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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2 / 2)

朱伊耳根一烫,她就知道,他方才对她说那种话是不安好心……但她既已跟着他到了湖州,便已作着准备。朱伊任谢映将她抱到床上; 又蜷起身子将脚放进他的手掌中取暖。

过一会儿,脚已变暖和; 谢映却半点动静也没有,朱伊便抬头看他; 对方已合拢了双眼。

朱伊疑惑,拿指头戳他的胸膛,道:“你就睡啦?”

朱伊想什么,谢映哪能不知,他轻笑道:“夜里太静; 营帐又关不住声音,臣担心公主的声音会传出去,只能歇着。公主若实在太想,我们可以等到明日上午……”

谢映闭着眼也准确找到朱伊的额头印下一吻,他可不愿让别的男人听到朱伊情。动时发出的声音。

朱伊的脸在黑暗中红了一红。也是,方才沈星流和谢邵的声音如此清晰,这帐篷的隔音效果的确……

“谁想了?我是担心你又半夜折腾,让人都没法好好睡觉。”就像前两天在马车上,他不知半夜做了什么梦,醒了便突然跑来抵着她胡闹。

“不会的,公主可以放心睡。”谢映还是笑。

朱伊便也闭上眼。她被他抱在怀里入睡,只在隆国寺有过两晚,但那时两人还不如现在这般如胶似漆,感受自然又不一样。朱伊听着男子平缓有力的心跳,嘴角带笑入梦。

醒来时朱伊将手一伸,摸到空荡的床榻,她睁开眼,透过牛皮帐可知天色大亮,想来谢映早已起床忙去了。

“姑娘醒了?”陶扇笑容满面看着朱伊。这样称呼是世子特地交代的。

朱伊坐起身,笑着回应:“陶扇。”

陶扇取来特地为朱伊改制的侍卫装束,服侍对方穿上,又伺候了梳洗,道:“姑娘,请允许奴婢将你的容貌稍作改变。”

朱伊答好,她看向陶扇手里端的琉璃碗,里面盛的是泥水色的汁液,看着叫人不大舒服。

朱伊略带紧张问:“这个药水涂到脸上,不会起疹子吧?”她的皮肤脆弱,禁不住烈物。

陶扇道:“不会,这药水是从花中萃取,能养颜润肤。”

朱伊一愣,还有这功效?她嗅了嗅,果然有花香味,便老老实实扬起脸,任陶扇拿一柄雪毫小刷沾了汁液,在她脸上涂抹。

中途却见谢映进了帐来,朱伊脸未偏,只转动眼珠瞟了身旁看她的男人一眼。

涂好后,朱伊举起一柄天青瓷包金边的小镜子,看了看面色蜡黄的自己,将脸转向谢映,问:“真的需要变这样丑吗?”她看着有些不习惯,她这才知道自己有多爱美,想来是有谢映看着的缘故。

“当然是变化越大越好。我觉得不丑,不就是黑了点么?”谢映建议道:“眉毛可以再浓些,嘴画大点,再点几颗麻痣。”

“……”朱伊腾起身就用手里的镜子追打谢映:“你自己怎么不画?陶扇,先给他画。”

陶扇抬手掩口偷笑。

谢映任朱伊给他“按摩”了一会儿,看她解气,才笑道:“伊伊,我要出去一趟,大概晚上才归,你在营寨里等我,有事找盛岭。”

朱伊知道,谢映或许要去亲自侦察,或许有别的事,她不能拖累他的正事,便答好,只叮嘱他小心。

谢映离开后,朱伊问:“陶扇,你那边有医书么?多谢你给我做的药丸子,我腹凉的毛病好多了,比太医院的丸子还管用。”朱伊想学医术,她在宫中时也在看药典,现下无事,正好可以继续。

陶扇道:“有。姑娘先用早膳,奴婢待会儿去取。姑娘不必道谢,能为姑娘制药是奴婢之幸。”

朱伊吃的是谢映专为她开的小伙食。陶扇在旁看着,心中对主子对公主的喜爱又加深了认识,世子治军严谨,领军时从来是兵丁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从无开小灶的时候。至于带个柔弱姑娘到营地这样的事,更是无法想象。

不过,陶扇觉得,这也有世子压根没把此次平寇当作真正的仗来打的缘故。若是险恶的大战,世子是不可能带上公主的。

用完膳,朱伊主动跟陶扇去取书,就当走一走,消消食。

陶扇与瑶宁住一个帐,瑶宁看到朱伊时,先是微怔,待分辨之后,眼中的震惊几乎无法掩饰。

朱伊雪腻的脸庞变得黯淡,眉眼之间也有所改变,身上穿的更是男装,恰好显出一把腰细如花枝,瑶宁想起她服侍朱伊沐浴时,对方胸前那颤颤的玉峰,现下束了胸,倒是看不出来。

陶扇取了书,正巧被一个浆洗婆子叫出帐去,朱伊便坐在陶扇榻上等她回来。四下无人,瑶宁小声唤道:“姑娘。”

朱伊看向瑶宁,对方正在收拾药箱,便笑道:“原来瑶宁也懂医术。”她之前还以为对方是普通侍女。

瑶宁心下傲然地想,那是自然,她不仅懂,且医术出众,否则能被世子挑中么?但她只道:“是啊,我和陶扇姐是同门。”

朱伊有了兴趣,道:“原来你们是师姐妹,那你的医术一定也不错。”

瑶宁抿了抿唇,忍不住脱口而出:“我的医术仅算平平,我们大师姐的医术才叫超群拔类呢,把先生的衣钵都继承了。我和陶扇都是她教的。”

朱伊心生向往:“这样厉害?那她可在营里?我也想拜师。”

“以大师姐的身份,自然不会随便出现在营里,世子也舍不得大师姐受这份苦。”

“那她是在魏……”朱伊都问出了几个字,才反应过来瑶宁最后那句说了什么,唇边笑容凝固,她直直望向瑶宁。

瑶宁一副自知失言的模样,慌忙道:“姑娘,你可别误会。世子与大师姐之间,早就过去了。”

朱伊审视着瑶宁,对方的眼神闪烁,看来她的自知失言是装出来的。但她心里此刻仍旧空落落的,触不到底。她慢慢地笑问:“既然你也知道说,你提到的已经是过去的事。那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其实也并非全然过去,大师姐很快会上京。”瑶宁答道:“听陶扇说,是世子亲自写信请大师姐上京。”

见朱伊脸上那种受着世子呵护宠溺的幸福笑意终于消失了,瑶宁不禁感到痛快,她早就觉得朱伊的笑容叫人看了刺目。

朱伊是敏感的,察觉到了瑶宁的不安好心,便不再睬她,起身径直往帐外走。

到门口时,朱伊突然转过头,道:“瑶宁,你告诉我的事,我会向谢映求证的。”

瑶宁脸色惨白,她顿时意识到,她为了一时畅快而恣言,将自己置于了何种境地。

陶扇回来时没见到朱伊,赶紧抓起医书往大帐而去,连瑶宁在身后的呼唤都没来得及管。

她将书呈给朱伊,看少女翻了几下,便听对方幽幽问:“陶扇,你们是有个大师姐么?”

陶扇微愣,答是。

朱伊又面无表情问:“她叫什么名字,是何身份,可否告诉我?”

朱伊待人素来温和,这样的神态令陶扇心知不好,看来是瑶宁不听她的劝,对公主说了什么,陶扇按下对瑶宁的恼意,答:“大师姐名叫顾南瓷,是世子恩师太炎先生的独女,与世子同岁但要大两个月,算得上是世子的姐姐。”

朱伊微怔:“与谢映同岁?那她成亲了么?”

“大师姐十八岁时嫁过人,没多久就和离了,而后一直未嫁。”

朱伊心中稍安,继续道:“我听说她近日会上京?”

陶扇答:“是的。世子请大师姐进京为永安公主诊治头疾。”

陶扇小心察看朱伊神色,她虽未听到瑶宁到底对朱伊说了什么,但看公主这反应,只要稍微想想就能知道大概,便道:

“公主,怒奴婢说几句僭越的话,奴婢在世子身边伺候四年,从未见过世子如同对公主这般亲近过哪位姑娘。倘若世子对大师姐有意,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大师姐何以另嫁,世子又哪会与公主结缘。”

朱伊看向陶扇,露出笑容点点头,以示知晓。

朱伊上午在帐里看了半天书,下午练了小半日剑,浑身汗津津的,便叫水泡了个澡。她也不要陶扇伺候,自己浸在水中,脑中反复回想瑶宁与陶扇的话。

天气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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