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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冥本意却因令千秋书信一事已是承了乾坤堂极大的人情,况且江南飞乃一堂之主,地巧堂中事务,件件需要他处理,繁忙自不必表。自己虽然是令风云的师侄,但此番却是为了公事,倘若因此令江南飞耽搁了地巧堂中的正事,反不为美,因此,没有答应。
他见江南飞拿此事取笑,又见慕容崎岫其意甚诚,当下却即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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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冥在慕容世家住了两日,每日里却常留意来往进出的武林人士。
原来,慕容世家因绛云宫北上一事,已召集江南武林同道,齐聚苏州会商。
这日,沈冥正与慕容崎岫在一处闲谈,却听府中家丁来报:“少爷,西粤鼎湖山卓公子到了,老爷请您去听涛堂接待一下。”
慕容崎岫闻言起身:“卓公子终于到了么?你去回复老爷,说我即刻便去。”
转脸向沈冥道:“沈兄,这位卓公子乃是鼎湖山卓家的传人。鼎湖山位于西粤,与绛云宫位置很近,家父特命我请他前来,为的便是详细了解一下绛云宫的情况。不想他来得却是如此之快。”
二人当下到了听涛堂,眼见一个青衣男子坐在堂上,正是卓凡。
慕容崎岫忙上前招呼,并引二人相见。
沈冥见卓凡年方弱冠,长身玉立,英气勃发,更兼有一身世家公子的尊贵之气,想来自是他在西粤武林之中地位甚高之故。
当下对卓凡抱拳道:“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实是荣幸。”
卓凡也还了一礼,说了些客套言语,三人便在堂中叙话。
慕容崎岫一心急于探究绛云宫之事,便向卓凡道:“卓公子这次下山相助慕容世家,正在父子不胜感激,却不知这绛云宫此次北上苏州,与西南粤中可有异动?”
卓凡喝了口茶,道:“绛云宫虽然地处南粤,却一向行事诡谲,在江湖各地均有分坛,但据知情人讲,绛云宫的总坛却是在潮州一带。”
当下便对二人又讲了一些有关绛云宫在粤中之行迹,三人商商谈谈,却终究不知此宫北上是何用意。
待得慕容崎岫将沈冥于缥缈峰所遇之事向卓凡略述后,却见他眼睛一亮,“如此说来,缥缈峰多半便是绛云宫在苏州的一处据点!”
慕容崎岫点头道:“我等也是做如此想,家父更是一早便差人前往西洞庭山打探,只是那飘渺峰早已经人去山空,并无半点踪迹留下,因此这番打探却是徒劳!”
廿一 苏沉烟直言承身世 韩剑歌详说述伤情
白寺岭茅屋之内,对往事的讲述仍在继续。
这时,茅屋十丈之外传来了谢兰苓的声音。
“冷先生,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了,请问你的决定是什么呢?”
冷幽鸿低声向邳境道:“邳公子,时间无多,冷某只好长话短说了。”
他随即向门外朗声道:“你急什么!冷某既然应了,便不会反悔。只是凝儿在你们手上,却不可伤她半分!倘若我女儿少了一根头发,冷某定不轻恕!”
谢兰苓媚笑道:“冷先生放心,令千金眼下仍是好端端的。不过……倘若冷先生或是邳公子想要另外打什么主意的话,妾身可就不能保证令嫒是否能平安无事了。”
由于事先约定,冷邳二人谈话之时极乐宫众人要远离茅屋十丈,因此谢兰苓的声音远远传来,经过春风吹送,却是说不出的娇媚诱惑。
冷幽鸿哼了一声,再不理她。邳境心中却在暗叹极乐宫的魅惑手段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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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姬凝风的一再逼迫之下,苏沉烟只好孤注一掷,对任凭顾施以色诱从而完成任务。不料,就在她准备施展魅惑之术的时候,任凭顾的态度却突然转变,似乎已经被苏尘烟的美貌与风姿所掳获。二人竟于短短时日之中,成为了一对难分难舍的情侣,令众人大为惊讶。
此时,晏无双在曾相闻面前大肆渲染苏沉烟引诱同门之事,言任凭顾与傅慢云皆受苏之诱惑意乱情迷,并极力向师父谏言由师叔独孤弃继承宗主之位。
不料,独孤弃一心追求剑道,根本无意于世俗名利,他虽然为人犀利,嫉恶如仇,却一向十分欣赏师侄傅慢云的宅心仁厚,并于此时向曾相闻推荐傅慢云继位。
一日,傅慢云撞见苏沉烟衣衫不整自任凭顾房中离去,以此事伤风败俗向苏尘烟质问,苏却向傅慢云哭诉遭受任凭顾的强迫。
由于苏沉烟在傅慢云的心目中的位置极其特殊,犹如天仙降世。因此,她这一番哭诉下来,竟丝毫未引起傅慢云的怀疑。
傅慢云向任凭顾质问他与苏沉烟的关系,任凭顾竟不否认,傅慢云怒不可遏,对师兄大打出手。
苏沉烟计策成功,一日之间,丑闻就传遍了黄山上下,更惊动了宗主曾向闻。
天下道宗的众位元老本来甚为属意任凭顾继承宗主之位,但此事一出,有几位便以任凭顾“年少轻浮,有害门规”为由转向傅慢云,天下道宗的弟子更因此事而分成了数派。一时之间,人心难定。
姬凝风见此招奏效,于是派心腹弟子密令苏沉烟趁天下道宗忙于内乱,疏于戒备之际,在众人饮用之各处井水中下毒,极乐宫便可以趁此机会将天下道宗一举歼灭。不料,却遭到了苏沉烟的拒绝……
就在姬凝风收到下属回报而大发雷霆之际,苏沉烟竟然将自己乃极乐宫弟子之事对宗主曾相闻如实相告。她只说不忍心加害无辜之人的性命,因此才违背了本宫宫主的命令,曾相闻听后,倒也饶恕了她从前之罪,只是将她逐出了天下道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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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幽鸿说到这里,向邳境苦笑道:“后来的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姬凝风对苏沉烟背叛之事,自然不会轻饶,这才将她囚禁在神仙洞后山地牢,更打算处以极刑。”
“冷兄不忍见到苏姑娘被极乐宫主处死,于是便偷偷将她救了出去?”
冷幽鸿点头,“不错,苏沉烟将此中的来龙去脉向我言明之后,我一时间却是有些迷茫……不怕公子笑话,我当时与姬凝风确是如胶似漆,情深意重,实在不忍伤了我二人之间的感情。但以姬凝风的秉性,我对苏姑娘便是从未有过倾慕之念,她也万万不会饶过极乐宫叛徒的性命。更何况……我与苏姑娘之间,还曾有过一段过往……无论从何处来讲,苏沉烟这次都是必死无疑的了。”
“究竟是救人还是不救,我不禁一时难以抉择……这时,姬凝风却已然发现有人偷入地牢,正在带人赶来,我情急之下,只好先将苏沉烟自地牢之中救了出去。”
“我将苏沉烟藏在了一个隐秘之处,自己却装作没事人一样回到住处。姬凝风率领众人遍寻不获,自然加紧了极乐宫各处的防卫。想要将苏沉烟平安送出极乐宫,着实不是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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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堡。
风月染听了舒念的话,冷然道:“舒公子,拙夫适才已经当着众位英雄的面亲口说了,小儿唐棠与断剑门中一干死者一样,心口处都有一个小于黄豆的血痕,难道你没有听清楚么?”
舒念道:“本公子方才也已经说过,剑气之伤和兵器之伤自然有所区别,难道唐家堡的人于江湖行走多年,连伤口也分辨不清么?”
风月染冷笑一声,道:“绝顶高手所发之剑气,自然是收发自如,举重若轻。此间全凭一心而为,剑气所过之处,可断玉切金、可斩人首级,与手持宝剑并无差别……即使造成伤口有所不同,也属平常。况且,即便是依公子所言,真正的‘魔心剑印’到程度极高之时,不会在死者身上留下伤口,那么妾身想请问,纵使是剑魔殿中的高手,半夜之间连杀数百人……难道就不会有所失手么?”
她不容舒念辩解,便面向院中众人飞快地接着说道:“这位舒公子说断剑门的死者和小儿唐棠的伤痕不是剑气所伤,而是兵刃之伤,妾身武功低微,便想向此处的各位前辈高人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