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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1 / 2)

>  “好!”霁雪点头。

霁雪走至门口,顿了一下道:“你先带人出城吧,到城郊长亭等我。”

“霁雪!”刘弗陵惊呼。

其实霁雪刚刚想了想,刘询若派人打捞太液池的话,马上就能寻到这里,而自己已经睡了一天,估计很快,他们就要来了,留着刘弗陵太危险了。

“马上出发,不要耽搁,想尽一切办法出城!”霁雪扭头看着刘弗陵。

“那你呢?”刘弗陵问。

“我明日早上出城,你出城后可以每隔一段派人接应,那样才能更快的离开!”

“这些我已经想到,只是我想与你一起出城!”

霁雪摇摇头:“我若被发现,最多下次再找机会走,但你不同,平陵不会再建第二次!”

刘弗陵不是不知道这些,他心疼道:“下次再找机会就更难了,我如何能放心呢?”

霁雪突然提高嗓门道:“让我和文清单独呆一晚不可以吗?我把一生都许了你,难道这一晚,你还不放心?”

“霁雪,我不是这个意思!”刘弗陵解释。

“那你是何意?”霁雪愤愤的看着他问。

“我”刘弗陵才开口,霁雪便打断道:“你走吧,趁着宵禁前出城,文清都病成这样了,我只想多陪陪他!”

言毕,未等刘弗陵回答,她拉开房门抬步走了出去。

其实霁雪的脸上已经挂满泪水,可是她不能回头,更不能心软。若非自己昏迷时间太久,这些岔子都不会出才对,但如今既然已经这样了,就只能选择最好的办法。

到了苏文清的门前,霁雪擦了眼泪,然后换个微笑的表情才把门拉开。

秦初正跪坐在榻前喂苏文清喝粥,见霁雪,忙放下碗道:“公主来了!”

霁雪走上前,端起碗道:“我已经不是什么公主了,夫人下次若见我,就和文清一样喊我霁雪即可。”

秦初腼腆的笑笑,然后伸手道:“让奴家来就可以了。”

霁雪没把碗递过去,而是回道:“夫人先下去休息吧,我想和文清说会话。”

秦初看了眼榻上虚弱的苏文清,然后起身不舍的离去。

秦初才离去,霁雪的眼泪就忍不住落下,这样的场面太过熟悉,让霁雪心底扯得生疼。

苏文清笑道:“霁雪莫哭,我当时把你扔在长安,这是报应。”

霁雪猛的把碗放在案上回道:“你这是故意让我内疚吗?”

“不是,我只是太累了,想休息了!“苏文清叹道。

“是啊,从你父亲起,我一直折腾你们苏家,能不累吗?可是,就算这样,你作为医者,怎能轻生呢?你可知你这样,让我很难过?”

苏文清急回道:“霁雪莫要这样想,人总有生老病死的时候,我是医者,所以我知道自己的病能不能好,并不是轻生!”

霁雪知道他只是安慰自己,眼泪便更加忍不住了,她哽咽着问“我就要走了,可有什么心愿需要我帮你实现的?”

苏文清颤抖着手替她擦去眼泪道:“别哭,你要自由了,得笑着才对!”

霁雪伸手握紧他的手,其实他的心思她懂,只是她不能点破,这么多年走过来,有的东西若说破了,那就是亵渎。

她不能回应他的感情,她欠了苏家两世的恩情,此时看着这样病入膏肓即将离世的他,她唯有默默落泪,一切言语都那么的苍白。

苏文清见霁雪只是不停的哭,又哄道:“莫哭了,我留着最后一口气等你来,是想看你的笑容的,你想让我走的不安心吗?”

霁雪抱住他回道:“若有来生,你一定要远远的躲着我!”

“好,所以你离开后也把我忘了吧,好好在南疆开始新生活!”

霁雪没回答,如何能忘记呢?

少顷,苏文清道:“霁雪去给我摘朵栀子花吧!”

霁雪忙把苏文清放下后,擦了泪道:“好,我这就去摘,你一定要等我!”

苏文清微微一笑:“我等你!”

从苏文清屋里出来,天空又下雨了,霁雪从未如此痛恨过一场雨。她急急跑到书房前的小院,用力的折断树枝,可怎么弄都不肯断,她急得快哭出来了。

雨越下越大,当她高高兴兴的捧着花再次把门拉开的时候,秦初扭头看着她说:“霁雪,他走了!”

花从怀中滑落,花朵上还挂着小水珠,霁雪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一脸安详的苏文清,她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只想起苏文清笑着说:“霁雪喜欢自由,像那些枝头的松鼠一样,我说的可对?”

全书完

第一零七章 番外:苏文清·秦初

——————————————番外:苏文清————————————————

苏文清自记事起就知道父亲是御医,而自己将来也要进宫,因为苏家是御医世家,自高祖开国以来代代相传。但是他并不喜欢这个职务,因为父亲贵为御医,所以他和父亲总是聚少离多。

苏文清记得,母亲总是陪着自己在书房读书,每夜油灯初上的时候,母亲就会让他读父亲的医书。

那时候苏文清问:“母亲何故不喜欢听诗经之类优美的句子,反倒喜欢听枯燥的医书?”

苏文清的母亲笑笑:“因为当你读医书的时候,我总想象着你父亲当年这样读书,就觉得他一直在身边。”

那时候的苏文清不大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后来他懂的时候,却已是满目的萧瑟。

六岁那年,父亲要把公主送去南疆医治,苏文清天真的恳求道:“父亲能否不去?能否让其他御医去?”

苏远宁轻轻抚摸苏文清的头回道:“我一直把公主当亲人,所以必须去,你只需陪着你母亲等着我就行,我很快就回来!”

于是,苏文清听了父亲的话,安静的在家等着,谁知这一等,竟然等了十年。十年后,苏远宁回府,苏文清已是十六岁的少年。

苏远宁回府后,欣喜的对苏文清道:“以后,我可以哪里都不去了,可以陪着你们了!”

苏文清笑着站在栀子花下,他觉得那些等待是值得的,那天的栀子花也开得格外的美。

谁知,一切都是来得太迟,去的又太早。还是因为公主,因为一份容颜不老的配方,父亲死在自己怀里,当父亲的身体慢慢失去温度的时候,苏文清很恨,恨苏家是御医世家,恨皇宫,恨公主。

苏文清记得父亲临终前交代:“我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皇宫,若不想进宫,大可拒绝,皇上和公主都不会为难你!”

苏文清当时点点头抱紧了父亲,他当时是多么的不愿意进宫,但后来她的出现改变了一切。

那夜,凭吊父亲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突然有人报公主来了,苏文清心底的郁结本就还未散去,她的半夜来访让他更加恼火。

在苏文清的记忆里,因为这位公主,父亲与自己聚少离多,也因为她,父亲才被活活逼死,他冷冷的看着她进来但并未行礼。

她进屋,见到了苏文清脸上的怒气,似愣了一下,才淡淡吩咐:“除了你家公子,其余人都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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