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薇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然而冥冥之中总感觉:这也许就是最后一次梦见他,一年了,只有今夜伊薇才看清,被黎穷雁痴迷甚至深爱的那名女子,在转身的一刹那,叫伊薇看得清晰、看得真切,看得石破天惊!
她,竟是自己……穿越前的模样!本来面目,熟悉又陌生,感泣又惶恐!
赫然,伊薇从梦中惊醒,过去的模样被现实挥散,亦被左龙渊温热的怀抱挥散。
“可是又做噩梦了?别怕,我在……”捧起她梨花带雨的双颊,左龙渊轻柔吻住那瓣差点将“黎子”二字脱口而出的粉唇。
伊薇睁开眼睛,狠狠吸了一口清醒的空气,然后只觉肚子一阵收缩的抽搐,随即疼得撕心裂肺,蓦地抱住左龙渊,凄厉哭喊:“我疼,我好疼……”
左龙渊一惊之下,失却从容,匆忙掀起帘帐,疾呼太医……
于是下一代腹黑又暴虐的小龙,就在她母亲最后一晚噩梦出轨里,诞生了!
呱呱坠地之后三日,左龙渊牵着小龙,抱着伊薇来到龙薇殿廊檐下看雨后荷塘清润婉丽,小荷才露尖尖角。
诚然,才三天的小龙自然连爬都不会,左龙渊所谓“牵着”,是因为南荣太子乌邪为了庆祝伊薇从此多了个拖油瓶,变特地在赠送三只神仙鸡之外,又附赠了一辆四轮宝宝车,将小龙安顿摇篮内放车上,就可以拿绳子牵着,像遛狗一般散个小步,再不用抱着扛着,颇为便捷,是腹黑左龙渊最喜欢的贺礼。
伊薇却心疼不已,才降世三天的宝宝就脱离了爹妈怀抱,委实可怜,于是在陪着左龙渊散步之际,时不时回眸瞅瞅自顾自沾花惹草的小龙。
“放心,他乖得很,你专心陪我便是。”左龙渊心有憋屈,心忖何以多了个累赘便要分担楚伊薇本就缺心眼的爱,不得不板过她的肩膀,强扭入怀里,抱得紧紧。
“可是……可是我们还没给儿子取名呢!”被左龙渊拥得几近窒息,伊薇为求得一**命的空气,扯了个日后令她悔青了花花肠子的话题,“本来若是个女孩,我都想好了,可惜是个带把的,委实不好取。”
“哦,若是个女孩,你取的又是何名?”左龙渊却很感兴趣她那颗木鱼脑瓜里,能整出个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名字来。
“左边。”
“左边?”下意识地,左龙渊眯着深眸瞅了瞅自己左边。
“不是!是我们的女儿,叫左边!”伊薇觉得,女孩子家家的,就该叫这么“柔美淑静”的名,诚然,左龙渊是没觉得“左边”这两个字,有何娴静之处,于是漂亮的龙爪豪气一挥,在顺势拍了下伊薇的脑袋同时,给小龙取了个自以为足够惊天动地的名:“不如就叫……左青龙吧!”
“左青龙!?”伊薇大惊,暗忖,“我还右白虎呢!”
可惜,左龙渊如今已经霸道到走火入魔、无药可救了,指定要叫“左青龙”就是“左青龙”,“右白虎”都不行!
伊薇无法,只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把小青龙拉扯大,幸而,摊了个这么恶俗的名字,这娃果然好养,每日里啃啃熊掌、喝喝燕窝,就一不小心长成了一介混世小魔王,与他爹的腹黑如出一辙!
某日,伊薇牵着五岁的小青龙驾驶飞筝远至东疆海滨,以神仙鸡为诱饵,蹲在海边钓海龟。
“母后心情不好吗?”
小青龙遗传了左龙渊的睿智和伊薇的多心,眼看着自己娘亲默不作声离开皇宫,乘着飞筝独自看海而来,被感染了不爽快,便也体贴地撅起红灿灿的小肥嘴、鼓起粉嘟嘟的腮帮子表以宽慰,诚然心里头兀自惦念着的,是他父皇昨晚答应送给自己的一座宫殿——大龙:龙儿,你长大了,不能再和父皇母后挤一张床了。
小龙:父皇要赶走小青青嘛,可是……为什么呢?
大龙:父皇要和你母后商量着,再生个龙蛋。
小龙:呜呜呜,母后说的不错,父皇果然朝三暮四!
大龙:……
——“龙儿……”伊薇回过神来,捏了捏小青龙的犄角(不,左家的小青龙没有犄角,是挽成球的发髻),扼腕悲叹,“你从现在开始,就要学会清心寡欲,不能像你父皇那般成天吃晕不吃素!海对面你的七皇叔,就是个清心寡欲的摧花圣手(这话忒有噱头),我准备带你去那里住一段时日,灭一灭你日益膨胀的野心,也顺便躲一躲你那个日益猖狂的爹爹。”
“是不是父皇想私自生一窝龙蛋,没和母后你商量,才惹你不开心了?”小青龙忒狡猾,直接忽略掉自己给伊薇带来的烦恼,将责任一股脑儿抛给了左龙渊。
“你……!”如果说自己是朽木不可雕,这孩子就是孺子不可教,自己欠干,这孩子就是欠揍!
垂头丧气地耷拉下脑袋,伊薇恨声嘟囔道:“他可曾与我商量了?分明就是招呼也不打
,又给我添了个娃!”拍了拍尚且扁平却即将隆起的肚子,“还取了个更要命的名字!”
“什么名字?比小青青的还动听吗?”
“哼,贼动听,动得惊天地泣鬼神!”
“真的真的,叫什么?”
“左牵黄……”
……
有位欢喜东坡肉的谪仙曾有诗云: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正文完结】
番外
番外之不听话的渊渊
传说,本书的作者弦悠很喜欢佛法,崇拜悟空(诚然悟空那一点佛之悟性是否值得崇拜尚且有待商榷),然而弦悠某日大脑一根筋不慎搭错,竟然半夜里敲锣打鼓把大伙儿从被窝里揪起来,说要开坛讲法普度众生!
于是左龙渊、楚伊薇、沧叶寒等一干子人不得不抱着枕头、裹着棉被陪她疯玩整夜(谁叫她是妈妈呢!)。
只有黎穷雁这厮,因某日在忘忧川畔吹了阵邪风而不幸得了抑郁症,每夜必上屋顶弄箫舞月自伤自怜,所以算得上是最为清醒的一个,彼时瞅着一双熠熠闪烁的妖瞳,万般敬仰地望着伊薇,期冀她可以普度普度自己这一颗莫名其妙被戳成千疮百孔的红尘杂心,虽然在过去的日子里,弦悠对这个孩子最不上心(虐之毁之,不愧为一介残暴后妈),黎穷雁自然没少记恨在心,然而这一次若是能够顺利普度脱离苦海,黎穷雁暗下决心:将来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