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怎么样?你无以回报,顶多以身相许,我求之不得。”克明微微一笑,露出他下巴颏上的一个浅浅酒窝。月玲走一秒钟神,以前怎么没发现?
她看克明目光深深,忙丢一颗方糖砸在他的眉心:“詹克明,你这个变态大龄青年,本姑娘正失恋,悲痛欲绝,你前来调笑,落井下石,居心何在?”
克明自己大约发觉绵羊皮快要脱落,忙低声下气地说 “是是是,夜深了,我牛奶喝多了。”
hp://www。jjwc。ne/onebook。php?novelid=662848
24 回程(2)
月玲噗嗤一笑,“快上路,大家明天都要上班上学。”
“得令,大小姐。”
司机快乐地开车,乘客快乐地看电影。
夜路的高速上,偶尔有十六轮的卡车,擎天柱一样,“呜嗖”一下而过,月玲在后座看一看克明宽宽的肩膀,小时候喜欢擎天柱的女生,是不是都幻想一个高大的正义男生可以保护自己?待老大了,终于明白,可以保护自己的,最终只有自己,宽厚的肩膀,如果幸运,偶尔可以借来靠一靠。
月玲听到电影里女主角一字一句地说:“爱情不过是一个大大的幻象。”
月玲想,吴憬和自己从此可以各奔东西,像两条电弧线,远古以前,刹那交汇,绽放绚丽火花,如今,各走各的路线,恒久永久都不会再聚头。
这样也好,与其心中留着残存的念想,希冀着死灰复燃,旧梦重温,不如快刀斩乱麻,各自断得一干二净,否则牵牵绊绊,藕断丝连,心中永留那遥远不可获得的星辰,随着岁月流逝,热情燃烧殆尽,星辰终于塌缩,变成可怕的黑洞,吞噬着渴望之人点滴幸福之光,郁郁而活,得不偿失。
她觉得电影里女主角的声音突然变成高三时,瘦得像麻杆一样的高个子政治老师,每每听到她的声音,没有抑扬顿挫的平调子,不出十分钟,整个课堂的学生集体催眠一样,昏昏欲睡。月玲在她的课堂上,练就一手边打瞌睡,边手不停歇地记笔记的高超本领。
政治老师的声音越来越远,像从岩洞的那一头,空洞洞地传来。
忽然,岩洞那头是一张熟悉的笑脸,是几年前那个有点青涩的少年吴憬,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燕尾服,他过来牵过月玲的手:“快点,你怎么还在这里,就要开始了。”
月玲心中纳闷,“什么要开始了?”但还是随他来到一处花园,绿草如茵,有粉红玫瑰盛开朵朵,【炫】恍【书】然【网】可以闻到玫瑰的甜香。
吴憬笑吟吟,站在月玲身边,深情款款凝视。
月玲低头一看,自己何时穿上白纱裙,蕾丝坠坠,白头纱那一边,吴憬一如以往地英俊,不知何时,那满头卷发业已长出,随着微风,像康河里的水草,荡漾地招摇。
月玲心中诧异,向吴憬走出一步,吴憬转瞬间“唧唧咯咯”忽然变作擎天柱,巨大变形金刚,伸出金刚大爪,这时,一个女子,披头散发,冲出来,与金刚搏斗,却不敌对手,被金刚抓走,远远的,于乱发之中,月玲辨出董妈妈容貌,她“啊呀”一声,原来是南柯一梦。
慰文说,她每每梦到要与男朋友结婚行礼,无论是在花车里还是在教堂里或是饭馆里,与那个男人的瓜葛,自做结婚梦那日起,就会彻彻底底完蛋,屡试不爽。
月玲想,回头要找一本解梦字典,好好研究一回。
她回想一回彩色的梦境,真实得似真的,那粉红玫瑰,煞是可爱。
月玲忆起花语:粉红色的花,第一次的爱。
她悲从中来,把脸埋在双手中,忽觉疲惫不堪。
克明先看到她睡得东倒西歪,嘴里还念念有词说梦话,不禁笑笑摇头,“无忧无虑,能吃能睡,还自称失恋。”
待一会儿看到她梦中惊醒,清秀面孔,皱成一团,眼中似乎有泪光闪闪,克明几乎有冲动掉转车头,开回蒙城,把那姓吴的小子,也不管他是艺术家不艺术家,先揍一顿再说。
hp://www。jjwc。ne/onebook。php?novelid=662848
25 友情(1)
到了D市,克明和月玲分头上班上学。
月玲环顾教室,Liz好几天没有出现。
一天,待课后,见教学楼前有一双鲜红的靴子一闪,月玲几步窜到Liz跟前,拦住去路。
虽然埋怨她讲假话,但月玲心中依旧喝一声彩,她的红靴红帽红腰带红手袋,光彩照人。换是别人,一定会嫌俗气,但自己可能爱屋及乌地,因为喜欢她,所以她穿什么都好看。
“玲,我不是故意骗你。”
“哼,你说,你要是乍见到某某口中已经‘升天’的父亲,你作何想?我有权利生气。”
“我好不容易认识一个可以交谈的朋友,自然不想失去,玲,你知不知道,你有仇富心理?!”Liz先发制人,忽然理直气壮。
“我?歧视有钱人?”月玲好像听到天方夜谭。
“你不是时时表现出嫌弃富家子弟,他们又懒又蠢,只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是父母的寄生虫?”
月玲搜索一下大脑里的资料库存,好像确有此番不经大脑思考的偏激言论。
“我想要你喜欢我,所以胡编身世,骗取你欢心。”
“Liz,你……”
Liz瞪月玲一眼:“你该不会也歧视同性恋?在这里同性是可以合法结婚可以领养孩子。”她大力拍一下月玲的肩膀,“放心,我现在只喜欢男人,等哪一天性取向变了,一定第一个通知你。”
月玲叹一口气,说,“我是想说你欠我一杯咖啡,你答应请我喝咖啡。”
Liz露出花仙子灿烂笑容,说,“Pierre和我说起你,我还不知道你会中国功夫,他现在是你的大粉丝。”
月玲不好意思笑笑,说,“你们兄妹长得很像。”
“那自然,我们是双胞胎,我比他大五分钟。”Liz说的时候,像是赢得百米冠军一样高兴。
月玲很是羡慕,她曾小时缠住妈妈要弟弟妹妹,给自己作伴,向董妈妈保证一定很乖,坚决做弟弟妹妹的表率,一定帮忙递尿片。董妈妈只简单地说,政策不允许。幼年月玲以为政策是一个人的名字,很久很久都对那个叫“政策”的人怀恨在心。
“听说,薰子和吴,他们的婚期定在明年,大家觉得突然,很闪电。”
月玲低下头,连忙又往咖啡里倒进一包黄糖,拿一根搅棍,把一杯咖啡搅来搅去。
Liz嘿嘿一笑,“那两个人,不知是打手势呢还是写汉字来交流,听说,要实行无性 爱婚姻,也许弹琴作画,了此一生。”
月玲私底下想,若没有被吴憬吻过,也就罢了,像月玲这样,时时不健康地想念那栀子花树下的深情之吻,或是做着如女儿国女王惦记着唐僧一样关于吴憬的绮梦,那个什么什么婚姻,可能对自己会有些痛苦。
不过真正的默契,是不用言语就可以做到的,举手抬足,心有灵犀,了然于心。
“很高兴他找到意中人。祝他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我总觉得他还在意你。”
“怎么会?我当时就站在他身边,他明显的,心里眼里只有薰子了。”月玲说着,眼圈就红了。
Liz“啊”一声,抱住月玲,拍一拍她的背,“薰子和吴,也算是两个受伤的灵魂互相安慰,薰子在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