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口里出来的这声“耿绶哥哥”说不出的讽刺。
同一时刻,广阔荒芜的平野上一架私人专用的小型飞机缓缓降落,飞机周围渐渐围起数十名著黑色西装的男子。
不欲之欢134
纵然在那一个月的魔鬼训练将我的身体素质练得比一般人要稍好些,但是与对付我的这几个男子比起来,我的挣扎不过是徒劳。
被腹部击中几拳之後,我就像只待宰的羊昏昏沈沈的被拖入了一侧岩壁人工凿出约十平方米的石洞中,它与外界唯一的联系便是那一扇坚硬的铁门,郑雨被一并拖了进去。
铁门轰然合上,将我与郑雨困在了这狭小的空间。
在我神智稍稍清醒了些,四顾寻找痴痴傻傻的郑雨时,他的手上的镣铐已经被解开,然而此时的状况却看似比刚刚更加糟糕。
不知道郑翔究竟在DK573中放了什麽,现在的郑雨整个人缩在石洞更为阴暗之处瑟瑟的发抖著。
从铁门外漏进的暗淡灯光中并不能让我看清楚他此时的状况,我只能捂著仍旧在绞痛的腹部慢慢的挪向他,并不断的向他探询情况:“小雨~小雨~告诉我,你怎麽样了?”
“不、不要过来~我很、很好。”他嘶哑著喉咙断断续续的拒绝我的靠近,听他能够完整的回答我的问话,他的神智应该恢复得差不多,只是缩在那里恩恩呜呜的轻声呻吟、似是在极力忍耐身上的痛楚的模样叫我怎麽安心?
我强撑起精神,加快了动作。
不过是十米左右的距离,我花了五分锺才终於挪到了他的身边,也顾不得喘口气,我双手轻轻抓住他的手臂,打算将他的正面拉向我。
我的手才搭上他的手臂,他就剧烈的挣扎了起来,让我如何都无法将他拉过身来。
“不要!不要!走开!”从他强装的愤怒语气中,我听出了他压抑著的痛苦,我再也顾不上会不会弄疼他,便强硬的把他的身体掰过来。
被汗水沾湿了的绯红面颊、爆著根根血丝的深邃痛苦,还有那已经被他咬出了血痕的惨白嘴唇,看得我一阵揪心。
“你哪里难受?告诉我好不好?”我咬著牙柔下声音问他,目光与手已经开始寻找他身上的痛处,虽然无法减轻他的痛苦,至少我能够为他简单处理一下伤口,让它不至於恶化下去。
然而,我的手才触碰到他的身体,就被烫了一下。
刚刚在外面时他虽然嚷著热,身体却还是常人一般温度,这回他的身体却滚烫得连我的手都不自觉的缩了一下。
“怎麽回事?你在发高烧吗?”我把手贴向他的额头,果真感到了与他身体相同的热度。
“不、不要你管!”虽然身体虚弱的不行,他却还是拼命的推开我,并用刻薄的话来驱赶我,“你、你究竟是缺根筋,还是、还是虚伪得不行?我那麽骗你、那麽伤害你,你现在、你现在还管我死活干什麽?你、你是来炫耀、炫耀你的虚伪,还是、还是来可怜我的?”
他的话一如他曾经的行为伤到了我,然而此刻我知道他一定是在隐瞒著什麽才会这麽说,我必须做些什麽让他舒服些,所以不管他怎麽闹腾,我还是强硬的将他搂在我的怀里,轻抚著他的背,哄小孩般的哄著他:“你就当我傻吧,看著你难受,我的心里一点都不好过。等我们出去了,我们抛开过去的不愉快,继续做最亲密的哥哥弟弟,好吗?”
那些哄他的话,也是我此刻真实的心愿。
他渐渐放弃了挣扎与推拒,伸出手环住我的背,在我耳边轻轻的、略带心疼的说道:“可是,我、我怕伤到你,我已经做了那麽多伤害你的事情,我……我不能再伤害你了。”眼中的血红渐渐退散。
铁门之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郑翔狐疑的对陪伴在一旁的谢同问道:“他怎麽有好转的迹象?”
“呵呵~这才是新型DK573的奇妙之处,接下来好戏才真正开场。”谢同抿嘴轻笑,撇向郑翔的余光比往日的温柔多了些危险的讯息。
可惜,沈浸在自己愉悦中的郑翔并未察觉到。
正如谢同所说的一般,渐渐平和下去的郑雨突然之间狠狠地将我推倒在地,跨坐在我的腹部上,按著我酸痛不已的肩膀大声的朝我吼道:“骗子!明明说带我离开孤儿院,为什麽抛弃我?为什麽?我恨你!水耿绶!你这个骗子!你知不知道那个变态是怎麽虐待我们的?那个时候,我们只有十三岁啊!”
他一边发泄著心中对我的怨恨,一边挥拳砸向我的脸。
听著他的控诉,我悲伤的流下了眼泪。
不欲之欢135
这麽多年来,他终於把囤积在心中的委屈与怨恨一股脑儿的宣泄出来,郑雨只觉得一阵虚脱,就连挥出的拳头也变得软绵无力,最终在缓缓的落在了身下这个他曾经喜爱著的、又怨恨著的人的脸上时变成了张开的手掌。
粗糙的指腹沾上那人眼角的泪水,机械的往嘴里送,他才发现对方的泪原来是这麽的苦。
曾经在伤害他的时候,他流的泪是不是也是这个味道呢?
郑雨呆呆的想道。
“对不起,小雨。我并不知道我当年的不告而别会这麽伤害你,也不知道你会因为我的关系而吃了这麽多的苦,我、我……”对方握住了他的手,哽咽的说道,眼中是对他从未有过的疼惜。
这一刻,燥乱的心竟奇迹般的被平复了下来。
或许,这几年来的怨恨,不过是为了听一声对方的这一句话。
“郑雨,你忘了你为了等他来接你,你在孤儿院门口的树下整整一天一夜吗?那时候,天下著很大的雨,院长、老师来劝你,怎麽也劝不动,後来被强制带回孤儿院中,你却趁著半夜大家都睡著了又偷偷的跑到树下去等著,当早上老师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了过去。在医院里整整昏迷了五天,一直高烧不退,当你睁眼的不是你的耿绶哥哥,却是後来那个把你折磨的连哭都不会的小孩。那个坏蛋,把你当作了你的耿绶哥哥,用沾了盐水的鞭子鞭打你就是因为你在训练的时候比你的弟弟慢了一步,让你在烈日下暴晒四个小时就是因为你因为太饿多吃了餐桌上的一片水果,当你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生时,竟让你亲手将她杀死。你所有的痛苦与不幸都是拜你身下这人所赐。”
“郑雨,这一切,你都忘了吗?”
茫然的循声望去,恍惚中他看到了有那麽一张脸、一张在镜子中看过无数次的脸正用著愤怒的目光直视著他、用怨恨的语言斥责著他。
他再也听不见旁人对他的呼唤,看不到旁人眼中的焦急,也感受不到旁人对他的安抚,他的愤怒顿时暴涨了起来。
他慢慢的低下头去,望向身下之人,愤怒之中他奇迹般的看清楚了对方的脸。
是了,就是他!
就是他,背信弃义!
就是他,让我痛苦至此!
暴涨的愤怒终於让他挥出了刚刚收回的拳头,结结实实的击打在对方的脸上、腹部上。
对方扭曲而痛苦的面容让自己得到了莫名的快感。
隐约的,他的心某个角落因看到了那张脸而有些发痛,然而,那种痛楚比起此刻的恨意,似虚幻的一般。
於是,连绵不断的拳头便是杂乱无章的落在了对方的身上,他的眼睛却是再也不向对方看上一眼。
是怕那痛会再次浮现吧。
他看不到对方的状况如何、听不到对方是否在凄惨呼叫,他只觉得自己的力气在一点一点弱下去,最终缓缓的倒在了对方的胸口中。
这被他打得伤痕累累的胸口是如此的温暖,让他留恋不已,再也舍不得挪开半分。
“既然这麽喜欢这个身体,为什麽不狠狠的侵占它、摧毁它,让它永远的为你所用?”耳边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抬眼望去,另一个自己正冷冷的望著自己。
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毫无遗漏的说了出来。
对!就该狠狠的侵占他!把他吃入腹中、溶入血中、化入骨中!
这样他就再也不会抛弃我了,这样他就再也不会伤害我了!
心中的恨意再次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