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
燕若梦并没有因为恼人的阶梯而停步,说话间她已走了一半的长阶,不紧不慢地。
骤变突起。
四周忽地一暗,刹时陷入一片漆黑中。
“砰”地一阵碰撞声,如烟花般散发出的道道光条在这空间中轻轻飘荡,煞是好看。
可是这好看的背后却是刚刚结束的一阵短兵相接。
不再是大殿,也不是平时生存的任意一个场所,这是一片星空。
微弱的光正从那颗巨大的恒星传过来。
“我很失望。”
江一山不再是悠哉游哉的坐在椅上,他背着手站在一旁,脚下是虚空一片,就好像是凌空而立,俯瞰众生。
不过也不是他一个人如此,燕若梦与周郅斌分立一旁,一个手握伏魔棒,一个攥着拳头,就气势上,已略逊一筹。
江一山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道:“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何必呢。”
刚才他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便击退了致命的两击。
“在外面也许是,但在这儿,未必。”燕若梦耍了一个漂亮的招式,带起了一道炫目的光芒。不过这道光芒还未靠近江一山,便消失了去。
江一山勾起嘴角,晓有兴致地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周郅斌瞧了燕若梦一眼,不动声息地往一旁退了开去。
星云无声无息的变动着,形成了一个奇异的图案。
燕若梦忽地把伏魔棒甩到一边去,手腕一翻,掌中已多了一样东西。
江一山眯了眯眼,这东西,他认得,是御龙冠。不过仔细一看,那空缺的地方,已镶嵌了一颗珠子。如果他没看错,那定是龙珠。不过,这玩意儿……
他看着对方,反倒有了些期待。
御龙冠缓缓飞上半空,燕若梦双手迅速做起繁复的结印。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九龙出海——”
像竞相开放的花苞般,御龙冠以中心为点往四周打开,随之而出的便是九条金色的飞龙。
不是法力形成的虚形,而是实实在在的实体。
九条活生生的龙!
始起彼落的低吟高啸不绝于耳。
虚空中,或腾或跃,或翻或飞。
千万年的禁锢,一朝脱困,得意忘形。
如同连珠箭般,九条龙分别穿过江一山的身体,不同的位置。可是……
凄厉的呜呼低不可闻。
“龙神——”
燕若梦脸色大变,想要再有动作已来不及了。摔往各方的巨龙,身体也渐渐变至透明。这一次,他们是真真正正的消失了,不会再存在这个世间。不曾想重获新生的那一刻,便是他们此生的终结。
“不要——”
看了不少生命的消逝,她以为已经可以做到无动于衷。多少次看着儿童公社的阿姨抱回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儿时,或真心或顺口的骂着:“真是狠心,好歹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唉……”看得多了,再联想起自己的身世,她甚至乎已经不再当生是一回事了,更别说看到死亡还能假惺惺的滴几滴泪。
可是这时她真的真的感到很难受,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是不是就是这样呢,假如她不做这一搏的话,会不会他们还是能好好的活着……
第八十八章大结局(四)
午时。
一直以来,这个时间段都是一天中阳光最强的。可是这一天的这个时候,却是倒了过来。
就像沧海变成了桑田。
太阳变成了月亮。
看不见明媚的阳光,只有那阴冷的月亮。
日蚀!
新时代的人类已不像过去那般愚昧,尽管有些愕然,但是已不再盲目地搞什么祭拜,更别说什么恐慌。某机构也是淡淡定定的继续着常规工作。只是这外表的风平浪静,并没有掩盖得住那暗涌的汹潮。
江氏大楼内的走道上,灵鹫与雪鹰很努力地左冲右突试图摆脱幽灵军队的纠缠。仿佛东西都让他们引了过去,凌天恒遇到的反而是失去头头指挥的行尸团队,对于这些没头没脑的家伙,他轻轻松松就搞掂了,不过更多的是为了节约时间,压根子就当没看到它们,自它们身边擦身而过,可是无论他怎么找,也找不到通往顶楼的接口,急得他只能在通道上狂奔。而另一边,了空则是静静地坐在地上,抱着昏迷的洛绛雪,瞧着她的眼、她的眉,一点也不去管身边之事,仿佛要将外界隔离,永远就这样下去。而在这个时候,却有两人出奇顺利去到了他们想去的地方。
“妹妹——”
凌天宇仰头看着那个悬空平躺着的女子,他知道那定是他的妹妹——宙。
洛玄霜托着他的手臂,使了个法,两人便离地而起,往那边飞去,可是却无法靠近。似是电流般的光条缠绕在女子身上,散发出五色的光芒。洛玄霜随意拈了个诀打了过去,如泥牛入海般消失无踪。
“妹妹,我是宇,你听得到吗?”明明知道希望不太,凌天宇还是试图唤醒她。
女子在空中轻轻地飘浮着,并没有回答……
那一边江一山把手一招将御龙冠取了过来,指腹拨着上面的珠子,隔了这么多年,这东西还是到了他的手上,只不过他并不打算用它。毁不掉,那也得让它不要发挥它的作用。
“你不应该带它来的!”
像是惋惜,又像是感叹。可是听在燕若梦耳中,却是另一番的感受,她咬了咬唇,手腕一翻,召回了伏魔棒,就这样直刺过去。没有任何的变化,就是平平的一招。
江一山摇了摇头,似是在说她的不自量力。
就像是巨龙一般,明明击中对方,伤的却是自己。
“噗——”
伤上加伤,燕若梦再也受不了,于半空中喷出一口血,才跌了下来。
“我真是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
江一山并没有下杀手,对她,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她死,这一次只是警告,是示威,是招揽。
“你是不会明白的。”稳住了身子,燕若梦捂着胸口苦笑了下,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就连我自己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