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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1 / 2)

>  当美人欲拒还迎的轻轻将我推开一点后,我忽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猛然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拖近我,用力回吻了下去。

山茶的气息在鼻端缠绕,那双美得难以描绘的眼睛也同样渴望着我,绮丽得令人如堕梦境。

“啊。”美人轻呼一声将我推开,花瓣般的唇被我咬破渗出血来。

我怔怔看着她微愠的样子,忽然站了起来。

“楚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不理会身后人的呼喊,我急着要去见那个人。

可真到了定安侯府见着了凌风,我却在一瞬间仿佛被人在后颈塞入一大捧冰雪般冷静了下来。

“这么晚你怎么还过来了?”他揉揉眼睛有些不耐烦的问。

我该说什么呢,什么是我能说的呢,他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银沙般的月色下眼中有着层层叠叠琢磨不透的黝暗海水翻涌,人却似潺潺流水旁清白的水仙,他什么时候已经长成这等模样了?

借酒壮胆什么的不过是笑谈,含糊应付两句我重又坐上马车回去了。

车轴发出的磷磷声里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胸口的刺痛,窒息般令人难以忍受。清醒是一件太不好的事,撇开彼此身份不谈,我却是明白他一辈子也不会对我产生同样的感情。

明明什么都有了,那一刻我感觉到的却是深深的寂寞。当晚,我就将麝云坊里那个美人赎了回来,以为这样总算也抓住了什么。

可没想到,第二天再见到她的时候,我却发现她与凌风实在毫无相似的地方。那双眼睛——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一切不过是我的心魔作祟罢了。

“你整日这么胡闹也不是个办法。”两年后的一天凌风忽然对我这么说,他甚少理会我的私事,能这么说可见是实实看不下去了。

“你年纪还小,当然不懂各中滋味。”我微笑的看着他。

“既然不是真的喜欢何必将她们买回来,留在花街一样能相见,没得添麻烦。”

“看上了我就不喜欢跟旁人分享。”

凌风不屑的轻哼一声。

“如何,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逛逛?”

“去了有能如何。”

“不去的话你又怎么知道。”

“随你。”他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只是懒怠与我争。

我继续微笑,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

晚上去麝云坊的时候,他走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

“等一下。”他抬头看着阴暗的天空,眼睛都不眨,长长的睫毛柔软得令人不敢触碰。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天上看,忽然发现一团闪耀的东西高高腾空而起,在遥遥的天际砰的一声炸散开来,火树银花一般散了漫天的星斗。

“我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准备试燃十五的烟火,果然不错。”

凌风大而冷漠的眼睛里映着那转瞬即逝的烟花,我则看着他,舍不得将目光移开一下。

“你喜欢的话,我改明儿也叫人购置几个。”

“我喜欢的,不过此时的烟花,倒不必刻意了。”他不再回顾。

不论他如何冷静,第一次进麝云坊的人鲜有能保持清醒的。到了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凌风已经醉的连眼皮都似睁不开了,胭脂红弥上他的眼角,如玉少年终也有了烟火的气息。

“这位小公子看起来已经累了,要不要老奴帮二位准备厢房歇息?”老鸨毕恭毕敬的询问。

“不必,你去叫莲珊来。”我说完啪的一声在桌上拍了一打银票,想笑嘴角却僵硬起来。“既是第一次来总得留个念想,让莲珊来教教他怎么做男人。”

老鸨看着银票眼睛都笑弯了,忙拿好走出去唤人。

只剩下我和凌风两个人在这里,他睡得很熟,漆黑的发丝胶着在白皙近乎透明的颊旁,呼吸间有着清澈的质感,宽大袖口露出的手腕还带着少年特有的青竹般纤细柔韧。若他能永远在我身边这般沉睡着该有多好,那个时刻我甚至产生如此的恶意。

但我什么也没做,只是伸出手指轻轻拨开耳畔那缕发丝,低头吻了他。

莲珊来的时候只看到我在自饮自斟。

“好好伺候这位小爷。”留下这句话之后我就拿着酒具走了出去。

麝云坊院落里有几株樱树,那时花开正好,还没被大雨摧残。我在树下弯腰落座,就有淡粉色的花瓣打着转儿飘落于酒杯上。

一仰头合着花瓣喝下那本苦酒。透过枝干看到的月亮又圆又美,似乎随时会有仙子从上面走下来。

“彼涯之岸,且歌且慢行,淙淙如水逝于云。转手迎烟霞,覆手遮荒陵,纵使花千万仍不极那年烟花雨。”

我唱着这首曲子,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手指抚上嘴唇,那上面似乎还有着他迷醉后的热度。

本打算用一吻作为告别,从此解脱自己心中所有的情愫。没想到那个吻却在发生的瞬间变成了我一生都无法脱下的镣铐,令我永世不得忘。

靠在大狱里潮湿的内壁上,我一点一滴回忆起我们的曾经。那个哭红眼睛的稚子,那个没有表情的冷漠孩子,还有那个眼中有着不甘的倔强少年。他对我说要一起离开京城的时候我几乎又要落泪,不是因为欣喜,而是因为遗憾。

当年没能对他说出口的话,我今生都不会对他再说。可是凌风,若我所付出的一切能换回你一直失去的,那我就不会有丝毫的后悔。因为在那个夜晚的樱树下,我所祈望的不过是如世间所有俗人一般——你能拥有静好岁月,平安终老。

☆、剑弩攻心

夕阳就像肿胀的掌痕一样悬于天边,言良骑着马跟在身边,嘴唇都累得泛白了。

我知道自己看起来定也没有好多少,因为言良已经忍不住对我说:

“侯爷,您还是做进轿子里稍事歇息吧。”

“你看见我们后面的军队没有?”

“侯爷的意思是?”言良这回显然没听懂。

“那些跟在我们后面军士,大部分都是靠步行的。”

“是。”

“因为军务紧急,所以即使这样连着半月的行军也无人敢表现出一丝怨言。我身为主帅,就算不能和他们一样以步代车,也应在骑马走在他们能看见的地方。”

“小的明白了。”言良不敢再深劝,却仍忍不住加了一句:

“无论如何今天也是侯爷的生辰,若还像前几日那样未免有些……”

“这种琐碎的事情,略过也无妨。”

十七岁、十八岁还是十九岁,似乎都没有什么关系,以前会记得是因为还有着对未来的想象,而现在……所有想象都止步在在救回小舅舅的时刻。我还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若无其事的活着,不过是因为有这个愿望支撑而已。其它的……我现在不能也不愿深想了。

“侯爷。”我一转头就看到那张苍白单薄的小脸,要不是自觉心中有愧,我怎么也不会让顾玉晴安排的这丫头跟着来。

“什么事。”

“走的时候夫人让奴婢带着这块方帕,是夫人自己绣的,作为侯爷的生辰贺礼。”春芽艰难小跑着跟上马的速度,讲话的时候气息已然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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