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陛下,确然有发现。虽然梁国一行人去楼空,但本该过后日上递的国书却用金线悬在梁上,请陛下过目。”说着执金吾将梁使国书交给身边的宫人。
打开那丝帛,上文的寒暄后果然是要求晋国将百年前临沂君反叛后带走的四座城池归还,连带的还要周边本就是晋国国土的六座城池,说是风俗教化想通,不可分割,而后便是后果自负一类的言语。在文书的最后,是用另一种字体书写的几个文字,看那力透纸背的劲力和还没干透的部分痕迹,是后来加上去的——惠文如故,冽心甚慰;落英剑虹,莹言誓报。
看着那嚣张的字和言语,李慕络甚至可以想象到梁冽写这几个字时候脸上势在必得和邪气横生的笑,看来这一战是终究避免不了的——自当年落英一剑,当时已浑身浴血的李慕络就知道,这刺入的人,睚眦必报;这不仅是晋梁之战,也是他李慕络与梁冽的双王一战。
作者有话要说:络大哥的悲哀始终就是为了别人在活,从做太子到出使莹池,从大婚到登基~在家是好大哥,上朝是好国君,下朝是好丈夫,为国生为国死,为晋而与梁冽为敌~什么时候络络能够真正的任性一回,为自己做一件事呢?π_π络络的王的骄傲呀,哪怕性格很好
☆、第 25 章 阴谋涌动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以梁国的骄横和实力,在李慕络回书明确拒绝其无理的要求后,此战必定会在短期内打响。
但是出乎意料的,梁国并没有出兵强势胁迫或者直接拿下边境十座城池,而只是像一只午后饱食的狮子,慵懒的在享受早春四月的阳光,不急于对眼前的猎物下手;亦如它的掌控者梁冽,虽然精明强势,但和他接触过的人都知道,这人脸上却常常挂着漫不经心乃至有点无赖的表情,那股眉眼间说不明的邪魅气息,怕也是因此而来。
不过梁国不出手,并不代表他不会让别人去骚扰这猎物的安详,有时看着猎物被一群豺狼骚扰,也不失为一种乐趣。况且凡是他梁冽想要的东西,想要的人,终究是走脱不掉的。
“启禀陛下,寒岬关来报,言曹国因去年的蝗灾,而导致一批流民入山为寇,近日多次冲击我关内外城池村落,烧杀抢掠。鸿胪馆所递交给曹的国书,曹王陛下答复曰流匪猖獗,且在晋曹边境,难以控制……”
“那曹王襄明明就是推搪,想他小小曹国,与晋梁魏鲁都有接壤,怎地偏偏流匪便只来我晋国骚扰抢掠?谁不知曹国为梁属国,早就俯首称臣,定是梁国吩咐,放纵匪患扰我晋国!”众人听虎贲将军如此说,都点头称是。
“其实又何止曹国,凡是与我有接壤的,除了东北部魏国、鲁国和蔡国,最近都有所行动,怕就是梁冽所暗示,想要用他们先消耗我晋国精力,然后他梁国再一举进攻,夺下我边境十城。”太尉韩广也对现在局势表示忧虑不已。
“太尉大人所言极是,依微臣拙见,现在除了晋军调集,严阵以待外……”
“丞相大人可直言……”注意到杜平原欲言又止,李慕络温和的答道。
“恕微臣无礼,想要从根本上牵制梁国,解了燃眉之急,也为今后事宜考虑,微臣建议还是与魏国……摒弃前嫌,一同抗敌……”
“杜大人此言差矣!想那魏国与我晋国有杀主之仇,与本宫有夺夫之痛,怎可同气连枝?况且……咳咳……我两国已起间隙,不是我晋国肯他魏国便无二心的;魏国与梁国又无接壤,犯不着为此得罪梁冽!”一直抱病的赵太后已经多月不曾上朝,但因为近日多国异动,便拖着病体前来议政,但主要还是李慕络主持。
“太后明鉴,想那魏国国君随年岁已高,但仍不糊涂。况且魏国昭仁太子常年抱病,现在魏国多由魏王二子信宁君魏驰主事。微臣曾与信宁殿下有过数面之缘,确然是王者风范,深有远见,天下将他和梁冽相比者也大有人在。想我两国,唇亡齿寒,魏国定不会……”
“此事本宫意已决,丞相无需多言!其他大人还有什么要禀报的吗?”赵太后虽病中,但积威仍在,众人便不敢多言。
其实李慕络早就料到母后不会同意与魏国再次结盟,因此自己早就做好了独力与梁国一战的准备,只是没想到梁冽居然并不心急,现在仍是按兵不动,只叫些小喽啰骚扰,不知有何图谋?如果真是为了那十座城池,犯不着如此大费周折。现如今也只能静观其变,做好守势。
就在晋国上下一边要防备梁国的突然出击,一边又要解决与其他国家的小纠葛之时,千里之外的梁国都城洪都,却是一片太平安逸的景象。
一只手慵懒的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池中亭台上蹁跹起舞的美丽舞姬,那栽植于歌舞坊周围的桃花开得正艳,风过则落英飘洒,加上烛火掩映,衬得正飞旋身姿的曼妙美人更加艳丽动人,勾魂的眼眸像羽毛一般时时飘向高台上的王。相信凡是男人都抵挡不了这媚人的诱惑,果然引得许多从旁侍卫明知僭越,也忍不住偷偷侧目。
不过歪斜靠在王座上的人却仍是兴致不大,随意的勾起嘴角回应那池中美人的无声勾引,梁冽把玩着手中的玉樽,一仰头饮尽了杯中美酒。
旁边侍候的众美姬看梁王似乎仍旧是兴味缺缺,心中讥笑那舞台上卖力献媚的狐狸精,但个个脸上仍旧笑靥如花,身体如蛇般扭动,酥胸似有似无的磨蹭着梁冽的手臂和大腿;更有大胆的,玉手前伸,暧昧的抚摸那微敞衣襟下健美的胸膛,耳边吹气如兰道“陛下……”
似乎终于对这些极尽诱惑的挑逗有了点兴趣,梁冽挽起那正抚摸自己的美人秀发,拿在手中把玩,修长的眼尾上挑,暧昧的斜睨那激动不已的美人,口中问道“叫什么名字?”
“贱妾璎珞……恩……”
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手下一紧,扯得那美艳之人痛的轻呼。一直目光懒散的梁王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而后迅速消失不见,仍旧用调笑的语气道“缨络……好名字,头发也如丝般滑腻呢……”
“回陛下,贱妾是玉旁的璎珞……”
“哦……”上挑的语气后,轻瞟另一个正抚摸自己大腿内侧的美人,继续道“虽为一物,却终究不同啊……”
放下手中秀发,梁冽从温香软玉中抽出腿来,突然对后面侍候的宫人道“歌舞停了,让她们都退下吧……传唤侍中杨慎和谒者仆射聂修远来华英阁觐见。”
奇怪于自己说错了什么,那叫璎珞的美姬和其他一众美人在宫人的引导下静静退出了华英阁。
“修远,自上次我等从晋国回来已经过了多久了?”终于坐正了身姿的王问着台下自己的心腹。
“回陛下,大概三月有余……”
“时间过得真快呀,一晃都三个月过去了,我还感觉仿佛是昨日呢?”口中感慨时间飞逝的人面上却没什么遗憾的表情。
“杨慎,吩咐让曹国、卫国他们做的事情怎么样了?”毫不在意的口吻却掩不住鹰目中眼眸的关注。
“回陛下,曹、卫等国部分军队已经悄悄集结,平素的搔动也还在继续。想来晋国正在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