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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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圈子里这么多年,该经历过的都经历了,心磨得起了茧,也就不再分得出痛与不痛,他一定早就学会了怎样在一段没有结果的恋情中受伤最轻。

办法很简单——不要投入真心,至少,别投入过多的真心。

而我,一个象牙塔里的学生,平生头一次真正的恋爱,爱得投入,爱得真切,爱得忘乎所以,在不知不觉中,石磊就变成了我生命中的全部。

我不敢去猜想,失去他的那一天我会变成什么样……

鱼鱼常对我说:“不要期待明天,因为根本就没有明天。”我不相信,仍然一直抱有期待,哪怕只是一个渺茫的希望。

再回到学校上课时,看到芮莎觉得有些尴尬。

她依然是那么时尚漂亮,只是眉目间稍微有些憔悴。奇怪的是,我们明明分手分得很和平,一转眼,她看我的眼神却带上了几分怨恨。稍一打探才知道室友W他们以为芮莎用最狠心的方式甩了我,都想给我报仇,害得她在班上很难处。

我挺内疚,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无意害她,很想道歉补偿,却连一声‘对不起’都说不出口。

心里梗得慌,很难受。

从不相信因果轮回,但我信‘报应’。如果伤害了别人自己迟早会遭受同样的命运……我为了找个掩饰自己身份的女伴害了芮莎,所以石磊为了掩饰自己的性向不得不结婚,也同样伤了我。

有时候,即便是单纯的回忆往事也挺劳神费力,特别是当回忆里只有沉重与苦涩,我有一种乏力感,想找个地方香沉入睡,希望可以永远不再被迫面对现实。

可惜,谁都无法逃脱命运的牵绊。

今天下午,鱼鱼给我打电话说芮莎也结婚了,一位相亲认识的美籍华人,两个月而已就决定跟他移民去异国他乡,做专职家庭主妇。

事到如今,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然,在心里为她祝福是必不可少的。

各人有各人的命,也有属于自己的选择,可以轻松拥有无忧的舒适生活自然不错,不过,我却隐约觉得芮莎是想逃离这块令她伤心落泪的土地……大四时就听说甩了她的那男人和一个富家千金结伴留学去了。

快下班时觉得有些头疼,我干脆连续请了两天事假。自从前日无意中遇见石磊之后一直有些心烦意乱,也该适时好好放松一下。

正想去找佐宁,又突然想起他有个兄弟不小心得罪了人,佐宁今天出面摆了一桌酒当和事佬。

这种事情我没兴趣参加,便自己吃了晚饭慢悠悠走向PUB,说好了在那里等的。

近两年,佐宁的PUB几乎快成了我的第二个家,开玩笑时都被他们称作‘老板娘’,他也常闹着说要转一半股份给我,不过,我没同意。

不想欠佐宁太多,他现在是很爱我爱得头脑发热,什么好东西都想分过来,但如果将来有个万一,谁有那精力去情债、钱帐一块儿算?我想,有时候我是有些太悲观,即便是正在享受着爱情,也不敢真正的相信它,那玩意儿,太虚无了。

到PUB时天色还早,他们才刚开始营业。

“蒲哥早!”看见我进门,新来的小弟赶紧笑着跟我打招呼。

“早。”我回他一个微笑,径直去了角落里那个佐宁专用的位置。早?他还真想得出来,明明天都快黑了,还‘早’?觉得好笑,但看在他如此恭敬的份上也只好作罢。

PUB里的人总是来来去去不停的换,当年我只在这儿工作了不到三个月,知道我曾经也是这里侍者的人已经不多了,称呼也从‘小诺’不知不觉变成‘蒲哥’。

在这里,俞佐宁是老大,是‘俞哥’,跟他平起平坐甚至有时候比他还坐得高的我,自然也就成了‘哥’。

至于为什么我会比他坐得高?

是因为闲得无聊的佐宁老爱在重大节日当着所有人单膝跪地向我求婚。

第一次是愚人节,那时我跟他还没什么实质上的关系,只是回来看看曾经在最潦倒时关照过我的老顾主而已,他却半醉半醒的捧着玫瑰跪下跟我求婚——而且是拖我到台上去做的!当时窘得我直想找个地洞。

后来,这出戏似乎成了‘左左乐土’的惯例,圣诞、元旦、春节……每次都花样繁多的折腾我,形式个个不同,内容却偏偏一样。虽然他是越来越认真,但我从没答应,只看过一次别人结婚,结果那对人比我和石磊还分得早——同性结婚,对我们这种人而言,不外乎就是个特别点的游戏。

坐下之后,吧哥走过来递了一杯薄荷奶茶特饮。

我酒量浅,平时都喝软饮,或者是专门调制的果汁绝对多于酒精的鸡尾酒。

薄荷奶茶是我在这里打工时自己做来玩的,结果很意外的热销了一阵,佐宁当时气得要死,如果每个人都喝这个,他的PUB就只能关门大吉了,后来是我将功补过建议只做成小分量的醒酒奶茶卖,他才没立刻将我扫地出门。

不过,我一直觉得,佐宁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好,但那时应该也不至于把无依无靠的我赶出去。

“小诺,这几天有个男的在打听你。”吧哥是这里的‘老人’,我的事情他几乎都知道。

“什么样的?”我拉他坐下详细询问——这时候还没几个顾客,开开小差也无所谓。

“三十来岁,长相普通但个子高身材好,黑衣服,外地人,”他顿了顿,“是认识的吧?”

“恩。”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那是石磊。

突然觉得心跳有些快,下意识的手就伸向了左腕戴着的那串佛珠。

我不信教,这是佐宁专门为我求的,是他的心意,也是为了遮掩那道丑陋的伤痕,每当它隐隐作痛时我就拨弄佛珠,静心数一数,情绪会意外的好很多。

“就是那个人?”吧哥瞟了瞟我的细微动作,眉一皱。他知道我手上有割腕后留下的痕迹,也猜得出这是因为石磊。

“是他。你怎么说的?”我忍着心头的酸楚,淡淡询问。

“不用猜都知道。我什么都没说,结果那家伙每晚都过来等你,”他嗤笑了一声,“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吧哥是耿直的东北汉子,最看不起那种敢做不敢当的孬种。

“你工作吧,我走了,”迅速的站起身来,看着吧哥不解的目光我又解释道,“佐宁待会儿要过来,如果撞上了可能会出事——他脾气不好,你是知道的。”

其实,不是可能会出事,而是肯定有事。

当我正准备走的时候,石磊已经过来了。他拦住我,声泪俱下的道歉,深情款款的表达他的思念、爱意。

我静静的听着,却不知为何一点都没被感动。

人类,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两年来,石磊的身影时常出现在我脑海中,前日意外相遇的那瞬间,我确实很想回头唤住他,想问他,是否还记得我,是否还爱我。可是,当他真正出现在我面前说着那些自己曾经幻想过的甜言蜜语时,我竟有了一种厌恶的感觉。

过去的恋情,早结束的往事,就算我至今单身也没有重新开始的必要,更何况,我已经有了佐宁。

“放手吧,”我想推开那正死死搂着我的石磊,“是你甩了我,我们早完了。谁规定当你想回头时,我也必须回头?放开,我已经有新男友了。”

“就那个红头发的混混?!”石磊扳着我的肩,“看他副不正经的样儿!哪点比我好?”

淡淡一笑,回答:“我听见他说,‘妈咪,我交了一个男朋友。他叫蒲诺,人很好,每天逼我吃早餐,我都长肥了。你儿子跟他求婚,可那小子不答应——找个时间过来帮我搞定吧。’——他想娶我,你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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