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何要这样对我?”白子规使劲挣扎,但他的功夫怎能抗过篷柒那用尽功力的手臂。
“你自己去想!”篷柒松手时一顿,看来自己的手劲确实大了些,也不知他吃不吃得住!反正不管怎样,先将他安顿下来,否则这样叫来叫去,欧阳以空难免会将他粉身碎骨,这一点都不夸张!
篷柒遥遥头转身往自己房那边去,余留他一人在窗下痛苦难耐。
澄城有眼色的紧随篷柒而去,他知道他必定会有所托付,将才的情形他在,看着白子规的样子也知道他那胳膊是脱了。“你这几天盯得紧一点,痛是一定会痛的,不要让他晕过去就好。”
“明白了。”澄城看着篷柒,十分理解他的心情,这白子规确实不省心,庄主又不可能亲自管,数来数去,也只有篷柒。
欧阳以空禁锢白子规是有他的道理。之前他便知道此事,小王爷那边的消息传过来虽然会迟上几天,但从王爷用笔的力度来看,情势刻不容缓。欧阳以空坐以待毙几日后心里如同火烧一般不安,总觉得此事似乎非同小可,杀子之仇王爷也无他法,这时篷柒传信说要回来,而且会带着那个闯祸不够的白子规。欧阳看篷柒一副要保他必死的样子,便全权叫他处理,自己则急急忙忙的下山去。李国章召回他颇有战功的二儿子,明里上就是要难为晓王爷,此事若是白子规知道,必定闹得翻天覆地,什么事儿都会黄的!王爷偏宠,打不得骂不得,还能如何?难道叫他灌上几斤甘露花酒,叫白子规一醉方休么?
欧阳以空下山后并不往京城去,只是让手下木鱼到访驿站向各大门派传信。王爷此时是必然不便出京城的,而那李晋忠回京也不是台面上的事,在这里解决他也并不是不可,更何况,要削弱李家势力,李晋忠是关键,只不过他常年在外,实在难见。现如今恰好被晓王爷逼得擅自回京,即不是台面上的事,做起来倒也并无顾虑!此乃好时机!只是这李二公子随了他那老奸巨猾的老父亲,心眼子颇多,回京走的线路竟是扑朔迷离,种种行为像是有备而来!他现下里恐怕已然临近京城,可是却杳无音讯,王爷的眼线霎是厉害,竟是无人知晓他半分!这可不妙!欧阳以空一人顿想,错过这次,下次便不好动手了!
“怎会找不到?”白御晓在府中听到消息后霎时雷腾震怒。“这么些个人,当本王养你们是吃干饭的么!”
“王爷。”眼见其他人一概惊吓不肯发声,柳爷想想还是我去做那个坏人罢!俯身将烟斗磕净,又观望了下周围形势,慢慢开口。“王爷何必动气,想那李国章必定是下了些许功夫的。王府固然厉害,但那李国章也是功臣世家,照样不可轻视。李晋忠更是守着边防的将军,想拿他谈何容易?为这事气坏了身子实在不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论他怎地,我们接着便是。”
白御晓虽气,但他终究还是听信柳爷几分的,自小到大,柳爷未曾离开他一刻钟,想来要劝说他,也不必同那些个下人一般阿谀奉承。“也罢,都退下去。”不耐烦的冲报信人挥挥手,调转身子转了好几个圈。制怒!制怒!白御晓心里仿佛十万只白蚁在侵蚀,真是此恨绵绵无绝期!这李国章,里外面子均要撕破了硬抗,本王不想下狠手都未必可行!只是……
“柳爷,你可知本王为何要千方百计阻他进城?”
“老奴愚笨,还请王爷示下。”
“本王做的这样明显,你又怎会不知?事已至此,白子规我保他亦或是不保他已然不是我能掌控的了!我并不是一人,这晓王府上下几百人的命皆在我手中。”
“王爷稍安勿躁。”
李晋忠是必定要入京的,我这里拦他不住,欧阳这时再下力气也已晚。白白浪费了大好时机!这帝王之心呐,怎会以一个小小子规来触怒忠臣?白御晓往屋外走。“到底是咱们疏于防范,叫那李国章占了先机。”
“空以庄主传信来说未曾劫道李晋忠。”顺子从廊下跑来,扎个千儿。“询问着用不用面见王爷细谈?”
“这时候面见有何用?”白御晓挥手将众人拦在门外,自己又返进书房落锁。
好我的白子规!白御晓歇在椅上一阵愤气难言,我未必保不下你,可这情势我该如何?你来告诉我我该如何?保你必定伤忠臣,失天下大义,本是你不对,我要强权,皇兄怎么会视而不见?皇位在上,他可会顾念兄弟之情不闻不问?帝王之心呐,我白御晓怎能置之不闻?不保你,本王又实在难舍,你自小在我一旁长大,无他心也有父母之骨肉情谊,更何况我这许多年都视你至亲至爱,断手足灭心欲,纵然我是这世间唯一的晓王爷,他人看来高高在上不可忽视的皇族贵权,我也不能将这事实坦然面对,弃之不顾!
“王爷他……”顺子在外边大惊失色,看着柳爷竟是半分想法都没有。
“让他一人静一静罢。”柳爷点上烟袋往院中走。“你去叫厨房备点人参红枣汤。”
“是。”众人允下柳爷,复又望望书房紧闭的门,一个个小心翼翼的下去做事。
欧阳以空听到别家门派传信后愣怔半晌,举在空中的茶杯迟迟不往唇边送。“这么快,已然进府了?”
“进了,徐堡主的传信人的人亲眼看见的。”木鱼摇头,满眼忧虑。“王爷也传信叫咱们速归山庄,此事不成。真是可惜,大好的机会。”
“倒叫他李国章又一次好命了!”欧阳以空手劲稍足,掌中的茶杯便片刻支离破碎,茶水从四面八方相继喷涌出来,垂落入地。“如此,我必定是要帮他保下白子规的,这白子规没了,王爷会做出什么事来!难保他不会怨怼于我空以山庄。”
“王爷这是谋了一出计么?可是我们只是小小山庄,跟皇上相抵必然会败啊庄主!”木鱼砰地跪在地上,想劝却不知怎样开口。
“单看在现下的境况,我们败总比王爷败要好。”欧阳以空瞥眼木鱼。“虽是至交,但我也不得不防,毕竟他是皇家人士,江湖对于皇室的并不全是偏见,如此你懂得么?〃
〃是。”
“速归。”欧阳以空起身,夜中便策马回山。
作者有话要说: (⊙o⊙)…我会说我好饿嘛!
☆、第七章
“罪臣李晋忠拜见皇上。”
御书房内,白御晓侧在皇帝一边冷眼看着风尘仆仆满眼忧虑的李晋忠。将将知晓他进京,大清早就不得安生!白御晓刚练完早功就听得皇帝一声传唤,二话不说换上朝服就进宫来,此时半侧在椅上还是觉得有些乏力。
“家父一纸加急传到手中,臣看后倍感伤痛,手足之情实在难以割舍,故而未经传召,擅自回京,请皇上恕罪。”李晋忠进门后便三跪九叩大礼,语带呜咽,伏在地上不起。
“事出突然,朕也不会怪罪于你,起来罢。”皇帝眼角瞥过白御晓,招手示意一旁的太监给他满茶。白御晓当然看得懂皇兄的意思,就是你在此,安分一点。
安分一点?白御晓想笑,他不安分也得安分,看好戏是燥不得的,至于是什么好戏,且等着吧……
“谢皇上。”李晋忠起身,就着太监搬来的椅子坐好,叹息垂头不语。
“有什么难言之隐大可以说出来!”皇帝才不会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只是多此一问罢了。
“自古杀人偿命,却不知为何那白子规依旧逍遥,我大哥已然入土,但凶手却无大碍,恐怕他在下面也难安。”李晋忠抬头,男儿好汉家竟然也眸中泛湿。“何况臣李家世代忠贞,家父更是要脸面之人,如今长子死的如此不体面却无处伸冤,真是生生的要他命也!这是天要灭我李家不成?”
“李大人现下里身体如何?”白御晓看看皇帝,在他说话前突然插口,淡笑着满眼惊讶。“那日亲登我府上还神采奕奕,与我谈笑风生,说起长子来却也没有那样伤心,如今怎地又不好了?真是年迈体弱,皇兄你应当好好安抚才是。”
“王爷说笑。”李晋忠懵然实在不明白白御晓的意思,原因在他不知道李国章还曾登了晓王爷的府门。“不失子怎知失子之痛?几日来家中白事闹腾,人人劳伤不得安枕,家父怎会与王爷谈笑风生!”
“那倒是本王记错了?登府的并不是李国章?听闻你大哥与父亲极相像,莫不是你大哥登门索命?”白御晓心情颇好的含茶,与他说笑。“你父亲竟是没有向你提及他登我晓王府门拜府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