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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那天起,我就是少爷的忠实仆人,只要是少爷所愿,我一定会做到。”
“吾名夜,我只是少爷的执事。”
“我有生之年,都会当你的执事。”
“威士忌吧,如果你找得到的话。”
“这疼痛是绝好的香料,血是浓郁的酱汁。”
“小伊——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会到最后都让客人觉得非常满意的。”
“你,即使是死,也会保护我吧?”
“我会随时陪在少爷身边的,直到最后——”
暗淡的回魂石突然变得流光溢彩了,视线被胶着在宝石上移不开了,身体慢慢的变得僵硬了,就连呼吸都失去控制的急促起来,有什么不对劲了,辉夜努力的想要摆脱这种感觉,但是下一刻灵魂上传来的剧痛抹杀了所有的努力。是来自灵魂层面上的疼痛,曾经在密室忍受折磨使得身体对着中疼痛熟悉到刻骨的恐惧,大天使的祝福造成的伤害一直都没有痊愈,两个相同声音无法自控开始在大脑里回荡,被一点点吞噬的感觉从扎比尼制造的创伤边缘开始蔓延,缓慢……却无法阻挡。
“如果是您的愿望,无论什么地方我都追随。即使王座崩溃,闪耀的王冠破碎,数不清的尸骸堆积起来,我也会在腐朽的棋子上支撑着小小的国王…直到最后的棋子倒下的那一刻。”
“即使王座崩塌,闪亮的王冠腐朽,王座下的尸骸堆积如山,我也会在倒坍的王座前,陪伴在无声倒下的小小的国王的身边,直到听到最后的那一声“将军”为止”
“说出我的名字——塞巴斯蒂安•;米卡艾利斯。”
终于,在两个声音重叠的那一刻,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清晰的破裂了。
比之在密室觉醒时更加黑暗的力量从身体深处蜂拥而出,黑色的羽翼充斥着视线所及,一直紧紧闭合着忍受疼痛的双唇,慢慢的张开,随着属于恶魔的,低哑的,魅惑的,冷酷的声音终于被吐出来,“说出我的名字——塞巴斯蒂安•;米卡艾利斯。”
在血色双眸的注视下,清晰可闻的碎裂声,回魂石上龟裂除了细如发丝的裂纹,紧接在里德尔手腕不小心的抖动中化作了粉末。
“辉夜——你还好么?”里德尔焦躁的向前迈了一步,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仔细观察辉夜的表情。辉夜无疑是被魂器攻击了,果然是自己大意了,在扎比尼的记忆力,邓布利多就是死在回魂石戒指的诅咒上的,这枚戒指表现出对于灵魂有很强的魅惑作用。看来,这片魂片远比扎比尼记忆里描述的更为理智忍耐,在自己想要毁灭它之前一直伪装成没有意识的魂器,然后出其不意的发动了攻击。
“塞巴斯蒂安•;米卡艾利斯。”里德尔默念了一遍,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自己并没有听辉夜说过这个名字,谨慎的倾身贴近毫无反应的辉夜,“能够回答我么?”
这不是自己认识的辉夜——仅仅是这么一念间,里德尔已经感觉到被狠狠甩出去,身体挟带着巨大的冲力砸在了一堆废墟里,强烈的眩晕感使得他还没来得及拔出魔杖,已经落入辉夜的掌握中。
冰冷的手指握着自己的脖子,锋利的黑色指甲光是贴着皮肤就能感觉到强烈的刺痛,那双血色的双眸不复往日的眼波流转,呆滞,沉默,近距离的凝视几乎让自己产生出会被吸走灵魂,身体本能的因为紧张和恐惧颤抖起来,魔杖已经触到了指尖,喉咙却干涩的发不出声音,里德尔几乎聚集起了全身的魔力,“钻心剜骨!”
扎比尼的魔力雄厚的自己不敢想象,但是倾尽全力释放的钻心剜骨也仅仅是让辉夜的动作呆滞了片刻,所幸这片刻的呆滞足以让那双死寂般的双眼慢慢鲜活起来。
“你到底是谁?”一手握着魔杖,一手扶着身后的柜子,里德尔努力的恢复着自己呼吸的频率,至少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惊吓过度的狼狈。
“我么?”辉夜讽刺的勾勾唇角,压抑下自己强烈的饥饿感,我到底,算是什么样的存在呢?人类?恶魔?巫师?执事?
“我是云辉夜,我也是塞巴斯蒂安•;米卡艾利斯,我是仅仅是个恶魔而已。”确实,仅仅是个恶魔而已了,辉夜的指尖轻轻蹭着袖扣的红宝石袖扣,那份被迫签订的,让自己忍辱偷生,不得不迁就德拉克的契约已经被“我自己”解除了啊。
那个执事,蛛丝
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天,对于在岗特老宅发生两人都采取了遗忘的态度。
里德尔不问辉夜突然肚子离开的原因,辉夜也没有提起当日阿兹卡班数囚徒集体死亡的新闻,一切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但是一切似乎都有确确实实的改变了。
“欢迎您的到来,马尔福先生,斯内普先生,请允许我为你们引路。”辉夜微不可查的抿了抿唇角,将自己的视线从斯内普身上挪开,这种改变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自己对灵魂的感官更直接了,对斯内普的感觉也直接从垂涎上升到了渴求的地步。
“下午好,夜。”卢修斯按捺下了内心的惊叹,仅仅7天未见,他以马尔福家世代的审美观发誓,夜身上产生的惊人变化,绝对不是因为身上那套华丽繁复的燕尾服和做工精细的怀表链造成的。这种变化就像是破茧化蝶一般的脱胎换骨却又无迹可寻,仅仅作用于气质或者说是气势上的改变,一种引人遐想,诱人堕落的恶魔般的气质。【l爸,你的审美嗅觉还真是敏感啊。】
犹豫了片刻,斯内普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跟上。
作为一个优秀的双面间谍,他当然察觉到了辉夜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这股视线热切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步,直接导致七天来自己一直紧绷着的理智几乎要断裂,长久累积的压力下,如果小动物被捕食者盯着的不安感觉时刻挑战着自己摇摇欲坠的忍耐力。
这种焦躁终于在里德尔表明了需要单独和卢修斯谈话的时候达到了定点,黑发的魔药教授黑袍滚滚的冲进了用于等待的吸烟室,在辉夜缓步踏入之前,几乎攥碎了一只名贵的韦奇伍德骨瓷咖啡杯。
对于自己被排斥在密谈的人选之外,辉夜倒是接受良好。里德尔不可能向从前一样信任自己,这是想当然的,毕竟结成同盟的条件中,自己提出关于解除和德拉克的契约这一条已经达成了,里德尔已经失去了对自己最大的制约,何况三天前,自己还差点吞噬同盟者的灵魂。想要里德尔完全信任一个差点杀了自己,并且随时都有能力杀了自己的同盟者,的确有些强忍人所难。
而斯内普的焦躁则更容易理解,为邓布利多所压榨,却并不为他所信任,重归黑魔王旗下,却被排斥在信任之外的双面间谍,生存的压力,生活的压力,还要加上对于百合花的愧疚,对于救世主的保护……不堪重负。
脆弱而坚韧,善良而罪孽,沉沦地狱却又渴望着救赎的灵魂,如同芬芳的美酒不断挑逗着自己的食欲,垂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