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萧年随之而到李慕络,李慕维只觉这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低头举起酒坛,他此时便只想醉过去。
轻轻的有脚步声临近,李慕维知道是谁来了。
没有抬头,咽下热辣的液体,自己从前是没有这么喝过的,不知怎的前几日听到晋梁前线战事大捷这样的喜讯,欢欣固然有,但仍是冲不散那盘踞在心间的阴霾——也许是因为李慕络仍没有消息,也行是因为不知道自己这质子日子还要过多久,还要遭受什么……也许是……自己仍不知何时可以与顾云礼团聚。
李慕维如今总感觉身边似有谶语笼罩,让他不敢奢望。
“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如今就饮烈酒怕是不好!”魏驰走到那眼望落花之人的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侧靠墓碑的人,声线温柔:“自寒食节后,你就总有心事。安平君与公子年最为交好,都劝你不要自责。听得魏晋联军大捷,你似乎也难以开怀……”
听到魏驰如此说,李慕维赧然笑道“倒让大家担心了。安平君和十三他们都劝我,说修成君与公子年素昧谋面,助他救他,还收养他的孩子,早就是仁至义尽。”
轻轻抚着身旁石碑,李慕维又续道:“对他和玉蝶的事情,我确然伤心,尤其那孩子,我必定视如己出。只是……自晋梁大战开始,我便总觉得身边凡事无常,便如这对苦命人……听得前线好消息,我却更没来由的心慌。”
“如果大哥没有猜错……是因为顾云礼吗?”
似乎没有料到魏驰会提到顾云礼,李慕维微怔了下,继而又猛灌了一口酒,仰头看着背光而立、表情模糊的信宁君,惨笑道:“让大哥见笑了,小维说着豪侠,却天天做这小儿女之态,想的还是个男人。看来还是魏大哥最了解我……是,我听到云礼已经启程回国的消息,可惜,我却不在了。”口气是深深的思念和眷恋。
“你如想回去见他,我可以替你安排……”
“前月你我二人做戏,虽然咱们这些人知情,你我二人无私,但想那坊间,却也是议论纷纷吧……说我李慕维以色侍君,怪不得主动请缨来魏国云云。如今你再为我如此,便是监国理政,可也落下话柄……再者……”李慕维似乎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什么,尴尬的听了言语。
“小维有话但说无妨。”
“我在魏国这些日……恩……很多人说……说”嚅嗫良久,李慕维终于一口气吐出心中疑问“说大哥和昭仁太子殿下有私,如今再和我不清不楚,怕是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还好,也不咋虐~~全虐模式还没到,不急不急春节在即,小柳在这里给大家拜个早年,新年开虐,很不人道不过,还是望支持,求评和收藏喵~~(╯3╰)
☆、第 47 章 太子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开始写时候有块没交代,因此修过,如有看过第一稿的亲请见谅,以此为准太子:既是络络也是昭仁,他俩的命都是无能为力话说第一美人要召见小维,会是怎样一番场景呢新年开虐非我愿,只因到了剧情时
似是没有料到李慕维会突然提到魏骕,魏驰一时无话。
李慕维以为他二人真有那不伦情愫,自己这贸然一说,实在唐突的很,便赶紧解释道:“世间都道昭仁太子当世无双,爱美之心,大哥便是真喜欢太子殿下,和他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可……小维并不如那俗世众人,竟想些腌臜事……便是我自己,不也是和自己少傅……”李慕维只怕魏驰以为自己和别人一样,把他和魏骕的兄弟不伦视如下流,便有些口不择言起来,把自己和顾云礼的也赶紧归入其类。
本来李慕维的酒量就平平,如今紧张之下脸更是涨的通红,却仍不见魏驰言语,赶紧放下酒坛站起身来,想看魏驰脸色。
魏驰看着手足无措的李慕维,那偷看自己脸色的惶急,虽然刚刚言语是有些无礼,不过那一番感怀无常繁世的阴郁,倒也因此散了不少,不再如刚刚一般猛喝闷酒。
现如今,魏驰听得李慕维问到自己,突然萌生了想要和他说说自己与魏骕的那些旧事的念头,而他从前是没有和其他任何人说起过的。
关于自己和魏骕的关系,他向来听到风传,想来能到自己耳中,自然也能到太子耳中。
二人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其实魏驰一直有些拿不准。
是亲兄弟,却又亲密无间的过分,甚至自己也曾在看到那风华无双的人时产生过男人的冲动。
但魏驰不以为这便是爱。
有一种想要把握住这个人的冲动,因他的欢喜而欢喜、因他的忧愁而忧愁,倾尽所有便只为爱人一笑,在他看来才是爱。
而他之于魏骕,怜惜和责任外,心的悸动似乎是没有的。
那绵长的相互扶持后,魏驰和魏骕,更多的是一种互相理解和患难与共。
其实魏驰有时候想,天下都言信宁君堪当大任,只是他自己知道,自己如果爱上一个人,只怕会是个昏君。
不过也须知,强者无爱;而他也立志了,要为强者。
看着低头走过自己身边的魏驰,李慕维只觉得想咬断自己这乱说话的舌头。刚想继续解释,只听那已经坐下的人温言道:“既然小维这么好奇我和太子的关系,魏大哥就和你讲讲我俩的故事……”
听着魏家二兄弟小时候的嬉闹顽皮,到后来魏骕中毒而从此缠绵病榻,从魏驰看着大哥日日忍受寒毒折磨的无能为力,到魏骕在辗转的苏醒中对弟弟的关怀。
听得太多,感到太多,至于魏驰的这种感情是否关乎到爱情,李慕维反而说不准——如说是仿佛少些悸动;如说不是又多了太多缱绻和不舍。
李慕维静静的听着,虽然他没有见过那令世人都艳羡的昭仁太子,但是从魏驰的讲述与深情中,李慕维只觉得,如果自己也是魏骕的弟弟,又或是与他产生瓜葛的任何人,怕也会为他赴汤蹈火——因为这样美好的人,你不舍得他离开这人世。
心里这样想着,李慕维就不自觉对着魏驰说了出来。
听着未见面而已神往的痴语,魏驰笑道:“这我没有多想,也许是与大哥相伴太久,自然放他不下。不过要说旁人,我倒真认识一个冷面冷心、不屑一顾的。记得我当时已经拜会过很多名医圣手,只想减减大哥痛苦,那人便是这其中翘楚。好在我从前便与他交好,他才同意看上一看。想他第一次诊病后便对我道‘一个活死人,用的这些人费这许多虚妄心力,便可知红颜祸水。’就不愿再来,说没得浪费精力。”
“那这人怕是瞎子聋子,要么就是形容丑陋或被世人憎恨,内心嫉妒,否则怎么会这样说!”李慕维听这人语气凉薄,便心有不满。
“小维你还真真料错了,这人不瞎不聋,不仅不丑陋,反而是相貌过人、翩若谪仙,似你我这等,也不值一提了,想来便只似大哥等寥寥几人,可与争锋;至于世人憎恨,怕也是有的,不过更多的是忌惮、崇敬和仰仗。”
“这样刻薄无情的人还要仰仗崇敬,那这世人真真糊涂的很。”李慕维很是不以为然。
“别说世人,便是修成君你,不久前也沾了他的光。‘七绝毒蝉’的郁凝丸,虽然难吃,疗伤可有奇效。”
二次听到“毒蝉”的名字,李慕维心内一震。不过想来要是这人,江湖上平素说到他,确实没人敢放肆,而冷面冷心,更是众人皆知。
但凡涉足些江湖的人,都知道武林有三股势力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