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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1 / 2)

>  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克明责备地说,“我离开五分钟,你就和别人打架,月玲,我真服了你了,和你在一起,生活永远紧张刺激,充满惊奇。”

月玲跟在后面,做着鬼脸,“Blah; blah; blah。”平时一定反唇相讥,极尽讽刺幽默之能事,她今天没有心情。她拿了泳衣,说,“我到楼下去游泳。”泡在水里,会不会清醒一些?

“我有部分工作没完成,你自己去吧。”他还想说什么。

月玲接口,学着克明拧着眉头,装男声,“月玲你今晚不要再惹事生非,要不,我可是受不了了,我连夜都要开着我的小吉普把你带回D市,离开是非之地。”

克明一笑。的确是他要吩咐的话。比董妈妈嘱咐还要多,当然董妈妈百分之九十的机会不了解月玲报喜不报忧的生活,否则越洋电话的嘱咐可以唠叨三个小时。

克明看她离开,门“呵啦”轻轻地关上,他打开笔记本电脑,把论文调出来,看了五分钟,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满脑子里是月玲刚换了泳衣,从洗手间出来,在泳衣上面婀娜套上梯恤牛仔裤的慢镜头。她从来不在他面前更衣的,这样已让他很动心。

非常维多利亚似的泳衣,像极端保守的中产阶级。敏感如他,他不是没有觉察月玲和司马之间的细微不自然,但还不至于暗流涌动,何况他信任月玲,与其说信任她的忠贞,不如说,信任她的极端保守和非凡的智力。她答应嫁给他,这是最重要的。

除了一个救生员,游泳池里空无一人。谢天谢地。

月玲在游泳池游了五个来回,多余的精力徐徐释放到水里。

“玲!”Liz的红条子比基尼,洋姑娘的曲线,到底要火爆一些。

月玲看到Liz,她在deep end小跳台上向月玲招招手,优雅地,笔直地,箭一样射进水里,海豚一样游过来。

“和平时一样,我们看谁先游到对面。”月玲有意让着她,让她赢了一次又一次。

“玲,你今天不在状态。“

“嗯。”

“司马和我说了。”

“说了什么?”月玲有一点心不在焉。Liz游过来,在游泳池的碧水里,她的碧眼定定,“车上你们接吻了。”

“噢。”月玲心里骂一句司马疯男,死小孩。不过就是一个大家都要忘记的吻,不算什么。

“我不在意,玲。司马说,是他情难自禁强吻你的,你对他说,你们不可能的。我和司马说好的,我对他的基本要求就是:一定要互相绝对诚实。”

月玲什么也没有说,想,幸好在游泳池里,四面环水,否则她对自己的行为这样地羞惭,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潜在水底,向深水区游去。

之后,泡在小小的jacuzzi水池里,liz说,“你知道为什么司马走路的时候比别人都轻盈?因为他穿一种限量版的运动鞋,全球只有一千双,里面有内部循环呼吸系统。”

月玲想起她第一次看到司马,给他取的外号“轻浮人”,原来是这样,因为高科技的运动鞋。

“你记得我们听说司马散布的谣言,说我们是同性恋?司马和我说,那都是Lucy以他的名义乱说的。”Liz又说。

“Lucy现在逃到英国去了,无法对证,你不要帮司马说话。你应该最不想我对司马增加好感才对。”Liz中了司马的毒了。歌里不是说,“你是我嗑的药。”

“为什么两个女孩在一起就不能造爱呢?如果我真是lesbian,我早就亲了你了。月玲,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里总有一份疏离落寞失神,让人想做一点什么来宣称自己的存在?”

“Liz;你不要来亲我,我会要崩溃的,ha’s oo much or a nigh。”月玲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

Liz大笑,“我曾经想过闹同性恋来刺激父亲,后来实在是装不来,只得作罢。”

“青春期我们都叛逆,我们女孩子不大讨论政治,有的找一个家人不赞成的男朋友来和父母做对。有的就一味追捧搞笑文化,但凡严肃的东西就代表上一代价值观,要坚决抵制,”

“我们其实没有什么好叛逆的,只是为叛逆而叛逆。二十年后,我们老了,轮到我们的孩子来叛逆我们。”

“我们中国人说,欠父母的债,自己的子女还。这是报应。”

沉默了一会儿,Liz说,“司马在湖边有一所大房子,他也有一个jacuzzi,比这个还要好,在里面可以一边喝红酒,一边看安大略湖水风光。什么时候你也去。”

月玲看Liz一眼,把眼珠转到眼角。

“哦,忘记你们要保持距离了。”Liz刻薄地说。

“说点有意思的事,你知道我家里音乐室那个大屏风,上面画着那个白胖子,《源氏物语》的作者紫式部,我一直以为是个男人,前两天才发现,她是个女人。”

“古人无论男女,都是长发飘飘。我刚开始也以为他是个男人的。”

为了这个,两个人笑了一回。Liz说,“那个吴,你现在该忘记他了吧。”

月玲想一想,说,“我一次心里装一个人。吴憬选择从我的生活里淡出,我选择强迫遗忘和他有关的点点滴滴,现在忘记他要做十分努力,以后,老了,没有老年痴呆能记得自己老伴是谁,都已经很了不起。人生在世,要活得快乐,很多痛苦回忆在心里负荷,非常不健康。”

Liz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不喜欢你还挂念他,也许是交流障碍,语言问题,我不喜欢他。”

月玲耸耸肩膀,“Who cares。”

“但是,司马,我们同样有语言障碍,开始的时候,我讲的笑话只要里面有pun双关语,他就像一个白痴一样不懂,但是,我只觉得他可爱,像发现频道里讲的类似自闭症但能如常生活Asperger’s syndrome 综合症的人一样。”

“是啊,英语不好的人在以英语为母语的人看来,都是智力有障碍。我们语速缓慢,对幽默没有反应,永远反应慢几拍。”

“你也不要帮司马说话。”Liz笑。

Liz说,“原先我有一个德国籍男友,非常英俊,我对他相当认真,想ake ings slowly;慢慢来,想更多了解他,所以一直也没有和他……”她看着月玲,月玲点点头,示意她知道Liz说什么。

“我是天主教会学校毕业,那时候,我对这个看得很重,不愿意轻易胡来。但是,我去温哥华一个礼拜,回来,他告诉我他已经和我最好的朋友上床,完全是她引诱她。她知道我们没有上过床,知道我多么爱他,知道他如何如何接吻如何如何抚摸让人神魂颠倒,她嫉妒我们,所以破坏我们。她和他有过那一次以后,也没有继续交往。她不过一时好奇或是兴起,我和他的美好感情从此易位。我的德国男友,因为负疚深重,也没有办法再和我做男女朋友,我们维持普通友谊直到他回德国,每年圣诞节会收到一张他的电子卡。我从此对我的女朋友们都缺乏信任,玲。”

月玲抱一抱她,“对不起。对不起。我和司马不会有第二次亲吻,Liz;我对你承诺。”

Liz说,“有时候,伤心的时候,我还会想念我那个德国男友。”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只要发一封email;说出真情实感,大不了他说他已经有意中人或是你们情缘已尽,你又没有什么损失。”

Liz若有所思。

从水池出来的时候,Liz说,“你和司马接吻的事千万不要告诉明,我认为他那个人,决不会容忍任何一丁点背叛,无论形式上还是实质上。”

月玲想一下事情的严重性,跟哲学问题一样,人为什么活着?我是谁?我们如何超越生命?有点头痛,作为一个不深刻的人,她马上就把这个问题搁下,不再去想。

70 蓝山 (4)

回到房间,克明还在研究他的论文,月玲也不打搅他,拿了吹风到浴室掩上门准备吹头发,一转身,克明就从手里接过吹风,说,“我帮你吹干。”

他喜欢她的头发,厚,直,亮,自然黑。不是那种染的棕黄或是红褐。违背自然的东西都是有几率致癌或致疯的。像本来吃草的牛们吃了另外的牛们的尸骨就发了疯。

月玲一动不动,露出她一贯的Liz所说的疏离落寞失神,浴室里只有吹风机嗡……嗡……嗡……

“你和Sarah后来为什么没有好呢?”月玲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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