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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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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病了,上吐下泄,米田共都是黑的,请诊问脉后郎中说是受了惊吓。周五给权贵缝补肚肠那一次,四喜就吓得不轻,加上这回,算是落了病根,从此以后添了心悸的毛病。他让老李打听过局势,祥王爷薨了,据说是忧郁过甚,终不治而逝,瑞王爷呢?老李想了想没接话茬“听巷中传闻,祥王爷好像是自缢,瑞王爷无事,今日已经进宫谢恩去了。”

四喜笑笑,强打精神坐起身推开被,让老李给他拿鞋,他也要进宫。

老李犹豫了一下终于说,虽然消息不太确实,但是听说瑞王爷好像被罚了刵刑。四喜正坐在炕沿,当啷着两条腿,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半晌才问“真的?”刵刑?为什么?启人是王爷啊,犯了什么错竟然让宣德狠心割了他的耳朵?他不是最宠这个王弟吗?判了这样的刑罚,启人将来在朝堂上何以自处?

四喜着急下床一激动脚步不稳,跪坐到床下,老李赶紧过来掺“祖宗,你小心着些。”

覆巢之下,竟有完卵,那人是权不义。

四喜大病初愈后进宫销假,远远的见权不义引着一名道士往宣德的乾清宫走,四喜脸上换了好几个颜色,良久才从鼻孔里冷冷哼出一声,这个死不了的,总有法子能咸鱼翻生。

权不义引了道士拜见宣德,小未子命他们在外面候着。殿内,宣德站在启人旁边,用指尖轻轻摩梭着耳洞边的伤疤,连着上了几次宫廷秘药,明显呈愈合状,但是那蜿蜒的伤痕丑陋的疤印让宣德心中不忍。

“启人,你可曾怨过皇兄?”启人抬头对上宣德目光,见他眼内含泪,心中不觉涩萧,无耐的摇了摇头。

宣德坐到一旁见启人右手缠着一层棉布,又关切的问“那你的手怎么了?”启人看了看自己的手说“不小心被杯子划伤的。”宣德两手捂了捂眼睛,整理一下情绪后说“启人,别怪我,事关重大不得不慎重,本想把你们兄弟关上一些日子就放出来,没想到启兆受不了这个,上吊自缢了,朕心犹不忍,可是朝中仍然舆论纷纷,觉得我轻判了你,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你先出京避避吧。过阵子,我再接你回来。”启人盯着一个青花云鹤纹香炉不语,那上面的花纹做工甚美,仙鹤在祥云中展翅飞翔,启人微垂眼帘,他是飞不起来了。

“皇太后寿辰将至,她的意思是今年不办,陈皇后没了,匪患不断,今年灾情又重了几分,国库拨了不少银子,连后宫的用度也裁减了许多。朕也无甚心情,便依了她。太后早年在滇池许过愿,常说灵验得很,还想再去,但是路途遥远,不该让母后颠簸劳累,你代她去吧!”

启人安静的点点头,眼角瞥到几案上的太平有象,忍不住牵动嘴角嗤笑了一下,那铜像底座是纯金的,象身与背上的象毡都是鎏金的,上面镶着各式各样的宝石光彩夺目,晃得启人只觉刺眼,象背上金灿灿的观音瓶里插着嵌满了珍珠翡翠的树花。我的皇兄啊,你这太平景象可是用启兆一条命饶进去我一双耳朵换来的!这江山,您可得坐牢了。

宣德见启人神情抑郁,也不住在心中叹气,启人哪启人,朕总不能说是嫌你那两个耳朵碍眼才割了它的吧?破了帝王之相,我们兄弟要更长久和睦才好!于是耐心抚慰多时,又许了很多好话,叮嘱启人路上小心保重身体,等等,最后才亲自帮他带上护耳。

启人出了乾清宫,一时之间竟不知何去何从了,昨夜刚下过一场小雪,慢悠悠的转了一圈只觉得各处都萧条得很。不知不觉就到了临溪院,小太监说四喜不在,启人怔仲了一会儿,慢悠悠的往宫外走。茫茫天地,孤身一人,启人不禁慨叹万分。

这皇宫他们兄弟其实才进来不过数年而已,乍一听说离京竟然舍不得了,神仙池、御花园,启人无目地的转来转去,终于喟叹一声,走罢走罢!地上小雪刚化,泥泞些,启人贴着墙根沿着台阶走,在城门耳房附近听到有人讲话,听墙根本不是他的爱好,但是听到瑞王爷三个字就不免站住了脚。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过要虐启人的,小小声说过以后咻~的一声闪到一边。

天阉(第40章)

原来丁禁卫今日当值,和几个交好的同班闲聊,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说到了祥王爷病死的事儿,自然就有人提到瑞王爷启人,说瑞王爷今儿个进宫谢恩,看情形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那可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亲兄弟啊,还能真的给杀了?”

“你也不想想,瑞王爷哪有那么简单?别看成天东游西逛的,朝堂上可有一半的官儿都是瑞王爷提携起来的,真把王爷给杀了,还不得乱套?”

“听说谋逆。。。”

“嘘,你不要脑袋了,朝廷大事,别瞎讲。”

七嘴八舌的一通说,忽然有人问“对了,老丁,你家四喜听说也被牵连了,现在怎么样啊?”

四喜与瑞王爷的事儿本就是半公开的秘密,加上瑞王爷离京的半年多,瑞王爷府里的家丁成天围着四喜转,连上街都护卫得密不透风,俱然是京城一景。

丁禁卫红了脸烦躁不已,他奶奶的,年轻的时候被人笑话媳妇生不出儿子,生了儿子又被人家笑话是天阉,好不容易臭小子进宫有了指望,又让瑞王爷给看上了,合着他想得开,没给气死就是命大。

丁禁卫叭哒叭哒抽了两口烟袋锅子,嗡声嗡气的说“出来了,在大牢里转了一圈,不干他事儿,就给放了。

”丁禁卫毕竟是班头,马上就有人巴结的逢迎“肯定是瑞王爷的关照,不然哪儿能转一圈就出来了啊!”“可不是可不是,听说瑞王爷宠得很呢,呵呵,这么一算,您老也是王爷的岳父呢,在我们这里顶一号”边说边挑出个大拇指,丁禁卫气坏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帮兄弟没坏心,气呼呼的说他要出门巡视就挑棉帘出来了。

瑞王爷在他刚一挑门帘的时候就躲到了旁边,哎,一王爷,偷听下人们聊天毕竟不好,丁禁卫气呼呼的往墙根上磕烟袋锅子,满脸通红“妈的,虎落平阳被犬欺,这是看瑞王爷失势了,要是搁在以前,哪敢当着我的面儿讲究四喜儿一个字儿啊?现在都成给他们垫牙根的嚼咕了,还王爷的岳父,屁,当我听不出来哪?四喜这死崽子也是,成天就知道给我丢人现眼,妈的,怎么那么不开窍,难道侍候王爷的裤裆就不是卖屁股的?我都替他臊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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