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魁吼叫著,郑宝仁低下身去看那女尸的手:居然真的少了一根手指!
女尸左手的无名指——赫然是空的。
紧紧握住自己手中的指头,赵金魁忽然想起了握的是个什么东西之后,飞也似的将手中的断指扔到了地上,然后身边传来了郑宝仁的倒吸气声——
“天!”赵金魁顺著对方的视线,再度看向那根手指的时候,也忍不住到抽了口气:曾几何时……那根手指居然鲜活如新?
还是那根断掉的手指,然而和刚才大不相同的是:那根手指居然变得白白嫩嫩,饱满丰润,就像饱满著血肉……
等等——血……忽然想到了什么,郑宝仁忽然看向赵金魁的左手:血?
郑宝仁发呆的同时,赵金魁也是一脸惊愕看著自己的左手,他的左手还在流血,刚才流下的血,渗入了土中不太明显,而现在的血,则是滴在那刚刚被他挖出来的女尸身上……
“不……会……吧……”就像吸食自己的血液一般,赵金魁看著脚下女尸身上的皮肤越来越丰润,越来越饱满……
“你、你果然什么时候都是对的!我们走!我们赶快……啊!”
慌乱中血液滴上尸体头颅之后的瞬间,隔著泥土,赵金魁看到一片漆黑……
人眼!那是人眼!这东西睁开眼睛了!
没有看清,可是赵金魁就是知道,慌乱的他顾不上自己的东西,只是想逃,然而脚踝忽然一紧——
“救我!宝仁你快来救我!救我啊!”
赵金魁感到四根钢棍一样的东西紧紧扣住了自己,他感到那东西勒穿了自己的皮,血液倒流一般……
那东西在吸他的血!
惊恐间,赵金魁的瞳孔放大著!蒲扇般的手掌用力抓向前方的郑宝仁,彷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他死命的抓著!
“不……不……”郑宝仁看呆了。
若非自己衣服被强力撕扯的感觉提醒,他几乎以为自己在作梦,作一个恶梦。
他看著赵金魁彷佛缩水一般,皮下的水分急剧的缩减,原本合适紧绷的皮肤越来越大……一开始他还觉得好笑,因为他想起了总是穿著大自己一号皮肤的沙皮狗。
然而很快他就笑不出了,彷佛被吸干一般,赵金魁终于变成了一具被皮包裹著的骷髅。
眼眶干干的,眼球从里面摔下来。
“不!”郑宝仁感到胯下一片湿意。
恐怖还没有结束,接著,他看到了更可怕的事。看著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那一直细细半眯的狐狸眼第一次被郑宝仁瞪到浑圆——
◇◇◇
“老公,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抱著孩子坐在后座上,汪澈笑咪咪的问著正在开车的张晓亮。
因为全球巡回演出,汪澈在国外待了半年多,直到今天才回国与丈夫重逢,久别胜新婚,两人自是甜蜜。新开的机场离市区很遥远,大概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到家,夫妻两人都有些劳顿,刚刚一岁半的女儿更是早已睡熟。
“嗯,我想吃鳕鱼沙拉,宫保鸡丁……不过我最想吃的还是汪汪!”前座的男子推了推眼镜,一脸正经的说著调戏妻子的话,果然惹来了妻子的一阵羞嗔。
“你这个——讨厌!也不看看甜甜也在……色情!”汪澈红了一张脸,噘了一张小嘴,眼睛却巴巴对上照后镜里丈夫看向自己的眼睛。
“呵呵!甜甜才多大呀!她听不懂的,就算听懂了又怎样?我不色情能有她么?”
“讨厌死了!你别看我!快点看前面!呀——”汪澈原本欲拒还羞的话,在看到前方出现的什么时,一下子变成了惊恐!
瞪著一双明眸,女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
伴随著汪澈的尖叫和急促的刹车声,张晓亮硬生生停住了车子。
“刚才是不是……有个人……”汪澈瞪著大眼,怯生生的拉著丈夫的衣角。
“你别怕,我下去看看,你看好孩子就行!”皱紧了眉头,张晓亮的脸也是瞬间苍白,安抚好妻子之后自行下了车。
他心里也有点害怕,因为就在刚才自己和妻子调笑的时候,前面忽然冒出个人影来,虽然自己没有撞上什么的感觉,而且也及时刹车,毕竟心里还是很害怕。
张晓亮走到车头,果然,地面上有一名女子横卧在自己车前,女人身上的衣服极是破烂,被泥巴弄得脏兮兮的也就算了,上面还有树叶草叶……
女人长长的黑发遮住了脸,张晓亮有丝迟疑的走上前去,缓缓弯下身正要去试探女人的鼻息,却被女人冷不防睁开的眼睛吓了一跳。
那双眼睛非常大,黑的部分极黑,占据了眼球的大部分颜色,在女人满是泥泞的脸上猛然睁开的视觉效果……还真是可怕。
“你、你没事吧?”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张晓亮扶扶眼镜看向地上的女子。
女人艰难的撑了撑身子,半晌再度颓然倒地。
“她……那个……要不要和我们回去?”
忽然发出的女声让张晓亮微微一惊,向声音的方向回过头去,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妻子抱著孩子从车上下来了。有点紧张的、她站在自己身边。
张晓亮最后抱著那名女子,将她放到了车子的后座上,黑色的泥巴在椅套上抹开晕出淡淡的红,张晓亮这才发现女人身上不只有泥巴,还有血污……
看著被女人弄得污糟的车内,坐在副驾的汪澈抱著孩子,微微皱了皱鼻子。
◇◇◇
“那女人身上好臭!”从浴室出来,汪澈不高兴的撇嘴。
“好啦,我知道汪汪最爱干净的,你就先忍一忍,怎么说搞不好是我们撞了她……”搂住妻子,张晓亮给了妻子一个结实的拥抱。
“你不知道,那个女人冲水的时候身上居然有血……”汪澈反手抱住自己的丈夫,眉头还是皱得紧紧的。
“……我早就注意到了,我觉得那个女人……可能经历过什么不好的遭遇……”张晓亮想到了女人身上破碎的衣著,想到了很糟糕的场面。
“……可是……”汪澈还想说什么,不过丈夫再度紧紧抱了她一下,抱走了她接下来的话。
“她很可怜的,我们小声点,别让她听到。”
“……噢。”汪澈将头埋进了丈夫怀里,吞掉了没有说出来的话。
那个女人身上的味道不仅仅是普通的臭,那种奇异的……是一种腐烂、彷佛在土里埋了多年的恶臭。
洗澡出来之后的女人让两人都震惊了一下,原本一身脏污到看不出长相的女人,洗干净之后让人无法逼视。
非常漂亮的女人,乌黑柔顺的头发,雪白的几乎可以看到青色血管的细腻皮肤,还有那异常端正精致的五官。
美丽到几乎诡异的女人,那双黑多白少的乌黑眸子,凝视它的时候让人几乎有错觉会被吸入里面去,可是看久了就会有另一种感觉——那双眸子是空的,那具身体是空的,里面没有住人。
那名女子自始至终什么也说不出来,张晓亮和汪澈开始以为女人是哑巴。就在一筹莫展无法沟通的时候,女人忽然伸出了手——女人的手也非常漂亮,让从小弹钢琴、自诩有一双纤纤素手的汪澈也羡慕不已。
女人伸出手,拿起桌上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