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楚楚想着想着,眼中忍不住落下几滴泪来,是高兴的泪。
“傻丫头,哭什么。”
齐远低声劝道,心中却也是一片酸软。
不过他是一家之主,就算心中激动,也不会像女儿一样,激动到当着她的面落泪。
见女儿哭的眼睛红彤彤的,齐远伸手,替她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痕,像很多年前一样哄道。
“待会儿眼睛哭肿了,咱们阿囡可就不漂亮了。”
齐楚楚自从懂事以后,就几乎没怎么在他面前哭过。当然,也是因为那时候她过得潇洒自在,没遇上什么伤心事。
齐远印象中仅有的那几次,还是她年幼时候哭的可怜兮兮的小模样,那时候,小丫头虽然懵懵懂懂的,却已经知道了美丑之分。只要听到他说这句话,抽抽噎噎地声音立刻就能停下来,生怕哭着哭着,就会真的变成丑八怪。
齐楚楚本来也只是高兴地落了几滴泪,听得齐远这话,一双水汪汪的杏眸微微抬起,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无语,她早就长大了,这个爹,怎么还拿她当不懂事的三岁小孩子哄呢。
——
竹林不远处。
侍卫甲低垂着头,悄悄地看了眼前方散发着寒气的沉默背影,一颗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
严青眸光森冷,直直地落在竹亭外的两人身上。
穿着青色长衫的男人微微低着头,目光温柔地落在对面人身上,正低声说着什么。
站在男人对面的那人,半仰着白净的小脸,目光全神贯注地望着男人,眸中泪光盈盈,唇边却又带着一抹掩饰不住的喜色。
那张脸,偏偏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娇美容颜。
严青呼吸猛地重了几分,攥紧了拳头,心中像是被巨石狠狠地砸过,淡色的眸阴冷地好似数九寒天。
她究竟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就算她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也不能这般明目张胆的……同外男私下会面!
严青虽然怒不可遏,却还是忍不住想着理由替她开解!
然而下一刻,那两人亲密的画面,让他觉得自己这种想法,根本就是个极大的笑话。
那男人的手落在她脸上,眼含怜惜,动作轻柔地替她拭去颊边的泪痕。
她没有躲开,也没有拒绝。
只是佯怒地瞪了那人一眼,任由那只手从她白净的脸上轻轻拂过,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亲昵。
这恐怕……并不是他们私下第一次见面。
严青脸色铁青,眸光幽冷,心底压抑了许久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端。
“将军!”
侍卫甲只觉得前方一阵风卷过,再抬眼的时候,方才还站在他前面的大将军已经消失不见了。
——
竹林中,挟裹着风声的身影倏忽而至,狠狠地一拳砸过来,击中男人毫无防备的侧脸。
那拳力道极大,戾气甚重。
齐远身子一歪,直接被掀翻在地,在地面砸出极为沉重的声响。
这一切发生在片刻之间。
齐楚楚惊呼一声,没来得及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却见到齐远已经被砸晕了过去,唇边渗出血水来。
显然刚才那一拳,威力不小。
她心中又痛又恼,正要朝着始作俑者怒斥一句,却在看到来人时,目光愣了一下。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严青面色沉冷得如千年寒冰,像是完全没有看见她,也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大跨一步上前,单手拎起地上昏死过去的人,再次重重地一拳砸上去。
他手上这样没轻没重的,这么来几下,她好不容易回来的爹,可不得被他砸没了。
齐楚楚心下骇然,从后面死死抱住了他的胳膊,声音中已快急哭了。
“你不能打他,他是……”
“闭嘴!”
齐楚楚还要说什么,嘴唇被男人用掌心狠狠堵住,那双眼中满是阴鸷,猝着戾芒一般,与清晨时分目光柔情的男人,仿佛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那双眼落在她身上,叫她整个人都寒颤了一下。
严青另一只绷紧的拳忽而狠狠地砸在了旁边的树干上,震得那树叶都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唔……”
齐楚楚被他大掌堵得严严实实,痛苦地晃了晃头,却被他一下子拦腰抱起,朝着竹林深处快步走了过去。
☆、第114章
“唔……”
齐楚楚吃痛呜咽一声; 后脑勺被男人大手牢牢按住; 唇压在他紧绷的肩上; 几欲出口的声音被堵在了嗓子眼。
男人的胳膊如铁臂一般密不可分地钳住她,大掌掐住柔软的腰肢; 用力地好似要将那不堪一握的柔韧细腰狠狠拧断。
齐楚楚半张脸被他死死闷在肩上; 几乎快要透不上气来,仿佛下一刻就能昏过去。
她痛苦地在他手掌下动了动,想要从中逃离; 脸上柔嫩的肌肤不停地摩挲着衣料,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意; 痛的长睫上都挂着几滴泪珠。
她却没有空去管脸上的痛,心中早已是乱糟糟的一团。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早上不是同他说了要来拜送子观音的吗; 他那时候也并没有什么异样。
当时他分明高兴的很; 两人还……还很是亲密了一番。
难道说,他发现了什么不成,不然怎么会这么巧也过来了。
他刚才那种阴鸷冷漠的表情,只怕是误会什么了……
难不成是误会她和外人私会?
这会儿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情形,齐楚楚也不得不承认; 当时那种情况; 他会产生误会也不奇怪。
齐楚楚心中有些无奈也有些自责; 这次的事,确实是她理亏。
她这次是打着拜送子观音的幌子,真实目的却是为了找机会和父亲相认,着实有些心虚。
本来打算今晚回去告诉他的。
谁知道; 会提前被他碰个正着,还闹出这样一个滑稽的误会来。
在严青看来,她是和外人,孤男寡女在亭中私下会面。
可在她眼中,现在的“临平王”是她亲生父亲,便下意识地多了分亲近之意,一时也忘了该避嫌。
严青刚才是看到父亲替她拭泪,才那样生气的吗?
生气的什么都不顾,直接一拳就冲上来了。
齐楚楚回想起之前那一幕,又是担心,又是紧张。
他刚才下那样重的死手,不知道爹现在有没有事。
上次临平王“死”了之后,爹才能侥幸活过来。
爹现在昏死在那儿,连个人都没有,要是又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
会不会……跟死去的临平王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齐楚楚想到这儿,心中越发急了,在他的禁锢中挣扎地更加厉害,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空出的双手又忙又乱地去推他胸膛,却如蚍蜉撼大树一般,纹丝不动。
她想好好解释一番,奈何他不肯放开。
齐楚楚心中着急,手上力气忍不住加重了些,手握成拳,毫无章法地打在他身上。
这样的反应却让男人越发不快。
齐楚楚听到他闷哼了一声,不由又有些后悔打重了,犹犹豫豫着放轻了力道。
谁知男人却丝毫不曾放开,呼吸声更是急促了几分,灼热的体温隔着布料传过来,烫的她脸上发烧。
齐楚楚触及到他胸膛,更能感觉道,那层薄薄的衣料之下,结实的肌肉在剧烈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