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逝川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实际无可厚非。
原本他与郁流光一生都不会产生长晚辈、师兄弟、监护人以外的交集,郁流光的感情也一辈子不会被揭开。可阴差阳错这份情爱被摆在明面上,偏偏郁流光为此付出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
这使得沈逝川完全没有办法正确地、冷漠地、平静地去处理这份自己回应不了的感情。他做不到残忍地斩断它,也做不到更残忍地辜负它——就像他先前做的,去亲吻郁流光。
郁流光不需要他这样悯然的、施舍般的爱怜。
沈逝川不是不能理解。
所以他只能以自己的方式去弥补郁流光,例如终生不婚不娶,在尊重郁流光情意的基础上,以“师兄”的身份尽可能去照顾保护郁流光。
诚然这样的关系本就是扭曲的,可沈逝川本就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他若真为纲常伦理所困,又岂会力排众议执意把郁流光留在无尘派?
抛去此类种种,沈逝川又能如何做呢?难道叫他离开郁流光,眼睁睁看着郁流光去死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巧妙的是,郁流光对此心如明镜。
他清楚沈逝川留在幻境的原因,或许他对沈逝川的了解甚于他自己,所以他并不怨恨沈逝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在幻境里看见沈逝川,于他而言尽管稍显残忍,却远不到会戳伤他的程度。
郁流光的心千疮百孔,唯独没有沈逝川给他留下的疮疤。
师兄是世上最好的人,是不用被他这样的尘埃困住一生的人。
月光如丝绸泻下,万籁都被渡一层朦胧的纱,使郁流光听见所有声音都雾蒙蒙的。
他坐在窗户边,拨弄窗檐被夜风拂动的剑穗。
他想起白日沈逝川在沙地上练字的模样,那时郁流光并无心境过多关注,可这时发现自己竟然连沈逝川持枝的姿势是怎样的都记得。
不知是沈逝川在他世界里占了太多份量,让他无需多想便能还原出姿态,还是他已经自持不了眼光。
郁流光趴在窗边,又一声叹息。
余一丝体面给我罢,师兄。
郁流光打定了主意要把沈逝川送走,这个念头在得知沈逝川是本体入境的那一刻到达了巅峰。
彼时他难得的和沈逝川有几句正常交涉——因为那只鸡下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来也怪,郁流光从来不关鸡舍门,也不给鸡添水加食,希望这鸡早日认清现实回到后山,不料鸡像是认准了他,明明也没见外出捕食,却一天天茁壮成长。
后来郁流光偶然发现,沈逝川每日清晨都会在鸡舍洒下谷粮。
谷粮是蕴含灵气的灵谷,难怪鸡长得一天比一天雄壮,竟是有专人开小灶。然而郁流光对此莫可奈何,毕竟鸡舍都是沈逝川搭的,硬要说起来,这鸡应该算是沈逝川的鸡。
于是这只鸡就在莫名其妙的投喂中莫名其妙地长大了,并在两个月的时候光荣下了第一颗蛋。
郁流光深感不可思议。
当初他的母亲为了补贴家用,也养过几只产蛋的鸡,无一例外都是四个月才开始下蛋。就算遇到这只鸡时是鸡营养不良,顶破天也只能一个月大,不该这时就下蛋,何况它看起来就只是一只两个月的鸡。
但想到它日日都是吃的灵谷,郁流光便也释然了。
他拿着那个小小的、圆润的蛋,陷入一丝纠结。
要不要把这个蛋给沈逝川呢?
不捡蛋的话,鸡就会藏蛋、抱窝,或者让别的动物把蛋偷走。捡走的话……虽然他不太想和沈逝川说话,但也不能昧下沈逝川的蛋吧?
自己偷偷吃掉肯定不好,可难道存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存下来干嘛?攒、攒一堆蛋……?别说笑了,他攒这些蛋等过节大卖特卖补贴家用吗?
郁流光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把蛋给沈逝川送过去。
反正说几句话而已,师兄又不会吃了他。
郁流光拿着鸡蛋,敲开沈逝川的门,避着沈逝川眼神递过去:“……师兄,你的蛋。”
“……?”
沈逝川没有回话。
郁流光感到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局促起来,解释道:“你、你养的鸡下蛋了……”
这下沈逝川终于有了动作,却疑惑地问:“……不是你的鸡吗?”
郁流光:“……”
他、他没有养这只鸡呀!
“不是——”郁流光卡壳了,“我没有给它喂谷子,也没给它打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声音越来越小,好在沈逝川明白了他的意思。
郁流光觉得这鸡是他在照顾的,所以算是他的。但那日郁流光在他的问话里把鸡带走,沈逝川便当鸡是郁流光养的,平日看郁流光不太留心,帮他照顾着些许。
沈逝川没说什么,也没为鸡的归属陈词:“我已辟谷多年,不沾寻常饮食。”
修士大多辟谷,因为辟谷可使体内不生郁气,使周天运转更加通畅。且修炼之人可从灵气中汲取力量,吸风饮露足以生活,若是吃些什么东西,不是妖兽灵兽的肉,便是灵力炮制而成——
似无尘派做栀子糕,就用灵力特殊处理过,吃下去化入经脉丹田,不经腑脏轮回。
郁流光本也是辟谷的,但他只是神魂落在幻境,是否进食都与真正的五谷轮回无关,听沈逝川所言,出声提醒:“只是一缕神魂,不会影响血气。”
沈逝川想了想,还是和他说了实话:“我是本体在这儿。”
郁流光没想他会这样说,险些把蛋砸在地上。
一时间他忘了和沈逝川之间的尴尬,只说:“师兄不该留在这里。”
沈逝川是外界有名的持若剑君,也是无尘派不可或缺的首徒,怎么能因他消失不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且无尘派刚经历了一轮历练,正是新弟子晋升内门、开点名会的当口。之前由于沈逝川重伤不醒,无尘派甚至拖延了此事,可见沈逝川对点名会的重要程度。
郁流光有点慌张:“你走了长老们怎么办?还有师弟师妹们,点名会是要过你眼的。”
沈逝川不常在无尘派,有时也赶不上青试,但不论如何,晋升的弟子都会在点名会上经他确认。
约定俗成,历年皆是如此。
沈逝川垂眼看郁流光,想郁流光本也该在此次点名会中。
郁流光在青试前一夜突破了融合,卡着尾巴获得青试资格,并取得了历练名额。
他的剑术不够精湛,却每一剑都有十分的力气,挡得下试炼中高他三个小境界的双灵根弟子。
他还记得袁平芜在看台上啧啧称奇,说郁流光战意高昂,不该修他那水灵根,该来二长老门下,淬炼那条金灵根。
袁平芜是二长老的关门弟子,二长老单金灵根,门下几位亲传弟子也都是金灵根,金主杀伐,一堆人个个有肃杀之性,在无尘派出了名脾气烂,挑不出一个好相与的。
说话间郁流光一剑劈开对手的土盾,以毫无悬念的势态取了胜。袁平芜一拍扶手,当场就要做下一个违背祖制的决定,收郁流光做自己徒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她到底脑子没缺根筋,还知道郁流光是沈逝川的师弟,而沈逝川论辈分大小又是她的一位师兄,这般要是收了郁流光,岂不是全乱了套?
袁平芜敛了心思,感慨沈逝川教得好,只有沈逝川知道自己并未怎么指教郁流光。
——是郁流光足够勤奋刻苦,日日不曾懈怠,才追得上天赋劈下的沟壑。
郁流光本该有很好的未来。
沈逝川面容平静:“点名会本就为训诫弟子们行事端正,他们既不在乎,也无需我再念一遍门规。”
纵行歧路,心明无尘。
纵观无尘派的所作所为,又如何称得上“无尘”呢?
哪怕是被白知秋蒙蔽,也不该撒一个弥天大谎,把他蒙在鼓里,究其根源,还是无尘派自己先做了荒诞事。
既如此,形同虚设的门规,不必再念。
郁流光听完沈逝川的话,默默低下脑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知道沈逝川说的是对的,师兄是一个是非分明的人,若是无尘派有难,大概他还是会相帮,但点名会恐怕不会再去了。
师兄生了很大的气,他能感觉到。
然则郁流光也没有劝慰沈逝川的念头和立场。
他只是性子温吞,不是贱,方才情急出声,也不过是想到一些为青试历练同样废寝忘食,夜以继日修炼,拼搏努力的弟子。
郁流光低低应了声:“知道了,师兄。”
“把这颗蛋煮了吧。”沈逝川没再让他有多想的机会,“我给你烧壶水。”
他说完话,从郁流光身边走过,郁流光只看见他从屋后取了柴禾,指尖轻轻在空中挑了下,一簇火就冒了出来。
一点寻常的小法术,郁流光知道这个法术的口诀,在心中默念了下,学着沈逝川的模样划动指尖。
无事发生。
郁流光自嘲地笑笑,亦步亦趋地跟在沈逝川后边,把鸡蛋放进了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坐在沈逝川劈的木桩小凳上,看沈逝川给他煽火,郁流光搓搓自己的掌心,呵出一口气。
仔细想想,沈逝川来到幻境里也有一个来月,外面大概入秋了吧。
郁流光并不知晓外界与幻境的时间流速,只感到这段时日的夜渐渐冷下来,他坐在屋里偷偷透过窗口看沈逝川的屋子时,会觉得该披衣了。
也不知道阿丹他们怎么样了,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她应该不会再哭了吧。
答应阿丹的《奇药录》还没画,给林之确的医书也还没誊,还有韩宜师兄和曲师兄……但愿他们一切都好,至于他的身体,找个不太肥沃的地方埋掉就好,死了就死了,也不会再绊住师兄。
郁流光接过沈逝川给他剥好的鸡蛋,一口一口吃下去,食物带着热气入腹,像是顺着食道将他经脉都烧起来。
他以为是好久没吃过食物带来的不适,不想这股燥热持续到第二日,依然不曾消退。
自内而外,由下往上,从丹田开始,烧得他神志不清,汹汹焚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郁流光只有神魂在里头,鸡也是幻境产生,吃下这颗蛋本不会有问题。
但沈逝川投喂这只鸡用的是灵谷,这方虚空幻境本就居于真实与虚幻之间,因而这颗蛋也沾染一丝真实的灵气,化到了郁流光的身体里。
倘若郁流光是个正常人,也不该有事,可偏偏他是一个破了丹田、吸纳不了灵力炉鼎。这一点灵气下去,就像在炸药桶里丢了一簇火星,把原本还算沉寂安宁的灵力彻底搅和成一团乱麻。
郁流光昏昏沉沉睡在床上,喉咙干渴,缺水得不行。他想去给自己摸杯水来喝,却一下床就“扑通”绊倒,软在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知道绝对不是好事——因为他热得几乎要失去理智了,两腿战栗,嗓子溢出难以抑制的呻吟。
他觉得很难受,头昏脑胀,跪趴在地上要撑起来,又脱力栽下去,只有衣襟在地上磨蹭。
要是阿丹在这里,就会知道是他炉鼎身发作了。
简单来说,就是灵力紊乱,必须要有倾泻口,也就是需要被采补引走灵力。不然炉鼎得不到疏导,就会越来越陷入溃乱,最后整个人失去理智,变成只知索求的淫脔。
丹溪坊此前为了避免这件事,特意给郁流光开了药。但郁流光在幻境多日,进来前吃再多净心丸也都消化得干干净净,何况他根本就没照丹溪坊的医嘱服药。
丹溪坊叫他一日一粒,他两日才吃一粒——不过是那时刚破身,丹田碎裂的程度还不大,才没显出什么毛病。
郁流光倒在地上,觉得自己要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要是炉鼎身再严重一点,这时就该彻头彻尾成为一个神智不清的荡货,脱了衣服使自己泄身。可他又只是一道神魂,不至真落到那副田地,即便也相差无几。
压不住的邪火像要把他吞噬了,郁流光抑制不住哭起来,又难堪又受不了,浑身发抖,喉咙呜呜咽咽的。
他只在庆幸还好昨日走得早,也关了房门,不会叫沈逝川看见他这副模样。
郁流光在地上不知想了哪些,失去意识闭上眼,半梦半醒中,他好像感到自己被抽离了,天旋地转的感觉涌过来,令他不知身处何地。
恍惚间他似乎回到沧海门,听到了阿丹的声音。
“你怎么又乱吃避子药!”阿丹的说话声由远及近,“——再这样我就要数着不给你了!”
郁流光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阿丹端着碗药站在身边。
“阿丹师姐……”他喃喃唤。
阿丹身上清冽的味道钻进鼻腔,令他清醒一些,眼也彻底睁开。
四周是他很熟悉的木屋,怎么会在这儿呢?师兄把他带出来了吗?
……应该是的,他难受成那样,肯定被师兄发现,所以就把他带出来找阿丹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郁流光虚弱地支起身,转向阿丹:“阿丹师姐,我师兄呢……?”
阿丹诧异地看他:“你师兄?你师兄当然在无尘派,曲师兄和大师姐昨天刚把他送回去呀。”
郁流光愣在原地。
昨天?大师姐……?
乐窈师姐回来了吗?过、过了多久了?
阿丹看他呆呆的,不禁皱起眉,担忧地过来摸他额头:“你是不是烧糊涂了?哎呀!我就说你不要乱吃药吧!我该看着你的,你要是吃坏了我怎么跟大师姐交代。”
郁流光听她絮絮叨叨,逐渐回过神来。
按阿丹的话,这时是沈逝川刚结束医治、乐窈和曲逢渡将他送回无尘派的第二天。
……师兄还没醒。
师兄还没有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郁流光茫然地看着阿丹——那他在白知秋幻境中经历的一切是什么,都是假的吗?还是……他因采补高烧昏厥,混沌中做的一场梦。
大梦终醒,如今才是他真要经历的现实。
郁流光左右看了看,只觉得周遭一切都真实无比,甚至还没有他后来托韩宜寻找的屏风,阿丹就站在桌边,把药放在桌上。
“没想到你发了烧,我要回坊再取几味药。”阿丹说,“你好好休息。”
她叮咛完,转身离开小屋,郁流光呆坐在原地,不知自己该笑该哭。
原来都是假的,果然是假的。
——师兄怎么会吻他呢?师兄怎么会和他住在一起,给他编剑穗,怎么会给他搭舍养鸡……做那么蠢的事。
现在梦醒了,他也该认清自己,他这样黑乎乎烂在地里的泥,是不可能弄脏天上月的。
郁流光埋着头,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突然听见一声门响。
他抬头看,见到一个和沈逝川极相似的背影正在关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那个在他破身后第二天,强暴他的弟子。
一瞬间,郁流光心跳漏了一拍。
他无法控制地朝墙根退,面露恐惧,眼泪掉出来。
对方一步步走到他塌前,弯下来逼近他,霎时,一种绝望从郁流光的心尖漫出,令他神思崩溃,声音像是从喉腔中挤出来。
“别、别碰我!滚开!”他嗓音带着哭腔,全不连贯,“别——”
正在此刻,一阵冰凉倏然从头罩住他,只那一霎,郁流光全身哆嗦,如坠深深重溟。
那样水流漫过他,吞没他的冷意并不叫他难受,反叫他似投身温凉怀抱,好像要化作一汪柔软的春水归一。
郁流光在软绵绵、带着清冷的怀抱中落到实地。
……他迷蒙睁开眼,便在朦胧睫羽中看见一个欲走的身影。
那是他梦里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鬼使神差,他伸出手去,拉住那人衣袖。
郁流光不太说得出话,也没有力气,但还是努力爬起来,跪在床上抱住对方。
沈逝川被郁流光抱住,动作迟钝。
他是在一刻钟前,觉得郁流光实在不对劲,才擅自入内的。
沈逝川在屋外听到了郁流光的啜泣,那时他犹豫要不要进去,会不会给郁流光添出几分狼狈。
可不多时,他听不见郁流光任何声音,只感受到轻微的、扰动般的灵力乱波。
于是沈逝川当机立断推了门,看见郁流光失态失控,双眼失焦痛苦的模样。
他听见郁流光尖叫不要他靠近,然情况已不容有失,沈逝川强迫郁流光退无可退,把他揽在怀里,灵力顷刻灌入。
带着寒气的灵力强行凝成冰膜,制下那些作乱的灵力,随后化为水流,一点一点抚平躁动。
郁流光安静下来,他便要转身离开,却在这一刻被人扯住衣袖,靠在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郁流光的面颊贴在他腰际,他抬起头来,眼睛里神色还不太像清醒模样。
但那双眼睛很难过。
郁流光难过地看着他,从额头到眼眉,从鼻梁到口唇。沈逝川感到他在用目光刻印自己,一时无声,屋内寂静。
郁流光的声音很小,若非屋内落针可闻,便微不留神,他的呓语就会消失不见。
他拢了拢怀抱,像只小兽一样蜷起来,脸埋进他怀里。
“是师兄……”沈逝川听见他说。
郁流光窝在他身上,闭上眸,只有满足的、安宁的、轻轻的两个字。
他说:“……真好。”
沈逝川想回过身去,却在这一刹郁流光的手掉下去,人也倒下去。
他陡然大惊,俯身查看他是否出了什么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却发现郁流光只是睡着了。
郁流光从睡梦中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他刚从床上爬起,看见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自己的屋子,顿时如被当头一棒,猛然激灵。
他完全清醒,也全想起来了。
昨日他不知陷到了什么梦魇里,以为自己还身处沧海门,甚至将沈逝川当作那个强暴他的弟子。
郁流光不记得自己都做了什么,但他记得相当清楚,他最后认出了沈逝川,并且……并且抱住了沈逝川。
他抱了师兄,贴在师兄身上,毫无防备,毫无芥蒂。
郁流光警铃大作。
他知道这样下去,事态一定是控制不了的。
郁流光明白自己面对沈逝川会是什么样——其实他就算是清醒的时候也难抗拒沈逝川,总是不知不觉就随着沈逝川的话走下去,就像昨日吃下那颗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想来,不该那样。
他不肯向沈逝川展现出一丝软弱,就是为了要沈逝川知道他一个人也可以很好,他不是一个没了沈逝川就活不下去的人。
所以他不该和沈逝川有任何关联,更别说吃沈逝川给他剥的蛋,这样下去,只会让他和沈逝川产生更多交集。
师兄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知道他不愿意,不强迫他,也不为难他。
他也该是个有分寸的人。
郁流光手脚并用从床上爬起,倒了一杯水喝。
昨日一念之差,使得前功尽弃,他现下简直想掐死自己。
饮完那杯水,郁流光才留心到窗外飘了细细密密的雨丝,像银线洒落大地,泛着潮意。
落雨了。
许是秋雨,许是晚夏的苟延残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郁流光没见过幻境里下雨,打开房门,便看见沈逝川在给鸡舍披什么东西。
草棚是不能全避雨的。
郁流光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那样,但猜也猜到和鸡蛋脱不了干系。
他站在门口看沈逝川,过了小会儿,出声道:“……别披了。”
沈逝川转过来看他,眉目清浅,在雨幕中像浸水的玉髓。
“养着它没有用,你吃不了,我也吃不了。”郁流光将手扶在门上。
天际响了惊雷,大约是要下急雨了。
“师兄。”他阖上门,微声说,“没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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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逝川大约猜出来原因,郁流光后来在鸡舍门口看到他时,他只拿着簸箕,里面换成了后山里寻来的谷粒,不再是那些灵谷。
但郁流光也不敢再吃新下出来的鸡蛋就是了。
那些鸡蛋一个一个存起来,放在郁流光墙角,他数了数,八个。
已经下了八天雨了。
每年夏秋换季的时日,无尘派都会断断续续下上一个月雨,这段时间是水灵根弟子的福日,郁流光每年这时候都会认真修炼,几乎日夜不休。
而今丢了修炼的能力,倒让他有点无所适从。
郁流光拿了一个蛋,食指摁住蛋身,在桌上骨碌碌地滚着玩。
春雨落,万物生,秋雨落,爱别离。
秋日是恬淡寡欲,凋零枯萎的时日,总觉得人间许多悲苦愁思都生在秋天,他要怎么做才能让沈逝川心甘情愿离开幻境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郁流光有一搭没一搭地走着神,想不出办法。
正在这时他透过窗,看见远处树上挂着一张黄纸。
……黄纸。
郁流光指尖停顿,鸡蛋失了力,因惯性继续朝前滚去,“啪”一声掉在地上,砸了个稀碎。
郁流光没顾上摔烂的蛋,紧紧盯着那树枝上挂着的黄纸,“腾”地站起来。
夏秋交替,无尘派连日的阴雨前,沈逝川会离开无尘派,给自己的母亲祭祀。
郁流光只碰到过这件事一次——因为沈逝川本来也不怎么在无尘派。
那时他还没和沈逝川变成后来相见不相识的样子,问沈逝川能不能再教他一遍淬剑。沈逝川不常拒绝他这类请求,那日却没答应。
郁流光有点失落地应声,沈逝川想了想,和他说:“我要去祭拜我的母亲。”
郁流光抬起头,“啊”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对不起师兄……”他没想到沈逝川会这样说,笨拙地道歉。
虽然他母亲对他并不怎么好,但郁流光知道如果有一天她死了,自己还是会伤心的。
他们到底血脉相依。在那十二年里,是她一点一点把他养大,养鸡卖蛋、绣花浣衣,纵然她只是为了能把他卖出一个好价钱,但她终究让他活到了十二岁。
她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郁流光手足无措,认为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惹得师兄讲出伤心事。
但沈逝川只是摸了下他脑袋:“没关系。”
“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所以我不难过。”沈逝川蹲下来,难得和他说这么多修炼以外的话,“这几天我要离开无尘派,你好好练剑,回来我会检查。”
郁流光点点头,第二日沈逝川就下山走了,那之后没多久就下起了雨,初秋是他母亲的忌辰。
这件事太过久远,郁流光也只遇到一回,竟然忘了此事。
他忙慌慌从屋里出去,向那棵挂着黄纸的树赶去,一路上没人也没有别的声息,直到郁流光走到一处僻静地方,才看见一棵树下被清理出来,插了七八对火烛,纸灰飘了一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对火烛一处焚烧黑印,显然沈逝川已经祭拜八天了。
幻境不知外界流速,所以不难推测,沈逝川从秋雨落下的第一天就在这里祭拜,大概要持续到雨停,这样总有一天能对上。
郁流光怔怔望着那些火烛,敛下眸,虔心鞠了一躬。
沈逝川没在屋檐边祭拜,显然不想让他看见。要不是这七八天遗留的痕迹太多,又遇上雨水扑灭几张应焚的黄纸,叫风卷了那些纸挂在树上,郁流光可能到雨停都发现不了这件事。
他没有祭拜师兄母亲的立场,却有应当表示歉意的理由。
郁流光在烛火旁站了会儿,心里想了一圈,还是跪下来给白烛磕了个头。
……伯母。
郁流光这样想。
这样做……实非我本愿。但愿您能,原谅我。
郁流光回去的时候偷偷摸摸,害怕沈逝川瞧见,毕竟是沈逝川不愿意他知道的事,他表现出一副“我已经看见了”的姿态很不尊重,也有违他的打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郁流光回到屋中,换了被细雨打湿又跪上泥的衣服,坐在铜镜边梳发。
他这段时间在幻境相当放飞自我,每日也就简单束个发。所幸他不是毫无家当,郁流光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空木盒,合上盖双手合十,虔诚许愿,下一秒打开木盒,里头就蹦出他那几个发冠。
他挑了一个最心仪的,把固定发冠的簪子单独取出,给自己挽了发。
确定发簪可以随时拔掉后,郁流光松了口气。
这样就不会硌到脑袋。
郁流光把别的饰物都收回去,抿抿嘴唇,又去给自己洗了个澡。
碍于不想让沈逝川知道,他不敢出去烧水,只能在屋里用冷水,还好他不是毫无经验,很快清洗完了身体。
这时不比初夏,潮气袭人,郁流光洗完冷得直打颤,裹着衣服缓了一刻钟才好。
他坐在床上,心想,差不多了。
沈逝川留在幻境里不走,无非因为觉得亏欠他,放不下他,但不代表沈逝川真的放下一切,可以永远留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许后者师兄真的做得到——那,伯母呢?
师兄始终和他是不一样的。
郁流光和沈逝川不同,他在这个世上除了沈逝川,没有牵挂,可沈逝川有。
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从前是无形的区分,如今是里外彻底分开的两个世界。
郁流光从冷意中缓过来,头晕乎乎的,伏在床上睡了会儿。
醒来已是夜时。
郁流光是被一道响雷劈醒的,外面下了大雨,暴雨倾盆,看来是夏天气数真要尽了,汹涌地道别。
郁流光捧了水洗干净脸,换好衣服,对镜簪好头发。
外头雨势如注,他在门口深吸口气,吐出来,把门推开。
往常有灵力护身,所以也不备伞,这时就显出弊端,没有避雨的工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郁流光淋着大雨,走到沈逝川屋外。
幻境里只有他和沈逝川,所以沈逝川搭屋的时候就没考虑过锁门,此时门轻轻一推便向内而开。
沈逝川坐在床上,没料到郁流光会这么闯进来。
郁流光站在门口,头发滴滴淌水,衣服也被打湿,全贴在身上,叫人看了就皱起眉。
“怎么不叫我去接你……”沈逝川坐起来,就要过去给他烘衣。
但是郁流光没有停在门口,慢慢走进来。
他眼睛向下看,耳尖泛一点薄红,面颊全是水露,皮肤白皙,像是挂着珠露的小昙。
郁流光整个人身上氲着水气,声音小小的:“师兄,外面下了雨,很冷。”
沈逝川看着他,一时失了动作。
“我身体不好,不太……舒服。”郁流光走到床边来,窸窣爬上去,带着水淋淋的凉意,跨坐在沈逝川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才把眼睛抬起来,小声地问:“师兄能不能用灵元……灌一下我?”
雨落滂沱,惊雷贯耳。
沈逝川任郁流光坐在自己身上——那股潮湿的水意已经透过薄被渗到他身上。
如此亲密举动,沈逝川第一反应是郁流光是不是灵力又燥乱了,但他小心地把灵力探到郁流光身体里,只感受到里面安安静静。
如果非要说哪里不对,就是郁流光受了寒,从里到外都冰冰的。
他的确身体不好,丹田崩毁、经脉郁结,这场大雨足以令他生病……
灵元。
沈逝川想到郁流光最后一句话,喉头滚了滚。
所谓灵元,不过是精液。
沈逝川低眼看郁流光,郁流光趴了下来,贴到他身上,发着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逝川隐约听见他抽气声,郁流光含糊在说:“师兄,好冷。”
郁流光埋在沈逝川怀里面,抖得不像话。
不仅是冷,沈逝川许久不动作,只有微凉的寒气游到身体里——应该是在检查他情况。
但是都这样了,师兄一点反应也没有。
郁流光臊得面红耳赤,感觉自己太、太下贱了!
怎么能在师兄面前这么丢脸……他眼眶烫起来,谁知眼泪还没滚出来,突然天地倒转,一下被翻到了下面。
沈逝川的发丝垂下来,扫在他脸上。
沈逝川把他湿透贴在脸上的发拨开,指尖泛了灵力,给他煨发。
郁流光不敢动弹,也不敢看沈逝川,脑瓜子嗡嗡的,半天憋出来一句:“师、师兄……”
“冷吗?”沈逝川低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郁流光只觉得从内到外热起来,身上暖洋洋的,那些淋雨的寒气被驱得一干二净,舒服得他“唔”了一声。
察觉到自己发出一点不合时宜的声音,郁流光又脸红起来:“不冷了……”
沈逝川点了下头,没出声,郁流光这才发现他们两人是个什么姿态。
沈逝川压在他身上,手撑在他耳朵边,支起一方空间,两腿分开,免得压住他,但也因此像是将他罩在里面。
郁流光的头发在沈逝川的灵力烘煨下干燥不少,沈逝川手指碰了碰他的头,停顿片刻,还是伸到他耳后轻轻把簪子拔下来。
长簪脱离发缝,带出一丝摩擦感,郁流光感受到自己的头发散开掉,心跳陡然快起来。
“师、师兄……”郁流光咽了口口水,拉住沈逝川衣襟,改了话,“不……还是冷。”
他别开视线,完全像是朵夕云,烧得通红:“里面、里面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郁流光在向沈逝川求欢。
这等直白粗暴的邀请,只要沈逝川是个正常人,就能听出来。
他其实不太明白郁流光为什么一夕之间生出这样的改变,但原因为何似乎并不重要。
他本就想好了要陪郁流光一辈子,师兄弟还是道侣,无非都是一种身份,无足轻重。沈逝川不是一个很为纲理伦常所限的人,他垂眼看着郁流光,像在思考从哪里开始。
他没太有这方面的经验。
沈逝川活了这么多年,清高自持,别说与人同床共枕,便是上次亲吻郁流光也是破天荒头一回。
他想着只是和郁流光表明态度,所以只吻了吻郁流光的唇角,硬要说起来,还算不得接吻。
所以沈逝川最后用指腹挑开郁流光的领口,低下头去,亲吻郁流光的颈侧。
这是一个很暧昧,也很试探的接触。
如若郁流光不肯,便可以把他推开,一切都还来得及。但郁流光只是浑身僵硬,脖颈用力绷起来,拧过头去露出颈肉。
郁流光觉得自己要被沈逝川的鼻息烫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许是身上被雨淋过,皮肤都沾了水,带着热气的呼吸落在上面,就显得额外滚烫,也额外叫人觉得危险。
郁流光闭着眼,眉头皱得紧紧的,露出忍耐的神色。直到感受到沈逝川离开他颈肩,一只手抚上他的脸。
“不用强求自己。”沈逝川和他说。
郁流光偏回头,睁开眼睛。
沈逝川捧着他脸颊,把他五官都看进眼里。
郁流光在那双寒夜似的眼眸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凝望片刻,突然很轻地笑了一下。
他在这一刻安下心。
师兄是不会伤害他的。
郁流光摸上沈逝川的手——从沈逝川的手背抓住它,扣住它。
十指交缠,郁流光被沈逝川的发丝蹭得眼睛有些痒,眯起眼轻声说:“师兄,是我主动来找你的。”
“你就当还给我,好不好?”他扣着那只手抬起,沈逝川没有用力,于是郁流光十分顺畅地把那只手落到自己唇上,印了个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是一触即分,不带畸念的亲昵。
没等沈逝川有反应的机会,郁流光又带着那只手滑过胸口,眼珠朝一边瞥:“……把你给我吧。”
“我衣裳湿透了,不要让……”
不要让我再穿湿衣裳。
郁流光没说出这句话,沈逝川低下头,衔住他嘴唇,堵住他的话。
“唔……”他下意识挣扎了下,被沈逝川扣住脑袋。
嘴唇相依,沈逝川不会接吻,郁流光也不怎么会。
实际他只从自己母亲那儿学到一点勾引人的皮毛,再往后的步骤,郁流光只知道交合要怎么做,不懂得接吻是什么样。
他有点懵懂,也不会闭眼,失神地看他师兄。
沈逝川把手抽出来,蒙住他眼睛,那只手本来该是泛凉的,但也许郁流光淋雨后冷得厉害,竟然觉得暖和。
只短暂地分离一下,沈逝川重新吻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次失去了视觉,郁流光感到那种柔软的触感更明显了,好像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再触碰他——
一想到这是谁的唇,郁流光就心“噗噗”直跳,本能抿住嘴,然后被一根手指撬开。
耳畔若有似无响起一声叹,郁流光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难堪地捂住脸,又忘记沈逝川的另一只手还在自己眼睛上,“啪!”地打在沈逝川手背上。
“呜……!”郁流光抽了一声,简直恨死自己了,“没有、没有不想亲……”
沈逝川望着郁流光涨红的脸,不知何故,竟然有些失笑。
郁流光比他还生疏些。
到底长郁流光那么多年岁,就算不曾做过,也听闻过是什么样子。
沈逝川不再急着亲吻郁流光,抽出被郁流光压住的手,解他的衣襟。
他一直没收过灵力,郁流光的衣服现下不算湿透,但也没恢复干燥,的确是淋了很大的雨。
沈逝川解开他的扣,就要脱去他的衣,动作却停下来,因为发现郁流光只穿了一件外衣。
他没有着里衣,一小片锁骨露出来,带着薄薄的水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逝川用指尖划了划,感受到郁流光的战栗。
郁流光在暴露的凉意里发抖。
他不敢看沈逝川,觉得自己在师兄手下被剥开很羞耻,这种羞耻比在乐窈面前袒露身体更令他面红耳赤,这还只是露了寸肌肤——要是、要是……
郁流光都不敢想。
“别、别看了……师兄……”他哆嗦着出声,“抱抱,抱抱我……”
郁流光不敢想,要是沈逝川看见他畸形的身体,会是什么样。
他和常人是不一样的。
郁流光清楚自己的异样,尽管师兄早就知道——他在十二岁那年就对师兄做过那样荒淫荒唐的事,可在明白自己不是一个正常人后,郁流光还是耻于面对这样的自己。
他觉得师兄应是不会嫌弃他的,可又见过太多那样的目光,便害怕被沈逝川看见。他一向在沈逝川面前没什么自信。
沈逝川把那件还带着湿气的衣裳丢在地上,听见郁流光说话,思考要怎么抱。
把郁流光……抱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逝川觉得这样的动作有点困难,但还是把郁流光抱起来,让他背靠在自己怀里。
他将下巴搁在郁流光肩上,问他:“现在好些了吗?”
郁流光终于敢睁开眼睛,曲起腿:“嗯……”
他还是觉得害臊。
明明是他主动来勾引师兄,却又当又立,明明炉鼎都做过那么多次了……却在他师兄怀里脸红得像个未经人事的新嫁娘。
师兄一定觉得他很虚伪。
郁流光有点想哭,他真的很爱,很爱师兄,才会这样。就算知道自己会有什么结局,但这一刻还是脸红心跳不能自已,他觉得自己在亵渎他师兄,郁流光绷着身体,眼泪又要掉下来。
沈逝川看他耳垂红得滴血,又靠在自己怀里发抖,忽然抬起手指,拈住他另一侧耳垂揉了揉。
也是很烫的。
郁流光在害羞,又在害怕,他猜想是不是他对性事有阴影。
郁流光做了那么久炉鼎,即便今晚是他主动找上来的,沈逝川也不太愿意做得太强势,否则给郁流光多蒙几分阴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不是他本意。
沈逝川摩挲郁流光耳朵,试探着问:“这样可以吗?”
郁流光快要融化掉了。
沈逝川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捻他的耳朵,头搁在他肩头,说话时气息全扑在他剩下那只耳朵,弄得他更羞更臊了。
这样漫长的、迷乱的抚摸像渐渐上涨的温水,淹住他、覆盖他。
“师兄……呜……”郁流光隔着衣襟感受到沈逝川有力的心跳——师兄甚至还穿着衣服,而他一丝不挂,真是不堪入目。
郁流光闭着眼,手胡乱摸索,抓住沈逝川的衣摆:“摸、摸一下我,不要这样……”
沈逝川听见他哀求一样,带着哭腔求他:“快一点……”
快一点。
沈逝川不再循序渐进,侧头含住他耳垂,原本揉捻他耳垂的手向下,摸过郁流光的腰腹,到他性器的位置。
郁流光带着一点热度,垂在那里像团软软的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逝川把那小东西托在手里揉捏了会儿,郁流光嗓子眼发出难耐的哼吟,茎身颤颤巍巍地竖起来。
“啊、啊……”郁流光没明白为什么自己硬起来了,想埋到哪里去藏起来,又想起沈逝川在他背后,他无处可藏,只能再一次用手遮住脸。
沈逝川把他摸硬,向下碰到了他的穴。
那口女穴已经全湿了。
嫩肉因坐姿被挤在一起,软趴趴地吐水,沈逝川最初以为是雨水,可想到雨水不会渗进那么隐蔽的地方——
而且软肉里的水是带着丝丝粘意的,像一团蜜,他用手指轻轻拨了拨,分开两瓣肉唇,就感到里头在往外流水。
郁流光湿得厉害,像流了尿一样。
“师兄……别摸了,别摸了呜呜,痒……”他挺着腰,说话声听着含混,“好难受……”
缠绵的水声从下面发出来,也从郁流光的耳畔钻进郁流光耳朵。
他听到沈逝川问他:“哪里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逝川嗓子有些哑,喘息声都化成唇舌,舔了他耳孔一样。
郁流光只觉得尾椎到后脑都被麻酥酥过了一遍电,彻底软在沈逝川身上,还没说出什么,沈逝川把他向前推,使他塌下腰趴在床上。
郁流光听到衣物的娑娑声。
沈逝川的手掐住他腰肢,给他拎小崽子那样轻而易举拎起来,然后唇烙在他背上,碰了碰。
一根郁流光很熟悉的炙物抵到腿心,沈逝川声音响起来:“难受的话,就告诉我。”
郁流光知道那是什么,趴在床上抖了抖,一个“嗯”字没出口,下面就吃进去一小截。
他整个人瞪大眼睛,惯性一样朝前扑,抓住沈逝川的软枕埋住头,喉咙发出控制不住的声音。
郁流光不知道自己这算是第一次、还是有经验——
他不是未经人事,可是女穴像是被凿开,疼得他想哭。难道因为他在幻境里头没有炉鼎印,所以、所以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里面的东西又在朝里进,似乎要把他全部撑开,完完整整,一丝不漏地占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郁流光没忍住哭出声,抓着枕头仰头叫:“疼、疼!师兄……呜呜呜,好痛——”
他跪得两腿发软,底下吃痛绞紧,沈逝川闷哼了声,又慢慢退出去。
郁流光出了薄汗,缩在床上一抽一抽的。
师兄肏进来了……呜呜,师兄肏进来了。
他和师兄做了。
郁流光女穴还很涨痛,然而不知道自己该难受还是该高兴,只是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餍足和想哭的冲动,手指尖都发着抖。
大概是觉得这样从后面进去,被郁流光夹得太紧,沈逝川抱住他,小心把他翻过来。
郁流光被笼在沈逝川气味里,还在头晕眼涨,下一瞬,视线落到沈逝川腰下,肉眼可见愣了下,清醒过来。
……天啊,要不然,他还是直接死了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郁流光相当艰难地吞了口口水。
他此刻已关注不上和他师兄上了床这件事的虚幻及颤栗,满脑子只有师兄有力的腰腹……和一杆坠在腿间沉甸甸的肉枪。
那纯粹是一件凶物,光是柱头便比他上午滚玩的鸡蛋还要大,就算散养的鸡下的蛋要小一些……也不能这样罢?
这是他师兄的灵根吗??
郁流光完全无法想象刚才这东西已经闯到了他身体里,他低头看了看,发现腿心只有湿乎乎的一片,虽然痛得还有点火辣辣,但没见到红——
确定自己在幻境里也不是头一回,他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他是真的被沈逝川肏痛了。
我、我不会死在这儿吧……
郁流光居然有点后悔了。
他一下子“呜”了一声,支在床上动也不是,退也不是:“师、师兄……”
沈逝川被他盯着看,异常少见地抿抿唇,像是想说点什么,又把话咽回去。
最后他还是哑声说了句:“……别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郁流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盯着什么地方在一直看。
他在床上一打颤,从脸颊到身体都红得像只煮熟的虾,视线慌忙朝上移,看见沈逝川裸露出的胸膛。
沈逝川实际是很白的。
大约是捂得严实,护身的修为又高深,纵使常年在外也没见他晒黑,若不露出皮肉,很难想出他衣衫下藏着这样一副精壮的身体。
尤其他只剩一件敞开的薄衣搭在身上,宽肩窄腰,线条分明,郁流光眨了下眼睛,一股血涌上脑门,一眼都不敢再看。
他只得又往上瞧,和他师兄对视……发现他师兄耳尖泛着一点微红。
……算了,不然还是让他死掉吧。
郁流光很悲哀地发现自己这时一点骨气也没剩下,又嗫嗫叫了声:“师兄……”
沈逝川发出一个音节当作回应,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转开话题:“很疼吗?”
“……”郁流光难堪地咬住唇,这要他怎么说呢……?
末了郁流光没有正面回答,主动爬到沈逝川身边,睫羽遮着眸子:“师兄用手……给我弄一弄,就不会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稍微把下面撑开些,再吃进去就没有那么困难,也不至于……痛得那么厉害。
沈逝川没说话,推了他躺下,掐住郁流光的腿稍稍掰开。
他才看见郁流光的女穴已经有点肿了。
这是沈逝川第一次认真看郁流光的女穴——穴肉轻微发肿,透着星可怜的潮红色。整口穴都湿漉漉的,像涂了层蜜,穴心合不上,不知是郁流光被他掰开腿、还是刚刚被他插进去过的缘故。
沈逝川手覆在上面,大致比了比。
似乎半只手便能覆住它,这下他也想不出刚才郁流光是怎么把他性器吃进去的。
沈逝川后知后觉生出些愧疚,掌心不经意下落,蹭到一处小小的,有点硬的地方。郁流光“唔”了声,听着是舒服的。
察觉到他反应,沈逝川压上指尖,按着肉蒂揉了揉。
郁流光蓦然睁大眼睛:“啊——”
沈逝川两指捏住花蒂,把玩玉珠那样亵玩,他很快无师自通,学会了剥开裹住蒂芯的包肉,用指甲轻轻刮他肉蒂的尖。
郁流光在床上蹭腿,大腿朝里收:“师兄、那里,别、别弄……啊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逝川把他腿再次压开,听见他哆哆嗦嗦地哀求:“我受不了……”
肉蒂充血涨起来,碰一下就火燎燎的。郁流光蒂头敏感,被沈逝川揉得又舒服又难受,眼尾吊着春情,穴口都抽缩起来。
明明只是让师兄扩张一下他女穴,他不知道师兄为什么碰那里,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他要在他师兄手上被玩泄了。
郁流光无法想象也无法接受自己在沈逝川手上喷出水的样子——那简直脏死了!
他拽住沈逝川的手,喘了两口气,对沈逝川露出一个讨好的表情:“不玩、那里了,师兄……”
沈逝川被他拉开手,看不出神色:“不舒服吗?”
郁流光声音腻腻的,下面一抽一抽,应该很喜欢才对。
郁流光没预设过他这样问:“已经很舒服了……”
他不想沈逝川再继续弄他花蒂,于是手伸下去摁住自己女穴,朝两边掰了掰:“里面……里面也想师兄摸……”
沈逝川表情出现一个很明显的空白。
流光他……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郁流光现在就像一只被淫欲灌熟的魅,几乎全是媚态。可在沈逝川记忆里,郁流光是很腼腆的,温顺又乖静,与现在截然不同。
想到他是因何变成这样,沈逝川心里不太是滋味,包括郁流光小声教他怎么扩张——郁流光花了什么代价学到这些东西,这些本不该他在连亲吻都不会的年岁知晓。
沈逝川就着亵玩他肉蒂时裹沾的汁水,探到他穴口,往里面送了根手指。
里面湿热紧致,一根手指进去倒算不得寸步难行,沈逝川试着添了一根,淫水渐渐缠到他指根,随抽插“噗叽噗叽”响起来。
“嗯……唔、唔……”郁流光听见动静,羞臊地闭上眼,口里溢出含混的呻吟。
沈逝川的手指要凉一些,异物感因此额外明显,但比起毫不设防被肏进去,这种感觉显然不痛苦,甚至在撞到沈逝川的指根时,郁流光觉得尾椎都窜起来一阵酥麻。
沈逝川一开始肏得不重,直到哪一下指节顶到什么地方,郁流光不受控制地尖鸣了声,眼睛也睁开,呆呆望着天上。
沈逝川弯起一点指,对准那个位置用力送下去。带着茧的指腹屡屡碾在上面扣过,郁流光揪住被子,腰压不住抖动,声音也渐渐甜腻起来,带着软嗲的哭腔。
“师兄、师兄……啊啊——别、别,要去了,”他不能再闭着嘴只发出闷闷的哼声,大张着嘴巴呼吸,“求你、求你了——”
沈逝川觉得那地方被他肏软不少,甬道绞着他,像是很难受,又舍不得他退出去,手指抽离的时候娇娇地含着挽留,汁水随着抽插都溅出来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加了根手指进去,三根一起捣着郁流光的穴。小穴已经让他给插开了,之前还只是穴口被粗大的阴茎肏得肿红,这时一口穴全红起来,进去的时候拇指压到胖嘟嘟的边肉上,都压下去一个水浪一样的窝痕。
郁流光只觉得一股汹涌的失控感从下面涌来,竭尽全力推开沈逝川,坐着“呜”、“呜”地痉挛,头发散乱,因垂首遮住脸,只看得见他肩膀在抽动。
连续两次中止身体反应,郁流光觉得自己要被涨坏了。下面传来一股尖锐滚烫的痛感,连小腹都像憋尿一样时不时刺痛,指尖都在发麻。
高潮的余韵经久不散,沈逝川没有催他,只是把他手拉起来扣住,另一只手整理他头发,露出他的面颊。
郁流光不知道喘了多久,稍稍缓过来,抬起头看沈逝川。
他的眼睛润润的,眼角眉梢都是诱人又慌乱的绯红色,像一只小鹿,再说话时嗓子都哑了。
他想起沈逝川之前问过他是不是不舒服——所以郁流光这次说:“没有、不舒服……”
他还有点喘不上来气儿,“舒服得,受不了,才这样。”
郁流光不好意思说别的话,只能三个字三个字蹦出来,又拧过头给沈逝川留下一个通红的侧脸,胆怯又紧张。
这样一直,一直让师兄帮他……郁流光被沈逝川又摸又指奸,已经爽得魂都要丢了,但沈逝川却什么都没舒服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横了横心,伸手去摸他师兄的性器,差点握不住。
“可以进来了……”郁流光握着柱身撸动几下,怯怯说。
沈逝川只是冷淡些,不是真的有问题。
他被郁流光浑无章法的手淫弄得不上不下,那根性器适时发出啧啧的水声,郁流光愣了愣,突然被烫一样缩回手。
这时他想起自己刚被沈逝川摸过手,意识到沈逝川性器上全是他的淫水。
郁流光心跳漏拍,尴尬地杵在床上,血气就要从头顶蒸出去。
他这样乖乖坐着,沈逝川垂下眸,扫了眼他的小穴。
那口穴应该真的是让他给插开了——一副熟透了的作态。
他倾身过去,掐住郁流光两条大腿,朝自己的方向拉了拉。郁流光顺着躺下,心里七上八下的,抓住手边被子,不安地吞咽口水。
柱头挨上穴口,沈逝川没急着再进去,扶在阴阜蹭了蹭,仔仔细细润了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郁流光被他蹭到肉蒂,呜咽一声,随后便感到有东西抵了进来。
这一次没那么痛,只依然涨得难受。
交合的存在感在这时才姗姗来迟,郁流光再一次感觉到那种被师兄填满的荒诞错觉,全身战栗,咬住唇抓紧被子。
沈逝川感受到他的颤抖,以为他还是痛,哑声问:“疼得厉害吗?”
郁流光摇摇脑袋:“不、不疼……可以忍的。”
那口穴本就不该出现在他身上,所以那样小,那样生涩。这一刻被一点一点撑开,每寸软嫩都被茎身亲密地吻了吻。
沈逝川技术不够精湛,但硬件的确可观,不需要什么技巧便能照顾到他每个敏感点。吃到一半的时候郁流光眼珠都有点翻白,嘴巴没合上过,断断续续发出吟哦。
女穴娇嫩,本来肉乎乎的肉瓣被撑得薄薄的,露出被操坏的模样。沈逝川见郁流光吃得好像很困难,停下来稍许思索,握住他阴根抚了抚。
谁料才一碰到肉头,郁流光就股肉一紧射了出来:“呜——呜呜!”
白浊挂在手里一片,郁流光女穴疯了一样蠕动,夹得沈逝川吐出声喘息,眉心皱起,用力捣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射了,啊啊——呜啊、啊……好深、里面,里面,呜!”郁流光变调的吟叫高昂起来,“师兄、师兄!呜呜呜,太深了——”
他女穴却像个吃里扒外的反骨叛徒,把沈逝川咬得紧紧的,高兴地迎上去舔舐侍弄,让沈逝川给它肏得神智不清,只会含着汩汩冒水。
沈逝川一下进到底,忍住骤然没顶快感之下被郁流光绞得要泄的精元,低低喘了两声,挺起腰抽出来点,又朝里面顶。
“呜呃!呃!啊啊!”郁流光像个架子,给他肏得要散了。
沈逝川用手指插弄他的女穴都让他几欲崩溃,何况每回都撞到底。几下下去郁流光觉得魂魄都要从女穴里随沈逝川的动作被抽走,又被胡乱塞回来,指甲都要在被子上抓翻了。
原本退去的失控感卷土重来,他正好又射过一回,膝盖往上都是麻的。
郁流光翻着白眼,抽搐不止,再也止不住下身,一股迅急的水流汹涌喷潮,尿眼又被沈逝川挤得水泄不通,只有榨汁似的股股喷溅,像捣到春水里头。
沈逝川发现他两腿打摆,排斥感迎着柱头来,抽出阴茎。顷刻潮液失禁一样泄出,喷得他性器满满当当,溅了他满腹。
这下真像流了尿,底下还有一个被肏得合不上的洞,像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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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沈逝川是货真价实的头一次,郁流光往常也只被粗暴又残忍地对待过,对性与爱并不了解。就算沈逝川对他没有爱,至少也有几分怜在里面,不会叫他难受。
但郁流光不理解,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具身体如此淫贱。
他以为自己只有被折磨得受不了的时候才会出水,认为就是尿了,带着痛苦,变态又污秽。
他极力克制着不想在沈逝川面前丢脸,却连自己这样龌龊的一面都遮不住。郁流光受不了在沈逝川面前失态,也接受不了明明没有被胁迫却还是尿了水。
沈逝川原本见他喷了潮,心里略微放松,觉得起码郁流光还是舒服的——
归功于他诛杀的那几只食人精魂的魅怪,沈逝川不算很一无所知。他被郁流光喷到身上的时候只是怔了怔,便想起相关志异里说有些女子情到浓时会有这样的反应。
可看郁流光脸色煞白,眼泪滚滚下淌,沈逝川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
“怎么了?”他不太会安慰人,搜索枯肠只憋出这样几句,“不喜欢吗?还是难受?”
郁流光哭得喘不上气,沈逝川只听到他崩溃的声音:“脏……”
郁流光甚至想乞求他师兄不要嫌弃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想这样,很努力控制过,但沈逝川一肏进来,他就像要疯了,随着肏干脑子里的弦儿也崩断,完全憋不住这一滩肮脏的尿。
可郁流光终究没说出那些话,他和沈逝川总归只有这一晚上,郁流光只能一遍一遍哭着重复:“脏……”
沈逝川不知道怎么安抚他,拍拍他的背:“不脏的。”
“只是……喷了潮?”他说,“没有脏,行房是这样的,所以才叫云雨欢。”
他慢慢跟郁流光解释,手摸上他吹水后格外软嫩的女穴,指尖点点穴心:“舒服才会这样,小泉一样。”
郁流光觉得沈逝川在安慰他,听不进去,低声啜泣。
沈逝川不知所措。
他也没做什么,只是用手指插了插,肉棍插进去捣了捣,还都是郁流光叫他做的,就是因为不想郁流光伤情,怎么还是搞成这副名堂?
思及郁流光说脏,沈逝川又搜肠刮肚少焉:“和尿不一样,你闻,没有味道。”
虽然没准确宽慰到点上,但好歹擦着了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郁流光抬起脑袋,像抓到一点救命稻草:“真的……真的吗?不是从尿眼里出来的?”
“……”沈逝川被他给问沉默了。
郁流光从沈逝川的表情里隐约明白自己问得有点深奥,“呜”了下,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可房里确实没有难闻的腥臊味。
他平复呼吸,情绪渐渐安定,此刻郁流光才感到自己节外生枝。
这点打击都没受住,反倒叫他师兄处处安慰,生出些不清不明的情愫,实在一无是处。
他难堪地抓住早被他蹂躏得一塌糊涂的被子:“你别管我了,师兄……”
沈逝川叹了口气,不再和他解释自己也一知半解的东西,捧起郁流光的脸吻了吻,成功令郁流光安静下来。
毕竟抓着了点苗头,沈逝川还是对郁流光说:“无需这样战战兢兢,就算是尿了,也没关系。”
他指节浅浅没进穴口,抚摸他里头的软肉,“你不会不干净。”
他没那么多情结,某一方面来讲,沈逝川是个想得很开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并不觉得郁流光做了炉鼎就是脏乱耻辱,何况郁流光还是为了他才遭逢此难,这件事并不重要。所以无论是尿,还是这口被肏过的穴,他希望郁流光不要轻贱自己。
郁流光鼻尖陡然酸了酸,一滴泪就要落下来。
他心里一团糟,想时间就这样停在这时候,放弃自己苦苦坚持的一切,不管不顾窝到师兄的怀里。但他知道是不行的。
不止为了沈逝川,也为了他自己。
郁流光太明白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沈逝川就是他的全部,他的所有。他世界里唯一的光亮是沈逝川,在那之后多年,他世界里也只有沈逝川一个人。他在自己最荒唐、低贱、不齿、可怜的时候,遇到世界上最光亮、清正、皎洁、悲悯的人。
太割裂了,太无所遁形,惨不忍睹。
而沈逝川又是这样一个,对满目疮痍的他极尽温柔,想要一片一片把他拼好、修好的人。
他会死在那份怜悯里的。
我不能和你留在一起。我会把我自己最后那点尊严全丢掉,我知道我是那样没骨气的一条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怕沈逝川不爱他。
郁流光不想走到摇尾乞怜的那一步,所以不肯回应沈逝川半分,这与他是不是炉鼎没有关系,和沈逝川也没有关系。不是他的错,也不是沈逝川的错。
没有人规定一个人就必须爱上另一个人,所以现在,他想要那点最后的,聊胜于无的体面。
郁流光没有回答沈逝川,扶着床又跪坐起来,拉住沈逝川,爬到沈逝川身上去。
他实在太想要什么填住自己了,所以不计后果、不择手段地向沈逝川求欢。他只有这一天晚上,错觉也好,以后的梦中景也罢,便求沈逝川今晚爱一爱他,就算是用情欲来爱他。
沈逝川没有拒绝,摸着他的脸,拇指轻柔地擦了擦他沾泪的下眼睑,吻他的嘴唇。
郁流光一晚上让沈逝川肏喷了两次,第二次时女穴都被肏晕了,提不起精神,抽缩着哭,变成一个套子套在沈逝川阴茎上。
肉体撞出的声音下流色情,郁流光嘴巴和女穴一样,收不住水,口涎跟着下巴流,叫沈逝川又给他舔走。
最后郁流光在高潮里头一边哭,一边抱住沈逝川。
就只有这一晚上,只有这一晚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坐在沈逝川身上,性器进到很深的地方,感觉要把他肏穿了。但是沈逝川扶着他,在他耳边低喘,汗珠沁在一起,身上热气丝丝缕缕裹着他,像抱着他。
他不敢再说要沈逝川抱他。
他连抱沈逝川都要鼓足勇气才行。郁流光把脑袋抵在沈逝川肩头,抓着对方脊背,身体绷紧,指尖乏力,嗓子发出嘶叫。
又是淫水潺潺,春潮涌至,浇透沈逝川的下身。沈逝川再也没忍住,喉咙里一声哼吟,抑了许久的精关大开,全数灌到郁流光身体里面去。
灵阳初泄,周遭灵力充沛,正是讼吟双修法诀,或者采纳补元的好时候。
哪怕不过一道神魂,沈逝川也感到郁流光身体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地朝他体内奔来,气息甜腻动人,竟荡涤灵台。
郁流光不是本体,若这时还能被采补……便是采补他的神魂,采撷他的精神力,要连他神智都一块儿给他捣碎——
沈逝川从未听闻还有这样的事。
虽然他早有预料郁流光被他采补的可能,这时还是瞳孔微缩,灵力翻涌,掐住那丝乱窜的精神力。
他一点一点,把逃出来的塞回郁流光身体里,忽起心念,逆着念了一遍双修法诀,使灵力倒灌,看能不能补回郁流光枯竭的内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不知是郁流光本就是道神魂,还是确实无法吸纳,那点灵力仍然飞速溃散,只能说勉强护住天宫,防着他再被抽离精神力。
郁流光只觉得突然一阵剧烈头痛,没叫出声,痛感又骤地消失,紧接着脑袋发涨,茫然若迷,晕晕乎乎,一脑门栽下去,倒在沈逝川怀里。
沈逝川抱着他检查,发现他灵识无碍,只是倦累,勉强放下心。
郁流光刚结束性事,本就体力不支,他没唤醒他,抱住郁流光下了床。
落地踩到一件郁流光的衣服,沈逝川本想和弄湿的被褥放在一起,一回头看见一张淫乱的床榻:“……”
他灵力微动,把这摊子全收了。
郁流光醒来的时候,正枕着沈逝川手臂,缩在沈逝川怀里。
郁流光吓得魂飞魄散,当即要从床上跳起来,但还没跳,只是抖了抖,沈逝川就睁开眼,微微侧头看他。
也许是清早醒来,声带还没苏醒,沈逝川声音听着还有些沙哑:“要起来吗?”
他从床上坐起,给郁流光让出空间,揉揉被压麻的肩,“昨夜你魇得厉害,我便留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郁流光梦魇里拉着他,抖如筛糠,抽泣声低微,让人忍不下心掰开他手指。
和郁流光连床都上过,沈逝川没再觉得不能进这个屋,便是不打招呼同床共枕,应该也不算什么。
而且要不是他屋里太脏,郁流光本来也该睡在他那儿的。
沈逝川索性寝在这里,郁流光才逐渐安宁下来,后半夜蜷在他怀中睡安稳,沈逝川依稀听见他小声唤“师兄”。
沈逝川感觉手臂缓缓恢复了知觉,才发现郁流光已半天没说话。
气氛沉默下来,沈逝川直觉要说点什么,然性事已过,此时青天白日,不好莫名其妙谈及昨夜,白日宣淫;也不好平白无故说几句甜言蜜语,显得尴尬。
沈逝川思前想后,开口道:“昨夜鱼水,你精神力被抽走,我填回去后给你渡了些灵力护住天宫,有无哪里不适?”
郁流光微愣神,联想到昨晚突然晕厥,想必是沈逝川说的这个原因,摇了下头:“没有。”
这时他才感到神识清醒,似乎看东西都看得更远些,还以为是睡醒的错觉,原来是师兄做的。
沈逝川“嗯”了声:“我没想过连神魂都会被……采补走,此事非同小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以为炉鼎只是让人采走灵力修为,但看起来不止如此。倘若有人将炉鼎的神魂迁至类似的幻境,是否可以在幻境里采补对方的精神力?
要知道精神力向来是最难修炼的,阵法师少见,就是因为这条路难走。无尘派能在西翡域名列前茅,极大程度离不开四长老这位大乘修为的玉衡境阵法师。
而且……
郁流光在幻境中没有炉鼎印,却受本体限制,会被采走精神力,是否代表在幻境中给人打下炉鼎印,本体也不会显现端倪呢?
若是如此,兹事体大,沈逝川知道这件事一旦为人所知,必将掀起轩然大波。
他眉心沉着,郁流光把他神态尽收眼底,哪怕他没出门派,不识人心险恶,也察觉得出这件事不简单。
他在床上坐得乖顺,略低着头,又点脑袋同意沈逝川的话。
片刻后,郁流光组织好语言,在沈逝川还在思虑的时候,出声道:“这样的话,师兄便早些离开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沈逝川被郁流光一句话说愣了。
他没想到郁流光会说出这样的话,蹙起眉心:“你……”
郁流光却少见的不等他说话,再度开口打断。
郁流光显然早有准备,字字珠玑,一丝闪烁犹豫都没有:“我昨晚来找师兄前,便想好了。”
“横竖是师兄觉得亏欠我,想补偿我,所以才要陪着我。但师兄和我是不同的,师兄有同门、有亲朋、有心愿,从前师兄教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那反过来,我不愿意师兄这一生耗在这里,师兄为何迟迟不答应我呢?”
沈逝川正要和他说叫他不要有负罪感,是他想过以后自己愿意留下来。
郁流光又在他出声前笑着摇摇头:“师兄不用讲那些,我要你离开这里,也有我的打算。”
他对沈逝川弯着唇,笑起来。
沈逝川这才发现郁流光颊上的梨涡明显——他很早前其实是见过的,后来不常看到,偶有几次也只是在郁流光对着他,笑得很开心的时候,才见到那个小小的窝眼。
他曾以为郁流光只是年岁渐大,长开了,所以小时候的梨涡就看不太着。人大十八变,总有那样的说法。
可这时沈逝川才反应过来,只是很少瞧见郁流光笑的时候。这样浅浅的,恬淡的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郁流光问他:“师兄昨晚,是第一次,对吗?”
简单粗暴,毫无避讳的问句。
沈逝川抿抿唇:“……是。”
郁流光笑得更高兴了,撑在床上:“我听说很多人,都忘不掉和自己第一个欢好的人。”
他眼睛水亮亮的,望着沈逝川:“师兄,这就是我要的补偿,我要你还给我的。”
在他最初的计划里,沈逝川是和他一点多余关联都没有的,这样才能把他师兄好好的、全须全尾送出去。可显然沈逝川不买他的账,动脑子想想也是,沈逝川怎么可能扔下他一个人。
所以就……退一步、前一步。
雷池跨过,逾越天堑。
沈逝川偿还给他了,他要他师兄的第一次,然后毫不留情地给他踹出去,至于神魂采补的事——更是想睡觉就来了枕头,大大增加了他的筹码。
郁流光刚才细想了会儿,觉得这件事来得确实是时候。
一来正值母亲忌辰,沈逝川既然每年都会专门腾出时间去祭拜,肯定十分牵挂她,外面就有钩子在钩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来神魂采补一事或许牵连诸多隐秘事项,一闹起来不可收场,沈逝川才这般凝重,他本就悯怀苍生,幻境里便也有杆子捅他。
一钩一赶,他再加些砝码,足矣让沈逝川动容。
毕竟一个人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初夜,总特殊些,把所有情愫停在这一刻——郁流光管不了沈逝川会怎样想,会不会真的一生铭记,是觉得对他愧疚还是觉得用完就被扔丢脸?
他只听到心里一个很不齿的声音说,就让沈逝川记住他,也挺好。
至少他不会悄无声息死去,世上会有一个永远忘不掉他的人,日后就算沈逝川和别人结为道侣,要和别人做……他们昨晚那样的事。
会想起他来吗?
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
他师兄不可亵渎的初阳是让他拿走的,这种事情想一想就使他感到极不真实的飘忽,不知多少人难以置信——这样万众瞩目的人,第一晚会红起耳尖,轻声让他不要看。
郁流光看着沈逝川,心想,你永远都要记住我了。
就算之前不会,随着他这些惊人骇俗的话说出来,也会的。
大概是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恶毒,郁流光稍稍敛着睫:“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逝川看了他许久,才站起来,不置一词离开。
眼帘余光映见他背影消失,直至再也看不见身影,郁流光才像垮掉一样窝下身,伏在床上。
这种昨夜还在水乳交融,今天就残忍分离,谁都有点受不了,何况沈逝川还是铁树开花姑娘上轿第一回,落差更不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