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能干、而且不盲目:细致、认真、严谨,从没有凑合、疏忽的时候,做事之前考虑周详,根据情况安排好步骤再着手,所以效率很高、不浪费时间。这种作风带动着小李子几个人也不像之前那么疲沓了;他省了很多心,索性放心的推手给她,专心搞自己的事儿去了。
徐晓怨言渐重:“顾为安,你不能就这么不管了!我对你这行不了解,而且这是你的事儿,出了差错我付不起责。”
顾为安任她时时唠叨,依然故我。徐晓又生气又不忍心看着他过累,也就么将就下去了,心里却有种危机感:习惯成自然,顾为安眼看有被自己“惯坏”的趋势。
唉,她拿位顾工真的是没什么办法,其实她拿自己也没什么办法:这么冷的,时时降温,每天上班时还不亮、下班后头顶着星星,挤两趟公交车,也心甘情愿的按时按点儿的去他那里报到。她有心开顾为安的捷达,想想终是不妥,自己好久没摸车了,何况那辆车还要每天联系业务、送货用,也就不提了。
徐晓的工作也不轻松,招标结束后,方总看她又要变成闲人,把她变成“忙来用”:哪个部门缺人让她去哪里帮忙,忙乎半天,干出的成绩都是别人的,表扬没有,奖金更与她无关。倒不是她心眼儿小想争功,只是,自身价值总要体现吧,大家还都说她拿着中层的薪水闲的没事儿四处转。
徐晓和方总委婉的表态:“方总,给我个具体项目吧,老掺和在其他部门的工作里,同事们对我该有意见了,责任划分也不清楚啊。”
方总带答不理的:“再过几个月你该回总公司述职了,就先这样吧。”
正着,刘晖远进来了,徐晓不好再什么,跟刘总打个头招呼,走了。
刘晖远坐下来点根儿烟:“我走了几天,徐晓没犯什么错吧,你这里她一般可是不敢来的。”
方总笑了:“她挺好。刘总是有情意的人啊,在这座小城里待出感情了吧,董事长想调你回北京,你都不走。”
“怎么,方总嫌我在这儿碍眼了?”
“说笑说笑,求之不得,有你在,总公司对我们就更重视了。”
“这倒是实情,”刘晖远讽刺的笑了:“我也待不长,就当我来混人数的,你放手干吧,咱们各忙各的。”
刘晖远对于方总,以前就像一根芒刺,要时时小心防范,生怕被抓住了把柄。好在那时贝勒爷根基还浅,偶尔能仗着地头蛇的老资格打压一下他的气焰,却也得拿捏分寸,不敢太过。而今可好,他有韩家做后盾,刘利斌表面上都要让三分,董事长似乎也有重用他的意思,风头正劲,偏偏他还不走,搞的老方很是难受:拉拢是不可能的了,得罪更是不能,奈何又是个冷面王,摸不清心里想什么的人……
刘晖远现在的态度却很明朗:什么都不管了。他对刘家已是心灰意冷,更不想浪费智商去勾心斗角。来这座小城只是为逍遥,最重要的,是为了一份割舍不的想念和不甘。
几个月的朝夕相处、相恋,欢乐的时光和记忆不是她几句再见和祝福就能购销得了的。再说,她和顾为安就一定能长久吗?
可当他每下班坐在车里,看着衣着单薄的徐晓顶着风、鼻尖冻得红红的,脸上闪着开心耀眼的笑容往公交车站走,刘晖远觉得,绝望离他越来越近了。
今天他心情很好,因为寒流过境,朔风正紧,末班车刚刚开走。见徐晓跑出写字楼绝望的看着远去的班车直跺脚,他启动车子慢慢的跟了上去。
徐晓确实着急,忙着整理材料忘了下班的时间。这样的气真应该窝在温暖的宿舍里吃点儿零食、看看书、上上网,然后倒头就睡,可是顾为安这两天忙翻了,新公司申请注册的材料都被拿来公司做,明天就要报送,耽误不得,她得送过去让他过目后再连夜赶出来。
班车跑了,每辆出租车都有人,夜幕已黑,路上行人稀少,徐晓着急了。所以当刘晖远的车缓缓的停在身边时,看着车里温暖灯光下柔和俊雅的脸,她犹豫一下,还是坐进去了:“救星,大救星,不然要被晾在这儿了。”
刘晖远笑:“这么糟糕的天气,单身一人不安全,怎么不住宿舍?”
还不是为了某人?徐晓呵着冰凉的指尖:“真想把办公室搬到家里,天这么冷,冻死了。”
“女孩子怕受凉,你衣服漂亮是漂亮,可是怎么御寒?”刘晖远不赞同的摇摇头,打开车里的音响:“歇会儿吧,天黑了路不好走,我慢点儿开,到了叫你。”
车里吹着舒适的暖风,钢琴曲的音符轻轻跳跃,徐晓装作闭目养神的合上眼躲避着尴尬。舒缓的曲子是贝多芬的《月光曲》,徐晓记忆深刻,他说过,这是他最喜欢的钢琴曲。
只是时过境迁,已是见面手难牵了。
像上次一样,刘晖远把车停在顾为安店的不远处,还是那盏路灯下。下了车徐晓连声道谢,夜色下刘晖远深不可测的目光让徐晓底虚。
刘晖远看着顾为安店里的灯光,说:“早点儿回家,他要是忙顾不上接送,你上下班可以搭我的顺风车。”
徐晓连声推拒:“不用!真不用!”
刘晖远静静的看着,:“徐晓,我没有放弃,这你知道。”话音落下,他升起车窗就走了,连“再见”都没说。
徐晓呆呆的目送他走远,才进了店里。
“回来了,晚饭吃什么?”顾为安埋首电脑前,眼皮也不抬的问。
“路对面的炒菜吧,不远,冷死了。”
顾为安叹气:“天天在外面吃,闻见饭馆儿的菜味儿就反胃,人要是太阳能的就好了,环保、清洁、节约资源。”
“我才不要,我要吃遍世间美味。”徐晓开始憧憬。
“你没有领会我刚才话的主旨,我的意思是要你给我做饭吃。”
“这个你就别想,我妈到现在都没吃上呢,快走,我饿了。”
“好,走走走。”顾为安穿上羽绒服就走,黑色的衣服像海绵一样鼓鼓的,看着就暖和,徐晓冻得瑟缩着跟在他身后,见他头也不回自顾自的走,佯装气恼:“喂,我冷。”
顾为安没有同情她:“谁让你穿这么少的,没感冒是奇迹,你的羽绒服呢?”
没等来关怀反而被刺激,徐晓真的有点儿气了:“我不喜欢羽绒服,难看。”
顾为安无奈的打开衣服把罩进怀里:“这回不冷了吧。”
徐晓美美的点点头,颇为得意满足。
顾为安看着徐晓娇俏的样子,一阵心痒,用力收紧胳膊,两人几乎贴在一起,他清清嗓子:“快走快吃,吃完干活。”
“就不能有情调点儿?你个周扒皮!”
“周扒皮是最辛苦的,起的比鸡都早。我明天出门跑公司的审批去,走几天,你休息休息,这阵子跟着我辛苦了,想要什么礼物?”
“钻戒,起码要三克拉的。”徐晓故意狮子大开口。
不料顾为安点点头,貌似认真考虑:“嗯,不算大,不过收了我的钻戒就是我的人了。”
“想得美!我还要豪宅,三千万以上的。”
“那你等吧,让咱孙子给你买。”
几句话下来徐晓没占着便宜,伸手去掐他,顾为安笑呵呵的任她轻薄。扭头间,看见远处站台边刚刚开走的26路公交车,笑容顿了一下:那是徐晓每坐的末班车,她今天回来的有些早。
“今天忙吗?”他问。
“忙,还加班来着,等你走了我就轻松了。”
加班?他也没听到出租车停在门口的声音,那她应该是搭熟人的顺路车回来的,这样才能比公交车快。和她顺路的人好像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