法言说的压力,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未料贺佳辰半晌却只是对身旁的管事轻描淡写道:“就按这位先生说的去做吧。”

他深不见底的目光落在一旁披着牛仔外套瑟瑟发抖的年轻女人身上,像是突然回忆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漾出一缕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又淡淡地吩咐管事:“今晚就把她的工资结了,我不喜欢没有本事的员工。”

“好的,老板。”管事颔首应声,也不管女人哀求的声音,径直扯着对方朝员工休息间走去。

完全脱轨的走向显然超出了程铮的计划,他皱着眉头从地上捡起自己的牛仔外套,上面还残留着一股浓烈又廉价的香水味,他想起对方带着哭音的求饶,说自己家里缺钱所以格外需要这份工作,求老板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才从虎口脱险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她真的缺钱工作,或许待会儿他应该找个机会再拦下她。

程铮有信心给这个叫“艾达”的年轻女人介绍一份安全挣钱的工作,他雄心壮志地拍了拍手,再一抬头才发现自己的“目标人物”早就不在面前了。

他苦着脸追出酒吧也没看到钟如一跟贺佳辰的身影,只有那个黄毛叼着烟站在门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喂,死条子,奉劝你少来招惹一哥。”

程铮彻底打消再跟下去的念头,回过神抱起手臂对黄毛说:“我不叫死条子,我叫程铮,你开口闭口都是师哥的名字,没断奶吗?”

亮仔气得一个手抖没夹住烟,风一吹更是带着落下的烟蒂在鼓起的衣摆烧出一个个难看的小窟窿。

他一边慌慌张张地去抖夜风中撩起的衣摆,一边怪声怪气地冲程铮宣誓主权道:“一哥才不是你师哥,他是我老大!你就死心吧,白日梦成不了真的!”

程铮精准地抬起脚踩熄了地上骨碌碌滚动着的香烟,他好笑地看了一眼动作狼狈的亮仔,扬起双臂放在脑后舒展开来:“喂,你有没有创口贴,借我一个。”

亮仔停下了抖衣摆的动作,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程铮:“真男人从不用创口贴,小伤口自己会痊愈,大伤疤就去找医生。怎么,你们做条子的都这么细皮嫩肉,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吗?”

“你这人真的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什么狗嘴什么象牙?你说谁是狗呢?你再说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吵吵闹闹的声音随着沁人心脾的夜风吹散到街角,一同哐当作响的还有不知道哪个醉汉随手丢到路边的啤酒易拉罐。

钟如一抬起腿稳稳地踩扁了那只看不出颜色的易拉罐,看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道:“不打发他走?”

他不信贺佳辰就没有看出程铮背后的目的——那就是找各种机会各种理由明目张胆的来他的地盘盯梢。

以他对这位我行我素、杀伐果决的大少爷这些年的了解,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会轻而易举地退让一步,甚至容忍对立的势力在自己的地盘进出无阻。

然而贺佳辰只是勾起嘴角,在吹得衣衫猎猎作响的夜风当中倦懒地眯起眼睛,不远处霓虹灯闪烁的酒吧门口已经寻不见那两个互不服气的身影。

“你难道不好奇他们还能耍出什么把戏吗?”贺佳辰灿若星辰的眼眸亮起一抹恶劣的光,他把车钥匙抛到钟如一手里,“偶尔也要给无趣的生活找点乐子,不是么?”

“我们回去吧,如一,明天会是个重要的日子。”

钟如一握紧了手中的车钥匙,挑了挑眉,追上贺佳辰大步流星的步伐便止不住好奇连连道:“什么大日子?现在已经是‘明天’了,我不会要通宵吧?加班费出一下,贺少。”

贺佳辰弯腰坐进副驾驶里,朝后一步上车的钟如一勾了勾手指,男人不明所以地探过身子,顿时被他扯着衣领吻住了喋喋不休的嘴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加班费,够吗?”

钟如一愣了一下,两人黏在一起的嘴唇传来快要融化的热度,而贺佳辰带笑的嗓音颤动着隔着唇舌的缝隙涌入口腔,是足以让人理智断线的缠绵悱恻。

他赶在擦枪走火之前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重新系紧了安全带,哑声笑道:“要说不够的话,怕不是今夜要无人入眠了?”

贺佳辰伸出指腹抹了一把唇上的湿润,眼眸里的情欲半点未散,只是摁下了车窗让冰凉的夜风不断涌入车厢,连同车载广播里怀旧的音乐都多了几分缠缠绵绵的意味,咿咿呀呀的唱着:

“我没忘记你你忘记我……

连名字你都说错……

证明你一切都是在骗我……

看今天你怎么说……”

而他就像是没有听懂钟如一的话外音,手指在车窗上随着音乐敲打出规律的节奏,甚至还即兴跟着电台里的女声哼了几句,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湿漉漉的唇瓣,显然不介意对方嘴里“决战到天亮”的致命提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站在葱葱绿绿的山坡上,远处灰蓝色的大海以及脚下这条宛如银蛇飞舞的盘山公路都可以一览无余的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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