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掌心现出斩妖剑,他面如死灰:“你动手吧。”
宝姝疾风似的抢过手中,“霍”的指向他胸口。
月桂惊的花容失色,喊道:“冤有头债有主,这分明便是一场阴谋,你怎能怪在云殇头上?若不是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我,他怎么会……”
“闭嘴!”容欢心如刀绞,出声呵斥。
“我说的全是事实!”月桂的心已然提至嗓子眼,豁出去了道,“这个女人,根本不值你如此待她,她根本就是一个自私鬼,宝容分明就是被她害死的!”
“你给我闭嘴!”容欢既悲且怒,近乎咆哮,“再多说一个字,我立刻杀了你!”
容儿……是自己害死的?
指尖一颤,斩妖倏地从手中掉落,宝姝怔忪着后退,眸子黯淡无光,分明五识皆以大乱。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她跌坐在地,喃喃自语。
“为什么?”容欢眉间狠戾愈盛,陡然仰天大笑,恨极的指向那抹红影,“昕烈,你不是一直想要杀我?来啊!今日,你我新仇旧怨,一并做个了断!”
容儿的死,本就令昕烈肝肠寸断,只想杀了容欢报仇雪恨。
可容儿临死前那番话,如此撼动昕烈之心!顾念他乃容儿生父,昕烈甚至预备抛却天规族训,与他和解。
没想到,他竟不知好歹!
既然如此,那便在今日做个了断!
红光乍现,昕烈手中凤翎化为一方神戟,沉声道:“果真是魔,言而无信,不可理喻!”
容欢虚空一抓,不远处的金色长弓赫然入手,他再度狂笑:“老天一心想要绝我,既然躲无可躲,那我便绝了老天!你们一心想要灭我,既然避无可避,那我便灭了天下为我儿子陪葬!”
言罢,容欢振臂拨动弓弦,弓身登时金光大盛。
昕烈反手一转,赤目流露出不屑。
容欢微勾唇角,足尖一点,缓缓离开地面。
白发四散飞扬,他周身渐渐生出万道寒光,飘绕翩跹,竟比之冰晶雪魄还要寒上三分。
一时间,黑压压的天幕下,雪虐风饕。
昕烈面上不禁有些讶色,不想经此一激,容欢竟然突破修为境界,得以成为继伽弥罗之后第二个魔神。
尹萧旋即伏地一拜:“司魔音主尹萧,拜见魔尊!”
容欢不语,径自瞄准昕烈。
昕烈惊讶过后即刻恢复平静,正欲迎战,宝姝倏忽移至他身前。
听她冷冷道:“你莫不是以为,手持灭日,便真可遮天蔽日?”
容欢微一动容,蹙眉道:“你让开!我先为容儿报仇,待杀了昕烈,自然会给你一个交待!”
“为容儿报仇?”宝姝笑的何其凄凉,“他死在你我手上,你却要杀旁人报仇?若谈报仇,也是先杀月桂!”
容欢浑身一颤,咬牙道:“宝妈身亡,的确与月桂无关,这一切,全是昕烈的阴谋!你莫要再被他花言巧语所欺骗!”
宝姝向前一步,虚空将斩妖抓入手中:“你可知,这些皆是容儿昨夜亲口告诉我的。”
容欢一愣,转眸望向月桂。
月桂见他眼中怀疑之色,立刻大呼冤枉:“云殇,你不相信我?”
容欢阖目片刻,回神望向宝姝:“我相信她。”
他……信她……
宝姝怅然一笑,纵身跃入半空,与容欢相对而立:“如此甚好!既然容儿已经没了,我们之间再无一丝牵绊,从此刻起,你我恩情两绝!”
此言一出,遂令容欢心神剧荡,然而时至今日,他再无半分退路。
绝不能让容儿白死,他定要昕烈陪葬!
不再做声,容欢握紧弓身,沉眸望向异常冷漠的宝姝。
战火,一触即发。
便在天地万籁俱寂之时,昕烈的声音突兀响起:“姝儿,月桂当真是冤枉的。”
宝姝惊怔转头,看向昕烈,讷讷道:“是你?!”
难道,方才他对容儿的父子之情,皆是装出来的?
昕烈面无表情地道:“曾经有人向我献计,但我始终犹豫,并不曾接受。原本事以至此,我无需再顾念容儿,然而……”
然而,容儿临死前还在惦念着他。
他岂能如此无情无义,令容儿死不瞑目?
“是谁?”容欢与宝姝异口同声。
“是……”
昕烈话未说完,一名女子的妩媚笑声已然涌入众人耳膜。
寻着望去,宝姝险些从半空摔□来,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目:“妖娆?!”
那姗姗而来的绿衣女子,正是妖娆。
作者有话要说:为避免被群众们拍死,十分钟后,发下一章。
63
63、峰回路转 。。。
妖娆先是啧啧一叹:“昕烈,我先前便以告诉于你,天下间知道如何杀死容欢的人,只有一个,你错过了此次良机,必定输的一败涂地。”
昕烈阖上眼,暗暗攥紧双拳。
“输了又何妨,我昕烈并非输不起。”
“没想到,你没有败在爱情上,却输给了亲情。”
妖娆眸色陡然一暗,容颜确是极为哀伤:“连你这般无情之人,亦有一颗慈爱之心,容儿非你亲生骨肉,养了十余年便有如此深的感情,而他却……”
宝姝完全不敢相信:“妖娆,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
听见宝姝的声音,妖娆骤然红了双目,寒声道:“为什么不能是我?许你害死我的孩儿;便不许我令你们骨肉相残?”
“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宝姝仓惶落地,惊愕问道,“我何时害死你孩儿了?”
“你当真不知,还是在与我装糊涂?”妖娆嗤笑一声,云淡风轻地道,“瞧瞧,他待你多好啊?为你牺牲到这般地步,竟还舍不得告诉你呢。”
宝姝愈发茫然,定定望着她。
妖娆蓦地抬高声音,言辞狠厉:“当年云海覆灭之后,你儿子受了寒毒,迟迟难愈。因他与我孩儿体质皆属阴寒,夜微竟用禁术,取了我孩儿的精魄给他!萧宝姝,我可以忍受他心里只有你,我可以忍受他娶我只是为了妖冥结盟,但是,他万万不该为你害死我的儿子!”
言之凿凿一席话,听得在场众人皆是一震。
宝姝与昕烈对视一眼,强自镇定下来,凝声道:“妖娆,此消息你从哪里得知的?我可以向天发誓,绝对不可能!”
妖娆一拂袖,冷冷哼道:“早知你不会认,那你说说看,最初一年,宝容人在何处?”
回答她的是昕烈:“容儿中了奇异寒毒,最初一年毒气侵入奇经八脉,是我将他养在凰蛹中,再放置于自己体内。再者,寒毒本就是夜微种下的,他怎么会以自己孩儿一命,去换容儿的命?”
话音一落,轮到宝姝和容欢齐齐愣住。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毒不是你下的??”
昕烈微微蹙眉:“当然不是,此毒乃用至寒之血为引,而我本性属火,怎能制的出来?至寒之血,如今天下不过夜微、容欢和容儿三人,不是夜微还能是谁?”
宝姝结巴道:“可你……你为何要向未玖承认……是你骗了我?”
昕烈垂下眼睑,半响,淡淡苦笑:“我是骗了你,容儿只需养在我体内一年便可复原,并不需要天池……”
“怎么可能?”妖娆身形一颤,几欲昏厥,疾步上前拽住宝姝,“那我的云儿,他究竟是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