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这城门倒是开了,是江慕天趁夜晚弃城而逃。他丢了这座城,退守到宣城去。杨辉带兵全力围剿。不过大夏似乎是多事之秋,南海那边,红日国贼寇时时骚扰,江慕白只得让经验老道的羽家前往阻击。谁知,刚入冬,这西边的云召国也开始蠢蠢欲动,时不时在边境上发生一些小摩擦。最后,竟然开始挑衅边境。
本来七国之中,西边的云召国是最弱的,它现在几乎不能称之为国,当年桑骏建功立业就是从这里开始,虽然云召国有崇山峻岭作为天险,又有蛇虫鼠蚁等瘴气作为屏障,云召国的人善于用毒。但当年桑骏化名桑木森,带领着军队几乎就踏平了云召,这云召十九州可是全部投降,到后来,这国君也向俯首称臣,成为喂桑国马首是瞻的附属国。
他们断然不可能擅自做主来挑衅对他们来说强大很多倍的大夏,必定是桑骏有所动作了。
难道他要先拿大夏开刀么?
但是云召也好,桑国也好,也没有多大的动静。江慕白也不敢大意让西边空了,于是将驻守桂城的心腹薛文涛调往西边边境,并且让白喜时不时去督促。因为白喜向来喜欢谋略得当,算是一个看得透局势的人。也便是因为这个原因,一来二去,白喜倒不是经常来往于荆城与大夏。
赵锦绣虽然很想每天都看到江慕白的信,但一则是因为要提防楚江南,给他造成一个假象,好看看他到底要如何做,另一则是因为大夏趋势局势并不乐观,岂可让白喜这样的将才去做这种私人的事,白白浪费了。
所以,入冬以后,白喜也不是常常过来,起初是隔个五六日,后来是半个月来一次,再后来就不太定了。
赵锦绣在平日里听了杨进的汇报,跟自己对弈时,想想对方可能的出招外,就是盼着白喜前来,好带来江慕白的亲笔信。
那信里的话语其实无非是说过很多遍的叮嘱,以及一些他日常生活的描述,以及诉说他的想念。还有几次,热切地让她回到他身边去,不要再执拗了。
可是,看着他的欧体,抑或魏碑,看着这些句子,就是千遍也不会厌倦的,看着这些信件,自己常常焦躁的心就会平静,偶尔的脆弱也会消失无踪。
华晨,你在守护我。我何尝不想要守护你。她瞧着窗外的风景,渐渐秋凉。渐渐冬来。
晚上起了很大的风,白喜果然没有来。晚上,用过饭,赵锦绣在桌前看书,紫兰和明云欢在一旁陪着,杨进则是来例行汇报,说竞元帝已经对车容发起进攻,车容国是楚江南的家,如今的帝王正是他的父亲。车容是小国,一入初冬,加洛山以北全是冰天雪地的,北地全靠囤积的粮食过冬,可是萧元辉早在夏日就派了林景松驻守加洛山,不许商旅行走,将整个车容国的南边通道全部截断,而西边绕过去是啸城,蛮荒之地,属于南车姜的,也不是出产粮食的富裕之地。至于桑国,元州山区是萧月国控制了一半,也不让车容取道,而连国自身也是北地,与车容是一样的情况,哪里敢借粮?
就这样,萧元辉公然在冬天向车容发起进攻,天下局势自此,开始了真正的洗牌。楚江南自然也坐不住,三天前就消失了 ,匆匆出去。
第25章 乱世
因为萧月国的军队经过五年的休养生息、韬光养晦、越来越强大,加上萧元辉多年的经营,荆诚以北、帝都以南全是大片肥沃的良田,这几年风调雨顺,国库充足。
虽然去年有五王叛乱,直接到宫门口逼宫。可是不到一个时辰,萧元辉就将八王全部拿下,就地正法,萧月国的根某一点都没有动。
如果说对萧月国有些影响的,还是丞相苏澈与竞元帝萧元辉的决裂,这在萧月国国内引起了不少的震动。苏澈与萧元辉在百姓心中都颇有威名,尤其是苏澈,每年有什么灾难,总是代替竞元帝亲临,指挥若定,人又有魄力,百姓自己喜欢。百官也是称道。加上这人谋略得当,在政治上,鲜少有对手,唯一能与之弈棋的是萧元辉。
不只是一山不能容二虎的原因,更有国仇家恨。苏澈必定要被逼走。
但是苏澈的走,却恰恰是让萧月国松了一口气,以前苏澈可以把持朝政,文武百官要说什么都得看看苏相的意思,看看苏相的脸色,对苏澈到底是噤若寒蝉的。他这一走,倒是让萧月国国内出现了百家争鸣的局面,文武百官都松了一口气,也都纷纷踊跃在政治上出谋划策。
这对于政治家萧元辉来讲是绝佳的。
所以理论上讲,如今的萧月国比当日林浩然与林希两位父子将军在时更加的强盛,更有资格与桑国和大夏一较高下。
而对于另外四个小国家,依附大国或者被吞并,下场其实都是注定的。比如云召,无论是依附大夏,还是依附桑国,无论大夏胜利,还是桑国胜,云召国的下场只有一个:被吞并。无论它与谁结盟。
至于连国、车容、南车姜,这几个原本就没有沃野千里作为后盾的国度,摆明就是鱼腩。
南车姜如果败了,大不了退回自己的草原。以罗耿山脉为界限,反正现在的国土也是从原来的萧月国手中抢夺过来的。而连国和车容都是原来萧月国的大将叛变所建立的,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处境就堪忧。
这连国因着西门瑾与江慕白的婚事的缘故,萧元辉暂时还不想动它,因为一动,江暮白其实是有借口出兵过了锦江的。而要论水上的军备实力,大夏羽家,还有杨家是最强的。江慕白的军队一旦要打过来,萧月国水师是抵挡不了的。即便是董承在大堤上守着。
所以萧元辉很聪明,并不对付连国,却是拿了车容国来开刀。
车容是与桑国结盟,但是如果桑国与萧月国一旦开战,就不是一天两天的消耗。因着赵锦绣的事,桑骏跟江慕白那边是有些明争脐斗的,谁也不肯便宜了谁。桑骏自然不肯出兵去帮车容国。从而挑起自己与萧月国的战争,最后天长日久的消耗,倒是让江慕白的大夏壮大,到时候要灭江慕白就因难了。
萧元辉大约也是算到了这一点,于是很猖獗地派了林景松公然攻打车容国重镇伧都,拉开了吞并车容的一战。
本来,林景松在夏季来临时,就已经北上,在加洛山一带去驻守了,与当时加洛山北方门户守将韩琦一并守着加洛山,常常进行大规模军演。
这一次,却是借助军演,偷袭了伧都,在半个时辰就将号称北地第一险的伧都拿下,这一下车容国大乱,老皇帝也是一病不起,太子匆匆执掌,指挥虽也有板有眼,毕竟对方是经验老道的林景松与韩琦,背后还有萧元辉。
就这样,车容危急。太后想到了自己流落在外的儿子,也就是昔日的萧月国苏相,如今的凤楼楼主楚江南。这个儿子有惊天的才能,或许能够化险为夷。于是派了人从萧月国与桑国边境绕道河陵地区,敲敲来到荆城,到结庐人境找到楚江南,传达了太后的意思。
楚江南并不愿意前往,毕竟在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太后觉得他回去并不适合,国内纷争很多,皇权的争夺好不容易平息,他的弟弟好不容易坐稳了太子之位,言下之意非常明了,拒绝他回去,让他在萧月国做苏相,暗中帮助他的弟弟扩展江土。他对自己的母亲不得已将他放在外面自然是谅解,但是在这件事上,他却到底是怨的,加上他记忆中,一直觉得自己是苏家的人,所以在他与萧元辉决裂后,也没有回车容国,反而是去了大夏,宁愿做凤楼楼主,也不回车容国去。
所以,如今太后派来使者,希望他回去力挽狂澜,他依旧是清冷的神色,说:“你回去告诉太后,我姓过苏,姓过楚,从来没姓过慕容,对车容国没有任何的义务。”
那使者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匆匆赶回了车容。那使者一走 ,楚江南也坐不住了。来找赵锦绣下棋,却破天荒地走错子。
赵锦绣便撤了棋局,让紫兰泡了参茶过来,便是说:“澈哥哥与我说说心里话可好?”,楚江南神色有些恍惚,听得赵锦绣这么说,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