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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1 / 2)

>  那原本打点这一切的侍卫听了这番话,当真是以死谢罪的心都有了,跪下请罪:“是绍葛办事不力,请主子惩罚。”

云觞却是笑了起来,“我罚你作甚?这件事原本知道的人便少,平安世子通览群书,才能有此见解,我也不过是听人说过才知道一些,你有错,只是算不得大错,等回了王府,将府中书阁第三个架子上的书都抄上七八遍吧。”

绍葛点头,心中感激不尽。

风旗看了一眼云觞,心中微动,清王府,就是不能为他所用,总也得让他们两不相帮!

入夜之后,山林谷地闷热潮湿的空气在晚风中渐渐变得清爽,而此时风中送来阵阵馥郁浓烈的香气,不远处可以看到身着蓝族特有服饰的男女青年围绕着篝火快活地跳着舞,唱着歌。

“进来。”平安原本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有敲门声响起。

进来的是蓝族的老族长,与白天不同,和蔼的脸上显出一丝郁色。

“族长来有何事?”平安问道。

老族长叹了一口气,道:“今日小公子说起蓝族,言语间对我们这一族甚是熟悉,老朽今日来是有一事想求小公子帮忙。”

平安道:“族长严重了,我们不过是路过,能帮族长什么?”

老族长又叹气,道:“小公子想必知道我们蓝族为何要隐匿于此,我们本是哀羽族一脉,如今被驱逐,但并不是因为我们用生人献祭,供奉什么所谓的邪神,而是因为百年前,蓝族的一位先人,动用了哀羽族的禁忌之术,降头之术,将一个外族人强留在他身边。”

说到这里,老族长看了一眼平安,平安心中虽然吃惊却没有什么表示。

“降头之术异常残忍,炼就一个降头需要百人鲜血,亡魂惊乱,传闻中被惩罚死于火屠之刑的人其实都是被这位要炼降头的先人用极其残酷的方法害死的。最后这位先人的行为被族长发现,按照族规处死并用宝物压制,未免哀羽族有降头术之事外传,因而有官府来查此事时,族长便编了您所看到的这个故事。”

平安理解,哀羽族人丁不旺,若传出有什么邪术,纵使真假难辨到底会迷乱民心,朝廷知道了随时都可能有灭顶之灾。

平安看的记载了蓝族之事的是巫楚一个小县的县志,还不是官府主修的县志,而是一位师爷自己撰写的带有野史戏说成分的县志,不过这些当然不是平安所关注的,事实上不管蓝族往事还是哀羽族秘辛他都并不关心,他关心的只是这位把这些告诉他这个陌生人的老人到底有何目的,“原来如此,不知老族长要平安帮忙之事可与这件往事有关。”

老族长点点头,道:“蓝族人向来在哀羽族中担任祭祀,因为蓝族人都天赋异能,会通术法。与小公子同来的那三位公子身上都有贵气,想必出身不凡。天机不宜泄露,老朽不敢有违,只希望小公子答应老朽,将来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能以天下苍生为重。”

平安愕然,天下苍生?

“族长何出此言,平安难道会祸害苍生?”

老族长摇摇头,道:“公子是慈善之人,必不忍见兵祸黎民,将来之事将来自有分晓,只是希望公子以后无论际遇如何都能心怀仁慈之心。”

平安见老族长并不肯明说,忽然心中甚为不安,他有预感将来自己会失去极为宝贵的东西,忽然离沐温和的笑容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可是与在下的表兄有关?”

老族长起身告辞,道:“天道轮回,万物运行自有纲纪。”门外,风旗端了一碗面走了进来,老族长向他行礼告辞。

平安皱着眉看他,“你什么时候在的。”

风旗笑着看他不加遮掩的情绪,刚才的一些烦闷一扫而空,道:“挺早的。”说着将手中的面递过去。

平安看见面已经凉了,便知他来了有一会儿,房屋虽多,到底不能一人一间,他不想和离沐一间因而与风旗同住,现在,他也不好说什么,只闷闷道:“你全听见了。”

风旗也不瞒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平安听他说得痛快简洁,一时无话,便坐下来安安静静吃面。

风旗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忽然开口,“小时候我告诉你我叫富贵,其实不是骗你。”

平安默默吃面,是啊,我知道了啊,你本来也叫富贵嘛。

风旗挠了挠头,这个动作到是让平安顿了一顿,因为风旗表现出来的样子,除了小时候的泥猴子比较没形象之外都是风度洒脱的贵公子或者是威严而又平易近人的将军的样子,而这个挠头的动作则太像是个羞涩的少年郎,颇有些违和。

“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好吧,其实也差不多。我娘生我的时候是在战场上,她很厉害,没有交给我爹之前是江湖侠女,怀着我的时候还帮我爹做先锋突袭敌营山头,她很艰苦地获取了胜利,但是还是中了暗箭,勉强生下我之后便因伤重不治。我是在风家的战旗下出生的,所以我爹为我取名‘旗’。”

平安知道风旗的母亲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女子,随夫出征立下过战功无数,但是不知道原来她是这样去世的,认真地听着,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但显然风旗打算说的不是这件事,“在我娘怀着我的时候,我祖母已经为我取好了小名,我先告诉你的是,我没有骗你,‘富贵’是我的第一个名字,在我还只是一团血肉时,我便是‘富贵’了,风旗是少将军,是要袭爵位的风家独子,是。。。。。。但是‘富贵’只是‘富贵’,平安,你可知道我在说什么?”说道后来他的声音甚至带了几分紧张。

“你知道是不是?”风旗道:“我知道你懂,就像你知道你的两位兄长之事一样。”

一室寂静,只有开着的窗外传来渺茫的歌声,是蓝族的少年少女们在倾诉情长。

风旗第一次觉得时间原来过得那么慢。

“你知道我懂,那你也应该知道,‘富贵’永远只能在人后,‘风旗’才是真正可以公诸天下的名字。”

篝火跳动在情窦初开的蓝族少年男女的眼睛里,他们对着心上人欢声歌唱,有人递过酒,有人喝下酒,是蛊又怎么样,我若非心中爱煞了你,又怎么会接过你的酒?我心中爱煞了你,那我一生一世都听你的又有什么关系?

新月悬于中天,光华淡淡。打开的窗在墙边投下浓黑的阴影,有人在听墙脚,嘴角挂着月光般模糊的笑。

☆、两心相离

一行人在金霞镇的客栈里分别,都是北行,却是东西悖行。

日夜交错间,马蹄轻响,时光静转,地处稍北之地的泽渑之地已经有了秋意。

平安世子没有跟着九皇子离沐回京,而是随着少将军风旗与小清王云觞一起前往泽渑为清王云敬川贺寿。因为先前巫楚之行一行人耽搁了不少时间,因此去往瑶都的路上,大家都很自觉地加快了脚程。

平安不善骑马,接连几日在马上颠簸,实是辛苦,偶尔几日在客栈里休息时,都能看到自己双腿间被磨破了的皮,刚结了血痂便又磨破。如此到第三日,风旗建议他坐马车,只是平安不愿拖累众人行程坚决不允,后来风旗又提出了另一个办法——两个人共乘一骑,平安侧坐着。

对于此事平安倒是没有什么抵触,因为他小时候由父亲带着骑马时也是这般侧坐在他父亲怀中。至于那夜朦胧的暗示,风旗与平安都默契地不曾提起。

这样相安无事地又过了四天,瑶都的城门就出现在眼前了。

瑶都是非常古老的城池,春秋时便是重镇。城墙看上去饱经风霜,他们是在傍晚的时候到达的,秋风里的落日,明媚的色泽勾着远处一抹淡淡的山岚。厚实的城墙沐浴在暖色的夕光里,看上去沧桑却又风骨铮铮。

清王云敬川今年刚过四十,看上去还要年轻些,斯文清俊的模样,按理正是春秋鼎盛,但是平安一见之下却是惊异于传闻中的隐士贤王竟是这般消瘦,甚至可以说是病弱,而且与云觞极为相似的是父子几乎都俱是畏寒之人,现下不过刚刚入秋,两人穿的衣服领子上已经滚了一层轻裘,手中的暖炉也是一样的不离手。

“劳太君记挂了。”清王坐在上首看着风旗道。他身上裹着薄裘,捂着手炉,脸上含着笑意。

风旗道:“世伯客气,往年此时,风旗久仰世伯贤名,只可惜常年身在军中,未曾有幸拜见,今年却是恰好赶上了,便主动请缨去向祖母讨了这差事前来。”

“贤侄此番前来定要待得久一些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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