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就像爱情，越想掩饰就越欲盖弥彰，少妇最后将手指塞入了口中再用牙齿狠狠咬住，鲜血随着白皙的手背流了下来，这样才总算是没有发出哭泣的声音。
陈心远幽幽的声音就如地狱里传来，吹的众人心里一阵发冷：“爷爷对自己孙子的性命不管不顾，母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陷入困境却不敢上前拼命，甚至连表示自己悲哀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留下。”他低头在那少年的耳边微笑着道：“害死你的不是我，而是你的狠心薄情的爷爷和母亲。”
感受到陈心远有如实质的杀意，那少年眼中泪水止不住的滑落下来，很快在脸上淌成了两条清亮的小溪，整个人也不停地颤抖了起来，却还是用牙紧咬着下嘴唇，并没有求饶或者挣扎。
老者原本坐着时依然笔直的脊梁弯了下来，整个人的精气神彷佛被一下被抽空了，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出了几步，转身面对其他人大声道：“妖精们来了——是遭了天年，族人们大家——不要怪见！”
声音悲怆如雪，那是从最深的悲伤处发出的对经历灾难的族人的劝慰，那声音猛然冲进人的内心中，直击人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刚醒的弥赛亚听到这句话之后，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其他人也顿时湿了眼眶，就是陈心远也放开了手里的少年，母子相拥而哭一幕让陈心远鼻子微微一酸，只有刘向东发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
如此连说了九次之后，原本泥塑木偶般的其他人们才开始互相拥抱着放声痛哭起来，彷佛要将这几天遭受的苦难一下子全部都发泄出来，哭声将原本便如地狱一般的场景更增添无数的愁云惨雾。
但夜到了最深的时候，也就预示着光明即将来临。经历过这一次发泄，那些用麻木和漠然保护自己的人才又真正活了过来，如果不是这份麻木和漠然，也许他们早已被屠戮一空。
老者转身看着陈心远，眼中多是疲惫和痛苦：“我们曾经是最荣耀的草原白天鹅子孙，拥有整片草原中最好的牧场和羊群，任何客人的到来都将获得最隆重的招待。但是我们被驱逐，被抢夺，被践踏，被杀戮，我们现在不但丧失了财产，也没有了尊严，完完全全的一无所有！所以你无论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恐怕都会让你感到失望。”
陈心远这时才发现老者其实也伤的很重，全身有近十道伤口，胸口处一道更是几乎将他开了膛，但是他依然站的像标枪一样直，而也正是这种精、气、神，让他确信这老者便是这里的首领，而之前他问有没有人懂得哥布林语时，有几个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投到了老者身上，就让他更加确信老者的身份；而至于猜到那少年是老者的孙子，是因为他的颈部和老者一样纹着一只翱翔于蓝天头、顶金色王冠的白天鹅，其他人却只有光的白天鹅纹身。
陈心远递给了他一瓶恢复药水，道：“喝下去。”
看到红色的小瓶药水，老者的眼睛亮了一下，但马上又黯淡了，摇摇头拒绝了。
“我们要给你们好处，你们不能拒绝我。”陈心远说了一句经典台词，没有收回伸出的手臂，只是直直地看着老者。
老者看了看陈心远的眼神，眼前的人很年轻，刚才那句话说的也并不严厉，却是温柔和近乎残忍的完美结合，自然带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迟疑了几秒，老者接过陈心远的恢复药水，仰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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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两个超级帮手
更新时间：2009…10…10 19：02：22 字数：2693
看到老者将药水喝下，陈心远用宿命般的声音道：“失去金钱，你所失甚少；失去朋友，你失去很多；而一旦失去勇气，你就失去了所有。人可以被击倒，但决不能被击败。”
老者看着步履蹒跚一边哭泣一边收拾尸体的族人，眼中闪过了一丝沉痛，用手在营地内指了一圈：“尊敬的大人，请您告诉我，您现在看到了什么？”
“我只看到一群将人祸说成是天灾的胆小鬼。”陈心远故意讽刺道。
老者摇摇头，道：“请允许我说句老人的忠告，大人您就像是刚长成的神马，认为天地之大没有一处不可纵横驰骋，却不知道整个草原危机四伏，处处都是陷阱。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我们无法做到和掌控的事情。”又用手指了一圈周围，老者道：“你只看到了我们的懦弱和麻木，却没有看到我们之前流的鲜血已经成了汪洋。就在十天之前，我们族里还有近三千的人口，虽然算不上幸福安康，却也算得上宁静和谐，可是为了摆脱妖精们无休止的勒索，我们选择了勇敢的战斗……”
“是你们之间新成长的一代族人选择了勇敢的去战斗吧。”陈心远抓住了老者脸上一闪而过的迟疑，“你为他们感到羞耻，所以想把他们的过错抗在自己的肩上？但是我却认为你抢夺了他们作为战士的荣耀。”
虽然受到了陈心远的抢白，可老者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一丝恼怒的神色，只是摇摇头道：“战士的荣耀并不是去战死！面对十几米高的机械战斗傀儡和火炮，我们拿着弯刀和弓箭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冲锋，近千名死亡的战士，所有伤口几乎都在胸前，谁也不能指责我们不够勇敢、不够坚强、牺牲得不够彻底，只是对手实在过于强大，强大到我们几乎不可能战胜的地步。”顿了一下，老者又默默地道：“所以我们现在只能改变我们能够改变的，接受我们所不能改变的。”
“接受不能改变的？是指永远接受这些卑劣的哥布林们的剥削吗？”
老者竟然点点，只是面上的悲哀之色更浓了，“老人失去了儿子，妻子失去了丈夫，孩子失去了父亲，这是用全部的财富都无法换回的损失。即使以后生活困难一些，至少我们还能生存繁衍下去。”
“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生存繁衍难道就比自由更重要？”陈心远指着被他射死的大汉，“也比恩情更重要？”
老者的挺直的背又佝偻了几分：“对这件事我只能说十分抱歉！他只是害怕族人们再遭受到妖精们的报复罢了，我们已经再也承受不起任何打击。对你们来说，他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可对我们来说，他是一个尽职想有担当的英勇族人。为了平息您的怒火，你可以拿走这里任何一件你喜欢的东西，提出我们可以做到的任何要求！不过之后请你们离开，允许我们卑贱的活下去吧。”
边上的族人听到老者的哀求，又开始嘤嘤哭泣起来，陈心远深深看了老者一眼：“在你们的营地里死了这么多哥布林，你认为他们会放过你们吗？”
老者低声道：“我不知道，但我们会用尽一切方法恳请妖精首领鲁尔的原谅。”
“那如果他让你们汇报我们的信息，甚至让你们派人担当向导来抓捕我们，你都不会拒绝了？”
“是的。”老者回答的很快，也很肯定，重复道，“我们会用尽一切办法去获得妖精首领鲁尔的原谅。”
弥赛亚等人心中一紧，华少更是开口道：“心少……”他们知道陈心远不会给自己身后留任何威胁，如果陈心远真的要将这里的孤儿寡母老弱病残全杀了，自己是阻止还是束手旁观呢？
陈心远微微一笑，道：“现在我才是能够决定你们全族命运的那个人，所以你就用尽一切办法来获得我的原谅吧。”
老者心里掠过一丝不妙的感觉，他以前见过的那些正义骑士都心怀怜悯，很少会拒绝弱者的恳求。他以为只要将自己的困难坦言相告，对方就会自己选择离开，但陈心远展露出的古怪笑容让他始料未及。
老者想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错误，这些人虽然能够为了给同类报仇，不顾自身安危对人数远优于己的妖精们发动冲锋，这样的行为确实是正义的体现。可是眼前的年轻人在抓住自己孙子的时候展露的是完完全全的杀气啊，那可不是一个有原则骑士的作为。
不过现在后悔已经晚了，老者恭恭敬敬地向陈心远行了个礼：“大人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我们一定全力办到。”
“跟我来吧。”陈心远转身向后走去，发现弥赛亚、巴克和老汉森站在那三个哥布林的身边；华少则是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约翰则是在残破的哥布林尸体边翻找着爆出的水晶币，虽然脏却乐此不疲；陈心远用右手朝着一个角落用手指做了一个开枪的手势，刘向东的身影显现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陈心远指了指刘向东的脚下，刘向东低头一看后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地上还漂着一层鲜血，他虽然隐身，可他站立的地方还是会有两个明显下凹的脚印。刘向东笑了一下，又隐入了黑暗中，他离开后那两个小坑顿时被边上的鲜血淌满了。
陈心远在三个哥布林俘虏面前站定，不顾他们的齐声哀求，对老者道：“你告诉他们，他们三个人里面只能活一个，谁回答问题最踊跃，最详尽，谁就能活着回去。”
老者没有询问‘你怎么知道我能说他们的话’，而是一丝不苟的翻译起来。
那三个哥布林听完，一个个叫嚷着高高地伸出手来，嘴里叽里呱啦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