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还没摆好姿势,就有一虎背熊腰的人突破重围冲过来,直接一个擒拿手劫持了她。
“都不许动,谁要是敢过来我就拧断她的脖子!”
一听这洪亮如钟的嗓子,温初九便认出来人是张一斧了,当即放松身体配合他。
那些山匪看见温初九身上穿的衣服先是一愣,看清温初九的脸后反应过来,根本不理会张一斧警告的话,举起大刀就要冲过来砍人。
张一斧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当即拎着温初九当挡箭牌,上前就要和这些人拼杀。
眼看自个儿要被当成肉盾,温初九赶紧用南疆语喊了一声:“自己人,别乱来!”
这一声吼倒是让那些准备砍人的停了下来,张一斧却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整个人抡圆了直接扔出去。
身体先撞在两个南疆壮汉身上,然后再重重的砸在地上,扬起一地灰尘,温初九赶紧这一下,自个儿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咳咳……”
忍不住咳嗽两声,还没咳完,张一斧又冲过来,二话不说抓着温初九的腰带把她拎起来又要当铁锤往外扔,温初九连忙手脚并用,死死的抱住张一斧的胳膊。
“大斧哥!别动手,是我!”
张一斧的动作顿住,盯着温初九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认出她是谁后,眉毛立刻竖起来,表情凶神恶煞:“竟然是你这个弱鸡!快说!你把王爷怎么了!?”
“……”
我特么都要被你抡散架了,还能对那大阎王说什么?
温初九腹诽,却把张一斧的胳膊抱得更紧,刚要解释,宁西舟的声音传来:“张校尉,住手!你怎么上来了?”
一听见他的声音,温初九僵住,只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的跳。
之前给宁西舟做贴身小厮时,若是惹怒了他,温初九便喜欢这样手脚并用的抱着他的腿耍无赖,这会儿算不算被逮了个正着?
心里惴惴,正想硬着头皮从张一斧身上下来,衣领就是一紧,然后整个人就被扒下来按进男人宽厚的怀抱。
温初九顺势把脑袋埋在凤逆渊怀里,没敢去看宁西舟的眼。
看见凤逆渊,张一斧激动得眼睛恨不得瞪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傻乐着开口:“末将拜见王爷,王爷!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嗯,起来吧。”
凤逆渊淡淡的应了一声,微微推开温初九问:“可有受伤?”
“我……”
“臣倒是对医术略知一二,王爷若是担心,不如让臣替这位将士把脉看一看。”
温初九:“……”
这狐狸不是向来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怎么突然往自己身上揽活了?莫不是他已经发现了什么?
第一百零三章 真以为他好糊弄?
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是半分未露,没等温初九想出好的对策,宁西舟的手已经搭上她的脉搏。
温初九不敢乱动了,屏气凝神,低头盯着男人的手。
宁西舟有一双极好看的手,这手不似凤逆渊常年习武握着兵器的手那般长满老茧,反而白皙匀称,修长如竹,指节分明,如同一节节上好的羊脂玉。
他的手没有刻意保养,只是把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肉色的指甲泛着健康的红润亮泽,搭在她瘦弱的手腕上,越发好看起来。
温初九看得出了神,渐渐忘了紧张害怕,宁西舟的眉宇却拧了起来。
察觉到他的神色变化,凤逆渊薄唇微抿:“如何?”
宁西舟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倒显得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温初九心里一下子‘咯噔’一下。莫不是当初南诀除了摄魂术,还给她下了什么了不得的毒?
温初九惴惴,联想到自己的内力逐日消退,越发觉得自己时日无长,眼神也?淡了几分。
哪知宁西舟沉默半晌,最终只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结论:“她内里虚火有些旺盛,应是多日熬夜所致。当注意适当休息。”
温初九:“……”
虚火旺盛就虚火旺盛,你好好说话行不行?故弄玄虚做什么?
温初九默默在心里甩了宁西舟几个眼刀子,心里稍微放松了些,凤逆渊却是眼眸深邃的看了宁西舟一眼,并未多说什么,让张一斧起了身。
大致了解了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张一斧一拍脑袋瓜给南溪跪下认了错,说是自己太过莽撞,不小心伤了使臣团的兄弟。
知道张一斧是救主心切,又有凤逆渊和宁西舟两座大佛坐阵,南溪自然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只客套的说了几句面子话,把这件事揭了过去。
宁西舟出来找凤逆渊的事,是接了密旨秘密进行的。并没有对外张扬,现在凤逆渊找到了,宁西舟理当早日启程回京,不然,京都那群老狐狸,不久就会发现他离京了。
堂堂一朝太傅,突然离京。这事怎么看都有蹊跷。
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只怕会引起大乱。
凤逆渊自然深知其中的利害,当即相让宁西舟回京复旨。
这种情况是温初九喜闻乐见的,她刚想附和两句劝宁西舟回京,就被这狐狸逮了个正着。
宁西舟微微眯眼,眼神危险的盯了她好一会儿,才看向凤逆渊:“最近边境不安宁,我随你们一同回了南浔再回京复旨,以免再生事端。”
宁西舟这话极有暗示性,边境不安宁是怎么个不安宁法?
凤逆渊和他交换了个眼神,瞬间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略加思忖便道:“好,依远之所言。”
远之,是宁西舟的字。
想到之前在王府书房看见的那封信函,温初九可以断定,这狐狸就是凤逆渊在京城的眼线了。
不得不说这狐狸城府真够深的,当初她在他身边潜伏了两年,愣是半点没看出他私下和南?王有什么交集。
商定完宁西舟的去留,凤逆渊又和南溪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在两日后护送使臣团进京。
敲定形成,张一斧?利的把山下的兵马带上山来。
这一路不分日夜的赶路,个个都风尘仆仆,南溪让人烧了热水供众人洗漱修整,做饭的事自然落在刘翠红身上。
温初九和凤逆渊也不比这些人好到哪儿去,趁这个机会也准备好好洗个澡。
今天凤逆渊给她换的是女装,她自然不用再掩饰自己的身份,索性大大方方的找南溪再借了一套女装。
因她是为数不多的女子,所以温初九获得特权先洗。她顺便把丑丫带着一起洗了个澡。
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神清气爽的出来,不防撞见最不想撞见的人,温初九想从旁边开溜,宁西舟使了个眼色,一个黑影凭空出现。挡住温初九的去路。
这黑影温初九不认识,但看着人的武功路数就知道他是宁家特别培养的暗卫。
宁家三代忠良,一心护主,立功无数,曾获先帝御赐黄马褂和铁卷丹书,到了当朝,更得陛下谕旨,可培养暗卫看家护院。
这支暗卫明着是陛下对宁家的恩赐,暗地里却是陛下借宁家的手操控的一股力量。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谁也不知道这支暗卫如今发展到什么地步,实力有多强大。
因为忌惮着这股未知的力量,朝堂底下涌动的暗流才一直按捺着蠢蠢欲动的心,没有闹出什么乱子来。
别说温初九这会儿内力全无,就是她武功在,也是不敢在这位暗卫眼皮子底下搞什么小动作的。
知道宁西舟这是专程来堵自己的,温初九果断选择装傻充愣,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的看向宁西舟:“不知太傅大人有何吩咐?能为太傅效犬马之劳,属下不胜荣幸!”
温初九从善如流的拍马屁,讨好的话信手拈来。
宁西舟掀眸定定的看着她,黑亮的眼眸,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温初九看不懂他想表达什么,一如过去的两年一般。
这个人的城府太深,像云遮雾绕的高山,谁也看不透他的真面目。
宁西舟没有拐弯抹角,直言道:“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他用的‘很像’一词,语气虽然带着笃定,眼神却逼迫性的看着温初九,不动声色的施压。想要温初九自己承认自己的身份。
温初九却是稳定了心神,看来,宁西舟还不能肯定她的身份,不然以他的性子,他会表现得更胸有成竹,会像猫捉老鼠一样,逗弄自己的猎物,而不是逼迫猎物踏进自己的陷阱。
想到这里,温初九脸上的茫然越发明显:“啊?难道我还有流落在外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