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绍雯向众人介绍道:“我的同学,钟立维,名门之后,名校毕业,一表人材,股市高手,青年才俊,有风度、有学历、有气质、有品味、有形象,来来,大家认识一下……”还没说完,大伙就嚷嚷开了。
“认识认识……”
“早就听说大名了……”
“钟少哇,来了就是朋友,咱先喝一个!”
一屋子的人,立即闹翻了天,男的轮番做了自我介绍,立维从姓氏上,也猜出个八。九不离十,这些人,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完全有傲气的资本,再加上年轻,背景相似,立维很快和他们混熟了,一时勾肩搭背,谈天论地,豪气干云,大有指点江山、唯有我辈的风采。
吃饭的时候,金绍雯把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子推进他怀里:“安安,照顾好钟少,就算你大功一件。”
立维吓了一跳,安安?他看了看怀里的女子,瓜子脸,大眼睛,有几分羞怯,几分柔媚,正用一双明亮的眸子,脉脉含情望着他。
立维沉了沉脸,看了一眼金绍雯,后者冲他挤挤眼睛,弩弩嘴巴,他不动声色,搂紧了女子。这样的场合,他并不陌生,他身边的女伴走马灯一样,换了一拨又一拨,这位,也不过是其中一个,可她叫安安,却不是他想要的那一个,又能怎么样?
他觉得可笑。
胡吃海塞、酒足饭饱之后,男人们凑台子打麻将,正好两桌,赢的钱全归女伴,可巧今晚立维手气臭的很,输掉的钱全跑进了其他人的女伴的怀里了。
金绍雯就笑:“立维啊,你怎么不懂怜香惜玉了?”
立维低头,见女伴噘起了嘴巴,他就笑:“瞧你这名字,叫什么不好?”怎么偏偏就叫安安呢,这不是成心触他霉头吗?
女子细声细气说:“是金少让我叫这个的嘛,我原本叫做娇娇的。”
立维大笑:“娇娇多好听呀,又响亮又好记,就叫娇娇!”说着瞪了金绍雯一眼。
金绍雯搔搔头皮。
立维说:“娇娇,你替我码牌。”
下一局,果然赢了。
一行人折腾到午夜才散去,金绍雯要送他回酒店,立维没让,在路边拦了出租,搂着娇娇径自上了车。
第二天晚上,金绍雯单独请立维吃饭,以尽地主之谊。安静的小包间,酒至正酣,金绍雯忽然把酒杯往桌上一摔,叹道:“身在江湖飘,怎能不挨刀啊。”
立维一愣。
金绍雯说:“我很快就要结婚了,可是我对她没感觉……”
立维摆摆手:“咱只喝酒,不提不痛快的。”
他们转场去了酒吧,这一晚喝了多少酒,立维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一杯接一杯地喝,象灌白开水一样,肆意挥霍。早把出国留学的事忘脑后了,也不去想喝醉之后的后果,那沉痛的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了,灵魂飘摇,无所寄托似的,每一次醉酒,都是这种感觉。
前几年,有高樵在身边,那时年纪尚小,总可以没事找事的,在他身上找个由头掐一架,可高樵留了洋,飘洋过海走了,他觉得自个儿,更空虚了。后来在大学里,认识了金绍雯,也算是铁哥们儿了。
金绍雯的酒量不如他,在他没醉之前,金绍雯已经醉了,大着舌头捶着吧台鬼哭狼嚎:“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好意境,好采头!”
立维指着他笑骂道:“德性,你丫就是一斯文败类,咱金融系的耻辱!”
金绍雯觉得眼前有好几个立维在晃,只呵呵笑着,脑袋一歪,就趴到吧台上了。
立维没管他,继续喝自己的酒,后来终于喝大发了,不醒人事,只记得有人拍打自己的脸,他还骂了一句:“哪个王八蛋敢打老子……”过了一会儿,朦胧中听到有人唤他,“醒醒……醒醒……”他皱着眉头,为什么要醒,不知这样,感觉有多好呢。不过那人真烦,还是唤他,一个劲儿地叫他,他烦躁地推了那人一把,那人“哎呀”一声,好象是个女的在叫,女的?是谁?那个娇娇,还是张三、李四……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影影绰绰的暗光下,有一张美人面浮在眼前,明亮的眸子,小巧的鼻头,他呆呆的,看着看着,就见那张美人面,对他笑了笑。
立维失了神,这明明……是安安!他一把抱住了她。
“安安,我真不想走的……我不想走,请你,请你留住我,好不好?……安安,只要你说一声,我就不走,安安……安安,我很想你,还没有走成,我就已经想你了……”他抱着她,抱得那么紧,勒得死死的,仿佛一撒手,她就会消失似的。
他抱了她很久,说了很多的话,一直说个不停,直到口干舌燥,直到累了,他终于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陌生的小公寓,收拾得温馨干净。旁边,一个年轻的女子守着他。
“你终于醒了。”她微笑着。
立维一骨碌坐起身,头很重,也很疼,他扶着额头,问:“这是哪里?”
“你昨晚醉倒在马路边了,我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只好带你回来了,这是我住的地方。”
立维一愣,他不是在酒吧吗,怎么跑马路上去了?来不及多想,他说,“多谢了。”作势就要下床。
女子拦住他:“等等再动,不然你会晕倒的。”
桌上手机响了,熟悉的音乐……立维看着,那是他的。
女子赶紧把手机递给他,说:“响了好几次了,你一直睡着,我也没敢叫醒你。”
立维点头称谢,一看,是金绍雯,他接通。
金绍雯问他在哪里,说他昨晚在酒吧睡了一夜,醒来后立维却不见了。
立维说,他一个男人,没事的,很好,他准备飞往美国了。顿了顿,又说,等不上喝你喜酒了,抱歉。
金绍雯语塞,又笑了,说没关系,来日方长,到美国后常联系,等你回来咱们再聚。
立维说会的。
挂断电话,他查看了一下,还有几个未接电话,是母亲打来的。
第三百七十一章
他打回去,谎称已经到纽约了,一切顺利,他在睡觉倒时差,所以没听到来电。言唛鎷灞癹廖廖几句,钟夫人也没多问,只嘱咐他一个人在外,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一抬头,见那女子远远站在门口,手扶着门框,并没有刻意去听他电话似的,偶尔看他一下,眼睛盯着斑驳的墙纸。她心型脸,长发披肩,清汤挂面似的,脸上也很干净,给人一种安静温柔的感觉。见他打完了电话,只管看着她,她善意地笑了笑,立维一怔,轻轻晃了晃头。
屋子里光线很暗,大概是阴天吧,她的脸也很模糊,但不至于看不清,但他却有种错觉。要不,就是他酒劲儿还没过去,眼前出现了幻觉。
那微笑的一张脸,好象是安安,好象好象。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女子还是站在那里望着他,有些不知所措,有些胆怯,有些不安,但脸上,始终挂着一缕温暖的微笑菌。
他一手撑住了床沿,下了床,身体象散了架,眼前发花……他身子晃了两晃,脚下一使力,站稳了。
女子急忙走过来,轻声问:“头很疼是吗?”
他只摆了摆手,想着,他得赶紧离开,这里,不能久留。这里,让他觉着压抑,觉着悲怆探。
他从口袋里摸出钱夹子,不管是粉的、绿的,他抽出一叠递过去,说:“谢了,打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