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1 / 2)

>  秦镜盘腿坐下来,旁边端著酒盘的小童也跟著坐在他身边,秦镜从那酒盘里取了酒盏,小童给他满上半盏,他再来敬刘睿。

“刘总编,多年来谢谢了。”

“客气客气。”刘睿回敬。秦镜这时脸上挂满笑容,刘睿却觉背後阴风阵阵。出版社上下皆知,秦镜一笑阎王绕道的真理,刘睿背後发凉是发凉,估摸了下可能是要来灌周顺来了。

果不其然,秦镜面带微笑看向周顺,周顺见了,神思万分紧张,不料眼角瞥见从旁边跑过去的小童,就走神了。那正是今天来给他开门的那位,怀里抱著几个大桃子蹦蹦跳跳地笑得可欢快了。

“周顺,来敬一下秦作家?”刘睿正欲引导周顺先发制人。可是周顺就是个分不清状况的二愣子。

“刘总就是那个孩子!抱著桃子的!”周顺无视刘睿的暗示,指向小童脱口而出。

刘睿的脸瞬间就黑了,一只手不著痕迹地伸到後面狠狠掐他,周顺吃痛手嗷嗷叫几声,见秦镜面带惊讶地看著自己,脸唰地通红连声道歉。

秦镜顺著周顺所指之处望去,小童已不知何所去,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顽童顽童,我也颇为操心。”秦镜转过头又换上笑眯眯的表情,示意自家酒童给周顺斟满。

“诶?”周顺刚想说对不起不会喝酒,这次刘睿有先知地再掐他一下,痛得他只顾咬唇没敢开口。

“先敬周编辑一杯,愿以後合作愉快。”

秦镜笑得实在太好看了,嘴皮子也相当厉害,又是恭喜转正,又是以後多有叨扰,周顺糊里糊涂地就被灌下好几盏黄汤。刘睿有些看不下去。

“秦少爷,别欺负我家编辑嘛。”

这时周顺酒气上涌,满脸通红,秦镜仍是笑眯眯地,“哪敢哪敢,投缘罢了”

刘睿气结想要说些什麽,秦镜却起身去敬下一桌。

周顺醉了,迷迷糊糊地开始犯晕,刘睿无奈,心里在暗骂道秦镜那家夥,又觉得周顺怎麽可以这麽不醒目,如此呆,以後怕是还有得是被整吧!叹口气觉得要不干脆自己来给秦镜当编辑好了。他摇摇头,吩咐陈应之带他找地方休息,周顺已经晕乎乎地趴他腿上躺着了。

“我想起来了。”沈默多时的陈应之开口,“年初年会的时候你还记得吧,全编辑室都给秦镜敬了酒,就这家夥顾著吃自助餐去了。秦镜当时还特地提了一下来著,问编辑室是不是来了新人怎麽没瞧见,当时你给糊弄过去了来着?”

“年会几百个人呢,去和作家打招呼的少说也有上百人了吧?这种事情谁会记得这麽。。。”刘睿自咬舌头,这个秦大作家记忆力卓群,记得这种事一点也不奇怪。

“果然是。。。”

“笑面虎啊!”两个人不约而同感叹。

秦镜的管家派了几个家仆扶周顺进了内堂,进客屋去休息,秦镜本人则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心情看上去甚好。“这什麽烂人。”陈应之幽幽地说了声,他本人当年也当过秦镜几日编辑,秦镜就只对刘睿说了句“此人太无趣,不好相处。”便换了其他人。

周顺恢复了些意识的时候,他已在盛开的梨花林里已经走了好久,他身著一身浅色的直裰,在一条漫长没有尽头的路上,漫无目的地朝未知的前方机械地走著,路的前方被漫漫的纯白花海所掩,迎面吹著和煦的春风,日光也暖和得舒服。时不时传来几声若有若无的琵琶勾弦声,周顺四处张望,没有其他人的身影,只能顺著长长的路走下去,像走了几个世纪的时间,才终於看见梨花林的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

☆、人鱼

走出梨花林时,周顺终於醒过来,头仍是沈沈的有些晕,撑起身体环顾四周,能认得出躺的是上好的梨花木床,床前架的一尺千金的缂丝屏风。他好不容易分辨出这种高级的地方并不是自己那属於贫穷人所有的狭小公寓。

室外传来三两下的琵琶拨弦声,在四静的周围里显得特别清晰,声声入耳就似有人在面前弹奏。周顺起身推门出去,随著那几下缓缓的琴声走过回廊。那回廊连著湖上楼阁,转过弯就是秦府的湖了,那临水的阁楼外廊处,有人横抱著琵琶靠在榻上,背著湖优哉游哉地拨上几弦。

而他背後栏上外边趴著一名黑色长发男子,双手枕在栏杆上认真地听那人弹琵琶,浓黑的长发散入水中看不出长度,感觉到周顺的出现朝他看过来。那个人剑眉星目,眼角晕开一片胭脂红,显得分外妖娆冷豔。

周顺惊呆了,若说酒席上见到的柳潇潇乃难得一见的美人,那这人必是超出了人间的范畴。

“他真是个呆子。”那人开口说道,声音低沈。弹琵琶的人正是今天的寿星秦镜,他放下琵琶道,“是啊,我也这麽认为。”

那人跃入湖中,一时便没了影,在周顺眼里只留下一道硕大青色鱼尾一跃而起的影子。

“=口=那。。。那个是什麽?“周顺被那跃起的鱼尾惊得全醒,冲到栏杆前,栏下只有盛开的莲花,涟漪也未起一丝。

周顺知道自己能看到那些奇怪的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自从成年以来,能看到的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奇怪,像人鱼这个物种的还是第一次见。

“哪有什麽?“秦镜笑笑,他一身素缟白长衫,长发束起,耳边还有闲趣地斜插一束红花,“肥大的锦鲤倒是有看见一条。”不知怎麽的,这几下弦音拨弄得周顺又有些昏沈,接而又倒了下去,眼皮沈重,再睁不开了。

秦镜接住周顺搂在怀里,手不自主地环上他的腰间,细细地摩梭几下,触感一如从前未变,他的目光温柔似水,眼角含笑。栏杆旁幽幽地传来方才那人鱼低沉的声音。

“你也不过是个呆子。”

“随你怎么说,青蛟。”秦镜收紧了怀抱,心满意足地靠着栏杆,伸手拨开周顺那细碎略长的刘海,“谢谢你今天能来我的生日宴。”

作者有话要说:

☆、无果与记忆 一

周一大清早周顺爬起来去秦镜家校稿子。据陈应之的说法就是此人既龟毛又难搞,不喜欢用邮件或者扫描仪发送他的稿子,编辑必须上门完成校对和收稿,还得负责他的灵感。并且因为他不喜欢住在秦府,平常时候他一般都是住在建在凤冈山脉里的文理学院,同时匿名担任普通的讲师。

周顺不到半刻锺,手上的笔记里便记满了各种秦镜“不喜欢”的东西,陈应之看他有些呆的样子只有叹气,想跟总编说不如换自己来干吧却被总编以“如果可以我还想来换那个呆头呆脑的家夥咧,今早秦镜让管事儿的打电话来说对周顺相当满意,务必要让他来接替安宁。”拒绝了。

陈应之只能双手合十,祝佛祖保佑周顺。

文理学院是国子监下属的大学,在古早的时候是个书院,後来渐渐变成了现代意义上的大学,周顺高中时做梦都想考进这个学校,可惜差了那麽一点儿,他高考分数还挺高,却也进不了文理。

这学校好则好已,只是被戏称为是凤冈山寺大学,因为除了地下铁以外,只有一辆巴士绕过两个山头才能到达。

周顺有点後悔自己为了省那点地铁费而选择了只要两块钱就能搭完全程的大巴,发誓下班回家时去买地铁的定期票。

周一的早上公交车都是人山人海地往车里挤,大多都是外出归来为了赶早课的学生。人挤人前胸贴後背连呼吸都不顺畅。

旁边站著一个看起来像是刚入校的男生,长发及肩,刘海挡住了眉毛,长相斯文柔美,却一脸不耐烦的表情,他一手上拿著一把透明的长柄雨伞,另一只手怀里抱著一只白猫,窝在他怀里酣睡著。而他的长柄伞伴随著巴士起起停停和绕弯,数十次戳到周顺的小腿,周顺转头见他那表情便欲言又止了,那表情实在称不上和善。

周顺想著要不要再靠边挪挪,却听见那男生小声地说了句,“我去。”瞬间又不敢动了,不知是不是指的他自己还是别的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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