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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宁愿死,或者败,也不肯以她做条件?”桑木森赫然站起身,隔着桌子,目露凶光盯着江慕白。
“自然,我的女人不是货物。”江慕白抱着赵锦绣站起身,就要下船。
“八少留步。”桑木森拦住江慕白,补充道,“我助你回大夏你的地盘,但条件是四座城池。”
江慕白慢慢转过身,一脸高深莫测的笑,缓缓地说,“小小一个将军能考虑这么长远,阁下的作风让江某想起一个人。”
桑木森瞧着江慕白,“哦”一声,颇为狐疑。江慕白笑着道;“阁下觉得一个将军有权利选择跟别国的世子结盟、论城池吗?”
桑木森一笑,道:“八少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可以从一个庶出成为皇位继承人。”
江慕白不予理会,道,“四座城池我答应你,不过,锦王殿下应该不会如此信任江某。”
“自然,你得留下你的女人做抵押。”桑木森说。
江慕白摇摇头,道;“免谈。”
桑木森却是拦住江慕白,冷冷的说:“难道你要她跟你涉险?你的前途危机重重。”
江慕白颓然没有说话,思量了良久,才将赵锦绣放到船上的房间里。替她盖上被子,看了许久,才瞧着李卿然,道,“她是赵三公子,性子很拧,如果你们有什么伤害她,就等同于害死她。两个月后,我会拿四座城池来换她,但是,如果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大夏会踏平桑国。”
桑木森不以为然地笑笑。颇为讽刺的说,“大夏凭什么?”
江慕白向来笑意慢慢的脸上,全是阴鸷,颇为自信地说,“我无意这天下。可谁要想对我和我在乎的人不利,影响我的生活,我会让他后悔的。”
“如果两个月后,她不肯跟你走呢?”桑木森对即将下船的江慕白说。
江慕白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有些事容不得阴谋,有些人的感情也容不下阴谋,锦王一开始就用错了方法。”
赵锦绣听着李卿然的描述,十分惊讶,心里腾起几丝甜蜜。虽然早知道江慕白逼于无奈留下自己,并许诺两个月后,以四座城池来换。但没有想到详细的过程竟是这样的精彩。那平素里痞子样的江慕白还当真是厉害。
李卿然站在那木雕的礼物架子前,缓缓叙述。最后转过身,看着赵锦绣,低声说:“如月,也是那时,我才知晓你原是林少将军。锦王对你不错,却自然要对你处处考量。”
赵锦绣低着头,想起认识江慕白的种种,低声问:“那么,你今日为李家做了决定。可是九少呢?你当如何?”
李卿然叹息一声,只一句话:“九少是有决断之人。如月不必担心。倒是今日,不论你做什么决定,都不要为难自己。还有——,卿然都祝福你。”
赵锦绣低着头,“嗯”一声。二人之间也是一时无声,甚为尴尬。最后还是李卿然打破沉默,叮嘱道:“醉梦这酒,虽不烈,口感也干甘醇,但后劲十足,平素里酒量好的人,一杯即可。如月切记不可多饮。”
赵锦绣点头,明云欢却来报告,说:“小姐,你要我找的人现在来了。”
赵锦绣还没说话,李卿然潇洒地一甩衣袖笑道:“既然王妃有客人来,那在下就告辞了,先去拜见一下各位大人,等待锦王府的好酒好菜了。”
说着,一拱手行礼,颇有气度地走出偏厅,赵锦绣送将出去,便看到明云欢身后跟着一名侍卫,定眼一看,确实那卫戍统领,挂着个受伤的胳膊。
明云欢见李卿然走远,笑嘻嘻地凑过来,在赵锦绣耳边说,“奴婢可是将你的心上人给带来了。”
“死丫头。”赵锦绣敲她脑袋,尔后低声问,“何以见得那人是九少?”
明云欢呵呵一笑,对着赵锦绣耳语:“是不是,小姐自己知道验证的。”
尔后,这个丫头笑的贼兮兮的,跑开。那人走上前,对着赵锦绣鞠躬行礼,道:“拜见王妃,臣下特来汇报三日宴会的王府安全部署情况。”
赵锦绣站直身子,道:“嗯,你且近来细细回禀。”
偏厅里,那人将绷带丢到一旁,撕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俊美的容颜,瞧着赵锦绣微微笑,道:“真是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
“谁跟你一日不见兮。没个正形,如今什么时候了。”赵锦绣心里着急,不由得走上前,推了推他,道:“江慕白,你快去准备准备,离开桑国。”
江慕白拍拍铁衣上的灰尘,道:“那老家伙真不爱干净,这身衣服可真是脏。”
“江慕白。”赵锦绣急急地喊,又不敢大声,怕驻守西厢房的人听见。
江慕白抓着赵锦绣的手,抚着她的发,低声说:“如月,要相信自己的夫君,一定能带你离开桑国的。”
赵锦绣恨不得伸手撕烂这张欠揍的嘴,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说这些有的没的。一想到桑骏那可怕的机关术数,赵锦绣心里更是没底,仿若看到江慕白身首异处。心里一横,眼神冷下来,扫他一眼,一拂袖往主位上一坐,冷冷地说:“九少不会不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吧?从前。我只是想凤楼得到你们大夏的庇护,才送你出城。你对我的种种轻薄,我也就忍了,反正利益为上。而今我即将做锦王妃,你也知晓,将来也绝对不只是锦王妃。凤楼自然有人庇护,我也不必放心权利倾轧对我造成伤害。锦王对我的情谊,你也是看着的。我为何要跟你走?”
慕白淡淡一笑,不以为然的说:“你问你的心,不要这么快拒绝。”
赵锦绣冷笑道:“我是商贾,每件事都会权衡利弊得失,更何况良禽择木而息。纵使九少有惊天才能,但目前,我可没有瞧出九少有任何势力能与锦王比。”
江慕白骤然敛起笑容,瞧着锦绣不语。赵锦绣有些不自在,别过头,看着屋外渐起的韶光,将脖颈间的玉佩扒拉下来,摊在掌心里,冷冷地说:“多谢九少美意。如月心意已决,他日再相见除非两军对垒时。”
江慕白没有结果那玉佩,确实低声一句,似乎自语,“你不该是这样的人。”
这句话让赵锦绣的火噌地冒起来,原来自始至终,江慕白都将她当成她的妻。“嗖”地站起身,脚步也有些踉跄,两三步走过去,将玉佩塞在江慕白手中,冷冷地说:“多谢九少的美意,如今还请九少回去。不过,我倒要提醒九少一句:不要再别人身上,找你逝去的人的影子。那等于扶风,注定落空。”
江慕白握着那玉佩,站在原地,一言不发。赵锦绣提着群里瞧了瞧一旁的铜壶刻漏,道:“九少没有什么事。就请离开吧。宴会该开了”
“你当真决定了么?”江慕白问,语气里的哀伤,像是纤细的手指轻轻比弄赵锦绣心弦。带起细细密密的疼痛。眼睛也不眨,瞧着那铜壶刻漏,回答:“是。”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江慕白有些不耐烦,语气凌厉几分。
赵锦绣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更是久久没有转过去。
“怎么,不敢?”江慕白提高声音。
赵锦绣唇边露出一抹笑,这个男人也会咄咄逼人了。只是她太低估她赵锦绣的实力了,上辈子为了达到决不在许华晨面前露心性,眼神这块,自己是对着镜子每天练习,提醒自己的。
慢慢转过头,秋水长天的眸光毫无慌乱,似笑非笑地瞧着江慕白,一字一顿地说:“九少,请听清楚,我已决定留下来,跟着锦王长相厮守。”
原本以为江慕白会发火,或者一脸阴沉。然而,他冷冷的脸上却是逐渐放松,继而露出看不出喜怒哀乐的笑,道:“那就恭喜如月姑娘,如今江某也没有什么可送你作为大婚的礼物,七日后,四座城池,算作大婚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