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毒滩地是火毒城的贵人们倾倒药渣的地方。
这里原本是一个深达百丈,风景秀美的潮湿盆地,自从火毒仙宫削半山建火毒城,城中源源不断运来的药渣倾倒积累下来,原本的盆地被填平,变成了好似烂泥一般的洼地。
有毒的没毒的,种种药渣堆积在一起,经年沤着,无数的毒气在地下发酵着,酝酿着,于是在这片烂毒滩地或松软或粘稠的地面上,不时会有大小不一的气泡从地下深处翻涌上来,嘭的一下,在脚下爆裂开来。
气泡爆裂就像是曼妙的花朵绽放一样,各种颜色的药渣一刹那的飞舞起来,绚烂的颜色叫人心醉,这是烂毒滩地这片肮脏恶臭的地方唯一的美景!
但美丽往往都只是一瞬间,烂毒滩地上刹那间的芳华绽放,随之而来的从药渣深处升腾上来,积累了不知道几百年,腐蚀性极强的剧毒气体,这毒气足以将一头牛给腐化成为一滩烂泥,这也是烂毒滩地名字的由来!
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下依旧顽强生活在这里的是被火毒城的民众们称为火奴贱狗的东西。
额头上有着一个红色烙痕的方荡,嘴中叼着一块酸蛇肉,手脚触地,如一只没有尾巴的壁虎,在堆积如同坟冢丘陵般的药渣之中来回游走。
不久之后,方荡来到了一座满是苍蝇来回飞舞的石头房子外面。
一股股的恶臭从几乎密闭的石屋缝隙中钻出来,那叫人发呕的味道,甚至比这片烂毒滩地中堆积千百年沤烂如泥的药渣还要难闻。
烂毒滩地上的火奴们世世代代都躺在松软的药渣上席地而睡,只有身份特殊的族长们有权利攀在相当罕见的大树上睡觉。
在这一片贫瘠之地,树木,就是权势的象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石头屋子,则是另外一种象征,内中居住的,是被贬斥到这荒瘠残暴,充满药渣恶臭的罪恶之地,承受最残酷的责罚火毒城罪人。
不错,这些石头房子是监牢!
那些被圈禁在石牢之中的罪人们,吃东西不必发愁,到处都有的恶臭药渣总会被风吹进石牢之中,虽然石牢里面和外面只有一个狭窄细小仅能通过一条胳膊的天窗作为沟通的渠道。
整个石牢狭小、逼仄,罪人们拉屎尿尿都在石牢里,不会有人清理,永远堆积下去,最后粪便会将牢中的罪人活活淹死。
所以对于火毒城的人们来说,被流放烂毒滩地,是叫人闻风丧胆的酷刑。
有些时候,有些贵人会走上这片肮脏的土地,用熏香的丝巾捂着口鼻,看看牢房中曾经的对手。
即便是在一片恶臭之中,他们依旧能够感到发自内心深处的愉悦。
开心的时候来看看,不开心的时候也要来看看。
烂毒滩地上的每一座石牢里关押的罪人,都曾经是火毒城中的一座山,一座被搬倒的山,在石牢背后,都有着一个、甚至一群开心的搬山人。
年幼的方荡就曾经见到过一男一女在无数人的簇拥下,来到囚禁他父母的石牢前。
当时最吸引方荡的是那个女子,真是太美了,方荡虽然没有看到她被锦帕掩盖的唇鼻,但那双眼睛却一下就勾走了方荡的魂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子洁白娇嫩的皮肤叫方荡感到焦渴难耐,纤细的腰肢修长的脖颈,叫方荡触电般的浑身酥麻,尤其是那胸前耸起的肉、团还有挺翘圆润的臀部,充满了雌性魅力,只要看一眼,方荡就生出一种不可遏制的,强烈的想要占有对方肉体的欲望。
不过很快,方荡的注意力就被那身穿三爪银龙袍,眉心有一颗犹如美玉般红色痦子的男子吸引,因为他竟然对着石牢的窗户往里面尿尿。
这是对方荡父母的羞辱。
当时才十岁的方荡勃然大怒,远远的朝着那龙袍男子冲了上去,结果方荡在距离龙袍男子还有几十米的位置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大力捏住脖子,被凭空提了起来。
在这力量面前,方荡连一只蚂蚁都算不上,甚至连喘息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龙袍男子身后窜出三头形状如狗般的人来,这些东西浑身长毛,牙尖齿利,口水四溢,散发着阵阵恶臭。
这些家伙竟然巨力无穷,直接掀开沉重的石牢钻了进去,随后石牢里传来母亲撕心裂肺的尖叫,还有父亲的愤怒吼叫。这是方荡唯一一次听到自己父亲的声音。
方荡目眦欲裂拼命挣扎的时候,那个龙袍男子发出猖狂的大笑之声。
男子笑着从侍卫手中抓过一把红缨蛇皮弓,拉弓如月,那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开口了,声音甜美却内藏毒辣:“不能叫他们的孩子死得太轻松!”
弓弦如鼓,嘣的一声颤响,方荡小腹上骤然一痛,身子便被射飞出去。
这一箭在方荡的肚脐下留下一个丑陋疤痕,还在方荡心中留下一串灼烫的笑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形瘦弱的方荡听过许许多多的笑声,轻蔑的,嘲讽的,数不胜数,但方荡早就忘却了,唯独这笑声如同一根刺深深刺入方荡灵魂深处,永远铭刻,无法忘记。
从此这一男一女的模样牢牢烙刻在方荡的心中。
留在方荡小腹之中的不是箭头,是一只活虫,这活虫在方荡的小腹之中四处游走,寄生虫般的不断汲取方荡的生命精华,不光日日都叫方荡肚腹痛楚,每隔三十个日落还会在方荡肚腹里发疯一次,翻滚撕咬,每当这个时候,方荡都疼的死去活来,吐血不止,但却就是死不了。
显然,那个银龙袍的男子听从那女子的话,要他方荡每天每日,每个月都吃足苦头。
方荡数次剧痛之中挖开血肉想要将那活虫取出来,却从未成功,那活虫狡猾无比,蛰伏在五脏六腑之中,除非方荡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挖出来翻个遍,否则永远不可能抓住活虫。
按了按阵痛不断的小腹,方荡伸手来回拍打,将围着石牢团团乱转的成群苍蝇驱赶走,免得这些指肚大小的苍蝇落在身上,产卵在皮肉中。
烂毒滩地之中的生命受到药渣影响,格外坚韧强悍,包括苍蝇也比外面的世界强大。
方荡将嘴中叼着的那块巴掌大小的蛇肉吐出来,舔了舔嘴唇,似乎还在回味蛇肉的味道,随后将其放在手中撕成两半。
大的一半丢进天窗里,小的那块,则小心的放在一边,肚子咕噜噜乱叫的方荡倚着石牢,咳嗽两声后,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被云雾遮掩的远处天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休息了片刻后,方荡双手汇聚在胸前,双目微微闭合,张开口时,舌尖上竟然有一豆碧绿色火苗在缓缓翻滚。
方荡张口一吐,火苗嗖的一下射中地上爬过的一只蜥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土褐色的蜥蜴当即通体变成碧绿色,但蜥蜴身子晃了晃后,碧绿色便消退无踪,急速逃走了。
眼瞅着蜥蜴毫发无损的逃之夭夭,方荡沉思片刻后微微摇头。
方荡再次张口,口中没了碧火,而是从舌底翻上来一颗碧绿色的珠子。
方荡曾经无数次的追问,那银龙袍的男子是谁,但娘亲从未提过一个字。
后来方荡问那凭空捏住他将他提起来的力量,说他向往那力量。
娘亲当时严厉喝止他不要再有这个想法,但第二天的时候,娘亲语气有些悲伤的告诉他,那是修仙者的力量,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方荡得到了这颗叫做奇毒内丹的珠子,至于这被称为内丹的珠子有什么用,娘亲没说,只说,这东西要避光避人,绝对不能被任何人看到,连弟弟妹妹都不成,至于其他,全都看命。
方荡不理解后面那句话,但他隐约知道,舌根下的这颗珠子和修仙者息息相关。
娘亲的话,总是对的,方荡从不怀疑,从那之后,这颗珠子就一直被方荡含在舌根下面,吃饭睡觉都不曾吐出。
自从这珠子带在身上,方荡就经常做梦,梦见奇怪的文字,耳边开始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方荡脑海之中反复回响,“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方荡听得头疼欲裂,去问娘亲,娘亲也不清楚,从那时候开始,方荡就开始喜欢吃有毒的东西,毒性最烈的药渣,毒性最猛的蛇胆,别的火奴触之必死的毒全都成了方荡最喜欢的美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吃的毒越多,那梦却越短,终于有一天,梦不再出现了,那诵读的苍老声音也消失无踪。
娘亲给的珠子也从最初石头般的朴素模样,变成了现在碧绿色娇翠欲滴的样子。同时,方荡开始离不开各种毒物,一旦十几天不吃,身子就会觉得匮乏无力,如同上瘾一般,好在烂毒滩地上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毒,本身到处都是的药渣毒性就不小。
不过方荡吃了太多的药渣、太多的各种毒,这使得方荡的双手双脚不自然的发黑,上面筋脉血管都呈现出乌黑的颜色,当那些藤蔓般乌黑的血管蔓延到胸口,就是方荡的死期。
舌尖转动着那颗珠子,发出咯叻叻咯叻叻的声响,方荡很清楚,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方荡再次看向远处的天空,眼神之中充满向往和渴望,还有浓浓的不甘。
天空低垂,光色暗淡,烂毒滩地上最可怕的黑夜就要降临了。
冰冷的黑夜中无数被药渣豢养得变异的怪兽四处出没,火奴们在这个时候要么回归部落,要么找个地方藏起来,随意活动的代价就是第二天变成某种动物的排泄物。
夕阳的余晖下,有两个被拉得长长的身影朝这边跑来。
警觉的方荡双眉一皱,抬头望去,旋即露出笑容来,两个人影一个是他的弟弟方气,一个是他的妹妹方回儿。
就见方气和方回儿也各自叼着一大块肉,跑过来后,聚在方荡身边,各自将自己口中的肉撕开两半,丢一块进石牢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用力敲了比自己高大许多的方气肩膀一下。
方气傻乎乎的嘿嘿一笑,将给自己留了一大块的肉又撕了一小块丢进了石牢之中,这样丢进去的肉和方气留下来的就一样大小了,方荡这才咧嘴笑了起来,将自己的那块已经撕了一半的蛇肉又撕了一半丢进石牢。
方气和方回儿都是方荡的父母进入这一片烂毒滩地之后孕育并且生育下来的,那个时候方荡的娘受烂毒滩地中不知名药渣的影响还浅,所以一胎只诞下两个孩子,而不是如火毒贱女那样一胎十几个,葫芦串儿般的四处乱滚。
按照火毒城的规矩,方荡的父母必须被关在石牢中,他们生下来的孩子,要么趁着孩子还小,顺着能够塞出一个婴儿的窗户送出石牢之外,要么就留在石牢之中,十几天后,长大的婴儿就将永远留在石牢里。
这是一种极为虐心的选择,丢出石牢之外,就是自生自灭,几乎等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野兽吃掉,就算不死,也和他们再无关联。
而留在石牢之中,这个孩子将永远没有见到外面世界的可能。
显然,方荡的父母决定宁可眼睁睁的看着方荡死掉,也要给方荡一片属于自己能够奔跑的天空。
好在拥有一双明亮眼睛的方荡顽强的活了下来。
远处,一只疲惫痛苦的蜥蜴爬行几步后忽然四脚无力的趴伏下去,身子开始剧烈的抽搐,皮肤上冒起一个个碧绿色的小泡,继而小泡破溃,不断朝四周糜烂,片刻之后,这蜥蜴便朽烂成一堆白骨,风沙吹过,药渣掩埋,曾经鲜活的生命消失无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或许是因为药渣的关系,进入烂毒滩地之中再结胎孕育出来的生命,智力水准总是不高,但身子却异常强壮。
所以方荡比方气、方回儿瘦小许多,比所有的火奴都矮小瘦弱,他没有锋利的指甲,没有坚硬的能够咬碎石头的牙齿,没有厚实得可以过冬的皮肉,但方荡有一双任何火奴身上都看不到的明亮的眼睛。
要是没有方荡的话,智商不开,处于蒙昧之中的方气和方回儿甚至根本不会认石牢之中的父母,只会沦落为一只最普通的火奴,甚至说不定早就死掉了。
和其他火奴一出生便离开母亲自己四处觅食不同,方荡从弟弟妹妹出生的时候开始,就承担起了父亲、长兄甚至是母亲的职责,可以说,方回儿和方气是方荡一手拉扯大的。
别的火奴一出生就要自己找食吃,火奴的父母是没有哺育孩子的概念的,生完就走了,留下一个个幼小的刚刚咬掉脐带的幼儿躺在任何地方,哪怕是泥坑里也不会去管。
部族也不会理会这些新出生的小家伙们的,活下来的就是部族的男丁,活不下来的,就死了算了,反正部族之中的孩子生得到处都是,并且死了婴儿可都是鲜嫩可口的好食物。
所以火奴们一生下来吃的就是遍地都是的药渣,在五六岁能够自己捕猎小动物之前,根本就吃不到正经的血肉食物。
方荡宁肯自己啃那些有着三分毒性的难吃药渣,也将每日狩猎的血食喂给弟弟妹妹。
从小吃肉的方气和方回儿在和他们一般大小的火奴之中体力战力是最强的,甚至在智力上都要比其他火奴强上不少。方荡经常被别的火奴欺负,但方气、方回儿却经常欺负别的火奴。
虽然自己弱小备受欺凌,但方荡从未要弟弟妹妹为自己出头。
在方荡眼中,别人的强大和他没关系,哪怕是自己的弟弟妹妹,他们能够保护好自己,方荡就足够开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脸色微微一黑,旋即咳嗽起来,吐出一口发黑的带着毒性的鲜血后,面色才逐渐好转过来,不过脸上却显现出生命透支后的苍白来。
方气和方回儿两个见到方荡咳血,脸上的神情都变得相当的不安,围着方荡来回转动,不停的拍打方荡的肩膀。
方荡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笑了笑,叽里呱啦的说了两句,方气和方回儿两个的紧张情绪这才缓和了一点,但依旧充满焦虑。
他们智商虽然不高,但方荡想三两句言语就骗过他们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野兽们本就对死亡有着最本能的恐惧和直觉,方气和方回儿又怎么看不出方荡正在一步步的朝着死亡走去?
方荡从地上抓起那块蛇肉晃了晃,方气和方回儿两个立时来了兴趣,都将自己猎获的食物放在面前,三块食物比较一下,方气的食物最大,和方荡的那小小一块比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座肉山了,这使得方气露出开心的笑容。
而食物大小略逊方气的方回儿明显不高兴,嘴巴撅着,扭头去了一边。
方气一边大嚼着肉块,一边骄傲的从地上抓起一块漆黑的药渣来。
在石屋的墙上画着三个粗糙简陋的小人,一个身材瘦小的,一个身材壮硕的,还有一个匀称但也非常健壮的女孩,这三个小人下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一个个名字。
方气就在那个身材壮硕与他一般的小人下写了歪歪扭扭的方气两个字。在三个小人下面数他的名字最多,并且越写越顺眼,方气对此骄傲无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其实是方荡的一点小花招,方气还有方回儿智力不算太高,所以方荡这个做哥哥的唯一能够教他们的就是写自己的名字。
因为娘说过,只有会写自己的名字才能称之为人,才不是火奴贱狗。
虽然方荡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既然是娘说的,那肯定是对的,也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所以方荡便费尽心机将这名字教给两个弟妹,而这就是他教方气方回儿写字的办法,不然这两个家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耐心写字的!
这个办法成效斐然,最笨的方气竟然写名字写得最好。
两兄妹斗气的时候,方荡扭头看了眼身后的石屋,狭小的窗口之内黑漆漆的一片,食物丢进去许久了,也听不到吃东西的声音,方荡的脸上露出一丝黯然的神情来。
在方荡年幼的时候,娘亲经常和他通过狭小的石窗说话,那个时候的娘亲说话非常好听,软软糯糯的。
娘亲总是给方荡讲各种各样的故事,讲外面的人,讲那座火毒城的繁华,讲这个世界上的种种美好,还教他写自己的名字。
后来有了方气还有方回儿,慢慢的娘亲来到石窗前和方荡他们三兄妹说话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而当那身穿银龙袍的男子来过之后,母亲说话的次数就更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最初的每天一次,一个月一次,到后来的三个月一次,再到现在,方荡上一次听到娘的声音还是一百多个日落之前的事情。
至于父亲,方荡没什么感觉,因为他从未说过话,方荡只知道他存在,老实说,方荡并不喜欢这个只剩下喘息声音的家伙,甚至觉得这家伙相当讨厌。
方荡不由得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将捏着一团温热的手藏到身后,在脏兮兮的光屁股上使劲擦了擦。
深吸口气,方荡再次看向远处的天空,此时那里已经没有了云雾遮掩,那是火毒城的方向。
夜空之中,万籁俱寂,只有那座火毒城一团火焰般在空中闪烁跳跃,充满了活力,群星都黯然失色,在那火焰般的城池之中有着世间一切的美好。
对于方荡来说,对于整个烂毒滩地的火奴们来说,那座城池之中居住的都是神仙一样的存在,那里的贵人们幸福快乐,无忧无虑,吃着最甜美多、汁的食物,有着如同仙女一样最漂亮的女子,连空气都是香喷喷的,火毒城就是世间最美好的代名词。
在火奴们有限的能够彼此交流的言语中,排在第一位的就是火毒城这个叫火奴们注定一辈子仰望,生出无限神往的词。
方荡深吸一口气,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在不断地流逝着,虽然舌根下一片清凉,但胸口肺叶里就像是有一块火碳一样,每一次喘息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烧灼得他想要将自己的心肝脾胃全都掏出来。
“娘亲说过,男人一辈子总要做一件荡气回肠的事情!做了,不悔,不愧今生!”
方荡看着那座城池自言自语的说着,说的竟然不是烂毒滩地火奴用来交流的叽里呱啦的怪声,而是发音有些古怪的人言人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荡气回肠是什么意思,方荡虽然听娘亲反复解释,但依旧不是很明白,他只知道他的父亲就是做了这么一件荡气回肠的不悔之事,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所以他们三兄妹的名字就是荡、气、回,可惜的是还缺了一个肠字,估计这个肠字是永远不会再有了。
“我的荡气回肠是什么呢?就是去那座城池之中看看,看一眼神仙的居处,看一眼娘亲说过的无限美好,还有,我要杀掉那个羞辱父母的银龙袍男子,还要和跟银龙袍在一起的蒙着面纱女子交、配,做到了这四样的话,我死也无憾了!”
望着那座悬浮于漆黑天际的明亮城池,身中剧毒,将死的方荡脸上显现出一种别样的光色。
“娘啊,我要去那里!”
这一刻,他不是哥哥,不是儿子,而是他自己。
这一刻,方荡要从自己的宿命之中挣扎出来。
这一刻,方荡感受不到肺叶里面的痛楚,反倒觉得心里面有一团火在燃烧起来。
这一刻,方荡的目光更加明亮起来。
当一只毛毛虫开始想要变成一只蝴蝶的时候,梦想就会为他绽放一对华丽的翅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方荡并不知道自己的娘亲父亲有着怎么样的过去,同样不知道他们为何会被贬为火奴,更不知道那个身穿三爪银龙袍的男子究竟是谁,娘亲从未和他说过这些,也从未要他去复仇。
按道理说,出生在烂毒滩地之中的方荡,就像是一张白纸,娘亲在上面写什么,上面就会有什么,娘亲不愿意去写的,上面自然没有!
方荡的娘亲选择在白纸上面书写无数的美好,无数向往,无数追求,唯独没有世间的种种恶毒,更没有仇恨这种叫人会幻化成魔的东西。
或许方荡的母亲觉得,生活在美好之中的人才是快乐的。
但人是有本能的,本能告诉方荡,一定发生过什么,父母才被驱逐出那座最美好的城池,坠入这肮脏的石牢之中。
最初这只是方荡本能的一个念头,当那一身银龙袍的男人还有那美丽得无法言述的女子出现之后,这个原本小小的念头被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充斥在方荡心间。
方荡不是圣人,而是野兽,他肚腹之中至今留下一只活虫,还有一串刺入骨髓之中的笑声。
有些东西需要教才能学会,但有些东西,不用教,就能够生根发芽,生长茁壮。
还有三十多个日出日落,火毒城的贵人们就要来驱赶烂毒滩地十三岁以上的火奴前往火毒山采药了或者进入火毒城当守炉奴,方荡知道自己活不过下一个即将到来的寒冬,更无法在火毒山那样的地方采药归来,所以,他再也不能等了,这是方荡前往火毒城的唯一机会。
身为一个火奴男丁,一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十三岁之后每年去火毒山为火毒城的贵人们采集种种药材,幸运的火奴能够活着回来,不幸的自然永远留在火毒山上,变成不知什么形状的肥料。
一只火奴有一半的机率死在十三岁之前,八成的机率死在十三岁时的第一次采药,然后九成的机率死在十五岁之前,一般情况下,熬过两次采药都没有死的话,基本上活到十八岁问题不大,能活到二十岁的少之又少,十万之中都找不出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一只火奴贱狗能够活到二十岁便是十万分之一的奇迹,这样的创造了奇迹的火奴会被招入火毒城中,从此不必再去火毒山采药,甚至有可能摆脱火奴贱狗的身份成为贵人们的奴仆。
成为一个奇迹,成为贵人们的奴仆,生活在火毒城中,是每一个火奴男丁的最终极最远大的目标。
烂毒滩地上的女子们被称为火奴贱女,不知是倾倒在这里的千万种药渣之中的哪一种的作用,导致这里的生育率高的可怕,火奴贱女是不必去火毒山采药的,她们的作用就是生孩子,生火奴男丁。
通常情况下,一只火奴贱女一次孕育可以生下十只火奴,并且火奴贱女是从不休息的,十二个时辰全处于发情期的火奴贱狗们也不会叫她们有休息的时间。
她们每年都会孕育一次,这也使得这些火奴贱女们的寿命变得极短,和那些前往火毒山采药的火毒贱狗一样,最多也活不过二十岁,十三岁开始生育,一只火奴贱女寿命长的一生会诞下六十余个火奴,这生育率高得可怕。
所以虽然火奴们每年都死很多,但数量却依旧在一天一天的不断增长膨胀,犹如雨后的春笋一样,一冒出来就是一窝,以至于火毒城的贵人们每天都要耗费不少时间去琢磨怎么能够叫这些火奴贱狗们死得更快一些,更多一点,免得他们从那片肮脏之地满溢出来。
上火毒山采药,就成了消耗这些比耗子繁殖还要快的火奴们的最好办法!
这一个月,方荡出去寻找猎物的时间少了许多,饿了的时候,方荡就去吃药渣。
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淬炼了精华后的药渣,吃药渣就是在吃毒药,虽然那碧绿珠子能够净化一些毒性,但更多的毒性在方荡的体内堆积起来。
方荡觉得自己和那颗碧绿色的珠子之间缺少了一个沟通的渠道,若是能够找到那个渠道,或许他一身的毒能够成为强大的力量。当然,这只是方荡的一个猜测而已,现在想去问娘,娘却没有声音了。
不过几天之后,方荡每天醒来,身边都会多出一大一小两块肉来,方荡从未吃过弟弟妹妹送给他的食物,但是这一次,方荡吃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将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对着石牢上狭小的窗子说话,说的都是其他火奴听不明白的疯言疯语,然后就是默默地看着那座火焰腾腾的火毒城。
别的时间方荡就按照自己的梦境之中的线条走向来不住的冥想,方荡感觉得到,只要他冥想那些线条,他舌根下的珠子就会生出感应,帮助他延长生命,虽然这只能叫他多活点滴时间,但一点一滴对于没有多少时间的方荡来说都是好的。
“爹娘就靠你们两个来养活了!”方荡笑着说道。
方气还有方回儿两个歪了歪脑袋,对于方荡的言语并不算太明白。他们的智商有限,虽然方荡教了他们很多话,但他们还是领悟不了太复杂的言语。
方荡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随后叽里呱啦的说道:“我已经到了去采药的年纪,明天便要走了。”
方荡这样一说,方回儿还有方气瞬间明白了过来,两人脸上同时流露出惊恐莫名的神情,一左一右拉着方荡的手,死死扯住他,似乎只要这样方荡就不会走了一般。
方荡说到底也还只是一个孩子,从未离开过自己的弟弟妹妹,刚刚故作镇定的表情瞬间崩溃,嘴巴大大的咧开,一张脸上泪流满面,继而兄妹三个抱头痛哭。
这种感情的表达,在整个烂毒滩地上都是屈指可数的,在这里原本就没有这种感情存在。
当天晚上兄妹三个相拥而眠,躺在石屋上面,不知道石牢之中的爹娘现在是不是也如他们这般躺着。
方荡睁着一双眼睛直到天亮。
当第一缕朝阳透过天边的云彩照射在方荡的脸上的时候,方荡觉得,这一缕朝阳和以往的阳光都不一样,是这样崭新这样富有活力,虽然这阳光照射的是他将死的躯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同一时间方回儿还有方气也醒了过来,却都没有睁眼,两人都选择紧紧搂着比他们要瘦小不少的方荡,就像是孩子不想离开自己的父母一样。
但这样终究不能拦阻方荡的离去,兄妹三个昨天的泪水都流光了,现在已经哭不出来了。
远处传来威严无比的钟声,听到这钟声,所有的火奴都要汇聚在烂毒滩地之中唯一一块高于药渣的石台周围,听候火毒城之中降临下来的贵人们的命令。
这是千百年传下来的规矩,从未更改过,也从未有火奴敢于违抗过。
对于原始的,智慧未开的火奴们来说,从那座城中走出来的存在都是神。
神的言语是绝对不能违逆的,否则,便会有灾祸降临,和一些虚假不着边际的吓唬人的传说不同的是,这些灾祸对于火奴们来说都是实实在在立竿见影,马上就会降临发生的。
因为一个火奴未到,或者迟到,从火奴城中降下一队骑着猛兽的天兵,直接屠灭一个火奴部族对于那些‘神’来说,根本就是家常便饭。
整个烂毒滩地上到底有多少火奴,这个数字身为火奴的方荡是不知道的,那么多的数字他也不会去数,但是在那些神的手中,有一本死典,上面标注着每一个出生在这里并且还活着的火奴,据说在这片死地上每诞生一个生命,死典上就多出一个红斑,方荡觉得在那本红皮死典之中也有一枚属于他的红斑。
数十万火奴汇聚在烂毒滩地上唯一一块巨石周围,据说这里从前是一座高山的山顶,被药渣淹没后,就只剩下这一块石头了,这里被称为是降神坛!
每到接近寒冬,烂毒滩地上开始盛开一种叫做猫须子的小黄花的时候,火毒城之中的贵人们就会降临此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处数十万火奴之中,方荡是最不起眼的一个,或者说是连看都看不到的一个,因为相比在这一片土地上受孕从而诞生的火奴来说,方荡的身高和体重都实在是最小的。
方荡站在火奴之中,刹那之间便会被火奴们给淹没掉,连个头顶都露不出来。
一只大手从后面伸来一把抓住方荡,方荡感到身子一轻,随后就稳稳当当的坐在了一个相比于四周的火奴来说要高大出一头来的方气的肩头。
每当方荡被火奴淹没,方气便将方荡扛在自己的肩膀上,叫方荡比所有人都高大,方荡也乐于如此,因为这是弟弟少有的能够表达出来的一份心意,也是方荡能够心安理得的享受到的弟弟带来的唯一骄傲!
后面被挡住的火奴不由得大怒,发出呜呜叫声,但被身材高大的方气回头一望,再加上嘴中同样发出更加可怖厉吼的方回儿的吼声,那些火奴立时没了动静,在这里力量就是尊严。
方荡坐的高,自然看得远。
方荡用舌头轻轻晃动着那颗碧绿色的珠子,遥遥就见数头凶猛异常的怪兽从远处疾驰过来。
烂毒滩地和火毒城之间有一条狭长的道路连接,这条道路平时是用来倾倒药渣的,每日络绎不绝,在这个时候,也是贵人们降临烂毒滩地的唯一通道。
那数头怪兽凶猛狰狞,身上披着厚重的钢甲,一边跑一边发出雷鸣般的咆哮,显然烂毒滩地上的刺鼻气味使得他们暴躁无比。
地面在巨蹄之下不住的颤抖晃动着,方荡却稳稳的坐在方气的肩膀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几头怪兽跑得极快,一刻钟的时间,便奔跑到了降神坛,那座巨大的刻有古朴图案的大钟前!
从怪兽背上驮着的华丽无比的座椅上走下一位位火毒城的贵人来!
原本嘈杂成一团的降神坛刹那之间寂静下来,无数的火奴纷纷匍匐在地,方荡和方气、方回儿自然也不例外。
和赤身裸体,纹身刺面,双眼蒙昧如同石头的火奴们不同,这些贵人们身上都穿着华丽无比的服饰,那些宽袍博带的衣服在烂毒滩地特有的风气吹拂下微微摆动,一双双明亮的眼睛犹如缺月深夜中的星辰一般,在火奴眼中,这些贵人们当真就是神仙一样的存在。
别的火奴都虔诚无比惊恐无比的以面贴地,方荡却并没有那么恭敬。
方荡低着头却睁大了眼睛,一双贼溜溜的眼睛透过一个个光溜溜的脏屁股看着火毒城贵人身上的衣服,看着这些贵人们的面容,可惜没有他曾经远远见过的那一对男女。
母亲和他说过许多火毒城之中的故事,母亲向来是最讨厌方荡崇敬那些城中贵人,这是娘亲少有的讨厌的事情。
每当方荡觉得火毒城的贵人们好厉害的时候,娘亲便严厉的喝止他,将他刚刚萌发的崇敬践踏成一堆烂泥。
人先自卑自贱才被人卑人贱,方荡的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面,自己从未低于那些衣着华丽的火毒城贵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或许是因为母亲,或许是因为方荡从未将自己当成是火奴贱狗。
总之,方荡对这些神并不恭敬,火奴的卑贱身份和娘亲的话语,方荡永远选择娘亲的话语。
从那些怪兽身上走下来六个衣着华丽博带飘飘的贵人,为首的是一个一身紫袍,胸口撒着一把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长须老者。
在老者两旁,一左一右站着的是一男一女。
那女子一袭烟青色的裙裾,露出来的面孔美艳绝伦,皮肤犹如羊脂一般,方荡看到这女子第一眼就生出强烈的想要交、配的念头来。
在烂毒滩地之中交、配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只要过了十岁,甚至七八岁的时候,火奴们便开始疯狂的交、配了。
一方面,是为了延续火奴这个族群的生命,诞生出更多的火奴,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火毒城之中的贵人们炼制比较多的是一种叫做情、欲丸的纵欲宝丹。
炼丹之后剩下的药渣全都倾泻在烂毒滩地,这些药渣虽然没了绝大部分的药力,但终究还是含有一部分催情发性的功用,正是这部分药渣长年累月的发酵,释放出种种气体,融入到了空气之中,使得火奴们一个个对于性的需求极为强烈,交、配的欲望更是难以遏止。
方荡是个例外,十三岁了都还是个处男,这在火奴之中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当然,在看到方荡瘦小的身板之后,火奴们又觉得没什么好意外的,这样瘦弱的家伙凭什么去和别人争抢女人?
凭什么叫一个女人孕育他的孩子?
争个脚趾头都不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烂毒滩地,交、配往往是伴随着剧烈的搏斗来进行的。
一方面火奴贱狗们要战胜其他雄性,争夺交、配权,另一方面,火奴贱女们也不是乖乖撅着屁股等着他们上的,除非火奴贱狗能够将火奴贱女压在身下揍得没有反抗之力,否则,那两条结实的大腿绝对不会轻易打开。
看起来如方荡这样羸弱的家伙,别说战胜其他的火奴争取交、配权,就算是火奴贱女都不是他能够压在身下的,所以方荡这样的家伙,活该一辈子尝不到女人的滋味。
所以方荡几乎一直处于发情却只能看不能摸的状态,另外,老实说,见识过那蒙面女子之后,方荡实在很难再对这片土地上的那些所谓的女人生出半点兴趣。
另外那个男子玉树临风,面孔白净泛着一丝冰寒,头发束在身后,干净利落之中带着一丝放、荡不羁。而最吸引方荡的,还是男子腰间挂着一块玉牌,距离太远,但方荡还是一下就看到了那玉牌上的龙形图案。
曾经羞辱方荡父母的那家伙衣服上就绣着这样的龙形图案!
方荡的眼睛陡然间瞪得大大的。
此时那为首的老者从袖口之中摸出一本宽大厚重犹如石头般的方块,远远看去,那块石头上有一道道蜿蜒犹如蝌蚪,闪烁着红色光芒的图样在缓缓流淌着。
方荡深吸口气,稳定情绪,牢牢记住那个男子的模样,如同在烂毒滩地上狩猎一样,在没有看到仇人之前,他要像毒蛇一样蛰伏。
随后方荡看向老者手中的书。
方荡知道那些流淌着的就是文字,是娘亲口中承载一切力量的东西,娘亲曾经说过,那是一切力量的源泉,方荡向往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烂毒滩地这块土地上的生灵们都清楚一个道理,力量就是一切!
《火奴死典》。
这就是被称为执掌烂毒滩地所有火奴生死的神圣之书。
就见老者将一只手放在《火奴死典》上,死典上的文字闪烁片刻后便逐渐暗淡下去。
老者不动声色的轻轻一按《火奴死典》,方荡猛然感到额头上的烙印骤然一痛,从一出生就烙印下的最卑贱者的标记火辣辣的烧灼起来。
和方荡额头上的最卑贱者的烙痕不同,其他年满十三岁的火奴肩膀上都有一个火焰形状的烫痕,此时这些烫痕一个个全都发红发烫,犹如烧红的铁条一般。
火奴们一阵嘈杂,火奴部落的首领们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场景,能够明白执掌死亡之书的神的意思,当即开始呼喝起来。
不久之后,火奴印没有燃起的火奴们便开始撤退,方气还有方回儿却固执的死死拉着方荡,不愿离开。
三兄妹一句话都没有说,最终还是方荡笑了笑,生生掰开了方回儿和方气的手,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们两个。
方荡一直没有回头,不知何时,方回儿还有方气被后退的人潮冲走,方荡依旧没有回头,死死咬住下嘴唇,眼泪在他的眼眶之中转来转去终究没有落下去!
娘亲曾经给方荡讲解过永别这两个字的意思,当初方荡不懂,现在终于懂了,同时理解的还有保重两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别,或许就是永不再见!
当那些未满十三岁的火奴贱狗还有被称为贱女的火奴们尽皆退走之后,老者的目光扫过剩下来的十多万火奴,随后伸手朝着一群火奴画了一个圈,圈子里面的火奴立时露出垂头丧气的神情。
每一年城中的贵人们都需要选择一部分的火奴去做守炉奴,之所以每年都要选择一次,是因为这些守炉奴们没有活过一年的,对于火奴们来说,宁可在火毒山上采药的时候被毒气熏死,被那些野兽撕碎了吃掉,也不愿意作为一个守炉奴被活活累死。
去火毒山虽然危险重重,但那起码是一件荣耀的事情,尤其是能够从火毒山上活着回来,就更不一样了,死了那么多的火奴,剩下来太多的火奴贱女,这些剩下来的火奴贱女们理所当然的就成为他们的玩物,生育工具。
火奴贱女们也愿意对这些从火毒山上回来的强壮的英雄们投怀送抱,在这片烂毒滩地之中,强大就是道理,力量就是正义,就能够得到所有存在的青睐和信奉。
而去做个守炉奴则是无比卑贱的事情,并且去火毒山的每次总会有一部分火奴回来,但去做守炉奴的,还从未听说有那个活着回来了。
被选中成为守炉奴简直还不如叫他们现在就死!
没有被划入守炉奴的那些火奴们此时欢呼雀跃,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可能死在那座火毒山上。
烂毒滩地之北有一座终年被浓雾包裹的高山,那就是火毒山了,火毒山是一座灵秀之山,山上有着种种珍稀的药材,有着种种珍奇的野兽,但也有着种种莫测的危险和杀机!
那里即是生机之地,也是死亡之所。
对于火奴来说,那里是死神居住的深渊,但对于火毒城之中的贵人们来说,那里是无穷财富和丹药诞生的根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划分出了守炉奴后,老者依旧没有废话,伸手朝着那迷雾包围的火毒山一点,火奴们齐齐发出嘶吼之声,朝着烂毒滩地最北面的那片灰蒙蒙的雾气冲了过去,等待他们的是莫测的命运。
十个火奴有一个能够从那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之中走回来就不错了!
都说火毒山是灵秀之山,谁又知道那座火毒山就是被无数火奴的尸体鲜血滋养才越发壮硕灵俊呢?
据说火毒山每年都在成长,变粗变高。
剩下的那些火奴,就是老者手指圈出来的守炉奴了。
老者收了那本《火奴死典》随后眉头一皱,不光老者眉头皱起来,其他的几位贵人们也都皱起了眉头,因为偌大的空荡荡的降神坛上多了一颗细小的灰尘。
去采药的火奴们潮水般的走后,空白出来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那里,突兀至极,就像是一块污渍一样碍眼。
被划拨成为守炉奴的垂头丧气的火奴们也都齐齐望着远处的那个小小身影,在偌大的降神坛上,他是这般的孤单渺小,卑贱可怜。
随后,那个身影忽然跑动起来,不过却不是如其他火奴那般冲向最北面的浓雾,而是朝着他们这些垂头丧气的守炉奴们跑了过来。
所有的火奴都愣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名其妙,谁都不知道这个瘦弱的家伙究竟要做什么。
火奴们即便要耍小聪明,也从来都是从守炉奴的队伍之中偷摸的混进火毒山去采药的队伍里,毕竟老者随手画了个圈儿,一个火奴如果正好在圈子边缘,那么他究竟是在圈里还是在圈外,不大容易分辨,却从未有一个放弃前往火毒山,反倒跑过来要做守炉奴的!
贪生怕死的不是没有见过,这么贪生怕死,只想着苟延残喘能过一天是一天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所有的守炉奴们脸上都露出不耻厌弃的神情,一时间嘘声大起。
火奴们智商不高,但越是智商不高的,越是讲究荣誉,因为除了荣誉之外他们实在剩不下什么东西了。
方荡迎着潮水般的嘘声钻进了守炉奴的队伍之中,火奴们打从心眼里瞧不上这个身材矮小瘦弱的家伙。
见他腆着脸凑过来,你推一下,我踢一脚,方荡就像是波澜汹涌的河面上的一艘小船一样,任由那风浪将他打得来回摇摆。
但鼻青脸肿的方荡的目光依旧充满了坚持,咬着牙终于找了个狭小、逼仄的地方站稳了脚跟,抱头蹲在那里。
四周的火奴哪里知道方荡心中有怎么样的荡气回肠?
方荡此时中毒颇深,血脉都呈现出漆黑的颜色,脏污犹如毡子一般的长发遮挡着大半面容,至少在那些贵人们眼中方荡和遍布纹身的火奴们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于一个自愿加入守炉奴队列的火奴,高高在上的贵人表现出了相当的宽容,为首的老者扫了这灰尘般的少年一眼,便不去理会,只要他不死在那群鄙视他的火奴手下,就叫他做个守炉奴也没什么,反正用不了一年这贱狗也要变成炉子下面的柴禾。
既然有些火奴愿意战死,那么有些火奴宁愿被累死,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总归是一帮智商低下的牲畜而已。
随后贵人们纷纷重新坐上那凶兽背脊上的华丽椅子,在重蹄敲地的雷鸣声中远去。
火奴们也开始垂头丧气的走向火毒城,去做一个守炉奴。
人的面前总是有无数条道路,关键看你怎么选,主动权永远在你自己手中,走错了,走对了,永远都是未来的那个你自己承受。
方荡不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但毫无疑问,方荡选择了一条自己想要走的道路,而不是那位火毒城的贵人给他指点的道路!
还有一条最重要,不要理会那些在半路上嘲讽你的蝼蚁。
嘲讽谩骂中的方荡坚守着自己的荡气回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火毒城,位于一座并不算太高的大山山顶,据说是火毒神宫之中的仙人出手,削山造城。
黑夜里从烂毒滩地中望向灯火通明的火毒城,就像是天空之中悬浮着的一团火焰,或者说是夜空之中的明亮太阳,也不怪火奴们会将这座火毒城当成是神仙的居处。
“休息!”
看守黄三扬着手中的鞭子一声大喝,扛着圆木的疲累火奴们立时稀里哗啦的躺倒一地。
从城外山下一路向上,将一人多粗的圆木扛上火毒城,扛到云镌丹炉之下,至少也得有八九里的山路,就算是最强壮的火奴贱狗也不可能不休息一直劳作下去,所以一路上有三处歇脚的地方,这一处位于城内大街上。
只有在这里,方荡才能够透过黑甲剑戟军士的缝隙看到来往的火毒城居民,这是方荡进入火毒城一个月来和那些所谓的贵人们最近距离的接触了。
这一个月的炉边炙烤,方荡已经流不出一滴汗水了,丹炉之下,火焰熊熊,烧灼得地面都是滚烫的,平常人不穿鞋的话在地上绝站不了一盏茶的功夫。
为了凉快一点,方荡还有其他火奴们如毡子般的长发早就用火小心烧掉了,不过丹炉之下都是药渣火灰,此时的方荡浑身黝黑如同煤炭一般,方荡额头上的最卑贱者的烙痕也被四处飘荡的炉灰遮掩了。只剩下那双明亮的眼睛如同夜空中的启明星辰一样闪烁发光。
在进入火毒城的一刹那,方荡就成了一个观察者,他充满了好奇心,仔细观瞧所有的东西,无论是地上铺着的石板,还是那用木头垒砌成的宽敞房屋,尤其是那些穿着华丽衣服的贵人们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方荡的观察之中,方荡总是想办法去模仿他们的行动。
不过时间一久,那些东西依然新奇,却似乎没有那么了不起了。
尤其是那些原本被火奴们当成是神仙一样的贵人们,在一个月的仔细观瞧接触下,方荡发现,他们平常无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同样也会生气,也会因为一些小事发生争执,也要吃饭,也得撒尿拉屎,甚至这些贵人们从高高的台上下来之后,也不过和他方荡一边高,远远比不上那些人高马大的火奴们,方荡的身材在火奴之中算是非常单薄的,但是那些贵人们也不强壮,比他方荡还不如。
那些手持皮鞭的贵人们也不比他干净多少,身上脏兮兮的,和他也同样没区别,唯一多出来的就是一块散发着汗臭的脏布包裹着身子而已。
若说这些贵人和火奴之间最大的不同,就是眼睛。
火奴们的眼睛混沌的就像是一块石头,而这些贵人们的眼睛也是石头,但却是闪烁着光芒的宝石,不过方荡对此并不觉得新奇,因为这样的眼睛他也有,甚至方荡觉得他的眼睛还要更明亮一些!
这座城池,现在最吸引方荡的是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每一个都叫方荡生出强烈的交、配欲望来,对于方荡来说,火毒城是一个连路边的小母猪都眉清目秀的地方。
此时四周就有不少火毒城的女子们在隔着军队朝着他们观望,如同看待笼子里面的畜牲鸟兽一般,有些浪荡的妇人,更是对着他们赤裸的下身戳戳点点,呵呵娇笑。
方荡看着她们,她们也在看着方荡。
不同的是,方荡将她们当成是梦想,而她们则将方荡当成笑话!
此时几个火奴走过来,其中一个踹了身材瘦弱的方荡一脚,将方荡踹开,腾出这块干松的地方,围坐下来。
方荡看了他们一眼,几个火奴怒目而视,喉咙中吼吼作响,随后方荡便让到了一边,身后传来一阵嘲讽的嬉笑声。
“靖公主,您怎么到这卑贱之地来了?以后不要再到这里来了,王爷若是知道了,非得生气不可。”这声音听上去有些发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火奴休息的这条道路被称作奴狗路,距离这条大路数百米远有一座三层高的木楼。
一名中年男子捏着熏满药香的手帕捂在口鼻上,一边走上楼,一边说话。
楼上站着的是一个一袭青衫年轻的公子,不过他粉嘟嘟的脸蛋,修长的脖颈,略微坟起尚有很大发育空间的胸脯,无一不直接告诉别人这是个雌儿。
靖公主约莫十五六岁,眉眼细长,透出一股子在大家族成长,勾心斗角后才显现出来的阴柔冰冷,从眼睛上看,这位靖公主远比实际年龄要成熟得多。
靖公主目光落在那些火奴身上,匝转不休,莺啼般的声音响起:“黑叔,这里距离那些火奴这么远,又是逆风,根本就没什么味道,你捂着鼻子干什么?”
被唤作黑叔的中年男子衣着随意,皮肤莹润有光泽,双目深邃如同渊洞,一看就非同寻常。
黑叔袍袖摆动,驱散四周的灰尘,道:“公主,你的修为是血肉境二重,淬血锻肉,尚未触骨,更不用说明目开耳,所以嗅不到那群贱狗身上的恶臭之味,我已经到了炼气境一重,天地感应,耳聪目明,嗅觉灵敏,那帮火奴虽远,但他们身上的味道,浓郁得刺鼻触脑,好不烦恼。”
女子哦了一声,随后道:“黑叔,我这次来可是得到了父王准许的,我跟他讨要了十个火奴。”
“无论如何我都要想办法进入火毒仙宫成为火毒门的弟子,人间富贵对我们这些女子来说只是浮云一场,王道霸业,富贵荣华,这个世界中的这些终究都是男人们的,和我们女子哪有有半点关系?”
“我不想如娘那样深锁宫中,年老色衰后便郁郁而终,我今年十五岁,若是不能进入仙宫修行,明年就必须嫁给三皇子,成为他的妻子,一辈子做一只笼中鸟。”
黑叔看了靖公主一眼,开口道:“三皇子是未来皇位的继承人,不知道多少人打破脑袋希望能够嫁给三皇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镶金裹银的笼子再华丽,与向往天空的鸟雀来说,又有什么用处?我的翅膀是用来飞翔的,而不是用来被别人观赏把玩的!”靖公主直接打断黑叔的话,坚定的道。
黑叔干咳一声,不知如何劝解这个明明年岁不大,却比成年人更老成的少女。
沉默了片刻,靖公主又道:“黑叔,你说,在修仙者的眼中,我们这些凡人是不是就如同这些火奴一样,下等愚昧,粗鄙卑贱?”
黑叔目光望向那些劳作不断并被鞭打不停的火奴,黑叔的眼神也变得悠远了些:“或许就是如此吧,站在高处,俯视下去,众生渺渺,皆是苦难河上的纸做小舟而已,可惜,修仙者的世界尚不是我能触及的,你来问我,我也是隔雾看花,那里能够分明?”
靖公主眼神迷惘片刻,复又变得坚定起来:“黑叔,你既然来了,就帮我挑选三十个扎实勇猛的,时间不多了,我必须要在一年内突破血肉境三重铸骨、四重强筋,进入炼气境,这样才有资格成为仙宫弟子的候选人。”
黑叔从小看着靖公主长大,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况且靖公主想要做的事情他一定全力支持,点了点头:“这些火奴比寻常野兽多了些灵智,身躯又比野兽强猛健壮,稍加训练,确实是些拿来练手的好木桩,我来看看。”
黑叔张目刚要仔细观瞧,火奴之中陡然一乱,嘈杂四起,黑叔和靖公主不由得放目望去,就见两个火奴不知为何殴斗起来。
火奴骨子里面都是打不死的野性,虽然扛木扛得疲累无比,但彼此争斗厮杀依旧相当寻常。
一旁的守卫黄三儿掂着鞭子看了看,随后就懒得理会他们,只要不是打群架,一对一打死活该,畜牲么,就是这么愚昧。
不少火奴都一下兴奋起来,围着拳拳到肉的两只火奴嗷嗷怪叫。四周的火毒城居民们也兴奋起来,那些了浪荡娘们更是跟吃了春药似地,她们在这里一蹲一天就等着这场面呢。
肩膀上被踹了一个黑脚印的方荡对此毫无兴趣,这种无谓的争斗在方荡看来实在是太愚蠢了,娘亲说过,死要死得有价值,这样打生打死,毫无意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舌头转动着从小被他含在嘴中的珠子,发出碰撞牙齿的咯叻叻的声响,他的目光在四处巡梭着,寻找一切逃走的可能,他要去找羞辱父母的大仇人,要想在死前完成这个愿望,就必须从严密的看守下逃走。
可惜,那些一身黑甲的剑戟军队根本不理会这里的骚乱,若是他们来管理这骚乱的话,方荡或许就有机会趁乱逃走了。
方荡正在张望,脖子上骤然一痛,被一只大手从后面牢牢钳死,紧接着方荡的脸颊狠狠地撞击在地面上,半张脸都砸进泥土之中。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猝不及防之下,方荡如同一只将脑袋扎进土里的野鸡一样。
在方荡身后传来一阵灼烫兴奋地喘息,滚滚热气烧灼着方荡的后背。
方荡不由得心头大惊。
烂毒滩地上最多的就是春药药渣,火奴们每时每刻都在发情,这帮火奴们被关在这里一个月,早就被憋得暴躁无比,饥不择食了。
方荡浑身上下的毛都炸开了,他还是处男,可不想就这样被别人开、苞。
方荡的反应异乎寻常的快,喉咙之中发出一声厉吼,后腿猛的一蹬,脚后跟狠狠地踏在了一张滚烫的大脸上,对方吃痛,按住方荡脖子的手稍稍一松,方荡连滚带爬的从这只大手下钻了出去。
在方荡身后是一个身形两米五左右的大家伙,这份身高,在火奴之中都可以称之为巨大了。
这家伙一颗脑袋都比得上磨盘大小了,一对眼珠子瞪得如同金鱼一样,浑身上下肌肉如铁,鼓胀欲裂,下身更是青筋暴起,挺立得粗若炮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显然,这家伙是烂毒滩地上较为罕见的,受到药渣影响极大的变种。
这家伙鼻子中喷出一股股灼烫的气息,满是淫、欲的大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方荡,嘴巴里口水稀里哗啦的流淌着。
远处的黑叔轻咦一声道:“这大块头有肉身两重淬血的战力了,靖公主,这个就很不错!”
靖公主眼中露出一丝恶心之色,显然对这火奴要做的那种事情感到相当的厌恶,不过这家伙充满野性,并且实力和她差不多,确实适合给她做木桩。
方荡认识这个家伙,因为这家伙在烂毒滩地非常有名,是都咖部落里面的战神,这家伙曾经叫数不清的火奴闻风丧胆。
这个对手太强大了,方荡当即想要钻进其他火奴之中逃之夭夭,他身形小,窜进火奴之中就等于鱼进大海。
没想到一转身便撞在了人墙上,原本围观另外一场争斗的火奴们纷纷跑来看他们两个,毕竟和那边的拳拳到肉相比,这边的情形更加香艳有看头。
更何况四周的都是都咖部落的族人。
方荡滑溜如鱼,沿着人群乱窜,结果全都被围观的都咖部落的火奴给推了回去。
其余的火奴也跟着纷纷起哄,这帮火奴早就看方荡不顺眼了,现在有人要弄方荡,他们当然乐于看到。至于外围的那群浪荡妇人们已经面色潮红,口鼻喷气,兴奋得无以复加了,搞基这么香艳的场景对她们来说太刺激了。
方荡如陷铜墙铁壁之中,无处突围,他知道,今天这个坎儿,只能正面面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一直都在极力的避免争斗,甚至被人踹一脚也不还手,一方面是因为他身形单薄,另外则是他懒得在没必要的事情上浪费有限的生命和体力,但真的无处可避了,方荡身上的血性和野性也就被激发出来了。
能够在烂毒滩地之中靠着这么弱小的身子活这么久,还能够拉扯两个姐弟长大,方荡自然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方荡那双比常人还要明亮的眼睛之中绽放出狂野的光芒来,瘦小但结实的身子灵活的围着那巨大的火奴缓缓旋转。
对于火奴来说,力量就是一切,扑上去一击必杀才是强者之道,如方荡这样围着别人乱转的举动,实在可笑之极,四周的火奴们不由得嘘声大起。
那都咖战神紧盯方荡的臀部,发出一声兴奋的低沉咆哮,迈步朝着方荡奔来,这家伙足足有四百多斤,体型巨大,速度竟然极快。
就见他大脚如锤落地,踏得地面咚的一声震响,继而都咖战神的拳头如同炮弹一般,砸倒了方荡眼前,十几米的距离竟然刹那就到。
方荡瞳孔急缩,猛的一扭身子,脸盘般大小的拳头擦着胸口飙了过去。
不过是被轻轻擦了一下,方荡的胸口不见伤痕却立时渗出血来。
方荡每日都被噬命虫折磨,每三十个日落更有一次大折磨,这使得方荡对于疼痛的忍耐程度远超常人。
方荡胸口鲜血泉涌,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如同一只灵猴,窜到都咖战神身后,抱住都咖战神,大嘴一张,狠狠地咬在都咖战神的脖颈上,此时的方荡眼中碧火层层汹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方荡没有如其他火奴那般强大有力的拳头、锋锐如刀的指甲,更没有可以砸碎岩石的力量,他身上最坚硬的武器就是牙齿。
都咖战神发出一声痛吼,反手一把抓住方荡的胳膊,猛的一用力,将方荡生生扯了下来,丢飞出去。
方荡重重的摔在地上噗的喷出发黑的鲜血来,但方荡明亮的瞳子之中依旧是坚定不移的目光。
都咖战神的脖子上被方荡咬出来一个大洞,鲜血淋漓,剧痛之下,使得都咖战神越发暴躁,嘶吼一声,蛮牛一般朝着方荡扑来。
这一次,方荡就没有那么好的机会可以在避开都咖战神的同时还能反手攻击了。
都咖战神是天生的战士,勇武异常,战斗经验更是丰富之极,方荡之前能够咬到他一口,完全是因为都咖战神对方荡的轻视,当都咖战神真的认真起来之后,方荡绝对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不然战神两个字岂不是个笑话?
方荡老鼠一般四处躲藏,犹如演杂耍一样到处乱窜,引得四周的火奴们哈哈大笑,连看守黄三都不自觉的露出一口黄牙,嘿嘿笑了起来。
那些看守火奴的黑甲剑戟军队的战士们脸上也露出轻蔑笑容,崇尚力量的他们觉得方荡简直就是一个活耻辱。
但远处的那名女子却微微皱眉,盯着方荡的嘴巴,好奇的问道:“这家伙在嘟囔什么?”
方荡此时一边躲避,一边有条不紊的在口中念叨着什么,旁人看不到,这女子还有黑叔不是普通人稍加注意就会看到。
黑叔皱着眉头道:“他在数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靖公主好奇不已,再去细看方荡的口型,果然是在数数,还是从五十开始倒数,现在数到三十七了,一个会数数的火奴,这简直就像是猪圈里面钻出了一只猴子一样。
“他数数做什么?”靖公主相当好奇。
黑叔摇了摇头,他也不是神仙,干嘛要知道一只火奴为什么会数数?估计是算自己还有多久才会死吧。
要是空间足够大的话,方荡靠着灵活的身子,东躲西藏,一定能够和都咖战神周旋一番,但四周的都咖族人汇聚起来的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将方荡牢牢圈禁其中,方寸之地有多少发挥空间?甚至方荡一旦靠近人群,就会遭到拳打脚踢踹回场中。
没多久,方荡便被都咖战神一拳轰中肩膀,方荡如同断线风筝一般砸进围观的火奴之中,砸倒了一大片火奴。
都咖战神嘿嘿淫笑两声,下身越发暴虐凸起,当即直挺挺的朝着方荡走了过去。
被砸倒的火奴们惊慌的纷纷四处爬开,万一被方荡连累了就糟糕了。
方荡躺倒在地,呼哧呼哧的喘息着,一双眼睛却明亮慑人,如同两颗宝石一样,熠熠放光。
都咖战神挥舞着拳头朝周围示意,自己是胜利者,四周传来一片爆吼,充满赞美崇拜。
烂毒滩地上没有道理,只有强大。
都咖战神满足了战士荣誉心后,擦了擦下巴上的口水,半跪下来,伸手就去抓肩膀血肉模糊,看起来已经没有多少反抗力的方荡的脖子,另外一只手则去扯方荡的腿,将方荡按住了,他才好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
二……
一!
都咖战神一只手马上就要抓住方荡的脖子的时候,方荡口中吐出一连串数字来,与此同时,方荡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嘴中漆黑的鲜血使得方荡的笑容充满了可怖的狞厉。
都咖战神一愣,这笑容使得他感到一阵发寒,动物般的直觉告诉他,不对头!
随即都咖战神感到脑袋有些发晕,眼神有些发花,四周的天地开始旋转起来,身躯迟钝得就像是石头一样,与此同时,浑身上下的血管如同有火焰在不断烧灼一般,酸痒如同针刺。
紧接着都咖战神感到自己眼睛骤然剧痛。
方荡暴起。
双手手指直直刺进反应变得迟钝的都咖战神的双目眼眶,直接将都咖战神的如牛铃般的大眼珠子挖了出来。
双目被夺,剧痛难当,都咖战神发出一声痛吼,拼命地挥舞拳头,雨点般的砸向方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拳挥出,都咖战神没有砸到人,却发觉有什么东西骑在自己脖子上,并且他感到头脑越来越昏沉,肌肉越来越无力,浑身上下都开始变得酸软起来。
如同被捆缚起来待宰的土狗一样。
方荡骑在都咖战神的脖子上,猛的挥舞起拳头来,咚咚咚咚咚咚……
一拳、一拳,狠狠地砸在都咖战神的太阳穴上。
咚咚咚咚的声音如同敲鼓一样,不断响起,最初都咖战神的脑袋上还有金铁之声,但随着方荡一拳拳的砸上去,声音变得越来越沉闷,在嘎巴一声脆弱的闷响之后,方荡的拳头砸出一串血花来,再砸的时候,就是白色的粉嫩物。
咚咚咚咚……
这声音一下下的敲击在刚才还在欢呼的一众火奴的胸口心尖儿上,砸得他们一个个脸色越来越难看。
终于,那庞大的身躯如同小山一般无力的倾倒在地,方荡的愤怒尚未完全宣泄出去,拳头却依旧还在狠砸。
都咖战神那如同磨盘般大小的脑袋被方荡生生砸扁,砸得血肉模糊。砸得如同一张薄纸。
都咖战神的身躯不痉挛抽搐着,方荡缓缓从都咖战神小山般的身躯上的站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的方荡拳头上、身上、脸上全都是鲜血,红色的粉色的,热腾腾的,将方荡装点得就像是一头刚刚从地狱之中钻出来的魔鬼。
方荡杀了都咖战神!
这怎么可能,双方体型差那么多,力量更是天地般的差距,并且都咖战神从始至终除了不经意被方荡咬了一口外,方荡完全是被碾压着打,怎么就一下逆转成了这个样子?
所有的火奴都露出畏惧的目光,原本还推挤方荡的都咖部落的火奴们,此时一个个的偷偷后退,消失不见。尤其是那几个踹过方荡一脚的,更是一下匍匐在方荡面前,以面触地,方荡扫了他们一眼,才懒得和他们计较,娘亲说过,一个人究竟有多高贵,就要看他的对手身份高低,和这帮家伙斤斤计较,他方荡也将变得卑贱起来。
方荡从地上/将那枚硕大的眼珠捡起,啪的一声捏爆。
四周的火奴尽皆畏惧,再次纷纷后退,甚至不敢再去看方荡,齐齐双手捂住自己的下身,这是火奴们表达自己恭敬和谦卑的方式。
方荡将捏碎的眼珠浆汁涂抹在被砸中受伤的胸口和肩膀上,厚厚的温热的粘稠一层,这使得方荡的痛感逐渐减弱。
啪的一声大响,方荡后背上被鞭子烙下一道血痕。
黄三掂着鞭子哼哼两声,他要在适当的时间表示自己的权威,鞭打头狼,是叫狼群乖乖顺服的最好办法。
黄三手中鞭子一挥,火奴们纷纷散开,各自扛起圆木,继续上路,至于那具都咖战神庞大的身躯,则必须方荡自己扛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正对着那具庞大的身躯愁眉苦脸的时候,一男一女走进这群卑贱者充斥的奴狗大街。
看守火奴的剑戟军队在看到女子手中的一块玉牌后,纷纷散开。
黄三一愣,连忙叫停那些火奴,自己巴巴跑过去匍匐在地,那一男一女说了什么后,黄三扭头看了方荡一眼,对着两人点头哈腰的连连点头。
随后那一男一女便朝着方荡走来。
方荡看着那个身穿男子衣服的女子愣了愣,这女人真好看,方荡脑子里面多余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想,黄三已经皮鞭子抽过来喝道:“混账东西快跪下,跪下!”
方荡那里肯跪?他从心底不觉得这些人有什么值得他跪的高贵处。
方荡扭头想要钻进火奴群中,只要钻进去,他身形矮小,保证就消失无踪了,结果方荡刚刚跑了几步,便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捏住脖子拎小鸡一般的生生拖拽回来。
这力量方荡太熟悉了,当初那个银龙袍男子就是用这样的力量虚空捏着他的脖子将他抓起来使得他完全无法反抗的,方荡憎恶这力量的同时,对这力量充满无限的向往。
烂毒滩地之中长大的他,太清楚力量的价值了。
他知道这是娘亲口中修仙者才有的力量,他一定要拥有这样的力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被悬空拖拽到那一男一女面前。
黑叔目射奇光,上下打量方荡,“啧啧,这个火奴说他浑身是毒也不为过,那大家伙肉身强大,被他咬了一口,毒性发作,才会被他战胜!”
“这个家伙身上有这么强的毒性?”十五岁的靖公主看着这个与寻常火奴相比瘦弱太多的却有着一双比火毒城居民更明亮的眼睛的火奴奇道。
“倒也不算太强,最重要的是,下手的时机和方法,毒这东西在有些人手中一斤都弄不死人,但在有些人手中一钱足以,在真正的行家手中,你看都看不到毒在那里,就已经毒发身亡了。”
“选择咬大块头的脖子很明智,那里距离脑袋最近,之后他不断乱窜,与那大块头周旋,加速大块头的血液流动,带动毒性顺着血管入脑,他神叨叨的数来数去,就是算计着毒性发作的时间,啧啧,这火奴倒是有几分小聪明。”
黑叔说着微微蹙眉,似乎在方荡脑袋上发现了什么,当即虚空一抹方荡的额头,漆黑的炉灰脏污尽去,露出那道被脏黑的渣灰笼盖的最卑贱者的烙印来。
黑叔看到这枚烙印眼神骤然一颤,随即双目微微眯起,开始仔细端详方荡的面容。
旁边的靖公主听到黑叔的言语已经对方荡生出兴趣来,至少这个火奴比起其他的那些粗鄙火奴来不怎么惹人讨厌,当即开口道:“这个火奴不错,我要带回去当木桩。”
黑叔眼神微微一抽,如同触电一般,忽然开口制止道:“不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靖公主一愣,好奇的看向黑叔,黑叔的情绪未免有些太激烈了,她很少看到黑叔这个样子。
盯着方荡面容的黑叔面色煞白,但随即便恢复如常,缓缓收了一口气,语气变得平静下来,解释道:“这卑贱的家伙身上的烂毒已透骨入髓,寿命最多还有月余而已,并且一日、比一日虚弱,除非有回生丹救他性命,否则公主你将其带回去,只是一个废物罢了。”说着黑叔手指隔空一抹,方荡的胸口处立时显现出密密麻麻的可怖漆黑血管,这些漆黑的血管已经蔓延到了方荡的心脏边缘。
方荡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得微微一震,回生丹?能够救他性命的回生丹!
靖公主闻言一看,果然是个将死的,不过靖公主盯着方荡看了又看,随后道:“反正父王给我十个火奴,这个我看着顺眼,就叫他给我当个奴仆吧!”
黑叔劝阻道:“公主,这家伙身体素质连平常人都比不上,除了身上有毒外毫无用处。”
靖公主又看了方荡一眼,不得不说方荡那双如同宝石般的闪亮的眼睛吸引了她,别的火奴的眼睛如同石头一样,呆滞木讷,而这个家伙的眼睛却比正常人的眼睛还要明亮,不,不能说是命令,或许纯净这两个字更适合这双眼睛,这是个与众不同的火奴。
别看靖公主年纪小,但却是个倔强性子,认准的事情轻易不会变更,当即道:“黑叔,不管有用没用,这个奴我要定了。”
方荡的目光此时却并未看向黑叔和靖公主,而是投向了那远远的奴狗大街尽头的云镌丹炉上,那炉中炼制的就是回生丹!
“喂,你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的奴仆了!你听到没有?”虽然明知道火奴不会人言,但靖公主还是感觉到了方荡对她的无视,这叫她心中微微不爽,扬声强调道。
方荡缓缓转过头来,明亮的眼睛和靖公主那阴沉的眼睛碰撞在一起,随后,方荡的嘴中缓缓吐出生涩的几乎不可辨别的几个字来:“我,才不要做任何人的奴仆!”
靖公主愣住了,这个火奴竟然会说话?
甚至连黑叔的眼睛都微微一眯,内中有凶芒电流般的闪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识抬举!”说着黑叔手掌捏动,方荡的脖子立时咯咯作响,黑叔碾死这个火奴如同碾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靖公主一把按住黑叔的手腕,若是寻常蚂蚁,靖公主也不会去管,但这只蚂蚁与众不同,靖公主对其相当感兴趣。
“你不想当奴仆?一只火奴贱狗最伟大的理想难道不是做一个火毒城贵人们的奴仆么?好,我给你一个机会,黑叔说你最多还有一个月的寿命,一个月后,我来找你,你若还能活着,我想办法帮你驱毒,你就当我的侍卫,侍卫不是奴仆,你明白么?”
方荡沉默了片刻后点了点头,他能够听懂的不多,但大概的意思他明白了。
靖公主没有继续关注方荡,而是将目光扭转看向其他的火奴。
黑叔丢垃圾般的将方荡摔在地上,双目依旧眯着,深深地看了眼黄三,黄三愣了愣,隐约间明白了什么,连忙微微点头。
随后黑叔给靖公主选了九个强健火奴,黑叔本想选够十个,靖公主却终究还是给方荡留下了一个位置。
临走之前,靖公主再次看了方荡一眼,黑叔在旁边低声道:“公主,这家伙没希望的,一个月内必死,不要白白浪费了王爷给你的火奴名额。”
靖公主收回目光,沉默片刻后道:“每一个人,都应该有一个机会,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要想在一年之内接连突破铸骨、强筋达到炼气境界,根本就没有可能,世上只有那些天才或许才能做得到,我不是天才,希望渺茫,我只是想给这个火奴一个机会,看看他能不能逆天改命,在必死之中走出一条生路来。”
黑叔沉默下来,半晌后默默点了点头,若不是那个火奴身份特殊,黑叔此时真想偷偷的帮那火奴续命,好叫靖公主能够对自己多点希望。
被摔得小腹中噬命虫不断爬动,心腹剧痛中,方荡却没哼一声,舌尖转动那枚奇毒内丹,盯着黑叔的背影,他觉得这个黑叔大有古怪。
眼瞅着黄三再次走来,方荡连忙爬起来,去扛那巨木还有都咖战神的尸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一边扛着硕大圆木,一边拉扯都咖战神足足四百斤的尸体,还要忍受肩膀上的伤痛,这个时候方荡要好好感谢他肚子里面的那条噬命虫。
相较于噬命虫每三十天一次的叫他生不如死的叫人绝望的剧痛来说,眼前这些不过是个小坎儿罢了,咬咬牙总能挺过去。
四周的火奴们明显对方荡多了几分恭敬和畏惧,再也没有人胆敢走在方荡旁边,更没有人走在方荡前面,大部分火奴都跟在方荡后面,甚至有些开始试探着帮助方荡推动都咖战神的尸体。
在火奴眼中,力量就是衡量一切的标准,谁有力量谁就是王。
穿过脏污不堪,专门用来从城外运送圆木的奴狗大街,咬着牙浑身青筋高高弹起的方荡,那双明亮的眼睛却在观瞧那座矗立在道路尽头,简直犹如一座小山,足足有三十多米高的火炉。
熊熊的火焰蒸腾而起,将夜晚的天空烧灼得一片猩红。
在烂毒滩地上看到的那团叫方荡向往不已的火焰,就是来自这里了!
只有回生丹能够救他的命!
黑叔的话,方荡牢牢地记在心中,或许回生丹还能救石牢之中的爹娘。
原本方荡一直想逃,但是现在,方荡有了新的目标,那就是丹炉中的回生丹,就算现在有人撵他走,他都绝对不走,回生丹,他无论如何,一定要弄到手!
方荡擦了擦嘴角不知不觉间溢出的黑色鲜血,喘息一下,将一人合抱粗细的圆木丢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肩膀上酸疼的厉害,自从黑叔他们来过之后,黄三似乎专门跟他过不去,如影随形般的紧盯着他,只要他有稍许偷懒,便皮鞭如雨。
方荡不敢怠慢,连忙滚动几下将圆木推入下陷地面的专门堆放薪柴的巨大火坑之中,随后将受到毒性侵蚀已经开始腐烂冒泡的都咖战神的硕大身躯也手脚并用踹进了火坑中。
火苗窜动中,方荡再次看了看那座巨大的被烧灼得微微发红的云镌丹炉,方荡略微出神,随后就听到啪的一声,背后撕裂一般的一阵剧痛。
“腌臜的东西,站在那里找死么?想当柴禾的话就自己滚下去!不想当柴禾就赶紧干活!”
黄三是个很灵透的家伙,黑叔的一个眼神就叫他明白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有些人杀人,用刀,有些人杀人,用毒,有些人杀人,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不需要一个月,黄三可以保证,七天之内就将这个家伙活活累死。其实黄三完全可以现在就一脚将方荡踹下火池,但方荡是靖公主要的人,他这么做,靖公主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了,他绝没好下场,所以,还是将方荡活活累死,神不知鬼不觉,要怪就怪方荡自己身子差。
眼瞅着黄三的鞭子再次抽来,方荡抱头疾奔,好歹这第二鞭子算是没有挨着!
感受着后背撕心裂肺的疼痛,方荡再次回头看了一眼瘦弱的黄三,在方荡的脑海之中,一个疑惑辗转不休越来越清晰。
不断的有火奴死掉,每天都有,甚至每一刻钟都有卑贱的生命逝去。
原因各种各样,有的在滚动圆木的时候,不小心滑下火池,被烧灼成灰,毕竟不是每一个火奴都很灵活,有些火奴确实蠢笨的可以!
也有的砍树时被巨木砸死,当然,大多数都是被活活抽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被累死的暂时却还没有,连方荡这样赢弱的身板都没有被累死,别的火奴自然没问题。
死掉的火奴也是一把好薪柴,贵人们是从不会浪费掉的,直接丢进火坑之中,听说被烧死的火奴神魂会化成一团泥巴,糊在炉中,对于云镌丹炉之中炼制的丹药大有好处。
深夜时分,四周全是震天一般的呼噜声,方荡的眼睛在这一片呼噜声之中显得格外明亮。
这双眼睛中倒映着一团火焰,一眨一眨,忽明忽灭。
方荡睡不着觉,虽然身子已经疲累得要散架了,但是方荡就是睡不着。
他抱着脑袋,刚好能够看到远处的那座云镌丹炉,炉火依旧蒸腾着,将四周照得犹如白昼一般,他们这些守炉奴们在睡觉,还有一拨火奴在不停的扛着圆木投入火池之中。
睡觉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十分难得,一般三天才有两个时辰的睡眠时间。这段时间珍贵无比,方荡却在肆意的浪费着。
方荡看着那座高大的火炉,昼夜不息的大火将那云镌丹炉的硕大肚腹烧得发红发亮,丹炉之中传来呼呼噜噜的声响,丹炉顶端有个出气孔,烧炼药材产生的废气就是从那个孔中喷涌出来,漆黑的粉尘漂浮的到处都是。
方荡用舌头轻轻晃动嘴中的那颗珠子,方荡已经习惯了珠子碰撞牙齿的声音,咯叻叻、咯叻叻,这声音叫方荡安心,就好像娘亲在身边和他说话一样。
方荡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肚脐下的那个结痂的可怕伤口,内中隐隐作痛。
看着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方荡终于沉沉睡去,不过没睡半个时辰,就被一顿鞭子抽醒,刚巧不巧,方荡一睁眼就再次看到了顶着两个黑眼圈的黄三的那张猥琐面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鞭子雨点般的落下,方荡再次抱头鼠窜。
平时黄三下手就不轻,现在下手格外狠辣。
倒不是特殊对待方荡,而是因为现在正有两位小药师在守炉阁上看着,他怎么能不多卖些力气?要不然饭碗都保不住了。
不光他,别的看守们也都将吃奶的力气拿出来了,大声吆喝骂娘骂祖宗,鞭子挥舞得啪啪作响,此起彼伏从不间断。
方荡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一个会跑,这是身材瘦弱的他在烂毒滩地的保命本钱之一。
所以黄三卷过来的十几鞭子,真正打在他身上的也就两三下,剩下的全都抽在了地上,炸起一道道的尘土。
方荡痛呼之中翻滚一下,挤进了火奴里,消失不见了。
黄三狠狠地吐了口吐沫,眼中满是阴沉冷厉,如同恶鬼一般。
方荡挤在火奴之中,鞭子抽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着,方荡的舌头转动着碧绿色的珠子,再次朝着黄三看了一眼。
眼睛一样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不同?凭什么那家伙敢抽他方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方荡这边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甚至小插曲都算不上,在这座云镌丹炉之下,聚集着六万火奴,还有几万从别的地方抓获的奴隶,再加上看管的军卒,接近十万人,方荡被抽几鞭子这样的小事儿,波澜都不带兴起一点的。
在云镌丹炉对面专门竖立着一座和云镌丹炉一边高的楼阁。
这是专门用来看守云镌丹炉的守炉阁。
这座守炉阁内一般的情况下都是黑漆漆的,方荡出于好奇,每次路过都朝着里面看一眼,却从未看到什么过!
但是今天在守炉阁最顶层的窗边之中站着两个衣着朴素的少年。
两名少年凭窗而望,面容被外面的炉火映照得红彤彤一片,随着火焰摇曳,阴晴变化着。
两个少年岁数都是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身青色的干净短袍,背后背负着一把三尺长泛着金属光泽的木棍子。
这是火毒仙宫弟子的标志。
这可不是普通的木棍,是火毒山上一种极为稀有的童鬼木的枝干。
这枝干坚硬无比,一般的刀剑斧头都难以斩断,并且极为耐火耐热,由这种枝干打造出来的棍子被称为翻药杵。
只有火毒仙宫的弟子才有资格佩戴,基本上有了这根翻药杵就能够在火毒城之中横着走了,即便是火毒城中的大小官员们碰到了手持翻药杵的少年,也得恭敬的称呼一声小药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少年其中一个双目狭长,身材匀称而强健,目光坚毅,内有宿慧光泽,一看就是个能够成就大事的少年!
另外一个长得有些肥胖,圆盘盘的一张脸,白里透红,看上去憨憨傻傻的,有事没事总是笑嘻嘻的,一看就是毫无心机的那种类型,绝对是个万年跟班的好材料。
两个少年看着被烧灼得腹底通红的云镌丹炉,脸上都露出兴奋地神情,年岁稍长一点身材匀称健壮的冬云老成的开口道:“子寻师弟,咱们在这里守火三年,这云镌丹炉都没什么动静,没想到就在咱们快要交班回宫的时候,竟然碰上了这样的好运气,看云镌丹炉炉孔之中喷出来的宝光还有丹炉铭文上呈现出来的云纹龟影,这一炉回生丹再有个三五日应该就要丹成出炉了!”
“一旦丹成,凭着这份功劳,咱们回到门派之中至少也能够进炉室里修炼一年,等到出炉的时候,咱们两兄弟恐怕就要将背后的翻药杵换成搅炉剑来耍一耍了!”
另外一个少年圆胖胖的脸上,一张嘴都有些合不拢了,露出两颗小虎牙来,憨憨傻傻的就是一个劲的点头,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对于这个只会点头的子寻师弟,冬云虽然表面上显得亲厚,实际上在心底是一万个看不上眼。
在冬云眼中,子寻能够成为火毒门弟子完全是因为他的娘舅是背后插着一把搅炉剑的持剑弟子,不然的话,这个资质平平的小胖子怎么能够和他站在一起,成为火毒堂的弟子?就这家伙的一脸傻相,滚到下面和那帮火奴们一起伐木扛柴还差不多!
相对于子寻这种有身世有背、景有人帮的家伙来说,冬云家境贫寒,只有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娘和一个天天叫嚷着肚子饿的妹妹,他没有半点关系,没有半点依靠,完全是靠自己辛苦打拼,磨砺煎熬才一步步走进火毒仙宫,成为正式弟子。
在他眼中子寻就是一个不学无术靠着门荫混吃等死的废物!
不过这小子也算识相,守炉三年一直都不声不响,给他做个跟屁虫、应声虫,总算不太惹厌,这样他们两个才算是相安无事的熬过了这三年的守炉期。
但和一个点头虫天天在一起,已经叫冬云感到一万个不耐烦了,他在修炼的时候,那个点头虫在四处溜达去吃他从未吃过的东西,玩他从未碰过的女人,看着这一切冬云只能干咽口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冬云却并不羡慕,冬云觉得只要自己够努力,这些早晚都是他的囊中之物,只要他抓紧修炼,成为持剑弟子,那么就真的扬眉吐气了!
所以,哪怕子寻讨好一般的将美食美酒还有女子送到他的眼前,他看都不看一眼,将这些当成是他修炼的魔障,一心扑在修炼上,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冬云甚至觉得,是自己的努力和勤谨赢得了药祖的青睐,在他们临走之前,赐了一炉回生丹给他们立功,而那个蠢胖子子寻完全是沾了他的光!
回生丹,名字听起来朴实无华。
在火毒神宫之中,不流行什么华而不实的名称,一种丹药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听到名字就叫人知道功效,并且还知道功效能够达到什么样的程度,所以回生丹犹如他的名字一般,当真有着起死回生的功效。
比生肉丹,造血丹,续骨丹要强上不止一个层次!
这种回生丹,三到五年才能够出一炉,一炉成丹多则八九颗,少的话也就一两颗而已,当然一炉药材炼制三五年最后却炼废了的也不是没有。
相对于火毒仙宫之中的庞大消耗来讲,这回生丹的产量实在是太低了些。可以说光是死在这一炉回生丸上的火奴都不下十万之数了,也就是火奴们好似韭菜一样,一茬接一茬长得飞快,无论怎么死都死不干净,不然的话,区区一座火毒城还真就供不上这样的庞大消耗!
回生丹是实实在在能够叫火毒城的贵人们用来供奉取悦火毒仙宫的仙人们的宝贝,十几万火奴的性命换取火毒仙宫的仙人们的满意实在是太划算了。
更何况一炉若是能够出产七八颗回生丸,仙宫通常会允许他们留下一颗,若是能够得到一颗回生丹,那对于火毒城的贵人们来说,就划算得没边儿了!当然这丹药他们是不敢自己留下的,往往是被送到京都去,供奉给已经三百岁的炫龙皇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去通知冯云师叔前来收丹,你在这里看好了,可千万别出什么差错,不然的话,咱们两个就是砸碎了骨头熬油的下场!”冬云看了眼只知道点头的子寻师弟,叮嘱道。
子寻显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连点动圆盘盘的脑袋表示知晓。
这子寻有些呆呆傻傻的,心思不是那么灵透,放他在这种时候看守丹炉,冬云是一万个不放心,但是冬云又实在不甘心将这么一份送喜的功劳白白送给点头虫子寻,谁不知道门派之中报喜从来都是有好处的?
他这一趟少说也能弄一两颗百草丹回来,这可是修行上的好东西。他怎么能够将这份好处白白送给这个只知道点头完全是沾他光的死胖子?话说回来,百草丹对于子寻这种身家的人物,咬咬牙也能弄得到,但对于冬云来说,是砸锅卖铁也弄不到十分之一的。
穷人家的孩子不得不事事算计。
冬云贪念作祟,虽然明知有些不妥,但还是打定主意自己前去报信,领取百草丹。
冬云看了眼云镌丹炉,心中暗忖道:“大不了快去快回,最多不过一两天的时间,这点头虫就算再怎么蠢也应该出不了大的纰漏。”
火毒城其实并非是火毒仙宫的所在地,这座城池只是火毒仙宫辖下的数十座城池之中的一座。
当然,这里是火毒神宫的发源地,对于火毒神宫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所以回生丹出产的数量要是较多的话,仙宫会赏赐一颗下来,换做别的城池,可万万没有这样的优待。
火毒城矗立在火毒仙宫势力的最中心,其他门派的家伙很少敢于摸到这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火毒仙宫位于火毒城的更上方,在云顶之上的那一片虚无缥缈之中,要想飞上仙宫,需要腾云驾雾的手段,冬云可万万没有这样的修为,所以冬云只能沿着一根通天索爬上去,以冬云的修为要想爬上仙宫,至少也需要一整天的时间。
原本火毒城中有一座毒钟,在城中敲响,仙宫之中便能有所耳闻,是火毒城和火毒仙宫联系的途径。
不过这毒钟已经大半年未曾用过了,半年前毒钟的敲钟兽突然暴死,至今还未曾抓到能够代替的敲钟兽,以冬云还有子寻的力量也根本不可能抓到能够敲响毒钟的妖兽。
毒钟非同一般,一般人一般的气力根本敲不响,就算是冬云这样有些沾边儿修为的都无法敲其发声。
据说要想敲响毒钟,至少万斤之力才成,火毒神宫在修行上并不追求力道,追求的是丹肉合和交泰之法,以丹养肉不老不死,所以冬云还有子寻的力量一个不过三百斤,另外一个也就两百斤而已。
所以冬云要想和毒火门联系,只能循着通天索爬上去。
冬云说走马上就走,炉火之中已经呈现出云纹龟影,丹炉的出气孔中也已经喷出宝光瑞气,这一炉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成型破火而出,他必须在开炉之前赶回来!
子寻看着冬云急切的下了守炉阁,那些迎面走来的火奴队伍立时跪倒一大片,冬云走后火奴们才在皮鞭下重新扛起巨木,丹炉火光映照着那个背影越走越远,最终彻底消失在子寻的有些木讷的眸子之中。
当冬云消失的一刹那,这双木讷的甚至有些呆傻的眼睛里面忽然闪烁起一丝和木讷完全无关的狡黠阴沉,不过这光芒一闪即逝,转瞬消失无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方荡吐出一口漆黑的鲜血,脸色却变得更白了些,他身上受到药渣毒性侵染的黑色血脉又往前延伸了不少,甚至有那么三五道如墨一般的血管已经犹如藤蔓般的触碰到了方荡的心口。
当这些血管到了方荡心脏那里的时候,就是毒性攻心,方荡必死无疑的时刻。还有那只噬命虫,似乎也在为郑先即将泯灭掉的生命而感到兴奋不已,搞得方荡时不时就感到巨痛穿心。
方荡有些纳闷,今天不知为何,那些看守们越发狠厉了,拼了命的使唤他们,鞭子挥舞得震天价的响,原本一天也就死掉几十个火奴,今天一上午就已经死了八百多个火奴了。
绝大部分都是被生生抽死的!
方荡身形瘦小,十分灵活,避开了几十鞭子,另外黄三心中有事,没有太关注他,这才艰难的保着性命不死。
看着那些被当成柴禾丢进火坑之中的火奴的身子逐渐消失在火苗舔舐下,嗅着那焦臭的油脂气味,方荡生火一般的喉咙显得更干了。
方荡觉得天旋地转,他知道自己的死期也快到了,就算不是被累死,不是被抽死,也要被药渣的毒性毒死,想到这里,方荡就觉得一万个不甘心,明明大家都差不多,为什么这些手持鞭子的家伙就能够凌驾在他的头顶上抽打他?
大家有着相同的身高,相同的眼睛,不,他方荡明明有着更加明亮的眼睛,为什么那帮家伙一个个身穿厚实的衣服,而他只能赤身裸体,在药渣上过朝不保夕的日子?
方荡并不怕死,在烂毒滩地之中,死亡没什么了不起,方荡每天见识到的死亡数都数不清。
方荡只是觉得不甘心,外面有着那么华丽有趣的世界,而他却只能在这里扛柴烧火一步步走向死亡。
还有他肚子里面那只叫方荡生不得死不得的噬命虫,内中隐藏着方荡沉积到心底深处的滔天愤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爹娘的过去,方气、方回儿两个的未来,还有那那花朵一样的女子们,他都舍不得。
方荡咬着牙扛着圆木正艰难的走着,四周的世界,都在眩晕中飞速的转圈,方荡微微闭上双眼,用力冥想那些曾经在睡梦之中不断出现的线条和文字,舌根下传来一片清凉,这使得方荡稳住了几乎要跌倒在地的身子。
此时黄三身边来了另外一个看守,两个看起来都相当疲惫,抽人也是体力活,他们两个明显是抽累了,聚在一起,喘着粗气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别的火奴根本听不懂他们的言语,所以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顾忌。
“小药师说了,今天晚上就将这些火奴们全都填炉,收拾了他们明天开始咱们就能舒舒服服的过上几天安闲日子了,怎样,明天晚上咱们哥俩去慧春楼乐呵乐呵?”
“嘿嘿,我等这一天等得浑身都痒死了,不过去尝尝小桃春儿那娘们儿的骚、味儿倒是可以,但帐得算在你小子头上!上次我赌输的事情是你嚼舌根被我家那头母老虎知晓的吧?别以为老子不知道。”说话的正是一脸猥琐的黄三。
“哈哈,黄三哥这可不怪我,是你家娘们儿来我家串门,我那婆娘一不小心吐露出去的,和我无关啊!”
“呸,这次的花酒你请定了,老子手头上的钱全都被家中的母老虎收走了,哪有钱去吃花酒嫖姑娘?”
“嘿嘿,我认倒霉,请你就是,不过这么多的火奴还活着,今天晚上要想将他们全都送进坑里烧光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说不定今天忙完了,一觉睡到明天半夜都起不来床呢?”
“再说了,十几天没回家了,嫂子能够让你出来吃花酒?估计嫂子得把你圈在家里,用那磨盘腰将你活活榨光,嘿嘿,丑话说在前面,要是你起不来或者出不来的话,这一顿花酒我可不会延期!”
“废话,我家虽然有一头母老虎,但是关键时刻还是老子说的算,明天晚上我准保去!那娘们要是还敢拦着老子,老子就用鞋底子抽她!”
“好!有种,这才是我心目中的黄三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黄三此时看了眼那高耸的云镌丹炉,使劲舔了舔嘴唇,喃喃自语道:“啧啧,要是咱也能弄一颗回生丹吃吃的话,身上百毒去除,肉身回春,好似个十七八的大小伙子一样,那该多好啊!”
“黄老三,就算回春了你也不过是三五下的本事,多那一下两下有啥子用处?哈哈……”
“你懂个屁……”
“啧啧,嫂子的功夫就是好啊,哈哈……”
黄三他们两个的言语方荡听个清清楚楚,他们两人说的东西方荡绝大部分全都听不懂,但其中有几句关键的却听得真切明了。
方荡看了看自己身上遍布的一根根漆黑血管,再看看那座高耸的云镌丹炉,一双明亮的眼睛闪闪发光。
方荡嘴角忽然一扯,笑了起来,没人知道将死的方荡为何会笑!
随后方荡用力的咬了咬牙,肩膀上的那根圆木似乎稍微轻了一点!
子寻已经从守炉阁之中走了出来,此时的子寻不再如以往那样跟在冬云身后亦步亦趋,走起路来缓慢虚浮了。
现在的子寻每一步踏出,都坚定踏实,脚丫子好似和地面长在一起了一般,身上不自然的生出一种沉凝的气度来。
这样的子寻要是被冬云见到定然要大吃一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子寻来到云镌丹炉之下,这里犹如一座火山口一般,汹涌的火苗舔舐、着云镌丹炉的大肚子,远处数千人踩踏的鼓风机吹来呼呼啦啦的灼烫风气,鼓动着子寻身上的短袍。
距离这么近,寻常人身上皮肤都得裂开了,但这火焰灼热的温度对于子寻来说,似乎影响并不大。
子寻一边近距离观瞧着云镌丹炉上的种种异象,几根粗短的手指在袍袖之中轻轻捏着,来回掐动,不知道在演算着什么。
久久之后,子寻停止了手中的掐动,脸上的笑容更胜,嘿嘿笑道:“半年前将那头敲钟兽给药杀掉,果然是明智之举,原本这一炉丹还要三五天的时间才能出炉,今晚我用这数万火奴贱狗的生命之火壮大炼丹红焰,催逼这一炉丹药,最快六七个时辰就能将宝丹成型,到时候丹炉吐丹,这些回生丹就是掌中之物了!”
子寻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似乎要将身子里面压抑的东西全都吐出来,“老子整整装了三年孙子,为的就是这一天!至于冬云你这个蠢蛋,就乖乖的给我当个替罪羊吧!呵呵……”
火光映照之中子寻的脸上阴影不住摇动。
别人都以为他的那对虎牙是用来装点他的圆脸扮可爱的,却不知道,他这一对虎牙是真的用来吃人喝血的!
时辰一晃就是五六个过去,天色已经黑透,这五六个时辰之中,看守们加大了逼迫的力度,抽死了足足上千个火奴,甚至开始有火奴被活活累死,这些尸体全都毫不例外的丢进了火坑之中。
火奴甚至还出现了一次小规模的暴、动,但旋即就被四周的军卒镇压下去,杀了上千火奴之后,剩下的火奴就没了声息,再也不敢反抗了。
方荡竟然还没有被累死,倒不是运气好,而是源于他的一些投机的小聪明,方荡身形终究比别的火奴小很多,藏身在火奴之中转来转去,别人扛两趟木材,他也就扛一趟。
并且方荡专门藏在黄三背后,黄三转来转去,一时间竟然给他蒙混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加上他总是敛选细小一些的圆木扛着,多少还能轻松一点,最重要的是,此时方荡的心里燃烧着一团火,只要望一眼那丹炉,方荡的力气似乎就恢复了一点点。
当然,完全靠着精神支撑是没有用处的,方荡此时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了,方荡估算自己若是再不休息,继续扛上两根圆木,他的小命也就差不多了,不被累死也要趴下,结果就是犹如死狗一般被丢进火坑之中。
况且黄三说的明白,用不了多久他们这些火奴不管怎么样都要被丢进火坑里当柴禾烧,早死晚死都没有什么区别。
方荡知道不能再拖了!
方荡以前都是琢磨着怎么逃走,所以没有机会,现在,方荡已经不想逃走了,他的目标是那座烧得发红发亮的丹炉。
方荡将肩头上死沉死沉的圆木丢在地上,咚的一声闷响,地面微微颤动一下,方荡推着圆木滚入火海之中,猫着腰的方荡忽然之间在云镌丹炉之前不见了。
方荡那瘦小的身子本就在高大的火奴之中忽隐忽现的,有些特别巨大的圆木,甚至直径都到了方荡的腰间位置。
方荡在数百个扛着巨木的火奴脚底下猫行,被踩了好几脚,终于窜到了墙边上。
在云镌丹炉左右各有一道石条砌成的台阶,台阶最顶处,比云镌丹炉的最顶处尚要高出一线,一道台阶是用来往云镌丹炉里面倾倒药材的,另外一条则是用来观瞧火势收取丹药的。
这两条台阶之下看守并不严密,只有三个军卒守护,不过这火炉边上何等炙热?军卒也并不怎么用心,眯着眼睛打着小盹,真的张开眼睛的话,双目立时就会被炙烤得发干生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也不怪他们不尽忠职守,实在是那些火奴们从来不会踏上这些台阶。
方荡此时就来到了一道台阶之侧。想要从一身黑甲的剑戟军队包围下逃走,简直如同登天,但来到这些台阶下却完全不是问题。
方荡猫着腰从一名军卒侧面的阴影之中钻过去,直接趴伏在台阶上,随后开始沿着台阶不断的扭动身子,一点点的向上攀爬。
这台阶正好在背光的一侧,所以丹炉下面的火焰越旺,这台阶上便越是显得漆黑一片,方荡犹如一条虫子一般的向上蠕动,只要是肉眼凡胎就看不到他!
子寻依旧站在云镌丹炉之下,一边手指头掐动不休,一边小心仔细的观瞧着云镌丹炉上呈现出来的云纹龟影,还有丹炉上面喷出来的宝光瑞气,这种时候是马虎半点都不成,他也是首次收丹,算了又算依旧不放心。
算计着时间差不多了,子寻冷声发布命令。
随后,四周涌出数千手持弓、弩的军卒来,这些军卒对于小药师的言语半点都不敢违抗。
子寻命令一下,他们便开始朝着云镌丹炉驱赶那些火奴入坑。
与众同行,从众而死,蒙昧众生不过是天地烘炉之中的一把薪柴而已,谁人能够超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火奴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初只知道遵从,被驱赶着靠近那火焰熊熊的云镌丹炉下的火坑。
不过当他们发现那些贵人们是要将他们投入火坑活活烧死的时候,就算再没有反抗之心的火奴都生出对抗的念头来,他们本就是一群蒙昧的野兽,忌惮贵人们的天威不敢冒犯,但当野兽将死的时候,眼中就再没有什么贵人不贵人了!
不过随着他们的躁动到来的是一波波的箭雨倾泻下去,将那些火奴一片片割韭菜般的射死。
火奴们虽然肉身强横,但是在这些沾染了毒药的强弩之下就像是毫无反抗力的待宰羔羊一样。
哪怕只是小小的皮肉擦伤也会浑身麻痹,瞬间丧失战斗力,最外围的火奴不得不往后退,而靠近火坑的火奴便直接被挤进了火坑之中。
对于四周的军卒来说,这样的场面他们驾轻就熟,基本上每年都要上演一次,在过去,发生过无数次的意外,这些意外变成更加残酷的经验,用来镇压这些火奴。
所以无论从那个方面他们都已经纯熟无比,火奴们只有被肆意宰杀的份儿。
随着大量的火奴被驱赶进火坑,火坑之中的火焰非但没有被压熄,反倒越烧越旺,犹如不断的浇上火油一般,原本的橘黄色的火焰都开始蒙上一层血色。
火坑之中一个个的火奴挣扎着化为灰烬,那刺耳的厉吼述说着火焰烧灼的痛苦。
虽然知道这些贵人们要将火奴当成柴禾全烧了,但方荡真正见识到了这样的场景之后,还是目瞪口呆,被深深震撼到了!
那一根根唿哨着划过的箭矢成了方荡眼中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趴在台阶上的阴影中,最初一动都不敢动,对于火奴的死亡,方荡心中并没有什么感觉,要说有,也就是一点点的兔死狐悲,他若是没有偷偷爬上来的话,现在估计早就被挤入火坑之中成为一根烧得正旺滋滋冒油的柴禾了。
从震惊中苏醒过来的方荡,随后开始更快的向上攀爬,那座云镌丹炉犹如一座小山一般,这投药台上次投药还是三年前,因为许久没有人走上来的缘故,所以台阶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药渣粉末,泛着一股药渣特有的臭味。
方荡简直觉得自己重新回到了烂毒滩地,此时此刻,方荡竟然十分怀念这样的味道。
这台阶直达云镌丹炉之上,自然不低,投药台和收丹台每一边足足有六百四十九阶台阶,若是平时这些台阶也难不倒健步如飞的方荡,但现在不同,方荡只能匍匐在台阶的阴影中,不敢露出一点踪迹,所以方荡向上的速度并不快,半天才爬了三百多级台阶。
此时站在云镌丹炉之下的子寻圆盘盘的脸被那红腾腾的火焰映照得光彩熠熠,子寻的双眸之中倒映着那灼灼的火光!
子寻短粗的不断捏动的手指猛的停了下来,与此同时,云镌丹炉之中猛地发出一声嘹亮的鸣吼,紧接着,云镌丹炉开始震颤晃动起来。
丹炉上面的气孔之中喷出一道道霞彩,气涌之声隐隐然犹如弦乐声响一般。
子寻双目之中绽放出压抑不住的兴奋,迈步便登上台阶,前往丹炉炉顶等待云镌丹炉开炉吐丹。
子寻蹬阶而上的正好是方荡对面的那道台阶,两条台阶一个是收丹台,一个是投药台,一个在云镌丹炉东面,一个在西面,彼此之间被偌大的云镌丹炉挡住,所以彼此完全看不到。
方荡此时犹如一条蛇一般,四肢并用,一路在阴影之中小心的向上挪动,而子寻就轻松不少,一步四五阶,肥胖如球的身躯轻飘飘的,从容向上。
云镌丹炉之下,不一会就有上万火奴坠入火坑之中化为薪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火奴坠入火坑之中的数量越多,云镌丹炉震颤的越厉害,从炉顶气孔之中冒出一股股沁人心脾的的香味来。
这味道肥硕香甜,方荡嗅到之后便感到浑身上下通体舒泰,一直火烧火燎的胸肺忽然之间都感到一阵清凉舒爽,似乎身上被药渣毒性侵蚀的经脉都有所缓解。
尤其是方荡肚腹之中的那只噬命虫,似乎也嗅到了这香气,一下开始勃勃跃动起来,在方荡肚子里面不断打滚,吞吸方荡吸入口鼻之中的药香。
“该死的东西!”方荡强忍着肚腹中的剧痛,低声骂了句。
不过,这也使得方荡越发坚信这云镌丹炉之中的回生丹对他有着莫大的功效,反正是死,那么为什么不在临死之前给自己找一条活路?
娘亲曾经说过,哪怕已经濒临死地,也绝不低头认输,一个人认输了,活着都是死了,不认输,至少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方荡被那香气一蒸,感到浑身上下都有了一些力气,向上攀爬的速度不由得又快了几分,而子寻正一步步的向上踱着,每一步都在盘算着丹成之后云镌丹炉喷丹时他应该施展的收丹手法。
炼丹、养丹然后再到喷丹、收丹,都不是随意而为的,除了养丹、喷丹略微简单一点外,其余的每一步都大有学问,不是随随便便那个人往丹炉前面一站,就能将丹炉里面的丹药收走的!
所谓炼丹即是盗气!
丹道之中有言‘天地万物盗我元气!’一言将人的老病死三种状态尽皆涵盖在内。
人的元气天生下来混元自足,但是随着不断的成长,不断的吃五谷杂粮,不断的和四周的一切有所交集,这混元自足的元气便开始不住的宣泄,而人的四周并非真的虚无,而是拥挤着数不清的种种气脉,这些气脉更是无时无刻不在剥夺人的这种混元自足的元气从而壮大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炼丹就是要将药材之中,天地气脉之中蕴藏着的元气重新盗回来,补足人在生长之中被盗走的那些元气,甚至壮大这些元气从而使人百病不生,延年益寿,亦或是壮大某方面的肉身功用,甚至白骨生肌,气血再造。
炼丹、养丹然后再到喷丹、收丹,最重要的就是这一头一尾了,炼丹不去说他,需要从无数种天才地宝之中找寻药性匹配灵性相宜的材料。
这个有无数前辈的种种尝试,在火毒神宫之中已经形成了《聚气宝典》《生克手札》《灵兽图录》《灵枝求解》等等三十八卷,向下分支更是多达数百本,基本上前人已经将炼丹之术穷尽了。
供当下的火毒神宫弟子自行发挥的炼药手法几乎没有了!即便有,也是神宫之中那些长老的事情。作为神宫弟子,只要牢记书本上的东西就可以了。
最难的就是最后一样了,收丹!
神宫之中最初的收丹的手法足足有一千三百七十八种,还要配合上专有的步法,原因很简单,这些丹药是从种种颇具灵性的药材和灵物,甚至是充斥四周的气脉之中提、炼出来的,一旦成丹便即灵性十足。
越是珍贵的丹药,越是生来就有恐惧,生怕被人吃掉,所以云镌丹炉喷丹之时就是这些丹药逃跑之日,收丹手法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经过火毒仙宫历代长老总结,从这一千三百七十八种手法之中提、炼改造出六百多种手法,习练娴熟,几乎可以媲美一千三百七十八种手法。
并且历代长老还将丹炉的炉口改造,使得丹药喷丹固定在几个点,这样一来丹药逃跑的路线便圈定在最少的几种路线之内,甚至有的品级高等的丹炉丹药只有一种逃走的路线,炼丹师便可从容张开大网,等着丹药直接逃进自己的收丹宝物之中。
收丹之物如丹炉一样,丹炉分为一品、二品、三品、四品,一直到九品,这些都是凡品,其上还有宝器,仙器之说。
收丹之宝还有捣药之宝都是和丹炉相应配套的,一品丹炉就要用一品的收丹捣药器物配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子寻从腰间取出一把木柄勺子,这勺子通体漆黑,上面麻沙沙的没有半点光泽,这件收丹匙绝对称不上宝物,只算是寻常之物,不入九品,这东西不说火毒仙宫之中人手一件也差不了多少。
寻常的火毒仙宫弟子们经常练手炼制一些最初级的丹药,用的自然就是没有品级的凡俗丹炉,这收丹匙就是应对这些没有品级的丹炉的。
不过子寻又在怀中摸出一块宝蓝色的石头来,将这宝蓝色的石头朝着收丹匙的匙柄上的凹处一嵌,这收丹匙立时放出宝蓝色的莹莹光华,一件不入品级的收丹匙刹那之间变成了一件七品收丹匙!
这是能够配合七品丹炉来进行收丹的宝物,这样的宝物已经拥有收取有灵性的丹药的能力了。
在寻常的火毒仙门弟子之中七品收丹匙可着实是一件稀罕物,即便是持剑弟子都未必能够拥有。
云镌丹炉是八品丹炉,用七品收丹匙去收八品丹炉炼制出来的八品丹药,哪怕子寻收丹手段尚不成熟,也应该没有什么差池。
八品云镌丹炉自然不是那种丹药只有一条路可走的高品丹炉,云镌丹炉专用的收丹手法有一十三种,这一十三种收丹手法子寻在过去的三年之中已经烂熟于胸。
子寻每天白天四处溜达花天酒地,半夜无人的时候可是将这一十三种收丹手法演练不知多少遍。
冬云是白天用功,子寻却是晚上出力,辛苦程度只多不少。
这一十三种收丹手法已经完全渗透到了子寻的骨子里,只要不出别的意外,完全可以弥补他本身配不上这七品收丹匙的修为差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子寻手握散发着淡淡蓝色光华的七品收丹匙,双目灼灼,盯着那做云镌丹炉的炉口,完全不知道此时已经有一个卑贱无比的火奴接近了那座他梦寐以求就等着喷丹的云镌丹炉。
方荡此时已经沿着台阶到了丹炉之上,他根本不知道他走错了地方,这里是投药材的地方,叫做投药台,而子寻上去的那一边才是收丹台。即便云镌丹炉喷丹,丹药也是往收丹台上去,绝对不可能跑到他这边的投药台上来。
方荡站在台阶上,朝着下面望了一眼,这里下面火焰升腾,血红一片,炙烤得方荡脚下的台阶犹如烧红的铁条一般,光着脚丫的方荡不得不来回小幅度的蹦跳着,使得双脚不会马上变熟。
但每一次沾上台阶,方荡的脚丫还是会冒起一丝淡淡的烟气和一股焦味来,方荡咬紧了牙关,他知道现在是他活命的关键,甚至是他转变人生的关键。
他的荡气回肠是在火毒城之中好好走上一走,好好见识一下人间仙境的繁华,他要在飘香的屋宇之中穿梭,他要穿一穿那华丽无比的衣服,他要按住那些走在大街上对他有着致命诱惑力的女子交、配,他要搞清楚爹娘的事情,叫那一对狗男女付出沉重的代价!
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唯独不想做的,就是在冰寒的大街上扛着圆木任人围观!
正因为有太多想要做的事情,才会强大无比,才会顽强不屈,才会在满是荆棘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方荡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脸颊上被升腾的火焰炙烤得微微刺痛的最卑贱者的烙痕。
他面前是一堆火,他的眼中有两团火,他的心中燃烧着的是另外一道焚天大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方荡站在台阶上等待机会,脚下的丹炉震颤得越来越厉害,一股股的五彩霞气从丹炉气孔之中喷出,发出刺耳的呜呜声响。
并且那丹炉巨大沉重的盖子之中发出一声声的犹如心脏跳动般沉闷的撞击声。
这种声音在炼丹师耳中不啻于天底下最美妙的乐曲,就像是一个母亲,正在聆听自己肚中随时都要出世的孩子的心跳一样,充满欣喜,充满欣慰,充满觊觎之心。
此时子寻圆滚滚的身躯已经来到了收丹台上。火光熊熊之中,子寻的一只手下意识的紧紧攥着散发着宝蓝色光芒的七品收丹匙,一张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紧张和兴奋。
这一炉丹,他子寻必须要弄到手,这一炉回生丹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他也不贪,只需要三颗,剩下的他还是会上缴神宫,有了回生丹,他就能够救妹妹!
一切历历在目!
当初他心高气傲,觉得自己什么都行,什么都能做,偷了娘舅的药材想要炼出一炉猛火丹来。
结果炼丹失败,失败也就失败没什么大不了,子寻也不是没失败过。
但这一次的失败改变了子寻的一生,因为他害得帮他打下手的相依为命的妹妹被炼丹散逸出来的毒性侵蚀入体,那丹毒就像是生根了一般扎根在妹妹身上,无法驱除。
并且还在每天朝着妹妹心肺延伸,子寻太清楚不过了,丹毒一旦侵蚀到了心肺,人就将呼吸衰竭,浑身生斑,肌肉融化,皮肤如同衣物一样褪下,死状痛苦异常。
看着原本朝气蓬勃的妹妹一天天的衰弱枯萎,就像是被掐断了根茎的鲜花一样,子寻整个人都变了,自责比丹毒更加可怕,深入他的内心深处,使得他每日痛苦难言,恨不得自己马上就死。
只有回生丹能够帮助妹妹驱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子寻爹娘死的早,在冬云眼中他子寻自然是个叼着金钥匙出生的好运家伙,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子寻的日子并不是冬云了解的那样轻松自在,寄养在舅舅家中的子寻远远和金钥匙无缘!
子寻当时炼丹失败,立即找到被他偷了药材炼丹而暴怒的舅舅,被舅舅狠狠地抽打一顿,子寻咬着牙硬挨,就求舅舅能够救妹妹一命,他知道舅舅家中就有半枚回生丹,那个时候妹子毒性不深,不用半枚,只要半枚的半枚就能帮助妹妹驱毒,可惜凉薄的舅舅那里舍得?
最终子寻离开了舅舅的家,自报奋勇前来火毒城守丹,原本他也没有勇气跑来自己收丹,来到这里不过是希望自己从药材之中克扣一点,尝试炼丹罢了,但不久之后,舅舅找到了他,给他出了一个主意,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幕!
所以,三颗回生丹之中有一颗是给舅舅的!
还有一颗则是他自己的,这一颗丹药他用不着,但可以想办法换取十颗千草丹,有了这十颗千草丹,以他子寻的悟性,说不定也能修出一颗内丹来!到时候他和他妹妹就都能扬眉吐气,不再看那凉薄的舅舅的脸色了。
对于子寻来说,一切都充满希望,美好的世界才刚刚在他面前展开!
而匆匆跑去报喜的冬云,就只能怪他命不好,注定要成为他子寻的踏脚石了!
想到这里,子寻胖嘟嘟的脸上露出一丝充满玩味的笑容,两年半的时间,一直被人当成是傻子点头虫,为的就是这一刻的扬眉吐气!
胖子子寻坚信一个道理,不能笑到最后的都是失败者!
凉薄的舅舅曾经酒后骗他,说他注定将是笑到最后那个存在,这句话从舅舅口中说出来,满是讽刺的意味,子寻当然不信,但要是没有这句话支撑的话,子寻说不定早就将那总是摆出一张人人都欠他的臭脸的半吊子冬云的下巴砸碎了!因为子寻要笑道最后,所以要坚忍发出笑声之前的一切困苦!
咚的一声巨响,云镌丹炉庞大沉重的炉身竟然猛烈地跳动一下,就像是丹炉之中有什么巨大的妖魔在挣扎撞击炉身一般,丹炉严丝合缝的顶盖都微微向上撑开了一小点!
子寻紧张之中大喜,深吸口气,压抑住激动地心情,收敛了眼前浮现出来的妹妹的笑容,收丹匙在子寻的手中不由得攥得更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稍微安静片刻之后,传来更正沉重的撞击声,丹炉顶盖这一次直接被撞得张开少许,从那小小的细缝之中喷出一道道的瑞色光华来,浓稠的香气更是随着光、气氤氲而出,使得丹炉四周一片彩雾茫茫,如同陷入光怪陆离的幻境之中。
子寻瞅着那丹炉顶盖的开启方向,盘算着他演练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收丹步伐和手法,不经意的一斜眼,猛地发现在雾气昭昭之中,远处的投药台上竟然有一个赤身裸体的人影,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瞪瞪的瞅着自己。
本就相当紧张的子寻被骇了一跳,再加上他本来心中就有鬼,当即后退一步,结果一脚踩空,险些从收丹台上跌下去。
不过子寻终究有些手段,晃动几下,稳住肥胖如球般的身子,此时再朝对面的投药台上望去,却被一阵五彩雾气遮掩,再也看不到人影了。
子寻最怕的就是他收丹嫁祸冬云的事情败露,神宫责罚非同小可。
但子寻随即了然,对面那浑身刺裸的家伙不过是只火奴贱狗罢了,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逃避下面被驱赶进火坑之中的命运,偷摸跑到了投药台上,子寻现在那里有时间理会一只火奴贱狗。
在子寻眼中,这些卑贱低微浑身散发着臭气的家伙,除了像耗子一样能生外没什么可取之处。
对方要是在他的收丹台上,他还有些顾忌,要先一脚将其踹入火坑之中,免得影响他收丹,但现在那个火奴贱狗在对面的投药台上,完全影响不到他收丹。
就在此时一直震颤不休的云镌丹炉猛地停顿下来,从气孔之中喷出的一道道霞彩顷刻间消失无踪。
就像时间猛然之间静止了一般,一切声息、一切动静全都在一瞬间远去无踪!
终于,云镌丹炉之中再次传来沉闷的颤音,子寻深吸口气,松了松手中攥得紧紧的收丹匙,在衣衫上蹭了蹭手心里的潮湿汗水,他知道,是时候了,回生丹就要出炉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冬云心烦无比,在城门处竟然被几个在大街上大打出手的醉汉耽搁了一刻钟的时间,若不是他暴怒出手,将那几个醉汉的脑壳踩碎,估计还得耽搁一会。
想到这里,冬云使劲在地上蹭了蹭脚,将上面红的白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地上擦了擦。
对于冬云来说,时间就是一切,万万耽误不得,他出了火毒城,直奔城后的禁区圣地!
那里是凡俗之辈绝对不可靠近的地方,有重兵把守,即便是看守禁区的军卒也不能进入这圣地之中,这圣地是只有火毒神宫中的神仙才能踏足的地方。
其实军卒把守不过是个摆设,更多的用处是驱赶误入禁地的居民,因为身上没有火毒神宫的印信走进去就会被毒气腐蚀成为一具干尸。
通往虚空之上的火毒神宫的通天索就在这禁地之中。
冬云心中一半是被凡俗蝼蚁干扰的愤怒,一半是丹成领赏的喜悦,情绪交杂,越走越急。
他一边走一边憧憬着这一次自己能够得到的好处,幻想着自己得到百草丹的情形。
冬云挥退那些军卒,直入禁地,一入禁地之中,冬云腰间的一块铁牌上,一个火形神宫图案立时闪烁起光芒来,四周的如同蒙蒙细雨般充斥的雾气立时被驱散无踪。
子寻刚刚踏足禁地没有多久,不远处便传来一声冷哼,“冬云你不在守炉阁看守炉火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这声音中气十足,透着一股不可违逆的威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冬云一愣,随即看到从通天索的地方的一名身背长剑的男子。
铜火师叔,是神宫持剑弟子,比他们这些只能背一把翻药杵的弟子高了一个等级。
冬云出身卑微,即自大又自卑,所以养成了典型的欺软怕硬的性格,见到比自己弱小的冬云便诸般轻视,碰上比自己高等的持剑弟子,立时没了硬气,恭恭敬敬的躬身一礼道:“铜火师叔,我要回神宫去报喜!”
铜火师叔对于冬云以往颇为关照,好几次穷困的冬云揭不开锅还是铜火师叔接济照顾他,如冬云这种贫寒家世想要在神宫之中立足总有太多逼仄之处。
冬云对于这位铜火师叔还是比较信任,最重要的是,铜火师叔抢不走他的功劳,看炉子的毕竟是他和子寻。
别人抢先报喜反而是争功,为了争功,私下里打得头破血流没人管,但这种摆在明面上的争功是整个神宫都不耻的行径,对铜火师叔来说半点好处都没有,当然以铜火此时持剑弟子的身份,似乎也完全没必要为了几颗百草丹来和他过不去。
铜火哦了一声,脚步虚踏,三两步便到了冬云身前,奇道:“喜从何来?”
冬云兴奋的笑道:“药祖庇佑,云镌丹炉快要开炉喷丹了!弟子想要去请冯云师叔前来收丹。”
铜火依旧是哦了一声,抬头望向云镌丹炉所在的位置,微微眯眼道:“我怎么没有看出喷丹在即的宝气?”
冬云扭头也望了过去,看向云镌丹炉所在的方向,随后笑道:“师叔忘了,云镌丹炉内炼制的是回生丹,那东西最是内敛,开炉的宝气不过一丈高低,在这里约莫是看不见……”
噗的一声轻响,铜火师叔背后的那柄搅炉剑已经刺入了冬云的胸口,正中心脏部位,随后剑身一转,一搅,整颗心脏破碎成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心脏乃是气机所结,这个部位被剑刺中,神仙都救不活了!
冬云瞪大了一双眼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用手徒劳的去按胸口喷溅出来的鲜血,而此时的铜火已经退出十几米远,似乎生怕冬云的鲜血迸溅在自己的蓝袍上。
那柄搅炉剑自然也已经被铜火师叔抽走,不然冬云胸口的鲜血也不会喷溅得那么多那么急!
铜火师叔从怀中取出一块白布,从容的将手中搅炉剑擦拭干净,放在鼻端轻轻嗅了下,然后取出一块油脂来,擦拭剑身去除异味。
冬云双膝再也支撑不住他的身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的脸上写满了莫名,完全不知自己究竟怎么得罪了铜火师叔。
那个对他相当照顾的铜火师叔竟然会对他骤下杀手,同门相残可是大忌,神宫对此最是在意,虽然私下里不为人知的龌龊比比皆是,至少表面上神宫内还是一团和气的。
“为什么,为什么?”冬云一边吐着鲜血一边问道。
铜火师叔脸上毫无半点感情,淡淡的道:“你盗走的回生丹,究竟藏在哪里了?”
冬云一愣,他本就不是笨蛋,眨了眨眼之后便明白了事情的关键所在,但他还是不明白堂堂的持剑弟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冬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辛苦修炼此时尽皆化为乌有。
想着自己没日没夜的苦修,就为了出人头地,冬云再次喷出一口血来,随后死不瞑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铜火带上鹿皮手套,从腰间的鹿皮囊之中小心翼翼的捏出一个被封的严严实实的纸袋来。
铜火走到冬雨的尸体边上,更加小心的将这个纸袋打开一个小口,内中乳白色的粉末便洒落在冬云后背的伤口上。
一接触到那白色的粉末,冬云正在缓缓淌血的伤口立时咕嘟嘟的冒起小泡来,继而开始腐烂,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原地就只剩下一滩冒着刺鼻味道的暗红色液体,还有一块专属与火毒神宫弟子的火毒牌。
铜火站在咕咕嘟嘟冒泡的冬云尸体前,一边用一根树枝将火毒牌挑出来,一边淡淡的道:“子寻那孩子不但是冷寒冰的外甥,还是宫主的孙子,这一点,我只告诉做了鬼的你,好叫你死个明白!”
“你的天赋还是不错的,人也有毅力,知道勤奋,心性虽然有些瑕疵,但总体来说是块修行的料子,本来我还想要提拔你一下,可惜你没有一个好舅舅,更没有一个好爷爷!子寻就算是一块石头,宫主也打算将他磨砺成一块美玉,而你,就算是一块美玉,也和普通的石头没什么区别!宫主将子寻当成狼来养,你就是第一只喂狼的羊。”
一边说着,铜火一边将那块散发着阵阵恶臭的神宫火毒牌以一种药水溶解成为一堆黑色的泥土,用树枝将其打散,和地面上的黄褐色土壤混在一起。
“现在你背负着盗走了回生丹的罪名做个孤魂野鬼浪迹天涯去吧,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孤独,宫规如铁,你盗走回生丹,家人连坐,很快你那些贫寒的家人就会和你团聚了!唉,当初在你身上我可是没少浪费粮食的,可惜了,可惜了!”
铜火师叔说完,细细看了看地面,确定没有什么破绽便转身离去,原地就只剩下一滩黑红色的液体,就连这液体也在小半个时辰之后完全渗入泥土之中,再也不剩半点痕迹。
小人物总想着变成大人物,却不知大人物的世界里有着怎么样的凶险残酷。
世间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小人物拼尽了一切,最后不过是大人物的孩子的过墙梯踏脚石罢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镌丹炉中沉闷的撞击声响了八下,随后便忽然没了撞击声,但一种压抑的颤音却在丹炉之中越来越激烈,似乎丹炉之中的东西正在积攒力量,准备一口气冲出丹炉。
子寻肥胖如球的身躯此时已经一脚踏中乾罡,另外一只脚踩在葵阴,双手虚悬空中握着那把绽放着淡淡蓝芒的收丹匙,就等着喷丹一刻,此时的子寻心不慌、气沉凝,整个人都进入了收丹状态。
毫无征兆的咚的一声巨响,云镌丹炉沉重的炉盖猛地炸开,八道红光从丹炉之中猛地宣泄出来,朝着子寻的方向疾飞过来。
子寻大喜,八颗回生丹算是一笔不小的收获,并且这八颗回生丹遁逃的方向正好是他最熟练的收丹方位,这简直就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早就做过无数准备的子寻手中的收丹匙在空中舞动起来,连贯流畅,一口气在空中游走八下,流星赶月一般将八道红光流萤尽皆收进了收丹匙中。
这些回生丹不能用凡物收取,不然对于药性损害不小,更是绝对不能用手去抓,八品丹炉之中炼制出来的绝大部分丹药一旦碰到皮肤药力就会立即渗透进去,这和九品丹炉炼制出来的丹药要靠吞服下去,在肚子里面逐渐吸收药力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不同!
专门用来收取丹药的收丹匙一旦兜住了丹药便死死黏住不放,而子寻手中的七品收丹匙,比寻常的收丹匙要多了一个功能,子寻手中的收丹匙之所以能位列七品,是因为只要这收丹匙收到一炉丹之中的其中一颗,就会对其他的同炉出产的丹药生出一股吸力来,能够在最大限度上帮助收丹者收丹,不然以子寻的手法,手中的是八品收丹匙的话,强行收丹恐怕未必能够将八颗回生丹一网成擒。
一炉八颗回生丹,一颗都没有逃走,完全被子寻收入收丹匙之中,子寻不由得大喜,心情大好。
他并不知道自己爷爷的身份是火毒神宫万人之上的宫主,只知道自己有个叫做冷冰寒的持剑弟子,凉薄舅舅,但在火毒门之中,持剑弟子足足有三千多个,他的舅舅也不算是持剑弟子之中多么了得的存在,最多也就是中游水准。
并且他对于这个舅舅完全没有一点好感,据说子寻父母暴死之后,这个舅舅便霸占了他们家的所有家产,现在舅舅居住的那所大房就是他爹娘的,其间还有种种,使得子寻恨透了这个舅舅,若不是修为实在不高的话,子寻肯定要胖揍对方十几二十顿。
往事不提,总之这一次得到了八颗回生丹,按照舅舅吩咐,就说冬云抢走了三颗,逃匿无踪,剩下的被他夺回,全都上缴门派,这样一来,至少能够入炉室修炼四五年,只要修为稍有成就,一个持剑弟子的名额便到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时候再出来,他就有本钱了,至少那个该死的舅舅,嘿嘿!想到这里子寻便捏了捏拳头。
当然,对于子寻来说,最最重要的是,妹子身上的丹毒有救了,叫他看着自己的妹子一天天被毒性侵蚀生不如死,比杀了他还难受。这回生丹入手,一切就全都好了起来!
子寻胖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他现在终于拨开云雾见青天了,他甚至已经看到柔弱的妹子看着自己背着搅炉剑从炉室之中走出来的情形了,以后他要给妹子撑起一片天空来,叫妹子过上最舒坦的日子。
就在子寻心情大好准备将收丹匙上的八颗回生丹收进专门的盛放丹丸的袋子里,免得药性挥发的时候,香气蒸腾的雾气之中忽然有一只脏兮兮满是火泡的手伸了过来,一把抓住子寻手中的收丹匙的匙柄。
变生肘腋,这一惊当真骇了子寻一大跳,他想都不想一脚就踹了出去,要知道这八颗回生丹就是他子寻前往一个崭新世界的钥匙,是他妹妹的生命,要是被人抢走了,他的后半生就全毁了,妹妹也死定了,即便栽赃给冬云,但一颗丹药都没有保住,不但没有功劳还有莫大的罪过,到时候别说进炉室修炼,估计他得被投进虫室成为养虫的不死不活的肉尸!
这一脚几乎动用了子寻全部的力量,将四周的雾气尽皆踹开,咚的一声闷响,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了一个光溜溜脏兮兮的瘦小身子上,雾气猛地炸开,子寻看得真切,此时抓住他的收丹匙的竟然是那个刚才还站在投药台上的那只火奴贱狗。
这个火奴贱狗浑身上下尽皆是烫伤的痕迹,尤其是其中一只手已经完全烧成焦黑色犹如一根细小的焦柴,一张脸也被炙烤得剥了一层皮,焦糊之中露出鲜红的肉丝,上面焦糊的地方甚至还在嗞嗞的冒着油泡,此时此刻这只火奴贱狗,分明就是一具被烧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的尸体,一只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厉鬼,支撑这具尸体还能活动的恐怕就只剩下一口气而已。
显然那火奴贱狗竟然从投药台上跳上了云镌丹炉,又从灼热无比的云镌丹炉上跑到了这边的收丹台上。
这卑微低贱该死的火奴贱狗!
子寻从未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清澈却执着,纯洁却狰狞,内中火焰蒸腾,充满了求生欲望!
皮肉焦糊的火奴贱狗自然就是方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瞅着那丹炉之中的颤音越来越强烈,方荡想都不想直接跃上了滚烫的丹炉,恰好这个时候丹炉之中的回生丹孕养力量到了极致,一口气从丹炉之中冲了出来,而方荡恰好被炸开的丹炉炉盖顶飞,落到了这边的收丹台上,不过方荡也被丹炉之中喷出来的热气烧灼还有炉盖撞击得不成人形,不知道这对于方荡来说究竟是好运还是厄运。
面对滚烫的丹炉,方荡没有选择,只有死中求活,不然,方荡就只能眼睁睁的站在对面看着子寻收丹,然后被冲上来的军士一脚踹进火坑之中化为炉底的灰泥!
方荡咬紧了牙关,死死抓住收丹匙,方荡知道,这收丹匙之中的红色丹丸,就是他活下去的机会,他一旦松手,就将和这最后一线机会告别,告别弟弟妹妹,告别娘亲,告别那个一直呆在石牢之中却从未和他说过一句话的父亲,告别这个美丽绚烂但从来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世界,告别他心中的仇恨。
告别他向往追求的荡气回肠!
啊啊啊啊啊啊啊!
方荡喉咙里面传来压抑到了极致从而爆发释放出来的怒吼,此时此刻方荡身上的痛楚刹那之间远去无踪,方荡攥着的收丹匙猛地用力,一下就将其掰弯了。
七品收丹匙算是一件宝物,但却不是用来争斗的,只是一件收丹的工具,自然不是什么太坚硬的东西。
况且打造收丹匙的乃是一种软金,这种东西犹如黄金一样,本来就不硬,绵软之中极富弹性,从而确保在收丹的时候丹药撞击在收丹匙上不至于直接撞碎。
此时方荡和子寻两边一起用力,互相角逐,自然一拧就弯!
对于一个人来说,重中之重的就是选择,更重要的是选择之后,能不能牢牢抓住自己的选择,坚定不移,绝不放松,哪怕怒火焚身,依旧咬牙坚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子寻大惊,一边放松一点拽着收丹匙的力道,以防止收丹匙一下被拧断,另外一只手捏成拳头朝着方荡攥着收丹匙的焦糊胳膊狠狠砸去,这一拳力道不小,方荡的手臂本就被烧灼得焦黑一片,说不定这一下,就能够将方荡的胳膊砸断。
方荡此时已经完全的无所顾忌了,手臂用力一拽,咯噔一声,子寻最担忧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收丹匙被这个浑身焦糊犹如从地狱之中钻出来的火奴贱狗给生生扭断了!
与此同时子寻的拳头也砸在了方荡的手臂上,方荡的手臂咯的一声脆响,骨头从中折断,方荡的身子也跟着拳势飞了出去,咚的一声摔倒在收丹台边缘,差一点就要坠入收丹台下的火坑之中。
子寻心急回生丹,不说其他,为了妹妹,他也必须将回生丹弄回来。
顾不得收丹台边缘火势熊熊,子寻猛地冲过去,伸手想要将方荡给扯回来。
但是他的手臂一下僵住了,因为他看到了这辈子最叫他心痛的画面。
方荡断掉的胳膊此时晃荡着,手仍旧死死的抓着收丹匙,而收丹匙的另外一端已经塞进了那只低微卑贱的火奴贱狗的嘴巴里!
八颗回生丹,全都被这火奴贱狗给吞下去了!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子寻心头的郁闷之火腾腾燃烧,整个人简直要爆炸了一般!
他苦苦守了这一炉丹药三年,受尽了冬云的气,为的就是这一刻的扬眉吐气,结果还没来得及高兴,这一切就全都葬送掉了,全都被一只最低贱的火奴贱狗给破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身子在空中灵活的翻腾,竟然在收丹台边缘牢牢站稳,继而身形一滑想要逃走。
子寻犹如一头发了疯的狮子,捏着拳头朝着方荡的脑袋狠狠地砸下去,拳头狂风暴雨般的倾泻下来,方荡的脑袋上传来咚咚咚咚的闷响。
子寻一口气足足砸了五十多拳,以至于他再也举不起拳头来了,而方荡的脑袋也已经被砸得血肉模糊,甚至露出了森白的骨头破碎的牙齿。
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火奴贱狗,这样卑贱的东西平时他看一眼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睛,今天竟然用拳头砸下去,那脏血脏肉还沾染了他的拳头甚至迸溅得他满身都是,子寻从未想过自己的一生竟然会毁在这一只火奴贱狗身上。
最重要的,还有妹妹身上的丹毒,还要靠回生丹来疗治,现在回生丹被毁了,妹子的性命也算是彻底葬送了,这贱种不但毁了他的人生,还毁了他妹子的性命!
回生丹这种丹药,不要说吃进肚子,就算是粘在皮肤上都会立即渗透入身躯之中,瞬即发挥效力,将丹药之中蕴含的元气散发出来,也就是说,这丹药只要吃下去,就瞬间没有了,就算子寻现在立即刨开方荡的肚子,也无法找到了。
就在子寻双目通红,晃荡着想要站起身来,将这只火奴贱狗一脚踢入收丹台下的火坑之中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方荡竟然猛地爬了起来,犹如一条蛇一样嗖的窜下收丹台,沿着雾气昭昭的楼梯朝着收丹台下疾奔而去,一忽就消失在雾气里!
子寻此时才想起来这火奴贱狗吃了足足八颗回生丹,回生丹药力勃发,他现在就算是捅他十几刀他也未必会死,回生丹强横的药力足以帮他将受的伤全部修补回来,除非一刀刺中心脏,斩碎了这只火奴贱狗的心中气结。
“该死,该死!该死!抓住那只火奴贱狗!”子寻怒声大吼,飞跃下台阶,急追下去!
然而,子寻刚刚窜下去,五彩的雾气之中又有一个人影窜了上来,正是血肉模糊的方荡。
云镌丹炉喷丹之时喷出了浓稠的五彩雾气,将整个收丹台完全笼罩,方荡知道自己即便逃到了收丹台下也一定逃不了,收丹台下那么多的军卒手中的弓、弩长刀都不是白给的,此时收丹台下已经没有什么声息了,数万火奴估计都已经杀光了,他一下去,立时就会被那利箭射成刺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方荡假装自己下了收丹台,藏在台阶阴影中,引走了子寻便重新登上收丹台。
方荡有些焦灼的站在收丹台上,四下转悠,想要给自己找到一线生机。
云镌丹炉汲取了大量的火焰精华,炉底的火焰随着喷丹一刻的激烈烧灼,被云镌丹炉吸收大半,此时火焰减小,丹炉之中喷出的五彩雾气也开始逐渐消散,这个时候,四周越来越清晰,温度也随之逐渐下降。
用不了多久,雾气散尽,方荡将完全暴露行踪,在这收丹台上没有了雾气的话可就是完全的无遮无掩了。
方荡身上的烧伤伤口正在飞速的愈合着,甚至手臂都在重新生长着,被几乎砸烂了的脑袋也在缓缓扭正形状。
这种修复带来的是一阵阵的奇痒难耐,方荡恨不得将新生的皮肉给生生抓烂了。但方荡心中惊喜无限,他知道他成功了,得到了回生丹。
此时收丹台下传来子寻的一声声怒吼,还有零星的惨叫,方荡在雾气之中看不见下面的情形,但却也很清楚下面的那些军卒正在发了疯一般的找他。
云镌丹炉喷丹之后,雾气逐渐散去,发怒如狂的子寻再次冲上收丹台,仔细寻找,最终却一无所获。
最后子寻将目光放在了那座敞着口的云镌丹炉上,但子寻看了眼云镌丹炉那通红的炉底,便微微摇头。
收丹台下面的军卒已经将火奴全部杀死,一具具尸体的翻看,没死透的便补上一刀,终究是没有找到小药师口中的那个脸上有着一个最卑贱烙印的瘦小火奴。
最终,噤若寒蝉的一名军将登上收丹台,小心的对着小药师摇了摇头,正准备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子寻此刻一张脸都是铁青色的,披头散发,犹如厉鬼一般,哪里还有平日小药师的那种仙风道骨?
狰狞凶恶的子寻一看这军将的脸就知道结果,不等那军将开口,狠狠地一脚将那军将从收丹台上踹了下去,摔成一堆,随后重重的一顿足,大步走下收丹台,在跪伏满地的军卒之中一路走了出去!
此时此刻没有人比子寻心中更为恐惧,丢失了三五颗丹药可以赖在那个冬云身上,但一下将所有的丹药全都丢失了,这个罪名实在是太大了,他子寻一个人根本背不下来,就算是加上他的便宜舅舅也不成!
火毒神宫建宫千年,规矩森严,每一个宫规文字都是用无数生命鲜血写就的,明天子寻面临的恐怕就是丢进虫室成为养虫的肉尸!
子寻一路麻木的走到了神宫禁区之中,站在通天索下犹豫不定,徘徊了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
他现在完全可以逃之夭夭,这个天下太大了,火毒神宫虽然强横无比,但终究有鞭长莫及的地方,东边的云剑山,西边的沼池魔泽、背面的雄沙瀚海,再往远处的穷极海域,他都可以去。
至少他有机会做个平凡人,过上一辈子。
但是宫规如铁,他逃了,他的妹妹舅舅全都要顶替他的罪名,化为肉尸,虽然妹妹已经中毒,活不了多久了,但是子寻又怎么能够看着她为自己死掉?
最终,子寻咬了咬牙,颤抖着手抓住那根通天索,硬着头皮去神宫之中请罪!
他这一辈子一直想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一直想要改变自己的人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先后做过两次努力,上一次,他炼制丹药,想要出人头地,一举成名。
结果帮他忙前忙后的妹子中了丹毒。
原本以为这一次得到了回生丹,终于可以成为一个给妹子撑起一片天空的男子汉。
为此他一直隐忍了近三年的时间,做了三年的点头虫,三年的大傻瓜,为的就是这一朝的念头舒展,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结果,子寻此时当真是万念俱灰,他觉得自己其实就是整个天下,最无用、最可笑的蠢货可怜虫!
什么骄傲,什么自尊全都是狗屁。
此时此刻,子寻只恨那个抢走了回生丹的卑贱火奴,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亲自将那个家伙找出来杀掉!
另外就是觉得自己就是一堆废渣,毫无用处不说,还充满毒性,害了相依为命的妹子!
子寻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攀上那通天索,正准备回到神宫领罪,却猛地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子寻一愣,这里是禁地,能够在这里出现的理应都是火毒神宫之中的弟子,子寻动作微微一缓,扭头望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怎么回事?”
“云镌丹炉下怎么如此混乱?”
黑叔在华丽的王宫之中朝着云镌丹炉的方向望去,那里厮杀阵阵,吼声震天,天空之中腾起的灼灼火焰,都带着浓郁的血红色。
靖公主正在和火奴对练,砸碎了三只火奴的臂骨后,擦着香汗看向远处的火光冲天,问道。
“每年这样的声音这样的火焰都将燃起一次,但至少都要在是十个月后,怎么这帮火奴才刚刚到来,就要全部杀掉?”
“难道是即将丹成了?”
黑叔凝眉回复靖公主。
靖公主眉头皱起,随后叹息一声道:“可惜,可惜。”靖公主可惜的不是方荡,而是那死中求活的一线希望罢了,随后,靖公主就继续修炼去了,她的时间相当有限,耽误不得。
黑叔这几天一直没有睡好,只要一闭眼,他的眼中便不断的闪现着那张面孔,还有那双明亮的瞳子,捏算了时间后,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个火奴贱狗是谁的儿子。
看着那一片混乱,黑叔目光微微颤动,脸上的神情阴晴变化数周,似有种种回忆不断从沉底的泥浆中翻涌上来,这些记忆每一样都腐败不堪。
半晌后,黑叔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死了才好,死了才干净……提前死掉,就更好了。方家就应该断子绝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黑叔看向又和三只火奴斗在一起的靖公主,自语道:“公主啊,我这都是为你好。”
……
云镌丹炉的温度逐渐下降,八品丹炉炼制一次丹药之后,至少也要歇息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再次投药开炉。
此时方荡就藏身在云镌丹炉硕大的肚腹之内。
云镌丹炉之内何等灼热?若非炉底火焰变小,进去的东西瞬间就被气化。
方荡是被逼无奈,无路可走,这才投身在这云镌丹炉之内!
方荡跳进去的时候,丹炉底下还是火红的颜色,方荡的双脚一进入丹炉就化为了一缕青烟,要不是方荡早有准备的话一下就会融化在炉底。
方荡本就是死中求活,完全拼得出去,双脚化为一阵青烟的同时方荡也一跃而起,一把攀在炉壁上。
出乎方荡的意料之外,这云镌丹炉炉壁上一摸就是一把厚厚的湿润黑泥,这黑泥甚至还有些微微的清凉。
后背已经被丹炉内的灼热气息烤焦的方荡大喜,不顾一切的将身子紧紧的贴在这厚厚的潮湿黑泥中。
不过这黑泥虽然湿润清凉,却无法驻足,方荡的身子不住向下滑落,一旦再次落到那红彤彤的炉底的话,方荡恐怕就没有力气再爬上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慌乱之中,将半截收丹匙一下插入炉泥之中,这才止住了下滑的趋势。
方荡长吁了口气,此时才感觉到自己被烧成蒸汽的双脚竟然在缓缓生长着,已经长出如婴儿般的小脚。
并且他浑身上下被炉中热气烧灼得满是火泡的皮肤也开始发痒逐渐痊愈。
丹炉之内的温度不可谓不高,虽然在喷丹的时候已经将大量的热力全都喷出去了,但呆在这里只要一盏茶的功夫,方荡就能够变成一片干干硬硬的肉干!
方荡连忙将炉壁上的那些漆黑的炉泥往自己身上抹擦。
方荡不知道,这些炉泥都是那些烧死在炉底的火奴的神魂所化,方荡每抓起一把,上面都是数个甚至数十个承受了火烧之苦的火奴的痛苦神魂,之所以会有清凉之感,完全是因为这些神魂之中的阴气。
这云镌丹炉从开始炼丹到现在至少六七百年了,不知道有多少火奴死在这丹炉之下,这才形成了不怕火烧的厚厚的潮湿炉泥。
炼丹的丹炉必须是阴阳两性之物,火是阳性,光有火焰烧灼丹炉,是炼不出真正的丹药来的,最多只能医治一些凡俗之辈的感冒发烧。
这云镌丹炉之所以能成为八品丹炉,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经年累月的被火奴做薪柴燃烧起来的人火镌烧,炉内已经形成了一个阴阳交泰水火共济的场面。
养丹之时,炉火猛攻,加上不断的投入炉火之中的神魂,一阴一阳,上下交织使得炉内生成一个一个孕养丹药的最好环境,人们常说炼丹炼丹,那只是凡俗之辈烧蜜丸的最粗浅法门,真正的丹药是养出来的!
这个时候的丹炉如同女人的子宫一样,打造一个最适合丹药成长的环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糊在身上的那些清凉黑泥,就是炉中的阴性了,叫做阴尸鬼泥,乃是剧毒之物,一丁点就能要人性命。
这也是八品丹炉和九品丹炉之间最大的区别!
八品丹炉其实还不算高明,那些真正的高端丹炉甚至炉中有奴,自成一方天地,外面炉火镌烧,内中丹奴捶打,上面阴气哺育,这样的丹炉炼制的丹药据说凡人看都看不得,双目一触即死!
方荡在那些炉泥之中倒也舒适,外面的嘈杂声不断响起,方荡哪里敢出去,反正在这丹炉之中也没什么大碍,方荡便呆了下来。
此时方荡才发觉,一直被他含在口中的那颗碧绿色的珠子竟然不见了,方荡依稀记得,那珠子应该是和八颗回生丹一起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方荡刚刚想到这里,那只噬命虫便在方荡肚腹之中欢快起来,翻江倒海般的不住游走,吞噬方荡吃下去的回生丹药力,方荡的肚腹上时不时就隆起一个大包,那噬命虫竟然在不断的成长着。
方荡有些绝望的发现,说不定这噬命虫用不了多久就要从他的肚腹之中破腹而出。
方荡疼痛难忍,明明肚子隆起一个大包犹如怀孕一般,但肚腹之中却又空空如也,饥饿难耐,方荡只好抓一把炉泥塞进嘴中,这些炉泥清凉无比,内中不但有无数火奴的神魂,在这丹炉之中沤了不知道多少年,更是沁入了不少的药性。
这炉泥吃起来凉津津带着种种阴寒药香,滋味着实不错。
此时方荡肚腹之中的那颗碧绿色的珠子陡然开始晃动起来,不住摇摆,比那只噬命虫还要疯狂。
噬命虫开始吞噬碧绿珠子,而那枚碧绿色的珠子不甘心被吞掉,双方你来我往,将方荡的肚子当成了游乐场,撞击得方荡肚腹剧痛难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每吃一口阴尸鬼泥,肚中的碧绿珠子的活力便增长几分,而那只噬命虫受到压迫的活力就变得迟钝了一点,吃得越多,噬命虫的动作便越缓慢,这个发现使得方荡惊喜无比,恨不得将整个丹炉炉壁上的阴尸鬼泥全都吃掉,弄死这只噬命虫!
方荡那里知道这炉泥凡人触之必死,剧毒无比?
此消彼长之下,那颗碧绿珠子的活力越来越盛。
方荡在炉中一呆就是整整三十天的时间,这三十天里,方荡身上的伤已经完全被回生丹的药力恢复了。
回生丹对于方荡这样的肉体凡胎实在是有奇效的宝丹,连化为青烟的双脚都能重新生长出来,并且方荡觉得自己力气变大了不少,浑身上下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脱胎换骨了一般,更别说原本快要侵蚀到他的心脏的那些漆黑的血管了,此时肌肤滑、嫩犹如新生婴儿一般!
方荡不知道的是,是药三分毒,一颗回生丹就能够叫人起死回生,但若是两颗,就是天下剧毒,人的身躯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药力,只有修仙者才能消受,三颗的话练气境界的修仙者都受不了,要想办法排解药力,方荡一口气就吃掉了八颗,普通人死掉一百次都不多。
最重要的是,方荡还在不断的吞吃剧毒的阴尸鬼泥,此时此刻,方荡身上积聚的毒性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方荡肚子里的噬命虫早就已经死翘翘了,方荡还活着,就是一个奇迹。
那颗被方荡吞下去的碧绿珠子此时也不再如最初那般四处乱转了,不知道那里去了。
方荡尝试着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可惜那最卑贱者的烙痕依旧沟壑分明的烙刻在他的额头上,这是方荡一生都要背负着的卑贱,是他出生就被神宫特有的手段烙刻上去的,即便是能够重生白骨的八颗回生丹都无能为力!
不过方荡摸了摸也就放下了,他心中没有那么多的计较。
唯一叫方荡后悔的是,八颗回生丹都被他自己吃掉了,没能给父母还有弟弟妹妹留下一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十天的时间,方荡没有拉屎没有尿尿,将炉壁上的阴尸鬼泥吃出一个足以埋葬七八个方荡的大坑来。
方荡这几天觉得小腹开始有些鼓胀了,硬邦邦的好似皮肉之中包着金铁一样,铅坠疼痛,相当不舒服,不过咬着牙还能承受。
炉底终于不再那般灼热了,方荡也不必每天攀在炉腹,可以下来活动一下,说起来,方荡还真就不想走了,在这丹炉里面呆着是方荡从出生以来从未有过的舒坦日子。
不必整天嚼吃那些苦臭酸咸的药渣,不必为了活命四处奔波,对于从出生开始便犹如贱狗一般的方荡来说,这炉中简直就是天堂一般的地方了。
可惜,方荡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那个仇人,父亲母亲的过去,方荡还惦记弟弟、妹妹、娘亲,还有,方荡十分向往那修仙者的力量,他做梦都希望自己能够拥有那样的强大力量。
外面已经好几天没有动静了,方荡琢磨着继续在这里呆多久的时候,炉子上面忽然闪烁起一道光亮,方荡心中一惊,连忙窜上炉壁,壁虎般的蛰伏,他此时浑身上下涂抹的都是炉泥,攀附在炉壁上,微微眯着眼睛,任谁都看不出来。
那光亮随即从炉顶丢了下来,呼啦啦的在炉底燃烧起来。
方荡眯着眼睛,看得真切,丢进来的就是几根柴火,随后便有一根根长长的大勺子从炉顶探了下来,在炉底挖舀起来。
沉降在炉底的便是被炉火镌炼之后剩下的药渣了,这些大勺子,就是在挖炉底的药渣,显然第二炉丹药开始准备炼制了,所以才开始清理炉底。
方荡看着那大勺子一勺一勺的将一大块一大块的药渣捞起,将整个炉中搞得灰尘遍布。
方荡此时还不知道,炼制那八颗回生丹竟然会产生这么多的炉渣,十几把大勺子,之上上千人,喊着号子,日夜不停地足足捞了十天,这才将炉底清理个七七八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要将炉底完全清理干净,是根本不可能的,也完全没有必要,方荡数次想要逃出去,可惜完全没有机会,那些大勺子一直在他的眼前乱晃。
终于,大勺子不见了,开始有一车车的青草红果,外加一些蛤蟆、银蛇之类的活物被投掷进来。
这些东西是一车车的被倾倒进炉内的,原本方荡攀在炉腹,是丹炉中间靠上一点的位置,但是现在方荡不得不一再向上,不然那些药材就要将他淹没掉了。
方荡从未有过的开心,这些东西都是在烂毒滩地之中长大的他从未吃过的,每一样都甜美无比,吃下去回味无穷。
方荡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美妙的食物。
方荡忽然哭了起来,他很少哭,但只要真的动了感情就会哭,他此时心中想的,是自己的弟弟妹妹还有娘亲要是能够来吃一吃这里的东西该多好,至于那个从未和他说话,甚至近在咫尺却从未见过面的父亲,方荡则没有什么感觉,方荡从未在他身上感受到一丝温暖。
方荡曾经透过石牢的狭窄小口,看到过娘亲的眼睛,纯净清澈,充满慈爱怜悯,是世间最美丽的东西。
一想到那双眼睛,方荡对于那个身穿三爪银龙袍的男子的仇恨就不可遏制的层层升高。
当听到外面传来明天准备封炉的言语,咬牙切齿的方荡抹光了眼泪,当即决定,天一黑,马上就走!
真的准备走了,时间反倒过得有些慢了,方荡抓着一把红果子不住的往嘴里塞。
方荡不知道,这些新鲜的药材全都是当初和他在一起的火奴贱狗们以生命为代价从火毒山上采摘捕猎回来的,说不定方荡吃的一颗果子上就葬送了一条火奴贱狗的性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和他们的命运不同之处在于,他们任由那位贵人驱使前往了阴毒山,而他方荡则选择了一条自己想要走的路。
不过,方荡可没有那么多悲天悯人的情怀,对于同样出身的火奴贱狗也没有什么同族的感情,那些是贱人才有的矫情,活下去都艰难的家伙哪里有时间去思考这些不能当饭吃的事情?
活下去,是火奴贱狗一出生便要为之奋斗的终极目标!
那一道从头顶上倾泄下来的光柱在不住的移动着,从西到东,慢慢的向上延伸,最后彻底消失在炉顶,黑色的夜晚终于降临了。
当头顶上繁星遍布的时候,方荡咬了咬牙,用十条银蛇皮编制的袋子,装了一大堆的草药果实,随后方荡想了想又挖了一大块炉泥。
看着满地的甜美食物,方荡是真舍不得。
背上这个小口袋,方荡攀上炉壁,正要向上,却忽然感到肚腹之中一阵绞痛。
方荡哎呦一声,随即连忙蹲下,紧接着就是一阵噗噗哧哧的连环大响。
这声音在拢音的丹炉之内隆隆不绝,一股浓稠的酸臭味瞬间扩散开来。
方荡这泡屎里面全都是他十几年吞吃药渣积累下来的脏物,还有吃掉的那些炉泥之中的杂质,带着极强的腐蚀性。
拉下去就将方荡屁股下面成堆的鲜果草虫烧灼出一个大坑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着实被自己的一泼屎吓到了。
不过这泡屎拉出去之后,方荡就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清爽,原本硬邦邦内中如同揣了一颗铅球般的小腹,瞬间清爽干净起来,就像是用刷子将五脏六腑全都仔仔细细的刷洗了一遍,甚至双目双耳,鼻子等等一切感官都变得清晰无比,看得到更多,听得到更多,闻得到更多,身子更是轻快到了极致。
要不是那泼屎恶臭难耐的话,方荡真想用力的好好呼吸一下,感受一下自己的五脏六腑之中传来的清爽之意!
方荡感到一股力量由小腹之中升起,瞬间流窜全身,随后方荡感到身上难受无比,似乎被黏糊糊的东西糊死了,这种感觉,就像是被厚厚的泥巴裹满全身一样,方荡心中一阵压抑的感觉横生出来,不吐不快!
下意识的猛的一震,方荡身上的泥土灰尘脏污纷纷炸起,刹那之间,方荡浑身上下清爽无比,如同在浴盆中泡了十天十夜,用铁刷子细细刷了一遍,浑身上下八万四千个毛孔尽皆如同花朵般绽放舒展,舒适无比。
方荡还感到自己的肚子里面多出了一些什么,方荡摸不到看不到,但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是一颗丢溜溜的珠子,是那颗碧绿色的珠子,此时正好似活物一样在他的肚子里面缓缓呼吸着,孕育着,与大地的规律一同转动着。
方荡念头微微一动,那珠子似乎明白他心中所想,直接从肚腹之中不断上升,方荡将其吐出,就见一颗如同翡翠一般的水润的珠子在眼前打转,好似有什么力量托着这颗珠子一般,起起伏伏。
方荡惊奇的观瞧片刻,念头再动,那珠子便飞回方荡口中,入口微甜,方荡用舌头轻轻卷动,奇毒内丹碰撞牙齿的咯叻咯叻的声音又回来了,这声音叫方荡心情平静。
与此同时,那苍老悠长的声音再次在方荡耳边响起,不过现在多了一句话——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
方荡微微一愣,随之念诵,可惜他并不明白这段话内中的意思,不过他似乎感觉到四周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述的力量,如同浸泡在水池之中,只要他张口就能够将这种奇妙的力量吞下去,并且在方荡眼前,似乎又五个虚影虚虚悬浮,凝聚片刻消散无踪,再也找不到踪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不知道,这已经达到了练气境界的第一重感应才能够感觉得到的场景,至于那五道虚影,恐怕就算是练气修士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方荡能够感觉到嘴中的这颗奇毒内丹和自己血脉相连,顺着血管延伸到他的身体各个器官,这东西使得方荡浑身上下感到有使不完的力量,使得方荡有一种想要宣泄这力量的冲动。
方荡下意识的伸手抓住炉壁上攀爬的一只红头玄甲壁虎,这东西浑身披甲,牙齿如同钢刺,非常棘手,结果方荡根本抓不住这玄甲壁虎。
并非是这玄甲壁虎逃走了,而是这壁虎转眼间便在方荡手心里朽烂成泥,方荡抓住的不过是一堆入手就稀烂,抓都抓不起来的泥巴罢了。
方荡愣了愣,再抓一只红背蛇,这蛇却没有任何损伤,在方荡手中挣扎两下后逃走,并且那种四周涌动着的力量也倏忽见悠远消逝,一切恢复如常。
可惜,方荡没有时间多琢磨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荡从出生开始,经历的坏事实在是太多了,不差这一件,并且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
方荡勒紧了那蛇皮袋子,双手攀住炉壁,现在不需要用那半截收丹匙,方荡就能够借助湿滑的炉泥的附着力向上急行,方荡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一只鸟,一窜就是一丈多高,朝着炉顶上面那道璀璨的广阔无边的星空爬去!
井底的蛤蟆若是只想呆在井底的话,一辈子都没见识,但若是这只蛤蟆拼了命的从井中跳出来的话,他将看到何等惊喜的世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今天看守云镌丹炉的是黄三,这丹炉平时是不需要看守的,但是现在无数珍贵药材投入丹炉之中,便大不一样了,要非常仔细的看着,丢入炉中的药材都是有数的,是精密调配过的,炼丹绝对是一门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来不得半点马虎,少一味都不成。
万一缺了少了什么药材,导致炼丹失败,他黄三再加上全家上下老小,都担不起这个罪责。
一个月前因为炉中炼制的丹药被小药师冬云盗走,神宫之中的仙人们震怒无比。
火毒城之主,洪正王暴怒,看守云镌丹炉的军将几乎被清洗了一遍,远在帝都的炫龙皇帝都亲自过问这件事,一时间不知道多少人头落地,菜市口那里的鲜血都流到了三条街外了。
这还是因为盗丹的是火毒神宫弟子,不然火毒神宫绝对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火毒城。
不过宝丹被盗,对于他这种下等的看守来说,其实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被清洗的都是那些当官的,没人会和他这样的一个小卒子计较,当官的被清理了一番,空出来数十个位置,他找老婆娘家还有几个朋友借了足足二十两银子,送出去,捞到了现在这个小头目的位置,虽说油水不大,但总算是清贵起来,不用和那群火奴们在泥里汗里的打滚烤火了!
这是黄三第一次当头目,也是上任之后接到的第一个重任,他可断然不敢有半点马虎,菜市口的鲜血他实在看怕了,生怕自己也变成其中的一滩小血洼。
今天是最后一晚,明天一早举行了开炉大典,新来的小药师祭拜了火毒药祖,投入最后一味也是最珍贵的药材后,便要封炉起火了,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所以这一晚,黄三顶着寒天大雪,搬了个小马扎,直接坐在了炉口上,瞪着一双贼溜溜的小细眼儿,死死地盯着炉口,看那个不要命的贼人敢来偷药!
黄三揉着冻得发红的脸颊,就听到云镌丹炉之中有噼里啪啦的连环声音响起,犹如年节的炮竹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声音倒也不奇怪,毕竟云镌丹炉之中投掷下去数不清的野兽虫属,有什么古怪的声音都不奇怪。
但这噼里啪啦的声音,黄三咂吧着嘴巴觉得不对劲,怎么听起来好像是人拉稀的声音似地?
尤其是那声音在空旷的炉中被放大数倍,回音袅袅不绝,黄三更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黄三是个很精明的人,除了拿家中的雌老虎没辙外,其余的时候是个人精,不然也不会踩下去好几个争抢的捞到这样的一个头目的位置。
此时心中觉得不妥,立即从马扎上站起来,凑到炉沿小心的朝着炉子里面望下去。
黄三还未看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就感到有一股酸溜溜潮乎乎的温润气息从炉子里面蒸腾上来,随着这气息一同翻涌上来的还有一股浓重的酸臭味儿。
那味道将黄三一蒸,黄三就觉得这个世界怎么陡然间变得这么可怕?
那股酸臭味道就像是两根筷子,噗的一下,钉进他的鼻孔之中,一直钻进他的脑仁里,随即猛地下潜到肚腹之中,在他的五脏六腑还有脑仁里面千回百转,就像是一双手将他的肚腹脾胃外加脑子死命的使劲拧着,揉着。
黄三觉得自己瞬间变成了一块又丑又脏的破抹布,被拧啊拧,左一遍又一遍,并且越拧越脏,被熏得晕头转向的黄三子在炉口晃荡了好几下,险些一个跟头栽进丹炉里!
黄三好半天才缓过气来,这里是丹炉圣地,不容亵渎,他是强忍着才没有喷出昨夜吃下去的酸菜饺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黄三的一张脸已经憋绿了,鼻涕眼泪不停的流,他觉得自己眼睛和那潮湿的气息一接触,都要熏瞎了。
此后不到半个月,饱受病痛折磨的黄三便一命呜呼了。
这样的黄三自然看不到一个漆黑的影子从丹炉之中钻出来,溜了出去。
……
一个月后。
清晨,暖日逐寒。
万物萌生的天气总是叫人欢喜。
“大馒头唻,又香又白的碱面馒头喽。”一个小贩挑着筐沿街叫卖,厚厚的蒙布都拦不住碱面的香味,随着小贩的步伐四处散逸。
角落之中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笼屉中的馒头,小贩停下来休息的功夫,馒头就少了一个,不过小贩脚底下多了一个铜钱出来,小贩没有发觉自己少了什么,只看到自己多了什么,当即一脚将钱踩住,随后捡起来擦了擦,满脸欢喜,觉得自己运气不错,扛着担子吆喝得更卖力了。
街边的一处木柴堆中,一个皮肤白皙的少年一小口一小口,细细的品味着馒头的香气,似乎他在吃的不是普通的馒头,而是天底下最珍贵的美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刚从云镌丹炉中出来的时候,本有一大袋子的食物,但一个月的时间并不短,那些药材早就吃光了,现在他就只剩下一块巴掌大的炉泥舍不得吃。
少年有着一双明亮无比透彻如同水晶般的眼睛,脑袋上的头发很短,自然遮不住那代表着最卑贱者的红色烙痕。
少年深吸口气,抓起一块木头来,目光凝视,这木头陡然开始枯朽,如同被浓酸腐蚀一般,不多时,木头便化为一把黑色的灰泥,簌簌落下。
少年口中传来咕噜噜的声响,如同肠鸣,少年叹了口气,转动了一下口中的那颗奇毒内丹,声音就是从这内丹中传来,它饿了!
方荡现在基本上掌握了一些奇毒内丹的妙用,但也清楚,这奇毒内丹要用毒药来喂养,他已经一个月没有吃到剧毒之物了。
方荡将最后一块炉泥丢入口中,瞬间就被奇毒内丹吸收了去,奇毒内丹这才缓缓消停下去,没了声息。
方荡知道,若是一个月内再不找到有毒的东西,恐怕这内丹就会生变,发生不可预测的事情。
方荡钻出木垛,整理了一下不知道从那里偷来的略微肥大的衣服,又摸出一顶毡帽来,戴在脑袋上,恰好能够遮住那最卑贱者的烙印。
随后,少年以不知道反复练了多少次,学着城中的人们的样子慢慢走路,如同千万溪流汇入大海之中一般,瞬间便融入进火毒城的世界之中。
这一个月来,方荡已经对这座火毒城有了不小的了解,对于娘口中的美好有了一些体会,从烂毒滩地看火毒城或许是最美好的,但走进火毒城中,对于这座城市越了解,就越清楚美好依旧如烂毒滩地看着火毒城那般遥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个月,方荡明白了许多,已经完全知道要怎么样融入这个火毒城之中。
方荡低着头缓慢的走着,双手插在袖子里,舌头轻轻挑动那颗奇毒内丹,发出咯叻咯叻的轻微声响,这样的他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
方荡一直都想要出城,但他没有出城用的名牌,所以被困在城中,不过方荡并不急,他还要想办法寻找自己的大仇人,并且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方荡缓缓在一座巨大的门户前驻足,这门户威严无比,赤柱红门,门口有六个黑甲剑戟军士把守,威风无比。
方荡之所以会关注这里,是因为他曾在这里看到了一座雕刻着龙形的影壁,这正门虽然很少开启。
龙就是仇敌!
方荡远远驻足,经过反复的打听,方荡知道在他面前的是一座王府,是整个火毒城中最有权威的地方。
任何靠近正门的人都会受到驱赶。他在这里转悠了十几天了,可惜,从未见过那个一身龙袍的男子走出来,甚至在这里也不曾再见过任何一个身穿龙袍的人。
方荡舌尖转动那颗翡翠般的奇毒内丹,只是略一停留,然后就快步离开,绕着王府的三米高墙转到了王府后身。
方荡左右观瞧,随后将脑袋贴在墙壁上,闭目半晌后,身形一轻,嗖的一下窜上三米高墙,无声无息的便跃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即便是烂毒滩地中的方荡,这高墙也拦不住他,更何况是现在的吃了八颗回生丹的他。
方荡如同一只鸟雀,无声无息的在王府之中潜行,王府占地极大,围着王府转过的方荡自然知道,但方荡却没有想到王府之中的房屋竟然这么多,他几乎一进入这里,就迷路了。
在烂毒滩地那样的空旷之地长大的方荡对于在建筑之中打转非常不擅长。
方荡进入的位置应该是下人们的居处,房屋相对来说较为简陋一些,但也比外面的百姓房屋要好很多。
此时下人们都在王府之中忙碌,所以这里基本上没有什么人。
方荡在一排排的房子之中转来转去,实在找不到出路,便窜上房顶,谁知道他刚刚在房顶上露头,就听到一声娇喝。
“谁?”伴随着强烈的破风声,方荡就觉得劲风扑面,本能的一扭头,一颗石子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去,要不是方荡被丹药强化了身躯这一下能要了他的命。
方荡这几天就在这王府周围晃荡,知道这王府之中有诸多凶险,一旦暴露,方荡想都不想准备掉头就跑。
不过方荡临走之时冷眼一瞧,却愣住了,对面丢石子的女子也不由得一愣。
两人认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靖公主。
方荡此时变化很大,原本漆黑的皮肤现在变得很白,也不再是光头,甚至还戴着帽子,但靖公主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方荡,因为方荡那双明亮透彻如宝石一般的眼睛实在是太容易辨认了。
方荡同样也一眼认出靖公主,微微一顿,依旧扭头便走。
在靖公主心中,方荡本没有多少斤两,但却也寄托着她一颗在不可能中求取可能的心,正如同她现在在不可能中寻找那渺茫的一线机缘一样。
原本以为方荡已死,靖公主那颗心沉下几许,只能加倍努力,谁知道修行上又走到了瓶颈期,无论如何苦练都难以更进一步,可以说现在是靖公主最愁闷的时候。
就是在这绝望之中,骤然见到方荡竟然还活着,靖公主犹如看到自己突破血肉境界,踏入练气境界的可能,甚至看到了自己成为火毒仙宫弟子超脱出这人间樊笼的希望,当即芳心大喜,叫道:“站住!”
方荡要是就此站住才是傻瓜,脚下不由得加快,结果身后传来衣衫破风的猎猎声响,随后方荡的肩头就被一只手抓住,那只手显然是要将方荡一把抓住然后用力丢到院子里,结果没想到这一抓之下方荡纹丝没动不说,手心处还有针扎般的痛感。
靖公主微微一惊,当即手腕一翻,一直系在手腕上的一根红绳嗖的飞出,这红绳在空中猛的一扯,发出鞭子猛抽般的大响,方荡当即觉得自己手腕上被什么东西一下缠住,随后身子一轻,整个人嗖的一下飞了起来,随后方荡在空中转了个圈,稳稳落地,只不过他已经进入了靖公主练武的武场之中。
“别动,你若一动,我就叫了!”靖公主眯着眼睛恶狠狠地将这句话脱口而出,随后忽然觉得这句话大有问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方荡在城中很多日子,知道许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很清楚在这里一旦暴露身份,引来大批黑甲剑戟军士的后果,并且方荡直觉中能够感受得到,这个靖公主对他没有什么恶意,回想当初,靖公主和他说过,要是一个月后他还活着就来找她,给他一个侍卫,方荡其实早就将这句话抛到脑后了,不过此时却一下想了起来。
靖公主从房顶上轻轻跃下,此时的她穿着一件大红练武服,干净利落,将修长的身段完全勾勒出来,如同一朵红云降下,双脚落地,无声无息。
靖公主围着方荡转了一圈,上下打量方荡,眼中的神情越来越满意,越来越开心,一个火奴都能够从不可能之中走出一条可能来,更何况是她?
靖公主此时看到的不是方荡,而是她自己的未来。是荆棘丛生的路途上的一条崎岖小路。
靖公主径直走到方荡面前,方荡眼神之中满是警惕,这种警惕犹如野兽遇到危险时如出一辙,方荡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死亡的意味。
靖公主对此却完全不在意,一股淡淡的幽香从靖公主身上散发出来,方荡感到自己血液的流动速度瞬间变快,他甚至能够听到自己血管里面鲜血急速流淌的声音。
方荡微微心神荡漾的时候,靖公主伸手撕拉一声撕开了方荡的衣服,靖公主微微诧异,甚至直接伸手去摸方荡的胸口结实的肌肉,因为方荡身上的那些如同蛛网藤蔓般的漆黑血管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白嫩细腻的皮肤。
靖公主诧异的抬头看向方荡,按照黑叔的说法,方荡已经毒入心腹骨髓,必死无疑了,怎么可能月余不见就完全恢复?
每次云镌丹炉开炉,在旁的侍卫都会得些好处,有些人力气变大了,有些人眼睛变明亮了,也有些人身体变轻了,这都是因为开炉的时候,炉中外泄出来的丹气所致,看来方荡当时也得到了一些好处。
“好,我说过,你要是能够活过一个月,就做我的侍卫,不过你这个样子黑叔回来一定会认出你,他可不喜欢你。”靖公主说着眉头微蹙盯着方荡的面孔看了看,尤其是方荡毡帽下隐约露出来的那枚火奴烙印。
“不过没关系,你的事情,我去和黑叔说,不过,你最好不要叫任何人知道你是火奴,能明白我的话么?”
方荡和女人最近距离的接触就是现在了,尤其是靖公主这样的女人伸手触摸他的胸口,方荡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座活火山,随时随地都会轰的一声爆开。
此时的方荡也确实犹如一座活火山一般,原始的情绪快要濒临绝对值,一秒钟之后,就会爆炸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方荡已经开始迷失的时候,他嘴中的奇毒内丹忽然转动起来,撞击方荡的牙齿,发出咯叻叻的声响,同时一股股的清凉寒意钻入方荡的脑海之中,瞬间斩杀方荡的那种最原始的情、欲,犹如一盆凉水兜头泼下来,同时黑叔两个字一出现在方荡脑海之中,方荡便想起了黑叔眼中的杀意,立时更加清醒。
一个月虽然不长,但却叫方荡明白了很多火毒城的事情,他知道这里和烂毒滩地不同,在烂毒滩地上,只要你足够强,看到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强行占有,但是在这里这么做是不行的,当初娘亲也说过这个,还特意说了一句挺好听的话,叫两情相悦,说她和父亲就是两情相悦。
方荡想到自己的目的,若是能够在这王府之中住下来,那么想要寻找那个仇人就容易许多,当即连连点头。
靖公主呵呵一笑,伸手从身上摸出一块膏药来,摘了方荡的帽子,啪的一声拍在了方荡的脑门上,将那个火奴烙印一下糊住,结下膏药后,上面就是一块黑黝黝的药膏,药膏渗入皮肤之中,一个月内怎么洗都洗不掉。
此时一个中年人领着六个火奴来到了练武场,这六个火奴是当初靖公主从奴狗大街上讨要来了,出乎方荡意料之外,这几个火奴竟然也穿着衣服,并且不再是当初浑身脏污的模样,洗得干干净净,甚至能够看得出他们吃得不错,一个个精神十足。
虽然看得出他们对于穿衣服相当的不适应,但这样的他们远比那些被当成木柴烧死的火奴强上一百倍一万倍。不过,方荡记得很清楚,当初靖公主带了九个火奴离开,现在就只剩下六个……
那中年人看到靖公主身边多了一个陌生男子,衣服还被扯坏了,不由得一愣,靖公主直接道:“早管事,从今之后,他就是我的侍卫,你带他去换件衣服,洗干净了。”
早管事五十岁出头,精瘦的一个人,看上去相当精明,看着方荡满脸疑惑,随后问道:“公主,咱们要添侍卫得跟王爷那边打招呼,得到批准……”
靖公主犹豫了下,随后道:“王火不是走了么?正好叫他补个缺。”
早管事还想说些什么,但靖公主发话了,他嘴唇蠕动两下,随后朝着方荡招手。
方荡朝着早管事走过去,靖公主忽然在后面问道:“你叫什么?”
方荡转动了一下嘴中的内丹,咯叻一声后道:“我叫好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靖公主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道:“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方荡跟着早管事走向练武场旁边的月亮门,这练武场占地着实不小,足足有五六十米宽窄,虽然比不上真正的校场,但十几个人在这里练武绰绰有余。
武场中摆放着几口硕大的大缸,每一口都足足有三米多高,四米多宽,其余的就是几个兵器架,上面摆满了兵器,外加分门别类的许多酒缸般的小缸,再之后就是空空荡荡了。
早管事带路,方荡紧随其后,身后传来靖公主和那些火奴们对练的声音,方荡不由得扭头朝着靖公主望去,靖公主同时和两个火奴对练,那几个火奴一个个身强体壮,指甲锋利,比嘟伽战神似乎还要强大,靖公主竟然不落下风,有些时候更是拳出如风,将火奴直接砸飞。
看着靖公主出手很重,方荡想起少了的那三个火奴,心中自然知道这些火奴肯定已经被靖公主生生打死了,方荡的舌尖轻轻挑了挑口中的内丹,咯叻咯叻的声音,只有方荡自己听得到。
早管事距离靖公主远了,眼神冷淡的扭头看了眼方荡,充满审视的问道:“好运啊,你以前做过侍卫没有?”
方荡眨了眨眼没有说话,但摇了摇头。
“你是从城外来的?跟着那群流民混进来的?”
方荡依旧是抿着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显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早管事眯眼看了显然什么规矩都不懂的方荡一眼,见方荡一副木讷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模样,嘴角不由得撇了撇,觉得这个家伙就是个憨蛋,看他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就知道以前也不会有什么了得处,没本事,连嘴皮子都不利索,也不知道公主看上这家伙什么了。
早管事一句话都懒得和方荡多说,正要带着方荡走出练武场,此时正好几个人从练武场的月亮门走进来,这几个人看上去都孔武有力,有几个更是一身厚皮,辨不出原本面目,犹如披着一身厚甲,显然是正在苦皮境界磨砺。
为首的一个神光内敛,皮肤细腻,距离近了,甚至能够听到他犹如敲鼓般的心跳,皮肤更是一弹一弹的,这应该进入了淬血阶段的炼心节后期才有的心如擂鼓,脉若弹腿的境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为首的男子约莫四十岁出头,手中捏着两个磨得溜光锃亮如同金铁一般的核桃,看起来沉甸甸的,怕比金铁还要沉重,在掌心中熟练的转来转去,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
男子看到早管事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早管事相当亲近的走过去,一脸无奈的道:“郑兄弟,公主说叫这个家伙接替王火……”
“哦?新来的?皮白肉嫩的,连骨头都加上,看起来没有几斤秤啊?”郑守听到王火的名字眼角不自然的一眯,目光朝着方荡望去,有些诧异的道。
早管事摇头道:“公主自己选的人。”
郑守闻言,脸色微微一僵,神情相当的不自然。
早管事知道郑守心中在想些什么,安慰道:“王火那小子自己不是东西,与你无关,公主亲自选人并非针对你。”
郑守微微一叹,摇了摇头,开始上下仔细打量方荡,看得直皱眉,手中转动的核桃速度变慢不少,随后开口说道。“鸽子,你去跟他搭把手。”
郑守身后走出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这个叫做鸽子的家伙脸上却没有鸽子的人畜无害,相反有一种鹰枭般的气质,凶神恶煞的,一双手十指上满是茧子,皮肤虽然没有如同重甲一般厚重,但也相当粗糙了,看上去甚至有砂纸打磨般的纹理。
尤其是他那鹰爪般的手掌看上去有隐隐的金铁光泽,并且这双手明显很大,和他瘦小的身体有着一种不相衬的比例,显然鸽子在这双手上下过不少的苦功。
所谓的搭手就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方荡对于这个很了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远处的靖公主正好和两个火奴对练结束,一边擦着香汗停下来,一边将一缸药酒丢到两个筋肉受伤的火奴身前,两个火奴被揍的鼻青脸肿,连忙往身上擦。
靖公主朝方荡这边望过来,当初方荡和嘟伽战神厮杀的场面她是见过的,不过在她眼中方荡也就是稍微灵活点罢了,没什么本事,要不是靠着毒液,根本不可能战胜嘟伽战神,现在方荡身上没了漆黑的血管,等于是一只被拔了毒牙的毒蛇,掀不起多少风浪来了。
老实说,别看方荡当时杀了嘟伽战神,但方荡远远不够格给她当侍卫。
鸽子脸上露出一丝狞笑,朝着方荡一抱拳。
方荡眨了眨眼,也学着抱拳,结果他的双手还没有抱在一起,鸽子卑鄙至极的一个箭步窜上来,五指如爪朝着方荡的肩膀便抓了过来。
方荡被对方突然地动作刺激得筋肉猛的一紧,但随即就放松下来。
方荡微微皱眉,眼中流露出好奇的神情,原本他以为这个鸽子应该很厉害才对,但怎么速度这么慢?
并且那只手看起来虽然挺强大,却给方荡一种软绵绵没有多少力道的感觉?
随后方荡发现,不光鸽子这只手变慢了,四周的一切都变慢了,风吹树枝微微摇晃,地面上被踩踏起来的尘埃氤氲着如同雾气。
原本听不到的极远处老鸦呱呱乱叫,现在竟然也清晰入耳。
而只有他口中的那颗奇毒内丹,在飞速的转动,不住的往郑先身躯之中输出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被对方的鹰爪激得进入了另外一个状态,这个状态叫方荡感到新奇有趣,玄之又玄。
并且方荡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充满力量,以至于方荡坚信自己徒手就能将鸽子的胳膊撕碎。
这使得方荡手指发痒,有种想要立刻马上就试一试的冲动。
方荡静静地看着那双手朝着他缓缓伸来,嘴中轻轻晃动着那颗高速颤动的奇毒内丹,以至于他的舌头都在嗡嗡颤动,方荡心中思考着应不应该将这只手撕掉,然后将鸽子的脑袋揪下来,一脚踢上房顶,但想了想后,方荡放弃了这个念头。
方荡身形急退,那鹰爪般的手却接连施展出三四个变化,叫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最终,鹰爪一下便抓在方荡的肩膀上,方荡闷哼一声,眼中满是茫然。
方荡其实已经做好准备,若是这个鸽子用力太大,他就撕碎了鸽子的手臂,甚至捏碎鸽子的脖子,方荡是从漆黑如同地狱般的残暴原始的世界之中走出来的,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他可以让,但对方下死手的话,他也绝对不饶人。
不过这个鸽子下手极有分寸,一抓在方荡的肩膀上,手指并未吐力,便哈哈一笑收手了,点到即止。
并且现在的鸽子脸上一下崩掉了,看上去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如同鹰枭般的狠辣气质,相反,一张脸上全都是褶子,鸽子太瘦了,一笑满脸都是。
刚才鹰枭一般的模样显然是他装出来的。
鸽子扭头笑道:“郑老大,这小子是个屁股光溜溜的雏儿。”
鸽子没心没肺,笑得出来,但四周的几个守卫脸色都不大好看,尤其是郑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练武之人都是直性子,方荡要是很厉害,郑守也就不说什么,虽然看得出方荡反应不错,能够接连避开鸽子两爪,但郑守的目光何其老道?一看方荡的身形步法就知道方荡绝对是连血肉境界的边儿都没有摸着的雏儿。
靖公主将这么一个愣头青生塞进他这守卫队中,算怎么回事?这还不是因为王火的事情?
郑守看向靖公主,目光中有问询之意,靖公主微微皱眉,显然也觉得方荡有些太差了,微微摇头后,靖公主拉过两个火奴,再次开始对练。
郑守微微一叹,随后看了一眼方荡,一只手转着两颗硕大的核桃,另外一只手在方荡身上捏了捏,肌肉松软,内在的骨头倒是够硬,但骨硬易折,也不算什么好事儿。
郑守微微摇头,然后道:“底子太差了,肉嫩得滑手,你以前是卖馒头的么?”周围几个守卫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
“基础差底子薄儿,没关系,能吃苦就成,要是连吃苦都不行的话,最好自己滚蛋,憨牛,你操练操练这小子。”
一个身材五大三粗,披着一身如同甲壳般的黑皮的壮汉走了出来。
憨牛瓮声瓮气的道:“知道我这身皮怎么变成这样的么?”
方荡看着这憨牛的一身粗糙老皮,看起来犹如象皮一般,丑陋得不像话,方荡本来还以为是天生的。
此时鸽子走过来,看着方荡眼中的茫然,摇头叹息道:“这还真是一个啥都不懂的雏儿,憨牛那货脾气大,三句话说不明白就开始揍人了,估摸跟你也讲不清楚,我来给你说说。”
“血肉境界懂不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疑惑的摇头,他确实不懂,虽然在火毒城呆了有些日子了,但却从未接触到这些事情。
鸽子显然有一颗好为人师之心,当即摇头晃脑的道:“血肉境界是修仙的基础,分为锻肉、淬血、铸骨、强筋四层,每一层又分三节,就拿锻肉来说,第一节叫做生茧。”
说着鸽子在方荡眼前晃了晃自己的双手十指,“第二节叫做苦皮。”鸽子又指了指一旁的憨牛一身老皮。
“第三节叫做脱皮,就是如同脱衣服一样,将憨牛这身老皮给脱下去。”说着鸽子指了指一个中等身材的守卫,这守卫脸上如同地图一般,上面有的地方布满老皮,但有些地方却露出粉嫩的犹如婴儿般的肌肤来。
“这是锻肉的三节,然后就是淬血,第一节叫做炼心,你听……这就叫做心如擂鼓。”
方荡顺着鸽子手指方向听去,就听到郑守的心脏咚咚跳动如同擂鼓般的声音。
“第二节叫做去渣……”
鸽子还没有说完,憨牛已经不耐烦了,一划拉,将鸽子瘦小的身子扒拉到一边,“这家伙一辈子都不可能练到淬血的境界,你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来,小子,今天我憨牛帮你生茧!”
说着憨牛一只手按在方荡肩膀上,抓着方荡直接一丢,这憨牛力气极大,方荡没有感受到恶意,所以没有反抗,顺着这一丢之力直接飞了起来。
随后他发现自己的落脚点正是在练武场正中的那一口三米高的大缸,原本在地上他看不到缸中,但是现在居高临下,他看个真切,大缸之中满是漆黑的沙石。
方荡这一次没有进入那种四周一切变慢的境界之中,只觉得耳边生风,随后便直接落入缸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原本以为缸中不过是沙石,还想着双脚着地,站在上面,却万万没有料到,这大缸之中并不是沙子,而是一种四角尖尖锋利如刺般的蒺藜,这种蒺藜很轻,远远看去相当结实的地面,方荡一落在上面,简直如同落入水中,一下就沉底了。
一种剧痛瞬间袭来,这种蒺藜只有黄豆大小,上面的棱角尖锐犹如针刺,落入其中,方荡几乎一动都不敢动,只要稍稍一动,四周的蒺藜棱角便在皮肤上摩擦不断,那种痛楚难以形容,简直就像是用铁刷子在刷一样。
方荡深吸口气,压下皮肉上的疼痛,正准备从这大缸之中钻出,耳边传来憨牛的憨直大喝:“你要是想练出一身茧子来,就得能吃苦,以后每天在这缸中练拳。”
方荡正疑惑中,猛感到蒺藜被搅动起来,翻江倒海一般,有什么活物跳入到这大缸之中,排挤得蒺藜全都撞向自己。
方荡立时感到钻心痛楚,随后耳边便是一声惨叫。
“哎呀,我的娘哩儿,疼死我啦……我要挣大钱,我要买房子买地,我要娶媳妇儿……”
方荡听出来了这是鸽子的惨叫,一边惨叫还在一边许愿……
鸽子唉唉呦呦的大叫,一边叫一边还给方荡讲解:“这磨皮蒺藜可是好东西,一般人根本用不上这东西练皮肉,都是用粗砂粗盐自己磨,没有个三五年生不出茧子来,好好珍惜这磨皮蒺藜吧,这东西在外面一个铜板一颗,这一缸值老了钱了,哎妈呀,可疼死我了……”
方荡此时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修炼之法。
方荡想了想后问道:“你说修仙?这样就能修仙了么?”对于修仙者的力量,方荡充满向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鸽子不断搅动自己身边的铁蒺藜,一边惨叫一边道:“啊啊啊、都说了这些不过是给修仙打基础,不过你就别做梦想要修仙了,要想成为修仙者至少要突破强筋,别说你,我这么英俊潇洒,这么天赋卓绝,这辈子都没指望,啊啊啊啊啊……我要挣大钱,我要买房子,我要娶媳妇……”估计是太疼了,鸽子必须用愿望来给自己打气,要不然坚持不住。
方荡闻言知道这确实是一条通往修仙的道路,心中一下火热起来,随后问道:“怎么才能突破强筋?”
方荡眼前陡然出现一个脑袋,正是鸽子那张脸,只不过这张脸上现在满是被扎出来的红点,疼痛扭曲得如同鬼一般,喷着蒺藜叫道:“强筋?别做梦了!要是磨皮生茧的话,你现在随便乱晃就成了,你要是有耐力在这里呆上一个时辰,郑老大估摸着愿意传你一套拳法,到时候你就在这里打拳就成了。”
方荡重重点了点头,随即在这大缸里面晃动起来,剧痛刺骨。
方荡一动,幅度不小,挤得蒺藜涌向鸽子,鸽子立时再次叫娘起来。
鸽子随即充满邪念的用力一撞,所有的蒺藜再次冲向方荡,这一次连方荡都叫痛起来,方荡才不吃亏,当即用力一推,鸽子叫娘之声嗷嗷直响,两个大男人在缸中你来我往,叫唤不断,激情四溢。
“啊啊啊,疼死我啦……”
“啊啊啊啊,我的娘哩,我要挣大钱,我要买房子,我要娶媳妇……”
两人在这大缸之中互相磨皮,杀猪般的叫唤不休,远比一个人在里面锻炼更有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郑老大,这雏儿竟然没有直接从磨皮蒺藜中蹦出来,难得,要是能在里面呆上一刻钟就算不错了。”早管事笑着说道。
郑守抿了抿嘴唇还没有说话,身后脸上厚皮脱落,如同地图般的豹子笑道:“一刻钟?我看那小子怎么也能坚持两刻钟,早管事,你难道没听到那小子现在还只是叫痛,都还没哭爹喊娘么?”
早管事听了听,果然只听见鸽子鬼嗥不休,爹娘妹子,房子钱媳妇的怪叫,方荡则就是嗷嗷叫痛。
不过他摇头笑道:“别看我不练武,但里面的门道儿我可清楚,你们这些家伙都是我亲眼看着从这口缸里走出来的,我记得当初郑老大刚进蒺藜缸中的时候,足足坚持了三刻钟,那可是几乎打破咱们王府的记录,即便现在也位列前三。”
郑守微微一笑,这算是他当初的一件光彩,他的武道天赋还真不算差,远胜同辈,然而,现在那些原本资质不如他的,有不少都已经开始锻骨了,远超过他,想到这里郑守心中微微一叹,看了眼远处的靖公主,眼神变得温柔一些,随后也变得异常坚定,一切都是命,道路是他自己选的,他没什么可后悔的,人这一辈子,不就是求个死时干干净净的闭眼么?
早管事继续说道:“当初的郑老大什么样子?就那细皮嫩肉的小子?你说他没有哭爹喊娘?我估计他现在根本没那个力气,一刻钟我都给他加了添头了,鸽子那小子当初也就坚持了一盏茶的时间,要是这小子能坚持过一刻钟,翠月楼,我请你们两个吃酒。”
“唉?铁公鸡准备拔毛了?”豹子瞪大了眼睛惊诧道,随后连忙手搭凉棚,望着西边的天空猛看,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钻出来的。
早管事呵呵一笑,成竹在胸般的道:“铁公鸡就算想拔毛,也得有拔毛的机会啊。你说是吧,郑老大。”早管事似乎很看不上方荡,语气之中带着轻蔑。
郑守笑道:“不成,早管事想拔毛,我得助你一臂之力,我赌这小子能坚持一刻钟,输了我请酒,这小子要是能够坚持一刻钟,那就算是个能吃苦的,我努努力,帮公主再训练出一个王火来,一个没那么多花花肠子的王火。”
提到王火,早管事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下,而后面的豹子一张脸也阴沉下来,低声骂道:“卖主求荣的狗东西,枉我当初和他插香磕头,若是再叫我看到他,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
郑守微微一叹道:“算了,教拳不授德,错不在他,要说错,都是我的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后几人就再也不说话了。
一刻钟眼瞅着就要到了,早管事用手扯了扯衣襟,一顿酒足足得花掉他一两银子,他这个管家比不得王府其他王子王孙的管家那般油水十足,随手抹抹桌子都能刮下金沫子来,这一两银子可是他十天的薪水,刚才说话容易,那是他料定方荡坚持不了多久,现在眼瞅着时间要到了,才真的肉疼起来,并且越来越疼。
豹子瞪着眼睛鼓着腮帮子就差给方荡加油了。
时间到。
豹子狠狠地一砸自己的手心,震得手背上尚未脱落的厚皮裂开几道细痕,哈哈笑道:“人不可貌相,这小子真是好样的,早管事,您说是今天晚上还是明天晚上?您老在这火毒城中也是有头有脸的场面人,总不会赖账吧?”
开春的季节,早管事却擦了擦汗,随后气定神闲的道:“区区一两银子而已,我当然不赖账,不过你可敢跟我继续赌下去?”
豹子闻言露出奸猾的笑容来,连连摇头道:“不不不,赌桌上的规矩我懂,俗话说的好,见好就收,不然颗粒无存,咱儿就今天晚上吧,四菜一汤就成,翠月楼的烤鸭我已经一年多没有吃到了,一想起来我肚子里面就好似钻进去一直青蛙,呱呱乱叫呢。”说到这里豹子抹了抹嘴巴,他是真的淌出了口水,显见是真馋了,他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吃一顿好的了。
早管事干咳一声,随后笑道:“豹子,一顿酒菜而已,太小了,敢不敢赌个大的?”早管事将敢不敢咬得特别重。
“小的不敢!”豹子很没品的直接畏缩了。
郑守此时也笑了起来道:“铁公鸡就是铁公鸡,豹子不敢我来赌,早管事你说吧,怎么来大的?”
早管事松了口气,随后笑道:“那小子要是能够在缸中呆上两……不,三刻钟我就请你们两个吃花酒,不去翠月楼了,咱们就去湘雨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豹子瞪大了眼睛,一惊一乍的道:“早管事你疯了,咱哥仨在湘雨楼一顿花酒吃下来得你一个月的工钱啊,你真舍得?我这辈子还没进过湘雨楼的大门呢。”
早管事看了眼远处的大缸,随后再次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如同诸葛亮般的点了点头,挥斥方遒的道:“有何不敢?郑老大敢不敢?”
郑守摇头苦笑道:“您老儿就别玩激将法了,不过我胸中憋闷,倒也想好好热闹一下,陪你赌一把。”
早管事脸上紧绷的肌肉彻底松弛下来,伸出大拇指笑道:“果然是咱们公主府中第一好汉。”
两刻钟过了。
早管事脸上有些许不自然,不过也不怎么在意。
眼瞅着三刻钟都要过了,早管事一张脸都绿了,这一顿花酒吃下去,三两银子或许还不够,约莫着还得再添上一两,这一次他可就不是肉疼而是心疼了,剜心一样的疼。
早管事倒不是真小气,他家小子早到很争气,学问一流,十三岁便中了秀才,从那个时候起,早管事就省吃俭用,将所有的钱全都攒着,早到苦读三年,今年正准备进京赶考,早管事将所有的银钱连带自己的棺材本都砸出来给小子做盘缠的,今天若是赢了皆大欢喜,若是输了,家里的抠门婆子不得掐死他?
眼瞅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早管事心中越来越烦躁,身后的那个豹子尤其讨厌,紧张得大口喘气,喷得他后脖子冰凉冰凉的。
靖公主此时都停下了对练,专门看着大缸,能够在这蒺藜缸中待这么久的确实很少见,靖公主知道火奴生活环境极差,别的不说从耐力上来说讲确实远比火毒城中的人要强上许多,这也是靖公主和火奴们对练了一段时间后感悟出来的,但她也没有料到方荡竟然能够待这么久。
就在此时哗啦一声响,蒺藜缸中钻出一个身影来,早管事哎呦一声跌足叫道:“出来啦!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三个哈还没有吐出来,早管事嘴巴就僵住了。
钻出来的不是方荡,是鸽子,就见鸽子哎呦呦的大叫,从缸中蹦出,落地的时候又是一声惨叫,连忙跑到一边打开小缸,擦抹止痛药酒。
三刻钟刚过,一只手从大缸之中伸出来,一抓缸沿儿,方荡从缸里缓缓爬出来,此时的方荡浑身上下全是腥红的血斑,远远看去,犹如一个血人一般,至于方荡的衣服,早就磨烂了,连渣都没剩下一点。
早管事一张脸阴沉如水,这坏家伙就像是专门在和他作对一样,要是方荡早出来哪怕一点点,他也不会输的这么惨。
靖公主微微点了点头,靖公主非常人,一心攀高,心中远没有什么小女孩的羞涩,对于方荡的裸体并不在意,事实上靖公主第一次见到方荡的时候,方荡也是现在这样浑身赤裸。
靖公主收回目光,继续和三个火奴对练。
豹子激动地半晌说不出话来,双目猩红,脸上的厚皮猛的传来崩的一声,墙皮般脱落下好大一块,虽然蜕皮剧痛,但豹子却依旧哈哈笑道:“好样的,不管别人怎么说,你这个兄弟我认了。早管事,今晚咱们湘雨楼走起。”
郑守也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能够第一次就在蒺藜缸中呆这么久,绝对不容易了,他太清楚他当初为了博得王府前三的名头,咬着牙在蒺藜缸中坚持的时候的那种痛楚了。
郑守原本对方荡没有半点好感,此时嘉许的点了点头,笑道:“不错,是个能吃苦的苗子,豹子别闹了,谁不知道早管事今年独子要进京?你还来打他的秋风?若是早管事的儿子成了状元,非得将剥了你的皮为铁公鸡报仇不可。”
“嗯!看着这小子我心情不错,这一顿我请了,反正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早管事干咳一声,随后咬着牙道:“不行,愿赌服输,我输了就是输了,第一场已经狡赖一把,第二场既然输了,就绝对不能不承认,这一场花酒,一定得我请,郑老大,你别废话了,你跟我抢,就是下我的面子,小心我跟你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早管事不是个输不起的,愿赌服输这个担当他还是有的,早管事当初也是个秀才,以读书人自居,心中还是有些读书人的傲气的。
方荡听到这话不由得有些惊讶,方荡耳聪目明,耳力远超常人,他们在外面打赌的言语方荡听得一清二楚。
其实方荡完全可以在蒺藜缸中再多呆一会,但他听说郑守也不过最多呆了三刻钟,方荡不想做得太过,这才等着三刻钟一到就出来,方荡从见到早管事的时候就非常不喜欢这个留着两撇山羊胡对他总是阴阳怪气,满脸轻蔑的家伙,但此时方荡却觉得这早管事也不是那么不堪。
早管事一脸肉疼的看向方荡,随后却露出一个笑容来,低声对郑守道:“看来公主的眼力不差,这个小子还成,别的不说,这心性关口上是个好苗子,郑老大你多费心,公主身边现在太需要人了。”说完后早管事微微一叹,郑守和身后的花斑豹子也不由得面色凝重,似乎有解不开的阴郁。
鸽子笑呵呵的走过来,丢了一条宽大的布巾给郑先,郑先伸手去接布巾的时候,鸽子忽然狠狠地拍了方荡一巴掌,笑道:“好样的啊,快赶上咱们郑老大了。”
方荡不由得哎呦一声,他现在浑身上下全是血斑,磨皮蒺藜着实可怕,还不伤筋肉就是刺破皮肤,鸽子满怀恶意的这一巴掌拍得他呲牙咧嘴。
憨牛也瞪大了眼睛走过来啧啧连声道:“好小子,根骨不咋地,但是能吃苦,比我都强。”
眼瞅着憨牛也举起蒲扇般的大手来,方荡一脸警惕,连忙后退,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这些侍卫最看重的就是力量,比力量看得更重的,就是一个人愿不愿意吃苦,原本他们对这个新来的方荡都没什么好感,但现在,很轻松的便接纳了方荡,哪怕方荡看起来怪怪的,话都不愿意说一句。
可以说,从现在开始,方荡是自己人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鸽子直接将药酒缸拎过来,从中取出药酒给方荡擦身子,好为人师的他,自然好好的夸了夸这药酒的神效,教方荡如何擦洗才能完全发挥药力。
方荡原本在周围这些人身上感到敌意很重,但是现在,气氛缓和,这些人身上就只剩下犹如一家人般的亲近了。
方荡的目光定在鸽子身上被荆棘摩擦出来的血痕上,鸽子毕竟练过,方荡浑身上下犹如血人,鸽子身上的血痕只有几十个,但方荡眉头不由得皱起。
约莫一刻钟之后,鸽子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摸了摸脑门,竟然烫手。
鸽子摇了摇头,走到院子边上的水缸前,舀了一碗水灌下去,初春季节的水,拔凉拔凉的,不过这使得鸽子感觉好受一点,鸽子随后看向身后的方荡,呵呵一笑道:“你老跟着我干什么?还因为我抓你肩膀一下怨恨我呢?哦?难道是因为我刚才拍了你一下?哈哈,你个小气鬼……”
鸽子话都没有说完,正咧着嘴大笑,方荡忽然出手,双手猛的一推,直接将鸽子推进了水缸中。
鸽子那里想到看上去憨厚的方荡竟然骤下毒手,猝不及防下直接被推进了冰凉的水缸里。
此时正是初春的季节,水寒如冰,鸽子嗷的大叫一声,从缸中窜出,红着眼睛去找方荡,却不料方荡竟然已经跑远,暴怒的鸽子放开双脚狂追方荡,两人在场中你跑我颠,上蹿下跳,四周的郑守等人笑得前仰后合。
此时的鸽子那里还有半点发烧的状态?简直龙精虎猛。
远处的靖公主和三个火奴对练完毕,扭头看向这边,看到方荡奔跑急速,滑溜如同泥鳅一般,连身轻如燕的鸽子都有些追不上,不由得想起方荡当初和嘟伽战神你来我往原地打转的情形来。
早管事也眉开眼笑的惜才道:“这家伙武功一般,但跑得却不慢。”
郑守笑过后点了点头,“明天开始我着重教他轻身的功法,可惜,这方面我也不大擅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早管事低头看了看郑守的短粗腿儿,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郑守大怒:“今天晚上我要点头牌如花!”
早管事哎呦一声,用手捂住心脏……
早管事忽然想到了什么,眉头拧起,看了眼方荡,然后低声道:“这小家伙该不会是那边派来坏咱们公主的吧?”
郑守闻言眉头也是微微一皱,双目收窄,看向方荡,随后缓缓摇了摇头道:“不像,他才多大一点儿?若是这家伙能够装的这么像,我这辈子算是白活了。”
早管事也觉得郑守之言有理,不过郑守依旧还是低声道:“你想办法摸摸这小家伙的底儿,小心总是对的,已经出了一个王火,咱们公主府,经受不住再来一次了,况且搞不明白的话,黑叔回来要发脾气的。”
早管事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因为方荡骤然出手报复鸽子,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所以方荡有了另外一个名字,除了靖公主外,没有人再叫他好运,而叫他蔫坏儿!
长桌旁,方荡坐在最末尾,桌子上摆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大盆,盆中是冒着滚滚香气的大锅炖菜。
方荡在城中的这一个月都是偷些东西吃,还是首次有人将饭菜摆在他的面前,方荡咽了口口水,看着鸽子等人都拿着一个如同脸盘一般的大铁碗排队盛饭,盛饭的是个五大三粗的女人,一张大黄脸,头发也跟火燎了一样,一张脸上没有半点好颜色,看着就吓人,方荡都觉得吓人。
方荡闻着香气却不敢上前,正琢磨着自己什么时候去偷点吃的的时候鸽子端了一盆饭菜回来,他此时头发还湿成一片,打了个喷嚏后瞪了方荡一眼道:“坏家伙,你怎么不去打饭?”
方荡一愣惊讶的道:“我也可以去拿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憨牛此时端着饭菜笑道:“公主府中的侍卫难道还不管饭?”说着憨牛将一个大空盆递给方荡。
“新来的?”那五大三粗的女人瞪着一对铜铃大眼上下打量方荡,气势十足,犹如两军阵前要斩杀对方将领的大将一般。
方荡偷东西偷习惯了,不由得缩了缩手中的盆,那五大三粗的女人一把夺过方荡的大盆,用大勺敲着铜盆嗓门极大的嚷嚷道:“今天可不知道多出一个人来,你们一个个都少吃点,给这娃子匀些。
憨牛等垫脚看了一眼大桶还有那盛菜的大盆,内中的饭菜果然不够郑守等人再加上方荡的了,当即走回去将自己大盆里面的饭菜拨些到方荡的大盆碗中。
鸽子一脸苦瓜模样,也将自己的饭菜拨了出去。
“小娃子,以后叫我苦嫂,我可告诉你,好好做人,别学那个王火,你要是学他,别叫我见到,不然我手中的大勺子可饶不了你。”说着苦嫂将手中的大勺敲得菜桶当当作响,不过明显给方荡多加了一大勺菜。
王火是谁,方荡不知道,他现在就看着盆中的喷香米饭还有一块块浸着汤汁的大肉,方荡有生以来,第一次尝试到了不劳而获的感觉,和在烂毒滩地之中为了一口吃食需要拿命去拼不一样,现在只要端着盆就有饭吃,方荡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好事,现在看来,这火毒城果然是人间仙境,世间最美好之地。
方荡擦了擦眼角,不劳而获的感觉真好。
方荡有些忐忑的坐在桌子角落里,看着别人都动口吃饭了,才不太习惯的用筷子吃饭,这一个月来方荡学了许多,尤其是看到人们都用筷子吃饭,只不过方荡用筷子还是有些生硬。老实说,方荡还不习惯和这么多人一起吃东西,在烂毒滩地之中,吃东西往往都要避着同类才成。
不过方荡吃得快,几乎等于是将如盆大碗往嘴里灌,一张脸和筷子都挡在了大铁盆后面,筷子在他手中和耙子差不多,谁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鸽子才吃了几口,方荡便将自己的大碗放下了,随后将脑袋伸进盆中舔里面的汤汁,蹭得满脸都是脏兮兮的。
鸽子瞪大了眼睛叫道:“你嗓子眼儿比水缸还粗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瞅这方荡还在跟碗中的汤汁奋斗,鸽子眼神黯淡了少许,想起了自己死掉的弟弟,微微一叹,将方荡的大碗拉过来,从自己的碗中倒了一半的米饭还将几乎所有的肉都挑进方荡的碗中。
方荡愣了愣,抬头看向鸽子,鸽子那张消瘦的脸上呵呵一笑,露出满脸的褶子,道:“看你是新来的,只此一次,下一次吃不饱活该!”
方荡在烂毒滩地从来都是他将食物给自己的弟弟妹妹,除了临走之前几天外,从没有人将食物送给他。
方荡看了看大半碗饭菜,随后将自己的饭碗坚定的推了回去,还给了鸽子。
鸽子一愣,方荡已经站起来,找了个墙角蹲着去了。
鸽子撇了撇嘴,冷哼不止,将饭菜重新倒回自己的碗中,随后却不由得摇头笑了笑。
郑守吃饭慢条斯理,一只手还在转着那一对核桃,在旁边看了这一幕后,嘴唇微微一弯,随后扭头对苦嫂道:“苦嫂啊,晚上给加盅酒吧,今天高兴。”
“喝酒?你们不是要去喝花酒么?去去去,喝个屁!”说着黑着一张脸的苦嫂大勺子敲了敲大桶,房顶上簌簌落灰,郑守连忙伸手挡在饭碗上。
一块土皮砸在憨牛脑袋上,憨牛一边吧嗒嘴,一边抬头看着房顶道:“公主府的房子七八年没翻修了……”
憨牛说到一半,便不说了,其他人似乎也一下沉默了,开始埋头吃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十天。
方荡每天都在在蒺藜缸中磨砺,一次时间比一次长。
这十天方荡和鸽子等人一起同吃同住,这种近在咫尺的接触,使得方荡的阅历飞速增加,对于人情世故等方面的了解也越来越多。
不知为何,方荡心中如同有一点灵犀,对于这些学习的非常快。
方荡虽然依旧很少说话,因为他依旧相当谨慎,但有些时候已经开始能够和大家说上几句看不出问题的言语,甚至也开始能够听得懂别人说的笑话了。
方荡越来越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火毒城的一份子,只是在夜深之时总是想自己的弟弟妹妹,还有石牢之中没有声息的娘,不过弟弟妹妹并不叫他担心,毕竟他们从小吃肉,身体强壮。
方荡打听了许多关于龙的事情,此时方荡才知道,原来龙是人族共有的图腾,并且只有皇帝或者是皇亲国戚,亦或是一些功勋卓著的大臣才有资格穿龙袍,至于洪王府的那块龙影壁则是皇帝赏赐之物,在整个火毒城中,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穿龙袍。
随后方荡又开始打听一些关于自己父母或者是火毒城囚牢的事情。
可惜,十多年前的事情,就算是郑守都不大清楚,只知道没有天大的罪过,是绝对不会被丢进烂毒滩地中的,甚至身份太低都没有资格,按照郑守的记忆,火毒城中已经起码七八年没有人被囚入烂毒滩地了,毕竟没有人能有这么大的罪过,除了洪王爷,似乎也没有谁有这样尊贵的身份,不过每三五年就有从夏国各地的囚徒被投入烂毒滩地。
方荡原本以为火毒城就是世界,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世界那么大,火毒城不过是夏国三郡十八府七十二城中的一个小城而已。
并且夏国在整个玄天大陆上也不过是巴掌大小的地方,玄天大陆是十个国家之中国土面积最小,实力最弱。
老实说,世界究竟有多大,方荡已经想象不出来了,这个时候郑守说了一句话,使得方荡印象极为深刻,若是徒步的话,一个人要一年的时间横穿夏国,而若是想要横穿玄天大陆十国的话至少需要十五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且玄天大陆之外还有无尽妖洞,嗜血蛮国,无尽海域之中更有九域龙族对人族世界虎视眈眈,这些地方甚至都比玄天大陆要宽广阔大。
据说玄天大陆如同龟背,位于世界中央,乃是得天地灵秀之地,而妖族蛮族还有龙族生活的地方都相当贫瘠,生存艰难无比,所以这三族做梦都想要夺得人族的地域,将人族作为他们的奴仆。
这些东西方荡除了感叹世界之大外,没什么太多的感受,说到奴仆,烂毒滩地的火奴贱狗们难道就不是人了?还不是一样被抓来当成奴隶?
夜深之时,方荡自己分析,他的父母恐怕还不是火毒城的人。
将这件事打听清楚后,方荡基本上便排除了王府是害他父母的嫌疑,这个心思一去,方荡在靖公主这里也就过得安心下来,不再总怀着敌意,开始一心一意的修炼。
在别人满是敬畏的口中,方荡知道了皇家的可怕,知道穿龙袍的存在地位尊崇,甚至听到了皇帝一怒,血流漂杵这样的言语。
方荡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那一身龙袍面前究竟是多么渺小,但方荡心中却没有半点畏惧,方荡所想的,就是自己需要力量,强大的力量。烂毒滩地这片贫瘠肮脏散发着腐臭味道的土地,叫方荡时时刻刻面临生存危机的同时,也教会了方荡无所畏惧,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比在烂毒滩地上生存更可怕的?更何况方荡还以孱弱之躯养育了弟弟妹妹照顾了自己的父母?
方荡还是首次在这样的集体之中生活,他住的房间有五个人,除了鸽子、豹子、憨牛外,还有王胡子外加娘娘腔,王胡子娘娘腔这两个家伙都不爱说话,王胡子对人态度不冷不淡,锻炼完了,总是坐在太阳底下磨刀,沙沙沙沙,方荡相当好奇。
娘娘腔其实一点都不娘,是个小白脸,模样英俊,鸽子算是一个小帅哥,但娘娘腔远比鸽子还要帅气,蜂腰虎背,走出去绝对吸引女人的目光,他已经将一身茧皮褪下一大半,尤其是脸上一点都没有了,在修为上仅次于豹子,行事更是冷若冰剑,只可惜,天生一副女人嗓子,说话犹如吴侬软语,比女人嗓子还动听百倍。
闭上嘴的时候,是叫人仰望的冰山美男,一张嘴一下就坏了道行。
也正因为如此,娘娘腔惜字如金,一起住了十天,方荡就听他说过一句话。
至于总是核桃不离手的郑守,他有专门的房子居住,待遇比他们这些普通侍卫要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鸽子果然是鸽子,算是这五个之中最温顺的一个了,而且因为他修为在五人中最低,备受压迫,现在有了方荡垫底,算是扬眉吐气,也或者是因为他想起了自己早夭的弟弟,总之对方荡相当不错。
好为人师的他知道方荡什么都不大明白,也不大爱说话,所以事事帮着方荡,教方荡,在烂毒滩地之中长大的方荡可从未有过被人帮助的经历,这种感觉,叫方荡同样感到很好奇。
这十天,可以说是方荡这一生,除了在云镌丹炉内外,过得最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唯一叫方荡不明白的是一个叫做王火的家伙,方荡经常能够听到憨牛骂王火,一屋子的人似乎都相当不喜欢王火,不过骂来骂去,方荡到底也不知道王火究竟做了什么了不得的恶事。
当然,方荡并不怎么关心这件事。
方荡每天都起个大早,随后就钻进大缸中在蒺藜里面畅游,郑守教了方荡一套拳法,还有一些轻身术,方荡就沉在缸中打拳,每当方荡练拳,缸面上荆棘如同炒豆子一样翻来覆去。
一般人在这蒺藜里动一动都是要死的感觉,方荡同样浑身剧痛,但他实在是太向往修仙者的力量了,烂毒滩地中长大的他,太清楚力量代表着什么了。
哪怕再痛,他也咬牙挺着,短短的十天时间,方荡身上已经被磨出来一层层薄薄的茧皮,现在的方荡从蒺藜之中爬出来已经不会满身血痕了。
大清早的,鸽子站在缸边上咋舌不已,他在缸中足足练了大半年了,每天一个时辰,总计也就练了一百六十多个时辰,方荡每天却在蒺藜缸中磨练至少五个时辰,十天时间相当于他接近两个月的磨砺时间了。
因为长时间的反复磨砺,此时方荡身上的茧皮已经快要追上他了,估摸着再过十天,这个叫做好运的家伙就超过他了。
现在其他几个侍卫天天都笑话他,叫他万年垫底儿。还说蔫坏儿修为比他高了之后,扫地收拾房间包括洗衣服的活计就还是交给他来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鸽子可万万丢不起这个人,站在缸沿上,擦了擦鼻子,然后开始迎着清晨的寒风抖抖索索的脱衣服,“你小子这么玩命干嘛啊?一定是憋着坏呢吧?老子不会叫你得逞的,老子和你拼了!”
鸽子咬牙瞪眼,一脸忧郁愤恨的跳进缸中。
“我要买房子,我要娶媳妇,我要……”鸽子的惨叫伴随着一声声的愿望响起来。房子里面还在睡觉的憨牛晃了晃脑袋,抱起枕头盖在脑袋上,嚷嚷道:“告诉苦嫂,咱们以后不用买公鸡了,这死鸽子打鸣声亮得讨厌极了……”
随着方荡皮肉磨出老茧来,方荡不再出血,那些荆棘上也就不再沾染毒性,所以鸽子现在已经不会再中毒了。
靖公主本就是个喜静不喜动的人,往常一个月也不见得出去一次,这十天基本上就没有出门,所以他们这群侍卫相当清闲,平时都是各自练功,然后就是吃饭睡觉,靖公主今天也来得很早,在练武场上耍了一套拳后,便开始凝练气血。
靖公主现在已经进入淬血第三节重血阶段,除了找火奴进行对练之外,靖公主就是捏着一种青黑色不怎么起眼儿的石头打坐。
这个时候,靖公主手中的石头光彩流溢,一道道光丝不断的钻入靖公主的掌心中,远远的,甚至能够看到光丝在靖公主的皮下沿着血管游走,使得靖公主如同仙女一样。
每当这个时候方荡都会钻出蒺藜,趴在缸沿上朝着靖公主望去。
鸽子也冒出头来,双手攀住缸沿儿,趴在郑先旁边,“知道为啥说你一辈子都不可能达到锻骨境界了么?从淬血开始,光用功没有用,还需要有灵气辅助修炼,看见公主手中的那玉贝石了没有?那一块玉贝石至少要五十两银子才能买到,淬血不像磨皮这样,只要能吃苦扛得住打熬就能够炼出一身厚皮来,无论是炼心还是去渣亦或是重血都要有灵气辅助才能完成,也就是公主这样的身份才用得起这样的玉贝石,唉唉,我这辈子估计也就只能看看喽……”
方荡眼睛不由得盯在靖公主手中的青黑色如同贝壳般的石头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靖公主今天有一种特别异常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好,原本她以灵气灌注进血管之中,炼化血液,提升血液重量,总是有一种迟滞之感,灵气走到那里,那里的血液便运转缓慢如同铅坠,前面的血液一慢,后面的血液在心脏的不断泵压下便积累得越来越多,鼓胀得血管开始膨胀,这个时候,靖公主往往不得不停下灵气炼血,顺畅血脉之后再重新开始,这样停停走走的炼化血液速度非常慢,同时叫靖公主总是有种憋屈无力之感。
但今天灵气炼血之时血液竟然流速依旧,丝毫没有半点阻塞,这种感觉畅爽无比,就如阻塞河流的大堤坝被挖开了一般,叫靖公主惊喜不已。
靖公主隐隐觉得,自己的炼血之路已经走到尽头,只差一点就能够突破淬血境界,到时候她就可以开始锻骨了。
就在靖公主心中兴奋准备一鼓作气突破重血的时候,早管事匆匆忙忙的小步跑到了练武场的月亮门门口,见到靖公主在修炼,便悄无声息的朝着郑守连连招手。
郑守正在练拳,眉头一皱,知道早管事这个模样绝对没有好事,看了眼靖公主,停了拳架轻步走到了早管事旁边。
早管事言语犹如蚊蝇一般,低声耳语,郑守听了几句后一张脸瞬间黑了下来,郑守又看了一眼靖公主,随后朝着包子憨牛等人一摆手,一众守卫纷纷停下来,心有灵犀般无声无息的走到郑守身边。,随后在郑守的带领下,走出了月亮门。
靖公主虽然没有修炼到黑叔那种耳聪目明的境界,但耳力也比寻常人好,此时微微一叹,张开眼睛,停止重血修炼,好不容易有突破的征兆,却被人打扰,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靖公主心情变得极差,若是她定力足够好的话,可以不为外物萦怀,还能继续修炼,可惜她毕竟年岁尚小,在定力上还差了一些火候,心中意动,便是浮躁,强行继续修炼的话得不偿失,甚至有可能后果严重。
方荡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跟着面色青黑的郑守一路急急往外走去,郑守回头看了方荡一眼,随后低声道:“好运,你一会在后面看着就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声。”
看着方荡不大理解的眨了眨眼,郑守嘱咐旁边的鸽子道:“你看着点他。”
鸽子一张脸上也没了那种人畜无害的模样,阴沉无比,似乎连说话的心情都没有,点了点头。
这还是方荡十天来首次走出练武场。
这十天里方荡也隐约知道了一些关于靖公主的事情,洪王府乃是整个火毒城中最有权势的存在,但这并不代表靖公主也拥有强大的权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洪正王有七子六女,其中最不受待见的就是靖公主了,原因倒不在靖公主身上,而在靖公主的娘玉夫人。
洪正王按制可以有妃一百二十人,其中王后一人,夫人三人,嫔九人,世妇二十七人,女御八十一人,玉夫人本是夏国皇都之中的一名歌姬,号称掌中燕,能歌善舞,气质典雅,更有一身如玉如奶般的肌肤,在二八年华的时候被献给洪正王。
洪正王见到了玉夫人后便立即神魂颠倒,迷恋无比,玉夫人直接被洪正王收为嫔妃,后来洪正王更是不顾世人之言直接将起玉嫔妃升为夫人,惹来许多争议,甚至夏国皇后都过问此事,即便如此,玉夫人依旧专宠长达八年之久,洪正王甚至生出过要将玉夫人立为正妃的念头,最后因为玉夫人始终没有诞下男丁才算作罢。
虽然八年相对于人的一生不算太长,但靖公主的娘玉夫人已经算是洪正王妃嫔之中受到宠爱时间最久的一位了,要知道洪正王本是山贼出身,天性凉薄,对女人尤其没有长性,肯在一个女人身上耽误八年,将其余女子完全弃之不顾,已经殊为难得了。
可惜男人终究是喜新厌旧的,随着玉夫人美貌逝去,皮肉松弛,加上一直视玉夫人为心腹大患的云王后专门给洪正王物色了一个有青梅异果之称的域外舞姬,这歌姬身材火辣,毛色金黄,异香遍体,貌美惊人,犹如壁画之中飞出的飞天神女一般,洪正王原本就如虎狼一般,很快就疏远了玉夫人。
若只是疏远也就罢了,毕竟洪正王有女一百二十人,这还不算随意宠幸的宫中侍女,就算清苦也一样能够过活,但玉夫人却不同,因为受到洪正王专宠八年,加上处事不够圆滑,几乎得罪了王府上下所有的妃嫔,尤其是因为洪正王要将其立为王后的事情,搞得云王后对靖公主也恨之入骨。
原本玉夫人风光的时候,旁人自然拿她没有办法,甚至还要巴结她,此时玉夫人失宠了,当然是人人都要上来踩两脚,再加上玉夫人一直都没有生出男丁来,失宠之后地位急转直下,玉夫人受人反复欺凌,争不过,郁郁而终。
玉夫人临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再见洪正王一面,那毕竟是和她朝夕相处了八年,寄托着她一生荣辱的男人,可惜洪正王正和新宠恩爱,那里愿意将半点闲情浪费在她这个旧人身上?
玉夫人死去的时候是瞪着眼睛走的。
那一年靖公主不过七岁而已,有娘的孩子是块宝,没娘的孩子是根草,更何况玉夫人满目皆敌?
靖公主基本上没有享到什么福,懂事后每日看到的就是以泪洗面的娘,遭遇的是备受王府上下人等的欺凌。
也正因为看够了玉夫人的婆娑泪眼,看穿了旁人反复无常的嘴脸,靖公主才一心想要修仙,想要超脱出一个女子被锁在深宫之中的宿命。
靖公主在王府之中过的是完全没有任何存在感的日子,她不想和什么人争,只想和自己的命争,但树欲静而风不止,静公主的娘实在是太招人恨了,玉夫人死得太早了,仇人们没有地方发泄,自然就全都着落在靖公主身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尤其是二王子和四王子,简直可以说恨靖公主入骨。
二王子的娘还有四王子的娘当初都是夫人,地位尊崇,也都是在和玉夫人争宠的时候被贬为嫔的,不过母凭子贵,两位王妃虽然没有了洪正王的宠爱,但只要儿子在她们的地位就在,同样是失宠,相比没有生下儿子的玉夫人来说,两者间的地位相差不是一点半点。
本着为娘报仇的想法,二王子和四王子基本上没事就会来靖公主这里捣乱,靖公主着实吃了他们两个不少苦头。
并且,方荡还知道了一件事,原本方荡以为靖公主带来九个火奴现在只剩下六个,其余三个都被靖公主打死了,事情却并非如此,那三个火奴都不是被靖公主打死的,而是被二王子还有四王子的人登门寻衅取乐是活活打死的。
靖公主虽然名字上带着公主两个字,其实也就是在百姓眼中尊贵点罢了,在真正的火毒城主流社会中是完全不受待见的,没有人将她当成一回事。
在二王子还有四王子的使坏之下,靖公主还被洪正王许给了夏国三皇子为妃,一个妃子,没有多少地位,除非极为受宠,否则也就是在三皇子的后院之中如冬日之中的花朵般老去枯萎,要知道,三皇子的品性,远比洪正王更差,坊间有传言,三皇子是霹雳降世,至刚至阳,每日要生食一女血肉才能压制阳罡,虽说这传言听起来就不靠谱,但当初三皇子府中三五天就抬出一具尸体来的事情还是有的,后来被炫龙皇帝训斥,才收敛不少。
可以说,靖公主进了三皇子府,唯一的用处,就是洪正王和三皇子拉近一点关系罢了。
郑守带着几个侍卫悄声走出练武场后,便迈开大步,风风火火的朝着敬公主府的大门奔去。
靖公主的居处虽然被称为公主府,其实也就是一个大一点的宅院罢了,虽然在方荡看来已经很大了,但其实在整个王府之中也就是边边角角的一个小巴掌罢了,除了练武场是玉夫人留下来的,还算阔气,并且年久失修,紧挨着的就是下人们居住的地方,早上喧嚣,晚上混乱,寒酸得紧,每年拨下来的银子都不够修房顶的,更别说添置什么新物件了。
只要是有些尊贵身份的,都不可能被丢在这样的地方居住,可见靖公主的地位如何。
玉夫人一辈子树敌无数,又郁郁而死,几乎没有给靖公主留下一针一线,但玉夫人唯一一个好处,就是对下人非常好,好到所有跟着玉公主的下人甘心为玉公主去死的地步。玉夫人其实就是处事不够圆滑,但却绝对是一个好人,总是拿自己的真心出来对待别人,只不过,有些时候你用真心,还不如不用,旁人非但不领情,甚至可能因此嫉恨你。
现在靖公主身边的黑叔、早管事、郑守甚至苦嫂还有几个下人都是玉夫人留给靖公主的,不然现在的靖公主下场更惨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黑叔修为已经达到了练气境界,已经完全可以进入修仙门派之中,这样的人物可不是靖公主能够使唤的。
郑守若不是为了报恩一直跟着靖公主,以他当初王府前三的身手潜力,去任何一家都会被奉为上宾,并且会给予玉贝石供他修炼,郑守为了看护靖公主一直没有走,靖公主日子紧张无比,自然也就没有多余的玉贝石供给郑守修炼,最终的结果就是天份卓绝的郑守修为在十年前就停步不前,并且已经错过了最佳的修炼时间,这一辈子恐怕都在修为上无法再有多少进境了。
修炼乃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郑守以后的修为会越来越弱。原本的宝石现在已经泯然于众了,不久之后,将会蒙尘消亡。
就算是早管事,也并非一般人,秀才在皇都那样的地方或许屁都不算一个,但在这火毒城却也是凤毛麟角了,称得上是少有的学问人,在火毒城原本是可以直接做官的,但早管事弃了功名,却给靖公主这个寒酸的公主当管家,说出去都被人笑掉大牙了。
这些人可以说是在不计荣辱的跟随靖公主,而原因却不是因为靖公主,而是玉夫人,黑叔有句话,“我修炼不为长生,只为报恩。”
当初玉夫人究竟对他们有着怎样的恩情,他们从未吐露过一个字,大恩不言谢,一切只做不说就好。
当初玉夫人的风华绝代已经如烟泥远去消散,剩下的就只是几个人心中的一个执念,郑守那句话说得好,死的时候闭上眼睛心中无牵无挂,一生无愧于心,就是潇洒。
郑守等人远远的就听到前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听起来是苦嫂的痛呼,还有几个男子的笑声和凶狠的狗叫声。
方荡皱了皱眉,对于每天按时给他饭吃的苦嫂,方荡有着别样的感情。
郑守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身后的憨牛、鸽子等人纷纷咬牙切齿。
郑守撞开大门,就见公主府门外站着几个短衣衫的壮硕男子,嬉皮笑脸,在他们面前,远处停着一辆华贵无比的四马马车,车厢被布幔挡着,看不到内中详情,眼前地面上有三条半人高的狼狗,正在撕咬除外采买刚刚回来的苦嫂的大腿和手臂。
菜篮子散在一边,黄瓜豆角散落一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三条狼狗显然训练有素,死死咬住苦嫂的大腿和手臂,看起来不想要人命,但绝对要人残,说这三条狗能够将苦嫂的胳膊腿生生撕下来都很有可能。
郑守脑袋上青筋蹦跳,正要上前,但他擅长的是重手摔打,速度稍慢,鸽子奇瘦如猴,身法比郑守快一线,已经到了那三条狗前,飞脚连踢,直接将三只大狗踹飞出去,三条大狗每一条都足足有一百多斤,寻常人抱都抱不起来,鸽子这脚法相当有火候了。
憨牛则将苦嫂扶起,就见苦嫂左腿和双臂上是血淋淋的窟窿,他们要是再晚来几分钟苦嫂的肉非得被生生撕下去不可,到时候,苦嫂就只能落下残疾,甚至有可能一辈子都干不了活。这对于一个下人来说,比要了她的命还可怕。
憨牛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甚至已经发青了,瞪着铜铃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对面嬉笑的几个男子中的一个。
这人生的一张好面相,虽然不是那种典型的帅哥,但却比一般的帅哥多了阳刚气,一身皮肤细腻白嫩,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看就是已经过了锻肉阶段进入淬血阶段了。
并且方荡已经听不到这人犹如擂鼓般的心跳,这说明他已经越过心如擂鼓的淬血第一节炼心,进入了淬血第二节去渣。
这年轻人不过二十出头,这样的修为,甚至比郑守还要高明。
其余的几个人都在嬉笑,但只有这个年轻人脸色并不好看,看着苦嫂身上的伤有些发呆。
憨牛愤怒的吼道:“王火,你做三姓家奴也就罢了,但你他娘的竟然……”
郑守一摆手,拦住憨牛剩下的话。
郑守一张面孔阴沉得要滴出黑水来一般,语气却出奇的淡,手中的两个核桃缓缓转动,双目注视着那个男子道:“王火,你要做什么?”
王火呆滞了片刻后,才将目光看向郑守,随后,王火深吸口气,艰难的咽了什么下去,紧接着王火整个人都开始变化了,神情变得开始坚定起来,眼神也变得刚硬无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火忽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师父,我不想和你一样,明明有大好的天赋,却因为几块破石头卡在炼心上再也无法更进一步,我今年十九岁了,我没有多少个十九岁可以挥霍,等到了你的年纪,就算给我成山的玉贝石,我的修行也再难前进,师父,对不住了!”说着王火咚咚咚的磕头。
郑守坦然受之,这是诀别礼,这个头磕下去,从此之后,师徒关系荡然无存,在尊师重道的玄天大陆上,这种师徒诀别礼除非是师父赶徒出门,轻易无人敢用。
就算自己的师父犯下滔天大错,作为徒弟来说,往往也不过是想办法帮师父弥补,敢对自己的师父行这个礼的徒弟简直将自己钉在了耻辱柱上,从今之后,没有人愿意再收他为徒,也没有人愿意当他的徒弟,旁人提起这个人都是各种不耻,连自己的师父都敢不认,狼心狗肺,这天底下还有谁能信得过他?
王火这样做简直就是绝了自己在凡间的后路,除非能够进入练气境界,成为修仙者,否则前途暗淡。
看着王火在这里咚咚磕头,和王火一同前来的几个人脸上都露出一丝蔑视笑容。
王火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脑门溅血,这才从地上缓缓站起,随后一撩短袍,嘶啦一扯,撕下一块来,朝着憨牛等人一丢,这是割袍断义了。
憨牛脸上反而没了怒气,露出阴沉沉的冷笑来,这个磕头插香,当年喊着同日同时死的兄弟,他早就不认了。
磕头断师恩,割袍灭友情,王火是彻底喝出去了。
方荡却并不懂这些,他站在一脸愤恨的鸽子后面,再次扭头看向被搀扶着走向门内的苦嫂,血撒了一地,犹如一条小河一般,蜿蜒进入了王府大门,方荡舌尖不由得轻挑了一下那颗微微发酸发甜略一回味却有些苦涩的奇毒内丹。
鸽子呵呵冷笑道:“王火,郑老大养了你十九年,他是你师父么?他是你爹!不错,郑老大在公主府所得玉贝石数量不多,但却也未必不够他冲击更高境界,他之所以如此,是将自己的玉贝石给了你,没有郑老大含辛茹苦省吃俭用的腾挪,你能有现在的修为,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三个头绝师恩,但十九年的养育之恩你怎么还?再磕三个头?”
郑守手中转动的两个核桃速度越来越慢,眼中的精光都开始变得迷蒙,似乎回到了当初那个雪夜,那个即将冻死的婴儿,还有那一泡浇在脖颈上的滚烫童子尿……
王火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复杂,不错,师恩好还,活命之恩如何回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火脸上的神情忽然变得狞厉起来,深吸一口气,表情又变得冷漠惨白,平静得如同一张白纸一样。
缓缓地,王火说道:“这个恩情我应当用自己的一只手来还,但我还不了,我还要修行,断一只手就绝了修行之路,这养育之恩,我不还了。反正从我走出公主府后,就已经是个卑鄙小人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一个正人君子,既然如此,我就将小人做到底吧!”
王火说着,伸手弹了弹方才跪地弄脏的衣摆,云淡风轻,似乎将十九年的养育之恩就当成这些灰尘一样弹掉了。
郑守有些迷蒙的双目重新变得清明起来,内中神光闪烁,此时郑守再去看王火的眼睛,内中已经没有了旁的杂念,看到他如同看待一个陌生人,王火眼中也没了之前的那种挣扎,直接毫不胆怯的和郑守对视,只将郑守当成是自己修仙大路上的一块石头,要么踢走,要么垫脚。
话说到这里,什么情分都算是完了。
郑守深吸口气,随后一摆手道:“咱们回去!”
这实在是一句窝囊话,旁人找上门,在门口将苦嫂几乎打残,却无法报仇,只能缩回去,这窝囊气叫几个侍卫一个个脸色难看之极。
方荡莫名其妙的看着郑守,眼前的事情他看了个大概,基本上也都明白了,王火这小子果然不是东西,活命之恩,比天还大,王火竟然说算就算了,方荡要是郑守就冲上去杀了王火。
谁知道郑守竟然说出这么丧气的话来。
方荡看向周围的几个人,就见他们一个个脸色难看,看向王火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便要退回大门之内。
王火一双眼睛毫无畏惧的扫过所有人,在郑先面上稍稍停顿后,凝视了郑先的尚未磨砺成型的苦皮,露出一丝不屑,沉沉说道:“一群窝囊废,我离开你们就对了,如你们这般窝窝囊囊的活着,不被自己的无能活活气死就算不错了,更别说想要修做纵横天地,念头顺达的仙人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四周的行人议论纷纷,对着郑守等人指指点点,尤其是王火说完之后,更是连连摇头,不知道是为王火摇头,还是对郑守等人摇头。
被王火这样当面羞辱,憨牛等人各个目中喷火,但却依旧无可奈何,这不是第一次了。
这帮家伙的背后是二王子还有四王子,这两个家伙的手下,三天两头就会来这里捣乱,前几次听说公主招了几个火奴,更是跑来找茬生生打死了三个。
公主在王府之中没有任何依仗,最开始也去找二王子还有四王子理论,但结果却次次都是靖公主吃亏,二王子还有四王子反倒变本加厉,久而久之,靖公主也只能咬破了嘴唇将血咽到肚子里。
靖公主都是如此,更何况是郑守他们了,别说现在尚未出人命,就算真的出了人命,苦嫂在门口被生生打死,他们也没有办法。
一方面是二王子四王子势大,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们这些人没有足够的玉贝石来孕养身子,根本比不上对面的几个二王子和四王子吃饱喝足的手下,就算动手,吃亏的一样是他们,最终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势力比不上,打也打不过,这样的情况下,只能当缩头乌龟了。
在靖公主府对面一辆华贵无比的马车上,内中坐着两个衣着华丽不凡的男子。
其中一个一张白脸,眼圈微黑,嘴唇有些不自然的发白,双目略有昏浊,坐在那里侧歪着身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纨绔公子哥。
另外一个则面容红润,丹目红唇,双目炯炯有神,身上筋肉蛩结,壮硕得犹如一头牛一样,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简直就是最鲜明的对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哥,这么搞下去太腻歪了,那贱婢家的狗才一个比一个怂,以前还敢放个屁,现在连屁都不敢放了。”面色红润身体强壮的男子欠了欠酸胀的屁股,打了个哈欠,一脸无聊的道。
犹如病秧子一样斜倒在轿壁上的男子张开睡不醒般的眼睛,伸出苍白的两根修长手指,挑开轿帘,对外面低声说了句什么。声音极小,犹若蚊蝇,一般人就算贴在跟前都听不清楚。
但王火身后一名脸上有一道刀疤的男子却微微点头,似乎听到了二王子的吩咐。
刀疤男忽然嘿嘿怪笑两声道:“公主府就是公主府,你们不愧是在娘们胯下讨生活的东西,一个个长得人模狗样,竟然全都是没有半点血性的阉货,来来来,掏出你们的东西给爷们儿看看是不是阉干净啦?啊?哈哈!”
刀疤男子旁边站着一个头戴随风倒帽子的书生,这书生双手插在袖管中,一身书生袍干净得过分,一看就是个有洁癖的家伙。
着书生声音尖细,阴阳怪气的道:“既然公主府中都是一帮没有卵子的,那我就送一副匾额给他们。”
说着书生身后两个跟班抬出一面蒙着红布的匾额来,书生将红布一挑,内中金灿灿的八个大字在阳光下几乎要烙印在郑守等人的脸上——胯下奴狗,无卵男儿。
四周围观的人现在越来越多,见到这幅匾额后不少人都笑了起来,在他们眼中,公主府的郑守等人就是十足的窝囊废。被人欺负到家门前了,还只能当缩头乌龟,不是窝囊废是什么?
被当众送了这羞辱匾额,若还是咬着牙咽下去的话,那么从今之后,这八个大字将永远烙刻在他们这些公主府的侍卫脸上,只要是在这火毒城中,走到那里都将被人瞧不起,沦为天下笑柄。
郑守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目死死的看了一眼那辆一动不动的华丽马车,随后猛的一转头,往门内疾走,武夫一怒杀人,最是容易,隐忍负重最是艰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守不是不要脸面,他在火毒城中厮混了大半辈子,这张脸比什么都重要,但他们实在不是二王子四王子的对手,拼死一战自取其辱倒也罢了,关键是他们这些人若是死了残了,那么以后靖公主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了,他就算被人嘲笑一辈子当没卵子的,也不能看着玉夫人临死前托付给他的靖公主真的变成孤家寡人。
郑守一伸手将要冲出去的憨牛手臂牢牢钳住,几乎是拖着憨牛在走,不过他没能拉住从憨牛身后窜出来的鸽子。
鸽子身形瘦小,一步五米,在地上犹如一阵旋风般的刮了过去。
郑守不由得大叫道:“鸽子,快回来,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鸽子在空中怒喝道:“以我热血,告诉他们咱们公主府的男子究竟如何!”
鸽子不是郑守,血气方刚的他受不过这个气,明知道不是对手,依旧上前,这是去寻死了。
那书生脸上露出一丝阴笑,轻蔑无比,鸽子连磨皮这一关都没有过,还敢出来挑衅?鸽子速度不慢,但他却依旧还有时间稍稍扭头,看了一眼身后那辆华丽的马车,似乎听到了什么,微微点头。
“你若能碰到我的一片衣角,就算你赢了!”书生趾高气扬的说道。
电光交错,鸽子有着金铁之色的双爪尚未抓到那书生胸口,便被书生一脚兜中胸口,鸽子身法快,但这书生的脚更快!
“可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书生轻蔑吐出两个字来,后面的言语尚未来得及说出,却不料鸽子噗的一声,喷了那书生一脸一身滚烫鲜血,这才倒飞回来,重重的摔在憨牛怀中。
此时鸽子两眼翻白,胸口凹下去一个大坑,整个身子一下就软了,若无金丹妙药医治,就算勉强能活,后半辈子也必然连床都下不来。
明面上鸽子自然是输了,但书生赢得却也狼狈,此时满脸鲜血,衣衫上鲜红一片,他可是淬血炼渣的境界,竟然被皮都没练好的家伙喷了一脸,说出去都是笑话,这书生洁癖极重,根本受不了身上被弄得这么脏,看着脏污的白袍,嗅着鸽子鲜血的腥味,书生一张脸都扭曲起来。
“该死的脏货,竟然敢弄脏……”
书生正嘶吼咆哮,面上忽然一怔,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角,随后脸上的神情变得阴沉至极,他的眼角皮肤破了,虽然只是几道微不可查的小伤口,但还是破了,在鸽子的鲜血浸泡下,丝丝绞痛。
鸽子的那口血当然不可能将炼血去渣的他的脸弄破,真正弄破他的脸的,是一颗牙齿,鸽子咬碎了自己的牙齿,也就是说,鸽子从出手的时候就知道伤不了他,那个时候鸽子就已经咬碎了牙,等着偷袭他。
想到这里,书生再次摸了摸眼角上的伤口,后背上冒起一层冷汗。
好歹毒!这该死的鸽子不是要破他的皮肉,而是要用那颗牙齿刺瞎他的眼睛,好在他修为不高,准头不够,不然自己现在就瞎了。
书生原本一张脸原本就扭曲无比,此时却变得极端狰狞,足尖一点,身形如同梭子镖般的射出,三十多米的距离竟然一步横跨,一只脚朝着鸽子脑袋便踩了下去,以淬血境界的武者力量,这一脚足以将鸽子的脑袋踩爆。
憨牛万没想到这书生竟然赶尽杀绝,以往二王子、四王子的人来捣乱,都只是羞辱他们,却从未真正下过要命的毒手,憨牛不可能抱着鸽子避开这一脚,连忙放开鸽子,一声蛮吼,双肩一拱,如同一头奋起的犀牛用肩膀朝着书生的那只脚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光憨牛没有料到这书生会下毒手,谁都没有料到。
郑守眼睛瞪得溜圆,当即抢步上前,但他刚刚踏出一步,那脸上有伤疤的壮汉一只脚已经出现在郑守脸颊不远处。
这书生和壮汉有个诨号,叫做夺命双脚,在四王子府中算是中上等的人物,两人是一个师父,最擅长的都是腿法,并且两人都已经到了淬血去渣的境界,比郑守的淬血炼心高出一节来。
这一脚掀起一阵如刀狂风,逼得郑守脚下不得不一顿,就是这么一顿,鸽子就再无可救了。
书生那一脚踏在憨牛的肩膀上,传来咔嚓一声脆响,憨牛的锁骨犹如木柴一般被踏碎,憨牛更是直接被踹飞出去,滚地葫芦一般掀起一长溜灰尘。
书生这一脚的力道被憨牛耗尽,却还有另外一脚,此时书生足不沾地,另一只脚高高抬起。
这一脚有个名号叫做蹬天鞭,是书生成名绝技,一脚抬起脚心朝天,状若登天,随后高高砸下,腿落如鞭,力道威猛,青石都能踏成粉渣,这一脚朝着鸽子的面门狠狠地踩下去,后果可想而知,转眼间就是迸溅得四处都是的肉泥骨渣。
公主府所有的人都目眦欲裂,却无计可施,他们距离太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鸽子的脑袋变成一滩烂泥。
郑守大叫一声,拼着挨上一脚,将手中的两颗比金铁还要沉重的核桃丢出,但这两个核桃或许能够伤到书生,却绝对救不了鸽子。
轿子之中的四王子脸上露出兴奋之色,对于嗜血的他来说,这场面才有些看头,而面色苍白的二王子则依旧是一副恹恹的神情,眼中有一些冷漠无趣,还有一些厌倦乏味,一个玩具,就算再怎么有趣,一连玩了几年,自然无趣的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书生脸上显现出一丝狞笑来,二王子有话,今天就是要弄死两个侍卫,叫公主府上下离心,叫靖公主变成孤家寡人,叫靖公主尝一尝,二王子的娘被贬冷宫,五年无人登门的痛苦。
就在这高高抬起的一脚即将狠狠踏下,要将鸽子的脑袋踩爆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书生面前,随后一个拳头悄无声息的弹出,收回。
书生略有兴奋地面孔瞬间变成了青紫色,随后书生直接倒飞出去,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小腹下面满地打滚嗷嗷怪叫。
在场的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同时,都觉得自己小腹下面关键处疼痛犹如针刺一般,有些人甚至冒出一层虚汗来。
连不远处华丽轿子之中的两位王子都愣住了,那嗜血的四王子长大了嘴巴,就连一向病恹恹的二王子都将眯缝眼瞪得溜圆。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额头上一大块药性黑斑,面容有些呆滞,但却有着一双明亮无比的眼睛的大男孩出现在鸽子身前,脑袋略微歪着,看着书生等人,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整个公主府门前,除了杀猪般的惨叫外,静得吓人。
蔫坏儿……
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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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弱点书生的师父早就跟他叮嘱过,但他自信自己腿法极快,能够弥补这个缺点。
并且他在用蹬天鞭的时候,往往是在占据优势对手没有还手之力的情况下,所以这蹬天鞭百发百中,没有幸免者,从而成就了他夺命双脚,登天书生的绰号。
书生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一个少年会在他大腿劈开最大的时候,偷袭他的薄弱处。
太坏了,太阴险了。
这样坏的家伙,竟然有着一张人畜无害,甚至看上去有些呆萌的面容!
叮当!
两声脆响,郑守的两颗核桃砸进青石地面之中,火花四溅,这刺耳的噪音一下惊醒众人。
郑守大喝一声,心脏如同擂鼓,咚咚作响,震动得三米开外墙壁都跟着嗡嗡颤动,脚下地面上的石子乱弹乱跳。
那脸上有疤的男子眼瞅着自己的师弟小腹鲜血滚滚,震惊分神的当口,被郑守一拳砸中胸口,发出一声金铁铮鸣,整个人倒飞出去,不过他双脚稳稳落地,嘴角溅出一线血丝,看起来不过是轻伤。
疤面男子根本没有理会重击他一拳的郑守,一双眼睛呆呆的看着捂着裤裆嗷嗷乱叫,满地打滚的书生后,扭转过头来,一双内中毫无半点情绪,犹如野兽遇到猎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方荡。
四周传来轰然的叫好声,围观的不怕事儿大,他们只管精彩不精彩,方荡这一拳,鲜血乱溅,那高傲的书生惨嚎不断,一脸泥土狼狈不堪,自然是好看至极。
不过其中有些明白事理的连忙拽拽旁边叫好的,用下巴点了点远处不声不响的马车,随后那叫好的立时被捏住了脖子般,出了一声冷汗,紧接着掉头就走,生怕被人记下面目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看清楚方荡的身形,还有那层刚刚磨出嫩茧来的皮肉的时候,疤面男不由得吐了口吐沫,“我还以为从草坑儿里钻出一条龙来,原来是一条走了狗屎运的虫!”
豹子此时也缓过神来,合拢下巴后快步上前,兴奋地重重一拍方荡肩头,叫道:“好小子!”
说完豹子连忙猫腰伸手,正要小心的将鸽子抱起来。
那疤面男子忽然发难,和书生动作如出一辙,一步迈出,便横跨十几米的距离,一只脚朝着方荡的胸口踹去。
这一脚显然比书生更有火候,也更加老辣,更且是含怒出手,力量灌起,衣衫猎猎作响,疤面男整个人犹如离弦之箭,横冲而来。
方荡本就明亮的双目放光,被对方这一脚激得瞬间进入那种一切都变得缓慢的状态之中,在他眼中,这一脚远比当初的鸽子要快太多,但却还不够快,他依旧有足够的时间思考,避开这一脚后要怎么弄死这个疤面男。
在方荡的世界里,仁慈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烂毒滩地之中,只要双方动手,除了一方逃走,就是你死我亡。
不过方荡此时的那种一动不动的模样在旁人眼中看起来,就如同吓傻了一样,呆呆傻傻,连正常人的惊慌反应都没有。
此时猫腰下去要抱起鸽子的豹子双目瞳孔急缩,危险降临,豹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护着身旁的方荡。
虽然他不是郑守的徒弟,但他已经将方荡当成是他的小师弟,说起来,他们这些人都挺喜欢这个平时没有什么言语的叫做好运却有着蔫坏儿心思的家伙。
豹子猛的伸手将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出手一招杀死疤面男的方荡推开,在豹子和其他人眼中,方荡不过是偷袭得手,真动手的话,转眼就会被夺命双脚杀死。
豹子发出一声爆吼,胸口上肌肉蛩结鼓起,发出牛皮被绷紧的崩崩声响,以至于他的上半边身子瞬间涨大一倍,肌肉变成青紫色,犹如金铁一般结实,锻肉到了一定程度,肌肉如铁,皮肤如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铮的一声金铁交击的巨响在方荡耳边炸开,这声音震得方荡耳膜欲裂,不过方荡舌尖上的那颗奇毒内丹此时嗡然一颤,方荡便一切如常。
豹子倒飞出去,咚的一声撞碎了公主府年久失修的大墙,灰尘铺天盖地般的翻涌起来。
疤面男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在空中潇洒转身,要脚不沾地的给方荡来上一脚,这就叫做乾坤脚。
疤面男和书生不愧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虽然腿法不一样,但攻击的思路都是一样的,书生也是在空中足不沾地,要一脚退敌一脚踏死方荡,现在疤面男也是同样的想法。
然而,疤面男子整得意的时候,骤然感到小腹一麻,最初这痛楚如同针刺,随后那根刺入肚腹的针骤然放大,变成了一根锋利的矛,随后锋利的矛的矛尖不见了,变成了一根棍子,这根棍子一下插入他的小腹之中,来回搅动,将他的肠子全都拧缠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
疤面男子在空中直线倒飞出去,十几米后撞在墙壁上,才跌落在地,却感觉不到身子撞在墙壁上的痛楚,此时的疤面男双手捂着自己的裤裆满地打滚。
那个被豹子推开的小小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原本的位置,依旧是提着小小的拳头,闪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外带一张充满呆萌的脸,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拳头上又裹了一层鲜血,上面冒着淡淡的蒸汽。
此时公主府门前,两个男子捂着裤裆杀猪般的嗷嗷惨叫,滚过来滚过去,不愧是师兄弟,连翻滚惨叫的姿势和声音都相当一致。
整个公主府门前的一切犹如石化了一般。
又偷袭啊,卑鄙啊,无耻啊!
真是蔫坏透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刚走出公主府的靖公主刚好看到这一切,一双美目也不由得呆住了,脚步跨过台阶,高高抬起都忘记了放下。
远处轿子之中的四王子表情拧巴至极,随后咬牙道:“害我丢脸,废物,废物,两个没用的废物!”
二王子那张本就惨白的脸此刻白如纸张一般,神情越发阴沉了。
二王子看了一眼正要走出大门的靖公主,张不开的双目微微眯了眯,嘴唇动了动,说了几句什么。
此时站在公主府门口的王火脸上闪现出一丝挣扎,随后变得坚定起来,他已经没有退路了,既然认定了一条道路,就要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一回头,就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把这两个家伙抬下去,杀猪般的嗷嗷乱叫,听着心烦!”王火还有些不适应这样的说话方式,所以开始声音略有稚嫩,但说到后来,已经顺畅无比,王火忽然觉得,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颐指气使,手握权柄,而不是在公主府般,装孙子一样被人欺凌,王火觉得自己心气理顺不少,越发坚信自己选择的道路没有错。
这夺命双脚被废掉了,他若是能够找回场子,那么对他以后的前途大有好处,夺命双脚是四王子的人,而他是二王子的人,给二王子张脸是他在二王子身边立足的最快途径,同时能够在二王子面前,和靖公主割裂关系,对他得到二王子的信任相当重要。
王火深吸口气,径直走向方荡,第一步,他心脏咚的跳动一声,地面随之一颤,第二步踏出,在王火身上传来小河激流撞击岩石的声响,这是进入去渣境界后血液冲击血管之中的杂质发出的声响。
此时的王火,精气神都被提高到了极致,他的眼中,就只有一个方荡,他要用最简单的办法,最残忍的手段,最酷辣的招式来杀掉方荡。
”你叫什么?“王火如同一只熊一般朝着小小的方荡碾压过去。
方荡依旧是呆呆的面容,攥着涂满鲜血的拳头,扭头看了眼郑守他们,随后坚定的开口道:“我叫蔫坏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叫蔫坏!”方荡现在也不说自己叫做好运了,直接改名叫做蔫坏了,或许是因为他被郑守他们叫习惯了,所以脱口而出,毕竟在整个公主府中,除了靖公主外,没有人叫他好运。
王火皱了皱眉,这是什么烂名字?不过看了眼地上翻滚折腾的夺命双脚,王火觉得这个名字起的一点都没错,这个坏小子确实蔫坏儿。
王火是二王子的人,二王子手下能人辈出,远远不是四王子能够比较的,王火要想出人头地,就必须表现出自己的价值来。
现在,就是他证明自己有资格得到更多的玉贝石的时候了,他要毫不留情并且要极端残忍的杀掉方荡,这是二王子的命令,公主府打残了四王子两名侍卫,事情已经闹大,他们虐杀个公主府的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王火嘴中吐出淡淡的猩红色雾气,第三步正要迈出,大门台阶上陡然传来血液如雷奔吼的声响,紧接着这声音嘎然收止,取而代之的是铁器相互敲击般的声音,清脆铮鸣。
这声音一下就吸引了王火的目光。
靖公主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破淬血境界,正式步入铸骨阶段,那铁器敲击般的声音,就是叩骨之音。
靖公主双目微微眯起,眼中神色不善。
王火感觉到一种强大的精神锁定了他,浑身上下犹如针刺一般,似乎只要他王火再往前踏出一步,靖公主就会亲自出手杀了他王火。
王火身形凝在那里,抬起的脚怎么都无法落下。
此时轿子之中二王子脸上露出无趣的神情来,撇了撇嘴,唇角轻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轿子外面的王火如蒙大赦,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他本就不是靖公主的对手,并且他投靠二王子已经够不要脸了,要是再和老主人动手,简直无异于禽兽了,若是能胜也就罢了,即丢了人又打不赢,他的作用在二王子眼中、将贬得一钱不值。
王火当即扭头,这悬在空中的一脚才算是落了下来,王火此时才发现,他后背竟然湿了一片。
王火一摆手,几个奴仆还有侍卫纷纷离开,那华丽的马车也不用轿夫驾驭,四匹骏马自行迈步,踢踏作响,缓缓行驶起来。
四王子低声嚷嚷道:“二哥,你干嘛?我废掉了两个手下,就这么灰头土脸的走了?我丢不起这张脸。”
二王子重新靠回包着软布的轿墙上,依旧是一副被掏空了精气神的纨绔样子,“留下来怎么着?你没看到那贱婢要亲自出手了么?王火那小子修为根本不够看,叫他上去,不过是徒增羞耻罢了,没有必要一次将人都丢光了。”
四王子怒气滔天,开口道:“二哥,那背主的狗才没用,我完全可以亲自动手,狠狠揍那贱婢一顿,怎么也得将这个场子找回来才成啊!”
二王子睥睨了四王子一眼,淡淡的道:“老四,你是普通人么?你是王子,若什么事情都亲自出手,还要你的王子身份脸面么?成何体统?你和那些卑贱的下等人有什么区别?那贱婢不过是咱们消遣的一个玩具罢了,她一时风光而已,对这种货色没必要太上心。咱们的真正对手是老大。”
二王子说完,便不再理会四王子,而是皱眉沉思,显然不是在想靖公主的事情,而是琢磨值得他去思考的东西。
眼瞅着二王子、四王子的马车就要离开,王火也带着一众仆人退走,憨牛捂着肩膀吐了口口水,人家打上门来,想走就走,他们身为公主府的人他们能够做的也就只有如此了。
“等等!”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响起,这声音清脆略显稚嫩,原本公主府门前沉寂得吓人,这声音一吐出来,就显得格外刺耳。
王火诧异的扭头望去,不光王火,公主府的人都齐齐看向方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靖公主微微皱眉,她虽然很想叫住二王子还有四王子好好的教训他们,但她很清楚,自己办不到,哪怕她已经进入了铸骨阶段,也依旧远远比不上二王子。
还有她在整个王府之中属于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那种,整个王府的人都在等着她出丑,所有人的都恨不得将她踩在脚下,她安安静静的不惹事还好,若是她和二王子、四王子真的动起手来,吃亏的定然是她,所有的人都会指摘她的不是,尤其是一直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云王后,她绝对不能给云王后半点机会。
靖公主现在最首要的是修炼进入练气境界,只要一步迈进去,人生大不同。
进不去,一切休提,她实在没有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和二王子还有四王子争斗上。
靖公主没想到方荡竟然在这个时候开口。
人人好奇,就连轿子之中的二王子都亲自挑开轿帘,看向方荡,能够叫二王子如此关注,这对于方荡这样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殊荣。
方荡依旧是一张人畜无害的呆萌表情,这表情迎上二王子的人投来的冰寒目光,使得二王子的人们尽皆诧异,搞不清楚这个好似没有完全开化的家伙究竟在想些什么。
就见方荡小跑了两步,跑到三条下巴上满是苦嫂鲜血的大狗面前,方荡对着三条狗咧嘴一笑,虽然是笑,但方荡身上的那种纯粹的野兽气息瞬间使得这三条大狗瑟瑟发抖,夹着尾巴惊慌后退。
牵狗人远没有狗的直觉灵敏,愣愣的看着笑呵呵的方荡,就在他琢磨着现在就放开狗绳,将这个小崽子咬死的时候,方荡抬起脚来,呱唧、呱唧、呱唧,三声脆响,将三只狗脑袋全部踩烂。
方荡从小在烂毒滩地中杀那些变异的野兽为生,杀眼前这几只小狗,实在太轻松不过了。
将给方荡盛饭的苦嫂咬成那个样子,方荡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打狗也得看主人,之前鸽子不是不能将三条撕咬苦嫂的恶犬直接踢死,而是不能踢死,踢死了这几条狗,二王子,四王子的颜面下不来,事情就没办法解决了。
鸽子等人顾虑重重,但方荡心中却没有这么多的计较,谁对每天准时给他饭吃的人不敬,他就杀了谁!
方荡踩死了三条狗,那牵狗的大怒,四周二王子四王子的仆从们齐齐大喝,当即就要跟方荡玩命,结果方荡相当没品的掉头就跑。
就在二王子四王子手下齐齐愤怒大叫准备追赶方荡的时候,方荡竟然不是逃窜回靖公主府,而是将地上的那块硕大的牌匾拎了起来,随后一只手拽着牌匾,朝着二王子、四王子的轿子跑去。
牌匾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擦地声,二王子、四王子的人又是一愣,随后眼睁睁的看着方荡将用烫金大字写着的‘胯下奴狗,无卵男儿’的牌匾扯到了没有轿夫的轿子前。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二王子四王子手下的更是齐齐大惊失色,他们倒不怕方荡会将二王子四王子怎么样,二王子四王子修为都不低,况且每一个王子都有隐秘的存在贴身保护,但方荡要是真的冲撞了二王子,四王子他们的罪过就大了。
就见方荡直接将牌匾抡起,咚的一声,重大的牌匾狠狠地砸在了轿子顶上。
那牌匾做工其实蛮粗糙,但也有二三十斤重,砸在坚硬的铁骨轿子,上整个轿子微微一颤,发出的声响虽然并不算太大,但却足以震颤人心,简直就如铁锤砸在在场所有的人心上一般。
那可是二王子的马车。
马车中二王子那双张不开的双目此时眯得几乎只剩下一条线,而四王子怒火中烧,眼睛之中都快喷出火来了,他们这么尊贵的身份,竟然被一个区区的侍卫如此羞辱,他必须将外面那个傻小子碎尸万段,四王子几乎要立即跳出马车。
不过他的手腕被二王子微微一扯,被生生拉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王子一愣,扭头道:“二哥这你都能忍?”
二王子呵呵一笑道:“忍?我对老大能忍,对父王能忍,对一块脚底泥忍什么忍?你说一只老鼠若是激怒了一只老虎,老虎会怎样?”
四王子想了想道:“抓住老鼠吃掉!”
二王子笑着摇头道:“无趣,一口吃了有什么意思?我更喜欢一点点拔毛剥皮,本来一个小小的侍卫不值得我下功夫,不过,正好他得罪了我,借着这个机会,我要好好羞辱一下那个小贱婢!今天时间不多,一切等我应付完大王子再说。”
四王子背脊上感到一阵寒凉,二王子犹如一座冰山,使得轿子里面变得堪比冰窟一样,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被二哥抓住的胳膊上蹦起了一片片的鸡皮疙瘩。
“红殇!”二王子轻吐两字,二王子身后一股淡淡的风气涌动,轿子上面的牌匾嘭的一声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弹开,整块牌匾在空中被炸得四分五裂。
莫名其妙的,方荡感到一股大力猛的袭来,直接将他撞飞十几米,要不是郑守一下将他接住的话,他估计要被摔个狼狈十足。
如同弹开尘土一样,将方荡弹开,二王子的马车再次动起来,缓缓离去。
这一次,没有人再叫停马车,王火头也没回的跟在马车旁边,一直到马车消失。
郑守双目微微眯了眯,内中闪现出一丝迷惘无奈,轻轻叹息道:“既然选了自己的路,就坚定走下去,希望你能够在自己的路上走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此时正在郑守怀中,刚才不知道什么力量袭击了他,使得他胸口闷成一片,喘息都有些费力,不过舌根下的奇毒内丹一震,这一切不适就彻底消散。
方荡有些诧异的看向郑守,他不太明白郑守的话,郑守不是应该非常恨王火么?
感受到方荡的目光,郑守苦笑一下道:“天下只有负父母的儿女,哪有负儿女的父母?他再不是东西,在我心中……哎,等你有了孩子就懂了。”
公主府此时忙碌起来,鸽子受了重伤胸口塌瘪,憨牛锁骨粉碎伤得也不轻,砖堆中挖出来的豹子稍好一点,但现在也闭着气。
郑守用力的拍了拍方荡肩膀,要不是方荡这次找回一点场子的话,他们公主府就名声扫地了,虽然以往也经常有狼狈的时候,但今天的这个亏吃下去的话,尤其是那面写着胯下奴狗,无卵男儿的匾额,从今往后就再也别想直着腰见人了。
不过此时所有的人看方荡的眼神都变了,有惊讶,有惊叹,有喜悦,有亲近,但同时,他们的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影,方荡这一次将二王子还有四王子得罪到家了。
二王子还有四王子虽然走了,但绝对不会如此善罢甘休,尤其是二王子,性情阴沉狠辣,行事更是不择手段,非常可怕。
被欺压惯了的他们心中顾虑太多了。
靖公主的声音传来:“好运,随我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方荡扭头看向台阶上,却见靖公主已经走进了公主府,郑守再次拍了拍方荡的肩膀,低声道:“晚上回来,我教你点压箱底儿的本事,能学多少,能不能熬过这几天,能不能活命,就得看你的造化了。”
方荡能够感受到郑守的那种真心的关切,如同他关心自己的弟弟妹妹一样的情感,方荡点了点头,随后跟着靖公主走进了大门。
靖公主在前面一路沉默,一直走到了自己的房间外面,随后也不避讳,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在这个时代,女子闺房是不允许男子轻易踏足的。
靖公主没有避讳,方荡就更没有了,他从小在烂毒滩地长大,根本就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思维束缚,要不是方荡在城市之中受到了一些熏陶,知道不能乱来的话,方荡现在兴许都会对靖公主下手了。
一股淡淡的幽香冲进方荡的鼻端,这味道实在好闻,方荡心神微微一晃,他口中含着的奇毒内丹当即转动一圈,冰凉刺骨,使得方荡一下就清醒过来,这内丹总是在关键时刻坏了方荡的好事儿。
方荡打量了一下,房间之中摆放着密密麻麻的书册,这不像是女人的闺房反倒像是书院的藏书阁,并且这些书相当的古旧,有些甚至已经翻烂了,可以知道,这些书并不简单的是一些装饰品。
整个房间除了书之外,就只有一张床了一个寒酸衣柜,这样的装设实在没办法和公主这样的尊贵身份联系在一起。
不过方荡眼中没有这些尊贵不尊贵的身份,方荡眼中只有羡慕,羡慕靖公主有自己的房间,羡慕靖公主手中掌握着这么的书籍,娘亲曾经说过,文字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东西,而书是文字的载体,方荡从没有过书,甚至连一页纸都没有。而靖公主竟然拥有这么多。
靖公主扭头看向方荡,出乎意料之外的,在方荡眼中看到了一双瞪得大大的眼睛,内中闪烁着晶亮的光芒,是羡慕至极的神情。
靖公主微微奇怪,随后也就不去想,毕竟方荡是一个从烂毒滩地之中走出来的火奴,相对于方荡来说,她就算过得再苦,也比方荡强上百倍,确实值得方荡羡慕。
靖公主熟练的从书架上密密麻麻的书中抽出一本来,一本几乎揉烂的书,递给方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惊呆了,愣在那里,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这本破破烂烂的书,这本书上写着几字,他只认识其中娘亲教过的三个,血肉还有经字。
“这本《血肉通经》是磨皮淬血阶段的功法,虽然这两层靠水磨工夫无穷耐力也能成就,但若是有功法配合,事半功倍,这本书,我送给你了。”
方荡定定的看着那本破旧的书,从这本书上,方荡看到了靖公主翻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身影,方荡伸手接过这本写着血肉通经四个大字的书。对于方荡来说,书,是一种传奇,是一种强大无比的力量,是一种应该顶礼膜拜的存在,娘亲跟他说不允许他崇拜这个,不允许他崇拜那个,唯一叫他要抱着卑微之念,和一万个崇敬之心对待的,就是书和书中的文字。
方荡曾经一度认为,书就是整个世界上最华丽,最美好最贵重的存在,靖公主现在竟然给了他一本书。
靖公主随后道:“你不认识字,我来告诉你这本书怎么读。我只说一遍,你能够记下多少是多少。”
说完靖公主站在郑先旁边,伸手一个字一个字的指着上面的文字读给郑先听,一边读还一边解释,整本书共十七页,总计三千八百多个字,靖公主说得很慢。
靖公主站在方荡旁边,幽香扑鼻,方荡却完全感受不到了,连那种最原始的冲动都没有了,他现在完全沉浸在文字的力量之中,靖公主说只读一遍的时候,方荡双目瞳孔骤然缩小到了极致,开启了那种时间缓慢模式,方荡太在意眼前的文字了,一丁点都绝对不能错过,甚至比威胁他生命的攻击,更加重视。
靖公主本来说的就慢讲解又细致,加上方荡减慢时间流速,靖公主说一个字在方荡的时间中,至少要三分钟,这三分钟的时间,方荡拼命地记下这个字,牢牢烙刻在心中,加上方荡本来也认识一些字,靖公主说到一半的时候,方荡几乎很少遇到不认识的字了。
当靖公主用了整整两个时辰的时间给方荡讲完,正要询问方荡记下来多少的时候,方荡晃了晃咚的一声仰面倒地,直接昏死过去,这场面吓了靖公主一跳。
别看只是接近两个时辰的讲解,这消耗了方荡太多的心力脑力还有奇毒内丹之中的力量。
虚脱的方荡一直睡了整整一天才醒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一睁眼,就看到一张大脸。
郑守一把抓住方荡的胳膊直接将他给拽了起来,嚷道:“小崽子竟然还有闲心睡觉?现在不下狠功夫,几天后你就再也不用睁眼了。”
方荡虽然刚睡醒却异常的清醒,嘴中的奇毒内丹滴滴转动,碰撞牙齿发出咯咯声响。
方荡大睡一场,脑中一片空白,连梦都没有做一个,此时清醒过来,却觉得那本血肉通经已经完全铭记于心,甚至可以说倒背如流了。
方荡被郑守拽着直接拉进了院子。
初春的天气格外喜人,这里没有烂毒滩地的熏天臭味,空气清爽得犹如蜜、汁侵入五脏六腑之中一般。
方荡瞅了下四周,院子里没人,连忙问道:“鸽子他们怎么样了?”
郑守随口道:“养伤呢,公主去求了三颗生骨丹三颗活血丹他们死不了,两三天后就能活蹦乱跳了。别废话了,时间有限!”
郑守将自己的压箱底儿的本事全都拿出来,郑守在年轻的时候,是他那个时代里整个王府之中最有潜力的人,若非有这样的身份也不可能成为当时备受宠爱的靖公主娘玉夫人的侍卫,虽然这十几年修为一直都没有进境,但也正因为如此,郑守的基础扎实得叫人感到恐怖,郑守别的或许一般,但却绝对是最好的启蒙老师。
方荡在郑守的教导下,除了睡觉剩下的时间基本上全都在进行训练。
时间一晃就是二十多天过去,天气转暖,风和日丽,春水潺潺,鸽子还有憨牛豹子等人早就生龙活虎一般,一切都恢复如常,大家依旧是白天锻炼晚上吹牛,只有方荡在郑守的操练下没什么时间喘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小子看来是块硬料,公主的眼光还真不错。”早管事拎着茶壶,时不时嗞溜一口,赞叹道。
他还是首次看到这么能吃苦的人。
郑守转动着手中的两颗锃亮的核桃,看着那口磨皮蒺藜翻炒犹如炒豆子一般的大缸,目光柔和,低声问道:“怎么样,查出什么问题来没有?”
早管事将茶壶抱在怀中,手指肚轻轻敲着壶腹道:“没有,或许就如蔫坏儿所言,他是随着那股流民从西南大灾之地迁徙过来的。”
郑守点了点头道:“那我就彻底放心了,说起来这小家伙聪明的很,我教他什么他就学会什么,比我年轻的时候强上十倍,啧啧,这样的家伙就算是落在二王子手中,早就藏起来培养了,绝对不会叫他跑公主这边来卧底,嗯,这小子,黑叔回来见到了一定也非常喜欢。”
郑守扬声道:“蔫坏儿,出来吧,劳逸结合,今天给你休息半天,咱们一会都去早管事家里。”
方荡此时正在蒺藜缸中磨皮,不过现在换了一口缸,这口缸要小很多,最多只能容纳两个人,被架在铁架子上,下面生着火,熊熊燃烧,使得蒺藜缸中的蒺藜被烧得滚烫,尖端微微发红,方荡现在就在这样的缸中磨砺皮肉。
这是磨皮速成之法,不过付出的痛苦是正常磨皮的十倍,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关键在于,没有几个人能在这样的缸中支持下来,一个不好,就不是磨皮了,是要命。
方荡现在每天都要在这口缸中呆上三个时辰,这已经是极限了。
方荡听到郑守的叫声,从缸中冒头钻出来,随着他一起钻出来的,还有汹涌的火星,看上去就像是燃烧的木炭被锤子砸中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的方荡一身漆黑的焦皮,冒着阵阵浓烟。
敢这么磨皮的人非常少。
方荡现在浑身上下犹如披了一层甲胄,坚硬得如同犀牛皮一样,虽然还比不上憨牛的厚皮,但也差不了多少了,并且他的厚皮灼烫无比,这一点,连憨牛都比不上。
方荡知道今天是早管事的儿子早到离家前往京都科考的日子,大部分人都会去早管事家中给早管事的儿子送行。
鸽子站得远远的猛的一盆凉水朝着方荡兜头泼下来,方荡哎呦一声惨叫,浑身上下的皮肉都绽裂开来,漆黑的焦皮之下是鲜红的血肉,犹如四处流溢的岩浆一般。
鸽子嘿嘿淫笑不止,这算是报仇。
说实话鸽子打心眼里佩服方荡,以这种古法来磨皮,他光看看都要吓尿了,杀了他他都不敢尝试。
但佩服归佩服,并不妨碍他找机会报仇,况且这炸皮之法也确实是加速磨皮的一种方式。
方荡浑身僵硬的嗷嗷嗷叫唤几声后,便再不出声,看得鸽子唉唉叹息,自己远远比不了方荡,以后还是得乖乖的做小弟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方荡现在已经没有合体的衣服了,一层厚皮使得他身形壮了两三圈,憨牛将自己的一件大褂给他披上,其实方荡现在穿不穿衣服都一样,玩全看不出本来面目。
方荡在屋中披上衣服,就看到一身练武服的靖公主走进了练武场,手中拎着一个匣子,随手交给早管事,说了两句什么。
早管事连连推辞,最终拗不过收下了。
靖公主随后便走了。
方荡现在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蒙昧火奴了,大体上知道,那匣子里面应该是银钱之类的东西。
郑守此时走进来从腰间抽出一把连鞘短刀来,开口道:“这短刀我借给你,记住,刀乃是凶器,若无性命之忧,绝对不能出鞘。但这刀一旦出鞘,就别轻易收回去,不然,我这把刀,该不高兴了。”
这十几天来郑守每日和好运相处,是打从心眼里喜欢这个小家伙,好运和王火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孩子,两人同样都非常努力,但王火实在是太聪明了,聪明得总是能够给自己找到一条别样的道路,并且王火太爱卖弄自己的但聪明了。
而好运不一样,大智若愚,方荡同样聪明,却从不耍聪明,这点实在是太难得了。原本郑守还打算好好教教方荡为人,不要再变成一个王火,但教了方荡几天之后,他就放弃了,方荡朴实得就像是一块天然美玉,完全不需雕琢。这一点是郑守最喜爱方荡的地方。
方荡看着那把刀,看了看郑守,随后接了过来,伸手就要将刀抽出来,却一愣,刀鞘上竟然系着一根红色的绳子,将刀身和刀鞘连在一起,正因为如此,除非将绳子撕裂,否则这把刀出不了鞘。
方荡后脑勺上啪的挨了一巴掌,郑守哼哼道:“小兔崽子,我刚跟你说完,这刀不能轻易出鞘,你拿起来就要拔刀。”
方荡挠了挠后脑勺随后呵呵一笑,将刀收进了怀中。
“你在公主府中,二王子、四王子就算再嚣张,也不能杀进来找你麻烦,但你今天走出去,虽说他们未必真的在意你,找你的麻烦,但万一找到你你总得有个办法防身,这宝贝跟着我十几年,是给你壮胆的,记住,这不是给你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守顿了顿,随后补充一句道:“除非你有性命之忧,那就是天王老子,你也给我先捅他一刀再说!”
方荡伸手摸了摸怀中的冰凉硬物点了点头。
从烂毒滩地中走出来的方荡太明白这个道理了,谁要我死,我就叫他先死。
随后方荡想了想道:“我不去不就行了么?“
郑守伸手拍了拍方荡的肩膀,一双眼睛正视方荡道:“我们这些练武的人心中不能有一个怕字,你可以低头,可以不做,但却不能怕,一旦你怕了,不敢了,武道这条路就永远关闭了,我们这些家伙,早就找不到这条路了,但你不同,我从未见过谁有你这样的心性,你一定能在这条路上走得很远,远得我都望不到你的背影,所以,你不光得想着自己怎么活下去,苟且偷生不是武者的道路,你还得堂堂正正的活下去,所以,今天你必须要堂堂正正的走出这个门,再堂堂正正的走回来,就当这是对你这段时间修行的一个考验吧。”
郑守的言语,方荡完全不懂,但方荡知道郑守不会害他,郑守眼中的那种期许的光芒方荡很懂。
早管事家中红灯高悬,热闹无比,早管事是坐地户,家中独子前去科考,自然要讨个彩头,宴请宾客。
此时院子里面已经摆了四张大桌,坐着几十人,有说有笑,气氛热烈。
早管事一进门,门中宾客四起,此时不方便说恭喜,也就互相拱手。
方荡随后就看到了早管事的那个准备上京的儿子,看起来比他要大一点,约莫着十六七岁的模样,脸上没什么表情,或者说有些紧张,显然不大适应这人多闹哄哄的场景。
早管事回来道了一声开席,早就准备好的冷菜热菜一股脑的端了上来,靖公主落魄,早管事当然也不会是什么富家大户,端上来的都是些平常菜色,除了一个炖肉比较厚道外,其余的都是菜类和鱼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能来的,都和早管事差不多,没人挑剔。
方荡被郑守拉着坐进座位里,方荡的舌尖上咕噜噜乱叫,鸽子笑道:“馋猫,吃完早饭才多久,这么快就饿啦?”
方荡苦笑一下,这不是他的肚子在叫,是口中的奇毒内丹在叫,这家伙一个月没有吃过毒物了,已经饿得受不了了。
方荡最近在靖公主府中找到了一些耗子药,吃下去后略感舒适,但耗子药一般都是在墙角丢上几粒,那里来得许多?根本不够方荡满足奇毒内丹的需求。
一干人等酒足饭饱后,早管事的婆娘含泪将斗笠还有书箱给早到放在肩膀上,嘱咐又嘱咐。
方荡吃东西的时候,基本上就看着这一对母子了,尤其是早到的母亲,使得方荡想到了自己的娘。
鸽子此时在旁边叹息道:“我娘若还活着,不知道该有多好。”
方荡久久后点了点头,他和鸽子一样,对有娘的孩子羡慕极了。
方荡只见过娘的眼睛,也曾隔着细长的窗户触摸过娘那冰冷的手指,但却无法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娘亲来……
早到背上书箱,拎着包裹,带上遮阳挡雨的斗笠,便迈步走出家门,长长地胡同中鞭炮炸响,邻里们纷纷交代,叫早到加油,祝愿早到今年高中。
早到生涩的点头道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此时,胡同口处传来一声声乱响,七八个人拎着酒瓶烧鸡,堵在了巷子口吆五喝六的划拳。
方荡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那些人中的王火。
王火也一眼就认出了方荡,方荡站在郑守身边,那里曾经是他的位置,看起来郑守甚至比对他更亲切的对待方荡,这叫王火眼睛微微一眯。
不过转瞬后,王火眼中便露出惊讶的神情来,他和方荡不过十几天没有见面,看方荡的样子竟然已经到了磨皮后期,一身厚皮老茧犹如盔甲一般,怎么可能有人修行速度这么快?
方荡当初一拳一个偷袭了夺命双脚,当时王火没在意,毕竟是偷袭薄弱处,但这几天王火思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头,可惜王火一直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
这是断巷,要出去就只有这么一条路而已,这些人堵在巷子口,早到就出不去。
方荡看向早到,显然早到的性子并不擅长与人争斗,见到有这么七八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挡在巷子口,口中叼着烧鸡,拎着酒壶,散发着阵阵浓郁醉意,用如狼般的眼神看着自己,当先怯了,站在原地不敢向前,扭头求救般的看向父亲。
早管事方才喝了几杯,脸色本来红润,此时连双眼都猩红了。
“王火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赶紧给我滚蛋!”郑守冷声低喝道。
王火对于郑守还是有些畏惧的,但这畏惧之心被他压下,他想要修仙,眼前就没有退路,哪怕这条路如这断巷一般是条死路,会撞得他头破血流,他也必须要一路走下去,粉身碎骨在所不惜。这是他心中的道。
“郑老大,我们在这里聚会喝酒你似乎管不着吧?”王火声音缓慢的说出这句话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畜牲!”四周有几个知道王火和郑守之间关系的,听到王火竟然管郑守叫郑老大,不由得低声骂道。
郑守脸色白了白,心脏跳动之声瞬间犹如擂鼓,震得巷子四周房顶上的砖瓦直跳。
“哟,这不是郑守么?好大的威风啊!”在巷子口拦路喝酒的几人之中有一个蹲在那里抱着一只大烧鸡挡着半边脸的男子,撕了一块烧鸡肉下来,一边咀嚼得满口流油一边开口说道。
郑守听声音有些熟悉,眯眼望去,就见那人一个大光头,眼角有一道被撕裂的旧伤,这伤口使得这人眼睛无法完全闭上,只能圆瞪着,想必晚上过得相当辛苦。
“断将?都说好狗不当道,你现在如狗一般蹲在巷子口,很出息么?”郑守嘴中冷笑着,心中却微微一寒,将方荡遮挡在自己的身子后面。
这个动作使得方荡微微一愣,他还是头一次感受到一座大山拦在自己身前为自己遮风挡雨。
而这个动作却叫另外一个人感到心中火焰升腾不熄,王火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方荡。
十年前,断将输给郑守后,就去了军中,与嗜血蛮国的蛮族作战,现在看他身上的气息,似乎已经突破淬血境界开始铸骨了,这样的家伙来做什么?
断将嘿嘿笑着将手中的烧鸡丢在一旁,油乎乎的手掌直接在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胸口上擦了擦,顺便靠过脸去抹了抹嘴,站起身来道:“郑守,十年前,你险些将我的眼珠子扣下来,从那之后,我就发誓,这一生必将你的眼珠抠出来,为了实践这个诺言,我一直都没有疗治眼疾,从十年前开始,我就只能闭着一只眼睛睡觉,为的就是告诫自己,不亲眼看着你的眼睛被挖出来,我死不瞑目。”
断将眼中因充血而变得猩红,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狞笑道:“我好想你啊,想你想得睡不着觉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郑守身上的气势不断攀升,心脏跳动如同擂鼓,在他眼中,断将来了,就要和他来个不死不休。
不过断将却忽然摇起头来,瞪着一颗永远闭不上的眼珠,轻蔑的道:“郑守,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深刻的记得,在当初,我们那一拨人中,你是最强大的,天赋最高,没有人能够战胜你,你在我眼中,就像是一座高山,我曾经无数次的想着,如我这样卑微的存在,只能仰望,甚至连到你这座高山的山脚下都是奢望。”
“但你看看你现在,十年过去了,竟然依旧还在淬血的境界中厮混,你实在太叫我失望了,你就像是一泼狗屎,我竟然念念不忘的想要和一泼臭狗屎决个胜负,你知道这种感觉么?就像是你期待一种美食,期待了十几年,对方却给你端上来一盆臭狗屎。我真为我过去的十几年感到不值。”
“啧啧,紧张什么?小心你的那颗脆弱的小心脏跳爆了,放心,你不用自作多情了,我看到你这个倒胃口的样子后,对你实在没什么兴趣,我这次来,不是为你,谁叫蔫坏儿?站出来叫爷瞅瞅。”
早管事从人群后面走出来,看到眼前的场景,立时知道这是二王子来给公主上眼药了,在看到断将还有他身后两个人脚上蹬着的军靴,心中咯噔一下,琢磨着今天的事情恐怕难以善了了。
早管事连忙上前,拱手笑道:“这位将军,能否先劳驾抬脚,叫犬子赶路上京?实在是算好了的时辰,耽误了不吉利。”
在早管事看来,自己的儿子最重要,眼前恐怕要有一场祸事,先将儿子送出去再说。
断将嘿嘿一笑,忽然抡起蒲扇大的手掌,啪的一声脆响,直接将早管事给扇飞出去,早管事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咚的一声摔在地上,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噗的吐出一口鲜血,还有三四颗牙齿来。
早管事怎么也是公主府的管事当家,地位仅次与靖公主和黑叔,就算二王子的人也不曾欺负到他的头上,没想到这断将上来就给他一巴掌,并且下手着实不轻。
“狗屁一样的东西,也敢在我面前乱哼哼!”断将厌恶至极的吐了口浓痰在早管事脸上。
郑守当即大怒,心头咚咚乱震,拳头瞬间涨大,拳头上根根血管暴凸,鼓动不休,犹如蛛网一般,这一拳汇聚了郑守浑身上下全部的血脉力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守一步迈出,拳头朝着断将砸去,早管事和他是十几年的老弟兄了,他怎能坐视?
断将桀桀冷笑,一步迈出,竟然迎着郑守的拳头冲上去,郑守一拳实实在在的砸在断将的胸口上。
断将胸口内传来一阵骨骼爆响,犹如年节时燃放的爆竹一般,那骨骼爆响从胸口开始一路向下,一直延伸到断将双脚上,断将脚下的地面轰的一声,暴起大片灰尘,龟裂出一个小坑来。
锻骨后期境界,浑身骨骼不但如金似铁,还能化干戈为玉帛,直接将力量传导出去,不伤己身。
若是断将刚才抬一抬腿,就能够用郑守的拳力返还给郑守,包准叫郑守残废。
断将没有这么做,不是他仁慈,是他还没玩够,十年的积怨,十年的无法闭目,绝对不能轻易解决掉。
在郑守惊讶的目光中,断将胸口再次发出爆竹般的声响,嘭的一声,郑守犹如被火药炸飞一般,生生弹了出去,郑守的手臂毛孔中一下就渗出鲜血来。
锻骨和淬血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实力上的差距,根本无法弥补。
断将露出一丝轻蔑冷笑,“臭狗屎,脏兮兮的!”说着弹了弹自己被郑守轰中的胸口。
“叫做蔫儿坏的窝囊废不敢出来么?我还以为敢当面对二王子不敬的家伙得多么有出息,原来也是个缩头乌龟。”
断将说着径直走向倒在地上的早管事,一只脚直接踩在早管事的胳膊上,嘿嘿笑道:“出来,不然我废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断将是军人,而且是妖蛮争斗厮杀的军人,在场的人没有任何人怀疑断将的言语,他说要一条胳膊,绝对不会只要半条。
断将脚下用力,脸肿得如同猪头般的早管事立时啊啊的叫了起来,就在此时,嘭的一声,一个书箱砸向断将。
断将蔑笑着随手一拨,实木书箱在空中破碎成渣,内中的书籍碎成纸屑,如同纷扬的大雪一般飘落下来。
小巷本就狭窄,纷纷扬扬的纸片翻飞,瞬间将彩灯高挂,喜气洋洋的小巷搞得惨风阵阵,犹如洒满天空的纸钱一般。
就在此时,啊啊啊啊的大叫声中,那个腼腆青涩的早到叫嚷着,冲破漫天纸片,一头朝着断将胸口撞过去。
在断将眼中这种行为,犹如小儿撒娇一般,郑守的拳头他都不怕,难道还怕一个书生的脑袋?
断将嘿嘿笑着伸手朝着早到的肩膀抓过去,断将的手掌经过磨皮、淬血、锻骨三重锻炼,不用力的时候,皮肤如常,一旦用力,整条手臂瞬间变成金铁般的颜色,坚硬无比,并且内外如一,犹如实心的铁块一样,这一下,轻轻松松就能将早到的肩膀抓碎。
不过早到尚未冲到断将身前,便身子一顿,猛的被一股大力扯了回去,郑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早到被废掉胳膊。
断将冷哼一声:“老子想叫你这狗屎多活一会你却自己跑来送死。”
说着断将手掌一晃,脚下用力,嘎嘣一声,早管事胳膊被踏断,同时断将一跃而出,出手如风,手掌啪的一声砸在郑守的胸口,郑守断线风筝一般的倒飞出去,一路上鲜血喷溅。
断将与此同时闷哼一声,脸上那轻蔑的神情瞬间变成了震惊无比,不敢置信的神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见他的小腹上插了一把刀,这把刀直接灌入他堪比金铁般的小腹,刀把上还有一根崩断的红绳迎风飞扬。
一个浑身黑甲的小家伙正用一双明亮无比,纯粹无比,甚至有些呆呆的眼睛,近在咫尺的抬头看着他。
打了一辈子鹰竟然被鹰啄了眼睛。
断将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小腹,小腹对于一个武者来说,就如同眼睛大脑一样重要,这里被称为丹田,武者浑身上下所有的力量都从这里发出,这里一旦受到了损害,基本上断将二十多年的苦苦修行全都废掉了。
郑守没有跟方荡说过,这把跟随了他十几年的短刀,是他唯一的一件宝贝,可以说是他的全部身家,真正的削铁如泥,断将就算已经进入铸骨后期,依旧还是肉体凡胎,被这把剑刺中,依旧能够刺个通透。
断将胸口处猛的喷出一道强光来,内中传来龙吟虎啸一般的嘶吼声,断将数十年的苦修,此时正在不住外泄。
断将短暂的震惊之后,抡起拳头朝着那插了他一刀的家伙脑袋上砸去,虽然断将现在丹田被破,但短时间内断将依旧有着强横的杀伤力,更何况此时断将含怒出手,这一下倾尽全力,能够直接将人脑袋砸得爆炸开来。
然而这一下最终落在了空处,断将的拳头擦着那身影的脑袋彪了过去,那黑影的脑袋上的黑色厚皮被风浪掀开一大块,露出内中的鲜红嫩白的血肉。
那身影手中的刀子猛的一转,随后一寸寸的横划,断将发出一声痛苦不甘的惨嚎,一只手死死的攥在握刀的手上,想要阻止这把刀继续前进,但这把刀依旧寸步不让,一寸寸的划开,那声音就像是利刃划开了金属,刺耳难听,断将嗬嗬的大叫中,被开膛破肚。
此时的断将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的身形,蹬蹬倒退两步,身形直挺挺的摔倒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咚的一声,砸在地面上,口吐鲜血,肚腹之处犹如一个被戳漏的口袋,嗖嗖的喷着气,转眼就死得不能再死。
一双空洞的眼睛大大的睁着,他没有死在对抗蛮族的战场上,却死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家伙手中。
碎纸落如雪,飘飘洒洒的此时方歇,几片白色纸片落在断将的眼睛上,遮掩了他的那张死不瞑目的面容上。
那黑影伸手将脸上被拳风刮破的厚皮按上,蹲下身子,在断将的衣襟上仔细的将那把短刀来回擦拭,爱惜得不得了。
四周所有的人都呆呆的看着他擦刀,眼神之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情绪,其中最多的,犹如在看一只从坟墓之中钻出来,正在生吃人肉的鬼。
擦刀的自然就是方荡,这把刀他实在是爱惜得很。
王火眼珠瞪得大大的,谁能想到方荡这么个苦皮境界都没有达到的家伙竟然这么简单就杀掉了一位锻骨境界的存在?
这种事情在王火眼中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这样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王火亲眼见证了这一切。
原本他就觉得方荡身上有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一直找不到根源,现在不同了,他一下就知道了,这个叫做蔫儿坏的家伙绝对不简单,这家伙一定隐瞒了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断将一死,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军中兄弟当即红了眼,嘶吼一声朝着方荡就扑了上来。
此时郑守还有鸽子憨牛等人当然不能坐视,一拥而上,这两个兵痞其实也不差,但双拳难敌四脚,转眼间就被郑守他们给你揍了回去。
断将一死,其余二王子的人心胆俱寒,都没了继续下去的念头,两个兵痞被打趴下后,王火等人扛着断将的尸体搀扶着两个兵痞灰溜溜的跑了。
王火临走,依旧回头深深地看了眼一脸呆呆表情的方荡。
四周传来一阵喝彩,那些酒客们纷纷对方荡竖起大拇指。
憨牛几个更是将方荡团团围起,最后直接将方荡举起来,他们在二王子身上吃过太多的亏,这一次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早到和郑守两个将早管事扶起,早管事一条胳膊被生生踩断,要想接续上得有断骨膏才成,但断骨膏这种东西有价无市,只有王府和城中少数贵族手中才有,上次靖公主为了憨牛等人求取断骨膏已经将玉夫人留下来的最后一件青玉人偶送给了王府中的库管,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换取断骨膏了。
早管事满头大汗,半边脸肿得青紫,咬着牙含糊道:“这件事不要告诉公主了,就说我喝多了摔了一跤,请几天假。”
说着早管事看向早到,眼中淌满了慈爱,叹息一声道:“快走,赶紧离开这里,要是这次能够考取一个功名,也就罢了,要是名落孙山,你也不要回来了,天下之大,只要不回火毒城,总有你容身之地。”
早到并不似表面上那样懵懂无知,他知道没有功名回来后早晚被二王子的人玩死,当即跪下来给早管事还有垂泪不止的娘磕了三个响头,随后站起来,擦干眼泪,头也不回的走出胡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临走时,早到看了方荡一眼,微微点头,继而拎着靖公主给的包裹,也不去理会破烂的书箱,迎着朝阳大步离开。
这是一个离开了就很可能消失的时代,这同样是一个,一步迈出便平步青云的时代。
再见,是一个沉甸甸的词,千山万水,再见太难。
……
郑守这些天明显情绪低落,整个院子里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同时,郑守变得越发严厉起来,一张脸如同门板一样,几乎要将方荡身上所有的油都榨出来一般,拼命地挤压方荡。
原本方荡每天修炼完后还有些余力能够用来吃饭,但是现在,方荡连饭都懒得吃了,训练完倒地就睡,吃饭基本上都靠郑守给他往嘴里塞。
这样的训练方式,着实吓到了憨牛等人,他们侧面不知道给郑先说了多少好话,可惜郑守完全不听,后来谁在他耳边磨叽,他就用核桃削谁,尤其是憨牛和鸽子,被砸了个满头包,连一向狡猾的豹子的脑门上都顶着一个大紫疙瘩。
谁都不知道,方荡睡着之后,郑守不但要给方荡喂饭,还要给方荡不断推拿按摩,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仔细揉过,每一根筋都要仔细抻拉,经常一揉就是一整夜。
要不然,就算方荡曾经吃过了不少的丹药,也经受不起这样的熬炼,毕竟人的肉身是有限的,不过这样的熬炼后揉打,对于方荡消化那些无法消化的药力帮助极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正因为如此,方荡的进境一日千里,使得郑守惊诧不已,不过方荡的资质越好,郑守心中便越不是滋味,得罪了二王子还有四王子,哪有什么好下场?
这个时候,郑守心中开始升起一个念头来,灯火下看着方荡被硬茧包裹下的稚嫩面容,郑守将那把跟随他十几年的短刀抽出来,手指不住的在短刀锋利的肚腹上摩擦,发出轻微的嚓嚓之声,这短刀已经太久没有被鲜血擦拭过了。
郑守抽出晚上的时间来,久不提笔的郑守开始歪歪斜斜的写起东西来。
越是严苛的训练,方荡反倒越有韧性,一身苦皮已经达到了开始绽裂的地步了,这就说明方荡已经要突破苦皮开始进入蜕皮阶段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盘算起来,方荡从烂毒滩地之中走出来竟然也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方荡一直都在苦练,以至于都没有时间去想自己的弟弟妹妹,还有石牢之中无声无息的娘。
但一旦想起来,方荡就觉得心中难受犹如割裂一般,似乎思念积蓄起来,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一样。
……
王府家宴。
靖公主很清楚自己不招人待见,所以一般的活动从来都不参加,她一心修道,也没有时间跑出来应酬。
当然也没有人想到要去叫靖公主,靖公主对于王府来说,也就只是挂着个公主的名头的讨厌外人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今天的王府家宴她不能不参加,因为今天是洪正王六十八岁大寿。
寿字高挂,一米高的红烛插满大殿,将整座大殿映照得红光璀璨,喜气洋洋。
大殿正中的巨大鎏金盘蟒座位上,堆着一座比常人站着还要高的肉山。
这肉山一身大紫色团银蟒袍,脑袋上一丝不苟的戴着平天冠,一身漆黑瓷实的老肉,满脸的络腮胡子,一对环眼微微眯着,脸上就算什么表情都没有,依旧给人一种狰狞之感。
这座肉山堆坐在正中,下面的王子王孙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更别说陪伴在侧的那些嫔妃们了。
这就是火毒城的土皇帝,洪正王。
和四周王子王妃们桌上摆满了各种精美菜肴不同,在洪正王身前足足有七八米宽的大桌子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大殿上鸦雀无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在开堂过审,哪怕红柱遍地,也无法联想到这里是在过寿。
此时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八个金甲侍卫扛着一口沉重无比,烤得皮焦柔嫩的野猪一步步走了进来。
这野猪足足有三米长,看上去如同一座肉山,怎么也得有上千斤,八个侍卫每一步都相当吃力。
这口野猪最终摆在了眯着眼睛的洪正王身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焦香之气瞬间弥漫整个大殿。
王子还有妃嫔们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倒是那些王孙们有不少皱起小小的眉头,甚至有些鼓着腮帮子,脸色青绿的强自忍着,似乎一不小心就要吐出来一般。
待一大坛红枫老酒也抬上来后,洪正王这才张开半眯着的双眼,也不用杯碟碗筷,直接动手,扯下一整只足足有一米长的猪腿来。
洪正王一动手,四周的王子王孙们才算是松了口气,大部分都连忙开始伸筷夹桌上的食物,堂堂王孙公子们一个个跟饿了七八年一样,飞快的吃着桌子上的食物。
不过,这可绝对不是因为他们饿了,或者是没吃过这样的食物。
洪正王对于食物要求极高,绝对不允许浪费,只要是摆在桌子上的,有多少就得吃多少,剩下一个渣都不成,许多饭量小的王子王孙们,每次宴席的时候都愁眉苦脸。
洪正王有七子六女外加十三个孙子八个孙女,还有四个干儿子,外加能够入席的王后一人,夫人三人,嫔九人,加起来这大殿之中也有五十一人,算下来也是好大一家子。
但就是这么一大家子,吃饭的时候除了洪正王撕扯猪腿还有砸吧嘴的声音外,一点声息都没有,甚至连衣服袖子摆动的声音都没有,整个红堂堂的大殿静得犹如鬼蜮一般,看一眼就觉得寒气逼人。
洪正王食量极大,转眼间就将一整条猪腿吃个干净,随后伸出闪烁着油光的漆黑双手,直接到了那被缝合起来的野猪肚子上,伸手一扯。
远处几个王孙王孙女脸上神情骤然变得铁青,有些甚至瑟瑟发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野猪的肚子上缝合的粗线被直接撕开,内中咕咚一声滚出一个烹熟了的怀孕女子,这女子皮肤红润欲滴,看上去就像是一块价值连城的血玉瑰宝。
这道菜是洪正王的最爱,也是老饕洪正王自己发明的,可惜他没有多少墨水,起了个俗气的名字,叫做肉包肉。
将活着的,将近临盆的女子抓来,在她赤裸的身子上刷上一层蜂蜜,封入塞了料包的野猪肚腹中,将野猪在小火上烤炙两天一夜,野猪皮焦肉烂的同时,内中的活人也被野猪肚腹之中烤出的油脂给烹熟了。
因为内中是女子活人,在临死之前不断挣扎,所以皮肉软嫩之中又有嚼头,美味无比。
更美妙的则是内中的胎儿,被闷得犹如蛋黄一般,连着骨头一起嚼吃,用来佐酒最是恰当,若是碰巧遇到那种生命力极为顽强的,或许还没死透,一咬吱吱作响,哇哇啼哭,那就更有一番趣味了。
洪正王乃是山匪出身,机缘巧合之下,救了当时因山崩落难的夏国炫龙皇帝母亲的性命,凭着这救驾之功,成了一方土皇帝,可以说,只要洪正王不造反,至少炫龙皇帝在世之时,洪正王的富贵绝对不会有什么变化,哪怕洪正王臭名昭彰。
此时洪正王的干儿子不叁恭敬的拎着一把寸长小刀走上来,站在那野猪背脊前,用刀片下野猪脖颈上金黄色的焦脆硬皮,一片片,每一片都巴掌大小,尺寸出奇的一致,刀法娴熟,境界不凡。
旁边另有侍从捧着盘子接着,流水般一块块的送到洪正王身前。
洪正王亲手撕下女子身上的肉包在野猪的焦脆硬皮中,放入口中一嚼,满嘴流油,咔咔作响,外焦里嫩,美味无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靖公主脸色没什么变化,低头默默吃着桌子上的菜肴,虽然这些菜肴尽皆美味,但靖公主吃起来味同嚼蜡一般。
靖公主如此,下面大多数王子王孙们也差不多,二王子依旧病恹恹,眼睛半眯,显然这个习惯遗传自洪正王。
而在他上首坐着的就是大王子了,大王子简直就是与洪正王一个模子里面翻刻出来的,只是比洪正王小了一圈,又白了不少,同样的肚满肠肥。
大王子身前的菜肴早就吃个精光,他看着洪正王吃得满嘴流油,不由得双目放光,简直是垂涎欲滴。
哇哇的啼哭声忽然响彻大殿,这胎儿的哭声伴随着洪正王的咀嚼声渐渐消失,大殿下王子王孙们胸内波涛翻滚,只得闭气闭耳,死死咬牙。
不多时,洪正王身前就堆了一堆骨头,洪正王吃光了女子还有他怀中的胎儿,也基本上、将那三米多长的烤猪外皮吃了个净光。
那一大坛红枫老酒自然也见了底儿。
洪正王丢下修长的腿骨,四周的侍从犹如洪正王肚中蛔虫一般,连忙上前,用温热的布巾给洪正王拭面擦手。
同时金甲侍卫上前,将剩下的野猪扛了出去,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之中进行着,红烛之下来来去去走动的人似乎都是魂灵一般。
洪正王最嫉恨别人浪费粮食,但他自己却极为奢靡,那一头野猪吃掉的也就只有一层皮而已,剩下的便全都丢掉。
下面一众王子王孙们尚未吃完的连忙加快速度吃饭吃菜,剩饭是大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可不敢和洪正王比,洪正王就是那种对别人要求极为严厉,但对自己极为宽松的人,在这个王府,在这个火毒城中,洪正王就是道理。
四周红烛摇摆,满堂红光之下,洪正王的眼睛再次半眯起来,目光扫视下面的王子王孙,洪正王身后的嫔妃们轻轻揉捏洪正王的肩膀胳膊,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几个岁数稍小的王孙们几乎快要哭出来了,浑身瑟瑟发抖,在他们眼中,那一堆紫袍包裹着的并不是什么亲人,而是一头狰狞的怪兽,随时都有可能张口吃人。
每一个王子王孙的桌子上都干干净净,碟子犹如被舔过一般,送到后厨去根本不必再刷洗了。
洪正王一开口,便有虎狼之音,声音沙哑厚重,听在耳中,犹如自己的脸皮被粗砂打磨一般,相当难受。
“兽贰,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儿没有啊?”这声音在大殿之中回荡,犹如坟墓之中传来的鬼叫一般。
洪正王的四个干儿子,分别是禽、兽、不、如,负责洪正王的一切事物,也掌管着整个火毒城的一切,洪正王对他们的信任远超自己的儿子们。
兽贰是个小丑,脸上有一半被面具遮起,面具上露出来的是一颗隐藏在黑暗之中的血红眼球,另外半张脸也是一副滑稽模样,一看就叫人开心的那种。
一提到兽贰,所有的王子王孙们心中都生出膈应的情绪来,这兽贰相当于是洪正王的耳目,搜索城中消息,汇报给洪正王,并且他专门讨好洪正王,一肚子花花肠子,做下了不知多少阴损事,这家伙的嘴被他们称为丧门钉,一张口准没好事。
兽贰只有一米三高,却很胖,如同一个球一般的滚出来,双手躬贴在地,笑嘻嘻的道:“父王,火毒城向来无趣,但最近却有一件事满有趣。”
洪正王眯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撇开嘴巴,一个妃嫔用竹签小心至极的轻轻挑动洪正王牙齿之中的碎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兽贰继续道:“现在火毒城中都在说一件事,就是二王子、四王子被靖公主的侍卫羞辱的事情。”
原本靠在椅背上的洪正王微微皱眉。
二王子还好,额头上冒出几滴冷汗,四王子则直接开始打颤,双腿软绵绵的,几乎坐不住了。
靖公主眼观鼻鼻观心,神情不变,但掌心开始冒汗。
兽贰看了二王子还有四王子一眼,呵呵笑道:“话说,那日,二王子还有四王子给靖公主府的侍卫们送去了一块写着胯下奴狗,无卵男儿的金字牌匾。”
洪正王闻言,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来,似乎开始感兴趣了。
兽贰似乎完全不怕得罪二王子、四王子,他只管教洪正王开心,继续道:“结果这个匾非但没送进公主府,反倒被靖公主的一个侍卫给挡住了,那侍卫了得得很,非但砸碎了四王子的两个手下的卵子,甚至连牌匾都砸在了二王子四王子的马车上,一时间成了整个火毒城的笑话,嘿嘿嘿。”
兽贰笑了两声后,继续道:“第二次,二王子四王子使唤从军中回来的断将去找靖公主的管事的晦气……结果这断将着实不堪,竟然又被那侍卫一刀捅死,嘿嘿嘿……”
二王子、四王子此时已经汗流浃背,浑身僵硬。
洪正王呵呵笑了两声,问道:“断将我知道,修为马马虎虎,有几分蛇蝎心肠,是个招人喜欢的,咦?老黑不是出去办事了么?靖儿你的侍卫里什么时候也出了个人才,当下什么修为?”
靖公主心中急转,她实在害怕暴露方荡火奴的身份,但却没有办法,没人敢对洪正王说谎,靖公主站起身来道:“回禀父王,我的侍卫只是个普通人,修为刚刚突破生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洪正王原本笑眯眯的表情陡然一变,一声闷哼,犹如雷霆在大殿上炸裂一般,轰隆隆震彻得桌椅板凳一起颤抖。
二王子和四王子噗通跪倒在地,以头触地,抖若筛糠,一声不敢吭。
“我的儿子被一个区区生茧境界的蝼蚁玩耍羞辱?”洪正王声音不大,却比刚才的闷哼更加可怕。
在洪正王眼中,输不丢人,这个世界上实力强大的人太多了,但输给了不该输的人就不同了,大象竟然被蚂蚁羞辱,连他这个当父亲的都面上无光。
“扫兴,没用的东西。”洪正王站起身来,如同肉山翻滚一般,洪正王一伸手,一直站在洪正王身后不远处的干儿子禽首将一根鞭子恭敬递过来。
啪的一声,鞭子在二王子肩膀上炸裂,二王子肩膀上的袍服嘭的炸开,显现出一条触目惊心的鲜红蛇痕,二王子咬紧牙关,闷哼都不敢。
啪的又一声,鞭打在四王子身上。
啪啪啪啪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一个个王子王孙们噤若寒蝉,别说出声了,连喘气儿都不敢。
看到二王子挨鞭子,大王子脸上神情漠然,心中却冷笑连连,当真想要当众叫一声抽的好。
一人三鞭子,抽得二王子、四王子后背上皮开肉绽。
“没用的败兴东西。”洪正王又骂了一句,丢了鞭子,伸手搂过七八个嫔妃,边走向大殿后面的寝宫,一边走一边开口道:“去,将他们两个的娘带到本王的寝宫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即有两个侍从小步快走去唤人。
洪正王一走,整个大殿上的凝重气氛瞬间崩解,一个个王子王孙犹如僵尸复活一样,恢复了人气儿,不过这些人依旧没有说话,只有几个和二王子、四王子关系亲近的才跑过去,叫人拿药止血。
在这些王子王孙眼中,一度认为,洪正王不是人,洪正王眼中根本就没有儿孙的概念,他的眼中只有自己。
他们甚至怀疑洪正王会不会将王位传给他们这些儿子。
二王子猛的抬起头来,一张面孔疼得狰狞,一双眼睛犹如蛇蝎一般,死死地钉在靖公主的脸上,恨不得一口将靖公主活吞下去。
靖公主也长出了一口气,幸好洪正王未曾深究方荡的事情,不然今天就是方荡的死期,而她包容火奴私改火奴身份,罪名就不是挨几鞭子那么简单了。
靖公主根本懒得理会二王子、四王子那要杀人的目光,当即第一个走出大殿,回公主府了。
二王子、四王子额头上青筋直跳,洪正王叫了她们的娘去寝宫取乐消火,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洪正王就是个变态,花样多端,折磨起人来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们宁愿自己挨一百鞭子被活活抽死,也不愿看到自己的母亲受到羞辱,他们心中仇恨之火燎天而起。
他们本来是要羞辱靖公主,却没想到自己遭受如此奇耻大辱,并且还祸连母亲,这个仇不报,寝食难安。
原本二王子根本不将靖公主看在眼中,只是将她当成自己的一个消遣,现在完全变了,靖公主是他的眼中钉,而那个叫做蔫坏的家伙,是他的肉中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烂毒滩地上,一个枯瘦的中年男子牵着一个小姑娘的手来到了一座石牢之前,整个石牢只有一个狭窄的透气口,内中黑黑洞洞,静寂无声。
中年男子看上去五十多岁,消瘦的骨架中有着文人特有的气息,鬓角发白,一张面孔遍布沧桑,胡须稀稀拉拉的,一双眼睛昏浊模糊,远比真正的年龄看起来要老迈许多。
中年男子的衣服是一件古旧的青袍,看上去也不知道穿了多久,但相当干净,边角处甚至已经浆洗的发白了,而手中紧紧牵着的那个小女孩身上的衣着起相当华丽,一身白锦,绣着团云海藻,蝙蝠葫芦,都是吉祥图案,光是这么一件衣服,足够一户中等人家过一辈子了。
小女孩只有十岁左右,长得颇为喜人,头上扎着两个小辫,红亮的嘴唇,手中捏着一片黄色的芭蕉叶,一边走一边挡在自己的头顶上,另外一只手死死的捏着自己的小巧鼻子。
小女孩有着一双灵动的双眼,十岁左右的年纪,正是对身边的一切都感到好奇的岁数,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东瞧西望,小嘴不停地问这问那。
“爹,这里好臭啊,这里是粪堆么?”因为捏着鼻子的缘故,所以小女孩的声音很怪。
“不是,这地上的都是药渣。”中年男子的声音很粗糙,似乎经过太多的磨砺,变得沙哑。
“爹,我看见那边地上有一堆人骨头,我能捡一个头骨来玩么?反过来,回家正好用来养草。”
“不行。”
“为啥啊?”
“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爹,这个石头房子是谁的家啊?”
“……”
中年男子对于小女孩的问题一向是有问必答,但此时却沉默了。
小女孩有些诧异的扭头看向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默默朝着石牢行去,片刻后道:“老朋友的家,大恩人的家,不,这不是他们的家,方家号称十世大夫,在我们夏国,家世虽然称不上煊赫,却清名卓著,被誉为架国金梁。那里面居住的人与我乃是莫逆之交,他不光对我有恩,对整个夏朝上上下下的百官都有恩,对你更是有活命之恩,你小时候还被他抱过,不过你那时还小,肯定记不得了。”
说着,中年男子驻足看向小女孩,“燕儿,若非为了护你,方家断然不会如此,一会见到了,要磕十个头谢恩才成。”
燕儿啊了一声,露出一脸惊诧和不愿意的神情,一张好看的小脸皱巴成一团,这样的神情在一个十岁小姑娘脸上实在是太难见到了。
燕儿明显想要拒绝,但中年男子目光之中有着绝对不容拒绝的坚硬,燕儿从未在总是满足自己一切要求的父亲眼中看到过这样的目光,原本还想撒娇耍赖,一百个不依,一万个不愿的她此时却将那些话全都吞到肚子里面去了,燕儿的目光不由得重新投注在那做静寂无声的石牢上,似乎想在石牢上看出些什么不同来。
沉默中,两人走到了石牢前。
中年男子松开燕儿的小手,燕儿开心的晃动着发红肿胀的小手,似乎已经这样被中年人攥了太久,终于摆脱了魔爪,轻松一些了。
中年男子整了整衣袍,步伐沉重的走到石牢前,随后噗通跪倒,双目之中泪如雨下:“文山兄,赵敬修来迟了,叫你吃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敬修洒泪几许,随后微微皱眉,站起身来,脸上神情变得极为凝重,快步走到石牢前,“文山兄?文山兄?”
赵敬修眼珠微微收缩,随即伸出那只瘦弱的手掌,在石牢坚硬的石壁上轻轻一按,咯嘣一声,手掌竟然扎入石牢石头中。
随后赵敬修猛的一用力,那沉重无比,得有数千斤的石牢竟然被他生生抬起一角,赵敬修再次用力一托,硕大的石牢咕咚一声翻了个个,露出阴暗了十余年从来不曾见到天日的牢中世界,一团黑暗从石牢之中氤氲而出,发出刺耳的哞吼,弥散四周。
这是石牢内的烟嗥,每一座石牢内都封印着一道烟嗥,一旦石牢被开启,烟嗥四起,镇守此处的火毒城内嗥钟长鸣,不出半个时辰,便会有黑甲剑戟军士降临,不过赵敬修此时却没心思放在这烟嗥上。
赵敬修一看石牢中,当即蹬蹬倒退两步,干咳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
赵敬修手捏心脏,脸上神情百转,眼中疼痛莫名,可以用肝肠寸断来形容。
就见石牢角落之中,药渣堆成的简陋床上躺着两个人,两个已经变成了干尸的人。
一男一女,男子平躺在药渣上,女子则俯身趴在在尸体上,两人双手紧握,干涸的眼珠彼此对视,这一幕无声无息的凝固了不知道多少年,这一对情侣不知道这样深情对视了多少年。
啊啊啊啊啊……
赵敬修抑制不住心中悲愤,膝行过去,嚎啕大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山,敬修害了你啊……”
燕儿站在远处,惊呆了,她从未见到自己的父亲哭得这么悲惨,父亲在她心中沉寂的就像是一座大山,坚硬牢固,风吹雨打不动分毫,此时此刻这座大山崩塌如雨,酥软如泥。
赵敬修哭了整整一刻钟,双眼哭肿,在流不出一滴泪来,这才缓缓直起身子,看着两具遗骨发呆。
半晌之后,赵敬修忽然道:“不对,不对,文山兄已经踏入金丹境,修出人丹来,虽然被封了人丹关入这石牢之中,但有人丹滋养,就算不吃不喝,也至少还能活二十年,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怎么可能?”
赵敬修说着,昏浊悲伤的眼睛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文山兄,是谁杀了你?是谁?”
赵敬修当即上前,仔细监视尸体,此时赵敬修眼睛上犹如镀上了一层银色的薄膜,看不清眼仁,只有银白色的一片。
两具已经干瘪的尸体在中年男子眼中不住的层层变浅,变得透明起来。
当赵敬修的目光穿透了女子的尸体看到男子的尸体上的时候,赵敬修不由得咬牙切齿。
就见那男子干尸被女子身躯遮盖的肚腹上竟然有一个大洞,这是被人活生生剜肚取丹的结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谁?是谁连一个囚犯都不放过?”赵敬修吐出的气散发着阵阵寒意,四周的空气在他身周不断的凝聚出一朵朵冰花来,悬浮在四周,反射阳光,远远看去璀璨绚丽。
寒气四溢之中,举着荷叶的燕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捏着鼻子走了过来,翘着一只脚脚尖,将脖子伸得长长的,看向地上的两具尸体。
她似乎对于死人一点都不害怕,瞪着一双清澈灵动的大眼睛左看右看,忽然道:“是这个女子杀了这个男子。”
赵敬修微微一愣,目光再次凝聚,果然,他看到了女子手指甲中干涸了的漆黑血迹,但这并不能说明女子杀了男子,中年男子对于方文山夫妇相当了解,两者恩爱天地少有,绝无可能自相残杀。
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女儿赵燕儿天生异种,眼中能见鬼神莫测,玄机洞察,颇为神异,她说出来的应该不错。
赵敬修正准备翻开女子的尸体查看,就在此时一阵狂风在脑后炸响,中年男子猛的回头,大袖一摆,一块两三米大小的巨石被中年男子宽大的袖子抽中,四分五裂,炸成千万块,犹如暴雨一般的倒飞回去。
丢掷石头的是个有些憨傻的健壮火奴,此时被石雨击中,身上迸裂出一道道的血痕,犹如受伤的孤狼一般倒飞回去,跌在地上翻滚几圈后竟然消失不见。
赵敬修此时正处于最悲愤的时候,骤然被人偷袭,怒火勃发,身上的古旧青袍内中如藏龙蛇,鼓舞不休,中年男子正准备上前查看那偷袭者,此时又有一块巨石横空砸来,不过这一回是从身后砸过来的。
说是巨石,其实就是大块的药渣,但这些药渣是被炉火凝练过的,有些时候比岩石更加坚硬。
赵敬修依旧是袍袖一摔,那巨大药渣如同砸在了厚重的金铁上,当即迸碎,乱石如雨之中一个健壮的女火奴被反弹回去的药渣碎片砸中,跌倒在地,浑身鲜血,由于腿部受创,所以挣扎着无法逃离,瞪着一双犹如野兽般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中年男子,喉咙中发出咕噜噜的充满敌意的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敬修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物,此时恨透了这个至交好友埋骨之处,一腔悲愤无从发泄,一步迈出,便到了那女火奴身旁,一只手举起就要拍下,就在此时,那躲藏起来的健壮火奴陡然发出一声厉吼,从远处狂奔过来,神情狞厉,简直就是要拼命。
赵敬修冷哼一声,举起的手掌就要砸下。
那狂奔而来的健壮火奴目眦欲裂,惊声大呼:“方回儿快跑……”
这一句使得赵敬修浑身颤栗,双目瞳孔瞬间收缩得犹如针芒,随后又猛地放大。
火奴是不会说话的。
火奴更没有名字。
火奴更加不可能姓方!
天可怜见!
方家有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嗥钟长鸣。
当一众黑甲剑戟军士急速奔到石牢的时候,一切平常,没有任何变化,石牢完完整整安安静静的躺在腐臭的药渣里。
黑甲剑戟军士小心上前,丢了一颗火种进入石牢,探头顺着石牢的狭窄窗户朝里面望去,火种明亮,将空空荡荡的石牢内照得纤毫毕现,两具干尸躺在石牢中不知道多少年。
那火种还有一个用处,能够照耀出烙刻在石牢中囚犯身上特有的烙印,免得有人李代桃僵。
一切核对无误,烙印清晰,黑甲剑戟军士又在四周巡查一番,随后策马退出烂毒滩地。
嗥钟长鸣也有误响之时,并不奇怪。
火毒城王府中,几个面白无须的男子围着圆桌;落座。
在夏国,每一个王爷可以拥有十个太监,一般叫做十常侍,专门伺候王爷的起居。
此时在坐的正好有十个。
这十个太监一个个眉头紧皱,房间中只有一绽纱罩灯,火光跳跃,只能将圆桌照亮而已,桌上茶盏中的茶水热气腾腾,使得整个房间雾气昭昭,阴晴不定。
在房间阴影处还半躺着一座肉山,有咀嚼声不断传来,在黑暗之中这声音叫人遍体生寒。
正是洪正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的洪正王一双三角眼微微眯着,神情出奇的凝重,就算那双眼睛眯缝着,依旧给人一种智慧的光芒,看到这样的眼神,就能知道洪正王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禽兽,而是一个拥有极高智商的禽兽。
十常侍团座在一起,并不去看阴影中的洪正王,其中一个抓起茶盏,用盏盖轻轻刮沫,抿了一口后声音尖细的开口道:“这次皇帝怕是熬不过去了吧。”
另外一个点了点头道:“皇上已经延命四次了,从古至今,延命五次的屈指可数,这一次约莫是不成了。”
“接下来会是谁?大皇子继位原本天经地义,但因为十几年前二王子暴毙的事情,大皇子一直被皇帝圈禁,虽然依旧有继位的资格,但可能性终归不大。”
“所以说,最有可能成为未来夏国皇帝的就是三皇子。”
十常侍再次陷入沉默之中,他们是洪正王的智囊团,如果说禽兽不如四个干儿子是洪正王的左膀右臂的话,那么这十常侍就是洪正王的脑袋。
“这件事静观其变,炫龙老儿现在准备续命,按照规矩咱们也得拿点像样的东西,说起来,本王还真舍不得他死,你们划拉划拉送过去。”此时洪正王那犹如虎狼的声音响起,听得出,他对炫龙皇帝半点尊重都没有,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道。
十常侍中负责库房的一个点头称是。
“靖公主嫁三皇子为妃的事情是不是应该想办法拖延一下?现在这个时候,一步错步步错,队伍若是站错了,就是灭顶之灾。”十常侍中的一个开口道。
“当然要想办法拖延,虽然可能性极低,但万一登基的是大皇子的话,情况就糟糕了。要知道京中支持大王子的人着实不少。所以,只要三皇子不提,咱们就假装不知道这件事,一切等到朝中局势明朗之后再做打算。”
“不过这样一来,三皇子那里或许会觉得咱们瞻前顾后,对其不够投心。”这句话说出来后,十常侍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久之后,十常侍之中的一个开口道:“这次去不能空手去,得给三皇子带点东西,记得三皇子一直想要那块十世大夫玉,索性这次就送给他。”
其余九常侍闻言,齐齐扭头看向阴影之中的洪正王。
涉及到十世大夫玉这样的东西,必须得洪正王点头。
咀嚼的声音停止,洪正王闷哼一声,十常侍呼啦啦的跪倒一片,一个个额头上生出一层白毛汗来。
虽然洪正王允许他们议事的时候可以坐着,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在洪正王面前真的享有什么特殊的礼遇。
谁不知道洪正王是个饕餮的性子,只进不出?寻常东西倒也罢了,真正金贵的东西洪正王一向攥得死死地。
整个房间之中气氛瞬间变得冰冷奇寒。
“罢了,那玉也就是传说的邪乎,说什么十世功德尽在其中,呸,在本王手中盘磨了十几年,毫无半点奇异,就给那只猴子吧!”洪正王将三皇子称为猴子,可见也不将三王子放在眼中。
十常侍这才起身,自从有一位十常侍在洪正王做出决定后恭维洪正王英明被腰斩后,洪正王做出决定后,十常侍绝对不敢多言一句。
……
整整十天,靖公主府外围满了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家伙,这些人都是二王子、四王子的手下,据说两个王子的娘被送回去的时候,奄奄一息,伤痕累累,内中有多少不为外人道的,揣测都揣测不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公主府和二王子四王子之间的仇恨,已经再也无法弥补了。
靖公主府大门紧闭,从始至终就没有一个人走出来,连菜都不买了,马桶都不倒了,整座公主府在外面看去,就像是一座死宅,波澜不起,寂静无声。
二王子还有四王子就算脑子再昏,也知道,不能直接打进公主府去杀人。
洪正王虽然懒得管他们兄弟姊妹之间的龌龊,甚至有些时候很愿意看到他们兄弟姐妹之间互相仇视,以此当成乐趣,但真要是太出格了,脾气古怪如同禽兽般的洪正王一旦暴怒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公主府中的人们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唯一不同的是,所有的人,看方荡的眼神都变了,原本方荡打碎了淬血境界的夺命双脚的蛋蛋,他们还以为方荡走了狗屎运,但是现在,方荡甚至连铸骨境界并其是从边军回来的断将给杀了,这已经不是运气能够解释得了的了。
但他们看到方荡呆呆的面容后,还是无法将方荡和杀死铸骨境界的存在的家伙重叠在一起,要知道铸骨境界的存在在他们眼中实在是太高大了,就如同平民遇到了大官一样。
靖公主府大门紧闭,门可罗雀,所有的人都绕着走。
这一日,一直寂静无声的靖公主府的大门被敲得咚咚作响,一众侍卫下人们全都皱眉。
一个个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大门,要知道靖公主府在整个火毒城中是最避讳的存在,尤其是现在,门外二王子和四王子的人摆明了不杀蔫坏誓不罢休,这个时候谁来敲门?
要是二王子还有四王子的人,又说不过去。
“开门,快快开门,到底还有没有活人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外面公鸭嗓子喊的话语,郑守连忙叫人打开大门,同时派人去叫靖公主。
在火毒城中,有着公鸭嗓子的就只有一种人,洪王府的十常侍。
这些人别看是奴才,没有身份没有地位,走在街上连轿子都不配坐,更绝对不允许他们有下人伺候,但却有着不小的能量,即便是王子王孙也不敢得罪他们,要知道天天和洪正王在一起,拉屎撒尿都在旁边伺候的就是他们。
更何况火毒城人人都知道,这十常侍是洪正王的脑子,火毒城中,除了洪正王外,最不能得罪的,不是诸多王子,甚至也不是洪正王的禽、兽、不、如,四个干儿子,而是他们十个太监。
大门洞开,一个身穿白色锦袍的太监站在外面,手中捏着一个白色的锦帕,捂在口鼻上,一脸傲气和不耐烦。
原本接来送往都是早管事的事情,但现在早管事还在养伤,郑守连忙迎上去。
“水公公,您怎么来了,有事直接叫人知会一声就好了。”
那太监撇了撇嘴,郑守确实不如早管事会说话,水公公要是有下人能够差遣,还会亲自跑来?他们这些人是不允许拥有下人的。
郑守一句话,就冒犯了这位大太监,水公公冷哼一声,根本不理会抱拳一旁,一张笑脸的郑守,用手帕捂着口鼻,倨傲的站在门外,一边弹着衣服,一边等着靖公主。
靖公主走出来的时候,那太监依旧是眼角垂地,冷哼着道:“明天要押送一批宝货进京,你们王府出一个人头,咱家喜欢新人,叫那个蔫坏走一趟吧。”
说完水公公扭头就走,竟然根本不等靖公主回话。他说得似乎就是圣旨,谁都不能违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关上大门,整个王府之中愁云惨淡,就算是瞎子都看得出来,这是二王子、四王子做的手脚,方荡缩在公主府中不出去,谁都拿方荡没办法,所以现在他们调虎离山。
只要方荡一只脚走出公主府,这条命,就算是被二王子,四王子捏在手心儿里了。
郑守在方荡面前转了一圈又一圈,手中的两颗核桃如他一样转来转去,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
鸽子则垂头丧气的蹲在门槛上,双手捂着脸。
豹子心不在焉的揭着手背上的厚皮,露出鲜红的血肉来他都没什么表情变化。
憨牛则呼呼的喘着气。
王胡子拧着自己的胡子。
娘娘腔则抬头看天,不知道神游何处。
他们都喜欢方荡,因为方荡身上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质朴,一种完全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干净清澈。
他们都不希望方荡涉险,但他们都是小人物,别说方荡,他们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根本帮不上方荡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郑守忽然停住脚步,手中转动的核桃因为用力太大,骤然停住,发出嘎吱一声响,犹如金铁摩擦,刺耳无比。
郑守看着方荡,将短刀取出来,递给方荡,低声道:“水公公是王爷身边的红人,他亲自来要人,就算靖公主也拦不住,别说叫你去押宝,就算是叫你直接去死,你也必须得去,你离开……”
“你离开了火毒城后,就再也不要回来了。”郑守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却被别人抢了先。
郑守微微一愣,看向说话之人,随后叹息一声,没有继续说什么。
方荡手中被塞了那把郑守视若珍宝的短刀,看向说话的靖公主。
靖公主道:“虽然老二还有老四希望将你立即千刀万剐,但我估算他们不会在城内动手,所以,你还有机会,记住只要一出城,就立即想办法逃走,不用往别的地方逃,就去烂毒滩地,他们在那里追不上你。”
郑守点了点头道:“不错,烂毒滩地是一个避祸的好地方,不过那里并不安全,你……唉,你好自为之吧。”
旁人不知道靖公主为何叫方荡去烂毒滩地,他们或许只是觉得那里混乱一片,又有强横的变异生命体,还臭气熏天,时不时有从地底钻出的剧毒气体触之必死,一般的人根本不愿踏足,这是一条死中求活的道路。
但方荡却知道,靖公主这是叫他回家了。
烂毒滩地是方荡的地盘,那些家伙要是真的追到烂毒滩地去杀他方荡的话,方荡保证叫他们有去无回,尸骨无存。
方荡一想到烂毒滩地,心中立时生出无限的思念,烂毒滩地就算一万个不好,火毒城就算有一千万个好,也依旧无法挽留方荡,因为烂毒滩地上有他的弟弟妹妹,还有他的父母。
郑守等人叹息一声,挨个拍着方荡的肩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天的命令下达,明天就要出行,快得叫人没有喘息的机会。
苦嫂在晚饭的时候给方荡打了一个大大的包裹,里面全都是厚实的大饼,还有咸菜鱼干,这些东西最适合带上路。
方荡谢了苦嫂,满心欢喜的将包裹抱在怀里,方气方回儿要是吃到这样的饭菜一定美翻了。
半夜的时候,原本这个房间里这么时候总是鼾声大作,但是今天却无声无息。
鸽子凑过来,从怀里面摸出一个椭圆形的玉佩来,递给方荡道:“这个是我给弟弟雕的护身符,可惜还没有雕完,弟弟就不在了,后来我就一直带着,不值钱,送给你,留个念想,希望你能够度过这场难关。”
方荡当然没睡,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犹如宝石一样,方荡这一次没有拒绝,接过内中还有石头的玉石,这样的玉石成色很差,几乎没有水汽,也就是比寻常石头稍微透彻一点,确实不值钱,黑夜之中也看不清上面雕的什么,方荡直接将其挂在脖子上。
鸽子满是担忧的一笑,拍了拍方荡,转身去睡了。
不一会,豹子凑过来,将一个带十字花刺的铁莲花塞给方荡,低声道:“这玩意儿阴损,扎进肉里一转,谁都治不好,流血都能流死,慎用,慎用,但谁跟你不对付,你就往死了弄他。”
方荡接过铁莲花,这东西正好有四个孔能够套在手指上,上面还有一个个锋利的十字花铁刺,要是带着这东西挥拳打人的话,一下就能叫对方丧失还手的能力。
方荡咧嘴一笑,也不推辞,将这个被豹子的体温温得烫手的铁莲花收起。
豹子拍了怕方荡,扭头回自己的床上睡觉去了。
不一会鼾声响起,这个时候憨牛光着屁股晃过来,抱着一个套衣服,憨牛也不说话,直接将衣服丢在方荡床上,就回去睡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胡子给了方荡一根锋利无比的长刺,长刺后面还带着一个臂环,王胡子将长刺给方荡套入胳膊中,方荡立时就知道了这东西的用处,平时贴着胳膊带着,只要有衣服遮挡,外面根本看不出来,关键时刻,可以将长刺抽出来,方荡不知道这东西叫做袖里一根金,能伤人也能当臂盾,用好了妙处非常多。
娘娘腔送给方荡的是一个牛皮水壶,挺精致的,手工精美应给值点钱,出门在外,水壶这东西是必不可少的。
公主府的人大家都没有什么家底,穷得叮当响,也拿不出什么惊人的玩意儿,但在方荡眼中,这些东西每一件都是宝贝。
第二天一早,整个房间之中依旧如往常一样,欢声笑语,丝毫没有半点要给方荡送行的意思。
方荡将憨牛给他的衣服穿在身上,正适合现在因为磨皮所以涨大几圈的他。
昨夜天黑,看不清楚,今早才看出来,这是一套新衣裳,显然憨牛都没舍得穿,一直留着的,现在便宜了方荡。
郑守来了,旁人都知趣的去洗漱。
郑守取出一封信来,递给方荡道:“我有一个朋友,在京都,你若无处可去的话,可以去京都找他,只不过,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活着,若是他还好的话,能够指点你一些拳脚,带着你进入铸骨境界应该不是问题。公主的血肉通经你都背下来了,还给公主吧,那东西带在身上帮不了你,说不定会害了你。”
方荡接过那封信,点了点头。
吃过早饭,拎起苦嫂准备好的包裹,方荡大步朝着大门走去。
靖公主‘恰巧’出现在院子里,看了方荡一眼,将一个小袋子递给方荡道:“里面是你的工钱。”
方荡接过袋子,将血肉通经拿出来递给靖公主,靖公主有些意外,不过随手收了血肉通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冷冰冰的靖公主低声道:“火奴死典上有你的名字,火毒城每年都会点名一次,清算火奴数量,只要你躲出火毒城百里之外,就能避开火奴死典点名,从而在火奴死典上除名,不然,你永远都是火奴,走远点,天地这么大,总有你立足之地。若是你觉得无处可去的话,回来我也欢迎。”
说完,靖公主便领着火奴去练武场了。
方荡眨了眨眼,看着一身大红练武袍的靖公主消失在月亮门后,将靖公主给的袋子揣入怀中,随后扭头看向府中众人,郑守、鸽子、憨牛、豹子、王胡子、娘娘腔、苦嫂等等,他们都站在院子里,虽然各做各的事情,但却都看着方荡,无声的给方荡送行。
方荡朝着他们摆摆手,憨憨一笑,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唉!这无情无义的东西,我还以为他走的时候会哭呢,结果他笑得跟一朵花似地……”鸽子说着眼圈都红了,连忙伸手蹭了蹭。
豹子摇了摇头。
一直都不喜欢说话的娘娘腔忽然开口道:“大概是怕我们担心吧,他这可是去送死,能活下来的机率太低了……”
院子中沉默一片。
不久之后,苦嫂皱眉念叨着:“耗子药呢?那个杀千刀的偷了我一大包耗子药?”
靖公主说的不错,此去京都至少有二十天的行程,长路漫漫,二王子还有四王子没有必要非得在城中下手。
方荡一出大门就被三五个人在后面跟着,方荡没理会他们,直接来到王府大门口,此时运宝的队伍已经汇集在一起,除了一百个黑甲剑戟军士外,还有三十个随行杂役,负责推车搬运重物和做饭等,方荡就是其中一个。
一身锦袍的水公公站在门口,抬头望天,直到旭日东升,光芒照射到王府金顶上的时候,这才一声吆喝,运送宝货的队伍缓缓启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由三辆马车汇聚成的运宝队伍,马车上盖着毡布,叫人看不出内中的玄机。
每次炫龙皇帝续命,夏国七十二城都会奉上自己的贡品,尽孝心,预祝炫龙皇帝续命成功。
水公公一个太监当然不会亲自押车,押车的是一位黑甲剑戟军将,连面目都被铁盔罩住,只露出一双眼睛来,方荡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彪悍气息,甚只要看他一眼,就会觉得眼睛刺痛,这军将的修为,一定超过断将不少。
马车嘎嘎行走,方荡原本想要找机会逃走,却发现,相当不容易,因为那些黑甲剑戟军士策马在外,他们这些人包括马车被围在中间,在这种情况下,别说跑,就算稍微有一点特殊的行为都会被发现。要跑的话,起码也得等到大队伍休息他们开始做饭的时候才行。
方荡是从比丛林更凶残的世界之中摸爬滚打出来的,直觉灵敏得远超兽类,方荡清楚的感受到一道道目光时不时的在他们身上扫过,这些目光之中大多数只是监视,但有两道目光内中充满了杀念,只要这两道目光看过来,方荡就感觉皮肤上生出一层鸡皮疙瘩来。
这两道目光应该来源自要杀他的人。
方荡知道这两个人距离他很近,但方荡没有去看这两道目光的主人。
队伍蜿蜒而行,走出火毒城的时候,方荡回头,看了一眼这在烂毒滩地之中被誉为神仙居处的地方,这里确实是一个叫人留恋的地方。
走出火毒城的一刹那,方荡转动着舌尖上的奇毒内丹,放弃了逃走,他忽然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必要逃,若对方只有两个人的话,他方荡为什么要逃走?
从现在开始,他不是猎物,他才是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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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荡对于那些黑甲剑戟军士们相当好奇,他们的皮肤都被包裹在厚重的黑甲中,只能从面容上琢磨,他们皮肤光滑,至少都已经过了苦皮阶段,至于修为究竟高低,就实在看不出来了。
尤其是那个军将,手总是按在刀柄上,方荡对于军将的形制古拙的刀非常感兴趣,不过他也只能远远的充满艳慕的看看而已。
方荡在这队伍之中岁数最小,只不过此时的他一身黑皮,谁都摸不清楚他的岁数。
三十多个随行杂役的来源都是王府之中的各种杂役和护卫,聚集在这里只是用来出苦力而已,时不时就会被黑甲剑戟军士呵斥。
跟方荡并肩行走的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他也和方荡一样,一身苦皮,不过修为应该没有达到方荡的皮开肉绽准备蜕皮的地步。
这年轻人叫做何成,非常喜欢说话,哪怕有黑甲军看着,他都依旧能够小声喋喋不休,说自己的愿望,说自己想要成为一个爵士舞着,然后进入火毒神宫成为修仙者,这样就能叫自己的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可惜他碰到的是方荡这个闷葫芦,往往说半天都换不来方荡一个字,久而久之,他也无趣了,转过头去和别人说话,不过理会他的人着实不多,梦想这东西,年轻人才有,年过三十之后,就被现实的大浪打得支离破碎了。
队伍不住的前进,可惜,他们前进的方向绕过了烂毒滩地,毕竟烂毒滩地上的火奴惧怕黑甲剑戟军士,但烂毒滩地之中的各种野兽还有那从地下钻出的犹如烟火般的气体却不认得他们。
方荡远远的看着那片黄褐色的散发着恶臭的土地,目光久久无法收回。
三天之后,运宝队绕过了烂毒滩地,进入一片森林。
方荡还是首次看到森林,整个人都惊呆了,他听娘亲说过森林,说过那里有数不清的树木,却从未想到森林原来是这个样子,一株株大树的树冠将整个天空都遮掩住了,即便是大白天,这里依旧是昏暗一片。在烂毒滩地之中,树木是权利的象征,只有一族之长才能居住在树木上,现在这里竟然有这么多的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队伍在朽烂的树叶之中行走,相当艰难。
方荡正在尽情呼吸森林之中的潮湿气息,忽然感到那两道从未离开他的充满杀念的气息,开始变得迫切起来,兴奋起来。
方荡知道,这两个家伙准备下手了。
方荡轻轻转动舌尖上的奇毒内丹,咯叻咯叻的声音在方荡舌尖上不断回响,方荡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
越往森林深处,光线越是晦暗,继续向前一个时辰后,已经要靠火把照路前行了,这是火毒城通往京都最难走的一段路程,丛林之中时不时有各种细细索索的声音传来,或者一两个黑影在漆黑的树干之后晃动,队伍行走的速度开始变得极为缓慢,再前行一个时辰,按照时间计算,现在应该已经天色入黑了,队伍开始变得疲惫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前面出现了一块空地,清冷的月光洒下,空地之中如同罩上一层白霜。
在这空地之中能够仰望头顶上的星空,这样璀璨的星空,方荡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了,火毒城中有一座巨大的云镌丹炉,炉火横溢,夺去了星空的色彩,此时的火毒城已经消失不见,方荡还是首次看到没有火毒城的天空。
那面容被铁盔罩住的军将一摆手,四周的军人熟练地押着方荡等人走入空地,空地之中竟然有一个地窖,一直在方荡旁边喋喋不休的年轻男子打开之后,方荡等人从地窖中取出一坛坛火油和干木头来。
空地四周有一圈土沟,方荡他们又将土沟翻开,铺好木条,倒入火油,火光一闪,一道火焰构成的圆环将所有的人都包裹在内。
显然这是一个设置好了的临时据点。
火焰是防御野兽最好的办法,四周的树木也被砍光,不怕有毒蛇从头顶上钻下来。
但那军将明显并不放心,开口道:“再往前就是云剑山了,睡着了也给我睁开一只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部分的军卒开始睡觉,十几个军卒在不断巡逻,而方荡这些人则开始借着壕沟中的火焰做饭烧水,忙碌成一团。
云剑山是什么方荡不知道,方荡负责烧水,有专门的军士在旁边看着,饮食乃是重中之重,万一被人下毒,就是全军覆没。
方荡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将最后一小把耗子药丢入口中嚼吃,不得不说,这东西的味道实在是太差了,不过总也比酸辣苦咸的药渣强上不少。
奇毒内丹已经饿肚子许久了,这两天虽然有鼠药供给,但奇毒内丹依旧吃不饱,此时犹如海绵一般,瞬间就将鼠药之中的毒性完全吸收。
方荡两根手指指尖轻轻搓动,内中开始泛起一股腥气,不过方荡口中的奇毒内丹再次发出咕噜噜的饥饿叫声。
饭菜做好,方荡等人先吃,吃过之后没什么问题,军卒们才开始吃。
等军卒吃完,他们收拾了锅碗瓢盆,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忙碌一天的他们一个个疲惫无比,基本上倒地便睡。
四周鼾声四起,此时方荡却忽然感受不到那杀机敌意了,一切平静得犹如无风的水面一样,但方荡却知道,这是他们准备就绪,随时都要动手的前兆。
方荡假寐了一个时辰后,就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朝着他缓缓靠近,脚步很轻,方荡舌根下的奇毒内丹在急速的颤动着,犹如警报不断叩响方荡的牙齿。
远处一直处于沉睡状态,手握剑柄的军将忽然张开双目,冰冷的目光扫过这里,随后便收走继续沉睡。
显然这两个人在这里杀方荡,是得到了默许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此时的方荡最怕的不是这两个要杀他的人,而是这两个人杀不了他方荡之后,那个军将会不会亲自动手。
那两个人脚步很轻,轻的就像是风吹草木的声音,但脚步越来越沉重,以至于脚步都开始杂乱起来,当两人快要靠近方荡的时候,两人竟然齐齐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两人口吐白沫,鼻孔喷血,筛糠般的抖成一团,滚压草地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片刻后就没了声息。
方荡从始至终都在沉睡,一动没动,直到不远处的两人玉耶一动不动为止,方荡依旧没动分毫。
烂毒滩地教给方荡一个道理,那就是绝对不能等着野兽攻击,要先发制人,在野兽尚未亮出獠牙利爪之前杀死野兽。
那个原本沉睡的军将这次陡然张开双目,相当惊讶,如同钉子一样钉在方荡身上,显然也没有料到情况会变成这样。
方荡此时表面上虽然依旧睡得深沉,但他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炸起来了,因为他不知道那个军将会是什么态度,对方要是亲自动手来杀他的话,只要开口下一道命令,他方荡转眼就将变成肉泥。
军将吐出一口寒气,按剑站起,方荡浑身上下所有的肌肉都绷紧了,随时准备逃走。
不过那军将随后又缓缓坐下。
他是个聪明人,而且是个聪明的军人,他只效忠洪正王,勤勤恳恳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成,王子和公主之间的龌龊他最好不要参与进去,他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二王子的人不声不响的杀掉方荡,但却绝对不能一只脚踏进这个禁地之中。
随着那军将重新坐下,投射在方荡身上的如同毒蛇般的目光收走,呼吸变得深沉悠长起来,方荡浑身上下绷紧的肌肉缓缓放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道难关算是度过去了,方荡长出一口气,此时才惊觉自己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方荡开始琢磨天一亮就离开这个队伍。
噗。
一名值夜的黑甲剑戟军士脖子上开出一个血洞,鲜血狂飙,与此同时,不远处另外一名黑甲剑戟军士的脸颊上钻出一个箭头来。
一声声惨叫陡然间在火光之中响起,一下就撕破了寂静的丛林。
那手按剑柄处于沉睡之中的军将腾的站起来,不过一团黑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军将身后,淡蓝色的两道刀光在军将脖颈出雷霆般闪烁。
军将的头颅被颈血喷起,跌在十几米远外的草丛中。
那军将竟然不倒,依旧长刀出鞘,龙吟般一声炸响,一刀斩出,当的一声,双刀相撞,黑影喷血倒飞出去撞在地上烟尘般消失不见。
军将疾步狂奔,捡起自己的脑袋,连忙安放在自己的脖颈上,方荡瞪大了眼睛,清楚的看到这军将脖颈上大筋钻出,如同蛇舞一般,钻入头颅之中,似乎想要将脑袋和身躯接驳上,方荡听说过,这是强筋境界的武者才有的手段。
就在此时,一声冷哼从黑暗之中响起,一双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伸出来,直接插入军将的胸膛,双手如同撕开一匹布一般,咔嚓一声,直接将军将撕成两半,鲜血狂喷,肚肠飞溅,顽强的军将当即身死。
方荡以为自己是狩猎者,却不知道,还有人胃口更大,将他们所有人当成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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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方荡还想要逃走,但是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装死。
他确定,没有任何人能在那双虚空中伸出来的手下逃走。
那应该就是修士的力量,可怕的力量,强筋境界的武者在他面前简直就像是面团一样随意撕扯。
一道道箭矢密集如雨,发出一声声的哨鸣,从黑暗的丛林深处射出,而身处火焰包围圈中的黑甲剑戟军士还有那些杂役们则成了活靶子,一个个身躯在火光中犹如割韭菜一般倒地,不过十几息的时间,地上就躺满了尸体。
方荡浑身上下冰冷一片,从始至终亲眼看着这一幕的发生,一动没动,哪怕一支流矢射中他的肩膀,都不曾动过一下,哼过一声。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杀人手段,快速,狠辣,简单,有效,冰冷的就像是寒霜笼罩大地一样。
方荡视线猛的被挡住,是那个喋喋不休的年轻人何成,那个想要修仙的何成,那个想要自己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的何成。
此时的何成瞪着一双莫名其妙的大眼睛,倒在方荡身前。
何成的脖子上被一支利箭贯穿,鲜血犹如泉水一般咕嘟嘟的不断流淌着,一直流淌到方荡的眼前,灼烫着方荡的面颊。
方荡看着何成眼中的神光一点点涣散,消失。
方荡清楚地从何成眼中看到他那不想死的欲念,这欲念随着血液流淌,蔓延成河,消失无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立即闭上双眼屏住呼吸,舌尖上的奇毒内一瞬间汲取了方荡全部的热量,方荡就像是一条缩成一团的蛇,因为他听到了脚步声。
这声音若有若无,远比那两个要杀他的人的脚步更轻,随后方荡听到了一声声利刃刺入肉中的声响,其中掺杂着微弱的惨叫,脚步越来越近,随后方荡腰部剧痛,一剑刺入,方荡嘴中的奇毒内丹急速转动,紧咬牙关的方荡一声没吭。
那些刺客就像是一阵风,忽然刮来,又很快远去。
方荡足足躺在原地一个时辰,当他认为危险已经过去后,才缓缓张开眼睛,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片刻之后,方荡确定哪些家伙已经走了,这才捂着腰坐了起来。
他肩膀上被流失射中,问题不大,只是皮肉伤,拔掉箭头只是痛而已,腰背上被刺了一剑,内脏受伤,不过内脏上的刺伤已经愈合不少,这是回生丹所剩无几的药力延续。
要是在云镌丹炉内的时候,他的伤口转眼就能恢复,相较来说,现在的恢复速度非常慢。
方荡伸手按住刺痛的伤口,放在眼前看了看,月光下漆黑一片,满手鲜血。
方荡觉得身子有些冰冷麻木,他流血太多,继续躺下去的话,用不了多久就再也不用起来了。
方荡挣扎着坐起身来,伸手将死不瞑目的何成的眼睛闭上,然后从他的尸体上撕下一块布条,缠在腰上帮助止血。
方荡站起来环视四周,四周地沟之中的火焰已经被那些刺客扑灭,清冷的月光下到处都是尸体。
大部分都是被箭矢射杀,有些则是被剑斩杀的。
此时方荡发现,他们押送的马车还在,但车上的东西已经不见了,苫布被揭开,地面上撒了不少闪闪发光的金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场大劫。
方荡走到马车前,拉车的马已经被劈开脑袋死得不能再死,方荡从地上随便捡了几块金锭,现在的他很清楚这种金色的东西的价值。
随后方荡转身就想要离开,但他忽然心中一动,朝着那被撕成两半的军将尸体望去。
方荡的目光在军将的尸体周围搜寻,很快方荡露出一个笑容,蹒跚着几步来到军将的尸体旁边,一双眼睛盯着军将手中牢牢攥着的那把刀。
这把刀方荡一直相当喜欢,几天前的他只能充满艳慕的远远看看,现在却可以据为己有了。
从死人身上捡东西,对于方荡来说太平常了,在烂毒滩地之中,必要的时候,死人肉都是食物。
方荡伸手想要将军将的那把古拙长刀捡起来,不过出乎方荡意料之外的是,军将的手依旧死死的攥住刀柄。
这军将活着的时候一直攥着刀柄,连睡觉都不例外,不曾松开一刻,没想到竟然连死了都不松手,可见这把刀一定是一件宝贝。
方荡想要用力掰开军将的手,结果这手如同焊在刀柄上,方荡力气不小,但却也根本无法分开。
方荡从怀中、将郑守送给他的短刀取出来,按住刀柄压住刀背,用力一切,四指齐断。这军将的血都已经凝固了,断指处漆黑一片。
方荡将那把刀从军将的手中拽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手掌上黏、腻一片,都是他后腰上的鲜血,抓住刀柄后相当不舒服,方荡吐了口口水在掌心,用力在衣服上蹭了蹭后,攥住刀柄挥舞了一下。
这把刀比方荡预估的要沉重太多,刀身上遍布反复锻打后呈现出来的花纹,方荡将其拎在手中挥舞一下后,不由得皱了皱眉,因为他竟然只能挥舞几下,这刀虽好,但并不适合他。
烂毒滩地之中长大的方荡太清楚武器的重要性了,若是以前,这把刀他就算是背也要背走,但是现在,方荡肩膀上中了一箭,背后也中了一剑,身体虚弱,要想赶路的话就不能扛着这把刀了。
方荡惋惜的将刀丢在地上,沉重的刀身嚓的一下插入地面,很显然,这刀比郑守给他的那把短刀更锋锐。
方荡叹息一声,扭头离开。
方荡一步迈出,身后陡然传来一个声音:“孩子!”这声音虚虚渺渺,不似人声。
方荡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此时满地尸体,哪来的活人开口?
方荡缓缓转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物,方荡心叫诡异,当即迈步再走,背后又传来一声叫声:“别走!”
方荡猛的回头,身后依旧空荡一片,即便方荡心中没有鬼神之念,此时也遍体生寒。
方荡仔细寻找,目光却被刀把上镶嵌的一块染血的墨色玉石给吸引,清冷的月光下,那玉石之中似乎有一种亲近的力量在接近他。
方荡眨了眨眼,再次走刀那把刀前,蹲下身子,借着月光目光凝视着刀柄上染血的墨色玉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似乎在玉石之中看到了一个个面容,诡异无比。
方荡再仔细看时却一切如常。
方荡观察玉石,发现这块玉石是镶嵌在刀柄上的,方荡用手用力一推,竟然直接将玉石从刀柄上推了出去,看来那军将之所以一直手不离刀柄,就是怕这块玉石掉出来。
方荡眨了眨眼,将掉在地上的玉石捡起,谁知手指一触玉石,如遭电击。
一道道声音从玉石之中顺着方荡的手臂骨头钻进方荡的脑海之中。
那声音嘈杂无比,呱噪无比,兴奋无比,如同几十人在方荡耳边嘶声大喊。
方荡苦不堪言,想要甩掉那块玉石,却发现玉石竟然牢牢黏在手中,丢不出去。
这个时候,方荡舌尖上的那枚奇毒内丹忽然颤动起来,一道洪钟般的声音从奇毒内丹之中响起,“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
这声音响起,那嘈杂的声音瞬间被震慑下去,方荡立时觉得世界清净下来。
方荡深吸口气,一切恢复如常,唯一的问题是,手中的那块玉石似乎和方荡的血肉粘连在一起,并且不断消融,最后变成方荡掌心之上的一块光滑黑斑,擦都擦不掉。
方荡很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娘亲曾经说过一句话,‘好奇、贪心,是死亡的深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原本感觉还能支撑,但此时那嘈杂的声音响过之后,方荡觉得自己身体中的力量被抽走了不少,尤其是舌尖上的奇毒内丹此时更是叫唤不休。
原本奇毒内丹饿的时候是咕噜噜的肠鸣之声,现在则是呱呱呱的大响。
方荡知道自己必须赶紧离开,在身体丧失力量之前走出这片森林,不然他将和地上的尸体一样,永远走不出去了。
方荡无限思念自己的弟弟妹妹,还有石牢之中的娘亲,虽然靖公主说过要他远离烂毒滩地,避开火奴死典点名,但方荡要走,也要带上自己的弟弟妹妹,要回烂毒滩地,当然是掉头往回走。
但此时方荡赫然发现,他找不到来时的路了,这密林之中漆黑一片,虽然空地上月光清冷,但四周林木树冠遮掩下漆黑一片,没有了火焰照明,方荡根本无法在漆黑中找到来时的那条小路。
冷风习习,树影栋栋,犹如魔怪在挥舞着手臂一般。
方荡本想再继续找,却发现四周开始有一双双碧绿色的眼睛汇聚过来。
是鲜血,是鲜血的气味吸引了丛林之中的嗜血猛兽,方荡此时似乎一下就明白过来,为什么那些刺客走的时候要将火焰扑灭。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刺耳哞吼骤然在侧面响起,方荡头皮一炸,选了一处没有多少绿色眼珠的树林一头扎了进去,一路狂奔,身后传来一声声贪婪的嘶吼,还有撕咬尸体的声音。
几头不知名的凶兽在黑暗之中追逐方荡,方荡背后的不断有利齿撞击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刺激得方荡头皮发麻,但此时的方荡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进入那种时间减慢的状态。
方荡知道,这是因为奇毒内丹太饿了,没有多余的力量来带他进入那种状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简直就是在跟死亡赛跑。
整整三个时辰,方荡从未想过自己在这样的身体状态下,还能够奔跑三个时辰。追踪在他身后的凶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了踪影。
当眼前密林枝干的缝隙中开始出现亮光的时候,方荡终于坚持不住,咚的一声摔倒在地。
方荡缓缓的向前爬着,这样的经历方荡在烂毒滩地之中有太多太多。
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他,很清楚,就算耗用最后一点力量,也要向前,哪怕结局依旧是死亡,也不能停下脚步。
树林就像是断崖一样戛然而止,当阳光照射在方荡身上的时候,方荡的意识已经进入模糊状态,阳光的温暖对于现在失血过多、疲惫不堪、身躯冰冷的方荡来说,舒适得叫他几乎要呻吟出声。
此时一团黑暗再次将方荡笼罩,方荡勉强瞪大了眼睛,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模糊的面容,是一个看上去还不错的女子的面容。
方荡此时想起了自己当初走出烂毒滩地的时候心中的愿望。
“我的荡气回肠是什么呢?就是去那座城池之中看看,看一眼神仙的居处,看一眼娘亲说过的无限美好,还有,我要杀掉那个羞辱父母的银龙袍男子,还要和跟占有和银龙袍男子在一起的蒙着面纱的女子,做到了这四样的话,我死也无憾了!”
“现在,我怎么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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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犹如洪钟在耳边敲响,方荡猛的从无边的黑暗之中清醒过来。
“火毒城的卑贱凡人能够成为我云剑山弟子的剑奴,是你的造化,泼天的运气,好好珍惜吧!”
方荡觉得四周光芒耀眼,眨了眨后,才看清楚四周的一切。
此时的方荡站在一座宽敞威严的大殿上。
四周云气霭霭,炫目的鎏金巨座屹立大殿中央,一位高瘦的长髯老者端坐其上,声音出奇的绵软,但内中又有着刺骨透心般的硬茬儿,一句话吐出来就像是一柄软剑在空中来回摆动,兜着圈子却直刺人心,叫人防不胜防,这,只是说话而已。
子泥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傲气女孩儿,鸭蛋般的脸蛋儿白里透红,一双桃花般的眼睛注视着一脸茫然,从今天起就将属于她的剑奴的方荡。
旋即露出一丝欣喜的笑容来。
这子泥不笑的话就是朵含苞待放的花苞,此时粉嫩的嘴角微微翘起,眉目弯弯,刹那间百花绽放,绚丽得连大殿上的那些鎏金巨柱都丧失了光彩。
方荡眼中子泥的这张面容开始和他模糊记忆之中的一张面容重合在一起,随后方荡猛的想起来,他爬出森林后昏阙之前,被这个女子带走。
云剑山?这名字好熟悉,似乎在那里听过,对了,对了,是在那黑甲剑戟军将口中听过一次,似乎黑甲剑戟军士对于云剑山非常忌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再次茫然四望,下意识的晃动了下嘴中的奇毒内丹,咯叻一声使得方荡逐渐清醒起来,同时方荡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不少,力气恢复也不少,浑身上下暖洋洋的,至少腰上的伤口已经痊愈了,方荡暗忖道:“难道是云剑山的人给他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不过奇毒内丹依旧饥饿难耐,方荡舌尖挑动后似乎将它再次激活,呱呱乱叫起来。
“这里难道就是修仙者的门派?这就是真正的仙人的居处?”若是将这里和火毒城比较起来,火毒城简直就是烂毒滩地。
惊喜的感觉瞬间潮涌而来。
这里是云剑山中的玄云剑塔第一层。
玄云剑塔高三十丈,一十九层,整座塔犹如剑锋一般,越向上越狭窄,远远看去犹如一把锋锐的长剑屹立于厚土之上,直刺苍穹,充满了不屈不忿,似乎要将这挡路的苍天撕开一道口子。
“子泥,这个剑奴是你自己选的,须知剑奴是跟随剑主一生一世的存在,生时陪你炼剑,死后为你守墓,这火毒城的卑贱凡人虽然低微得犹如泥巴一般,却也是火毒神宫的物产,火毒神宫的那些老物们宁肯凡人死光,也是不会任由贱狗流浪在外,尤其不能成为我云剑山中之人。”
“他们若是知道你将火毒城的人留下当成剑奴,定然不会罢休,为父可以为你遮挡十年风雨,十年之后,你就得独自面对火毒神宫的那帮老物了,这剑奴到时候可就是你的一大累赘。”老者的目光锐利如剑,也只有在看着自己的女儿的时候才显现出一丝温柔来。
子泥收回投注在剑奴身上的目光,轻松一笑,满脸透出傲气道:“父亲放心,十年之后正是子泥剑成之日,到时候火毒神宫不来找我,我都要去找些老物来喂我的千叶盲草剑,一个火毒神宫还不在我的眼中。”
鎏金巨座上的老者伸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欣慰的哈哈大笑,“好好,我云剑山弟子便应有如此豪气。”
大殿上有三十余个弟子分列两旁,犹如一把把剑般笔直,规矩森严,三十余个弟子身后都有一道影子一般虚浮不定的存在,那就是真正的鬼影剑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些剑奴似有似无,与主人同气连枝,亦步亦趋从不离开一丈之外,当真比这些弟子的影子更加忠诚。
仙道之中有言,欲杀云剑弟子,先诛鬼影剑奴。
云剑山弟子,剑术小成后就会得到两件宝物,一件是跟随一生的捧剑剑奴,另外一件便是云剑山历代先辈祭炼一生之后传承下来的宝剑。
子泥现在就到了小成的境界,也就是达到了练气境界感应的层次。
整个云剑山有持铁剑弟子三千八百九十八人,能够剑术小成登堂入室,真正拥有剑奴和宝剑的也就只有区区一百三十三人而已。
也只有这一百三十三人才有资格进入这玄云剑塔第一层,其余的弟子连玄云剑塔百米之内都不能靠近,只能遥遥瞻仰。
玄云剑塔一十九层,剑术每进一步,就能登上一层,每一层风光都不一样,得到的奖励也不相同,后几层更是前往其他世界的通道,不过就算是一层剑首子云山,也不知道二层风光如何。
对于云剑山来说,每一位弟子剑术小成都是值得庆祝的大喜事。
子泥乃是玄云剑塔一层剑首子云山的掌上明珠,修炼有成,就更值得庆祝了。
况且子泥不但是剑首子云山的掌上明珠,同时也是整个云剑山所有弟子的掌上明珠。
子泥从小倍得宠爱,所以也养成了泼辣刁蛮的性子,不过这种性子在云剑山弟子眼中最是可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这个小师妹身上吃点亏,总是被人津津乐道,吃亏越大,越是值得骄傲,并且引人羡慕。
此时弟子之中一个辈分颇高的中年男子笑道:“我已经透骨观瞧过这个凡人的身躯,也不知道他吞了几颗火毒神宫的宝丹,肉身强壮,血脉浓稠,打下了坚实的底子,在磨皮境界就能有这么浑厚的根底相当少见,稍加调教便能进步神速,不然的话,一个卑贱的凡人想要给我们子泥当剑奴,当真是痴心妄想。”
“不过,话说回来,子泥,师兄还是要劝你一下,这家伙既然吞了火毒城的宝丹,定然和火毒城有脱不开的干系,还是早早杀了才好,就算炼成剑魁也比活生生的留在身边要好得多,要知道前段时间,火毒宫曾经派出了八百毒孖,满世界巡游,不知道要抓的是不是他。”
子泥红润的嘴角一翘,呵呵笑道:“谢谢林师兄的关心,子泥要的就是这个家伙,不会错的,至于火毒宫,他们难道还敢到我们云剑山来要人不成?”
林师兄闻言摇头笑了笑,不再说话了,谁不知道子泥这丫头一旦认准了的事情,总是一条路走到黑?
反正云剑山和火毒宫本就不对付,彼此仇视不知几百年,些许龌龊,倒也无需忌惮。
收奴仪式并不复杂,三十余个观礼的小成弟子纷纷祝贺了小师妹一番,随后四散而去,各自回到散布在云剑山之中的剑芦之中苦修。
子泥告辞了父亲,也领着自己新得到的,代表小成弟子身份的剑奴还有千叶盲草剑回了剑芦。
方荡迷迷糊糊的跟在子泥身后,想要问些问题,但却不知从何问起。
玄云剑塔之中奢华无边,金玉包裹,红毯铺就,但外面的弟子居处却简陋的只有一桌、一椅、一床、一盏油灯而已。
所有的剑芦弟子都是这般,没有例外,哪怕是剑首之女也不能特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可以使得影响心神的外物降低到极致,从而专心剑道。
云剑山不知多高,此处积雪皑皑,山林一片茫茫。
夜黑如墨,天降大雪!
子泥的剑芦只有十步见方,放上一桌、一椅、一张床后,就逼仄得没有多少地方可以容身了。
子泥此时坐在松木打造的唯一一把椅子上,桌上横放着犹如秋水般的无鞘长剑,油灯之下,剑身光彩熠熠,上面有着如同树叶叶脉一般的纹路,正是子泥剑术小成得到的千叶盲草剑。
在云剑山中,讲究的是人死剑在,就算持剑弟子死了,也得用门中秘法以尸身或者元神将剑送回门派,若是云剑山的某一把剑被外人得去,对于云剑山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不将得剑者满族抄灭不足以洗刷耻辱。
云剑山中的每一柄剑都是至少祭炼了百年的宝物,都有着数位甚至数十位前辈的心血烙印,得一剑就是得到了几位甚至十几位剑道前贤的剑法领悟,剑身还是其次,内中的剑术秘籍价值不可测度。
这千叶盲草剑,已经在山中传承了五百年之久,经历了整整十三位主人,死在这把剑上的人起码也有上万之数了,眼瞅着这把饱饮鲜血的千叶盲草剑就要剑胎大成由宝器化为灵器了。
一旦宝器生灵,便可以灵识御走,千里之外斩人首级,更可踏剑上云霄,子泥之前所言,十年之后剑术大成,内中就有千叶盲草剑宝器化为灵器的意思。
方荡明亮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桌上那柄千叶盲草剑,眼神之中满是赤裸裸的羡慕,似乎也想摸一摸那秋水般的剑身,感受一下剑身上传来的凛冽寒意,对于武器这种能够给自己带来食物,保护自己生命的东西,方荡总是喜爱无比的。
子泥对方荡的这种羡慕不以为意,似乎她早就看惯了别人羡慕的目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子泥没有理会方荡,在她眼中,显然千叶盲草剑更加重要一些。
子泥拎起千叶盲草剑,双目微闭,随后方荡就听到啵的一声轻响,自己肩膀上的一块肉猛的一弹,随后衣服下血管如蛇,一直蔓延到手臂,又是一轻响声,随着鲜红色的血管蔓延,子泥手背上的肉猛的弹开。
方荡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肩膀上被衣服遮掩,方荡看不到,但子泥手背上的变化,方荡却看得清楚。
就见子泥的手背上竟然出现一个红嫩的小孔,犹如嘴巴一样在呼吸,这是进入练气期感应境界后开启的窍穴。
子泥手臂上接连响起三声轻响,开启了三个窍穴,随后子泥双目微微张开,眼中鲜红如血流淌。
子泥青笋般的手指轻触千叶盲草剑剑锋,从剑腹一直抹到剑尖又从剑尖抹到剑腹,周游一圈,鲜血顺着剑锋流淌,随后这血液迅速被剑锋吸收成为剑锋上的一条蜿蜒血痕烙印。
方荡忽然生出一种感觉来,这把千叶盲草剑和子泥已经融为一体了,现在开始千叶盲草剑就是子泥身躯的一部分了。
这一切发生的时间非常短暂,但子泥的红润脸颊却一下变得惨白起来,似乎被这把千叶盲草剑抽走了太多的力量。
子泥张开双目,缓缓吐出一口气,虽然面色苍白却欣喜一笑,将千叶盲草剑重新放在桌子上,方荡甚至能够看到千叶盲草剑剑身上如同叶脉一般的纹路在一呼一吸,似乎这把剑活了过来。
这个时候子泥看向方荡,眼神变得颇为玩味刁钻起来。
子泥从怀中取出一根长针来,挑了挑桌面上油灯的灯芯,屋中立时明亮几分,将子泥苍白的面容映照得有些枯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子泥将长针在灯火上仔细烧灼,一缕缕的黑烟不断在针尖儿上腾起。
“不要以为你现在就有资格成为本姑娘的剑奴,我修的是千叶盲草剑,乃是天下最难修的三大盲剑之一,所以我的剑奴不能看到东西。”
子泥嫩唇轻启,吹了吹针尖,“现在你刺瞎自己的双眼,一段时间之后,刺穿双耳,再削鼻去舌,这样一番下来,视而不见,听而不觉,嗅而不着,食而无味,只保留你的触觉,如此才能够将你的触觉发展到极致。”
“到时候,才算是基本具备了盲剑剑奴的特质,等你在这四感皆失的情况下,依旧能够避开我的剑,而不会被我斩杀之后,你才算真正有资格站在我的身后,成为本姑娘的影子,为本姑娘捧剑。”
子泥就像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孩子一样,满脑子充满恶趣味。
方荡闻言一双眼睛不由得瞪得大大的,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子泥,明亮清澈的眼中完全是不解和诧异。
方荡原本以为是天大的机遇使得他一步踏入仙途,没想到根本就不是什么机遇,而是一场噩梦。
看着这样充满惊诧的纯真眼神,子泥忽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莺啼般婉转道:“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做我的剑奴么?”
方荡摇了摇头。
“因为我喜欢你的这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就像从未被污染过一般。知道我最喜欢什么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依旧摇头。
“我最喜欢将好看的东西打碎。”
“我见到躺在树林边缘的你的一刹那,就想着,这样宝石一样的眼睛被刺透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形,一定一定非常有趣,来,现在就做给我看,叫我好好欣赏一下。”
说着子泥舔了舔嘴唇,指尖轻轻一弹,那根被烧得通红的银针便钉在桌子上,松木桌子立时散发出一股松香的味道。
方荡看了看那根钉在桌子上针尖微微摇摆的银针,随后一双大眼睛茫然的望向子泥,被挑高了的灯芯被火焰焚烧,屋内的灯光再次渐渐灰暗下去……
剑芦外大雪遮天,狂风怒号,吹得松木剑芦喳喳作响,犹如麻雀一般吵闹不休。
剑芦之中那橙黄色的灯火忽然摇摆了下,随即便熄灭掉了。
“子泥死了!子泥死了!”
随着这声悲怆大吼,整个云剑山都被震动,云剑山上居住的云剑弟子足有上千之数,纷纷从各自的剑芦之中跃出,朝着子泥的剑芦狂奔。
子泥的尸身没人敢动,剑首子云山足踏一剑,神仙般的从玄云剑塔之中窜出,风驰电掣匆匆赶来,剑势犹如狂澜,一人一剑还未到,飙起的风浪,便将子泥结实的剑芦吹得七零八落,显现出剑芦之中的子泥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子泥横尸桌边,脖颈上被一根针刺了一个窟窿,鲜血已经凝固发黑,子泥那双宜嗔宜喜美丽得叫人心醉的大眼睛此时瞪得大大的,一脸的不敢相信,似乎至死都不相信自己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子云山见到这场面浑身袍服猛地鼓荡起来,花白的胡须如蛇乱跳,轰的一声剑芦旁边数百株傲雪劲松齐齐爆裂,被不知名的大力碾碎。
此时的子云山已经老泪纵横,眼中淌出来的却是鲜血。
林师兄咬牙切齿的道:“剑首,定是那火毒城的卑贱货杀了子泥,夺走了子泥的千叶盲草剑,这一定是火毒神宫做下的卑劣诡计。”
“不可能,你亲自用透骨之法观瞧过,他只是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杀死子泥?”
“一定是趁子泥血炼千叶盲草剑后的虚弱下手,子泥太大意了,也有可能是火毒神宫做了什么手脚,这个该死的家伙。”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你个火毒神宫,好你个卑贱凡人!给我开启荧魂索剑大、法,翻山倒海也要将这个卑劣的狗东西给我找出来,我要亲自剥他的皮!”子云山嘶声狂吼着……
十月二十三,千剑下云山,追杀方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拎着一把长剑的方荡耳畔只有自己的喘息声,呼呼呼呼呼,这声音就像是一只尾随着他的野兽一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他不敢稍稍放松自己的脚步。
不知道奔跑了多久,身边的景色也由皑皑白雪变成了铺满山坡的黄草还有满山遍野的红色枫叶代替。
方荡脚下无力,被一根藤蔓绊住,身子滚地葫芦般的翻滚出去,直接跌入一道土沟地裂之中。
尘土飞扬中,方荡浑身酸痛,虚弱无力,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口中的奇毒内丹,因为极度饥饿已经开始准备将他方荡当成自己的大餐大吃一顿了。
方荡能够感受到奇毒内丹的那种迫切要吃掉他的心情。
似乎一切都已经走到了尽头,不过方荡眼中却猛的闪烁起兴奋的光芒来,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地缝角落之中的阴影,那里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同样死死地盯着方荡。
是蛇,并且绝对是一条毒蛇!
方荡现在满脑子之中都是娘情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天无绝人之路!
方荡身上发生了无数的坏事,没想到竟然也会有好事降临。
耗尽了全部力量奔跑的方荡已经没有力气去抓那条毒蛇了,方荡朝着毒蛇伸手,那原本盘着的毒蛇瞬间翘起脑袋,蛇信嘶嘶乱响,对方荡这个闯入他的巢穴的家伙信信发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猛的一挥手,那毒蛇条件反射般的窜起一口狠狠地咬在方荡的手腕上,方荡哎呦一声,眼中却只有欢喜。
一股股的毒液顺着毒牙分泌出来,钻入方荡的血液中,方荡立时感到自己的身躯一阵阵的麻木,随后方荡口中的奇毒内丹陡然开始兴奋起来,转动起来,嗖的一下钻进方荡的肚腹之中,在他的肚子里面丢溜溜的乱转。
方荡舒爽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时间流逝,当奇毒内丹再次回到方荡嘴中的时候,轻轻一震,叩响方荡的牙齿,方荡精神立时一振,感到身体里面多了不少的力量,这才支撑着坐了起来。
方荡伸手捏着蛇头七寸,将那只依旧死死咬着他的毒蛇从手腕上拽下来。
这毒蛇绵软的就像是面条一样,方荡将他方回原位,略微喘了口气后,从地缝之中钻出,继续逃亡。
方荡没有方向,烂毒滩地之中长大的他本来就欠缺方向感,所以只能一路向前,以至于方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往哪里去。
有了毒蛇的毒液,方荡恢复了不少力气,可惜这毒蛇的毒性太差,还比不上烂毒滩地上的某些药渣,以至于方荡觉得有了力气后,奇毒内丹再次嗷嗷叫唤起来。
这一次奔跑的时候,方荡不断的寻找那些毒物,毒蜘蛛、毒蘑菇、毒草,总之,只要是色彩斑斓的东西方荡抓住就往嘴里放,以至于不少鲜花都跟着遭殃。
一连奔跑逃亡了十天,身后依旧没有人追上来,方荡终于松了口气,找了一块大石倒在上面就睡。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快了,快了,就在方圆十里之内了。”林师兄手中托着一颗红色珠子,这珠子上面的光晕猩红如血。
这颗珠子就是荧魂索剑珠,是云剑山的秘法之一,专门用来追索自家门派的宝剑。
云剑山的宝剑每一柄都留有门中特殊烙印,只要宝剑尚未被祭炼,就能通过荧魂索剑大、法找到,即便是被祭炼了,只要靠近百米这索剑珠依旧能够发出光芒。
林师兄身后是十个云剑山修士。
上千云剑山铁剑弟子持剑下山,分成十路朝着云剑山四面八方搜寻,原本以为很轻松就能找到方荡,却不料耗用了数天时间,以至于十个队伍不得不拆分成十几人一组,每一组由有一个剑术小成的弟子带队搜寻方荡。
这样一来荧魂索剑大、法不得不拆分成数十颗荧魂索剑珠,探测能力大减。
林师兄脸上显现出一丝狞笑:“活捉那只臭虫,为师妹报仇!”
子泥是云剑山弟子之中的掌上明珠,被一个外人残杀致死,云剑山上下人人愤慨,十个铁剑弟子尽皆愤怒无比,重重点头,当即散开,四处搜寻。
林师兄则盘坐原地,一双因愤怒而有些发红的眼珠盯着索剑珠上的红色光芒。
这一觉睡得方荡非但没有解乏,反倒浑身酸痛,睡梦之中方荡总是听到有人在叫他,最初只是一个声音叫,后来嘈杂成一片,似乎有十多个人在一起叫他,有男有女声音苍老,对于疲惫不堪的方荡来说,那种感觉就好似跌进了河水里面,挣扎着想要游上岸的时候,被十几个人拽住脚往下拖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猛的惊醒,原本被太阳晒得滚烫的大石头此时已经变得冰凉,头顶上乌云遮月,偶尔露出的星光也是晦暗无比。
方荡揉了揉酸疼的脖子,坐了起来,不去理会睡梦中那些古怪的呼唤声,伸手将抱在怀中的千叶盲草剑放在眼前。
此时千叶盲草剑上子泥留下的血痕已经消散不见,千叶盲草剑再次恢复了毫无生机的模样。
方荡挥舞了一下,轻重正好,趁手无比,手指轻轻一弹,剑身立时清脆铮鸣,方荡不由得咧开嘴巴笑了笑。此时方荡才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短刀,竟然还在,还有铁莲花和脖子上挂着的鸽子给他的玉佩,还有袖里一根金也在,这些都是方荡的宝贝。不过,很显然,云剑山的人看不上他的这些东西。
随后,方荡皱了皱眉盯着死气沉沉的千叶盲草剑看了起来,冥思片刻后,伸手触摸剑身,学着子泥的样子,用手指沿着千叶盲草剑的剑锋转动一圈,鲜血顺着剑身流淌。
方荡将手指破口放在口中含着的时候,千叶盲草剑果然再次生出灵异来,剑身闪烁起淡淡的光芒,不过方荡的血渗入千叶盲草剑后,千叶盲草剑陡然颤动起来,继而冒起腥臭的黑烟,最后,原本犹如秋水般的剑身如同发霉一般,变成了黑褐色,斑斑点点,丑陋难看。
方荡嘬了嘬手指,心中暗忖道:“这是在嫌弃我么?”
远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荧魂索剑珠的林师兄双目陡然一直,就见荧魂索剑珠再以飞快的速度枯萎凋零。
最终化为一团黑灰消失不见。
震惊无比的林师兄呆了片刻后才猛的发出一声啸音,四周正在寻找方荡的云剑山弟子听到啸音后悚然一惊,随后就见一道金光直奔天际,在空中陡然炸开,化为千万柄小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剑门警讯!
一众弟子纷纷回退,缩回林师兄旁边。
“师兄怎么了?”
“咦?师兄,荧魂索剑珠呢?”
林师兄警惕的望着四周道:“千叶盲草剑上的本派烙印被洗掉了!”
“啊?怎么可能?要想洗掉本派烙印在剑身上的烙印,至少也得是丹成境界的修士,那样的存在怎么可能插手浊世中的事情?”
在修仙者眼中世界被分为数层,最底层就是浊世,丹成之上的修士都在另外的层次之中争斗,不会参与浊世纷争。
林师兄摇头道:“不一定是丹成修士做的,或许那狗东西有什么诡异手段,但这至少说明,那个卑贱的家伙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从现在开始我们得步步为营,小心不要中了火毒神宫的圈套,一切等剑首来了再说。”
其他铁剑弟子纷纷点头,随后探剑坐地,摆成一个剑阵瞪着一双双大眼睛审视四周,飞鸟花虫的每一个动静都不放过。
此时其余数十枚荧魂索剑珠尽皆枯萎,正在四处搜寻方荡的云剑山弟子尽皆震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子泥被人在门中杀死,对于云剑山来说,是耻辱,是悲愤之事,门中传承数百年的宝剑被人毁掉,那就是奇耻大辱,无有过之了。
子云山额头上青筋突突跳动,须发皆张,双目猩红一片,脚下如飞,朝着林师兄等人所在之处疾驰而来。
方荡拎着化为凡铁般的千叶盲草剑,眼神有些茫然,方荡从小被人看不起,在烂毒滩地之中他体格瘦小没有强大的身躯和指甲,火奴们将他当成欺辱对象,没想到现在竟然又被一把剑鄙视。
方荡试着挥剑斩向一棵大树,并未太用力,剑身竟然一下就斩入大树一半,方荡大喜,一把剑究竟好不好看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好不好用才至关重要。
方荡舔了舔嘴唇,深吸一口气,猛的用力挥舞手中的锈剑,出乎方荡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随着他力量灌入,这把千叶盲草剑剑身上的锈斑猛的爆开一块,露出铜钱般大小的秋水般的剑身,不过方荡这一剑却斩歪了,千叶盲草剑好像有自己的意志一样,带动方荡的手腕当空一划,切出一个优美的弧线来。
方荡呆住了,他不知道,千叶盲草剑中有十三位主人的心血烙印,得一剑就是得到了十三位剑道前贤的剑法领悟,这把剑现在就是方荡的老师,他会手把手的教方荡如何用剑。
方荡再次挥剑,这一次没用力,剑身如臂使指,方荡再次挥剑,力灌剑身,剑身立时如同被旁人用手握着,和刚才一样,划出一个优美顺畅的弧线来,不过这一次剑身上并未崩开一块黑色锈斑。
简直莫名奇妙,方荡甚至想要将这把古怪的剑丢掉,但想到这剑确实锋利,终究舍不得,前路上荆棘处处,这把剑用来砍砍草木也是好的,所以还是将其拎在手中。
好在千叶盲草剑尚未生出灵智,不知道方荡心中所想,不然非得被气崩了不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方荡拎着千叶盲草剑依旧是一路狂奔,他真正见识过修仙者的可怕,他也知道自己这一次捅了马蜂窝,就算现在身后没有人追上来,但说不定什么时候云剑山的修士就会出现在他身后,他不能被那些人见到,甚至连影子都不能被他们扑捉到。
不然他必死无疑,那双将强筋境界武者随手撕裂的双手对于方荡的触动实在是太大了。
方荡狂奔一个时辰后,四周的山林开始变化,眼前出现一条大河,河水浩渺,水面平整的就像是一面镜子,方荡瞪大了眼睛看着这条河流,呆傻了片刻后,才兴奋大叫起来。
对于在烂毒滩地长大的方荡来说,水是极为珍贵的资源,尤其是这种干净清澈的水。
现在摆在方荡眼前的竟然是这样一条大河,整整一条大河,从这边都望不到那边的大河。
方荡毫不犹豫的噗通一声跳了进去,随后方荡震惊的发现,自己在水里竟然不断的下沉,旱得不能再旱的方荡从未见过河,又怎么知道水的可怕?
那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潮涌动,方荡在河水中拼命挣扎了几下,转眼间就消失在河面,一串气泡随河水消失无踪。
半个时辰之后,子云山带着云剑山弟子循着方荡一路上留下来的蛛丝马迹追到了河边。
方荡确实很小心,在狩猎方面和避免野兽追踪方面,方荡是行家,他走过的路,哪怕是一路奔跑都基本上能够做到不留痕迹,但终究不可能完全不留痕迹,尤其是方荡狂奔了十天之后,就算他心中依旧警醒,却不自觉的放松下来,这样一来一些痕迹就越来越明显。
一层剑首子云山清楚地看到方荡的脚印消失在河岸边缘,当即驭剑过河,却始终没有在对岸发现方荡的脚印,追踪到了这里,再难为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双目猩红,愤怒无比的子云山爆吼一声,河水炸裂,奔涌之上三丈多高,岸边树木尽皆折腰……
旱鸭子方荡根本就不会游泳,简直就是个秤砣,入水就沉,在水中一路挣扎,不知道被冲出多远,才被摸着河底爬上岸。
不过方荡算是因祸得福,若非如此的话,现在他早就被云剑山弟子追上了。
方荡浑身湿漉漉的躺在岸边,嘴中喷出一道道的水流来,他从未如此讨厌水,从未如此惧怕水,也从未一次喝这么多的水。
在水中挣扎的那种无力感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宁可去面对烂毒滩地之中最可怕的凶兽也不愿再次接近那条河。
方荡大口大口的喘气,就像是一条被丢上岸的鲤鱼,稍稍缓过精神来后,方荡坐起身来。
放目望去,他所处的位置是一个碎石滩地,四周都是古怪嶙峋的巨大石头,到处都是纵横交错能够容一人穿过的裂缝,密密麻麻犹如迷宫一般,在这里。方荡生出一种难以言述的安全感,只要藏身在这些乱石里,神仙都找不到他。
方荡撑着身子,连爬带滚,钻入一道石缝之中,在石缝里面找到了个仅容一人趴着钻进去的石头窝,当即钻了进去,随后疲惫不堪惊魂甫定的方荡呼呼大睡起来。
“小子,醒醒,小子,醒醒……”
方荡困乏至极,却总是有人在他耳边苍蝇般的不断叫他,就是不让他安稳睡个好觉,就算是佛都要发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腾的一下坐了起来,随后方荡连忙捂自己的脑袋,原本他钻进了石窝中,别说坐起来,一抬头都要撞到脑袋,但他现在非但没有撞到脑袋,甚至根本不在他所呆的石窝之中了。
方荡瞪大了眼睛,在他眼前的赫然是一座古朴雅致,透着书香气息的宽大房间,书架上是一排排的书籍,多得数不胜数,高到望不到顶,远处还有一个大锅,锅中烧着开水,滚沸的茶香四溢。
更叫方荡感到震惊的是,他一醒过来,周围竟然稀里哗啦的围过来一大群人,一个个不是白胡子老头就是上岁数满脸皱纹的老太婆。
一二三四……
方荡数了数,足足十个老头十个老太婆。
被这样一群老怪物们围着,方荡感到透心般的冰凉。
方荡不由得又透过老头老婆的缝隙看了眼那口大锅,心中暗忖,“这帮老妖怪是要煮了我吃肉啊?”
此时一个年岁看起来最长,要不是双手捧着,白胡子能拖着地的老头和蔼可亲的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方荡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那口煮着沸水的锅,伸手在身边摸了摸,发现他的剑不见了,手腕上的一根金也没了。
方荡心中暗恨,开口道:“我身上有毒,吃了我你们必死无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众老头老太婆哈哈大笑起来,捧着胡子的老头笑道:“吃你干嘛,你可是我们方家的子孙,是我的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孙子。”
旁边一个脸上满是褶子如同妖怪般的老家伙道:“我们是你的祖宗,你是文山的孩子吧,来,叫我爷爷,叫他祖爷爷,他是你祖祖爷爷,这个是你的祖祖祖爷爷,这个是你的祖祖祖祖爷爷,这个是你的祖祖祖祖祖爷爷,这个是你的祖祖祖祖祖祖爷爷……”
方荡正听得头昏的时候,一个脸上满是老年斑,没有几颗牙的老太太走过来,伸出满是皱巴巴的皮肉的干瘦手摸着方荡的脸道:“哎呦,小家伙长得真招人稀罕,这双眼睛跟你爹小时候一模一样。”
方荡还从没有被人摸过脸,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小家伙,我是你的奶奶,这个是你的祖奶奶,这个是你的祖祖奶奶,这个是你的祖祖祖奶奶……”摸着方荡脸的老太太笑呵呵的说道。
咯,方荡不知不觉打了个饱嗝,显然是被噎到了,他的脑子分析不出这么复杂的关系。
那一堆的祖字听的他头晕脑胀,好似又掉进了水里,摸不着天地,一脚蹬空就得淹死。
烂毒滩地中连爹娘的概念都没有,又那里来得爷爷?更何况是祖爷爷这么遥远的东西?
不过方荡却听娘详细说过什么叫做家族,什么叫做亲人,所以,方荡对于爷爷这种存在还算有些理解能力。
突然间冒出这么多认亲戚的老头子老婆子,方荡觉得无所适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咚的一声响,十几个老头老太太纷纷停下嘴巴,尤其是那个岁数最大,总是双手捧着白胡子的老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和满脸唏嘘。
就见人群分开,一个肥胖的老太婆踱着方步,缓缓走来,这老太婆岁数太大了,看起来比那个岁数最大的老头子还要老,一头银白色的头发盘在脑后,用一根简单的木簪簪住。
手中拄着一根龙头拐杖,走起路来虽然慢吞吞却有着无尽威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皇太后。
方荡的目光一下就被龙头拐杖吸引,一双眼睛中的光芒陡然变得锋利起来,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沉重。
这老太太一双三角眼上下打量方荡,随后威严无比的开口道:“小兔崽子,你的父亲方文山呢?怎么好久不来看我们?当我们这些祖宗真的全都归西了么?”
“文山他一定是太忙了,所以才耽搁了没有来请安,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双手捧着银白胡须的老头满脸堆笑的解释道。
“可以理解个屁!他不是小孩子了,长幼尊卑不懂么?咱们三十年苏醒一次容易么?知道咱们醒了,屁都不放一个,叫这么个小崽子钻进来干嘛?滚出去,叫你爹进来,看我不将他的屁股打烂,还有你娘这个不懂事的,一并给我叫进来。”
说着老太婆用力一顿手中的龙头拐杖,咚的一声,砸得地面嗡嗡作响。
那双手捧着胡须的老头连连摇头,低声喃喃自语,嘴中念念叨叨,说什么斯文扫地,还不敢大声,被老婆子瞪眼看过去后,连忙将白胡子挡在嘴巴上,一点脾气都没有。
方荡对于龙有些了解了,鸽子等人基本上已经给方荡讲明白了,方荡知道龙这东西是一种标志,和皇帝有关的标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并非每一个拥有龙的都是他的仇人,方荡再次看了一眼那龙头拐杖,眼前这些人不像是在作假,并且方荡也不觉得一帮老头子老婆子来认亲戚能够在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方荡开口道:“我娘被囚禁在烂毒滩地中的石头房子里,我爹也被囚禁在那里,你们真的是我的亲人?”“什么?”
在场的二十个老头老太太齐齐大惊,随后嘈杂一片。
“玄家的人怎么敢?”
“现在是哪个皇帝在位敢做这样的事情?”
“当初玄家和我方家有过不罪之约,文山难道造反了么?还是杀王刺驾?”
“我说一向孝顺乖巧的文山怎么会将我们这些家伙忘记,原来是被囚禁起来了!”
咚的一声,那个老太婆再次将拐杖敲击在地面上,四周立时安静下来。
老太婆此时脸上漆黑一片,犹如浓云密布,一双三角眼盯着方荡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给我详细说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把你爹娘的事情原原本本,一个字都不差的说给我听!”老太婆一张脸阴沉无比的瞪着方荡说道。
方荡瞪着大眼睛和老太婆对视,足足十个呼吸的时间,方荡挠了挠自己的脸,摇头道:“我从小在烂毒滩地长大,我一直都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娘却不跟我说。”
老太婆盯着方荡,四目对视,老太婆忽然抬起拐杖抡圆了,咚的一下砸在方荡的后脑勺上,方荡哎呦叫了一声,捂着脑袋一边拼命的揉,一边惊诧的看着老太婆,不知道这老太婆究竟发什么疯。
老太婆双目半眯,侧耳倾听,满室都是木头敲击方荡脑袋的声响,随后一顿龙头拐杖,摇头叹息道:“果然是个榆木疙瘩,听声音就知道是个要笨死的货儿,文山那小子比猴子还精,怎么生出这样的儿子来?”
“等等,你该不会是在烂毒滩地中出生的吧?”老太婆的神情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四周的十几个老头老太太也脸上绷紧,一个个脸色凝重,简直比听到方文山被囚禁在烂毒滩地还要紧张。
方荡环视众人,莫名奇妙的点了点头。
整个房间顿时鸦雀无声。
“我的老天爷啊,我不活了啊,我们方家出了一个傻孩子啊,我愧对列祖列宗啊,我要一头撞死啊……”方荡被这骤然到来的大嚎吓得几乎跳起来就跑,瞪着大眼睛看着刚才还威严无比的老太婆现在丢了拐杖,坐在地上,扯着满头白发嚎啕大哭。
方荡也就是阅历浅,不然一定会觉得这老太婆和乡下的那些最会胡搅蛮缠的老婆娘们没什么区别。刚才的那种威严和霸道此时瞬间消失无踪,荡然无存。
那捧胡子的老头臊得满脸通红,连连顿足,跑上去拉扯老太婆,可惜老太婆身宽体胖,老头子却没有多少斤两根本拽不动,只能在旁边低声下气的道:“双美,双美,快起来,快起来,你这样叫后辈看着多丢人,斯文,斯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太婆嚷嚷道:“斯文个屁,文山都被天杀的皇家囚禁起来了,还被逼生了个傻儿子,你还叫我斯文?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方家十代单传?开了这个傻头以后方家的种一代比一代傻,你叫我怎么和方家列祖列宗交代?”
老头子连忙道:“列祖列宗早就死光了,现在咱们就是列祖列宗,没事,没事,我不怪你。”
“呸!”老太婆张嘴就喷了老头子一脸,“你还敢怪我?”
老头子捧着胡子连道不敢。
老婆子长长的出了口气,伸手在胸口上自己捋了捋。
随后一张脸变得狞厉狠辣起来,摁着老头子的脖子站起身来,伸手将地面上的龙头拐杖抓起,咚的一顿,冷哼一声道:“我这龙头拐杖乃是开国御照大帝给的,上打昏君下打谗臣,当初御照那小家伙跟我说好了,就算是他,我这拐杖在手也一样揍得,当今皇帝是玄家那个狗崽子?我要削了这个昏君的脑袋!竟敢将我方家的人囚禁起来,才区区几百年,玄家人就真以为这夏国是他一家一姓的了?实在不行,我就将这夏国祖龙御照皇帝从坟坑儿里拽出来评理。”
捧着胡子的老头一听脸色微微一白,连忙道:“老婆子,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先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再说,反正文山现在也不过是被囚禁着,咱们先把人救出来。”
那老太婆闻言破口大骂道:“什么叫别冲动?混账的老东西,你的孙子都被关起来了,还不冲动?”
老头子用胡子擦了擦脸上的吐沫,低声道:“咱们方家满门刚烈,从不媚上,那一代没被发配过,你儿子发配边疆十三年,你孙子从大夫被贬为马倌七年,你曾孙子……总之,玉不磨不成器,这都是小事,小事……”
“小你个屁!那是烂毒滩地!”
老头子在老太婆一声大吼下闭上了嘴巴,抬头望着书架,神情端庄,似乎想找本书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太婆骂完,看向方荡道:“小兔崽子,我是你的祖祖祖祖祖祖祖祖祖祖奶奶,你就叫我十祖奶奶,那个不争气的老东西是你十祖爷爷,其余的,是你九祖爷爷,八祖爷爷,九祖奶奶,八祖奶奶,算了,乱七八糟的这么多人,你这榆木疙瘩也记不住,对了,孔子知道不?”
方荡摇了摇头。
十祖奶奶脸上颜色黑了几分,连孔子都不知道,这是一点学问都没有啊!
旁边捧着胡子的十祖爷爷从书架上、将眼睛挪过来问道:“孟子知道不?”
方荡摇头。
“唉……孙子就更不知道了吧?”
方荡忽然双目一亮,连连点头。
“咦,知道孙子?这是要修兵家啊,对,脑袋笨也可以打仗,无尽妖洞,嗜血蛮族,九域龙宫都是我人族大患,脑袋笨点,成为兵法家为生民开疆,兵动如雷御鬼神千里之外,也不失为一条大路。”十祖奶奶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来,继续问道:“好,你来说说孙子是谁。”
方荡用手指了指自己道:“孙子不就是我么?”
……
整个房间寂静得落针可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十祖奶奶蹬蹬蹬倒退几步,肥胖的身子无力的软到,龙头拐杖都支撑不住,幸好九祖奶奶还有六祖奶奶架住了十祖奶奶。
十祖奶奶有气无力的挥手道:“滚,赶紧给我滚,对了,带我去见当今皇帝,我要扒了他的皮!还有,赶紧给我生个孙子出来,要聪明的,我们亲自教他,对了,你这么傻,一定要找一个聪明的女人中和一下才行,方家世代单传,千万不能找那些蠢得笨的,万一生下来的是个呆娃子,这笨病就无药可治了,给我死死的记住!”
四周风气一涌,方荡四周立时漆黑起来,方荡一愣抬头,想要站起来,结果脑袋刚刚一动,就咚的一声撞在了坚硬无比的东西上。
方荡捂着脑袋呻吟片刻后,伸手触摸头顶,入手冰凉,是石头,方荡一愣,张开眼睛张望,发现自己竟然还在那狭窄的仅容他一人趴伏的石缝之中。
方荡眨了眨眼,随后长出了一口气道:“原来是做梦啊,好奇怪的梦。”
方荡连忙去摸那把千叶盲草剑,还在,腰间短刀,还在,袖里一根金,还在,胸口玉佩,还在,郑守给的信,还在,不过已经被泡烂了一抓一把稀泥,半路上捡的金子则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金子丢了,方荡反倒不在乎,毕竟方荡对于金钱的观念还太朴素。
方荡呼出一口气,放松下来,觉得刚才这一觉睡得实在是太累了,趴下后便再次呼呼大睡起来。
方荡当然不是傻的,他只是对一个词有两三个甚至四五个含义不大了解罢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方荡自己觉得也就是一闭眼的功夫,就醒过来了,这一觉睡得舒爽无比,脚下已经有光芒透进来,外面光芒耀目,说明现在至少已经是中午了。方荡估摸自己至少睡了整整十个时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不知道的是,在这十个时辰中,他头顶上云剑山弟子钻来钻去,忙得不亦乐乎,终究因为没有找到方荡,而往别的方向去了。
方荡从石缝之中缓缓爬出石缝,外面艳阳高照,河面上水汽腾腾,方荡下意识的看了看手掌上的那块黑斑,怎么看怎么奇怪,似乎还有一个声音叮嘱他,叫他去找皇帝,还叫他赶紧找个聪明女人生孩子。
方荡用力的拍了拍脑袋,想要驱走这个声音,却微微一愣,后脑勺上竟然有一个大包,触之生疼,不是撞石头造成的,因为方荡一下就想起了那个十祖奶奶用拐杖敲他脑袋的事情了。
“难道是真的?”
方荡再次看向自己手心上的漆黑一片,方荡确信,若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这一切的来源,就是手掌上的这块黑色的东西。
方荡琢磨了片刻后不得其解,也就不去再想这个问题,因为肚子饿了,该吃饭了。
方荡沿河而行不久,就发现了一条小路,方荡知道,顺着道路就能找到城市。
方荡沿着道路一路走去,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了,索性直接撕下来,只留下半截裤子,反正方荡现在浑身上下全是黑甲般的厚皮,不怕被人看。
方荡撕扯衣服的时候,一个黑色的布袋掉了出来,方荡这才想起来,这是靖公主给他的,里面应该是钱,从出了火毒城开始他就时刻提防自己被杀,也就将这小小的布袋的事情抛在脑后了。
此时方荡将布袋打开,内中果然是几块银子,还有半个黑溜溜的珠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愣了愣,随后想起来了,这东西是药丹,靖公主除了用玉贝石来修炼外,还要一月服用一次这种药丹,据说能强身健体,这是靖公主平时都舍不得吃的好东西。
不过怎么只有半个?
是了,被水泡化了……
方荡此时都觉得心疼不已,连忙将其抓起来丢进口中,吞下去后,方荡觉得肚子里面暖洋洋的,相当舒适,这种感觉竟然和他在云剑山时苏醒过来的时候的感觉差不多,身上多了不少力气。
方荡此时似乎明白过来了,他原本被呆上云剑山的时候,奄奄一息,没有什么力气了,结果醒来后却觉得身上力气不少,或者就是这颗珠子的功效,之前方荡还以为是云剑山的人给他吃了什么好东西,现在想想,对方才不会这么好心。
当时要不是有了力气,方荡绝对杀不了子泥,也就是说,靖公主间接的救了他一次。
方荡浑身上下越来越暖,越来越舒服,肚子里面好似有个小暖炉一样,方荡不由自主的拍了拍肚子。
方荡将撕下来的布拧成绳子,拴在千叶盲草剑上系在腰间,这样走起路来就像是那些黑甲剑戟军士一样威风,方荡还学着黑甲剑戟军士的样子端起肩膀虎背熊腰似地走了两步,随后自己把自己逗得哈哈一笑。
顺着小路一路前行,转了几个弯后,小路变大路,大路尽头出现一座建筑松散的城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座城市没有城墙,只有一座座建筑,这些建筑之间离得有些远,城池之中也没有那么许多的人,大家都零零散散的在城市之中,并且,能看到很多如他这样苦皮境界的武者。
当然,方荡现在能够看到的只是这座城市的一角而已,城市的真正面目,还得真正走进城中才能看得真切。
方荡对于城市有着难以言述的好奇,就如同他当初对于火毒城的向往一样,城市在他心中总是和美化这两个字画上等号的。
他喜欢走进城市,去看看城市之中的人们的生活,就如同一个孩子喜欢冒险一样。
方荡走入城市边缘,远远的看到一座很大的牌坊上写着两个字——易城。
一看到这两个字,方荡脑后忽然有个老迈的声音开口道:“易城,夏国七十二城之一,不过不归夏国皇帝管,是武者和修仙者们进行交易的城市,里面有各种丹药,各种修仙者练武者需要的玉贝石,百草丹,甚至还有各种法器,各种毒药,这样的城市夏国有三处,国家越大,这样的城市越多,易城距离夏国国都还有八九天的路程。”
方荡猛的扭头,脑后却没人,随后方荡忽然想起了,这声音竟然是梦中的那个自称他爷爷的老头的腔调。
方荡顿觉后脖子上冷风习习:“是真的?”
那声音说不出的慈和,笑道:“当然是真的,你以为你昨天是在做梦?以为我们这帮老家伙都是虚无之物?十祖奶奶知道你距离京城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叫我来指点你,有我在,保你一路上平安无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告诉你,不是你爷爷我自夸,几十年前,你爷爷在这夏国也算是风光无比的大人物,这夏国之内就没有你爷爷我处理不了的事情。”
方荡当即问道:“云剑山你知道么?”
方荡的爷爷随意道:“当然知道,云剑山乃是仙道门派,在我们夏国笑道门派之中排位第二,仅次于火毒神宫,云剑山的家伙都是一些练剑练坏了脑子的二愣子,你若是遇到他们最好绕着走,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哦了一声道:“没什么,我前几天杀了他们一个人,拿了他们一把剑,估计他们现在正在追杀我。”
呃?
方荡的爷爷发出一声只有被捏住嗓子后才能发出的颤音,随后就没了动静。
方荡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方荡的爷爷艰难的道:“你等等,这件事我处理不了,我得去叫我爹来,不行,我还是叫我爷爷来吧。”
方荡不由得撇了撇嘴,刚刚还吹牛说夏国之内没有他处理不了的事情,转眼就得去叫自己的爷爷了。
方荡不理会这个老头子,迈步继续朝着那座松散的城市走去。
方荡听说易城之中有玉贝石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进去看看了,靖公主当初手捏玉贝石,刷洗血脉的时候,方荡就对玉贝石充满艳慕了。
更何况这易城之中还有毒药,方荡就更加不能放过了。
易城远远看去死气沉沉,走到近处,却别有生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见这城市之中男女老少都有,方荡认不得修仙者,但练武的家伙却看得出来,那些皮肤白腻犹如初生婴儿的是刚刚蜕皮进入淬血阶段的武者,那些皮肤如方荡一般包裹着一层厚皮的自然就是锻肉层次的武者。
还有那些皮肉微微泛着一丝金色光泽,应该就是进入铸骨层次的武者,至于那些太阳穴高高鼓起的,怕是进入强筋层次的武者。
还有一些,应该是凡人了,这些人挑担沿街叫卖,或者支撑起一个小摊卖些馄饨包子,总之都是一些苦役活计。
此时方荡耳边一个声音响起:“你说你杀了云剑山的弟子还抢了云剑山的剑?”
这声音和刚才方荡的爷爷的声音不一样,是方荡的爷爷的爷爷,方荡应该叫二祖爷爷。
方荡有了之前的经历后,现在也不再对突如其来的声音感到畏惧了,当即回道:“是啊,他们想要挖我的眼睛,割我的舌头,还有切掉我的耳朵,我就抢了他们的剑。”
二祖爷爷沉默了片刻后道:“现在麻烦了,云剑山的弟子上千之数,一旦结仇绝无化解可能,你现在绝对不能被他们找到,想办法去都城,到了那里,一切或许能有转机。”
方荡一听,还是没什么好办法,总归就是逃命,随后不再理会这些,因为方荡被一股淡淡的香气吸引,方荡口中的奇毒内丹更是兴奋地在方荡舌尖上转动不休。
是毒药的味道,并且还是那种品质相当不错的毒药的味道。
方荡循着味道走去,走出两条街后,方荡耳边再次响起爷爷的声音:“前面就是易城的市集,几十年前我曾经去过,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放目望去,就见在这建筑松散的城市之中,出现了密集的窝棚,这些窝棚很杂乱,前面都摆放着各种东西,并且窝棚外面有一层只有一步高的如同门槛般的砖墙隔离。
香味就是从这片窝棚之中传来的。
“易城的集市分为几个档次,最外层的是你武者们交易的地方,再往里你就能看到一些繁华的建筑,那个地方才是真正的修士们交换物品的地方。”
方荡一听到修士两个字就兴奋,连忙问道:“修士交易的地方都有什么宝贝?”
方荡的爷爷愣了愣,随后尴尬的小声道:“我也没有进去过,约莫是不大清楚……”
方荡闻言对这个刚刚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在夏国什么都办得到的老家伙充满鄙视。
方荡正要跨过砖墙走进去,就听爷爷叫道:“慢慢慢,规矩,规矩,这里处处都有规矩,易城外面你怎么走动都行,想要进入易城的易区就需要买票和验证身份,还要换取一定数量的草丹才行。”
方荡停下脚步的时候,旁边走过一高一矮的两个守卫,两个侍卫上下打量方荡,其中高个子那个呵呵一笑相当亲切的道:“大兄弟,第一次来吧?想要进易区需要用金银换取百草丹,你可以在咱们兄弟这里换,也可以去两条街外的交割点换,你打算换多少?”
方荡爷爷的声音响起:“跟他换,虽然在金银上吃点亏,但能免去不少手续,并且你现在绝对不能在任何地方留下痕迹,免得被云剑山的弟子追踪到。”
“还有,刚才忘记告诉你,一旦你被云剑山弟子发现,那么躲在易城之中不出去,是最好的保命之法,因为在易城中是不允许争斗的,任何门派都不能破例。哪怕是皇家也不能插手这里的事情。所以,易城的易区之中有不少朝廷要犯躲藏,鱼龙混杂,你要进去就得瞪大了眼睛,别人未必会杀你,但坑不怎么聪明的你实在是太简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易城不是夏国的易城,也不是某一个门派甚至是某一个国家的易城,而是仙道最强大的十八个门派的易城,云剑山弟子就算再怎么任性,也不能在易城捣乱,当然他们可以用别的办法,比如用毒等等,要杀一个人,除了真刀真、枪的动手外,有太多的其他的手段可以用,能不能避开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对了你有多少金银?十两银子能够换取一枚十草丹,百两银子能够换取一枚百草丹,进入易城最外围的易区需要交一枚十草丹才行,要想进入内城的修仙者交易区,就得交一枚千草丹,你跟这些守卫兑换的话,价格自然稍贵,起码要十一两兑换一枚十草丹。”
方荡的爷爷正说着,易区之中忽然嘈杂一片,一个人叫嚷着被两个侍卫拖着丢出易区,随后不知道从何处钻出十几个人来,兴奋地狂奔过去,抽出刀剑,乱刀将那人砍死。
方荡见惯了人杀人,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那矮个的侍卫笑道:“一枚十草丹能够在易区逗留三天,有不少躲避仇家追杀的家伙藏在易区,耗光了家财之后,被丢出来,喏,不碰到仇家还好,若是仇家早就在外面等候,就是眼前这个下场了。”
方荡本也没想在易区多呆,对金银也没有什么概念,直接将靖公主给他的那个布袋取出来,看都不看直接递给高个守卫。
两个守卫见到方荡如此上道,相互看了眼,齐齐呵呵一笑,神情越发缓和,拎了拎方荡给的包,脸上都很满意,但打开一眼竟然不是预料之中的金子而是银子,两个侍卫的脸拉得老长。
靖公主也不富裕,给方荡的布袋里面散碎银子加起来也就是二十五六两,满打满算也就换两颗十草丹,他们两个加起来也就弄个二两银子。
不过其中一个眼珠一转,呵呵一笑,直接将方荡给他的布包揣进怀中,随后给了方荡两颗十草丹。
方荡接过两颗十草丹,迈步就要进入易区,守卫伸手拦住方荡笑道:“大兄弟,进入易区,还得交一枚十草丹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又将一枚十草丹交给守卫。
守卫笑嘻嘻的一拱手道:“小兄弟,我叫钟武,他叫边丁,你若是需要换十草丹的话随时来找我们哥俩儿,将十草丹换成金银也可来找我们,价格绝对公道,童叟无欺。”
方荡点了点头,这一次真正的跨入易区,丝毫不知自己被对方黑了至少四五两银子。
高个钟武用肩膀碰一下旁边的边丁,挤眉弄眼的呵呵一笑,觉得自己这次碰到了一个棒槌。
边丁的脸上却没有多少笑容,似乎一次收入几两银子根本不被他放在心上,钟武笑骂道:“装什么大头蒜?一会下了岗咱们去喝一杯……”
边丁一双眼睛盯着方荡腰间挎着的那把锈剑,随后努了努嘴。
钟武微微一愣,边丁和他是二十年的老交情了,边丁放个屁他就知道边丁早上吃的什么饭。
钟武当即扭头看向方荡的锈剑,紧接着钟武双目微微一亮,他和边丁都看到方荡锈剑上露出来的一块犹如秋水般的剑身,虽然只有铜钱般大小,却格外喜人,一看就是把宝剑。
钟武再次看了一眼方荡,修为不过是锻肉境界,是个好欺负的主儿,钟武当即就要上前,边丁却一把拉住钟武,做了个手势,钟武扭头看了一下远处缓缓走过来的一队军士,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表情,随后两人相视一眼,随后就分头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方荡走进易区,将那颗十草丹捏在手中,放在阳光下观瞧,这十草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泥丸,外面有一层半透明的黄色胶质包裹,胶质不厚,但也不算薄,摸在手中就像是捏着一块石头。
方荡一愣,这不是靖公主给他的那颗黑色的丹药么?唯一的区别就是靖公主给他那颗更大一点,并且没有外面的这层胶质包裹。
此时方荡的爷爷开口道:“这十草丹是用灵气充裕的各种灵草灵果炼制而成,能够帮助人强筋壮骨,练武者吃了之后可以增长力气,比如你现在处于锻肉境界,吃了这个十草丹,可以增加皮肉的厚度,到了淬血阶段,十草丹用处就不大了,需要百草丹来壮养身躯。”
方荡闻言,直接丢进了嘴中,嘎巴嘎巴的嚼着吃了下去。
“唉唉唉……”方荡的爷爷连声大叫,“我还没说完呢,十草丹吃之前要将外面的蜜蜡捏开……”
方荡吧嗒吧嗒嘴,常人或许觉得蜜蜡难吃,但对于吃惯了药渣的方荡来说,蜜蜡的那种苦味涩味根本不算什么。
随后方荡就感到小腹之中一股暖流游走,果然和靖公主给他那颗差不多。
不过这暖流比起之前他吞掉的靖公主给他的半颗丹药就差得太多了,暖流细幼如丝,转眼即逝,方荡也没感到自己的身躯有什么变化。
他不知道他曾经吃掉了整整八颗回生丹,十草丹对于方荡来说几乎一点用处都没有,也就是靖公主给他的百草丹对他还有些效用。
方荡走在易区之中,眼睛不住的放光闪亮,这里每一个窝棚中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各种灵草仙丹,各种功法秘籍,各种奇珍异果,还有各种兽皮兽骨,总之,什么都有,玲琅满目。
方荡对什么都感兴趣,边走边看,那香味也越来越浓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顺着香味走过去,随后看到了一个窝棚小摊,小摊地面上铺了一张布,布上摆着一个古怪的牛角,一个红彤彤的珊瑚,一些乱七八糟的骨头,还有一个椭圆形的蛋,那香味就是从这个蛋上散发出来的。
方荡当即走过去。
摊主是个黑皮肤模样相当憨厚的中年男子,见到方荡走过来,当即露出一张善良豪爽的脸,哈哈一笑道:“兄弟,想要什么,今天人少,我让你几分利。”
方荡伸手将那个蛋拿了起来,放在鼻子上嗅了嗅,果然就是这个蛋。
摊主见方荡拿起蛋,左右看了看,凑近方荡,神秘兮兮的低声道:“小兄弟果然识货,这可是好东西,我才刚刚摆出来,龙蛋知道么?这就是龙蛋!看你是个识货的,你要是想要,我半卖半送,就一百颗百草丹卖给你了,这可是天大的便宜。”
方荡皱了皱眉,“龙蛋?”
方荡最烦龙!
看到方荡皱眉,那憨厚汉子干咳一声道:“罢了罢了,看你也不是什么豪富之辈,想必也没有百枚百草丹,这样,我给你打个对折,五十枚百草丹,送给你了,我跟你说,这是龙族走失的孩子,你只要拿着这龙蛋去海域龙宫,找到龙族交给他们,你想要什么龙族就给你什么,龙族的幼鳞美女,还是上万枚百草丹,甚至是上千玉贝石,都能给你,不瞒你说,你看我的腿。”
说着憨厚汉子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腿道:“我这腿是瘸的,走不远,要不然我早就自己拿着它去海域龙宫找那些龙族献宝了。”
原本方荡听得一愣一愣的,但这憨厚汉子说到后来,连不大懂得骗术的方荡都不相信了。
此时爷爷的声音响起:“不用看了,这些东西九成九都是假货,这狗屁蛋要是真的龙蛋,那里轮得到你来捡漏?你刚才也看到了,有不少躲避仇家的家伙藏身在这易区之中,三天就要一颗十草丹,多厚重的家底也早晚败光,所以这帮家伙就开始坑蒙拐骗偷,在这里不能动武,但诈骗扒窃却不是问题,你要想买东西,就直奔这里最出名的有声誉的几家大店,那里是真正的童叟无欺。至少也要去那些有固定房屋的,不像这些窝棚,这些家伙油滑得很,基本上卖掉一单货转身就走,你转个身就再也找不到他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哦了一声,双目恋恋不舍的从那颗蛋上移开,他还是想要这颗蛋,因为方荡相信他的鼻子不会骗他,这颗蛋很香,一定很好吃。
不过他手中一颗十草丹都没有,更别说五十颗百草丹了。
那憨厚汉子见方荡放下蛋站了起来,不由得皱了皱眉,随后哈哈一笑,豪迈的道:“想来小兄弟是囊中羞涩,没关系,我和你一见如故,说话投缘,这样,小兄弟,你有几颗百草丹?都给我,这龙蛋我就送给你了,算是我送给你一场富贵,反正我这腿瘸了,留着这龙蛋无用。”
“我一颗百草丹都没有,连十草丹都没有,要不,你把这蛋送给我吧。”方荡瞪着一双明亮如同宝石般的眼睛,真诚无比的说道。
“滚!”憨厚汉子愣了愣后喷着吐沫吼道。
不理会那个说自己瘸了腿现在却跳着脚的骂他的摊主,方荡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眼那颗蛋,随后记下来这个地方,开口问爷爷道:“我没有十草丹,但还想要买毒药,有什么能够弄到十草丹的办法?”
“买毒药?干嘛?你想杀谁?”
“我自己吃。”方荡一边走一边说道。
方荡爷爷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道:“你不用跟我保密,想杀谁就告诉我,我来帮你谋划,要知道我是你亲爷爷,绝对不会出卖你的,有什么困难,我们这帮老家伙舍去一身老骨头也会帮你扛,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的亲人不会背叛你,唉,恐怕我儿子和儿媳妇没有教过你这些。”
方荡却摇头道:“不,我娘说过,我记得很清楚,我娘跟我说,这个世界上哪怕漆黑得如同头顶上永远没有太阳的天空一样,依旧有亲人在黑夜中如同月亮和星星一样照耀着你,给你指点方向,我小的时候,娘还说,她就是天上的一颗星,天黑了就看着我,陪着我,和我一起睡觉。”
方荡的爷爷闻言嗯了一声,欣慰道:“我方叶的儿媳妇还是不错的,我们方家最重亲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起来,我都想我的弟弟妹妹了。”方荡想到亲人两个字,就想起了方气和方回儿。
方荡的爷爷疑惑的道:“你的弟弟妹妹?等等,你说弟弟妹妹?”
方荡啊了一声道:“对啊,我弟弟方气我妹妹方回儿……”
“啊?是你娘亲生的?”
方荡疑惑的道:“当然是我娘亲生的,不是亲生的怎么能是我的弟弟妹妹?”
方荡爷爷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继续小心的追问道:“和你爹生的?”
方荡此时有些生气了,大声道:“不是和我爹生的怎么能姓方?”
方荡的爷爷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激动无比如同杀猪般的叫唤道:“开枝散叶啊,开枝散叶啊,方家十代单传的宿命总算走到头啦,啊哈哈,我要将这个好消息马上告诉十祖奶奶。这可是我们方家数百年来的头等大事。”
杀猪般的叫声消失无踪,方荡掏了掏耳朵,不明白这个爱吹牛的爷爷有什么好激动的。
方荡漫无目的的在易区中走着,从早上一直逛到下午,看多了,新鲜感也就不是那么强烈了,再加上方荡觉得大部分都是假货,就更没什么意思了。
方荡肚中咕咕乱叫,舌尖上的奇毒内丹也咕咕乱叫,就在此时,方荡抽了抽鼻子,又有一道香气散逸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的鼻子与众不同,别人闻不到的毒药味道,他却能嗅得到,别人能够闻到的难闻的毒药味道,在方荡来说却是异香扑鼻。
方荡顺着香味在街路上行走,别的东西作假方荡不认识,但毒药这东西是真是假,绝对骗不了方荡。
行不多时,方荡来到一座建筑前,这是青条石构筑的房屋,虽然门帘不大,只是一家小店,但按照爷爷的说法,这地方应该靠谱,至少不会转个身店主就跑掉了。
这家店挑着一个布幡,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毒字,当然,方荡并不认识这个字。
方荡一眼就看到了这家店中摆放的瓶瓶罐罐,方荡嗅到的香气就是从这些瓶瓶罐罐中散发出来的。
一身黑袍的掌柜半靠在椅子上,正手中拎着一个马尾扫,在瓶罐上有气无力的摆动,随后打了个哈欠,显然生意不是很好。
毒药生意在易城中油水最足,这生意属于半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的买卖,毕竟易区之中不能动武,所以下毒在易区中就是最佳的杀人手段了。
当然,平日里买剧毒的人并不多,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要去杀人,反倒是麻药类销量很好,都是那些坑蒙拐骗的家伙卖去了。
见到有人凑过来,掌柜眼中一亮,正要起身欢迎,一双眯缝眼中的目光随后就落到了方荡那条破烂的裤子,还有生锈的破剑上,一看方荡的寒酸模样,掌柜就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娘的,累死老子了,这小畜生究竟要嘛的?一整天的时间,四处乱转,连口饭都不吃?”钟武敲着自己的腿低声骂道。
钟武身旁跟着一个黄色头发,身材中等,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男子,这男子看上去岁数不断太大,皮肉细腻,但皮肉上青蓝色的血管凸起老高,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丝瓜瓤,这是在淬血层次练功出了岔子的表现。
黄头开口道:“钟武老哥,这小子那把剑真的有名堂?我怎么看不出来?分明就是一把破旧的锈剑,丢在大街上都没有人捡的货色。”
钟武嘿嘿一笑道:“错不了,那剑上应该是涂抹了什么脏东西,就怕被人认出来,总之,咱们将这把剑弄到手,怎么都能买个上百两,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值几颗百草丹。”
黄头闻言咧嘴一笑道:“这小子运气好,要是在进易区之前被咱们撞到了,直接宰了拿走就是,在这易区之中做手脚太麻烦了些,这小子竟然去了毒店,不知道李当家搞到咱们要的东西没有。”
钟武抬头看看天,头顶上的天空已经快黑透了,他从早上跟着方荡一直满易区转悠到了晚上,腿都溜细了,“李当家办事稳妥着呢,不用你小子操心。”
说完,钟武望向方荡,咬着牙道:“这小子晚上总得找个地方睡觉吧?总得吃饭吧?到时候就是咱们下手的好时候。”
……
方荡直勾勾的盯着掌柜桌上的一溜瓶子,抽动几下鼻子,伸手就要去拿柜台上的一个红色瓶子,这瓶子香味最浓,肯定最毒,其实不用方荡闻,奇毒内丹已经在方荡嘴中翻腾得叮当乱响了。
结果方荡的手还没有碰到瓶子,掌柜手中的马尾扫便懒洋洋的拦在方荡手前。
“客官儿,这钻心透骨丸剧毒无比,一颗要十枚百草丹,你,买得起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在掌柜鄙夷的目光下摇了摇头,他确实买不起,掌柜嘴角撇了撇,懒洋洋的用马尾扫了扫,如同扫苍蝇般的驱赶方荡。
“客官,没钱的话,就想办法去弄钱,在我这里看一年你也依旧还是买不起,莫要不小心摸坏了我的宝贝,到时候,把你的命丢出来都赔不起。”
方荡想了想,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这丹药价值十枚百草丹,他确实赔不起,便问道:“掌柜,在那里能够弄到钱?”
掌柜看了眼方荡,见方荡一双眼睛纯净无比,简直就像是两颗宝石,心中暗笑,这肯定是个刚走江湖的雏儿,冷笑一声道:“这条街尽头那家菜馆正在招工,你去吧,在那里干活就能挣到钱,嗯,你不吃不喝的干上三五十年,约莫就能买得起这颗丹药了。”
掌柜正说着,旁边走过一个黑瘦汉子,这黑瘦汉子一双细眼,一脸奸猾,浑身上下好似没有骨头一样,走起路来绵软的犹如面条,掌柜看到他当即站起身来,脸上的轻蔑的面容消失不见,呵呵笑道:“李当家,李二兄弟,今天又有买卖了?”
李二相当避讳当着外人面谈论这些,瞪了掌柜一眼,斜眼看向方荡,随后他的目光落在方荡腰间用破布挂着的长剑上,一张消瘦如鬼般的黑脸露出一丝诧异的神情来,目光游弋,然后就看到了远处街角边上缩着蹲坐的钟武和黄头两人。
对方也看到了他,双方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动作交流,就是双目一触,随后便分开了。
李二一笑道:“是,有买卖上门,挣大钱的买卖。”
方荡本想着转身离开去打工挣钱,猛然听到有能够挣大钱的买卖,当即扭过头来,看向消瘦男子询问道:“有挣大钱的买卖?能教我怎么挣大钱么?”
消瘦男子愣了愣神,盯着方荡那双清澈透底,如同水晶般的眼睛仔细看了看,就如同毒药店老板一样,以他在江湖上混了三十多年的阅历很容易就断定这就是个一丁点江湖阅历都没有的雏儿,只要在江湖上滚上三两圈,就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眼睛了。
李二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笑容来,道:“你想挣大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连连点头。
消瘦男子呵呵两声,然后道:“好,我看你小子顺眼,你去那边等着我,一会我带你去挣大钱!”
方荡顺着消瘦男子的手走到墙角处,果然就站在那里等了起来。
掌柜将马尾扫抱在怀中往前凑了凑,笑呵呵的道:“李二兄弟,怎么要开伙收人了?你们这行的门道我清楚,死一个收一个,我可没听说你们哥儿几个最近那个归西了。”
李二一脸奸猾,对于这种不吉利的话也不在乎,呵呵一笑道:“我们的事儿你就别琢磨了,不过你要是想要入伙的话我就破个例,不死人也一定将你招进门来。”李二这行当每一笔买卖都得跟毒药打交道,将掌柜拉入伙,对于他们来说好处无穷。
掌柜闻言,连连摇头道:“我做的是正经买卖,担不起你们的那些风险,怎么着,这次要点什么?”
李二也不再和掌柜胡诌,直接道:“熏苍蝇的就成了。”
掌柜哦了一声,直接从身后的柜门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瓶子来,放在柜台上,“李二兄弟,你们哥几个最近心善啊,熏耗子的药可是好久都没买过了。”
所谓熏苍蝇的,就是蒙汗药,一般都是做些小偷小摸的勾当,而熏耗子的药,则是真正的毒药,吃了必死的那种,方荡之前想要拿的那颗钻心透骨丸就是其中的上品。
显然,对于掌柜来说,熏苍蝇的药是不怎么挣钱的,熏耗子的药就不一样了,那才是这家毒店赖以生存的根本,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说这个话的时候,掌柜多少有点哀怨气,以前的大主顾现在变成了小买家,掌柜着实少挣了不少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二扭头看了方荡一眼,叹了口气道:“最近买卖不好做啊,一笔买卖才弄个几十两银子,哥几个一分吃吃喝喝也就剩不下什么了,还不够你的一颗药钱。”
说完,李二兴致不高的收了药瓶,丢下一颗十草丹,转身朝着方荡走了过去。
掌柜抖了抖手中的马尾扫,袖子一抹,桌子上的十草丹就不见了。
掌柜看了方荡一眼,露出个幸灾乐祸的笑容来,喃喃自语道:“这年头,穷鬼也想买毒?小屁孩,也学人家走江湖,啧啧……”说到这里,掌柜的似乎想起了从前的自己,微微一叹,将柜台上的药瓶一个个的收起,天也黑了,他也该回家睡觉了。
李二笑眯眯的走到方荡前,开口道:“有地方住么?”
方荡摇了摇头,李二点了点头。
李二接着问道:“吃东西了么?”
方荡摇了摇头,李二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李二又问道:“你在这易城有什么亲戚么?”
方荡本想点头,但一想自己的那十个祖宗算不得活亲戚,便摇了摇头。
李二笑得更开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看你修行也算不错,一身苦皮绽裂,这是要进入蜕皮境界了,你是什么门派的?”
方荡直接道:“我没有门派。”
“哦!好好好。”李二说了三个好字后,又盯着方荡的清澈眼睛看了一眼,随后笑眯眯的不再说话了。
扫盘子该问的他都问完了,眼前这个家伙就是一个白牲口,白牲口的意思就是什么根基都没的家伙,这样的家伙他们这一行最喜欢了,随便杀了也没人寻仇,就算事情败漏了,他一个锻肉层次的毛头小子,也翻不出风浪来。
“咦?李二怎么把那小子给领走了?”黄头一脸诧异的道。
钟武呵呵一笑道:“那小子傻了吧唧的,看来是上了李当家的套了!”要是能够直接将他带到易区之外,那不是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么?”
黄头哦了一声连连点头,“要是能够直接将这小子带到易区之外,那不是想怎么弄就怎么弄?连熏苍蝇的药都省下了,还是李当家脑子够用。”
钟武却道:“你小子脑袋是用来吃屎的么?”
黄头愣了下道:“钟武你什么意思?”
“带那小子出去,李二也得跟出去吧?”钟武直接道。
黄头点了点头,依旧满脸茫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武撇了撇嘴道:“李二出去一趟再回来要一颗十草丹,给那小子吃药的价值也是一颗十草丹,算来算去,还不都是一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李二一个搞不定呢?所以说,还是在这里弄那小子来得稳妥。再说了,易区之外,想要找你们哥几个麻烦的家伙不在少数,小心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黄头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笑道:“还是老哥你聪明。”
钟武心中暗骂笨蛋,脸上却呵呵一笑,一摆手,两人直接就跟在方荡他们后面。
李二果然没有将方荡带出易区,一路走着,约莫一刻钟之后,将方荡带进了一家客栈。
这客栈也就是中等水准,不好也不坏,李二这些人是不会有固定的住处的,就算有,也绝对不会带方荡去,不过这里也算是他们的一个聚会的点。
正在打算盘的白胖掌柜听到声音一抬头,见到李二刚要开口,目光微微一斜,落在了方荡身上,随后就闭上了嘴巴,继续低头打算盘。
李二却道:“掌柜的,我这来了个小兄弟,胡乱给做点吃食送进来,多做点。”
白胖掌柜呵呵一笑,依旧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李二带着方荡进了客栈后院,钻进一栋靠边狭窄的房间里,指着房间里的三张床中的一个道:“你晚上就睡在这张床上。”
方荡在靖公主家住惯了,在那里就是白吃白住,所以也不觉得在这里白吃白住有什么问题,说到底,方荡在江湖上还是一张白纸。
方荡正准备询问一下挣钱的买卖是什么的时候,店小二从外面推门进来,手中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土豆丝,还有一碟子腌咸菜,看了方荡一眼,随后对着李二笑道:“李当家的,天晚了,后厨都歇了,也没什么好东西,胡乱凑合一口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二朝着小二摆了摆手,小二当即就退了出去,李二看向方荡,笑道:“吃饭吃饭,跟着我的人总不会饿肚子。”
方荡应了一声直接就要坐下,李二却道:“先去洗手,盆在门外天井那里。”
方荡不疑有它,只觉得这人规矩多,他以往都是用手吃饭的,也不曾洗过。
不过方荡还是走了出去。
李二笑着摇了摇头,今天这笔买卖还真好做。
李二看着方荡走到天井,从容将从毒药店买来的蒙汗药拿出来,一股脑的将白色粉末全都倒进了饭菜里,用手指头拌匀,随后险些将手指头塞进嘴里,还好李二醒悟的快,将伸进嘴中一半的手指头连忙抽了出来。
李二拍自己手指头,暗叹自己的手艺越来越差的时候,方荡已经甩着手走了进来。
李二看了方荡腰间的锈剑一眼,随后就极为克制的收回目光,笑道:“快趁热吃吧,吃完,我跟你说说大买卖的事情。”
方荡笑了笑,觉得这人真好,当即做下来,他现在用筷子已经有了一些心得,抓起筷子便吭吭吃了起来。
一大盘子的土豆丝,嗖的一下就消失不见了,李二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方荡三口两口就将一盘子土豆丝外加一大碗糙米饭全都吃光,虽然肚子还饿,但方荡还是放下碗筷,瞪大了眼睛看着李二。
方荡的眼睛明亮如同宝石一样,在屋中昏暗的烛光下闪闪发光。
李二也望着方荡,脸上笑眯眯的神情在几分钟后开始不自然起来。
“你说的发财的办法呢?”方荡见李二不说话,开口问道。
这白牲口的眼睛怎么一点迷糊的意思都没有?
李二干咳一声,开口问道:“兄弟,这么晚了困不困啊?”
方荡连连摇头,双目犹如宝石般闪闪放光,犹若火炬一样,果然一副相当精神的模样。
李二看了看被舔得如同被仔细刷洗过的盘子,琢磨了一下后又问道:“你觉得这里的菜怎么样?味道还成吧?”
方荡舔了舔嘴唇,憨厚一笑道:“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方荡说的绝对不是假话,这一顿饭,在他口中实在香甜,比在靖公主家苦嫂做的还好吃。
对于方荡来说,那些蒙汗药只能算是佐料,如同饭菜之中加了味精一样,平淡无奇的饭菜加上蒙汗药,在方荡口中出乎意料的好吃,方荡很满意,就连奇毒内丹也很满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二揉了揉自己的脸道:“不急,不急,我先去解个手,回来咱们再说。”
说完李二直接走出了房间,将房门关上的时候身后传来笑声:“当家的,得手了?快拿出来我看看……”
李二连忙回手将身后的黄头的嘴巴捂住,扯着黄头一路来到院子中间,钟武和边丁也在,连忙跟在李二后面,一起来到了院子中的桃树后面。
李二这才松开黄头的嘴巴,低声道:“狗日的奸商!给咱们的货色越来越差了!”
黄头揉着嘴巴道:“怎么的?那药还没起效?”
李二冷哼一声道:“没,再等等吧!”
钟武在一旁笑道:“不急不急,好菜不怕晚,多等一会就多等一会,反正煮熟的鸭子飞不了。”
李二此时满脸阴鸠,和在方荡面前的和气模样完全不同。
四个人蹲在树后,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李二站起身走回房间。
以往一瓶蒙汗药吃下去,锻肉层次的武者一盏茶的时间就昏睡不醒了,现在都过了四个一盏茶的时间了,那小子怎么都应该趴下了。
李二摇了摇头,这年头做买卖太他娘的难了,点子实在不好找,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他娘的还被卖药的算计了,要不是易区之外仇家太多,他早不在这里混了,以他的本事,天大地大,干点什么都比在这里坑蒙拐骗来得潇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想到这里,李二脸色就更不好看了,伸手摸摸兜中最后六枚十草丹和一颗百草丹,他现在手头越来越紧,再不打点食儿吃,他们哥几个都得被丢出易区。到时候想好好死恐怕都难。不过好在这家伙自己送上门来。
一边想着,李二一推房门,随后就觉得有东西刺目耀眼。
对,就是这种感觉!
李二看到的是方荡的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此刻这双眼睛如同两盏灯一样,目光咄咄的看着他。
噫!李二倒吸一口凉气,看方荡这状态,别说睡觉了,这么坐一晚上都不带眨眼睛的,吃蒙汗药越吃越精神的他还是头次见到。
“狗屁的老贱种,蒙汗药抽条也就罢了,竟然敢卖假药给我!”李二心中、将卖毒的掌柜骂得狗血淋头,脸上却还得笑容满面,生怕方荡看出什么不妥一走了之。
李二觉得自己太可悲了,陪吃不说,现在竟然还得赔笑,这简直就是找了个祖宗回来。
方荡见李二回来了,连忙再次追问如何能够挣大钱。
李二现在哪有这个兴致?他满心思的就想去老贱种家将他掐死。
不过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发生过,毕竟毒药这东西炼制出来后,不可能挨个找人试毒,一百颗毒药总有那么几颗药效不佳的。这是李二没有现在就直接去找毒药店掌柜的唯一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二淡淡的道:“我今天乏了,先睡吧,明天再说!”说完李二不理会方荡,转过身,手指对着外面摆动两下,随后就将房门关上。
外面等得兴奋无比的黄头、钟武还有边丁都是一愣,那小子竟然还没睡?这是什么情况?
紧接着房间的灯灭了。
李二看着方荡那双在黑暗中似乎依旧放光的双眼,再次摇了摇头。
方荡确实觉得自己现在精神不错,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现在想叫他睡他都睡不着。
此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李二动都没动,直接道:“是黄头回来了,以后咱们都是兄弟,你去给他开门吧。”
方荡打开大门,黄头的脑袋探了进来,虽然明知道事情出了岔子,但看到方荡眼神明亮得如同夜猫子一样瞪着自己,黄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心中诧异万分。
“黄头,这个小兄弟以后跟着咱们了,算了,有些事明天再说,你也睡吧。”
黄头应了一声,随手带上门,衣服也不脱直接上床,随后房间中鼾声默契般的响起。
方荡见两人都睡着了,舌尖挑了一下奇毒内丹,也躺在床上,琢磨着自己离开这里后,无论如何还得先回烂毒滩地,他太想自己的弟弟妹妹了,外面世界这么好,他一定要将弟弟妹妹带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在这里翻来覆去想自己的事情,却快要活活累死对面的黄头还有李二了。
他们两个假装打鼾,几分钟没问题,十几分钟也没问题,一个时辰就不成了,太累了,比耍一天拳还要累。
他们原本盘算着等到方荡睡着了就下手,将方荡的剑拿走,然后来个人去屋空,但方荡眼睛瞪得跟星星似的,那里有半点要睡觉的意思?
并且方荡躺在床上还抱着那把锈剑,简直就像是抱着自己的老婆一样,这叫李二越发相信这把锈剑一定是件好东西。
李二心中满是苦涩,“他娘的,现在挣点钱儿忒不容易了!”
不知不觉间李二和黄头倒是先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一晚上,正睡到香甜无比的时候,李二朦胧中陡然听到洋气十足的呼喝声。
骤然听到这种声音,仇家遍地的李二吓得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到了床下,双拳在胸口一架,拉开架势就要拼命,结果一拳正中一个肉乎乎的东西。
另外一张床上的黄头比李二弹起的速度稍慢一线,亏心事做多了就这点不好,一有风吹草动,便风声鹤唳。
结果黄头弹起来,双脚尚未落地,便被迷糊中一拳砸出来的李二正中鼻梁,直接给揍得鼻涕眼泪一起往外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二发觉自己揍的是黄头的时候,黄头已经跪在地上抱着自己的鼻子呜呜怪叫了。
要不是黄头的那一脑袋黄毛太容易辨认,李二肯定还会再扑上一脚,到时候黄头估计连叫都叫不出声了。
“什么情况?”李二此时才发现床上的方荡不见了,而那呼喝之声是从院子里面传来的。
紧接着,就听到外面乱成一片,叫骂声不绝于耳,黄头揉着酸麻胀痛的鼻子站起来,幽怨的看了李二一眼,随后转身开门,结果他双手刚刚摸到门边上,大门咚的一下被撞开,敞开的大门正中黄头的鼻子,黄头一声没吭,直接又跪了,这一次鲜血直流。
是方荡从外面冲了进来,险些一脚踩在黄头的脑袋上,幸好黄头的脑袋比较醒目。
方荡连忙将大门关上,外面的喝骂声依旧山响,什么脏话都有。
“你干什么了?”李二瞪着眼睛看向方荡。
方荡挠着脑袋道:“练拳啊,我每天早上起来都要练拳啊。”
李二这才明白刚才那一声声中气十足的呼喝是怎么回事。
李二看了眼外面刚蒙蒙亮的天空,这个时辰是人睡得最香的时候,方荡在院子里大声呼喝,不被骂才怪了,在这易区之中混的,都不是善茬,方荡还能活着回来,殊为不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方荡跑了,外面骂得更凶,李二本就浑身难受,心中一万个不爽,再被捎带着破口大骂,额头上青筋蹦起老高,一踹门走了出去,随后外面的骂声好似被掐住脖子的鸡,一下就消失无踪了,随之而来的是叮叮当当的关门声,显然外面的人都极为忌惮李二。
李二黑着一张脸走进来,瞪了方荡一眼喝道:“以后不许大清早的乱嚎!”
方荡小心的看了眼外面,果然没人了,方荡自己也琢磨着这里或许和靖公主那里不一样,人们都比较懒,不喜欢早起练拳,方荡暗忖道:“看来我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娘倒也说过,这个世界处处不同,所以处处有趣。”
方荡当即点了点头。
李二昨晚打鼾打得直流口水,折腾到半夜才睡,一大清早又被方荡几声叫唤搞起来,浑身不自在,到处不舒服。
武者不是修士,睡不好一样浑身没劲。
李二心中暗恨,正要骂方荡一个狗血淋头,此时一道光芒晃过,远处天际一道晨光降临凡间。
李二微微眯眼,目光下意识的寻找光源,当即就看到了方荡腰间系着的那把锈剑黑锈中裸漏出来的秋水般的剑身,剑身反射阳光在他眼前一晃,使得李二心中的怒气瞬间消散,李二算是半个行家,只是惊鸿一睹,心中估算,这把剑的价值还远在钟武边丁两人估算之外。
一脸怒气的李二脸上当即露出和蔼的笑容来,用连他自己听着都觉得肉麻的言语道:“算了,算了,下不为例,你这样吵着别人睡不着觉,别人不骂你才怪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想到方荡腰间锈剑上的秋水光色,李二心中便是一片火热,当即用脚踢了踢跪在地上的黄头。
黄头眼泪和鼻血一起流出来,抬头看向李二,李二眨了眨眼,不动声色的递给黄头一颗十草丹。
黄头当然明白李二的意思,和李二双手一碰,便将十草丹收走,随后恶狠狠地瞪了方荡一眼,随后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接着血走出了房门。
方荡肚子之中咕噜噜乱叫,舔了舔嘴唇问道:“该吃早饭了吧?”昨晚的饭菜实在是太好吃了,方荡不知道,他昨天吃掉了李二的一颗十草丹,相当于李二的二十六分之一身价。
看着方荡放光的双眼,李二呼吸瞬间沉重了一下,不过一想到方荡腰间的剑,呼吸便又轻快起来,豪迈的道:“现在才几点?后厨开火还早,不过你放心,在我这别的不成,饭菜管饱。你不是喜欢练拳么?走两手给我看看。”
李二能够在这易区做没本买卖,自然不是一般人,反正闲着也没事,他再摸摸方荡的底儿。
方荡闻言当即耍起拳脚来。
黄头离开客栈的时候晨光初现,急匆匆跑到挑着毒字幡的铺子,就见掌柜正打着哈欠拆卸门板,准备开门做生意。
骤然见到黄头跑来,掌柜的呵呵一笑道:“呀,这不是黄兄弟么?怎么?昨晚发了大财一早就又来关照我了?”
不过话未说完,善于察言观色的林掌柜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儿,一晚上不见,黄头眼圈也黑了,鼻子也窜血了,一张脸黑的跟乌鸦屁股似地……怎么看都不像是发财的样子。
黄头恨不得破口大骂这个奸商,但终归还是忍住了,毕竟以后他们还得在这毒药店买药,换了别家,毒药价格起码贵上一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黄头只是气哼哼的道:“林掌柜,不是我说你,今天也就是我来了,要是我们当家的来了,直接就得把你家的幡儿给摘了,撕成两半,你昨个儿给我们当家的是什么狗屁东西?那崽子吃了之后反倒精神了,双目放光锃亮,直挺挺一晚上都没睡,大清早还蹦起来练拳,生龙活虎的。”
“啊?”
林掌柜一愣,这还真是砸招牌的事情,他和李二他们合作了不是一年两年了,倒也熟悉这一伙人,知道他们不会因为一枚十草丹胡说八道,约莫真的是那熏苍蝇的药出了问题。
林掌柜呵呵一笑道:“黄兄弟,我问一句,那苍蝇药你们可用对了,剂量可够了?”
黄头脑门上的青筋都蹦起来了,这是赤裸裸的怀疑他们的手段。
要不是还要和林掌柜合作,黄头现在肯定一拳狠狠地砸在林掌柜那张老脸上。
“我们李当家亲自调理,你说会不会用错!”黄头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的说道。
林掌柜干笑两声道:“李当家的手艺当然没问题,应该不是药丸的问题,是那点子体制特殊,对这种便宜的蒙汗药免疫,既然那颗药丸没凑效,我给你换一个极品,保准好用。”生意人林掌柜死活也不会承认自家的药丸没有效用的。
说着林掌柜从柜台中摸出一个黄色的瓷瓶来,轻轻一晃,里面有液体翻滚的声音,“不用我说了,这神仙醉就没有收拾不了的家伙,这药平日里两颗十草丹,我算你一颗半十草丹好了。”
黄头冷哼一声道:“不行,前面的丹药不管用,当然不能算钱,这个我就只能给一颗十草丹!”
林掌柜闻言,忽然乐了,用马尾扫扫了扫柜台道:“黄头儿,这么说吧,你们多久没在我这买正经丹药了?我一直给你们低于市价一成的药,已经相当厚道了,这神仙醉,你要呢,就拿十草丹来,要是不要,好好好,我就退了你一颗十草丹,前面的蒙汗药我算是送你们的,你赶紧去别人家看看吧。”说着林掌柜从袖子里面摸出一颗十草丹,丢在了柜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十草丹滚动不休,发出嗡嗡声响。
林掌柜没了之前的和气,脸上多了几分轻蔑,他还真就不缺这么一个恐怕在易区待不了几天的买家。
黄头牙疼般的哼哼两声,现在他想的不是买卖,而是林掌柜的后、台,随后脸色不得不缓和许多。
人在矮沿下不得不低头,他们不能和林掌柜翻脸,能在易区经营毒药的,都不是善茬。
黄头从兜里取出一颗十草丹,然后又从自己的钱袋子里面摸出五两银子来,放在柜台上,屁都没放一个,抓起神仙醉转身就走。
林掌柜大袖一摆,将柜台上的银钱丹药收了,酸哼一声,随后脸上的冷笑收敛起来,看了看柜台中的丹药,喃喃自语道:“越吃越精神了?那两个小妮子炼药的手段一向不错,怎么还搞出一颗废丹来?这是要砸我的招牌啊!看你们送货的时候,老子叫你们好看!”
黄头风尘仆仆的跑回客栈,直接去找小二,小二笑嘻嘻的领着黄头钻进后厨,将准备好的饭菜取出来,住在这儿的都是普通人,早餐自然怎么简单,怎么省钱,怎么吃得饱,怎么来。
一大盆杂粮馒头,外加一大桶蛋花汤,还有一盆拌咸菜,这就是早餐了。
黄头抓了个馒头叼在嘴中。
从盛蛋花汤的大桶中舀了一碗出来,然后将神仙醉取出,小二看了惊讶的道:“黄哥,这次下了大本钱了。”
黄头在林掌柜那里吃了瘪,还多出了五两银子,心情坏极,当即骂道:“滚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二没料到黄头这么凶,每次李二他们在店里做完活儿都给几个赏钱,这次看来够够戗了,小二心中诅咒黄头生儿子没屁、眼儿,却只能陪着笑脸,悻悻然的夹着尾巴溜了。
黄头扭开神仙醉,当即一股腥臭味飘出来,黄头不由得使劲皱了皱眉,这神仙醉是麻药之中的极品了,神仙来了一样放倒麻翻,但就一个缺点,味道太冲了,不过有个办法能够中和腥冲的味道,那就是加醋。
黄头将神仙醉倒入碗中,然后抓了一大把糖丢进蛋花汤里,又倒了几滴醋,摇匀后腥臭的味道果然消失不见,但黄头不用尝也知道,这蛋花汤绝对难喝。
黄头的眼珠没事总是滴溜乱转好似多聪明似地,其实他还真不是脑子里面有货的家伙,所以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好主意,便端了这碗汤和一大盆馒头外加那盆咸菜走出了后厨。
房间中,方荡耍了一路拳脚,也算是虎虎生风,中规中矩。
郑守教给方荡的不算是什么高明的拳术,但郑守将自己对拳法的领悟几乎倾囊传授给了方荡,郑守自己在淬血境界呆了十几年,几乎将他能够修炼的拳法拆碎揉烂了,这样的郑守教授境界不高的方荡,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就算真正的修仙者来教方荡,也未必会比郑守教的更好了。
所以方荡的起点很高,加上本来也非常刻苦,还吃了六颗回生丹,身体素质远超常人,走了一趟拳脚后,李二竟然也挑不出毛病来。
不过李二再次放心了,这个眼睛如同宝石一样的家伙,百分百就是个白牲口,拳脚练得不错,但拳法本身并不高妙,稍微有点背、景的,断然不会在这种流传很广的拳脚上浪费太多功夫。
方荡端着拳架忽然抽了抽鼻子,此时黄头叼着馒头走了进来,李二看了黄头一眼,黄头微微点头,斜眼看了下食盘上唯一的一碗蛋花汤。
李二微微皱眉,他嗅到了那神仙醉的轻微腥味,看了黄头一眼,本来还要怪他手脚不干净,但看到黄头的鼻子肿起老大一块,知道黄头嗅觉定然出了问题,嗅不到这轻微的腥臭味了。
事情已经如此,李二便笑着对方荡道:“来来,收了拳架子,先吃饭,先吃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舌尖上的奇毒内丹来回乱窜,方荡也嗅到了,这次的饭菜更香,更美味。
方荡狠狠咽了口口水,双目放光的坐到了桌子旁,李二也坐下,黄头放下咸菜,将蛋花汤推到方荡面前,腾出手将嘴里叼着的馒头拿下来道:“臭小子,看你是新来的,这碗汤先给你了下不为例,你们先吃着,我去端其他的东西。”
黄头咬着馒头转身走了出去。
李二和蔼的就像是一位老爷爷,笑眯眯的道:“吃吧,趁热!”
方荡看了李二一眼,李二伸手抓了一个馒头用力的咬了一口。
方荡随后低头看着那碗蛋花汤,用力的闻了闻,这个动作使得李二心中微微一紧,不自觉的竟然也紧张起来。
方荡缓缓将蛋花汤端了起来。
房间外黄头呼吸都沉重了些,嘴中的馒头都不嚼了。
李二的眼睛微微眯着,没有看方荡,似乎在想着别的事情。
咕咚,方荡喝了一口。
李二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外面的黄头则轻轻嚼了嚼嘴中的馒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咚的一声,方荡忽然将蛋花汤给放下了。
李二和黄三一下就紧张起来。
李二以前用过几次神仙醉,需要要仔细勾兑白醋才能消除毒药的腥臭味道,这一碗黄头因为嗅觉不灵,显然调配得不怎么高明,想来入口后味道是极差的。方荡要是不喝了,就那么一小口,肯定麻不翻他。
李二见方荡直勾勾的看着蛋花汤没点动静,便微微俯身询问道:“怎么?不好喝?提前说好,不好喝,也得都喝了,在我这里饭菜管够了吃,但绝对不允许浪费!”李二的表情严肃无比,坚定无比,叫人一看就知道万万不能拒绝。
外面的黄头竖起一根大拇指来,当家的就是当家的。
方荡忽然双目流泪。
李二不由得有些发傻,心中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情况?
方荡忽然捧着手中的碗道:“太好喝了,我真希望我弟弟妹妹也能喝到这样的汤!”
说完方荡抱起汤碗,咕咚咕咚,一下就将价值两颗十草丹的一大碗蛋花汤全都灌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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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嘴巴咧了开来,用力的咬了一口大馒头。
外面的黄头揉了揉自己酸胀、疼痛的鼻子,压抑不住欢喜的呵呵一笑。
“小兔崽子,这一次还搞不定你?”
这是李二和黄头共同的心声。
对于李二和黄头来说,今天这笔买卖至关重要,李二手中已经没有多少十草丹了,一旦用光了十草丹,就是他和黄头滚蛋之时,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他们,方荡手中的那把长剑,惊鸿一睹就知道是极品好东西,今天做了这笔买卖,他们起码能再支撑一段时间,缓过这口气来之后,一切就都好办了。
李二此时靠在椅背上,用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方荡腰间的长剑,那铜钱大小的一块秋水剑身,水光四溢,寒光逼人,越看越是欣喜。心中琢磨着这把剑恐怕比他之前预估的价值更高,甚至有可能是一件快要脱去宝胎化生灵性的灵器,一想到这里,李二整个人如同火烧一般。
若真是如此,那可不是几颗百草丹的价格了,甚至不是几块玉贝石能够衡量的。
这次发财了,发大财了!
原本李二可是极为克制的,看都不看方荡腰间锈剑,就怕自己的意图被方荡发现,毕竟在这易区之中不能动手争斗是千年来的规矩,谁都不敢破坏,哪怕是在无人之处。万一眼前这个臭小子发现了他的想法执意离开,他根本拦阻不了。
不过现在,李二已经无所顾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二心中一直都认为易区是这个世界上最公平的地方,因为只有在这里,才不用拳头说话。
黄头也呵呵笑着从门外走了进来,随手将馒头丢在一旁的地上,轻轻揉着鼻子趴在桌子前,看向方荡。
随后,黄头一张脸上笑嘻嘻的表情有些僵硬,对面李二浑身放松的模样也变了,张着大嘴瞪着对面的方荡,嘴中的馒头吧嗒一下掉了出来。
就见方荡一双眼睛更加明亮了,不,用明亮来形容显然是不准确的,应该用贼亮来形容,这不是要睡着之前的状态,这他娘的比刚睡醒还精神。
方荡似乎在回味天底下最好吃的美味,随后低头,吭吭吭继续埋头大吃。
“你们怎么不吃?”方荡忽然又抬起头来,含糊不清的大口吃着馒头,顺便往嘴里塞着咸菜,看着两人说道。
黄头眨了眨眼看向李二,李二用眼神告诉黄头要镇静,要稳住。
随后李二深吸口气,放松一下面部紧张僵硬的肌肉,却依旧还是僵硬的笑道:“小兄弟,起来那么早,困不困啊?”
方荡此时已经将馒头和饭桌上的咸菜扫掉了小半,擦了擦嘴,虽然依旧没有吃饱却不吃了,将剩下的饭菜推到李二面前,憨憨的笑道:“不困,我现在觉得我一年不睡觉也不会困,这里的饭菜是在是太好吃了。”
李二看了眼方荡推过来的饭菜,哦了一声,露出深思的神情。
见李二还有黄头脸色极差,也不吃饭,方荡再将饭菜朝他们推了推,李二和黄头现在就算是龙肝凤胆也吃不下去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站起来,随便找了个借口一起走出了房间。
两人刚走出来,早就等在外面的钟武还有边丁也走了过来,他们职责所在,早上要去报道,没有李二他们这么闲散。
钟武和边丁本来笑嘻嘻的往这边走,他们是来分赃的,一看黄头和李二的脸色,两人心中就一沉,四颗脑袋撞在一起。
“怎么回事?”
“你的神仙醉究竟是从哪弄来的?”李二没有回答钟武的问话,而是劈头盖脸的问黄头。
黄头闻言当即就急了,“当然是从那生孩子没屁、眼的林孙子那买的,那孙子黑心透了,一瓶神仙醉又要了我一颗十草丹外加五两银子。”
“神仙醉都放进去了?你小子没克扣?”李二眼睛瞪得溜圆。
黄头手指朝天发誓道:“当家的,你可不能冤枉我,为了办事儿,我自己还添了五两银子呢。”
李二冷哼一声道:“你要是没添银子我还信得过你,你往里面添了银子,难道就没想着要把自己添进去拿出来?一瓶药分成两瓶,这样的事情你小子以前不是没做过,以往,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反正没耽误过事儿,但你这次也太克扣得太他娘的多了吧?那小子喝了之后跟吃了十全大补丹似地!”
黄头腮帮子鼓起老高,一张脸都憋绿了,他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怎么都解释不清楚,因为那臭小子此时生龙活虎,一双眼睛烁烁放光,晃得他眼皮子疼,就算他满身是嘴,也说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若是他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也就罢了,关键在于他以前还真干过,这就更说不明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这这这……当家的,你可不能污我……”
李二也急了,今天这笔生意事关他的生死,如何能不着急?当即呸了一声道:“污你?你也配叫我污你?啊?我他娘的算是知道了,你小子知道咱们手头上的十草丹不多了,所以开始给自己找后路了是不是?到时候老子被踢出易区,你就他娘的能坐上我的位置,自己扯旗开伙了,对不对?”
钟武、边丁两个和黄头、李二之间乃是狼狈关系,双方互不隶属,但凑在一处一起发财,两人眼瞅着李二和黄头越说越恼,眼瞅着就要闹僵,连忙打圆场,心中却觉得匪人就是匪人,一旦有事,立马窝里斗。
钟武拉着李二笑道:“当家的,消消气,我觉得这事儿未必是黄头做的,毕竟黄头不是不知深浅的人,兴许是林掌柜的丹药出了问题?”
另外一边被边丁拉住的黄头闻言如同溺水中抓住了绳索,扯着嗓子叫道:“对对对,一定是那王八蛋给我的神仙醉有问题,对了,我找到他的时候,他一脸尖酸,还说要退了咱们一颗十草丹,然后叫咱们爱找谁买药就找谁去,我日他祖宗的,竟然陷害我,我他娘的宰了他去……”
黄头怒不可遏,晃着膀子就要出门,被边丁生生扯住。
此时李二也逐渐冷静下来,沉思片刻看了眼黄头,他和黄头也在一起混了三五年,对其为人还算了解,虽然不怎么靠谱,但轻重还是有的,就算要克扣也不可能将神仙醉克扣得一点效果都没有,除非他将整瓶都留下了,不过想来应该不能够。
李二缓缓开口道:“林掌柜真这么说的?”
黄头满心委屈,一腔怒火,喷着一股股灼烫的气息道:“是,我看那孙子从昨天给蒙汗药的时候就憋着坏,背后下阴手,要看着咱们被赶出易区。”
李二琢磨了一下,林掌柜最近对他们确实怠慢了许多,但要说林掌柜要叫他们离开易区,却也没有这个可能,大家怎么说也合作了一段时间,其间没有什么过节,断然不至于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二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窟窿里,四周都是谜团,琢磨不透。
此时远处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方荡挎着锈剑从房中走出来,站在院中练起拳脚来,这次方荡学乖了,没有吐气开声。
李二扭头看了眼方荡,面色忽然一沉,他可是在林掌柜那里碰到的方荡,说起来,林掌柜可是比他先见到的方荡,莫不是林掌柜也看上了方荡腰间的这口长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在易区每天都在上演,由不得他李二不生疑。
李二嘴中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或许问题出在对面的这个白牲口身上。你们看着他,我去一趟林掌柜那里。”
说完李二急急走了。
边丁还有钟武不方便露面,两人还有差事,不能逗留,也就走了。
而一脑门子官司,一肚子邪火的黄头走向方荡。他现在看方荡越来越不顺眼了。
李二笑呵呵的来到林掌柜的店铺。
林掌柜对李二不会对黄头那么不客气,毕竟一个是跑腿的,一个是当家的,所以林掌柜见到李二走来,尤其是看到李二笑呵呵的走过来,当即也就站起来迎出店铺大门,笑道:“李当家,这回可算是发大财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发大财?”李二心中一禀,这老货怎么知道他要发大财?难不成真晓得了那把剑的价值?
李二上下打量林掌柜,尤其是林掌柜的那双眼睛,深入的看了看后,笑道:“掌柜的,你给黄头的是什么药?”
林掌柜心中冷笑,暗忖道:“这李二还真是小心眼儿,为了五两银子都能跑一趟,屁大点事都来我这烧香,注定一辈子都成不了大事!”
心中这么想,但林掌柜面上依旧笑呵呵的道:“当然是极品神仙醉啊?”
李二哦了一声,“掌柜的,你的药有几种情况会没有效果?”
林掌柜看了李二一眼,面色微微变得严肃起来,背书般的开口道:“天底下谁的丹药,都不能保证完全没有问题,所以,鄙店的丹药也不可能绝无问题,丹药无效,一般只有三种情况,第一,丹药是废丹,毒性不强,药效不佳。”
“第二,下药的人手法不成,用的药要么份量不足,要么药引子没有用对,总之,手艺太差。”手艺太差四个字,林掌柜咬得有点重,还淡淡的看了看李二。
随后继续道:“第三,对方身体特殊,或者修为高绝,某些毒药在他身上无法发挥作用。”
李二嗯了一声,继续问道:“低端的蒙汗药用在我那客人身上,完全无用也就算了,为什么神仙醉用在我的客户身上也一样毫无作用?反倒如同吃了十全大补丹似地欢蹦乱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呃?林掌柜微微一愣,随后问道:“你那客户什么修为?”
李二冷哼一声道:“一身黑皮,你说什么修为?”
林掌柜一讶,百思不解,随后似乎一下想通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愤怒的冷笑道:“李当家,你要是买不起药了,就别做这一行了,金盆洗手保个好名声,免得丢人显眼。”
这话相当不客气了。
林掌柜的这家店,能够在易区挂幡几十年,靠的就是声誉二字,之前蒙汗药没起到作用,就足以叫他声誉受损,要是连神镇店的神仙醉也都没用的话,他岂不是得自砸招牌以谢天下?
毒药这东西不似旁的,别的东西只要吃不死人,问题就不大,他这毒药,吃不死人问题就大了去了。
对方若是铸骨强筋层次的武者那还有情可原,但若是连一身脏皮都没褪掉的家伙,根本不可能抵御得了神仙醉的药力,就算这次的神仙醉品质一般,也绝对不可能没效果。
现在,不是他林掌柜不给李二脸面,实在是李二开口污蔑,先将他的脸皮往脚底下踩。四周已经有人在看热闹,朝着他们指指点点了,林掌柜一张脸都黑了。
李二却并不恼,他越看林掌柜越有问题,如此一来,李二反倒不生气了,嘿嘿一笑道:“林掌柜,这一次两次,也就算了,现在,我需要毒一点的药熏耗子。”
“不卖!”林掌柜干脆无比的一口回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开玩笑,要是一会李二再跑回来嚷嚷,说他店中连杀人的剧毒都不灵光了,那还了得?易区这地方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声誉受损,他这家店都得跟着关门,李二这是要断了他的财路。
林掌柜现在已经打定主意,从今往后,再也不做李二的生意了。
李二闻言嘿嘿一笑,一抱拳道:“林掌柜,好日子在后面呢,咱们走着瞧。”
离了张屠户就吃不上猪肉了?
等他李二做成了今天这笔买卖,发达了之后定要这孙子好看。
易区外层毒药店有六七家,有钱还怕花不出去?
看着李二的背影走远,林掌柜气呼呼的回到柜台里,伸手抓起马尾扫当当敲了几下柜台,慢慢的林掌柜逐渐冷静下来,从柜台中又取出一瓶神仙醉来,拔掉了塞子将瓶子放得远远的,对着瓶口轻轻扇风,一股腥臭的味道立时涌了过来,林掌柜咳嗽几声后连忙将瓶子盖上,心中邪火更胜。
这瓶神仙醉和卖给黄头的那瓶是一批货,别的不说,就这味道林掌柜就确定他的毒药没问题,再说,林掌柜对供货的那对姐俩儿的手艺还是相当信赖的。
黄头站在院子中央,一张脸阴沉无比的看着方荡耍拳。
四周的住客渐渐起床,在易区之中的大部分都是武者,对这种情况早就见怪不怪了,所以也没有人多看方荡几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吃了极品神仙醉的方荡嘴中奇毒内丹丢丢乱转,它虽然依旧没有吃饱,但好歹也摆脱了饥饿的状态,这使得方荡身上也有了力气。
此时方荡的拳脚越来越重。
黄头看着方荡练拳,看得相当认真,终于,黄头轻蔑一笑,方荡的拳脚在他眼中算不得什么,黄头好歹也是淬血的层次,只不过练功的时候出了岔子,搞得浑身上下血管暴突,但真动起手来,黄头觉得自己一个人可以轻松杀掉四五个方荡。
要不是在易区中不能争斗,黄头现在直接就将方荡手中的剑抢走,然后自己找个地方卖了,一个子儿都不给李二留,反正在易区不能争斗,李二还能吃了他?
之前黄头只是一腔愤怒,现在逐渐冷静下来,原本黄头是死心塌地的跟着李二干,但是现在,李二怀疑他,还将他以前偷药的事情抖了出来,他以后是绝对不能跟着李二继续干了,既然如此,他就得好好为自己打算一下,想到这里,面色越来越阴沉的黄头舔了舔嘴唇,似乎下定了决心。
黄头走到方荡跟前,呵呵一笑道:“小子,跟我来,你不是想要挣钱么,我告诉你怎么挣大钱!”
黄头带着方荡走出客栈,顺着大路一直走了下去。
黄头一路都没有开口,不知不觉,黄头领着方荡走到了易区边缘,黄头站在那只有台阶般的分隔墙边犹豫起来,一双眼睛不住的往分隔墙外张望,分隔墙外的地面上血迹处处。
此时方荡诧异的道:“咱们要出去么?我身上没有十草丹了,出去就回不来了。”
黄头摸了摸自己兜里仅剩的一颗十草丹,笑道:“放心,我能带你出去,自然也能带你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黄头一咬牙,拉着方荡迈步走出易区。
做贼般的黄头拉着方荡快步走进边上的小巷,见没有仇家冒出来,心中不由得狂喜。
黄头自鸣得意,李二这个当家果然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直接将这小子带出来,一锤子敲死不就得了?只要动作麻利,一来一回用得了多久?
非得花钱弄毒药,简直就是脱了裤子放屁!
黄头猛的扭过脸来,此时的黄头一张脸上满是狰狞笑容,跟在后面的方荡不由得也顿住脚步。
方荡其实一点都不傻,只不过因为出了烂毒滩地后,遇到的就是靖公主等人,这些人对方荡都非常好,和好人呆在一起久了,自己就变成好人了。
所以方荡对人的戒心不算太高,但危险真的到来的时候,方荡野兽般的直觉立时嗅到了一丝不对。
黄头嘿嘿怪笑着道:“小子,把你的剑给我看看。”
方荡眉头微微皱起,舌尖挑动一下奇毒内丹,“我觉得,你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就对了!”黄头哈哈大笑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后黄头收了一脸笑容,他在易城之中仇家虽然比补上李二那样遍地都是,却也着实不少,所以他没有时间跟方荡在这里废话,三下五除二将方荡收拾了,拎着剑赶紧回到易区里才是正经事。在这里多呆一秒钟都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黄头深吸一口气,浑身上下皮肉上暴突出来的血管齐齐跳动起来,黄头的心脏更是被一种力量激活,咚咚震响,整个小巷两边的墙壁都跟着簌簌落灰。
方荡甚至感到脚底下的地面都在嗡嗡颤动。
凛冽的寒意笼罩住方荡,刺激得方荡双目微微眯起。
黄头在易区中可从未表现出如此强横的战力。
方荡不知道的是,易区之中所有淬血之上的武者的力量都受到无形力量压制,而锻肉层次的武者水平太差,人数规模又最大,没有必要耗费力量压制,所以方荡不曾感到有什么不妥。
对于黄头来说,出了易区犹如被松绑了一般。
此时的黄头浑身上下蹦起的血管中鲜红的血液滚滚流淌,好似浑身上下淌满了滚热的岩浆一般,一头黄发更是鼓舞得如同燃烧着的火苗。
黄头双手伸入肋下,取出来的时候,已经戴上了一套三趾长勾,如同耙子一样,锋锐处闪闪发光。这是黄头的独门武器,叫做三趾收命耙。
黄头不给方荡任何机会,一个箭步窜上去,双爪一伸,光芒炸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付一个锻肉层次的家伙,黄头根本不用担心自己会输,黄头需要考虑的,是耗用一眨眼的时间杀掉方荡,还是用眨两下眼的时间杀掉方荡。
黄头已经看过方荡练拳了,并且还是仔细看过,可以说黄头已经将方荡看透了,要是这样还杀不了方荡他简直就白活了。
以至于黄头现在已经开始盘算一会拿了剑去哪里卖掉,然后怎么躲避愤怒的李二,当然钟武还有边丁的那一份他是不敢黑掉的。
眼瞅着黄头锋利双爪割裂风气已经到了方荡脑袋两侧,交叉下去后,方荡的脑袋还有身躯会变成土豆条一样的状态。
黄头嘴角不由得噙起一丝笑意来,然而,他这丝笑意尚未扩大,就陡然一愣,僵住了。
就见方荡竟然不躲不闪,反倒是猛的一张嘴,黄头清楚的看到方荡嘴中有一道绿火颤动不休。
噗的一声,碧火如同箭矢一般爆射出来。
黄头和方荡之间的距离太近了,黄头又不留余力的将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前冲斩杀方荡,而这碧火出现得太突兀,太没有道理,此时此刻的黄头纵然有心躲避,也没有机会了。
绿火一下就击中了黄头的脸颊。
黄头就感到一阵麻痹感从脸上疾走全身,紧接着他的身躯如同被瞬间冰封,不受控制摔倒在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此刻,黄头甚至感觉不到自己拥有身躯,似乎只剩下了一个意识开始逐渐模糊,昏昏欲睡的大脑。
迷迷糊糊的黄头看到一双脚走到他的眼前,紧跟着身子被一只脚踢动,仰面躺倒。
在黄头眼中,只能看到被两边房屋压迫得狭窄成一条线的天空。
一双明亮无比,清澈无比的眼睛出现在黄头眼中,如同一朵浓厚铅重的阴云,一下就遮掩住了整片碧蓝天空。
黄头不甘心,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他明明距离胜利就只有那么一点点的距离,那一道碧火究竟是什么?
他怎么会一下就变成这个状态?
黄头忽然想起来了,神仙醉!
他中了神仙醉的药力了。
“为什么要杀我?”一个声音响起,一个略微有些稚嫩,却冰寒得叫黄头脑仁中冰凉一片的声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张被粗糙的厚皮包裹的面容出现在黄头视野之中。
那双明亮纯净的眼睛依旧如宝石般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以往,黄头觉得这双眼睛是愚蠢幼稚的代表,但此刻,这双眼睛给了黄头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内中没有任何情绪,纯净到了极致后,就是一片冰冷,如同一头准备捕食猎物的野兽。
黄头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睛,拥有这样眼睛的人一定是在狼窝中长大的,绝对不是人!
黄头双目模糊,意识开始逐渐远去,神仙醉的药力在侵蚀他的大脑,大脑之中明明不断麻木,但脑中的恐惧却野草般不可遏制的蔓延开来。
黄头想要叫喊,却连自己的嘴巴都感觉不到,一点声音都无法发出。
方荡伸出手,五指指尖轻轻搓动一下,指尖处微微发黑,隐隐有淡淡的腥气溢出,方荡将手指按住黄头的脑门,随后久违的知觉一下重新回到黄头的脸颊上。似乎脸上的麻痹被方荡的手指抽走了一样。
黄头整个脑袋都恢复了知觉,但却依旧感受不到身躯的存在,黄头头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人为刀殂我为鱼肉。
“为什么要杀我?”方荡重复着自己的问题。
黄头嘿嘿笑了起来,随后嘎嘣一声,紧紧闭上自己的嘴巴,在肮脏的泥潭之中摸爬滚打十几年的他,太明白自己的下场了,落于人手的时候就是他丧命归西之刻,反正是死,说不说都一样。
方荡伸手抠出一颗眼珠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说,我说,你好狠啊……”
黄头疼得死去活来,却只能脑袋咚咚撞地,脖子之下一动都不能动,这种感觉就只有四个字能形容,赶紧去死!
黄头后脑勺不知道撞了多少下地面,终于喘着气停下来,瞪着仅剩下的一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方荡,他实在太奇怪了,这样凶残冷血的家伙此时的目光竟然依旧清澈得好似溪水一般,这种对比实在是太怪异了,蹲在他面前的简直就是一个妖怪。
黄头似乎要将方荡这双眼睛这张脸牢牢记住,然后到地狱去等着方荡,黄头微微闭目,随后猛的一张嘴,伸出舌头狠狠地咬下去。
虽然黄头不想和李二合作了,但有些道义还是要讲的,反正他也活不了,还不如自己给自己一个痛快!
不过他的牙齿终究没能咬在舌头上,被方荡摸了一下后,黄头就只能将嘴巴张得大大的,如同上岸的鲤鱼一样。
方荡再次伸手,猩红的手指朝着黄头另外一只眼睛伸去,那种冰冷,那种坚定,那种无所谓的态度,将黄头吓得呵呵乱叫,张着嘴巴含糊不清的嗷嗷连叫:“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黄头确实是个讲义气的人,但义气终究敌不过这种剜目之痛,更抵挡不住那种有眼无珠的可怕。
黄头现在已经明白了,就算他熬得住,被剜掉双目也不开口,眼前这个眼神如同狼种妖怪一般的家伙一定还会有更多的办法折磨他,直到他开口为止。
黄头对自己相当了解,知道自己一定熬不住种种酷刑,晚说不如早说,省的多受折磨。
方荡伸手敲掉了黄头满口牙齿,然后抽走了黄头嘴巴上的神仙醉药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麻醉的时候没什么,只感觉到方荡拳头一砸,麻醉一去,黄头再次嗷嗷直叫,满口牙齿一颗都没有给他留下,现在黄头想死都死不了了。
“我们是为了你的剑……所以给你下毒……”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方荡不由得笑了笑,随后伸手在黄头的身上搜找,黄头仅有的一颗十草丹还有七八两碎银子全都被方荡收走,甚至包括黄头的那一对三趾收命耙。
眼瞅着方荡毫无情绪的搜他身上的东西,黄头闭上一只眼睛,他现在明白了,眼前这个小子一定是行家,这手法怎么看都不像是刚出道的雏儿,招惹到这个家伙,是他瞎了眼。
现在黄头只能等死,等了半天,却没觉得自己死了,黄头诧异的张开眼睛,见方荡已经走到了胡同口,眼瞅着就要离开胡同了。
黄头愣了愣然后叫道:“为什么不杀我?”
就像是一个轮回,之前方荡问黄头“为什么要杀我。”
而现在,黄头却问方荡:“为什么不杀我。”
黄头三岁丧母四岁丧父,七岁就出去坑蒙拐骗偷,经历了太多的阴暗面,知道的多,想的也就自然多。
在黄头眼中,斩草除根,这是天理。
此时方荡的举动实在是太诡异了,黄头心中恐惧倍生,因为他不知道方荡究竟想要用什么办法来对付他。或许方荡有更加残忍的手段,叫他生不如死,从方荡干净利落的挖掉他眼睛的手法上,他就知道这个家伙心中绝对没有半点仁慈,至少对他,不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黄头问了两遍,方荡才扭过头来,眼神依旧冰冷清澈,“你曾经端饭给我吃,这次我不杀你。”
黄头再次愣住了,谁能想到当初的一盘馒头一碗汤,竟然换来他的一条命?是他的命不值钱,还是那馒头太金贵?
黄头呆呆的躺在地上,许久之后,黄头竟然哭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现在满肚子怨气。
一边哭一边嚎道:“你小子不想杀我就早说啊,你想知道什么,我直接告诉你啊,用得着挖我眼睛砸碎我满口牙么?你他娘的不会好好说话,好好商量么?有没有家教?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你叫我以后咋吃饭么?”
方荡用黄头身上的十草丹再次走进易区,然后方荡开开心心的朝着他居住的客栈走去,因为黄头跟他说了,李二又去买毒药了,并且这次一定去买最剧毒的毒药。
李二这次饶了一大圈,耽误不少时间,才揣着一瓶巢毒走回客栈。
最巢毒,据说是用蚂蚁卵炼制而成,属于蛊毒的一种,吃下去后,蚁卵便会在中毒者肚腹之中成活,释放毒液,嚼吃脏腑,一旦虫卵如腹,绝对的无药可救。
别说方荡这个锻肉层次的武者,就算是强筋层次脾胃肾练得堪比铁石的武者,一样沾到就死,这巢毒可是足足用了他一颗百草丹。
李二本来也没舍得在方荡身上用这么贵重的东西,但李二琢磨来琢磨去,也有点摸不清楚方荡的底,毕竟接连两次都没能麻翻方荡,有可能是林掌柜使坏毒药不成,也有可能是黄头克扣药量,还有可能就是这个家伙有什么特殊之处。
李二现在觉得处处都是圈套陷阱,所以李二对任何人都生出戒心来,当然也包括这个修为差劲毫无江湖阅历的白牲口。
李二暗暗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在这小子身上再出岔子,所以他准备一步到位,宁肯大出血,也要将方荡彻底解决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二拎着一只烧鸡走入客栈,将最巢毒从怀中取出,掰开肥满的烧鸡,将比粉末大几圈,一粒粒半透明的巢毒涂抹在烧鸡肚腹之中,仔细看了看,闻了闻,基本上发觉不出任何异常李二这才放心。
李二叹了口气,他自己都有几个月没有吃过烧鸡了,现在却好似供奉自家祖宗一样。
罢了,这是送那小崽子上路的断头饭,看在那把剑的份儿上,给他吃好点也无妨,他李二也算是做了件善事。
李二穿过院子走到房间门口,推门进去,就见直板板坐在椅子上的方荡瞪着一双焦灼期待的大眼睛,朝他望过来,似乎在这里等了他很久的样子。
李二微微皱眉,看了看空空的房间问道:“黄头呢?”
方荡眨着纯净如同水晶般的眼睛摇头说瞎话道:“不知道,你走没多久他就走了。”
李二想了想,还是选择相信方荡的话,方荡锻肉层次的力量根本不能黄头怎么样,当然,最主要还是李二相信方荡的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有这样的眼睛的家伙,心思一定很单纯,就算骗人也不可能眼神一点变化都没有。
李二心中暗骂黄头不靠谱,不过他也懒得和黄头生气了,今天事情一了,分钱散伙,大家永不再见!
李二脸上呵呵一笑,将烧鸡放在桌子上。
方荡看到烧鸡,当即咧嘴笑了起来,整个人透出一种春天到来般的喜悦。
李二笑容却微微一僵,他觉得有些不对劲,方荡的笑容怎么看怎么都叫他心中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二满腹狐疑的将油纸拆开,屋中立时香气四溢,方荡抽了抽鼻子,立即露出极为满意的笑容。
李二心中总有一种不妥当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不过李二想了想,只要对面这个家伙将这烧鸡吃下去,就算他是神仙也得死翘翘,不管有什么不妥当,也都妥当了。
所以现在的问题不是琢磨那里不对劲,而是要叫这小崽子将烧鸡吃下去。
李二这样一想,脸上有些迟滞的表情再次生动起来,笑道:“给你买的,吃吧,吃完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包准能够发大财。”
方荡脸上露出欢快的表情,然后将烧鸡推到李二面前道:“你先吃。”
李二后脖颈子如同灌进去一阵冷风,当即将烧鸡推到方荡面前道:“吃吧吃吧,我回来的时候吃过了,你看我的手上还有油呢。”
李二生怕方荡再将要命的烧鸡推回来,语气加重几分道:“在我这里一切都得听我的,我叫你吃,你就吃,不然别想在我这里发财。”
在李二不容置疑的灼灼目光下,方荡将那只流油的烧鸡捧起来,看了瞪着眼珠的李二一眼,笑着道:“你真是个好人。”
说完,吭哧,方荡狠狠的咬了烧鸡一口。
李二长出了一口气,浑身上下一阵轻松,这一次,真真正正的一切尽在掌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方荡狠狠的撕下一大块鸡肉来,放在口中大嚼不止,满口流油,然后方荡直接将整只烧鸡撕成两半,李二双目微微一眯,看了眼烧鸡腹腔内的模样,随后放下心来,至少从他的角度完全看不出巢毒的存在,毫无任何异常。
不过随即方荡的脸就变色了,猛拍自己的胸口,捏住自己的脖子。
信心满满的李二不由得一愣。
药效快得惊人?不可能啊?
随后李二才看出来,方荡是被噎着了。
再看了眼烧鸡,方荡还没有吃到有巢毒的位置,却将烧鸡啃掉了一小半,连骨头都一起撕下来,估摸着是骨头卡住嗓子了。
“你是十世饿殍降世么?”李二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来。
李二最初还坐在椅子上看着,但眼瞅着方荡将烧鸡丢下,双手乱摆,快要将桌子都踹翻了,他倒不怕方荡被噎死,事实上要是方荡能够被噎死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但一个锻肉蜕皮的武者是绝对不可能被鸡骨头噎死的。
李二生怕方荡嗓子被卡坏了,不能继续吃鸡,多一事不如省一事,这才起身,按住方荡,一番捶背敲胸,方荡满是油腻的双手抓着他又撕又扯,好不容易方荡卡在喉咙里面的鸡肉才算是顺下去。
李二擦了擦脸上的鸡油,心中大骂,他都没这么伺候过自己的爹!
李二重新坐回座位上,看着方荡重新开始吃鸡,心中叹息不已,这钱是越来越不好挣了,也只能安慰自己这是好事多磨。
眼瞅着方荡将一整只烤鸡全都吃掉,连骨头都咔咔嚼碎,除了最硬的鸡嘴外,桌子上什么都没剩下,李二脸上终于露出了那种不知道多久没有出现在他脸上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轻松了,李二现在就像是泡了一个热水澡一样,浑身上下的毛孔都释放开了。
舒坦啊。
李二掐算着时间,毒店的老板说过,巢毒发作要十个数的时间,到时候巢蚁乱爬,吃心吃肝,将眼前这个小崽子浑身上下的血肉吃得一干二净,他连尸体都不用处理了,怪不得价值一枚百草丹,好价钱才有好东西。
从一数到十,太简单了。
“你喜欢这个地方么?”李二一边心中默数,一边放松的躺在椅子中开口问道。
“有东西吃就是好地方。”方荡鼓动着腮帮子正在努力咽下最后一口肌肉,含糊不清的回答朴素至极,但这句话背后却是方荡在烂毒滩地中挣扎求存的写照。
李二呵呵一笑道:“我特别喜欢这里,知道为什么么?”
李二似乎认定方荡根本不可能知道为什么,所以没等方荡回答就直接道:“因为这里是最公平的地方,修为高的修为低的,大家不能靠拳头说话,就如同你和我,在外面,你这样的家伙只能跪在我的面前,但在这里,你可以和我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在我心中,这就是好地方。我认定了这里,决定在这里一直老死为止,这里是安度晚年的最好去处,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留在这里,哪怕不择手段,也在所不惜。”
方荡看了眼李二,想了想后不是特别明白李二的话。
李二这种言语年轻人自然不懂,只有和别人动手打了一辈子的李二才明白这种每天不用动拳头的日子该有多么好,李二的修为并不差,在外面他可以轻易碾杀那些武功低的,但武功高的比比皆是,他们一样可以轻易碾杀他李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人都是为了躲避仇家,才藏身在易区之中,而他不同,他是来到易区之后一下就喜欢上了这片土地,为了留在易区才不断杀人索财与人结仇。
李二没有继续这个方荡注定听不懂的话题,而是双目看向方荡腰间的锈剑,直接了当的问道:“小子,你这把剑是从哪里弄来的?”
方荡吸、允着油腻腻的手指,也不管自己的手掌上都是鸡油,直接将千叶盲草剑抓在手中道:“我不能告诉你。”千叶盲草剑就是还没有生出灵性来,不然此时一定骂娘,他可是见宝贝,什么时候被这么脏的手抓过?
李二愣了一下,随后嘿嘿一笑,这白牲口实在是太直接了,直接到他竟然无言以对。
不过李二无所谓的道:“没关系,我也不关心这个,反正这把剑一会我就送到龙族开的珍宝阁去,他们只管收宝,从不过问来历。”
方荡露出奇怪的表情道:“为什么要将我的剑送到珍宝阁去?”
李二双手一摊,露出个无奈的表情来道:“没办法我缺钱啊,没有钱就不能留在这易区,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有一笔大买卖么?喏,你这把剑就是一笔大买卖,呵呵呵呵……”
李二好久没有笑得这么畅快了。
不过李二笑着笑着,微微皱眉,心中暗忖道:“数到几了?十个数这么久?”
李二正觉得有问题的时候,方荡忽然面上露出痛苦至极的表情,紧接着捂着肚子哎呦大叫一声,直挺挺的躺倒在地。
李二长出了一口气,露出一个这样才对的表情来,迈着方步走到方荡身前,伸手就去拿方荡死死攥住的那把剑,一会巢蚁钻出来爬满方荡全身,弄不好会将这把剑弄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李二猫腰的时候膝盖陡然一软,咕咚一下跪在了方荡面前。
而方荡如同诈尸一般陡然坐了起来,一个起身一个跪地,好似李二在给方荡磕头一样。
这一下,着实吓坏了以为方荡已死的李二。
李二惊诧莫名,他觉得自己的双手双脚都开始发酸发麻,甚至皮肤的感觉都开始逐步变得迟钝起来。
中毒了?什么毒?怎么中的?
李二终于觉得不对了,别看他平时浑身上下软绵绵,如同没有骨头一样,但实际上他是铸骨层次洗骨境界的存在,只不过在这易区之中修为被五行之力压制,所以表现不出太多的特别之处罢了。
他这样的家伙在易区虽然不算特别的高手,但一般人也绝对不愿意招惹他,别看他总说不喜欢动拳头,真动起拳头来,李二还是非常可怕的。
他对自己的身体相当了解,此时的状态一定是中毒,并且还是很猛的蒙汗药,说不定就是神仙醉。
李二猛的用力,从地上站起来,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虽然没有证据,但他久经战阵的直觉清晰无误的告诉他,对面这个被他当成是白牲口的家伙绝对不会是一头白牲口,相反,那是一只狼,一只满口噙着鲜血的狼。
这里是易区,不能争斗,更不能动用武力杀人,同样不能明目张胆的杀人,他之所以用毒,是要叫对方死得无声无息,这样死掉的家伙,仙道是懒得去管的,但明目张胆当着众人面的毒杀仙道想不管都得管。
所以只要他还能走动,只要他走出房间,只要他大声一呼,那么,这头狼崽子就拿他没有办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二刚刚站起,双膝麻木酸软,噗通一下,又跪倒在方荡面前。
李二一抬头,正好看到方荡那双居高临下、冰冷无情的眼睛,这双眼睛之中,没有任何人类应有的情绪,看他如同看到了一堆食物,不,连人看到食物的贪婪都没有,冷漠得就像是擦过颈项的锋利刀锋一样。
一刻都不能停,李二再也不想看到这样一双非人的眼睛。
李二一张脸陡然扭曲起来,身形一转,爬倒在地,朝着门口拼命地爬去。
一步、两步、三步,门口越来越近,李二的力气似乎越来越足,他现在只恨自己之前将房门关得太死,不知道现在的他是不是还有力气能够推开房门。
当李二的手指马上就要摸到门坎上的时候,一只手将他的脚拽起,随后拖死猪般的将李二拖回原来的为位置。
李二感觉自己的脚一松,被丢在地上,当即再次努力朝着房门口爬去。
虽然明知道自己爬过去还是会被拖回来,但李二依旧拼命地用力爬,爬或许还有生的可能,不爬,那就必死!
果然,李二爬到门口,手指触摸到门槛的时候,再次被拖回了原本的位置。
李二想起了吃饱了的猫抓住老鼠后的情形。
悲哀,悲哀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头一次生出一种怨念来,他怨恨这个地方,怨恨这个他曾经无限喜爱的易区!
如果是在易区之外,身后那个小兔崽子都不够他塞牙缝的,但是在这易区之中,他实力受到压制,想要鼓动血脉排毒都做不到。
“这太不公平了,我苦苦修炼,暑去冬来从不停息,现在却被一个锻肉的家伙如猫玩耗子一样对待羞辱,我恨这个地方,我诅咒这个地方。”
一次次的被毫无尊严的拖回,李二终于觉得自己有些爬不动了,身体的麻木程度越来越厉害了。
“你是谁?”
以前李二从不问方荡的名字,是因为他根本不将方荡放在眼中,他完全没有必要知道一个将死之人的名字。
但是现在,他必须问清楚对面这个有着一双纯净如同宝石般的眼睛的家伙的名字。
“你究竟是谁?”
“我叫蔫坏儿!”
李二愣了愣,随后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来,要是早问问这家伙的名字,他应该不至于有今天这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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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始至终都没有跟我说一句真话,所以,我也不会和你说真话。现在你还想问我么?”
方荡的世界观其实非常简单,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欺骗我就也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一句真话。这个世界观不是方荡自己凭空生出来的,是方荡的娘亲当初说给他听的,虽然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但方荡一直牢记在心中。
李二叹息一声道:“罢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愿赌服输,但我很好奇,你吃了我的巢毒,怎么还不发作?”方荡吧嗒吧嗒嘴,那滋味太美了,至今方荡依旧还在回味着烧鸡之中涂抹上毒药的味道,方荡还是首次知道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美味的食物。
不过方荡此时有些遗憾,之前他不知道自己吃的是混合了毒药的食物,毕竟蒙汗药的毒性对他来说,实在不值一提,但知道了自己吃的是毒药和食物后,方荡心中一阵阵的惋惜,因为无法将这样的美食分享给自己的弟弟妹妹。
原本在方荡舌尖中的奇毒内丹此时已经潜入到方荡的肚子里,方荡也不知道他在折腾什么,转来转去,欢快无比。
“巢毒?原来这种好吃的东西叫做巢毒。”方荡双目闪光。
李二忽然生出一种无力感,什么叫做好吃的?
李二浑身无力,但心中却在嘶声呐喊:“那是巢毒,吃进去肠穿肚烂,被虫蚁撕咬,活不过十个数的巢毒,是花了他足足一颗百草丹才买来的巢毒。不是零食,不是好吃的!”不用方荡解释,李二现在也已经知道了,方荡身上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宝物,能够克制毒药,所以他的钱都白花了,所以,他之前错怪了黄头,所以,他错怪了林掌柜。
李二微微一叹,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死,双目一闭,平淡,舔了舔麻木的嘴唇说道:“动手吧,看在烧鸡味道还不错,我都没舍得吃一口的份上,给个痛快的吧。”
李二等了半天,没有感到什么特殊的变化,自己似乎还没有死,李二心中疑惑,张开双目来望向方荡。
就见方荡根本没有理会他,而是蹲在他面前,神情专注的在看着自己的手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黄头好奇的趁着脖子张望,就见方荡指尖上竟然有一只蚂蚁,似乎迷路了,在爬来爬去。
李二心中陡然愤怒起来,一只蚂蚁难道都比他更有趣?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先把他杀了在考虑其他的事情么?
但随即李二忽然想起巢毒两个字来。
李二瞪大了眼睛看着方荡手指上的蚂蚁,就见那蚂蚁果然与众不同,别的蚂蚁都是黑色的,但这蚂蚁脑袋顶上有一个胭脂色的红斑,体型也比一般的蚂蚁要小许多。
“巢蚁!巢毒中孵化出来的巢蚁。”
李二双目直了直,随后陡然大笑起来,整个人因为兴奋而浑身发颤:“太好了,太好了,发作了,发作了,终于发作了!”
“你以为你能逃得过巢毒索命?你错了,你错了,你错了!巢毒是那么容易克制的?哈哈哈哈,你马上就要肠穿肚烂,被巢蚁啃噬得点滴不剩了,叫你不快点杀了我,叫你没事和我多说话,难道不知道那些嘴贱话多的最后全都死光了么,哈哈哈哈……”
李二近乎疯狂的激动大吼,刺耳的声音使得方荡抬起头来,一脸惋惜的看着李二。
“因为烧鸡的事情,本来我不想杀你,毕竟我这辈子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但现在,谁都救不了你了。我唯一能够帮你的,就是叫你少受点苦。”说着方荡伸出微黑的五指敲了李二脑门一下。
李二愣了愣,他以为方荡要一拳打死他,却没想到方荡这下轻飘飘的,毫无力度,但随后他感到自己的舌头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对,他刚才大笑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嘴中喷出来了,李二双眼连忙下翻,拼命地往自己的嘴巴上看,当然是看不到的,毕竟鼻子碍事。
但李二却看到了他这一生中看到的最惊恐的事情。
一只脑袋上有一颗胭脂红斑的蚂蚁站在他的鼻尖上,紧接着,一大片黑麻麻的蚂蚁从他的鼻子里嘴里涌出。他没看到,但他能够感觉得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二此时知道了,方荡撕开烧鸡肚腹之后被噎住的时候,油腻腻的双手抓了他满身满脸……
李二不知道的是,他此时其实已经肠穿肚烂,大半个身子被蚂蚁吃掉,之所以没有感到疼痛,是因为方荡加大了神仙醉药力,使得李二浑身上下丧失知觉。
被方荡敲了一下,李二的脑袋一下就变得迟钝起来,而世界陡然安静,一切的声音逐渐远去,那无边的恐惧也如潮水般褪去,李二如同陷入安详的睡梦之中。
这一刻他似乎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似乎只有这里才是真正的乐土,所谓易区,一万个都比不上现在。
李二忽然生出一种感动,如果这样死,我很开心。
方荡可以叫李二死得痛苦一万倍,只要他抽走李二身上的神仙醉药力,李二立时就能感受到那种群蚁撕咬,被慢慢嚼吃的痛苦,但方荡终究没有那么做。
巢蚁凶猛。
这四个字是方荡此时心中的感觉,这种蚂蚁几乎可以和烂毒滩地那些叫人闻风丧胆,一直藏匿在药渣深处的鬼卵蜈蚣相媲美。
不过一株香的时间,李二的尸体便消失无踪,地面上只剩下一套衣物。连血迹都没有留下半点。
而那些巢蚁此时也开始成片成片的死亡。
方荡想了想,伸手过去,方荡微黑的指尖上散发出来的腥气立时使得这些将死之物活跃起来,他们拼命的爬向方荡,就如同拼命争跃龙门的鲤鱼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奇毒内丹咕噜噜从方荡的肚腹之中钻上舌尖儿,又从方荡的口舌之中游走出来。
巢蚁们一见到奇毒内丹立时僵住不动,随后更加疯狂,潮涌般澎湃起来,一浪高过一浪。
最后这些巢蚁竟然在方荡面前一个叠一个,搭建起一人多高的黑塔,拼命凑近奇毒内丹。
奇毒内丹慵懒的缓缓落下,如同一位王者,又好似天上的太阳降落凡间,坠入那巢蚁们汇聚成的群山黑塔。
巢蚁一旦碰到奇毒内丹立刻就融入其中消失不见,不多时,地面上只剩下那些不够强壮的巢蚁的尸体,活的巢蚁全都被奇毒内丹‘吃’了下去。
方荡惊诧的看着眼前一幕,他虽然天天和奇毒内丹在一起,甚至一直含着他,但他觉得自己对于奇毒内丹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少得就如同一个人永远不清楚自己的后脑勺是什么样子的一样。
不久之后,方荡蹲下身来,开始在李二仅存的衣服之中寻找战利品,这是烂毒滩地艰难生活给方荡养成的习惯。
最终李二身上剩下的五颗十草丹还有十几两银子被方荡揣进怀中。
然后方荡又将李二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略微小了一些,不过总比他以前只穿着撕坏了的裤子裸着上身要强很多。
方荡想了想,就用自己破抹布般的裤子将千叶盲草剑层层包裹住。
然后从桌子底下将藏在那里的三趾收命耙取出来,挂在腰间,揣好了郑守给的短剑,藏好袖里一根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收拾完这些,方荡见房间之中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留恋,奇毒内丹忽然在方荡嘴中闹腾起来,方荡也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那些美味的食物,他还想吃!
并且他还想天天吃!
巢毒要一枚百草丹,就已经那么好吃了,那个掌柜那里的钻心透骨丸要十颗百草丹,那该是怎么样的滋味?
想到这里,方荡口水哗哗流淌,奇毒内丹咚咚撞击方荡的牙齿,简直一分钟都不能忍。
对了,李二问他喜不喜欢易区。
方荡现在觉得,他非常喜欢这里。
方荡关上房门,穿过院子,大摇大摆朝外走去。
店小二整招待客人,余光不经意的看到方荡,也没在意,但随后他的脖子猛的转动一百八十度,发出嘎巴一声,店小二的目光依旧牢牢锁定在方荡的衣服上。
方荡现在身上穿的是李二的衣服,还有,方荡的腰间竟然挂着黄头的三趾收命耙!
柜台里面打着算盘的胖掌柜瞪着眼睛看着方荡,手指噼里啪啦的乱拨算盘,一张肥脸上充满了震惊,不可思议,不可置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方荡穿过大堂,走出客栈的时候,整个客栈小半的人都在给穿着李二衣服挂着黄头兵器的方荡送行。有些挡在方荡路上的,更是惊慌躲避。
直到方荡没了身影,整个客栈才似乎从死亡中复苏过来。
掌柜的连忙给店小二用了一个眼神,店小二立即冲刺班的跑到了李二的房间,推开房门往里面看了一眼,店小二就将门关上了。
依旧一脸震惊不解的店小二回到掌柜旁边,低声道:“又腾出一间房……”
胖掌柜闻言看了眼方荡消失的方向,叹息道:“人不可貌相啊。”
说完,掌柜继续打着自己的算盘,小二则破为勤快的拎着扫帚簸箕还有抹布走向李二的房间,准备招待下一波客人。
其他的房客们也看出了端倪,有的笑了笑,有的没什么表情,有点惋惜一下,随后各干各的。
整个客栈就如同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而李二和黄头会在几天后就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肉体还是别人的记忆,干干净净,如同从不曾存在。
易区最不缺的就是神话和传奇,最容易消失的,就是那曾经鲜活的生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午后的阳光格外的温熙,散漫的洒满整条大街,使得整条大街都显得慵懒起来。
方荡走在暖黄色的大街上,逆着稀疏的人流,按照记忆,朝着毒店的方向走去。
他现在有钱了,可以买毒了。方荡现在欢喜的就像是一个弄到了钱的瘾君子。
方荡买了一只烧鸡,一边走一边吃,但味道和在李二那吃到的简直是天壤之别,若是以前,方荡吃到这样的烧鸡,一定欣喜若狂,但是现在,方荡的嘴巴如同被惯坏了的孩子,一般的食物竟然有些看不上了。
方荡囫囵吞了整只鸡,一边嚼着一边想,他在李二那里待的两天还真实不错,每天好吃好喝,还加佐料,李二和黄头轮番伺候,最后还能得到五颗十草丹,外加十几两银子,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次碰到这样做梦都会笑醒的好买卖。
方荡掂量着手中的银子,他以前虽然知道金银是好东西,但却不知道这黄白之物究竟有什么用处,但是现在,他开始对金银有了一个更加清晰的概念。
十两银子可以换一枚十草丹,十枚十草丹能够换一枚百草丹。
有了十草丹、百草丹,他就能买美味剧毒,想到剧毒两个字,阳光下的方荡不由得露出纯真的笑容,伸手抹了抹嘴角。
不得不说,方荡实在是太欠缺方向感了,在烂毒滩地广袤丘陵般的地方游走,和在楼房屋宇之中穿行完全是两种概念,走过了两条街后,方荡就已经不辩东西南北,再也找不到原本的道路了。
方荡只能硬着头皮四处乱转,结果如同一个线头打结,转了几圈后,所有的线头全都打结了一样,方荡一直从下午走到天黑,在一片黑夜之中,方荡彻底迷失了。
方荡就像是一张白纸,一个并不太清楚这个世界诸多道理的孩子,而易区对于方荡来说太大太复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走了许久,拐过了一条街,远处赫然出现一座犹如燃烧着火焰般的高大门户,门户上有一个大大的红字,可惜方荡不认识这个字。
方荡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不是火焰但和火焰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的大门上散发着一种博大奥妙的气息,方荡一下就着迷了,如同扑火飞蛾一样朝着那大门走去。
方荡刚刚走到门下,两个一身金甲的侍卫开口呵斥:“走开,此处只有修士才可进入。”
方荡被这如同炸雷般吼声炸得当即退后好几步,他刚才被火焰般的大门吸引,根本不曾注意到这两个金甲守门侍卫,此时看向他们,方荡心中不由得一惊。
这两个侍卫浑身金盔金甲,在火焰大门的照射下熠熠放光,最关键的是,他们一个个气息凝沉强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简直就如同两座山一样。
方荡甚至不由自主的想要将脑袋抬起来,仰视这两个和他身高几乎一样的金甲侍卫。
方荡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层次的存在,但肯定远比他要强大太多,或许杀他就跟玩一样。
这样的家伙竟然在看大门。
方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方荡不由得再次朝着那大门望去,大门之内如同被薄雾遮掩,朦胧不可见物,方荡神往无比。
那里都是练气修士,是神仙才能进入的居处。
此时方荡的眼神,就如同在烂毒滩地之中仰望那天空之中火焰熊熊的火毒城一样,虔诚无比,充满了渴望和希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甲侍卫中的一个见方荡竟然还在发呆,将手中拎着的金瓜大锤咚的一声顿在地上,地面猛的一颤,方荡双脚底下好似有人用拳头狠狠地砸了他的脚心一下,方荡立时腾空,随后啪的一声坐在地上。
“此处不可逗留!违者杀!”金甲侍卫瞋目大喝。
声音刺耳入脑,杀机澎湃如剑入喉,相当可怖,方荡连忙爬起来离开。
一边走,方荡一边回头,他的眼中没有那两个杀机凛冽气度如山的金瓜侍卫,他的目光深深陷入那火焰大门深处。
轻纱遮面的女子往往最有诱惑力,因为越是什么都看不到,越是叫人生出无限向往来。
因为你可以凭空去将自己心中的一切美好全部添加进那看不到的地方,构筑出一座如梦幻般绚丽的舞台来。
一路走一路回头,方荡的脑袋就一直没有看前面。
方荡觉得,自己早晚会在那两个金瓜侍卫的恭敬下走进火焰大门,看看门内的风光。
方荡兜兜转转,一直到天色微白,竟然还真就找到了熟悉的道路。
并且,这道路不是方荡自己凭借记忆找到的,事实上,易区的建筑对于方荡来说,几乎全都一样,没什么差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是靠他的鼻子找到的。
方荡闻到了他刚刚进入易区的时候,嗅到的那种香味。
其实易区并没有方荡想象的那么大,一晚上的时间,方荡已经在易区外层来回走了四五个圈了,几乎将易区中的每一个地方都走到了。并且,方荡不知道的是,那家毒店,他晚上至少在门前走过四次,只不过毒店白天和晚上当然是两种模样,方荡却不懂这些还在找那个白天的开着门的毒店。
远处的天边越来越白,随着一道金光铺来,整个易区都从黑暗之中复苏过来,只是街道上依旧人影稀疏。
方荡循着味道来到这里,迎着温暖的朝阳越来越觉得四周眼熟。
方荡哦了一声,拍手道:“对了,这里是刚刚进入易区的时候曾经走过的地方,这香味是那个蛋。”
找到了这条路,方荡信心暴涨,觉得自己很快就能找到那家毒店了。
不过在去毒店之前,方荡摸了摸兜里的六颗十草丹,又闻了闻那颗蛋上散发出来的香味,尤其是奇毒内丹在方荡的嘴中上下弹动,如同小孩子在撒欢蹦跳一般,招呼方荡赶紧想办法将那枚蛋弄到手。
方荡琢磨了一下,他爷爷说过,这些在棚户区摆摊的摊主有可能一天换一个地方,而那毒药店则有固定的地方不可能跑掉,所以毒店,他可以早去也可以晚去,要是这片窝棚之中的摊主带着蛋走了,易区这么大,方荡觉得自己永远都找不到他了。
方荡当即决定先顺着香味去找那个摊主,商量一下,能不能用他身上的银子和十草丹来换那枚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刚刚打定主意,身后远处传来吱呀呀、吱呀呀的声音。
易区的人都是武者,少有普通人,他们不是农民,这里也没有农民,所以,这里的人就算早起,也大多数是练拳脚,这样车轱辘碾过青石砖的声音在宁静的清晨格外刺耳。
随着车轱辘的声音,方荡还听到了一个颇为熟悉的男子喋喋不休的说话声。
方荡好奇的扭头看去,就见朝阳下,一辆略微高点的破旧木质手推车吱吱呀呀的从远处滚过来。
从方荡的角度望过去,正好能够看到两个推车的女子。
这两个女子模样有八九分相似,竟然是一对双胞胎,都是一身粗布襦裙,上面缝补了不知道多少个补丁,但浆洗得很干净,她们两个面色都不大好看,有种营养不足的枯瘦感,以至于面颊都略微有些下陷,显得眼睛略微有些大,若非如此,这两个女子一定是大美人。
手推车上并没有放置多少东西,只有一个不算太大的红木匣子而已,但两女合力推起来却相当吃力。
大清早的天气其实已经有些凉了,但两女额头上珠光闪闪,配上消瘦身躯和饱经风霜折磨后的坚毅眼神,犹如雪地之中的娇嫩花朵,看上去尤其叫人生出怜惜之念来。
此时方荡而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小子,左边那个,左边那个不错,屁股大,一看就能生,你要是打算找这个给我生孙子的话,我们这帮老骨头全力帮助你。”
“你可别小看你的十世祖宗,咱们这些老头子,年轻时都是潇洒少年,那个不是才华横溢?这么说吧,我们每一个都曾使京都中的女子趋之若鹜,你说吧,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百家杂学,治政君道,想要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我们十个老家伙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随便指点你一下,天底下的女人保证你勾勾手指就到手了。怎么样?”
方荡听出来了,这是他爷爷的声音,在方荡心中,这家伙最会吹牛皮,脸皮也最厚,说话绝对不靠谱,所以方荡根本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方荡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刚刚进入火毒城,随便看到一个女人就想要发生关系的方荡了。
什么是人?人能控制自己的本能。
什么是兽?一切以本能为自己的行动准则。
这个世界,成人还是成兽全在自己的选择。
烂毒滩地之中的方荡是一头半人兽,而此时的方荡,已经开始无限接近与人了。
“你们这两天干什么去了?怎么一直没动静?”方荡没有理会爷爷的吹牛皮,随口问道。
“我们,哦,实在是太高兴了,方家终于破了十代单传的噩梦,我和我的祖宗们坐在一起喝茶庆祝,自然是酩酊大醉,刚刚才醒。”方荡的爷爷显然非常开心,笑呵呵的说道。
方荡正要收回投注在两女脸上的目光,此时手推车已经吱吱呀呀的走到了方荡侧面,穿过手推车和两女之间,方荡看到了两张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武和边丁,这两个家伙此时舔着脸纠缠在两女身边。
“我说两位丁姑娘,咱们可是本家,你们要是和我在一起,我还能亏待了你们?咱们哥俩儿在这易区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只要你们点个头,我保证不会叫你们两个受半点委屈,这些活儿以后全都不用干了,你那病重的老娘我们也一并照顾到善终为止,如何?”边丁套近乎说道。
两女默不作声,依旧在努力的推着小推车,似乎完全没有听到边丁的言语,更没在意边丁竟然将名字里面的丁和她们的姓氏的丁胡乱攀扯在一起自称本家的事情。
钟武此时简直就是一张猪脸,见两女没有什么表示,便呵呵一笑,接茬道:“就是就是,我们两个英俊潇洒,随你们两个挑,你们姐俩儿自己商量,谁愿意嫁我,谁愿意嫁他,我们哥俩儿都绝对没有任何意见……”
钟武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因为边丁用手捅了捅他,钟武纳闷的看向边丁,随后顺着边丁有些发直的目光扭头看去。
紧接着钟武一双眼睛陡然瞪大,瞳仁却收缩得堪比针尖。
方荡的目光和钟武还有边丁的目光柔和的碰在一起,不起半点波澜。
而任由边丁、钟武一路骚扰,花言巧语语都一直沉默不语,当成苍蝇乱叫的姐妹两个,此时也不由得扭过头来看向方荡。
五个人就这样对视着,随着两女脚步推动小车,双方交错而过,然后方荡转身,抽动着鼻子,朝着小巷深处走去。
钟武和边丁两个脸色阴沉如水,只要他们没有瞎,就能够看到方荡身上穿着的李二的衣服,腰间挂着的黄头的三趾收命耙。虽然方荡一脸苦皮,外人不大容易辨认,但钟武和边丁曾经尾随方荡一整天的时间,数过了不知道多少次方荡脸上的绽裂苦皮缝隙,是以一下就能认出方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武和边丁本打算站完岗就去找李二还有黄头分赃,不过,正好碰到了他们垂涎已久的丁家姐妹进入易区,两个家伙立即如同发情期的野狗一样围着两女打转。
但,此时的两人如同被兜头浇下一盆凉水,心中冰寒一片,他们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心思再纠缠两女,离远了方荡后,两人便疾步离开。能杀掉李二还有黄头,这个方荡绝对不简单。
眼瞅着苍蝇离去,两女相视一眼,齐齐长出一口气,随后压抑不住眼中的憎恶神情。
两女始终没有说话,似乎经历了太多这样的事情,她们已经懒得多说,又或者她们已经没有力气多说什么了。
她们依旧推着小车,艰难的走在大街上,吱呀呀、吱呀呀的远去……
方荡和两女的方向正好相反,一路抽着鼻子走入小巷深处。
终于,方荡找到了那香气的来源,事实上,方荡正好碰到挠着脑袋,睡眼惺忪,拖拉着鞋子,抱着一个大布兜子的摊主。
看样子这位摊主没有家,晚上就随便找个地方躺一宿,此刻的他后脑勺甚至还在簌簌落灰。
香味就是从摊主怀中的布兜里面散逸出来的。
显然,那枚蛋,摊主还没有卖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摊主打着哈欠,正好看到方荡,原本刚刚睡醒的惺忪目光陡然就清晰起来。
摊主警惕的瞟了眼方荡,还有方荡腰间挂着的三趾收命耙。
这摊主目光如蛇,在方荡手臂上,腰间还有方荡用破衣服包裹了好几圈的长剑上游走一匝。然后用余光将空无一人的胡同前后看了一遍,这一切都在极短的一两个眼神之中做完。
能靠骗人为生的家伙,基本上都有些高超的特殊的地方。
方荡现在和当初进入易区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子,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李二在易区算混得还算不错的,所以从李二身上拔下来的衣服质料上乘,做工精细,在易区之中也算得上是中上等的存在了。
方荡一脸开裂的苦皮,根本看不出什么模样,若非仔细观察,并且还得对方荡相当熟悉,否则易区中这样的家伙到处都是。
所以,辨识别人基本上是靠衣服。
是以,摊主见到方荡,没理会,完全将方荡当成是陌生人。
两人擦肩而过,方荡却后退一步拦住摊主的去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尚未开口,那摊主便愣了下,随后掉头就跑,就算方荡是个反应贼快的家伙,都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方荡随后撒腿就追。
单论速度,方荡现在比鸽子都快,三五步就追上连鞋都踢飞了的摊主。
方荡一把抓住摊主的衣服领子,直接如拎起小白鼠一样,将准备逃命去的摊主活活擒住拎了起来。
不料,这摊主的衣服也不知道穿了多久,方荡一用力,衣服嘶啦一声,摊主后脖子处的衣服直接被方荡撕了下来。
摊主哎呦一声大叫,噗通跪倒在地,张嘴嚎道:“好汉,上次是我不对,我不该骗你,我把骗你的钱全都还给你,你饶了我吧。”
方荡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摊主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眼见方荡微微有些发愣,忽然一摆甩手,怀中抱着的布袍朝着方荡狠狠地砸过去,借着这个机会,摊主如同耗子一般,跐溜一下,从方荡跨下钻过去,手脚并用,一溜烟的跑没踪影了……
方荡双手抱着袋子,兀自不敢相信,口中喃喃自语道:“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方荡觉得烂毒滩地之外的人实在是太复杂了,太奇妙了,方荡觉得自己恐怕一辈子都无法搞清楚这帮家伙脑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方荡爷爷的声音在方荡脑海中响起:“呵呵,傻小子,那家伙估计把你当成曾经被他坑蒙拐骗过的仇家了。”
方荡奇怪的道:“在这易区之中不是不能动手杀人么?就算我是他的仇人,他也应该不必怕我啊?”
方荡爷爷一副江湖老油条教导学生般的口吻道:“这就叫做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心中处处有鬼,自然处处见鬼,大清早的,你忽然拦在他面前,他理所当然就把你当成了鬼,你看这小巷子里,空无一人,你要是耍阴招,他不过是个普通人,一定惧怕。”
“荡儿啊,你现在可能不明白,爷爷来告诉你。”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规矩,但有多少规矩,就有十倍百倍千倍不守规矩的人。”
“在易区,确实不允许杀人,但杀人有很多办法,并不一定非得真刀真、枪的动手才成,比如用毒就是最好最普遍的手法,也可以引诱别人自相残杀,或者逼人动手来杀你,只要你不被杀掉,天罚一将,对方自然就死。”
“遵循规则,自然是好的,但你要永远记住一件事,制定规则者不必遵守规则,以身作则都是表面功夫,就如同皇帝杀再多的人也不犯法一样。你可明白?”
方荡摇了摇头,方荡的爷爷艰难的吸了口气,叹息道“孺子难教啊!”
方荡确实不理解爷爷的话,因为他心中本就没有规矩,烂毒滩地中长大的他有什么规矩可遵守的?尤其是方荡的娘从小就教他,天底下没有比你更尊贵的人,没有任何人能够叫你低头,对于方荡来说,皇帝来了,一刀杀掉毫无心理障碍可言,但对于别人来说,恐怕就很难下手了,就算下手,心理障碍也是极大的。
“其实,在这易区之中只有一条规矩最重要,那就是不要明目张胆在众目睽睽下杀人,不然就算用毒,那些仙人们也是一定要过问的。”方荡的爷爷原本还打算教导方荡一下,但现在已经没什么力气多说什么了,方家十世都是绝顶天才,什么东西拿过来基本上一看就会,从不曾如此费力过,所以他们对于教人一向没什么耐心可言。
方荡依旧不解:“可是他的东西现在岂不是全都给我了,上次他说了,这里可是有一颗龙蛋的。”
“哈哈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的爷爷大笑几声后,忽然长长的叹息一声,似乎情绪一下就低落到了极点:“荡儿啊,这家伙一看就是靠坑蒙拐骗过日子的,他包里要是有好东西的话,他还用得着睡在地上过夜?我们方家十世大夫,要不是子孙不昌,十代单传的话,断然会成为夏国第一门阀,你要知道,咱们方家祖训,‘后世子孙,没有开枝散叶前,不可官超大夫。’所以咱们家就算有能当丞相的能力,也依旧只是一个大夫,唉,好不容易开枝散叶了,但这十辈子可都没有出过你这么愚笨的家伙啊,希望你的弟弟能比你聪明些吧。”
方荡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方气还没他聪明这样叫爷爷绝望的话。
方荡对于爷爷说他笨的事情,并不怎么在意,其实他也并不觉得自己多么聪明,毕竟他到了城市之中,一切都是空白,都要慢慢学习,很多东西都完全不懂。
方荡将脏兮兮的布包拆开,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大堆,正如爷爷所说,这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垃圾破烂,这一点,就算是方荡都看得出来。
方荡很快就从中找出那枚圆滚滚的蛋来。
方荡嗅了嗅,就是这个味道,香极了,方荡舔了舔嘴唇,内中的蛋黄一定美味无比。
方荡和几个弟弟妹妹当初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挖到蛋了,烂毒滩地上,也就只有生命之初的各种蛋才没有那么冲的药渣味道,能吃出香甜的味道来。
方荡现在也干净了许多,用袖子狠狠擦了擦那个蛋,随后张开口就咬下去,嘎嘣一声,方荡五官皱在一起,立即松口。
这蛋远比他想象之中的更硬,竟然根本咬不破。
方荡的爷爷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用一种恨铁不成钢后,失落无力的声调道:“荡儿啊,要是饿了,爷爷给你想个办法找点吃的,你被那家伙骗了,什么狗屁龙蛋,这个蛋就是用石头磨成的石头蛋、子,不是的话,我就用脑袋撞碎边上的那座墙,然后嘎嘣嘎嘣的都吃下去。”
方荡看了看旁边的石头墙,这墙一看就很难吃,然后不理会爷爷的言语,他相信自己的鼻子不会骗自己。
方荡把郑守给他的短剑取出来,将蛋放平,剑尖对准散发出奇香的蛋蛋就要用力,以这把剑的锋锐程度,就算是石头都一样扎个窟窿出来,内中的鲜美蛋液就能流淌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方荡紧握剑柄,要使力的时候,那颗被方荡爷爷称之为石头蛋、子的蛋猛的颤动一下,随后,内中发出微弱的犹如呼吸般的红色光泽,闪烁两下,似乎在祈求方荡放过它。
这个变故吓了方荡一跳,而方荡的爷爷更是犹如被踩了尾巴般惊呼出声。
方荡当即将手中的短剑放在一旁,抓起蛋来用力摇了摇,蛋中的光芒逐渐减弱,似乎相当虚弱的样子,不久之后,整个蛋再无声息,毫无奇异之处。
方荡皱眉片刻后,看了看身边的青石砖墙,开口道:
“爷爷。”
“爷爷?”
“爷爷?”
“你在不在?”
没人回答方荡。
方荡哼了哼,现在他又给你自己的这个爷爷贴上了一个说话不算话的胆小鬼标签。
这个蛋,是活的。
方荡琢磨了片刻,还是将那把短刀抓过来,按住那颗蛋,当即就要捅下去,那枚蛋再次颤抖起来,闪烁起来,显然惊惧非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耶耶耶耶,荡儿你干嘛?这蛋有灵性是个活物,你应该留着看看是什么东西!再说了这东西能不能吃别有毒……”
方荡还没用力,本来已经无声无息装孙子的方荡的爷爷嗷嗷大叫起来。
开玩笑,方荡从小在烂毒滩地长大,吃的那颗蛋不是活物?
方荡现在懒得理会这个说话不算是又爱吹牛皮的家伙,双手就要用力。
“唉唉唉唉,等等,你等等,我去问问我爷爷,看看他知不知道这东西。”
此时方荡口中的奇毒内丹也开始撞击方荡的牙齿,方荡想了想,这才将手中的短剑放下。
不一会方荡脑子中传来方荡爷爷的爷爷的声音:“这个蛋的来历我不大清楚,我去问问我爷爷。”
方荡本来全神贯注的等着听故事,结果换来这么一句话,一下就泄气了,心中暗忖这都是一帮什么祖宗啊?
方荡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来了之后,竟然也不识得。
最终方荡的十位祖宗尽皆不知这蛋是什么,有何来历,奇异之处在哪里。
在那摆满书籍的房间中,十位祖宗尽皆觉得脸上发热,各个脸色都不好看。
事实上他们见识广博,他们不知道的却又有灵异的东西,那一定是好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一向认为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知道万物演化,没想到被一颗蛋难住了,还是当着自己的后代的面。
加上之前方荡的爷爷吹嘘祖宗们的言语,显得现在的他们就是一群逗逼,若不能将这颗蛋的事情说出一个所以然来,这个脸当真丢得干干净净,以后也不用再在自己的孙辈面前直腰了。
十个白胡子老头愁眉苦脸的凑在一起唉声叹气。
这个时候方荡的十祖奶奶走过来,淡淡的开口道:“荡儿,这个蛋我知道来历,不过也只是在典籍上了略微揣测一些,这蛋有三种说法,一种说法,这蛋乃是盘古开天三界分流之时的产物,是始定混沌的宝贝,另外一种,是异种的龙卵龙胎,与真龙不同,算是天地异种,或许很强大,或许什么力量都没有,或许慢慢的胎死蛋中。第三种,这蛋或许不是蛋,是一件法宝,这个我们得查一查才能知晓,总之,这蛋你且留在身上,肯定比吃掉了好处更多。”
方荡的十个祖宗一脸惊诧的看着方荡的十祖奶奶面不红心不跳的在那里编瞎话。
随后十个老头紧紧地闭上嘴巴,谁也不吱声,尤其是十祖爷爷捧着胡子的老头抬头望着房顶,假装没听到这样的谎话。
十祖奶奶扭过头来,目光扫过一众老家伙,用力一顿手中的龙头拐杖,“一群没用的东西,都给我去查,查不出来我看你们也没脸再喝茶了!”
十祖奶奶等于十给他们暂时解围,好歹没有将脸全丢尽,但要是等到方荡自己查出来这蛋的来历的话,到时候,他们更丢人。
十世祖宗当即灰溜溜的去书架上翻书。这书堂之中是方家十世收敛的书籍,种类多得吓人,数量更是堪比夏国皇家书库,这里面要是找不到那个蛋的来历,那么天底下恐怕就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蛋的事情了。
方荡最终还是将这个蛋留下来了,毕竟奇毒内丹还有一种祖宗都说这东西好,至于布袋中剩下的东西,方荡也没有放过,直接将蛋丢在布袋中,扛在肩膀上去找那家朝思暮想的毒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方荡顺着街路一路走去,此时已经是上午十分,路上逐渐人流增加,这里是易区,说白了就是武者们进行交易的地方,所以到处都是卖家买家。
什么都有得卖,各种兵器,各种秘籍,还有各种灵草灵丹,鹿茸虎骨,方荡一路走一路看,对于现在的方荡来说,没有毒的东西他完全没有兴趣,所以也就不似刚刚进易区的时候那样看个没完。
在人流中,不知不觉的一睹,方荡就看到了那个懒洋洋的晃动着的毒幡儿。
方荡笑了起来,为了找这家店他着实费了不少功夫。
方荡当即走了过去,随后方荡发现,今天早上碰到的那双生姐妹竟然也在那里,此时两姐妹沉默不出声,而毒店掌柜则正在大发雷霆。
四周有不少人,但走过两天江湖的都知道天底下没什么热闹好看,遇到这种争吵的事情,往往都是绕着走,只有少数几个刚出道的后生才远远的围观,不过很快就被长辈拉走。
“本来我可怜你们姐俩儿,也可怜你们那个一身药毒活不了多久的娘,这才收你们的药,你们倒好,狼心狗肺,竟然将假药弄到我这里来了,真当我鬼毒林是开慈善堂的么?”
两个姐妹一直都沉默不语,一声不吭,直到林掌柜说出这句话来,姐妹两个之中稍大一些的那个脸上露出倔强的神情来。
“林掌柜,我们姐俩还有我们的娘都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手艺人,你可以说我们的人不好,但你绝对不能说我们的手艺不成,我们的药怎么是假的了?是没有吃死人,还是没有将人放翻麻倒?”
林掌柜嘿嘿冷笑两声道:“呦呦呦,还说不得了,难道我还能冤枉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倒是说说,你们往我这里送毒四年了,我说过你们的毒一个不是没有?我难道无缘无故就来冤枉你们?”
两姐妹闻言相视一眼,但最后两女眼神坚定,显然是对自己的毒非常有信心,就算林掌柜说出花来她们也不相信自己的毒会没用。
姐姐看向林掌柜道:“你说我们的毒没用?那个食毒者在那里?我们除非亲眼所见否则绝对不相信我们的毒没有效果。”
林掌柜从牙缝中呵呵两声:“这种事情难道还要我将人领到店里来给你们瞧瞧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姐妹站在一起,如同一个模子中翻印出来,阳光下两张脸苍白微微发黄,甚至还有淡淡的黑眼袋,一副营养不良睡眠不好的样子,单薄的身子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娇嫩得叫人心碎。
这样的女子一定是一副招人可怜的模样,但两姐妹尤其是姐姐的眼神却有着一股撑开天地般的力量,再柔弱的身躯嵌上了这一双眼睛后,都改天换地,叫人生不出怜悯,只能由衷敬佩,敬佩这双眼睛背后的那种根骨力量,似乎再大的难事也难不倒她!
“林掌柜,我们两姐妹就只是普普通通的手艺人,每天都在熬药炼药,一天十二个时辰我们姐俩儿最多睡上一个时辰,一个月才走出家门一次,就是到你这里送药,所以,我们两姐妹也不会说些什么,我们的毒,只要你用的方式没有问题,绝不可能无效,别的不说,我就要你点一下头或者摇一下头,要么我们继续熬药炼药给你送药,要么,你给我们结了这次的工钱,我们立即走人。”
林掌柜虽然知道这两个女子刚强,却没想到这两个女子坚硬的好似寒冬中房顶上的冰溜子一样。
这丁家姐妹的毒品质一向不差,甚至可以说在这易区十几个作坊中算是出类拔萃的,并且两女交往很窄,林掌柜同意佘药材给她们炼毒,然后再收取丹药付给她们工钱,这样一来,他就能将工钱压低,不然以这丁家姐妹一穷二白的身底儿有手艺也根本炼不起丹药。
撵走了这丁家姐妹,对于他林掌柜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林掌柜本来还想继续借题发挥,此时不得不打住,准备将自己本来的意思说出来了。
林掌柜想到这里,不由得干笑一声道:“你们两个也不必如此激动,我说这些并非是要断了你们的生路,你们在这易区中能够走到今天难道不是我林某人一手扶持的?要不然你们和你们的娘现在是什么样的下场不用我多说了吧?光有手艺没有材料有什么……”
“你就说,你想怎么样。”姐姐的双眼目光坚定,似乎能够透彻人心,显然是拥有很高的智慧。
妹妹轻轻拉扯了一下姐姐,姐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理会。
林掌柜话都没有说完就被生生打断,却一改刚才的凶神恶煞模样,一点都不恼,干咳一声,呵呵笑道:“其实我一直将你们两个当成是我自己的孩子一样,罢了罢了,这次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我也不提,工钱也不会少了你们的,不过,我有一件别的事要和你们商量一下。”
姐姐依旧冷冰冰,没什么表情,妹妹方才却比谁都紧张,听到这句话这才放松下来,松开拉着姐姐衣服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姐妹就只是收了药材炼制丹药,然后送过来收工钱,再拿药材,重新炼药,我们只做这些,所以,没什么可以多谈的。”姐姐的话险些将林掌柜噎死。
林掌柜脸色发青,正准备发作。
“这个毒、药多少钱?我要买。”林掌柜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此时正准备咆哮,冷不防被身后的问话吓了一跳。
林掌柜一扭头,结果又吓了一跳。
李二和他之间是很久的合作关系,李二的那身行头,还有黄头的爪子,林掌柜是非常熟悉的,现在全都到了别人手中。
林掌柜骤然见到方荡还有他的那身衣服,最初还以为李二的皮被火烧焦了,结果细看根本不是,分明是另外一个人套上了李二的衣服。
“你,你是?你是那天来我店里然后被李二领走的那个小子?”林掌柜静压至极,眼前方荡的装束说明了一件事,以前可怕的事情。
方荡没有回答问题,直接道:“我来买毒。”
说着方荡将五颗十草丹,还有十几两银子,外加从摊主那里弄来的一包东西,除了那个蛋外,其余的全都放在了柜台上。
林掌柜看了方荡一眼,随后呵呵一笑,露出生意人特有的表情道:“好说,好说,你想要什么毒?”
“这些钱能买什么,我就要什么。”方荡完全是一种不会买东西的作态,典型的别人给他什么他就要什么,摆明了要吃亏。
方荡耳边响起爷爷的声音:“荡儿你要干嘛?买毒、药?你要杀谁啊?这个我可以帮你的,还有买东西不能这么买,你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掏了掏耳朵,方荡发觉,只要在爷爷说话的时候,掏耳朵,就能使得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对于这个只会吹牛,还不守信用的家伙,方荡没什么好感。
两女之前见过方荡一次,不由得好奇的看着他。
掌柜对于方荡这种刚走出家门的棒槌一向是非常喜爱的,打开那大个的包裹看了眼,随后皱着眉头将包裹合上,拿出一瓶丹药来递给方荡,笑道:“这个本来要一颗百草丹才能买得到,现在便宜你了。至于这包东西,你自己留着吧。”
方荡接过丹药瓶子,打开了盖子,闻了闻,脸上神情微微一变,他吃过价值一颗百草丹的巢毒,那味道比这个香多了,比较起来,这个味道淡的就像是水一样,方荡问道:“这个毒性很强么?”
掌柜哈哈一笑,然后小声道:“当然,这叫黄粱丹,吃了的人我数三个数就能睡得死去活来。你说厉害不厉害?”
妹妹轻轻拉了拉姐姐的衣角,姐姐按了按妹妹的手,示意妹妹别管闲事,正如姐姐说的,她一直都将自己当成是手艺人,只做手艺人该做的事情,易区之中有太多的不平事,她们管不起。
“我不信,你这个毒、药很一般,没有多大药力,我要更好的,我给你的钱也能够换更好的毒、药!”
方荡的爷爷嗯嗯连声道:“对对对,荡儿,看来你还不是特别傻。”
林掌柜脸色有些难看,心中一万个不爽,李二前两天就质疑他的毒,现在这个皮都没有褪干净的臭小子竟然也来质疑他的毒、药。
林掌柜冷笑道:“小子,你若是来捣蛋的,就来错地方了,我家的毒、药都是精品之中的精品!”
两女此时齐齐点头,对于林掌柜的话深表赞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方荡拿起那个药瓶闻了闻后连连摇头,道:“这个不行,味道太差了,我要更好的。”说完就将那瓶毒放在桌子上,看都不再看一眼。
林掌柜本要恼怒,但心中忽然一动,撇了撇嘴,看向身后的两姐妹,皮笑肉不笑的道:“你们两个都听到了吧?不光是我一个人说你们的毒不成吧?你看,这个小子也来说你们的毒味道太差,我跟你们说,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我不知道给你们挡了多少风雨,我这家店的名誉现在都被你们炼制的废丹搞得大受到影响了。”林掌柜说到这里,往四周看了看,易区之中,和外面不同,外面有热闹看的话没什么人围观看热闹,这使得他放心不少。
两女此时就如方荡不看那瓶毒、药一样,看都不看林掌柜,两双眼睛,闪闪发光的透出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盯着方荡,姐姐早就说过了,可以说她的人不好,但却不能说他的毒不成!
姐姐盯着方荡,方荡的眼中清澈透底,显然不像是在说谎,姐姐忽然明白过来,开口道:“林掌柜,他应该只是想要和他出的价钱相符的毒、药,并非是质疑我的毒不好。”
如果林掌柜没有将她们姐妹拉进来,她们姐妹才不会理会方荡被骗的事情,易区本就是个你骗我我骗你的地方,但现在事情被提升到了她们的毒不成的高度上,两姐妹心中不满,无论如何都要出头了。
方荡闻言,连连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
林掌柜看了方荡一眼,这种眼睛透亮,叫人一眼就看到底儿的家伙,就是棒槌之中的棒槌,又懂什么毒?
当即倒了一声好,给方荡换了一瓶,“鬼哭丹,吃下去十天内必死。怎么样?”
方荡打开来闻了闻,摇头道:“差!”
林掌柜反倒笑了,当即从柜台中取出十种丹药来,一溜摆开,“小子,你既然说我的毒不行,那么你自己来挑,你喜欢那样就拿走那样。”
两女看了眼柜台上的十个瓶子,其中还真就有一瓶价值和方荡出的价格大体相当的。但这丹药是她们做出来的,所以能够知道价格,换成别人,就算天天和毒、药打交道,也不可能准确的判断出这些毒、药的价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女看了眼方荡,随后齐齐摇头,林掌柜不愧是老油条,这一下就吃定方荡了。
方荡的爷爷连忙道:“荡儿,这掌柜贼眉鼠眼的,一门心思的要将你当成傻瓜来骗,听爷爷的,咱们不选,毒、药这东西千头万绪,谁能看得明白?”
方荡不理会林掌柜嘴角噙着的冷笑,也没把爷爷的话听到心里,因为方荡的目的单纯,就是找好吃的,仅此而已,哪个味道香,那个就是好吃的。
眼瞅着方荡竟然不听自己的话,方荡的爷爷气得怪叫道:“荡儿,你笨没关系,但你得能够听得进去长辈的话,身为长辈,我就是你最亲近的人,还能骗你不成?你这样是不可能选到你需要的毒、药的。你不听我的,一会小心追悔莫及!哼!”
方荡的爷爷眼见方荡如此固执,心中也生出种种不满来,说到后来,心中气愤不由得种种闷哼一声,大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懑之气。
方荡此时全神贯注的将十个瓶子挨个打开,凑上去轻轻闻着,方荡的爷爷实在看不过去,苦口婆心的再次道:“荡儿,你刚刚从烂毒滩地走出来,就像是一张白纸,不知道外面的人心丑恶,这次你自己随便选,只有吃一次亏,才能成长起来,我希望你能够记住这次的教训,同时能够明白,你的爷爷是绝对不会欺骗你害你的。”
方荡爷爷喋喋不休的时候,方荡已经毫不犹豫的从十瓶毒、药之中选了一瓶出来。
眼瞅着方荡依旧不将自己当回事,方荡的爷爷长长地蹉叹一声,大有一种老子我这么英雄,却就是拿自己的孙子没有办法的悲凉之意。
“唉,你要是能蒙对,我就将这十瓶毒、药都喝下去!”
方荡将那毒、药瓶摆弄两下后,依旧不满意,皱眉道:“味道还是太差了,这样的东西,不值我出的那么多钱,说着方荡伸手要从柜台上拿回一颗十草丹来。”
方荡表面上看起来懵懵懂懂,其实心中很有数,他衡量一下自己吃过的价值一颗百草丹的巢毒,再对比这些毒、药,很容易就能够得出这些毒、药价值几何的结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人评价毒、药要掺杂许多东西,比如原料价值,功效价值,制造难度等等,但对于方荡来说,就只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好不好吃,在方荡这里问题简单得令人发指。
方荡的举动使得原本眯着眼睛笑呵呵的林掌柜陡然瞪大了眼睛,那双生姐妹也也同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来了。
若不是对毒、药有着极为深刻的理解,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松简单的就将那瓶最毒的蜂王膏挑出来。
“你怎么知道这瓶蜂王膏是这十瓶毒、药之中毒性最强的?”一直站在姐姐身后的妹妹此时再也控制不住,脱口问出这个问题来。
啊?
方荡的爷爷呆住了,震惊了,走了狗屎运了,竟然叫这个小小子猜对了?
方荡的爷爷此时就是不在人前,不然一张脸上的颜色不知道得多好看。
“爷爷。”
“爷爷?”
“爷爷……你还在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心中呼唤数声,却没人答应。
紧闭着嘴巴,如同被人狠狠抽了一嘴巴的方荡的爷爷,此时一声不吱,心中恼恨:“这崽子实在是太坏了,怪不得别人管他叫蔫坏儿!心思实在是太歹毒了!我这辈子都不再和他说一句话了!多说一句,我就是这个小崽子的孙子!”
林掌柜盯着方荡,忽然觉得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简单,这个一身黑皮的家伙穿着李二的衣服挂着黄头的钩子,这就等于是拎着李二和黄头的两颗头颅穿行闹市,李二和黄头买毒要对付的应该就是这个小子了,但结果很明显,偷鸡的被鸡给吃掉了。
其实,李二和黄头两个家伙死不死他真是半点都不在意,甚至自从李二和他谈崩之后,林掌柜其实一直盼着李二赶紧死。
“这个家伙杀了李二和黄头之后,跑到他这里来干什么?”
想及此处,林掌柜心中一禀,他觉得自己或许被方荡的一身黑皮,还有那一双纯净透彻的眼睛给骗了。
能够将李二和黄头这样的地头蛇给弄死,手段绝对不容小觑,这个家伙修为虽然不高,但没准是个用毒的高手。
“难道他以为是我和李二黄头串通好了害他?这是来寻仇了?”
林掌柜想到这里,心中冷笑阵阵,若是一个强筋层次的武者来找茬,他或许会怕,但方荡不过是磨皮层次,这样的家伙来找麻烦,他还真就半点都不在乎。
林掌柜眼瞅着方荡收回了一颗十草丹,也不恼,处变不惊是他最大的优点,阴呵呵笑着道:“没想到啊,我在这行当之中做了一辈子,竟然也有看打眼的时候,竟没有看出来你也是一个行家,不过,我鬼毒林是见过泼天般大风浪的人物,你若是想要在我这里……啊?你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称见过泼天大风浪的林掌柜,处变不惊是最大优点的林掌柜此时眼珠子差点从眼眶之中弹出来,嘴巴张得老大,能够塞进一个脸盆去。
不说林掌柜,一直站在那里的双生姐妹此时也脸色大变,神色惊慌。
而打定主意装孙子再不开口的方荡的爷爷更是啊啊啊啊啊的如同被踩了尾巴般,扯着嗓子叫起来没完。
就见方荡将那一瓶毒、药倒在手中,随后将那蜡黄色的剧毒、药丸噗的一下丢进嘴中,嘎吱嘎吱嚼吃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掌柜转身就跑,健步如飞,一直跑到了店铺外面几十米才停下来,两女也受到感染,如同躲避瘟神一样的从店铺之中逃出来。
在这易区之中,光天化日大街之上死人是一件极为不吉利的事情,因为谁都说不好仙人会不会因此大发脾气,一旦仙人震怒,惹下天罚,周边一切尽皆夷为平地,靠得近了小心倒霉。
林掌柜杀猪般的叫声一下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原本看着这边吵架,不少人都刻意避开,但林掌柜的叫声实在是太吸引人了,就好似男茅房里面传来的女子嫩叫一般,引得无数人生出绮丽遐想,生出致命的吸引力。
能够听到这叫声的人们纷纷将目光投注过来,不过大多数人都是远远的张望,越发没人敢靠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尤其是远处二层酒楼之中的食客们全都拥挤在窗口,在这里观看,无论如何都不至于被殃及池鱼。
见惯了大场面的林掌柜一只手按在心脏上,另外一只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
喘了几口气后,林掌柜越想越气,不由得破口大骂:“早知道这个丧门星是跑来作死的,我就不应该搭理他,不,我应该见到他就一脚将他踹出门外去。该死的家伙,死在我的店里,万一惹下天罚来,我的店岂不是要化为灰烬了?”
林掌柜气急败坏的跳脚大骂,这位见识过泼天大风浪的家伙此时就像是一个泼妇在骂街一样。
两女相视一眼,都很惋惜,不过易区中的龌龊事情太多了,不差这么一件,不该死却死掉了的人也太多了,不差这么一个。
“你究竟怎么回事?荡儿,你……你还好吧?就算你是笨点,但也不能寻短见啊,你说你要买毒,我还以为你有仇家,怎么能想到你是要自己吃?你要是死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们就全都得跟着你完蛋了,荡儿,荡儿,你还能听到我说话么?哎呦,我的亲孙子啊,我怎么就这么没用,怎么就眼睁睁的看着你寻了短剑啊……”方荡的爷爷陡然大哭起来,听声音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悲戚得无与伦比。
方荡掏了掏耳朵,如同嚼糖豆般的一边嚼着剧毒蜂王膏,一边走出毒店。
原本还在跳脚大骂的林掌柜此时嗞儿的一声,嗓子如同被死死捏住,他的一双眼睛都直了,呆呆的看着走出来毫无异样的方荡,那眼神,比看到了怪物还惊悚。
林掌柜觉得,他这辈子见到过的最大的风浪就是这一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方荡一边嚼着那颗蜂王膏,一脸享受的从毒店之中走出来。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林掌柜下意识的伸手去掐自己的大腿根,那种剧痛都无法将他拉回现实。
双生姐妹此时美目瞪得大大的,身子僵硬无比的站在那里,一双眼睛之中满是不解。
她们的脑里此时就只有一句话叫她们觉得万万不可置信的话。
“她们亲手熬制的毒竟然真的毒不死人!”
对于一个手艺人来说,做出来的东西是残次品是一回事,完全没有用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对于她们来说,简直就是人生中的最大污点。
方荡一边嚼着蜂王膏,一边笑着走出来,这蜂王膏的味道比起巢毒来自然要差了不少,再加上没有烧鸡佐毒,味道就又打了个折扣,但方荡也还算比较满意,奇毒内丹对于这蜂王膏也相当满意。
对于奇毒内丹来说,在烂毒滩地上吃的药渣都属于粗粮,而这炼制好的蜂王膏就不同了,是精加工过的精粮,内中的毒素不断的浸润着奇毒内丹,使得奇毒内丹更加圆润,并且更加通透。
“等我有钱了,再来!”
方荡跟林掌柜摆了摆手,说完迈步就要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周传来嗡嗡的声响,在极远处围观的众人们窃窃私语着。
易区的武者不是不爱围观,而是不敢随便去围观,生怕一不小心被牵连。
此时他们距离得远,又有那么多的围观者凑在一起,一个个的胆气就略微大了点。
“怎么回事?那不是尖酸刻薄鬼毒林么?他刚才鬼叫什么呢?声嘶力竭的。”
“嘿嘿,有趣了,你看见那个正在蜕皮的家伙了没?估摸是来砸场子的,他吃了鬼毒林的蜂王膏,你看现在活蹦乱跳的,一脸享受,鬼毒林的生意恐怕以后的不好做喽。”
“蜂王膏?那东西从蜂王身上的毒刺中提/炼出来,吃了之后浑身生刺,痛不欲生,没有蜂王游子作为解药必死无疑啊,这家伙真的吃了蜂王膏?”
“当然了,你看鬼毒林现在那张脸,以前我就觉得他是卖假药的,现在看来,果不其然。”
林掌柜虽然听不到远处的嗡嗡议论声,但作为生意人的他拥有敏锐的直觉,方荡今天等于砸了他的场子,若是无人看到还好,但现在四周这么多的人都在远处瞧着,用不了多久,他家毒店卖假药吃不死人的事情就会传扬开来,到时候他就只能关门大吉了。
在易区这巴掌大的地方,声誉比什么都重要,林掌柜坑蒙的都是方荡这样的外来户,真正易区的坐地户,林掌柜可是从不坑骗的,声誉这东西经营起来极为困难,但败坏起来,就在一两句话间。
眼瞅着方荡要走远了,林掌柜额头蹦起几条青筋来,维护他半生心血就在此刻,要是方荡今天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掉了,那么今天将成为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易区的人会牢牢记住今天的事情,那些不堪的传言会将他毒店的给碾成齑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毒/药这种东西,必须得比黄金还要真,一次失败,就信誉尽失。任谁也不想自己处心积虑的投毒,最后吃了毒/药的人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等等,我这还有更好的毒/药,你想不想要?”林掌柜大声叫道。
方荡扭头看向林掌柜,开口道:“我只有一枚十草丹了。”
林掌柜一张脸此时都是扭曲的,似乎想露出那种生意人特有的笑容,但看上去却比哭还要难看。
“一枚十草丹确实不多,不过你腰间的那耙子也不错,我愿意用一瓶价值一颗百草丹的断魂汤来跟你换,只要那耙子外加一颗十草丹就行!怎么样?”
此时的林掌柜看上去简直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易区最忌讳的就是光天化日之下死人,但林掌柜现在必须要叫方荡死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
因为不是方荡死,就是他死。
毒店的生意一旦破落,就算有泼天的身价,在这易区之中也熬不了多久。
三天一颗十草丹,一个月就要一颗百草丹,一年需要是二颗百草丹,他全部身家也就能熬个两年左右,两年之后就是他被驱逐出易区的日子,离开了易区,他的下场不会别人好。
就算抛开生死不谈,林掌柜虽然刻薄尖酸人品风评极差,但他在易区做了快三十年的毒/药生意,他非常喜欢自己的生意,喜欢那些来买毒/药的人身上的那种阴毒的味道,更加喜欢,随着一笔笔的钱财交易,一条条生命消逝流走的感觉。他大爱这个行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算店铺被夷为平地,所有的存货全都付之一炬,林掌柜也不怕,毕竟他鬼毒林三个字就是金字招牌,比这家毒店中所有的毒/药都值钱。
他最怕的就是名声扫地,那样的话,他三十多年的辛苦经营就全都化为泡影了。
此时此刻,为了保卫自己的买卖,林掌柜已经无所顾忌,哪怕仙人降下天罚,他也在所不惜。
当然,商人的本性之中有投机的成分,林掌柜也不是白痴,不会真的鱼死网破,既然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要用吃毒/药来坑害他,他就用更猛的毒来叫这家伙自食其果!
这小子自己将毒吃下去,那么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如此一来,仙人的天罚未必就一定降临在他的身上。
他现在要赌一把,施展全力,以搏回自己的名声!
用一瓶价值一颗百草丹的断魂汤来跟方荡换一个最多只值一颗十草丹的耙子,林掌柜直接就赔了九颗十草丹,这对于从没做过赔钱买卖的林掌柜来说肉疼的要命,但此时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远处围观的也有几个行家,咋舌不已,当即将断魂汤的价值一说,四周的武者们也都倒吸一口凉气,林掌柜这是破釜沉舟了。
“不换,这耙子我要用来送人。”方荡当初看到这耙子的时候就想起了鸽子,鸽子练的是鹰爪功,这一对三趾收命耙实在是太适合鸽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拒绝了?他怎么敢拒绝?
一颗百草丹换一颗十草丹加上一个破耙子,他怎么敢不换?
围观的人也都瞪大了眼睛,这样的买卖竟然都有人拒绝?
林掌柜左边的嘴角猛烈的抽了抽,一双眼睛都憋红了,随后叫道:“好,就一颗十草丹,我这断魂汤就算是送给你了!”
“不换!”
听到这简单干脆却有着极大打击力的两个字,林掌柜觉得一股热气从脚心直冲顶门,沙哑着嗓子,吐气如刀般的尖声叫道:“为什么?”
远处围观的所有的人也同时在心中呐喊,为什么?
这样的买卖遇到了不是应该马上成交么?
“我就一颗十草丹了,我还想在易区多呆两天,挣多点钱来买你的那枚钻心透骨丸。”方荡非常诚实的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这一次,林掌柜左右两边的嘴角全都抽到耳根子上了,他这辈子从没有见过这么狮子大开口的家伙,而且表情还那么平淡,那么纯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钻心透骨丸是他的镇店之宝,一颗钻心透骨丸价值十颗百草丹,是丁氏姐妹耗用了三年时间,用千年蜈蚣的猛毒炼制而成的,别说是凡人武者了,就是修仙者都能毒死。这宝贝他从未想过要卖掉,从来都是搁在面上给大家瞻仰,是准备当传家、宝的,万一碰到那个修仙者想要,没准能得到泼天一样的好处。
对面这小子竟然要把一颗十草丹当成十颗百草丹来花销,上下就是百倍的利润,他一辈子都没有做过利润这么高的大买卖,甚至都没有听过。
方荡见林掌柜犹如一只鸭子,两边嘴角裂到了耳根里面,一张脸上满满的震惊不可置信,就知道不成。
方荡自己也觉得这笔买卖不可能成交,当即扭头就走。
随后他就听到身后传来跺脚的声音,“好好好,成交!”
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和他林掌柜三十年心血经营的毒店比起来,一颗钻心透骨丸算不了什么!
四周传来震惊至极的抽气声,此时人人佩服林掌柜,就算和林掌柜有仇的都不得不竖起一根大拇指,赞叹一声林掌柜好大的魄力。
方荡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来,当即就将十草丹丢给林掌柜,然后拿了那瓶钻心透骨丸转身就走。
林掌柜本以为方荡拿了钻心透骨丸立马就会当众吃下去,谁想到方荡玩了这么一手,竟然转身走了,以至于方荡都要走没影了,林掌柜还在那里傻站着。
四周忽然响起哄堂大笑的声音,远处围观的人们实在是憋不住了。原本他们都对林掌柜敬佩无比,别的不说光是这魄力他们谁都比不了,但是现在,所有的敬佩全都化为无情的嘲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易区中讨生活的,都不是傻子,都能够看出林掌柜的心思猫腻。
林掌柜这一次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信誉丢了,名声臭了,还成了易区的笑柄,用不了一个时辰,他吃了大亏的消息将传遍整个易区,他聪明一世的鬼毒林非得被人当成是傻子林不可。
面容从惊讶不解变化为羞愤扭曲的林掌柜,一张脸几乎要滴出血来,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他精明了一辈子,怎么这次蠢得和猪一样?
对,就是因为那个家伙的眼睛,太清澈了,太容易叫人相信他,太容易叫人放松防备了!长了一张纯真娃娃的面孔却有着魔鬼的邪恶心灵,这家伙实在是太坏了!
林掌柜不甘心啊,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吃这样的亏?
林掌柜攥紧了拳头,忽然大叫道:“你,等……等等……你等等……”
方荡已经快要走出街道了,扭头好奇的看向林掌柜。
“你反悔了?反悔的话,我就还给你。”方荡还不大习惯占别人这么大的便宜。
林掌柜面容一下僵硬起来,他真的想反悔,但若反悔,四周这么多人看着,本就已经颜面扫地的他连直起腰来做人都不可能了,这家伙实在是太坏了,竟然当着这么多人问他是不是反悔。
林掌柜喉咙里面咕噜噜的响了半天,深吸几口气后,林掌柜露出个艰难的表情来,浑身难受痛不欲生的道:“……没,没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转身要走。
林掌柜艰难的表情变得痛苦至极,似乎他的女人被方荡当着众人的面给领走了一样,他使劲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用自己听着都觉得慎得慌的声音问道:“客官,您,您难道就不尝尝味道么?万一是假货呢?万一货色不纯正呢?万一缺斤短两呢?万一……”
方荡扭头纯真的笑道:“我相信你,这个一定不是假的。现在吃浪费了,我要砸碎了拌到烧鸡里面吃。你家的毒/药,最好吃了……”
“我相信你……最好吃了……我相信你……最好吃了……我相信你……最好吃了……”
这八个字在林掌柜的脑海之中不断盘旋,很有可能成为林掌柜这一辈子的噩梦。
林掌柜捂着心脏倒退了几步,眼瞅着方荡就要消失掉,咬牙切齿的嘶声问道:“你,你,你叫什么,你是谁?”
方荡扭过头来,觉得这个林掌柜话未免太多了。
“我叫蔫坏儿!”
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林掌柜,喃喃道:“你,你,你他娘的坏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颗圆珠悬浮空中,圆珠上有一道道的光色流转,只不过光色很暗淡,如同狂风下的灯火,随时都要熄灭。
噗,一口猩红的鲜血喷在圆珠上,圆珠上暗淡的光芒陡然壮大几分,茁壮几分,变成火苗朝着某一个方向窜起,这珠子悬浮在空中,如同一个箭头一样,给人指点方向。
“终于找到那个卑劣的狗崽子了!”子云山一张脸扭曲如鬼,狰狞面目犹如金刚降世。
此时的子云山须发皆白,浑身上下透出一股苍老枯朽的意味。
子泥之死对这位云剑山一层剑首来说等于是剜心之痛,煎熬得他一夜白头,门中前辈传承下来的千叶盲草剑被污浊损毁,更是叫他五内俱焚,心焦难耐。
此时又不顾性命的施展荧魂索剑大、法,不断催高荧魂索剑珠上的力量,从而终于追踪到了方荡的一线薄弱的方位。
可以说,此时的子云山,在燃烧自己的生命寻找方荡的下落。
一个蜕皮层次的武者,逼得一位堂堂的练气境界开窍层次的修士耗用心血来查找位置,简直就是旷古奇闻。
“这下你还不死?”子云山擦了擦嘴角上的鲜血,咬牙切齿的说道。
四周的云剑山弟子们纷纷露出残忍至极的喜悦神情来,他们在这里看着剑首用自己一口口的心血去追踪那个卑鄙的家伙,每一口心血就是子云山的一道修为,耗用了整整四天时间,子云山不知道喷出几百口心血,终于在不可能中找到了那个该死的家伙。
靠着荧魂索剑珠微弱的光芒虽然不能准确的锁定那家伙的方位,但却已经距离抓捕凶手只差一步之遥,只要荧魂索剑珠上的光、气不熄灭,那么找到那家伙只是时间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糟糕,这个方位,似乎是易城!那小子要是躲进了易城中,咱们就只能看着他逍遥自在!”
林师兄看着荧魂索剑珠上喷出的光芒所指方位,脸上的神情变得极为凝重。
“那家伙虽然已经将千叶盲草剑上的烙印完全抹去,甚至还污染了千叶盲草剑,但污浊的并不够彻底,使得千叶盲草剑的剑气游走出一丝来,这就是他自掘坟墓!”
子云山说话的声音如同一道锋芒毕露的长剑,在空中劈斩穿刺,每一个字中都蕴含着一道剑意,四周的云剑山弟子,受益匪浅。
这种言语,叫做法音剑鸣,是剑术修习到了磨剑后三层才有的境界,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用出来,只有在情绪激荡的时候,才会言出剑随,法音剑鸣。在平时,就算子云山想要施展都施展不出来,可遇而不可求!
子云山绝对不相信一个区区的蜕皮层次的武者能够杀掉子泥,并且还能够洗炼污染千叶盲草剑,在子云山心中,方荡背后一定有人在给他撑腰,而这一切一定都是火毒仙宫的龌龊手段,毕竟天底下没有什么人比火毒仙宫的家伙更龌龊卑鄙了。
所以这笔账,子云山直接记在了火毒仙宫头上。
“去易城!杀那火毒仙宫的狗崽子!”子云山一句话,千剑同行。
上千云剑山弟子负剑而行,如同一阵狂风吹过,所过之处,如马蹄敲地,地面被生生踏出一条道路来。
每一个云剑山弟子心中都憋着一口气,掖着一股火,不抒发不快意,不抒发,不能活!
必杀那狗崽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师兄一路疾驰,不过他眼神之中有着一丝忧虑,他的目光投注在前面疾走的剑首子云山身上。
看着子云山身前飘在空中带路的血迹斑斑的荧魂索剑珠,林师兄脸上的忧色不由得更深了。
“师父,您正在冲击肉身劫的境界,这个时候这么耗费修为……”
子云山一边急行一边淡淡的道:“我这一生,就只有两件事最重要,一个是我的女儿,第二个还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被杀,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万念俱灰,只想不惜一切代价手刃仇敌,所以,对于此刻的我来说,什么肉身劫,一概都不重要!”
“以前,我以为剑才是我的道,是与我来说最重要的存在,但在子泥死后,我才蓦然发现,子泥才是我的道,那历历在目的往昔似乎就在方才,却在转眼间土崩瓦解,我执着于我道,手中的剑不斩那狗崽子头颅决不罢休!”
子云山闻言,不由得微微一叹。心中的忧虑更重,肉身劫是炼气修士面临的第一道大门槛,这一道门槛若是无法迈过去,那么就如同肉身劫这三个字一样,劫数难逃!
此时此刻的子云山,已经完全没有能力越过这一道门槛了。
……
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方荡离开的林掌柜觉得自己憋屈,愤怒,羞恼,甚至还感到委屈,种种情绪如同一座座大山般砸在他的胸口,砸得他再也站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现在的他,喘气都觉得费劲。
三十年的英明付诸东流,三十年的努力顷刻间土崩瓦解,林掌柜甚至看到了自己生命的尽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应该这个样啊,最初不过是一点点的小事,不过是一个家伙来买毒,被他轻蔑而已,怎么就一步步发展到了这样地步?精明如林掌柜此时都依旧一头雾水。
不过林掌柜终究是见过大风浪的,或许没有泼天那么大,但能够在易区混了这么久,林掌柜还是经得起风浪的。
没多久,林掌柜便重新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看着方荡离开的方向,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此时的林掌柜脸上烙刻着丧心病狂四个字,任谁都看得出,林掌柜内心深处有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弄死方荡的决心。
林掌柜一扭头正好看到两女,咆哮道:“你们姐俩做的什么狗屁毒、药?本来我还想和你们好好商量,现在我也懒得兜圈子了,你们两个要么就给我做小妾,衣食不愁,要么就等着钟武还有边丁两个粗人把你们给娶了去,你们自己选吧!”
此时的林掌柜已经丧失了应有的冷静,或者说,他已经不在乎了,脸都已经丢光了,他已经没有什么脸面可以继续丢的了。
两姐妹此时的心思却不在林掌柜身上,她们齐齐看着方荡,随后互相看了一眼,顺着方荡消失的身影疾步追了过去,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有搭理林掌柜。
林掌柜愣住了,这两个女人怎么回事?被那个小白脸,不被那个小黑脸给迷住了?
站在空旷的药店门口的林掌柜只觉得自己的人生一下就被毁掉了,被一个看起来就像是土渣般的臭小子给碾压得支离破碎……
原本林掌柜觉得自己被碾碎的是生意,是声誉,是三十年的辛苦,他在几秒钟之前,一度认为自己已经没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但现在,两女理都不理他看都不看他径直离去,林掌柜才蓦然发现,自己竟然有种连老婆都被那叫做蔫坏的家伙拐走了的感觉……
蔫坏,蔫坏,蔫坏……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姐姐你看到了么?”
“嗯!”
“那个家伙吃了咱们的毒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他身上一定能够驱毒拔毒的宝贝!”
“嗯!”
“姐姐,咱们要是能够将那宝贝拿到手,就有办法救娘了!”
“嗯!”
“但咱们姐妹不会武功,那家伙已经到了蜕皮地步,咱们两个就算变成十个也斗不过他,而且身上还有驱毒的宝贝,咱们的那些小手段对他一定一点用处都没有,怎么样才能从他身上、将那件宝贝拿过来呢?”
一直嗯嗯作声的姐姐这一次没有回答,脸上的神情短暂的变化之后,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妹妹,如果有机会救娘,你愿意付出什么?”
“我什么都愿意,哪怕用我的命去换我也愿意。”
“不错,当初你我姐妹两个父母双亡,流浪在蛮荒山中,寒冬未至,却大雪天降,我们两个在雪地中抱在一起取暖,那一刻我觉得我们会就这样死在着寒冷的冬天,是寻毒的娘救了我们,带我们吃上热饭,带我们来到了城池之中,过上了安稳的生活,我们两个的命是娘救的,所以,我也如你一样只要能够救娘,叫我做什么都愿意。可惜林掌柜救不了娘,他若是能够拔走娘身上的积毒,别说叫我嫁给他,叫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妹妹重重的点了点头,显然她和姐姐的想法一模一样。
姐姐从怀中取出一枚泛着金属光泽的木牌,将其交给妹妹道:“见机行事,只要他离开了易区,一有机会,就一个雷劈下去,就算炸不死他,只要能够将他炸晕,咱们也有机会从他身上、将那驱毒的宝贝找出来。
妹妹接过木牌,这木牌乃是一件宝贝,名叫雷击木,内中存储有一道雷霆电力,乃是修士炼制的宝物。
只要丢出去,就能够招来一道霹雳,这个牌子至少价值十颗百草丹,还是有价无市,任谁得到这样的牌子都只会藏起来,绝对不会拿出来买卖交易。
这是当初一位修士找到两姐妹的娘,拿出诸多材料,要其炼制一颗水火共济丹,报酬就是这两枚雷击木牌。
当时娘耗用一年时间炼制奇毒水火共济丹,熬出数十根白发,毫不犹豫的就将这两块牌子给了两姐妹一人一块,当时娘就笑着说,这一笔买卖,就是为的是给她们挣这两块防身传家的宝贝,以后当成她们的嫁妆,不会叫人小瞧了她们。
娘虽然炼了一辈子的毒,对她们却有着一颗天底下纯善的心,那时候的两姐妹过得完全是另外一种生活,虽然依旧不算富裕,但至少要比现在强上百倍,那是两姐妹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不过也正是因为那水火共济丹,一年的炼制中,不知不觉间,娘的身上积毒极重,初时连造毒一辈子的娘都没有发觉,当毒发的时候,已经毒入骨髓,万难拯救了,现在全靠着两姐妹帮助林掌柜造毒挣钱,换取一种叫做回还丹的丹药,帮着续命,但两姐妹都很清楚,如果没有奇迹出现,娘熬不过今年了。
从那之后,娘说天底下的修仙者没有一个好人,因为娘料定,那修士一定知道炼丹会有这样的结果,却从不曾提起,用两块雷击木牌,换了她一条姓名,还反复和两女说,一生一世都绝对不能给修仙者炼毒。
两块木牌,其中一块在一年前,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被妹妹拿去买了,换了钱财给娘亲买回还丹,有时候世界就是这么可笑,你拼尽全力去挣得的,最后却又流水般的消失掉。
现在,娘亲性命换来的累计木牌,就只剩下这最后的一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妹妹捏着木牌,一万个舍不得,但她也知道,留着木牌没有半点用处,而那个家伙身上却有着娘亲活命的最后希望,上天在这个时候将这个希望放在她们面前,她们姐妹要是把握不住的话,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妹妹好奇道:“姐姐,你一向比我有稳重,还是你来吧。”
姐姐闻言一笑道:“我到时候想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力,只要他背对着你,你就给他一击,咱们就算成功了。”
妹妹闻言,知道自己肩膀上责任重大,重重点了点头。
“姐姐,那家伙竟然真的买了一只烧鸡,难道他真想将钻心透骨丸砸碎了和鸡肉混在一起吃掉?那可是连修仙者都能毒死的毒、药,天底下有那么厉害的驱毒宝贝么?”
姐姐也是疑惑,蹙眉道:“有是肯定有的,毕竟修仙者也不是百毒不侵,也需要一些特殊的宝贝驱毒避毒,不过那些都是仙家重器,他一个蜕皮层次的武者根本不可能拥有那么强大的宝贝。”
“咦?这个家伙!”姐姐一边跟踪方荡,一边说着,忽然呆了呆。
妹妹也愣了愣,随后露出一脸惊讶神情。
就见方荡拎着烧鸡,直接坐在街角,然后就不管不顾的吃了起来,一点形象都没有,完全不在乎旁人的目光。
远远的看到方荡的眼神,专注无比,似乎整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了他和烧鸡两个。
“这个人……这是放、荡不羁呢,还是邋里邋遢没有家教呢?”姐姐皱眉自言自语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荡儿,你没事吧?你真的没事么?”
“荡儿,你没事吧?你真的没事么?”
“荡儿,你没事吧?你真的没事么?”
方荡脑袋里面就像有一只苍蝇,嗡嗡不断的乱叫,方荡一边撕着鸡肉一边听爷爷在耳边扯着嗓子叫唤个不停,实在闹心。
方荡的脾气其实一向非常好,别人不惹他的话,他很少生气。
但现在也有些忍不住了,任谁也受不了几十遍几百遍的不断重复一个问题,并且还是在方荡反复回答了几十次后。
“爷爷,我都说了,我没事,你要是再问,我就将手剁下来,把手上的那块黑石头丢得远远的,对就丢到那边的茅房里!
“你、你、唉,气死我饿了,我不是关心你么,你真的……咳咳,好吧,你怎么会没事?那可是毒、药啊!”
方荡的爷爷此时还有些接受不了之前的事情。
方才毒店前发生的事情,林掌柜受到的冲击自然是最大的,但方荡的爷爷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以至于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有些语无伦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将嘴巴一张道:“我娘给了我一颗珠子,这颗珠子能够汲取毒液,我吃掉的所有的毒都被它吸收了。”不知道为什么,方荡虽然不喜欢这个喋喋不休,爱吹牛又没担当,好打毒又输了不认账的爷爷,但却极为相信他,对他完全没有一点戒心。甚至连奇毒内丹都不保密。
方荡的爷爷愣了愣,随后奇道:“什么珠子?我怎么看不到?”
方荡将嘴巴再张大一点道:“看到没?”方荡本想给自己的爷爷看看奇毒内丹,爷爷不是说自己什么都知道么,正好问问看爷爷知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结果奇毒内丹好似捉迷藏一般,方荡一张嘴,就嗖的一下钻进了方荡的肚子里。
方荡的爷爷狐疑的道:“根本什么都没有,你小子是不是在说假话,难不成你在消遣你爷爷?”
方荡的的珠子从未给人看过,没想到这珠子如此害羞,他也懒得爷爷怎么想,直接道:“我的珠子不喜欢被人看到。”
撕碎了整只鸡,在油纸上摊开,方荡从怀中、将那个药瓶拿出来,将药瓶盖子打开,一股浓郁的香气立时飘逸出来,方荡当即深吸了一口气,这味道使得方荡几乎要完全陶醉在其中。
“啊啊啊啊啊啊……”公鸡打鸣般的尖叫再次响起。
“乖孙子,乖孙子,你要干嘛?千万不要想不开,千万不要想不开啊,爷爷知道你很厉害,之前那什么什么毒对你完全没有作用,但这钻心透骨丸你万万不能吃下去啊,这毒、药的名字,我以前就曾听闻,据说连修仙者都能毒死,你区区凡人一个,修为还在脱皮层次,绝对不能沾染这颗钻心透骨丸,不然必死无疑。咦咦咦?乖孙子,你别用手抓,万一这东西能渗进你的皮肤里就糟了……”
方荡的爷爷是真的急了,说起话来,连珠炮似地,一口气吐出上百个字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见方荡舔了舔嘴唇,完全将他的话当成耳边风,直接将钻心透骨丸倒在了手上。
方荡的爷爷大叫道:“啊啊啊啊……乖孙子,手没事吧?手没烂掉吧……快丢了,快丢了……”
方荡用力的抠了抠耳朵,依旧觉得爷爷的吼声震耳欲聋。
方荡将钻心透骨丹放在眼前看了看,就是一枚土黄色的丹药,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当即啪的一声,将钻心透骨丹捏碎,然后就方荡听到爷爷被人捏到蛋蛋般的惨叫。
方荡在惨叫声中、将钻心透骨丸捏成粉末,小心翼翼的洒满了油纸上的烧鸡,随后擦了擦嘴角,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舔手指,满脸陶醉,看到方荡的表情,你就能够知道,方荡几乎都要融化掉了。
方荡的爷爷此时再也叫不来了,神思不属的呆在那里,口中喃喃道:“完了,完了,这一下真完了……作死啊,作死啊,我有个作死的孙子啊,我太倒霉了啊……我祖宗九辈儿都太倒霉了啊……”
而远处的丁氏姐妹此时犹如石化了一般,张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方荡。
看着满嘴流油的方荡。
看着时不时还露出一个这鸡太美味了的笑容来的方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五十六章
没多久,方荡手中的烤鸡已经被吃得净光,除了鸡嘴外,连骨头都没有剩下一根。
方荡打了个饱嗝,满脸的满足。
一个烧鸡自然不会填满方荡的肚子,但那颗钻心透骨丸却着实将方荡吃撑着了。
尤其是奇毒内丹,此时在方荡嘴中丢溜溜的乱转,说不出的兴奋,甚至有些兴奋过头了。
以往奇毒内丹转动的时候,路线圆润,很有规则,或者很有自己的想法,往左往右都明显有自己的轨迹。
但是现在,奇毒内丹就像是掉进了一口水缸中,被人用力晃动水缸,在方荡的嘴里面叮叮当当的敲击着方荡的牙齿。
最初方荡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但一小会后,方荡用力摇了摇头,觉得有些迷糊,撑着身子站起来,走路都开始明显的不稳,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醉汉,东倒西歪。
远处的两姐妹从震惊之中醒转,随后两女脸上都露出极为兴奋的目光来,脸上浮现出无法抑制的喜悦。
她们不明白郑先为什么还能够活着,但她们相信,郑先身上一定有什么能够帮助消化毒物的宝贝,并且这个宝贝的强大程度远超她们的预料,得到了这件宝贝,一定能够清除掉娘亲身上的积毒。
在娘亲命不久矣的情况下,能够碰到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更叫她们欣喜的是,方荡显然并非完全无恙,此时走路歪斜就是最好的佐证,说不定这个叫做蔫坏的家伙走不了几步就摔倒在地,到时候她们就可以搜遍他的全身,将他的宝贝找到拿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女兴奋不已,连忙跟在歪歪斜斜的方荡身后。
就见方荡一路歪斜,有数次都几乎要摔倒在地上了,结果却还是站了起来,以至于两女的一颗心,忽高忽低,随着方荡的脚步上下起伏不休。
“姐姐,太好了,他要走出易区了。”一向纯真的妹妹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姐姐重重的点了点头道:“若是他自己晕倒了,不反抗,咱们拿了东西就走,要是他反抗的话,咱们就只能说声对不起了,和他的命比起来,咱们娘的性命更重要!万一他还有力气的话,你就一个雷劈在他身上。”
两女跟着方荡走出易区,易区的外面是易城。
跨过易区门槛般高矮的城墙,就像是进入了完全不同的世界。
眼前的易城到处都是一片混乱,而身后的易区则安静许多。
在易城之中时不时的就能够听到打斗声,厮杀声,这种声音在易区太难听到了。
方荡歪歪斜斜的走路,四周的人都对方荡投以热切的目光,方荡身上挂着的三趾收命耙怎么说也价值一颗十草丹,为了一颗十草丹,很多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更何况方荡还有一个大包,外加一个看起来应该包着一把剑的破布包,这两个包,叫人遐想联翩,叫人心生好奇,叫人萌生探索之念。
再加上方荡的武功等级一看就不高,是以方荡就像是一块肉,吸引了无数的苍蝇围着他嗡嗡乱转。
不过,方荡晃来晃去,就是不倒,使得不少人跟了许久都不由得暗暗骂娘,但也有人直接退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弱肉强食的世界,豺狼跟踪猎物的时候也得看看是不是狮子也在跟踪同一个目标。
最开始足足有三十多个人跟着方荡,但到了后来,就只剩下两个人跟着方荡了。
这两个人都是淬血层次的存在,两人修为上彼此相差不大,平日里又有一些小小的仇怨,所以谁都不服谁,没有人主动退出。
半路上倒是有两个铸骨境界的看到了方荡,不过,一颗十草丹不值得他们出手,那耙子他们也不怎么看得上,至于方荡的两个包,一个是破布包成的,一个是更加破的破裤子包成的。光这个卖相,就是在叫铸骨境界的存在生不出兴趣来。
也幸好他们两个一直都在较劲,所以都没有先出手,不然在这里可没有人在乎是不是当街杀人。
方荡越走越远、越走越偏,很快就走出了易城,眼瞅着方荡犹如不倒翁一样,就是不倒,两个跟着方荡的家伙终于没有耐心了。
齐齐朝着方荡走去。
“灰狼,这只羊是我先看到的,你得知道先来后到的次序吧?乖乖离开吧,我不和你计较今天的事情。”一个浑身上下蒙着一层如同铜皮般的皮肤的瘦小男子趾高气扬的说道。
灰狼是个胖子,一身肥膘,眼睛都被肥肉挤得只剩下两条线,眯着眼睛一笑,下巴上的肉先颤了几下,“姓严的,这家伙是我先看上的,我看应该滚蛋的是你吧?”
姓严的男子怪笑一声道:“既然你不愿意让,那好,就看咱们两个谁手段高明了。”
说着严姓的男子迈步就朝着方荡疾奔过去,而灰狼一惊,随后大骂不休,他身形膘肥,跑起来速度自然远没有瘦小的严姓男子快。
严姓男子嘿嘿冷笑,眼瞅着就要跑到方荡身后,他已经打定主意,追上方荡,一巴掌拍碎方荡的脑壳,然后将那寒光闪烁的三趾收命耙据为己有,至于那两个包裹,老实说,他兴趣不大,但并不妨碍他先抢到手,以后再看看的想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严姓眼瞅着要接近方荡了,一只手已经高高抬起,男子忽然觉得自己脚下一软,双脚麻痹如木,如同不是自己的一般。
接下来,啪的一声,严姓男子摔了个狗吃屎。
后面晃动肥胖的身躯拼命追赶灰狼见到这个场面,不由得哈哈大笑,高呼报应,结果报应两字刚刚吐出来,他便也跟着噗通一声摔倒,滚地葫芦般,砸在了严姓男子身上。
随后两人脸对着脸,大眼瞪小眼,一脸惊诧,一脸骇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很清楚,他们一定是中毒了。
丁氏姐妹从始至终都远远的跟着,姐妹两个各自将一个圆形的竹管小心收起,放入一个鹿皮袋子里,丝毫没有理会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两个家伙,继续远远的跟着方荡。
以她们炼毒的经验来看,方荡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
果不其然,方荡摇摇摆摆的走入易城边上的一片森林中,当走到一株大树下,方荡噗通一声栽倒,当即就没了动静。
两女几乎要欢呼出声,妹妹立即就要跑过去,却被姐姐拉住。
为了以防万一,两女等了起来。
此时躺在林中厚重腐叶的方荡,双目紧闭,却忽然间泪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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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置身于亿万萤火虫中。
爷爷的喊叫声,如同远在千百里之外,不知道传递了多久才缓缓进入他的耳中,却再也无法进入他的心中。
最后爷爷的叫声也消失不见,无影无踪。
方荡觉得自己就像是在一个巨大的五色火焰中,到处都是绚烂的极光游走,蓝的、绿的、黄的、紫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些极光变成一只只大手,轻轻地拉扯着他,使得他一路蹒跚,却并非是向前,而是在向后。
方荡被拉扯得不住倒退,不,他感到不是他在往后退着走,而是时间在倒退,他的身形在倒退,忽然,一片漆黑,那亿万光萤如梦幻泡影般消失不见,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
随着方荡努力的从一片黑暗中张开双目,漆黑一片之中,一闪狭窄的如同缝隙般的光亮之下,他看到了一双温暖明亮充满慈爱的眼睛。
这双眼睛方荡见过,在方荡的记忆之中,这双眼睛从始至终,都在那漆黑一片的小窗子里面,饱含深情的看着他,陪伴他度过了无数个白天黑夜。
这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最温柔的眼睛。
方荡忽然发觉,自己缩小了不知道多少倍,被那双眼睛的主人紧紧抱在怀中,这种温馨的感觉,使得方荡舒适的几乎要哭出来,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被她抱在怀中。
方荡随即感受到抱着他的人身子在抖,剧烈的抖动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后方荡感到自己的脸颊上湿润了,是那人的眼泪,滚烫灼热,烧灼得方荡心中痛苦莫名的情绪不断高涨。
是了,是的!
是娘亲的眼睛,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给他温柔慈爱的眼睛,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永远不会嫌弃她的眼睛,是那个给他讲天地间无数美好无数向往的眼睛。
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风柔,送荡儿去外面吧,外面的世界多么宽广,这里的世界多么狭小,你难道想叫他永远活在这一片漆黑腐臭之中?”
这声音,方荡听过,但只听过一次,是那个一身龙袍的家伙来到父母的石牢后,石牢之中发出的怒吼,这个声音,是父亲。
方荡挣扎着想要扭头去看,他从未见过这个男人的面容,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看到过。
这个父亲,除了名字亲切外,对于方荡来说就是空气,或许存在,但永远感觉不到他。
方荡根本不喜欢他,现在想起来,方荡甚至非常的恨他,因为正是这个家伙追求他的荡气回肠,所以娘亲被牵连被关进了石牢中,承受不见天日的痛苦,而这个家伙从始至终却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方荡讨厌这个人,用厌恶来形容也一点都不过分。
但这并不能阻止方荡想要看一看这个人的面容。
可惜方荡看不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哪怕是扭动一下脖子。
不过,很快,方荡看到了一张面孔,还有一双在黑暗之中依旧坚定的眼睛,如同宝石一样的眼睛,这样的眼睛,方荡很熟悉,因为他也有一双同样的眼睛。但方荡一点都不喜欢这双眼睛,厌恶这双眼睛,方荡头一次生出想要将自己的眼睛挖出来的想法。
种种情绪正在方荡脑中不断酝酿,方荡感到自己被一下拽住,对,方荡被自己的父亲从娘亲手中用力的夺了过来。
紧接着方荡觉得自己身子一轻,似乎飞了起来,继而眼前一片骤烈的光芒刺目耀眼,在那漆黑一片的身后,是娘亲撕心裂肺的哭声,方荡从未听到过世界上有这么悲伤的声音,而方荡感到无与伦比的失落感,一种从此之后天地之中孤独一个的痛苦,方荡更能够体会到的是娘亲心中的那种剜心之痛,割裂之苦。
此时的方荡不禁泪如泉涌。
他恨,他恨,他恨!
他恨这个无情的父亲将他从娘亲的怀抱中生生夺走,他恨一切叫自己的娘亲悲伤哭泣的家伙,他恨这个夺走了他娘的家伙,如果能够选择,方荡宁愿就呆在那石牢中,只要有娘陪着,只要,他能陪着娘就好。
随后方荡的世界支离破碎,骤烈的白光如瓷片般爆裂,从这爆裂的瓷片之中浮现出一双眼睛来,一双兴奋紧张,小心翼翼的眼睛,随着郑先张开双目这双眼睛显然受到了不小的惊讶,瞪得圆圆的,内中饱含恐惧。
方荡此时泪流满面,满腔愤怒,几乎毫不犹豫的攥拳朝着那双眼睛砸过去。
一分钟前,丁氏姐妹在远处等了片刻,见方荡一直都没有半点动静,似乎真的已经毒发。
姐姐壮着胆子逐渐靠近方荡,而妹妹则捏着那块雷击木牌,紧张得呼吸都在颤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姐姐远远的将竹筒取出,喷出一根涂抹了麻药的针头,刺入方荡的脖子上,见方荡就像是一块木头,依旧完全没有任何反应,这才松了口气,略微大胆的走到方荡身前。
结果,姐姐的手刚刚在方荡胸口摸了一下,准备翻找,方荡就如同诈尸一般猛然窜起,一拳朝着姐姐的眼睛砸过来。
丁氏姐妹是炼毒的,所有的时间都在熬毒,不会武功也根本没有时间练武,事实上她们连吃饱饭都成问题,就算想练都练不了。
所以,姐姐根本就避不开方荡满怀愤怒的一拳,眼瞅着姐姐就要被方荡一拳砸死。
一道雷霆凭空炸裂,劈击在方荡身上。
方荡的身躯僵硬在挥拳的动作上,随后咚的一声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焦糊的气味瞬间四散开去。
妹妹紧张得要死,手指都在抖着,原本她紧紧攥在手中的那枚雷击木牌已经消失不见。
一股漆黑的黑烟腾空而起,地面上出现一块焦炭般的东西。
姐姐此时此刻心脏还在咚咚敲鼓般的跳动,她原本盘起的头发被方荡的拳头带起的风力炸开,此时披头散发,满脸惊容。
可以想见,刚才那一拳要是直接砸在姐姐的脸上,会是怎么样的后果,估计现在姐姐的半张脸都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生死门槛上走一回,两姐妹心脏咚咚直跳,几乎要被生生吓死。
姐姐最先缓过神来,对着妹妹用力点了点头,连忙俯身下去,伸手按在方荡的脖颈上,随后露出惊讶的神情,低声道:“好硬的名,竟然没能一下劈死他,不过看他这个样子,受创极重,就算醒过来也没什么危险了。”
说完姐姐便在方荡焦糊一片的身躯上搜摸寻找。
方荡身上此时就是一层焦烂,棉麻的衣服早就成了灰渣,没摸两下,姐姐白嫩的手指就变成漆黑一片。
姐姐满怀希翼的摸遍了方荡的全身上下,连脚趾缝里面都找过了,却依旧没有找到什么特殊的宝物,只找出了一个耙子,一个原本应该藏在袖子里面的暗器,一把短剑,一个能够套在五指上的铁莲花,这些东西一看就是凡品,没什么了不起的地方,这使得姐姐眼睛有些发直。
妹妹比姐姐更加着急,连忙动手搜摸,同样是摸遍方荡全身,就连那不知羞耻的对方都翻了查找,依旧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更别说驱毒拔毒的宝物了。
妹妹额头上冒出滚滚的汗水来,焦急的道:“姐姐,该不会是我将那宝贝给劈坏了吧?”
姐姐眼神此时还有些发直,缓了缓神后,依旧还是拿不定主意了,希望太高,失望太大,这样的落差使得一向颇有心计的姐姐都变得无所适从。
姐姐忽然想起方荡一直背着的那个布袋子,还有那把被破布包裹的长剑。
或许这两样东西有什么玄妙。
郑先背着的布袋和包裹长剑的破衣服此时也已经被雷劈成灰烬,此时此刻,就只剩下一把锈剑,还有一颗黑秋秋的蛋,两女眼睛放光,或许这把剑还有这颗蛋就是驱毒的宝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两女辨识了半天,他们对剑并不了解,虽然能在剑身上看到如同秋水湖面般的一小块,但两女依旧无法看出此剑的特殊之处。
所以,两女只能尝试将毒、药抹在剑身上,锈剑却毫无变化,显然,这把剑不是驱毒之宝。
两女又将毒、药抹在那枚蛋上,那枚蛋就如同石头一样,玩全没有半点变化。
两姐妹依旧不死心,将方荡的东西都用毒试了一遍,结果非常不好,没有任何一件东西和毒、药生出反应。
两女沮丧的不得了。
妹妹眼圈开始发红,这可是救娘最后的机会了。
姐姐忽然道:“或许宝贝不是别的,就是这个家伙呢?咱们将这个家伙带回去,娘对毒的了解极深,说不定她能够知道这家伙究竟是那里不同寻常。
妹妹闻言精神不由得一振,当即点头。
两女二话不说,开始收拾方荡的东西,这些东西虽然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宝贝,但都是线索,一个都不能放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五十八章母蛇蝎
收拾了方荡的东西,姐姐弯腰俯身,妹妹艰难的将方荡抱着胳膊抬起来,搭在姐姐的后背上。
方荡不算太重,但也有一百四十多斤,此时神志不清,死沉死沉的。
而姐姐身高不过一米六出头,常年熬药,不见阳光,再加上贫穷造成的营养缺乏,身材过度消瘦,差一点被方荡直接砸在地上起不来。
姐姐咬着牙,憋红了一张脸,才缓缓的直起腰来,但一想到回家的道路至少还有七八里地,姐姐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酥掉了。
不过,别说七八里地,就算是一百里,她也得将这个叫做蔫坏儿的家伙抬回去,这是娘最后的希望了。
她不知道的是,方荡的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的时候,一只眼睛微微张开一线……注视了一下姐姐,随后又缓缓的闭上了。
好沉啊……
步履维艰,用这个词来形容此时的姐姐再恰当不过了。
两姐妹轮流背着方荡往家里走去,原本最多小半个时辰就能走完的路途,两姐妹足足走了三个时辰。
这一路上,两女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头发被汗水紧紧的贴在脸颊上,背着犹如煤炭不断掉渣的方荡使得她们一个个也由白皙的出水芙蓉,变成了漆黑的煤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路走去,方荡的身上掉了一路的黑渣。
当两女终于看到自己的家的时候,简直是喜极而泣,就差抱头痛哭了。
看到了家,两女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鼓作气,将方荡连背带扛,挪到了家门口。
两女是没有那么多的钱财能够住在易城中的,并且因为她们要熬毒,所以也不能居住在人多的地方,不然光是那个味道,都要熏死人,就算她们有钱,城中的人们也绝对不会允许她们生活在城内,没有人愿意和她们做邻居。
两女和娘住在易城外的半山腰上,这里边上有一条瀑布,环境清幽,称得上是一个神仙般的住处,当然,这里看着美好,实际上,只要居住在这里就知道生活究竟有多艰难。
神仙般的居处,听起来叫人无限向往,其实,这样的地方只适合那些餐风饮露的仙人。
两女刚刚拖着方荡走到门外,门内就传来焦急、沙哑的声音:“苦儿?酸儿?是你们回来了么?”
两女似乎一瞬间甩掉了满身的疲惫,连忙应声:“是,娘,我们回来了!”
姐妹两个从小父母双亡,险些被冻死在雪地之中,所以,她们两个一个叫做苦儿,一个叫做酸儿。
姐姐叫做丁苦儿,妹妹叫做丁酸儿。
“你们两个小妮子,死到哪里去了?每次去一个时辰就回来了,今天足足在外面野了四五个时辰,我看你们还是赶紧滚蛋吧,好叫我清静清静,我厌烦死你们两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房间内的声音一下变得极为粗暴,怒气勃发。
“好啦,好啦,娘,我们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敢晚回来了。”姐姐笑着应道,似乎一点都不将母亲的大骂当成一回事。
两女对视一眼,随后看到对方一身黑炭般的模样,齐齐摇头,随后两女用最快的速度将擦洗了脸颊双手,整理了疲惫的面容后,才推门进屋。
“你们怎么不死在外面,还回来干嘛?赶紧走,赶紧给我滚蛋,我母蛇蝎懒得养着你们,你们是不是看中了我这间房子,我告诉你们,别做梦了,我死了也不会将这房子留给你们两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的。”
丁酸儿丁苦儿的娘炼毒的时候,有一个绰号,叫做母蛇蝎,当时提起来,鼎鼎大名,以至于修仙者都来找她炼毒,可见她炼毒手法的高妙。
丁苦儿,丁酸儿一打开大门,就是这样的痛骂之声冲了过来,再加上屋中那股腥臭的味道,不明所以得能被顶一个跟头,两女似乎早就习惯了,一点不适都没有。
房间很黑,似乎主人十分畏光,仅有的一扇窗户也只有巴掌大小,根本进不来多少光亮。
从腥臭无比,和狭小窗户这两点看起来,这里似乎和烂毒滩地中的石牢没有什么区别。
床上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女人,黑暗之中,一双眼睛冒着幽绿色的光芒,借着微弱的光亮仔细观瞧的话,就会发现这个老女人身形浮肿,一脸烂疮,面目全非,脸上还长满了绿毛,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妖怪盘踞在那里。这老女人和她的绰号倒是相当匹配了——母蛇蝎,确实叫人望而生畏。
“好啦,好啦,娘,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们就是看中了你这间房子,等你百年之后,我们姐妹就霸占了这里,所以呢,你想要撵我们走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们绝对不会走的。”丁苦儿如此说着,手脚勤快的烧火,在火炉上放了一个铜盆,里面是漆黑的药汤,被火焰一蒸,便立即有浓郁的药香味散逸出来,这药香和那充斥满屋的腥臭味混合在一起,变得越发难闻。
“哼,你们不想走,我早晚赶你们走,哦,哦,我想起来了,你们是觊觎我阴毒门中的《炼毒天经》吧?我死了一定将这秘籍一起带进棺材里,绝对不会给你们留下只言片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丁酸儿压抑不住,打断母蛇蝎的话,兴奋的道:“娘,你看我们带了什么回来。”
说着,丁酸儿拼命的将方荡拖了进来。
床上坐着的母蛇蝎愣了愣,随后大发雷霆,咆哮道:“你们两个小贱人,往我的房子里面拖什么脏东西?这是什么玩意?”
丁酸儿丝毫不理会床上如同妖怪般的老女人的谩骂,丢下方荡的一只脚,直接爬上床,坐在浑身烂疮散发着浓烈血毒臭味的母蛇蝎身边,一脸兴奋的道:“娘,这个家伙吃了钻心透骨丹都没有死掉,我们姐俩儿觉得他身上一定有拔毒排毒的宝贝。”
母蛇蝎微微一愣,随后一把抓住丁酸儿的手道:“你说钻心透骨丹?”
丁酸儿明显被抓痛了,但却没有表现出丝毫不适,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兴奋得眼中放光,重重的点头道:“是的,在这之前,他还吃了蜂王膏,跟没事人一样。”
母蛇蝎双目微微眯起,内中碧绿色的油光滚动,随着她眉头皱起,母蛇蝎的额头上烂疮立时流出碧绿的带着熏人臭味的液体,随后母蛇蝎目中露出绝望的神情来,微微摇头,缓缓松开了丁酸儿的手,显然不认为自己一身血毒还有办法能够疗治。
丁苦儿把烧温了的药汤倒入盆中,将毛巾放在药汤中浸湿,拧干后走过来,小心翼翼的擦着母蛇蝎破溃的皮肤道:“可惜我们将他身上翻了个遍,就是没有找到那件宝贝,我们两个没了办法,所以才将他拖回来,娘,你看看这家伙究竟是那里不同。”
母蛇蝎看着姐俩一脸关切的面容,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目光也柔和下来,但随后母蛇蝎的眼神立时变得狠厉起来,一把打开姐姐的手和毛巾,然后用双手努力支撑起自己的身子,大声喊道:“还不快抱我去看看,是不是等我死了,再抱着我去看?”
丁苦儿也不恼,将毛巾从床上拿开,免得弄湿了被子,然后两姐妹一起努力,将母蛇蝎抱了起来。
母蛇蝎浑身血毒,皮肤肿胀、破溃,哪怕是皱眉,都会弄破了皮肤流出脓血,更何况被这样抱起了,一时间血毒的臭味满屋都是,刺鼻触脑,相当难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母蛇蝎被两女抱着,两女就如同母蛇蝎的两根拐杖一样,来到方荡的身躯前。
随后两女俯下身子,好叫母蛇蝎能够看清楚方荡。
一双碧绿色的眼睛上下打量方荡,不过母蛇蝎忽然触电般的扭头看向姐姐,冷声道:“你们竟然用了我给你们的雷击木牌?你们疯了,那是我给你们的嫁妆,谁允许你们用的?谁允许你们用的?究竟谁允许你们用的?”
母蛇蝎几乎是在咆哮,雷击木牌是她用性命换来的,现在却被如此用掉,大违她的初衷,叫她心痛不已,毕竟这个家伙对她一身血毒有没有效果还在两可之间,或者说,母蛇蝎根本就不认为自己的一身血毒还有救,毕竟连《炼毒天经》内都没有这方面的记载。她来看看方荡,其实并非是真的心怀希望,只是怕她人失望罢了。
在母蛇蝎心中,她这一身血毒反正是疗治不好了,这雷击木牌就算是白白浪费掉了,浪费得叫她心中如在滴血一般,甚至叫她生出这一辈子白活了的感觉,毕竟她能够留下来的,就只剩下这么一块雷击木牌了而已。
丁苦儿见娘真的生气了,连忙安慰道:“好啦,好啦,娘您快消消气,已经用了,您还是先看看这家伙究竟哪里不同,对您身上的血毒有没有用吧。”
母蛇蝎目若丧子般的悲恸,长长地叹息一声后,才勉强点了点头。
两女再次俯身,使得母蛇蝎能够尽可能的靠近方荡。
母蛇蝎此时万念俱灰,根本就没有对生存有半点奢望,所以她根本没有兴趣看方荡,只是随便扫了一眼,便道:“破烂东西,没用,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家伙对我能有什么用处?丢出去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母蛇蝎根本对自己的一身血毒不抱希望,所以看了方荡一眼,相当敷衍。
丁苦儿连忙道:“娘,你再好好看看,这家伙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钻心透骨丸连修仙者都能毒死,他吃了之后,只是酩酊大醉,绝非等闲,要是在他身上看不出什么明堂的话,我们还将他的东西也都捡回来了,就放在门外,给您拿来看看。”
丁酸儿也是急了:“娘,你一定好好看看,万一有用呢,这家伙吃毒的时候,要将毒、药捏碎了混在烧鸡中,简直是将剧毒当成佐料在吃,吃的时候,一脸享受,美得跟一朵喇叭花似地,他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
母蛇蝎听闻两女说完,心中不禁也对地上躺着的那焦炭般的家伙生出些许兴趣来。
勉为其难的再看了方荡一眼,方荡被雷击木牌中的雷电击中,黑不溜秋满身焦炭的模样,能看出什么来?
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过母蛇蝎微微皱了皱眉,开口道:“放我下来。”
两女两忙将母蛇蝎放下,母蛇蝎双脚一沾地,便有血毒渗出,此时的母蛇蝎简直就是用水做的一样。
不过母蛇蝎并未在意这些,而是抽动着鼻子,缓缓靠近方荡,随后伸出手指来轻轻敲击方荡焦糊硬壳。
两女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看着,大气都不敢喘,这可是决定娘性命的时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母蛇蝎伸手轻轻触摸方荡的胸口,用发霉的指甲撬开方荡的被雷劈焦的硬壳,剜出一点血肉来,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随后双目之中露出惊讶的神情,奇道:“古怪,古怪,这是药人啊,这家伙身上的味道好奇怪。”
母蛇蝎沉思了下,似乎在回忆很久远之前的记忆,随后缓缓道:“《炼毒天经》之中有过记载,上古毒家曾有炼制药人之法,就是给被炼制者吃大量的药材和毒物,叫药材和毒物在被炼制者身体中彼此生克,这种炼制药人之法相当残忍,往往一百个里面也活不下来一个,但只要能够活下来的,就是药人,百毒不侵不过是小意思,浑身上下都是毒,谁碰谁死,更了不得的是,他还能解百毒,可以说,一念要你生,一念就能再要你死。”
“这小子身上药材的味道浓郁得叫人咋舌,毒、药的味道同样刺鼻触恼,古怪古怪,果然有些古怪。”
两女听闻此言尽皆兴奋起来,古怪就是希望,她们最怕的就是方荡只是平平常常的家伙,那样的话,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丁酸儿此时越发紧张了,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母蛇蝎,声音略微有些发颤的问道:“娘,接下来怎么办?”
此时的母蛇蝎眼中闪烁起智慧的光芒,和之前那个蛮横不讲道理的老妖怪完全判若两人。
“这小子或许真的能够救我的命,光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苦儿,拿我的开颅刀来,我要挖开他的脑袋,若是他的脑袋之中有毒、药交融汇聚而成的大回丹的话,我的一身血毒,尽可全去。”
两女闻言,几乎欢呼出声。
母蛇蝎却没有半点兴奋开心的表情,接着道:“但大回丹太难有了,若是没有,就只能刨开他的肚子看看里面是不是有我想要的毒胆药肝,有了这一副毒胆药肝,你们两个帮我熬制一番,总能压下一身血毒,虽然不能痊愈,但至少能够帮我延寿十年。”
两女闻言虽然不如之前欢快,但终究还是在绝望之中看到了一线光明,激动地眼中泪水直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高兴得太早,说不定这家伙身上什么都没有。”母蛇蝎淡淡的泼了一盆凉水过去。
丁苦儿还有丁酸儿脸上随即露出患得患失的神情来,她们是真的怕空欢喜一场,那样对她们的打击就太大了。
丁苦儿连忙从床头褥子下面摸出一把柳叶般的短刀来,这短刀看起来状如柳叶,或者更像是一把勺子,前端宽厚。
显然,这开颅刀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用过了,原本光可鉴人的刀身上蒙了一层雾色,看起来一点都不锋利。
手持开颅刀的母蛇蝎那双碧绿色的瞳子之中闪烁起一丝淡淡的不忍,开口对地上的方荡言道:“小子,不是老身要谋你性命,只能怪你命不好,老身虽有母蛇蝎之名,死在老身毒、药之下的人命不知凡几,但亲手杀人你却是第一个。”
“算老身对不住你了,老身想活,不想死,更舍不得将这两个丫头丢在这里无人照料,在这个时候,偏偏你来了,你要怪就怪老身,妖怪就怪你的命不好,与旁人无关。”
说着母蛇蝎俯下身去将开颅刀朝着方荡的脑门按去。
此时一直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方荡忽然张开双目,这双眼睛清澈通透,就像是两颗宝石镶嵌在方荡的脸上,拥有那双清澈透明到了无情的地步的眼睛的方荡猛然做起来,母蛇蝎骤然见到这个场面,骇得噔噔噔倒退了七八步,若不是丁酸儿丁苦儿扶着,一定摔个惨烈。
紧接着,方荡浑身上下的焦皮开始随着方荡的动作迸裂破碎,露出下面娇嫩崭新的白嫩皮肤来。
此时的方荡身上犹如糊了一层厚厚的土壳,方荡一动,土崩瓦解,干裂破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母蛇蝎还有丁苦儿丁酸儿此时尽皆面露骇然之色,她们母女都是炼毒的行家却不会半点武功,若是寻常的武者,其实她们也不怕,毕竟用毒杀人远比用拳头杀人更厉害,但眼前这个家伙,连钻心透骨丸都不怕,她们手中的毒、药就更拿这个家伙没有办法了。
此时此刻,说不害怕绝对是假的,三女怕得要死。
丁酸儿一道雷劈在方荡身上,直接劈焦了方荡的一身老皮茧层,这一层老皮厚茧本就已经到了要逐步脱落的地步,再加上方荡吃了钻心透骨丸后,奇毒内丹汲取大量毒力,转化成源源不断的力量保护方荡,所以丁酸儿这一道雷,非但没有对方荡造成什么伤害,反倒使得方荡加速蜕皮,一举冲出锻肉层次,正式踏足淬血层次。
方荡如踏脚青云般的修炼速度绝对会叫郑守等人咋舌不已,但比方荡修炼速度快的却也并不少见,那些含着金钥匙降生人世的家伙们,拥有强大的家族背、景,修炼的速度才叫真快,有些更是直接在娘胎之中就吃了大补丹,一降世就跨越了武者层次,直接进入练气境界,虽然这样拔苗助长,好坏参半,但这样能比别人省下大把的时间,最重要的是能够少吃不少苦,毕竟练武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做到的,从磨皮到淬血,到铸骨,再到强筋,每一步都需要极大的耐心和强大的意志力,一般人根本无法完成这样辛苦的修炼,所以,哪怕好坏参半的拔苗助长,依旧有不少人愿意这样做。
方荡此时站起身来,他抖落满身焦糊碎壳,正好堵住了大门,屋中娘仨连逃跑都没有机会。
方荡身上开始传来细不可查的流水声,这是方荡的血液在血管之中加速流淌传来的声响。漆黑之中看不大清楚方荡的面容,但褪去一身硬壳后,方荡应该已经恢复了本来模样。
此时的方荡一双眼睛在漆黑的房间之中一扫而过,最后,方荡的目光凝固在那只有巴掌大小的窗户上,外面的阳光兴许是灿烂无比的,但能够投入这房间的,却微不足道。
房间中气氛凝固得如同冰河一般,似乎吐出一口气来都能够冻结成冰。
母蛇蝎将手中的开颅刀缓缓放下,偷偷藏在背后。
此时的方荡终于因为母蛇蝎这个小小的动作,将目光从那狭窄的窗户上缓缓移开,最终落在了母蛇蝎的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母蛇蝎一张被血毒败坏得面目全非的脸上露出一丝绝望来,丢了手中的开颅刀,求肯般的说道:“小子,放过我的两个女儿,你应该也听到了,她们是为了给我治病才去招惹你的,要杀你从你身上寻找毒胆药肝的也是我,只要放过我的两个女儿,老身随你处置。”
方荡没有回答母蛇蝎的话,而是迈步朝着母蛇蝎走去,方荡的那双洁净无瑕般的眼睛之中没有半点人类的情绪,看上去就像是野兽,看到了猎物准备捕食的野兽。
丁苦儿还有丁酸儿如同护犊子的母豹一样,一下就拦在母蛇蝎身前,丁苦儿叫道:“是我出主意从你身上盗取宝物的,与我娘无关,要杀要剐你对着我来吧。”
丁酸儿则在一旁道:“是我用雷击木牌劈了你,你的仇人应该是我,你杀了我吧,不要动我娘和我姐。”
方荡伸手,一下一个,直接将两女推开,两女不过是弱质女流,方才搬运方荡已经累得精疲力尽,哪有方荡在女人后背上舒舒服服的躺了几个时辰来得精力充足?被方荡一推,直接撞在墙壁上。
此时方荡的脑海之再次传来爷爷那如同蝇嗥般的叫嚷声。
“荡儿,这个老女人还是不要杀了,你看那姐妹两个都不错,尤其是那个姐姐,屁股大,一定能生小子,而且我看明白了,这一对姐妹极有孝心,爷爷我就喜欢这样有孝心的孩子,你现在就娶了她,赶紧给我们生个孙子,我们也好立马就用心调教他,包准你的儿子将来能够成就一番大的事业。”
“荡儿,荡儿,你怎么就不听爷爷的话呢……”
方荡走到母蛇蝎身前,一伸手,直接捏住母蛇蝎的脖子,将母蛇蝎一下就给拎了起来,用力一捏,母蛇蝎便发出痛苦沉闷的叫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眼瞅着方荡将自己的娘从地上直接拎起来,马上就要掐死了。
摔倒在地的丁苦儿还有丁酸儿不由得尖叫出声,拼尽全力从地上爬起来,玩命的朝着方荡撞过来,虽然明知道在方荡这样的武者面前,她们的娇嫩身躯如同面条一般无力,但两女此时完全不顾这些,拼着撞个头破血流,同归于尽,也要救娘。
方荡根本不去理会这两个女子的绣花拳脚,手掌用力一捏,母蛇蝎脖子上传来绷紧的声音,母蛇蝎立时发出痛苦的哀鸣。
方荡的手还在继续用力,房间之中传来羊皮被绷紧了的声音,入耳惊心。
母蛇蝎脖子上蹦起一道道的漆黑血管,这些血管一路向上向下蔓延开来,血管之中,血液哗哗流淌,犹如大河湍急,奔腾着朝着方荡的双手汇聚过去。
方荡的双手立时变得漆黑起来,并且这漆黑还在不断的向上蔓延,一直延伸到方荡的手臂上,而母蛇蝎身上的溃烂浮肿的皮肤竟然开始萎缩。
母蛇蝎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泄气的皮球,蔫了的花朵,皮肤不断抽、缩。
丁苦儿、丁酸儿咬着牙在方荡身上拼命打砸,但对于锻肉之后的方荡来说,这两个女人的拳脚着实不值一提,如同挠痒痒一般,哪怕丁苦儿抓起了在火焰上烧得滚烫的大盆砸在方荡身上,火星四溅,方荡依旧无动于衷。
开玩笑,方荡磨皮的时候可是在火热的蒺藜缸中磨砺的,这烧红的铜盆还比不上蒺藜缸中被烧红的带有棱角的蒺藜。
最终方荡松开手,母蛇蝎咚的一声直挺挺的摔倒在地,浑身上下萎缩了一大圈,无声无息,显然是没命了。
方荡的手臂此时漆黑如墨,在这黑暗的房间中,似乎完全不存在了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没有理会不断找他拼命的两女,迈步走出房间。
方荡的爷爷跌足叹息,“荡儿,我就是不能出去,我要是出去,一定狠狠地抽你屁股,那么好的两个闺女,尤其是那个姐姐,那屁股大的一看就是好生养的料,为了给自己的娘治病,纵有千万的错处,只要与你没什么损伤,你也不应该下此毒手啊!”
“唉唉唉,老夫最喜欢孝顺的孩子,不,你爷爷,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等等,尤其是你十祖奶奶最喜欢孝顺的孩子,你这次可犯了大错了,十祖奶奶要是知道了,非得……唉,可惜了,可惜了……我都等着抱孙子了,你这孩子一万个不孝顺……”
方荡一边走一边用力的掏耳朵,还不忘将自己的东西背上。
丁酸儿、丁苦儿勤俭持家,有如同松鼠一般的整理物品的习惯,所以将方荡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个大袋子里,方荡正好拎着就走。
丁酸儿突然从厨房中抄起一把菜刀来,痛哭流涕的朝着方荡就冲了过来,一副要跟方荡同归于尽的模样,丁苦儿也和丁酸儿没什么区别,一双瞪着方荡的眼睛都喷出火来了,朝着方荡扑过来。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眼瞅着两女就要冲到方荡身后了,在那黑暗的小屋之中陡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喊叫:“快住手,快住手,你们得谢谢他,他救了我两条性命……”
这声音两女何其熟悉?
丁酸儿丁苦儿两个刹那间定格在原地,动作僵硬,好好的喘了好几口气后,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听到黑洞洞的小屋之中果然有声音传出后,才惊喜的尖叫着冲入小屋之中。
屋中的母蛇蝎此时已经自己支撑着坐了起来,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被晒得半干的干柿子,不过,此时母蛇蝎双目之中已经没有了幽绿色的光芒,浑身上下也不会一碰就破溃流血,原本在身上生长出来的绿毛也已经消失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女见到娘亲还活着,抱着母蛇蝎痛哭不止,这峰回路转来得太快,以至于她们现在还完全无法接受。
母蛇蝎眼神柔软而明亮,轻轻拍着两女道:“丫头啊,这个人是咱们的大恩人,他救了我两条性命,为娘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了。”
丁酸儿泪眼朦胧的抽噎着道:“娘,怎么是两条命?他不是救了你一次么?”
旁边的丁苦儿擦着眼泪道:“娘要杀他,他没有睚眦必报,为此要了娘的性命,这叫不杀之恩,他抽走了娘的一身血毒,这叫救命之恩,算下来,可不就是他救了娘两条性命么?”
“扶我起来,我要亲自磕头谢他不杀之恩,和活命之恩。”母蛇蝎挣扎着要起来,不过母蛇蝎刚刚被抽走一身血毒,加上常年卧床,浑身上下依旧酸软无力。
两女连忙将母蛇蝎扶起来,架着母蛇蝎往外走,但刚刚走到门口,丁酸儿和丁苦儿都犹豫起来,阳光对于浑身积重血毒的母蛇蝎来说,比什么都可怕,随随便便就能灼伤母蛇蝎的皮肤,使得皮肤溃烂,无法医治,苦不堪言。
母蛇蝎却双目放光,异常坚定的道:“走,娘好久没有晒过太阳了!”
两女听到母蛇蝎坚定地声音,不由得泪流满面的同时重重点头,架着母蛇蝎迈步走入阳光之中。
此时方荡已经走远,母蛇蝎和丁苦儿还有丁酸儿只能看到一个背影,那背影一条手臂漆黑如墨……还光着屁股……
方荡的衣服被丁酸儿一个雷劈成了灰烬,当初有一身厚皮硬甲的时候,也看不出什么,此时一身厚皮硬甲尽去,自然而然的就一览无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女立时露出羞怯的神情来,她们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自然没有见到过男子的裸体。
本来两女还想要追上去给方荡磕头,谢谢他救母之恩。
但是现在,谁都迈步动步了,一想到她们两个跑到方荡面前,跪下去一抬头后看到的画面,两女就面红如霞。
尤其是丁酸儿,一想到自己当初为了找方荡身上的拔毒之宝,甚至将方荡那东西翻开来寻找,立时羞臊得无地自容。
母蛇蝎似乎知道两女的那些心思,呵呵一笑道:“此人非比寻常,看他样子,也不图我们谢他,放开我。”
两女小心翼翼的放开母蛇蝎,阳光之下的母蛇蝎一身皮肉白的如同扑粉一般,但却已经有了一些人色,只不过因为抽走了血毒后,浮肿消去,皮肤褶皱,看上去相当苍老。
母蛇蝎跪倒在地,对着方荡的背影磕了两个头,远处的方荡忽然举起手来,在空中摆了摆。
母蛇蝎叹了口气,擦了擦眼角,多余的话,便不必多言了。
两女此时欢喜得不知道该怎么好,连忙将母蛇蝎搀扶起来,想要将母蛇蝎送回屋中,母蛇蝎却摆了摆手道:“有多少年了?这阳光,这空气,这山林,这瀑布,我想死他们了,叫我在外面呆一会,不妨事,你们给我去熬点消肿散瘀丹和生肌活血丸来,等娘好了,这房子,这地还有《炼毒天经》就都给你们啦。对了,那个……少年身上怀有奇毒,又有浓郁药香,不知道是不是药人,若真是药人,你们若是再有机会见到他,就将我阴毒门的《炼毒天经》述说给他听一遍,只能说一遍,不是娘小气,这是门派传承之物,我无权滥用,给别人说一次,就一惊犯了大忌了。”
“娘,你还真以为我们贪图你的毒经和房子啊。”丁酸儿一脸酸酸的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母蛇蝎呵呵一笑,忽然眼中泛泪,拍着两女的手道:“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们了,不过,娘既然活过来了,以后一定叫你们过上好日子。”
丁苦儿嗯了一声道:“只要娘你不再赶我们走就好了。”
母蛇蝎沉默了片刻后道:“娘那里舍得你们啊,就是怕我拖累了你们……”
母女三人说到这里,这几年的心酸尽皆涌上心头,再次抱头痛哭,不过这次哭完,就再也不哭了,应该大笑了,黑暗已经永远留在了那座小屋之中,而现在,她们站在温暖的阳光里。
至少母女三人是这么认为的。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冷笑,两个人影从山下走了上来。
他们两个恰好和方荡走的是完全不同的两条路,所以没有遇上。
阳光散去,乌云压顶!
……
“什么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易城之中的人们此时一个个震惊异常的看着远处。
远处如有一线潮水涌来,目力好的能够看清楚,那是一个个身后袱剑而行的武者。
看他们一身银黑相间的衣服就知道,是云剑山的剑修。
足足上千个剑修,快如奔马般的疾驰而来,远远的就能听到大地被踏得如同雷鸣般响个不停。
“糟了,云剑山难道想要攻打易城?”一个十几岁的后生一脸震惊的说道。
“不可能,从易城建立开始,天下就没有任何人胆敢在易城撒野,再说了,易区之中可不光是武者的天下,还有修仙者才能进入的地方,真要是有人胆敢在易城捣乱,引出那些修仙者来,这千百个云剑山武者,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他们跑得这么急,该不会是被人追杀吧?”
城中百姓议论纷纷,连易区中的不少武者也都登上高楼,朝着云剑山弟子眺望。
云剑山一众弟子直入易城,如同大河决口一般,好在易城百姓知道他们要来,早早的就逃遁了,所以无人伤亡,但一路上,大地被践踏嗡嗡直颤,倒塌了不知多少窝棚房屋。
云剑山上千弟子,最终停在了易区的那只有门槛高的城墙之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矮如台阶般的城墙,成了一座无法跨域的鸿沟。
一路气势如虹的云剑山弟子就算再怎么嚣张,走到这城墙之前,也得止步。
因为这城墙代表的不是某一个门派的权威,也不是一个王朝的尊严,而是整个仙道的权威。
这不是一家一派的城墙,甚至不是仙道十八门的城墙,这矮如台阶般的城墙,是仙道的秩序,那个门派都不能破坏,不然必将引起公愤。
缴纳了百颗十草丹,上百个云剑山弟子进入易区,开始在易城之中,大举搜找方荡。
子云山盘坐在易区之外,吞了一颗百草丹,手捏一块玉贝石,闭目蓄养精神,不断抽吸玉贝石中的灵力,从而恢复自己的修为。
子云山前后喷出数百口心血强行催动荧魂索剑大、法,又疾驰百里,消耗之大,已经到了元气枯竭的地步,再不休息,就要开始耗损精元。
元气可以恢复,可以从玉贝石十草丹中摄取,但精元消耗一点就少一点,吃什么都补不回来,只能靠着修炼一点点重新积攒。
子云山面前漂浮着那颗荧魂索剑珠,不过此时这颗珠子光泽全无,如同一块石头般毫无异样之处,再也不能指引方向。
子云山闭目半个时辰后,再次张开双目,望了一眼易区之中,依旧没有什么消息传回来,这使得子云山心中生出一丝不妙来,就在这个时候,子云山身前传来咯叻一声脆响,这声音落在子云山耳中,不吝于晴天响了一个霹雳。
荧魂索剑珠竟然迸裂开一道口子。
子云山双目微微一凝,随后摇头叹息,他耗用大量的元气精血,催动着荧魂索剑珠,威能也就只能持续到这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并且他感觉到千叶盲草剑似乎又被什么东西污染了,虽然被污染的幅度不大,但却确实是又有脏东西落在了千叶盲草剑上,那仅有的,和千叶盲草剑之间的一丝联系越来越微弱,现在几乎已经完全无法感觉不到了。
此时一个个云剑山弟子急速赶回,他们尽皆两手空空谷,愁眉不展,显然都没有找到方荡的下落。
易区并不算太大,上百个弟子翻天般的寻找,都没有找到,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方荡已经被易区中的某个人或某个势力给藏了起来,另外一种,方荡已经离开了。
不论是这两种中的那一种,对于子云山来说都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云剑山弟子一个个眉头不展。
子云山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看向那颗破裂的荧魂索剑珠。
林师兄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子云山面前,随后云剑山上千弟子呼啦啦的跪倒一片。
虽然林师兄等人一声不吭,但子云山又何尝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他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条是继续追踪方荡,但需要他耗用精元来重新催动荧魂索剑珠,这将对子云山产生不可逆转的影响,一旦修为下降到一定程度,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在头顶上的天劫一落下子云山必死无疑。
另外一条路,就是暂时放掉杀死子泥的混账,等缓过这口气来后,再次寻找方荡。
这两条路那个对自己危害最小,子云山何尝不清楚,他能够感受到弟子们的那种拳拳之心,但他现在没得选择。
子云山欣慰的看着眼前众弟子,想笑,却着实笑不出来,他堂堂的练气境界,开窍层次,随时步入肉身劫的修士,带着上千门人弟子,一路追杀一个小小的蜕皮境界武者,还被逼的吐出无数口精血,传扬出去,整个云剑山都要蒙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对于子云山来说,要报的,不光是子泥的仇,还有门派之耻,夺剑之恨,辱剑之仇,或者说,现在已经不是私仇那么简单了,他们这一次,倾巢而出,若是没有半点成绩无功而返,云剑山蒙羞,玄云剑塔都将被钉在耻辱柱上,被天下人耻笑。
虽然那些丹成境界的修仙者懒得管他们浊世的事情,但丢入丢到这个份儿上,丹成修士的脸面都挂不住,毕竟丹成以上修士虽然不在浊世厮混,但却也彼此之间对各自的门派有所比较,使得丹成修士受辱,他子云山就是有十条命,也弥补不了这样的弥天大罪。
子云山没有多说什么,闭上眼睛,再次张目之时,浑身上下的三百九十八个窍穴之中各自喷出一束灵光,这些灵光发出窜天猴般的哨鸣,一道道的轰击在那颗荧魂索剑珠上,每轰击一下,荧魂索剑珠便迸碎一块。
三百九十八道灵光接连轰出,最终那枚荧魂索剑珠被轰击成渣,只剩下一颗丢溜溜蕴含五色光华的米粒小珠。
这米粒小珠在空中晃动几下,随后暴起一道白线,直奔易城之外。
那小子竟然不在城中!
子云山觉得自己再次受到了玩弄,险些咬碎了满口牙,一挥手,上千云剑山袱剑弟子如猛兽出闸,追着天上的那一道白线疾驰而去,再次将易城之中踏出一道笔直的白地来。
云剑山弟子来得快去得更快,迅疾如雷,骇得城中百姓一个个噤若寒蝉,以至于云剑山弟子已经早就走光了,依旧不敢多说一字。
……
“荡儿,荡儿,你怎么没将那老太太杀掉?”方荡的爷爷在方荡脑海之中苍蝇般的盘旋着嗡嗡乱叫。
方荡掏了掏耳朵,依旧无法驱散这嗡嗡声,便道:“我已经从那女人身上拿了很多东西了,没有必要再要她的性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的爷爷看了眼方荡的那只漆黑无比的手臂,这手臂看上去就像是墨块一样,不,远比墨块还要黑,似乎连光线都被吸收进去了,在空中看过去,方荡的那只手不像是一个有形体的东西,反倒像是空中破了个洞,是凹陷在空中的。
原本方荡的爷爷觉得方荡就是个傻瓜蛋,但是现在,他对方荡感觉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此时只觉得方荡身上处处是谜,原本他以为方荡撞大运的事情,现在扭头看过去,竟然似乎完全和运气无关,都是方荡靠着自己本身的能力来完成的,所以方荡的爷爷再也不敢小瞧方荡了。
“你这只手怎么样了?”方荡的爷爷问道。
方荡将手放在眼前摆了摆,晃动五指,然后摇头道:“麻了,没什么感觉,但还是能动。”
“麻了?难道就只是麻了?”方荡爷爷相当受不了方的说话的方式,抽走了那母蛇蝎一身血毒,那血毒不逊色与半颗钻心透骨丸,方荡竟然只用一个麻字来形容。
方荡的爷爷沉默半晌后,开口道:“荡儿,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从你出生的时候开始,一点一滴仔细说,我特别想听。”方荡的爷爷原本以为方荡就是个智商不高的小笨蛋,但现在,方荡的爷爷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将方荡的事情仔仔细细的了解一番,一丝一毫都不应该错过。
说道往事,说道方荡出生的时候,方荡清澈的眼睛微微迷茫了下,随后想起了那漆黑的房间,那只有一线宽窄的小小窗户,还有那难闻的气味。
方荡不杀母蛇蝎,不是因为他从母蛇蝎身上抽吸了大量的血毒,而是因为母蛇蝎居住的地方和娘亲居住的地方如此的相似,以至于,方荡只想着怎么帮助其摆脱当前的困境,丝毫不去考虑母蛇蝎曾经要做出的对于他的伤害。
方荡心中也有祈望,希望自己的娘亲也能碰到一个如他这样的人,来帮助娘亲摆脱那漆黑的牢房。
方荡实在不愿意继续想下去了,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方荡的爷爷这次没有继续嗡嗡的纠缠方荡,他似乎能够感受到方荡心中的诸般苦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一路走到山下,再往前走,是一片荆棘林,而顺着道路走,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到烂毒滩地,方荡开口问道:“爷爷,我要回火毒城,怎么走?”
方荡的爷爷如同店小二似地连忙应声道:“荡儿,咱们现在应该先去京都,找到皇帝,叫他将你爹你娘放出来。”
对于方荡的爷爷来说,他一直都在强调自己多么多么厉害,却从始至终完全没有能够帮方荡做一点点的事情,还屡次打赌屡次失败,这使得方荡的爷爷有种很强烈的失落感,一种儿孙长大再也不需要自己的失落感,好不容易方荡终于找他问了一件事情,当然立即马上就兴冲冲的跑过来展示自己的用途。
方荡摇了摇头,坚定的道:“我想妹妹,我想弟弟,我想我娘!”
方荡的爷爷琢磨了一下,先搞清楚文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遭此横祸也很重要。
便道:“有两条路可以回火毒城,一条路顺着山脉走过去,这条路最近,但没有现成的道路,最不好走,另外一条路,先回易城,从易城转道回火毒城。”
方荡几乎没有考虑,直接顺着山脉走了下去。
前面缓缓出现一大片荆棘丛林,荆棘攀爬在古树上,在两棵古树之间,拉出如同蛛网一般的荆棘网,远远看去,简直没有落脚之处。天色也开始逐渐黑了下来。
方荡一边走一边将那把千叶盲草剑拿出来,握在手中,斩开拦路的荆棘。
不过方荡一剑斩下去,赫然发现,那原本生长旺盛的荆棘迅速的枯萎发黑,萎靡枯暗,然后化为黑色的粉渣跌落地面。
这些荆棘竟然中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此时才想到自己挥舞千叶盲草剑的是那只抽吸了母蛇蝎一身血毒的漆黑的手。
方荡惊讶的将那把锈剑放在眼前观瞧,随后猛的用力一挥,千叶盲草剑按照自己的轨道化为一道剑芒,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圆满的弧线,直接荡平了方荡身前两米内的荆棘。
和上次方荡全力挥剑一样,这一次,千叶盲草剑剑身上再次崩掉一块锈斑,内中露出一块剑身来,不过这一次,剑身不再是如同秋水一般,而是变成漆黑的颜色,千叶盲草剑本身就有如同叶脉般的纹路,此时这纹路漆黑如墨,似乎被方荡手掌之中的浓郁血毒侵袭了。
方荡惊讶万分,想要松开千叶盲草剑,却发现,千叶盲草剑粘在了他的手上,两者之间似乎有什么纽带彼此联系,生根发芽长在了一起。
方荡这一次当真大吃一惊。
若是手和剑生长在一起的话,他岂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了?本来左手上就已经多了一块漆黑的石头,现在若是右手上多了一把剑的话,天底下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事情了。
方荡连忙伸手抓住剑身用力一扯,说来也怪,刚才还牢牢吸在方荡手中的千叶盲草剑,一下就脱手了,似乎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千叶盲草剑和方荡的手粘在一起的事情。
方荡惊讶不已,再次将千叶盲草剑抓在右手中,两者当即如胶似漆般的黏在一起,方荡甚至有种千叶盲草剑成了他的手掌的延伸般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修炼剑术的武者眼中,相当难得,乃是人剑一体的表现,可遇而不可求,一般都是要修炼出一道真气后,以真气做骨,沟通剑身,才能达到这个境界。
方荡当然没有真气,但方荡此时将手臂之中的血毒当成了贯穿千叶盲草剑的骨骼,也面前达到了这个境界,不过方荡这个只能算是伪装的境界,不是真的。
方荡再次挥剑,千叶盲草剑中藏有十三位曾经的剑主修炼之法,一剑挥出,千叶盲草剑自行帮助方荡找准最佳出剑方位,等于是十三位剑术大师在手把手的传授方荡剑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方荡的爷爷忽然叫道:“荡儿,莫要再挥剑了,小心留下痕迹,被云剑山的人追上来。”
方荡当即收剑,随后跳回荆棘丛林前面,将自己之前出剑留下的痕迹完全消灭掉。
不过方荡这一路上一点都没有忘记练剑,手持长剑,一路走一路挥舞,最初方荡的剑完全不受方荡的控制,指东打西,但是现在,方荡已经渐渐的能够明白千叶盲草剑为什么要纠正他的出剑手法了,一个人就算再笨,被人手把手教着挥剑一千次,自然而然的也就知道这一剑怎么挥出去才算是标准了。
当方荡将一剑挥舞标准后,再次挥剑,千叶盲草剑则换了另外一种弧度,和出剑方式,这使得方荡对于剑术越来越感兴趣,一路走一路挥舞手中的千叶盲草剑,要不是每次都必须用全力,方荡不能挥舞太多次的话,方荡肯定会无日无夜的挥舞千叶盲草剑。
方荡沿着山脉一路前行,偌大的世界,似乎就只有他一个人存在,剩下的无外乎就是些草木虫属了。方荡一路狂奔,似乎整个世界都是属于方荡的。
……
“嘿嘿,丁家姐姐妹妹,我们两兄弟早上对你们说的掏心窝儿的话,你们好好考虑过没有?”
边丁还有钟武两个从山下走了上来,两人肩膀上各自拎着一个竹条框,一边走一边笑,皮笑肉不笑,一双眼睛之中,淫靡的光色流转不休,显然怀着龌龊的念头。
丁苦儿,丁酸儿还有母蛇蝎原本以为自己的好日子已经到来了,却不料峰回路转,这个时候,杀出边丁还有钟武两个家伙来。
母蛇蝎早就听嘴快的丁酸儿说过边丁还有钟武对她们姐俩儿百般骚扰的事情,虽然丁酸儿只说过一半,就被丁苦儿用眼神瞪得再也不敢提,但母蛇蝎还是牢牢记住了这两个家伙。
“两个蠢东西也敢来惹我们,赶快滚开,免你们一死!”母蛇蝎早就对这两个家伙心怀愤怒,只不过之前她连地都下不了,以前只能在心中暗恨,现在不同了,她一身血毒尽去,恢复本来身躯活力只是时间问题,这样的她根本不怕如边丁钟武这样的流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竟,母蛇蝎炼制了一辈子的毒、药,研究的就是怎么杀人。
母蛇蝎只要身躯恢复了活力,施展毒、药的手段,足以叫边丁、钟武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丁酸儿丁苦儿两女也怒目相视,她们刚刚开始准备过好日子,这两个家伙就跑来捣乱,以往她们为了进入易区和林掌柜交易,才对两人的诸多搭讪不做言语,现在不同了,娘亲好了,她们就什么都不怕了。
“边丁钟武,我劝你们赶紧离开,这里不是你们这种人能够靠近的,再不走小心我们姐妹对你们不客气的。”
丁苦儿面容冰冷,说出来的话,比面容还要冰冷。
然而边丁还有钟武两个却依旧嬉皮笑脸但朝着她们走来。
边丁呵呵道:“我说,你这个老东西眼睛瞎了么?我们这么好的女婿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看我们连嫁妆都带来了,只要你点头答应将丁酸儿还有丁苦儿嫁给我们哥俩儿,我们保证养你到死,叫你不缺吃穿,怎么样?老东西这样的好事错过了可就再也找不到了。”
边丁一口一个老东西,对于母蛇蝎完全没有半点尊敬之心,似乎对于母蛇蝎还有丁氏姐妹的毒,没有半点畏惧害怕。
母蛇蝎微微皱眉,觉得事情大不简单,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丁苦儿立即退回到房间之中,不久之后,丁苦儿抱着一个小坛子跑了出来,一直来到母蛇蝎的旁边,将坛子的盖子揭开,母蛇蝎双目眯着眼睛道:“再往前一步,老身就收了你们两个的性命,也算是为民除害。”
钟武和边丁忽然哈哈笑了起来,“知道咱们哥俩为啥一直都没有上门来啃这两块鲜桃么?就是害怕你们这些浑身是毒的家伙,生怕鲜桃没吃到,惹了一身骚,所以咱们哥俩儿才耐着性子等到今天。嘿嘿,你们今天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我们兄弟可不是善男信女,你们没得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钟武还有边丁两个笑得淫、荡放浪,眼神更是荒唐的在两女身上肆无忌惮的游走,此时此刻,钟武和边丁似乎已经掌握了一切,如同这大山的主人一样,俯视两女,予取予夺。
两女再钟武和边丁两人手心之中只有惨叫挣扎的份儿。
丁氏姐妹还有母蛇蝎心中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来,事实上,一般情况下,虽然人人都看不起她们这些浑身毒、药味道,熬毒制毒的家伙,但没有谁愿意得罪他们这些毒家。
因为毒家是专门做活人变死人买卖的,熬炼毒、药的目标就是杀人。一个制毒高手,绝对也是一个投毒杀人的高手。
真要是惹恼了毒家,说不定会有什么可怕的阴毒手段施展出来,杀人于无形之中,得罪毒家,就等着家破人亡吧。
此时钟武和边丁胆敢大摇大摆的找上门来,脸上还是那种无所顾忌的洋洋得意,显然他们一定有所准备,并且这种准备一定非常充分。
果然,钟武和边丁身后走出一个矮胖如球的丑男来。
这家伙鼻子上带着一个大银环,两个极重的银饰将耳垂拽得老长,额头上也带着一片银叶子,一双芝麻般的小眼睛丢溜溜的乱转,鼻子下面两撇毛愣愣的胡子格外抢眼,一身大红大绿的袍子显然不是夏国风情,看样子是百象帝国中的苗裔少族。
这矮胖丑男一脸阴沉,面色难看之极,似乎极为生气失望还有些沮丧在里面。
“母蛇蝎,好久不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母蛇蝎心中一惊,脸上神色如常,冷笑一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扎木嘎,你易城之中的买卖看来非常红火,银子都将你全身上下包裹住了。”
扎木嘎在易区之中和林掌柜是同行,大家都做毒、药生意,不过扎木嘎的生意做得没有林掌柜那么红火,一方面是扎木嘎不善经营,另外则是因为扎木嘎经营的都是百象帝国之中的域外奇毒蛊毒,大多数买毒的人,对品质的要求很简单,必须吃死人就成了,而扎木嘎经营的奇毒蛊毒效果太花哨,叫人总觉得不稳妥,所以一直发展不起来,李二的巢毒就是在扎木嘎那里买来的,算是扎木嘎店中精品。
毒家最怕的就是毒家,毒家的对头也是毒家。
扎木嘎声音之中兴致不高,“当初听闻你炼制水火共济丹血中积毒,我便在想,等你毒发之后,可以将你的身躯炼制成肉宝毒巢,到时候我种上一两窝巢蚁何其美哉?我捏着手指头掐算时间,料定最近这一个月就是你毒发身亡之际,特意早早赶来,啧啧,母蛇蝎就是母蛇蝎,看你现在的样子竟然将一身血毒完全清除掉了,实在是太叫我失望了,我可是足足等了好多年的。”
母蛇蝎心中暗叹,劫数,当真是劫数,她本以为被方荡抽走了一身血毒,从此之后就能和两个女儿过上快活日子,谁知道这个时候又钻出个扎木嘎来,这难道就是命?
母蛇蝎心中绝望,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开口道:“扎木嘎,想当初咱们没少合作,我送给你的毒、药数量可不在少数,你可还记得你刚刚来到易区的时候,你手中只有十种毒、药,根本无法在易区立足,是我佘给你三十件毒、药,帮你支撑起毒店,难不成你都忘记了?不说我对你有恩,你就这样算计老朋友?”
扎木嘎桀桀一笑道:“送我的毒、药?开什么玩笑,难道我没有付钱给你么?佘给我的毒、药难道我没有付你双倍的价钱?朋友?亏你还是毒家,阴毒门的祖师难道就没有告诉过你,毒归独,终生孤老么?”
扎木嘎越说,脸上的神情越难看,打了数年的算盘忽然之间落空,就如同一大笔财富在指缝中溜走,这种失落感,叫扎木嘎心中相当不好受,同时兴趣寥寥。
扎木嘎看向钟武还有边丁两个道:“两位,原本说好了的,咱们三个合作,我要这老毒物,你们要那两个花朵儿般的姑娘,但是现在,这老毒物对我没有什么用处了,你们拿什么来请我出手?”
钟武和边丁一愣,他们之所以敢这么大摇大摆的招惹丁氏姐妹这样的毒家,完全是因为有扎木嘎这个用毒高手撑腰,现在扎木嘎要抽身离开,他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凭空将丁家姐妹得罪死了?今天得罪了丁家姐妹还有母蛇蝎,若是她们存心报复的话,他们两兄弟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甚至连家人都要遭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武和边丁两个对视一眼,随后笑道:“扎木兄弟,老女人你没兴趣,那丁家姐妹可是曼妙的稀罕人儿,这样,反正咱们哥俩也就是想和这对姐妹做一天的露水夫妻,咱们三个一起开心如何?”
扎木嘎双目微微一眯,沉默不语。
钟武和边丁两个心中如锤击鼓,惴惴不安,若是扎木嘎走了,他们今天就等于一脚踩在了屎堆里,就算拔出来,也臭不可闻了,两人再次对视一眼,微微点头,扎木嘎就算想要先来,他们也得捏着鼻子认了,无论如何,今天得将丁氏姐妹还有母蛇蝎给弄死,不然后患无穷。
扎木嘎沉吟半晌后,露出一脸淫、欲来道:“也好,不过,那老毒物我要一人独享!”
憋着一股气,惴惴不安,等着扎木嘎狮子大开口的钟武和边丁两个险些吐出来。
母蛇蝎满脸褶子,皮肤白如纸张一般,那摸样,他们连看一眼都觉得晚上要做恶梦,更别说要和母蛇蝎做那种事情了,这么说吧,若是扎木嘎方才要求他们和母蛇蝎做那种事情的话,两兄弟当即就会抄家伙将扎木嘎碎尸万段不可。
“好好好,扎木兄弟好气魄,我觉得只有扎木兄弟才是我们易城之中真正的英雄好汉!”
“对对对,扎木兄弟,你放心,只要是你看好的,我们绝对不和你争!”
钟武、边丁两个连连竖起大拇指来。
扎木嘎伸出小指轻轻挑了挑嘴角上的胡须,一脸得意,一双芝麻眼睛死死的盯着母蛇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武、边丁两个不知道,母蛇蝎当初的面容身材比现在的丁家姐妹还要高上一筹,扎木嘎以往见到母蛇蝎的时候,母蛇蝎模样美丽不可方物,又很有家底,简直就是白富美,扎木嘎在母蛇蝎面前总是自惭形秽,连话都不敢跟母蛇蝎多说一句,每次见到母蛇蝎,扎木嘎就浑身难受,若见不到母蛇蝎,比浑身难受还要难受一万倍。
可以这么说,母蛇蝎就是扎木嘎念念不忘的梦中情人。扎木嘎远远看母蛇蝎一眼,都觉得自己玷污了母蛇蝎。
后来母蛇蝎炼制水火共济丹,身上积染血毒,必死无疑。
扎木嘎也就逐渐将对母蛇蝎的心思放下了,毕竟浑身血毒的母蛇蝎等于是个毒、药包,谁碰谁死。
但是现在,母蛇蝎身上血毒尽去,扎木嘎原本的那颗不安分的心,再次灼烫起来,哪怕现在的母蛇蝎变得面目可憎,扎木嘎却还是要一了往日心愿!
每个男人都曾有过梦想,有些男人对梦想转眼就忘,有些男人却时刻惦记,哪怕这个梦想已经面目全非,也要迎难而上,将其实现。
从这点上来说,扎木嘎绝对是敢于执着的真男人,好汉子!
边丁钟武这样的家伙,如何能够懂得扎木嘎这种男人心中的浪漫情怀?
他们三个在这里肆无忌惮的商量龌龊的事情,对面的母女三人脸色不住的变化,母蛇蝎低声道:“你们现在快走,直接跳进瀑布中,咱们女人的身子就算粉身碎骨,也不能便宜这些狗东西,再说,那瀑布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母蛇蝎的话,使得丁氏姐妹脸色齐齐一白,她们隐约有事情糟糕的预感,却没想到糟糕到了这种程度,以至于母蛇蝎说出这样绝望的言语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知道,母蛇蝎和积毒抗争数年,每日里都疼得死去活来,这样痛苦之中的母蛇蝎都未曾轻言一个死字,现在母蛇蝎却要她们姐妹死中求活,显然事情比她们预估的要糟糕一万倍。
三五句言语后,扎木嘎还有边丁、钟武两个商量完毕,边丁和钟武将手中拎着的竹条框放在身前,竹条框盖子一揭开,内中嗖的一下窜出两条有着漆黑嘴巴状若食蚁兽般的小兽来。
这两条小兽从竹条框中滚出来后,不断抽动青莲色的鼻子,随后,似乎两只小兽似乎发现了美味无比的东西,朝着丁氏姐妹还有母蛇蝎急窜过来。
母蛇蝎叫了一声糟,当即撑着身子站起来护在两女身前,伸手抓过丁苦儿手中的坛子,敲开坛封,抓了一把粉末直接朝着两头小兽丢了过去。
母蛇蝎一边做这些动作,一边叫道:“是麻冥鼠!快跳,迟则不及!”
大蓬的白色粉末泼洒过去,落在两头小兽身上发出丝丝声响,冒起一层层的白沫,却无法腐蚀食蚁兽的硬甲。
食蚁兽速度极快,转眼间便冲破白雾,一头撞在了母蛇蝎身上,直接将身子虚弱的母蛇蝎撞出一个跟头去,这小兽张嘴在母蛇蝎脖子上咬出两个洞来,内中没有流血,母蛇蝎身子瞬间僵硬如同石塑,动弹不得。
随后两头食蚁兽短粗的小腿在地上一弹,朝着惊呆了的丁家姐妹冲去。
两女悚然一惊,当即掉头朝着瀑布狂奔。
“跑吧,跑吧,有些时候,死比活着还难!”扎木嘎桀桀笑着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然,两女虽然用尽全力在奔跑,转眼就被麻冥鼠追上,两只麻冥鼠一窜跃上两女肩头,低头就咬,嘎吱一声后,两女直挺挺的摔倒在地,动弹不得。
“哈哈哈哈哈……现在,是我们尝鲜的时候了。”
边丁和钟武大喜过望,生怕扎木嘎抢先,要知道扎木嘎对母蛇蝎都能下得去手,不知道私生活脏成什么样子,他若是动了两女,边丁和钟武觉得就算丁氏姐妹再美丽如花,他们也下不去手了,如同一块美味无比的炖牛肉,被别人嚼碎了吐出来一样。
钟武两只眼睛都冒出红光来了,一张脸兴奋的通红无比,转眼就到了丁苦儿身前,看到丁苦儿那双惊恐绝望的眼睛,钟武就觉得血脉偾张,整个人都要被欲望憋炸了。
钟武喷出一口灼烫的气息,伸手就朝着丁苦儿最关键处抓去。
噗的一声,一只脚从天而降,直接将钟武那壮硕的身子连骨头一起踏成一堆肉泥。
就如同一脚踩碎一个西红柿,迸溅得到处都是滚烫的鲜血。
另外一边,边丁的下场一样可怖,他的身子横竖裂开七八道整齐的口子,整个人如同被推翻了的积木,稀里哗啦的变成数大块滚落满地。
这变故来得太快,正准备上前的扎木嘎欲、火满溢的双目陡然间冰冷起来,放大的瞳孔瞬间收缩到极致。
吱吱两声惨叫,那两只麻冥鼠被一剑洞穿肚腹,斩成两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扎木嘎看着那个一脚踏死钟武比踩死蚂蚁还要痛快的中年男子,心中恐惧瞬间飙升到了极致,吓得嗷的一声大叫,掉头就跑,不过随后他就停住了脚步,在他身后出现了一个袱剑武者,两个袱剑武者,三个袱剑武者,四个袱剑武者……
黑压压上千个袱剑武者。这些袱剑武者一个个身上怒气勃发,似乎憋着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一张张脸黑沉沉的叫人心生恐惧。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光屁股的孩子面对上千头愤怒的野牛群。
扎木嘎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用舌头舔着惨白的嘴唇,从牙缝中艰难的挤出几三个字来:“云、剑山……”
云剑山弟子是整个夏国最任性的家伙,夏国只要和武者打交道的都知道,绝对不能去招惹云剑山弟子,当初方荡的爷爷也曾告诉方荡,见到云剑山弟子,远远躲开,那些都是练剑练得二杆子的家伙。
对,说好听点,云剑山弟子是任性,说不好听的,就是二杆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扎木嘎小眼睛转来转去,随后掉头就跑,他现在的目标是不久前丁氏姐妹的目标,那条瀑布,那是他唯一的生路。
生活就像是一个爱开玩笑的轮回,刚才丁氏姐妹拼了命的朝着瀑布跑,扎木嘎笑得开心淫、荡,不过一转眼的功夫,换成了扎木嘎拼命朝着瀑布跑。
求饶?
从未听说求饶在云剑山弟子面前有用过,相反,本来云剑山弟子只是想要你一条胳膊,你求饶求得他们闹心,直接要了你的性命的事情比比皆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扎木嘎是条真汉子,他知道今天难有幸免,所以也要死中求活搏上一把。
“刚才谁说的?死有些时候比活着更难?这话我非常喜欢,所以饶你一条狗命!”林师兄淡淡的说道。
当即有一个云剑山弟子抽剑上前,速度同样远比扎木嘎那如球般的身子快得多,就见这云剑山弟子抽出长剑,从容一划,两划,三四划,然后落足收剑,转身。
扎木嘎胖胖的身子当即零碎开来,两手两脚如同被子拆开的玩具一样,丢了出去,这一下,扎木嘎真的变成了一个球,摔在地上嗷嗷惨叫。
林师兄微微摇头,当即就有一个弟子上前,给之前出剑的弟子讲解道:“师弟,你方才出剑角度速度都有不妥之处,你看……”说着这云剑山弟子抽剑在扎木嘎缺了手脚的胳膊大腿上一划,只用了两剑,就将扎木嘎的残缺的四肢又截下一节去。
扎木嘎本就剧痛钻心,现在如同伤口上被撒了一层盐,不过此时扎木嘎反倒死死的咬住嘴巴,不再出声了。
那师弟看过师兄出剑后,琢磨了片刻,再次抽剑,依着葫芦画瓢,竟也学得有模有样,只是两剑就再次斩断了扎木嘎的断肢,原本扎木嘎还有半截手臂,半截腿,现在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扎木嘎腾的汗珠翻滚,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用后脑勺重重撞击地面,却依旧不出声。
林师兄淡淡的道:“有些骨气,切了他作恶的家什,给他涂药。”
林师兄说完,不去理会被一剑阉割的扎木嘎,放目四周,此时十余个云剑山弟子从四面八方跑回来,带来了没有找到人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师兄眉头紧皱,当即来到丁氏姐妹还有母蛇蝎身前,逼出一道真气来,点在三人身上,三人被麻冥鼠咬破的皮肤中立时滚出漆黑的血水来。
随即三人便恢复行动能力。
丁氏姐妹连忙爬起来感谢林师兄,母蛇蝎则一脸警惕的看着林师兄,她最厌恶修仙者,在她心中,修仙者都是一肚子狠辣心思,沾着就要倒霉。
林师兄开口道:“你们可见到一个浑身漆黑正准备蜕皮的男子?”
丁氏姐妹一愣,两女刚要开口,母蛇蝎忽然干咳一声,两女警醒过来,当即连连摇头齐声道:“没有见过。”
林师兄已经进入炼气境界,相对于凡人来说,称得上是仙人了,母蛇蝎和丁氏姐妹的这些小花招如何瞒得过他?
林师兄淡淡的开口道:“我好言好语好的问你们,不代表我脾气好,你们最好坦白回答,若是有半句谎言……”说着林师兄一摆袖子,地面上陡然破开一道三米多长的裂痕,如同被一把剑斩开一般,尘土飞扬中,骇得两女心惊肉跳。
两女再看了眼地上那一堆被踩扁了的肉泥,更是觉得浑身无力。
母蛇蝎此时恶狠狠的开口道:“你们找那个卑鄙无耻,该千刀万剐的家伙干嘛?你们若和他是一伙的,就杀了我们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绝对不会告诉你那千刀万剐的家伙去那里了!”母蛇蝎瞪着眼睛恶狠狠地说道,似乎方荡做下了多么叫人痛恶的事情一样。
两女诧异的望向母蛇蝎,娘怎么能说救命恩人是杀千刀的?但两女随即就明白过来,心中暗叫娘亲了不起,这种言语是一种试探,可以很容易试探出这些家伙和恩人之间的关系。
林师兄闻言非但不恼,脸上还露出一丝喜色,他们沿着子云山以窍穴之中的真气催动的那一道米粒光珠的指示一路追到这座山下,可惜,剑首子云山窍穴真气的力量只能支撑光珠飞到这里,尚未进山,光珠便已经迸碎,他们只能上山找人。
老实说,即便是林师兄都已经开始有些绝望了。
他们虽然有上千人,但要想将一座大山翻个底朝天,根本不可能,只要方荡随便找个山沟钻进去,他们找上一个月都未必能够将方荡找出来。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峰回路转,找到了关于方荡的消息。
林师兄当即弃了两女,看向母蛇蝎道:“你见过他?”
母蛇蝎对修仙者没有半点好感,冷哼一声道:“那该死的混蛋抢走了我们仅有的几颗十草丹,还险些将我掐死,你说我见没见过他。”
林师兄眯眼看向母蛇蝎的脖子,果然被掐得凹陷下去,现在还有青紫色的勒痕,若是再用一点力,母蛇蝎的脖子怕是都要被掐断了,对方下手的力度果然不轻。
林师兄当即问道:“他往哪里去了?”
母蛇蝎将额头一扬,一副打死我也不说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师兄身后的一名云剑山弟子开口道:“快说,我们追上去将他切成十几块,你难道还不高兴?”
母蛇蝎心中一禀,脸上却露出惊讶的神情问道:“你们真的要杀他?好好好,我就等着他死!”母蛇蝎咬牙切齿的说着,然后面不改色的朝着钟武他们上山时的道路一指,“他从这个方向下山了。”
林师兄双目微微眯了眯,随后扭头道:“东鼎,你带人去另外一条路下山,追出五十里,若是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就调转回来找我们!”
林师兄的话叫丁家姐妹心中不由得一紧,这些修仙者一个个比猴子还要精明,要想骗了他们,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要下山无外乎只有这么两条路,不是这条就是那条,分兵两路总有一路不会扑空。
丁家姐妹原本对于方荡没什么太多的想法,只是将其当成是一个身上怀有异宝能够给娘亲治病的家伙,或者说,丁家姐妹将方荡当成是一味药材,一枚丹药,但在方荡抽走了母蛇蝎身上的一身血毒,头也不回的离开后,两女觉得,方荡那光着屁股的背影,是最帅气,最坦荡的,她们姐妹本来接触的男子就非常少,那些拼命凑过来的,都是钟武边丁还有林掌柜之类的货色,突然有方荡这么一个眼神清澈的家伙闯进来,使得她们两个一下就觉得方荡与众不同。
现在方荡是她们的救命恩人,她们无论如何都要维护方荡,当然,眼前这些袱剑修仙者也是她们的救命恩人,她们万万不希望两个恩人打起来。
丁苦儿犹豫了下,开口问道:“这位仙长,请问你们和那个该死的混账家伙有什么仇恨?若你们真的找到他,能不能帮我们将他夺走的十草丹要回来?我们母女三人终日辛苦,数年时间才攒下了几颗十草丹……”
林师兄淡淡的道:“若我们碰到那个狗东西,必定会将其抽筋扒皮,他抢走了你们几颗十草丹?”
丁苦儿不敢犹豫,直接道:“七枚,这是我们娘仨准备用来过冬的。”
林师兄手掌一翻,丢出十颗十草丹,丁苦儿的手随即如同被人抓住一样,凭空被拉起来,那十颗十草丹如同长了眼睛一样,滴滴答答的落在丁苦儿手中。
丁苦儿不由得一愣,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修仙者竟然如此大方,直接给了她十颗十草丹。十颗十草丹在她们眼中足够她们母女过上大半年的日子,这对于凡人来说不吝于是一笔巨财,但对于林师兄这样的修士来说,或许根本算不得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母蛇蝎每每和丁苦儿还有丁酸儿说起修仙者的时候,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所以在丁苦儿还有丁酸儿心中也将修仙者当成是妖魔鬼怪,丑陋可憎,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林师兄等云剑山的弟子也救了她们,她们依旧还是偏向于方荡。
看着丁苦儿的手接过十草丹,林师兄却忽然眯了眯眼,一伸手直接将丁苦儿的手掌给抓了过来,放在眼前观瞧。
丁苦儿什么时候被人抓过手?当即大吃一惊,连忙想要将手抽回来,却不料,不知道林师兄用了什么手段,她浑身上下竟然完全不能动弹,这种感觉和被麻冥鼠咬了一口的感觉差不多,但比那个时候更加无助,更加无法反抗。
丁苦儿旁边的丁酸儿本来还觉得这个林师兄是个大好人,却不料林师兄忽然就抓住了姐姐的手不放,心中大急,大叫道:“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姐姐。”
林师兄只是看了丁苦儿的手一眼,哪怕他看得仔细,对于常人来说,也不过就是瞅了一眼的时间罢了。
林师兄抓住丁苦儿的手捏了捏,捏得丁苦儿额头上冷汗滚滚,痛入骨髓,好在i林师兄随即就放开了丁苦儿的手,不然帝国苦儿的手非得被捏断不可。
不过,林师兄转身又将丁酸儿的手抓住,同样上下打量一番,捏了几下。
丁酸儿、丁苦儿两个羞愤交加,却不敢发作,毕竟她们身后还有娘亲在,她们不能拼命,不然娘亲死活谁来管?另外,两女并不完全有被林师兄调戏的感觉,因为他们没有在林师兄眼神中表情上看到任何淫、荡不堪的神情,相反,林师兄非常专注,不含任何杂念。
林师兄看了丁氏姐妹后,点了点头道:“根骨不错,手指修长,指根缠中有劲,你们两个姐妹是练剑的材料,从今之后,你们就是我云剑山弟子了。”
林师兄完全不管丁氏姐妹心中怎么想,自言自语般的给丁氏姐妹安排人生。
丁酸儿、丁苦儿两姐妹当即便愣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
林师兄淡淡的,又不容置疑的道:“从今之后,你们是我经剑门弟子,我就是你们的师父,跪下磕头,我还有事,没时间耽搁。”
两女呆呆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对她们来说绝对是一个天大的机缘,天底下谁不知道一入仙门就是天地之别,人生从此大不相同?哪怕只是成为修仙门派的外围弟子,从此都不必再为吃穿发愁,这对于过惯了穷日子的两女来说,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丁酸儿无比心动,小声问道:“我们要带着娘。”
林师兄看了浑身无力的母蛇蝎一眼,当即一口回绝道:“不行,我云剑山只有弟子的修炼茅庐,没有亲人的住处,况且,带着你娘你们两个如何修行?”
丁苦儿闻言,原本激动的眼神立即平淡下来,在她的眼中,林师兄就算将金山银山搬到她的面前来也不能将她们的娘换走。
是以,丁苦儿坚定的道:“不,我要照顾娘,我不要去云剑山。”
丁酸儿也如丁苦儿一般,娘亲对于她来说比天都还要大,说话也有了底气,不似方才那般声若蚊蝇,直接道:“对,我们要照顾娘,那里都不去。”
母蛇蝎站在两人身后,眼神之中满满的暖意,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在雪夜之中捡了这两个孩子,每每想到那两双绝望无助的眼神,母蛇蝎就总是觉得自己要多疼爱她们姐俩几分,不过现在,这一对姐俩来疼爱她了。
母蛇蝎虽然讨厌修仙者,但若是两个女儿能够成为修仙者,母蛇蝎是绝对不会有任何不满的,因为那是另外一种生活,另外一种精彩,母蛇蝎哪怕现在就死掉,也不能拖累两个女儿。
所以母蛇蝎张口准备劝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此时四周忽然传来笑声,原本一个个怒气冲冲的云剑山弟子们大部分都在笑,摇头轻笑。
丁苦儿拒绝的话说出来,原本还以为云剑山弟子们会勃然大怒,怎么都没有料到他们竟然会笑,笑得丁苦儿还有丁酸儿有些无措。
站在丁苦儿面前的林师兄也轻轻摇头,随后双目微微一张,冷光四射:“丫头,没听说过一句话吧?天底下没有谁能够拒绝云剑山,不论是善意,还是恶意。”
林师兄说着伸手隔空在两女身上一点,两女当即软到在地,瞬间丧失一切感知。
林师兄身后走上来两个女弟子,将两女扶起,然后一行人径直按照母蛇蝎所指点的方位追下山去。
林师兄并未立即前行,而是看了母蛇蝎一眼,淡淡的问道:“可好?”
母蛇蝎神情复杂的重重点头。
“从今之后,你和她们再无半点关联!”
林师兄伸手从怀中取出一颗散发着珠光的丹药来,手指一弹,丹药直接撞入母蛇蝎的身躯中,母蛇蝎当即昏死过去。
当母蛇蝎醒转过来的时候,漫天星斗。
“苦儿、酸儿……娘渴了……以后娘只能自己给自己倒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念叨着两人的名字,躺在地上嘴唇干裂的母蛇蝎泪流满面。
母亲的孩子被人生生抢走,那种感觉,如何形容?痛不欲生,撕心裂肺,都不足以形容其中的万一。
母蛇蝎感到自己身上多了不少力气,皮肤也开始有了弹性,不再是之前那般皱巴巴的一团。
显然林师兄临走之前,弹出的那颗丹珠能够滋养肉身,祛病除害,这样的丹珠凡人可着实不容易得到,尤其是这种能够强身健体祛病除害的,远比剧毒值钱,毕竟有些人要别人死,还需要琢磨一下价钱,但若是有办法能够叫自己更好的活下去,大多数人都是不惜代价的。
但母蛇蝎宁愿不要这颗丹珠,不要恢复强壮的身体,因为她很清楚,林师兄给的这颗丹珠并非那么简单,而是要用这一颗丹珠买走了她的两个女儿,换言之,这丹珠是卖女儿得到的。
母蛇蝎心中疼痛得无法忍耐,脸上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成为修仙者,远比守着她这么一个老婆子要强上百倍,她心痛,她大笑,她流泪,她欣慰,荒山之中,瀑布隆隆作响,母蛇蝎又哭又笑……
云剑山弟子从来都任性而为。
他们轻易的杀人救人,踩死蚂蚁般的将活人踏成肉泥,救了丁家三口,如同菩萨降世。
但转眼间,他们就轻易的将丁家姐妹从母蛇蝎手中抢走,完全不理会别人心中所想,比强盗还要霸道。
修仙者心中本就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何修仙?图个自在而已!
这是大部分修仙者的初衷,不过不少修仙者早就忘记这个初衷了。
……
“去通知林师兄!那家伙从这里走了。”借着月色,东鼎弯着腰从地上捡起一跟被斩断了的草梗来,双目放光,开口说道。
他们已经在这条道路上耽误了整整两个时辰的时间,毕竟在山林中寻找一个人的行迹,实在是太耗费时间了。
天都黑透了,东鼎本来已经准备放弃,去和林师兄汇合。
没想到事情总是在绝望处峰回路转,竟然还真的被他找到了那个卑劣的混账的地址。
一朵灿烂的烟花在山巅上绽放,内中一道道的银色小剑四处飞舞,
数百毫无头绪,依旧还在山脚下寻找方荡的踪迹的云剑山弟子,此时骤然感到天光大亮,立即齐刷刷的猛然扭头。
林师兄双目光芒猛的一凝,当即带着数百云剑山弟子,朝着烟花炸开的方向疾驰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山下一名闭目阳神的老者陡然张开双目,花白的眉毛之中凝聚着一缕煞气,随后,老者弹袍站起,却微微晃了晃,老者前后喷了数百口精血,又调用窍穴之中的真气,同时狂奔百里,消耗显然太大。
不过老者咬了咬他,迈步如飞,身形如剑疾驰……
拼了命,他也要弄死那个该死的家伙,杀女之仇,夺剑之恨,他就算为此陪上一条性命也在所不惜,虽然那个家伙的烂命和他的命比较起来,天差地别,不可同日而语。但
……
“哇,这个好漂亮啊!”方荡正摸着黑一路往火毒城的方向走去,猛然感到天地一白,惊讶的扭头看到身后的那朵烟花,眼中满是新奇。
不过他脑中骤然响起警报般的尖叫:“糟了,那是云剑山弟子彼此联络的信号,他们就在那座山上,他们马上就要来抓你了,快跑,快跑,快跑,有多快跑多快……”
方荡当然明白被云剑山弟子追上的后果是什么,当即迈步狂奔,这是在逃命。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方荡感觉自己的肺叶都燃烧起来了,在他身后数里之外,是如同千军万马般的雷鸣声。
整整两天了,方荡一路狂奔,一刻都不曾停歇,并且速度一点都没有变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于方荡来说,身后的那马踏雷鸣般的声音就是催命符,什么时候,这声音到了他身后,什么时候,就是他方荡的死期。
也就是方荡,换成别人,早就已经脱力昏死在地上了。
八颗回生丹将方荡的身躯塑造得远超常人,耐力更是惊人的强大,在蒺藜缸中方荡就表现出了自己强大的耐力。
而吃得饱饱的奇毒内丹,此时也在方荡嘴中颤动不休,不断的吐出力量灌注进方荡的身躯之中,使得方荡能够一连狂奔两天的时间。
奇毒内丹成为方荡不断驱动自己向前的动力。
但即便如此,云剑山弟子和方荡之间的距离一直都在飞快的拉近,最初方荡和云剑山弟子之间的距离至少有七八十里山路,毕竟云剑山弟子在山下寻找方荡的行踪下落就用了数个时辰。
后来云剑山弟子在方荡的小手段下,追错了方向,使得他们和方荡之间的距离一下拉开到了上百里,但这个距离在以一天三、四十里的速度彼此拉近。
当云剑山弟子出现在方荡身后三十里外的时候,方荡的任何手段,任何计谋都不管用了。根本不可能再制造假象,迷惑云剑山弟子了,现在的方荡,就只能玩命的向前跑。
一路追着方荡的云剑山弟子其实也咋舌不已,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如此耐力的刚刚特如淬血层次的武者。
可惜的是,子云山消耗太大了,现在已经施展不出御剑纵横的手段了,不然,御剑疾走,十里之外,取方荡人头,并不是难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师兄修为最高,远远超出了身后的一众云剑山弟子,和方荡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三、四里,这样的距离,对于林师兄来说,已经将方荡手到擒来了。
方荡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了,疲惫感不断充斥他的大脑,林师兄的剑似乎也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嗖嗖的只要轻轻一抹,他就将人头落地。
方荡甚至生出一种在劫难逃的感觉来。
就在此时,方荡眼中,远处的地平线上,陡然出现了一座大山,大山山顶被尘埃遮掩,看上去灰腾腾的,在山巅上,有一朵红云不断跃动着、
方荡心中一阵狂喜,火毒城!
随后出现在方荡脚下的是松软的烂毒滩地。
对于方荡来说,他回家了!
烂毒滩地就是他的家。
烂毒滩地,是他方荡的地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方荡从小就被当成是猎物追逐。
烂毒滩地之中的重重变异怪兽,还有各种饥饿火奴贱狗,都曾经紧追在方荡身后,要将方荡变成自己牙缝之中的美食。
没有来到过烂毒滩地,没有真正看到过这里的荒凉凶残,就永远不可能知道,一个刚刚出生几个月的孩子,是如何艰难的存活下来的。
所以,对于被追赶,方荡有着太多的经验,有着太多的对策,可以说,逃命,对于方荡来说,比吃饭还要熟悉。
但再多的花招计策,也比不上真正的实力和速度,方荡能够做到的,也只不过是暂缓被追上吧了,却根本不可能改变自己被追上的命运。
方荡身后,林师兄为首的云剑山数十个持剑弟子,一字排开,如同大海中涌起的大浪,朝着方荡拍击过来,只要追上方荡,轻轻一卷,方荡就将被吞没掉。
方荡的速度再快,耐力再好,经验再丰富,也终究比不上这些修士,不眠不休连续两天多的追逐,现在的方荡,在云剑山修士眼中,已经到了近在咫尺的地步,如同水中的月亮一样,只要伸手,就能给捞上来。
方荡甚至能够感受到锋利的剑芒已经切割在他的皮肤上。
心脏跳动都开始变得无力起来的方荡,生出这回真完蛋了的想法。
就在这个时候,一座被黑色烟尘笼罩的大山出现在方荡的前方,脚下的地面也开始变得松软起来。
爷爷指点的道路果然没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家了!
回到烂毒滩地了!
“剑首,糟糕,前面是火毒神宫的地盘了。”一名云剑山弟子飞奔到子云山身旁说道,言语之中对火毒神宫顾忌极深。
不过是两天而已,子云山完全变了一副模样,一头白发,胡须眉毛也已经全白如雪,一张脸不自然的消瘦,双目深陷眼窝,但那双眼睛之中的光芒却越发锋锐起来。
丧女之痛,心神煎熬,夺剑之耻,毁剑之仇,加上极大的消耗,将这位一层剑首的胡须和头发染得银白如雪。
子云山现在的感觉,方荡就是一只兔子,在雄狮面前上蹦下跳,四处乱窜,上千云剑山弟子,竟然追了数天时间,还没能将这个家伙抓住杀掉,简直就是耻辱。
但有些时候,力量强大无边,也比不上跑得够快,你再强大,走不到他跟前,拳头打不在他身上,一切都是白扯。
子云山只恨自己为了追踪方荡的行迹耗用了太多的力量,不然这么一只小小的蝼蚁,就算跑得再快,还能快得过他的剑?现在子云山不得不随着大队伍一路前行,甚至都无法跟上林师兄等人的脚步。
远远看到那座火毒城,子云山面色之中竟也闪过一丝犹豫。
云剑山和火毒宫在夏国的仙道门派之中,一个第一,一个第二,向来势成水火,彼此之间有着数百年的恩怨纠缠,任何云剑山的弟子都不会轻易踏入火毒神宫的地盘,就如同火毒神宫的弟子不会踏足云剑山一样。
当然,私底下,云剑山和火毒神宫彼此之间互相恶心对方的事情数不胜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数百年铸就的仇恨,根本无法化解。
如他这般带着上千云剑山弟子进入火毒神宫的地盘的事情,上一次发生还是一百年前,一个不小心,恐怕就是两派之间的火并,不知道要死掉多少人才能再次偃旗息鼓。
但子云山认定方荡是火毒神宫派来刺杀子泥盗走千叶盲草剑的,总之,子云山绝对不相信一个区区的蜕皮修士能够杀得了子泥!
你做出一我做十五。
按照云剑山的规矩,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杀我一人,我就屠你一城,更重要的是,千叶盲草剑流落在那里都成,就是绝对不能落在火毒仙宫手中,云剑山的剑,一把都不能落在火毒仙宫之中,这是云剑山历来的规矩!
所以子云山略微犹豫了一下后,便无所顾忌的道:“杀了那杂种,夺回千叶盲草剑,再回门中!”
云剑山弟子上上下下同仇敌忾,得了命令之后,气势高涨,若是叫他们在这个时候撤回云剑山,他们非得被郁闷死不可。
尤其是紧追在方荡身后的林师兄等人,更是拼尽全力加速。
林师兄很清楚,他必须要想办法,在惊动了火毒仙宫之前解决掉方荡,夺回千叶盲草剑,然后,迅速撤离,这样是最安全的办法。
现在他们就是要和时间赛跑,林师兄此时完全不留半点力气的狂奔,务求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快的速度来抓住方荡,夺回千叶盲草剑。
看到那片再熟悉不过的松软大地,方荡疲惫得有些浑浊的眼睛都开始再次放光起来,口中的奇毒内丹猛的转动起来,不住的叩击方荡的牙齿,显然奇毒内丹也非常欢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脚底下的地面几乎一下就变得松软起来,方荡一边狂奔一边低头,从地上抓起一把药渣,直接往嘴巴里面塞。
烂毒滩地上的药渣都有毒性,可以帮助方荡恢复体力,到了这里,方荡等于到了一个遍地都是食物的地方,烂毒滩地上的恶臭气味熟悉亲切得叫方荡想要在地上打滚。
以前的方荡总是想要离开烂毒滩地,但现在,方荡觉得整个世界中,最叫人舒服的就是烂毒滩地了。
方荡在松软的烂毒滩地上奔跑的速度竟然比在实地上还要快。
而追到了方荡身后一里左右的林师兄眼瞅着方荡在药渣上健步如飞,并未觉得这些药渣土地有什么特殊之处,要说特殊,就是这里臭气熏天。
身形如同点水的燕子一般一步十数米疾驰的林师兄,身形潇洒,猛的拔高身形,加速追赶方荡,结果他身形下落,一脚踏在松软的药渣上,点水的燕子一下就变成了落水的鸭子,噗通一下,整个身子陷入药渣之中。
紧接着,跟在林师兄身后的数十个持剑弟子如同丢进茅坑中的石头一样,一个接一个的陷入烂毒滩地之中。
趁着这个机会,方荡再次拉开和林师兄等云剑山弟子之间的距离。
林师兄从药渣之中拔出身形,浑身上下沾染了恶臭的药渣,还有一些颜色不明的粘液,恶心至极。
林师兄胸中怒气腾起,追了方荡两天时间,这对于林师兄来说简直就是人生中的耻辱,是他人生之中最大的污点,此时此刻谁都不能拦住林师兄杀掉方荡的念头。
但林师兄就算心中一万个狠厉在爆炸,再次急追方荡的时候,速度依旧明显比之前降低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这松软的药渣上,可以说是一步一陷,林师兄要尽快追上方荡,就要脚下生力,但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深坑,稍稍用力,这松软的药渣地面就直接将他的整条腿都给吞了下去。
一时半刻之间林师兄尚不能适应这药渣铺就的地面。
不光林师兄不适应,身后赶来的一众云剑山弟子们各个不适应,速度比林师兄要慢了不少。
地面松软难行,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会从地下涌出爆裂的毒气泡,这种毒气泡在地下淤积了不知道多少年,翻涌上来后,便嘭的一炸,五颜六色的药渣翻滚飞舞,比烟火更加灿烂,也比烟火更加震撼人心,因为所有被这毒气炮笼罩住的存在,全都被腐蚀得骨烂肉糜,相当可怖。
后面追上来的云剑山大队伍中的一名弟子,便成了这毒气泡的牺牲者,被炸得半边身子都没了,死得时候嗷嗷乱叫,是云剑山弟子亲自下手才结束了他的痛苦,总之下场可怖。
这使得本来速度就已经降慢下来的云剑山弟子们现在每一步都走得顾虑重重,速度自然变得更加缓慢。
原本以为自己的徒弟马上就要追上方荡了,林师兄等人却一下陷入了沼泽瀚海般的药渣滩地之中,使得那小子趁机再次拉开了距离,眼瞅着到手的东西,又如同泥鳅一样的从指缝中溜走,这使得子云山的肺都要气炸了。
心中越想,子云山越是气愤,胸中一口灼热不断滚动,到了嘴中,又被子云山恶狠狠地咽了下去。
子泥的音容笑貌此时在子云山脑海中不断回荡,从哇哇出世到牙牙学语,再到蹒跚学步,第一次握剑,第一次耍开一套剑法,等等等等,越想,子云山越怒!
方荡若是修为高深,他半个怨字都没有,都说修仙者长生不老,却又有多少人知道修仙者往往横死,在修仙者的世界中,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但杀了他的心肝宝贝的家伙不过是蜕皮层次的武者,一定是这个家伙用了什么阴损的招数,能够叫一个蜕皮武者杀死堂堂云剑山持剑弟子的,只有火毒神宫的阴毒手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以这么说,子云山恨的不光是方荡,他还恨自己,恨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无能,没有一眼识破火毒仙宫的诡计。
从而使得自己的爱女死在这样的家伙手中。
子云山不惜一切的追杀方荡,为的是给女儿一个交代,同样也是在惩罚自己,发泄心中对自己的怨气。
“师父,十师兄来了!”一个兴奋的声音在子云山耳边响起,子云山双目陡然一亮,朝着身后望去,就见有一线流光,横空而来。
子云山扬声道:“我徒凌羽,给为师活捉此獠!”
子云山声音中饱含怒气,张口吐出这句话来,子云山嘴角不由得溢出一道血线来。
天上的那一道流光速度更快,嗖的一下从众人头顶上掠过,发出隆隆震响,如同雷鸣。
玄云剑塔首层中,修为最高的十三剑子常年都在域外磨砺剑道,正常情况下并不在云剑山中。
林师兄在玄云剑塔首层的众弟子中也只能排在第十四位。
在云剑山中,从来不以年岁排行,而是以修为来排序。
这排行第十的弟子凌羽是子云山的三徒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凌羽对小师妹最是疼爱,原本他在无尽妖洞边缘历练,斩杀妖魔磨砺剑道,骤然得到小师妹被人杀死的消息后,愤怒无比,当即赶回。
凌羽脚下踏着的长剑叫做雷音飘羽剑,能自行飞遁,对于修士来说,有了这把剑如同肋生双翅,当然,要想驾驭这把剑,需要相等的修为。
“剑发雷音!”
“是剑发雷音,凌羽师兄的修为又进一步,估计至少开启了三百枚窍穴。”
“啧啧,凌羽师兄当真了不起!照着这个速度,凌羽师兄或许在明年就能踏入肉身劫了,一但熬过劫数,金丹立成,再非凡间人物。”
云剑山弟子们大喜过望。
能够剑发雷音,这种境界距离子云山也差不了多少了。
子云山成为首层剑首,并不完全是因为他修为最高,而是他修为达到了练气层次的顶峰,但潜力却已经用的七七八八,很难在修为上更进一步。
毕竟子云山的岁数已经不小,就算能够丹成也不会再有什么大发展了。
真正惊采绝艳的弟子,是不会被牵绊在门派的琐事中的,这些精英之中的精英,往往都被撒出去,在无尽妖洞,嗜血蛮国甚至是九域龙宫边缘历练,挣扎求存,以争取早日突破,更上一层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凌羽如同刺透穹苍的一把沥血古剑,朝着烂毒滩地上的那个黑点急急刺去,在这把剑前,一切障碍都不存在,这把剑只有一个目标,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就在此时,高山上的火毒城中响起一声闷哼。
“云剑山的杀才好大的胆子,敢来我火毒城捣乱,当我洪正王是吃屎的么?”
这句话言语粗俗,却饱含无边霸气,整个烂毒滩地都随着这声音在晃动,天空中的云彩都被这声音震散。
空中那一道流光的飞行轨迹瞬间变得曲折起来,与此同时,火毒城下的大山上一道钢铁大门开启,从中如同潮水般奔涌出上百头怪兽,这些怪兽后背上绑着马鞍,一个个黑甲剑戟军士端坐其上,踏地如雷,朝着方荡和凌羽猛冲过去。
火毒城的城墙上,此时也站满了一个个精壮汉子,吱嘎嘎的拉动一个个巨弩,将弩、箭上弦,不断调整箭尖,正对着空中的凌羽师兄。
“放!”巨弩旁边的持旗军士猛的挥舞手中的彩旗,当即有如同小树般粗细的巨弩破空而出,如龙出闸,发出骤烈的尖啸直奔凌羽。
凌羽在空中身形晃动不稳,此时那巨弩袭来,不吝于雪上加霜。
这巨弩粗大有力,弩尖锋锐无比,能洞破城墙,威力极大。
凌羽距离方荡此时只有不到百米而已,但这百米,哪怕是凌羽都一样无法横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凌羽是一个面目英俊,身材俊朗的大好少年,十八岁的年纪有现在的修为,绝对是人中之龙,年轻一代之中的佼佼者。
弩尖旋转着发出刺破空气般的烈响,弩、箭已经到了凌羽眼前,距离凌羽不过一米远。
这个距离,以凌羽向前急冲的速度加上巨弩从高山上居高临下的射下,疾驰而来的速度,几乎等于两者已经撞在了一起,凌羽被刺个窟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巨弩临头,凌羽的目光却没有看那巨弩,而是深深地看了眼在前面如同蚂蚁一般拼命逃窜的方荡一眼。
凌羽深吸一口气,似乎要将胸中的澎湃怒火生生咽下去。
“出剑!”
凌羽一声轻喝。
叮的一声叫人牙酸般的巨响,那巨弩在凌羽身前被直接斩为两截,从中破开,如同被劈开的柴禾一样。
而凌羽急速前冲的身形终究再也无能为力,被巨弩携带的巨大力量撞击得倒飞出去。
凌羽在空中如同燕子一般轻巧转折,剑发雷音,再次朝着方荡疾驰而去,此时又有一根巨大的弩、箭从高山中怒吼着俯冲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凌羽距离方荡依旧只有百米,再次被这弩、箭拦住。
破弩、箭,凌羽转身再追。
弩、箭再来,凌羽再破!
地面上留下一根根被劈成两半的金属弩、箭,如同被伐倒劈开的小树一般,跌入烂毒滩地的药渣中后,便一下沉了下去。
凌羽先后破了八根弩、箭,当他再次追到方荡身后的时候,远处上百怪兽驮着的黑甲剑戟军士呼啸着冲了过来,如同一道堤坝一般,更像是一双手,直接将方荡收拢在身后,牢牢保护住。
凌羽动作丝毫未停,如同一把长剑,刺入黑甲剑戟军士队伍中,横生杀戮,顷刻间血如雨落,凌羽如同一把推子在推头发一样,所过之处,头发纷纷倾倒在地。
剑如霜寒,人命如草芥。
凌羽如同笔直的箭头直刺方荡,似乎那些黑甲剑戟军士完全不存在一样。
一剑在手,天地无物!
嗡的一声,三根弩、箭并排来袭,凌羽目中几乎喷出火来,他距离方荡又只剩下百米而已,却不得不再次止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百米距离,好似一个魔咒,使得凌羽次次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击杀方荡。
叮的一声,三根弩、箭被斩为六段,凌羽的身形这一次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急速倒飞出去。
此时数百黑甲剑戟军士已经完成队列,将方荡团团包围在其中。
单独的黑甲剑戟军士拿出来,一百个也不是凌羽一个的对手,但若是黑甲剑戟军士完成了队列,摆下军阵,威力便十倍百倍的成长。
这些黑甲剑戟军士们当然无法追杀飞来飞去的凌羽,但凌羽想要突破黑甲剑戟军士的防守外壳,也绝对不容易,甚至付出一定的代价都未必能够成功。
至此,凌羽终于停了下来,脚踏雷鸣,悬在空中。
有凌羽凌空在此,驾驭上百头怪兽的黑甲剑戟军士竟然不敢乱动,更不敢撤退,只能如同钢甲长城一般守卫着方荡。
凌羽身后滚滚的云剑山弟子冲了过来。
“云剑山的狗东西,跑到我火毒城来撒野,藐视我洪正王无所谓,你们竟然连火毒神宫也不放在眼中了?就不怕神宫弟子降凡,叫这烂毒滩地变成你们的坟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凌羽一剑当空,脚下是近千云剑山弟子。
在凌羽对面,是上百骑着各色凶兽,威风凛凛,列阵迎敌的黑甲剑戟军士。
双方对持针锋相对,任谁都不会后退,可以说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火毒城内,如同一座小山一般堆坐在城墙上的洪正王,依旧斜靠在宽大的椅子上,眯着一双眼睛,虽然现在阳光当头普照,但他所在的位置明明阳光灿烂,却好似处于背阴之处,站在旁边就能够感到冷飕飕的风直往脖颈里钻。
洪正王身后,分别站着禽、兽、不、如四个干儿子。
在城墙两侧,还站满了洪正王的儿子孙子,他们有的战战兢兢,有的则满脸忧虑,有的一脸无所谓,各色姿态都有。
靖公主也在其中,不过她可没有想到下面的是方荡,所以双目眼观鼻鼻观心,正在默默修持巩固自己好不容易才踏入的铸骨境界。眼前的一切对于靖公主来说,完全是事不关己。
二王子和四王子也没有想到方荡会捅了这样大的蜂窝,四王子眼中桃花尚未散去,显然是从床上云雨中得到了洪正王召集的消息,事情没有办完就急急跑来,所以此时精神完全不在状态。
二王子还是一副病恹恹的神情,他一直都在偷偷观察洪正王,心思有一半都放在洪正王身上了,而另一半则放在大王子身上。
在洪正王面前摆放着一张圆桌。
围坐着专门给洪正王出谋划策的十常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桌前出谋,椅上划策,这是洪正王给予十常侍的待遇,以彰显洪正王的开明大度。
是洪正王招纳贤才的一种方式,不过洪正王总是感到很郁闷,自己已经如此低姿态了,依旧没有多少有谋略的人来投靠他,叫人费解,殊不知,十常侍之中就有三个是专门投奔过来的。
可惜洪正王信不过那些能生孩子的家伙,认为这样的家伙私心必重,给他出谋划策的时候,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必然瞻前顾后,所以洪正王的解决方式,就是直接阉掉,如此一来,有本事的那个还敢投靠洪正王?
“云剑山追杀的家伙究竟是谁?”十常侍中的一个消瘦太监将佝偻着的后背面前抻直,手搭凉棚,双目微微眯着,看着远处被黑甲剑戟军士团团围住的方荡,自言自语般的低声言道。
“管他是谁,云剑山弟子在火毒神宫的地头之外,就算是杀了皇帝咱们也管不着,但他要在火毒神宫的地盘上杀一只蚂蚁,都绝对不成。”十常侍之中的一个阴沉沉的开口说道。
“对,若咱们服软,火毒神宫的面子就全都丢光了,咱们王爷还要在这火毒城中称王百代,恶了云剑山无所谓,一旦惹了火毒神宫中的仙人,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那小子的来历终究也得查查,我去问问。”十常侍中的一位站起身来,走到城墙边上,从怀中抽出一枚玉佩,对着玉佩低声说了两句,远在千米之外的黑甲剑戟军士中的将领不一会就回话过来。
那十常侍听了之后,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随后一张脸上满是阴恻恻的怒气。
“王爷,云剑山弟子追杀的是前几天押运王爷送入京都宝货的卫士,叫做好运,是靖公主府的一名侍卫。”
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靖公主双目陡然一跳,张了开来,脸上的惊讶神情抑制不住的流露出来,当初运送宝货的队伍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靖公主还着实为这个好运惋惜许久,觉得好运这个名字也救不了方荡的性命,谁能想到,竟然在此时听到了好运这两个字。
靖公主的目光连忙去扑捉那个黑点,可惜距离还是太远了,看不真切,不过靖公主还是心中生出疑惑来,因为她虽然看不清那黑点的容貌,却能清楚的看到,那个黑点身上没有粗厚的老皮,皮肤白皙,这和方荡离开火毒城的时候判若两人,难道方荡在这短短数天的时间中竟然已经蜕皮完成,跨入淬血境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
靖公主震惊,但却并不是最震惊的人,最震惊的是二王子还有四王子,当初他么听到押送宝货的队伍全军覆没的时候,还着实冷笑过几次,两人正琢磨着怎么进一步找静公主的麻烦,万没料到此时竟然又听到了这该死的名字。
全军覆没这小子竟然没死,名硬的出奇。
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表情的洪正王闻言,眼皮不由得微微一张,内中的情绪复杂至极,却又冰寒直接,如同屋檐上的冰溜子一样,锋锐刺目。
十常侍中那个去公主府要了方荡的水公公咬牙切齿的开口道:“我说有谁胆敢抢夺咱们王爷送入京城的宝货队伍,原来是这帮狗、娘养的干的,怪不得他们宁可冲进烂毒滩地也要杀掉好运,原来是要杀人灭口,该死,该死!”
“不错,咱们这数天时间中每天都在绞尽脑汁寻找凶手,却从未怀疑到云剑山头上,原本以为他们虽然龌龊,却没有必要和一车宝货过不去,现在看来,咱们当真太高看他们了。”
此时山下传来子云山的声音。
子云山虽然修为下降的厉害,但此时勉力提升,言语出口依旧如藏匣长剑骤然出匣,声若擂鼓,四野遍闻。
“洪正王,这狗东西杀了我的女儿,抢走了我云剑山的千叶盲草剑,我云剑山上下必诛此寮,你若明白道理,不想惹出天大的祸事,就速速退兵,我子云山保证,抓了此子扭头就走,绝对不在这烂毒滩地逗留片刻。”
子云山这个态度,已经非常难得了,算是在和洪正王商量。以子云山的身份和洪正王一个王爷商量事情,已经算是掉价了。
但上人家里杀人,说什么杀了就走,绝不逗留,任谁听到都觉得对方嚣张得欠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你们云剑山的人非要杀这个小家伙?”洪正王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子云山的声音那么阔大,但也嗡嗡震震,携着一股枭狠霸道,散布开去。
“不错,今天非杀不可!”子云山的声音充满了一往无前,正如一剑灌心,永不回头。
“嘿嘿嘿嘿,哈哈哈,好,好好好!你云剑山要他死,本王却偏要他活,不光要他活,本王还要他活得好,活得比谁都好。”
“侍卫好运,你杀云剑山剑首之女有功,升百夫长,掌百人,夺云剑山的千叶盲草剑,有功,升小都统,掌五百人,还有,本王看你气得云剑山剑首吹胡子瞪眼,搞得云剑山上下鸡飞狗跳,本王开心,升大都统,掌一千人!”
洪正王的言语差点将二王子和四王子吓得跳起来,但随后,二王子长出一口气,掌兵千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整个火毒城只有军士过万,并且都有统领,根本没有方荡立足的地方,显然洪正王许下的是个空职,有名无权,有衔无兵。
二王子聪慧想得通,四王子却不成,一双眼睛显得有些焦躁,一个劲地看向二王子,二王子i轻轻摇头,示意没关系,四王子这才略微安稳一些。
洪正王的言语,差点没把子云山的鼻子气歪,整个云剑山弟子们脸色铁青。
子云山嘿嘿冷笑,“好,洪正王,我让你一分,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一个东西了。今天我就屠了你的火毒城,将你从火毒城中抓出来剥皮拆骨!”
子云山说完,扭头看向身后的一名修士,那修士从怀中取出一个卷筒来,上面有根绳子,卷筒竖起,一拉绳子,立时有一道烟花急窜而出,当空炸裂,这一次是一把巨大的红色长剑悬浮空中。
随后红剑崩解,内中飞出九道红色流光,各奔天南地北。
这种传讯和之前的天空中无数小剑完全不同,师门中示警的传讯方式,被红色流光找到的,不管此时在做什么,都得全力赶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事情涉及到千叶盲草剑和火毒神宫,根本没有周旋的可能,可以这么说,方荡杀了子云山的女儿,子云山追到烂毒滩地,就只能驻足了,但方荡手中拿着千叶盲草剑,就不同了,子云山身为一层剑首,无论如何,都必须将千叶盲草剑拿回来,这是云剑山数百年的教诲规矩。
洪正王嘿嘿冷笑,“来吧,本王看你们云剑山的弟子之中也有几个年轻女子,正好用来做菜,本王还没有尝过剑修的血肉滋味呢!嗯,不知道这些修士之中有没有揣崽的?”
天空之中,脚踏一剑的凌羽勃然大怒,伸手在脚下一点,那把一直被他踏在脚下的雷音飘羽剑嗖的一下飞到了凌羽手中。
随后雷音飘羽剑扯着凌羽朝着那上百黑甲剑戟军士围成的阵势之中冲去。
这是凌羽首次动用雷音飘羽剑。
翩若惊鸿!
刹那就至!
人仰马翻!
一人一剑,直透重甲,一路飙去,所有的黑甲剑戟军士还有他们坐下的凶兽尽皆如同豆腐般被切割开来。
在这把剑下,世界似乎是由四方体构成的,剑到一切都崩解成为四四方方的形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那些黑甲剑戟军士也各个悍不畏死,如补决口的河堤一般,拼命地朝着凌羽冲去。
黑甲剑戟军士构筑的阵法叫做砥石阵。
当真如同大河咆哮中屹立的巨石一般,那里受到的冲击最强,就往哪里汇聚,凝聚成一块磐石。
这阵法需要阵势之中的每一个军人都不惜生命,任何一个军士惜命畏死,便是一道缺口,整个大阵当即崩解。
此时此刻这上百黑甲剑戟军士完全发挥出了这砥石阵的威力,洪正王凶名卓著,人人不齿,却鲜有人知洪正王在练兵之道上格外有一套手段,相当了得。
这也和洪正王山匪出身的经历有关,在洪正王眼中,根本就没有安闲的日子,今日的富贵,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够享用多久,在洪正王心中,炫龙皇帝赐予的,随时都能被炫龙皇帝收回,只有他自己亲手掌握的东西,才是自己的。
兵,就是洪正王的命脉。
世人只知道炫龙皇帝为了报答洪正王救母之恩,赏了他一个异姓王,却不知道后来炫龙皇帝至少有十次动了要削掉洪正王异姓王封号的念头,但最终都未能成功。
其中有三成原因便是因为洪正王手中有兵,更重要的则是不知道洪正王如何经营的,竟然和性格乖僻的火毒神宫诸多弟子关系极佳,如此一来,洪正王就成了一颗谁都不能轻易去动的棋子。这火毒城久而久之,就成了洪正王的私家地盘。
不知底细的只将洪正王当成是一个肥头大耳的酒肉蠢虫,知道底细的,都要对洪正王倒吸一口冷气,天底下,能够坐上这个位置,一坐十几年的,就算表现出来的再蠢,也不会蠢到那里去,至少要比那些认为他们真的很蠢的人聪明一百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这个世界中想要靠着对皇帝的一些功劳来换取一世荣华比登天还难。
上百黑甲剑戟军士构成一面面墙壁,拦阻在凌羽的雷音飘羽剑前,虽然这墙壁不断的土崩瓦解,但凌羽一人之力终究有限,一剑斩杀近六十个黑甲剑戟军士之后,凌羽不得不退!
因为从火毒城上飞来的一根根锋锐弩、箭如同漫天游蛇乱走一般,朝着凌羽飙射过来。
凌羽急退,一根根如同小树般的弩、箭直接扎入药渣里,没入其中的同时,炸得烟尘四起,药渣飞舞,同时惊动了药渣下层中的那些剧毒气泡,汹涌翻腾上来,炸裂之声接连不断。
冲上来准备给凌羽助阵的林师兄等云剑山弟子也不得不退。
烟尘散尽,仅剩下的三十多名黑甲剑戟军士驾驭着凶兽,坚如磐石,原地未动。
方荡则被一头凶兽驮着朝着火毒城一路狂奔。
凌羽再来,三十多名黑甲剑戟军士发出整齐大吼,抽剑而上,赴死冲击。
凌羽方才看起来杀得痛快,一剑斩杀六十黑甲,同时破了砥石阵,但一口气杀掉结成阵法的六十多个黑甲剑戟军士已经使得他消耗过度,此时勉力再冲,手中剑的威力直线下降,一时间,竟然被三十多名黑甲剑戟军士围攻起来。
原本凌羽一剑出手,至少三五个黑甲剑戟军士肉身迸碎,但是现在,一剑出手,也就只能换一条黑甲剑戟军士的性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凌羽接连挥了三十三剑,三十三个黑甲剑戟军士肉身如同积木般崩解在地。
至此,上百黑甲剑戟军士全部阵亡,明知是死,却无一人后退,面对修仙者,无一人生惧。
而此时方荡已经一路狂奔到了山下,他坐下的凶兽虎头马身,屁股上一溜银光闪烁的逆鳞,攀山而上,竟然比灵猴还要灵活,转眼间就上了半山腰。
林师兄咬碎舌尖,喷出一口心血,手中长剑,立时幻化出一道影子来。
影子剑气!
这对于林师兄来说,有些太难,不但要耗费心血,施展十次,也未必能够成功一次,此时竟然一举成功,林师兄心中大喜,认定方荡必死无疑。
林师兄扬声叫道:“十师兄,我送你一程!”
说着林师兄将影子剑气当空一点,林师兄剑身上发出宝剑出鞘般的龙吟虎啸,一道漆黑的影子从剑身上一窜而出,速度快得叫人咋舌。
凌羽叫了一声来得好,手中雷音飘羽剑剑尖当即调转,扯着凌羽朝着那影子剑气疾飞过去。
凌羽双足踏在影子剑气上,那影子剑气微微一沉,随后骤然发力,带着凌羽化为一道流光直逼半山腰上的方荡,雷鸣骤烈,震耳欲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根根巨型弩、箭纷纷落在凌羽身后,在这种速度下,根本无法触及凌羽的衣角。
乘坐着虎头凶兽的方荡,背脊上乍寒如同千剑切割,骇然回头,就见凌羽那张称得上是英俊潇洒的面容出现在距离他只有三十米左右的距离外,这个距离,方荡甚至能够听到凌羽的呼吸声。
下一刻,方荡将被切割成无数碎片,乱石般的滚下山崖。
就在此时天空之中一道碧色烈焰急坠下来,咚的一声撞击在凌羽的雷音飘羽剑上,火花四溅,凌羽身形急退,雷音飘羽剑剑尖上火焰熊熊。
凌羽用力一抖,才将雷音飘羽剑上的碧火甩掉,不过雷音飘羽剑的剑尖此时漆黑一片,显然是被那碧火中不知道有什么邪门的东西,污浊了雷音飘羽剑。
那从空而降的碧火和凌羽撞击在一起,也倒飞出去,升空数十米,随后碧火一敛,内中显现出一个满脸邪气,一头碧色长发的英俊男子来。
凌羽算是美男子,而这个一脸邪气的男子却称得上是美男子中的美男子,尤其是他眼圈微黑,剑眉浓重,显得眉目深邃,一张微黑发紫的嘴唇微微翘着,有着用不尽的邪魅笑容。
这笑容对天底下大部分的女子有着难以抵御的杀伤力。
凌羽和这个一身邪气的男子比较起来,一正一邪,完全是两种风情,但在女人眼中,显然凌羽略逊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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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羽被碧色男子挖苦,目光凝固在男子身上,眼中光泽流转,随后冷笑一声道:“原来是火毒神宫的碧霄,怪不得臭气熏天,毒味触恼,我说,你最好离我远点说话,我怕脏了我周遭的空气。”
云剑山和火毒神宫彼此之间有着数百年的恩怨,两派弟子,未出山门之前,对于外界认知最多的就是对方门派之中的各个佼佼者。
凌羽和碧霄,都是两派之中排的上号的存在,彼此之间虽然未曾见过,但却很容易就能够从对方身上的一些特点对号入座。
与此同时,天空之中如同下了一场火焰暴雨,一道道的火焰从天而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破了,流火乱飞。
咚咚咚咚,烂毒滩地上遍地开花,药渣在空中便烧焦成灰,随风远去,簌簌然如同下了一场黑色暴雪。
一个个英俊非凡的男女出现在云剑山弟子对面,这些男女尽皆身穿碧色长袍,背后一个大圆,内中有写毒字,也有写着独字,还有些写着林字城字的,他们大部分身后都背着搅炉剑。
这些男女显然都是火毒仙宫的弟子,在数量上和云剑山弟子旗鼓相当。
方荡坐下的凶兽一路狂猛的上窜,方荡却震惊无比的扭头望着身后。
方荡的脑中,完全没有想到过修士原来是这个样子,此时此刻,方荡心中甚至都没有了生死的概念,满脑子的只有一个念头——我也要成为修士!
怪不得靖公主好好的公主不做,每日拼命练习,放弃了一切,只为修仙!
眼瞅着方荡一路向上,凌羽双目眯起浑身上下传来爆豆子一般的声响,远远看去,就见凌羽身上的衣衫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弹动一般,突突乱跳,从凌羽双手露出的皮肤上可以看到凌羽身上的一个个窍穴如同嘴巴一般的张开,突突弹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到对景,碧霄那张邪魅的脸上露出认真的神情来,双手十指微微搓动,血管开始在皮肤上显现出来,别人的血管都是青色的,他的血管却是纯黑色的,看上去千万道沟壑,这些血管之下同样有一个个窍穴张开,内中喷吐出袅袅碧色烟气,使得碧霄如坠雾气之中,远远看去,只有一个烟团悬浮空中。
双方出手,一个必杀方荡,一个绝对不允许方荡被杀。
现在这个时候,原因不重要,要杀的人是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进了我的家门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杀人,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这口气火毒神宫要是都争不到的话,那么火毒神宫的弟子们以后都没脸再走出火毒神宫了。
夏国第一修仙门派的名号,也将直接让给云剑山。
可以说,此时此刻,已经是门派之争,而不是私人恩怨。
方荡身后如同有两颗陨石在互相撞击,咚咚巨响,方荡最初后了一眼之后,就再也不敢去看,爆裂的炸力虽然距离他还有一段距离,但一u就将他的面容刺伤。
而且方荡坐下的那头虎面凶兽也险些被从山腰上被震下去。
在方荡头顶上,就是一片混乱爆裂。
一道道的碧火游走,落在方荡身上,便将方荡的皮肤灼出一个深坑,痛入骨髓。
不过这些碧火叫方荡痛苦的同时,却让奇毒内丹开心无比,因为这碧火之中竟也含毒,并且这毒非比寻常,凡间少有。
好在这碧火只是零星撞击在方荡身上。
碧火和破碎的剑气夹击之下,方荡只能如狂风之下的小草,紧紧的趴在凶兽的后背上,乖乖等待凶兽吞噬掉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瞅着方荡就要被虎头凶兽背负着攀上悬崖,只要上了悬崖,就能回到火毒城,就在此时方荡忽然感到周遭猛的一空,那种感觉就如同睡梦之中猛的一脚踏空一般,浑身上下骤然生出一层白毛汗来。
方荡的身形直线下坠,耳畔传来一声哀鸣,那头背负方荡的虎头凶兽被一道剑气刺中脑袋,虎头般的脑袋当即爆炸开来,如同爆米花一般破裂。
抱着虎头凶兽的方荡随着虎头凶兽的身子一起坠落下去。
此时此刻方荡口中的奇毒内丹开始急速的颤动起来,方荡眼中的世界开始骤然变得缓慢起来,除了碧霄还有凌羽的动作外,其余的一切都变得如同慢镜头一样,一个格一个格的跳动。哪怕是碧霄和凌羽,原本的动作方荡根本看不清,但现在双方的动作却都落在了方荡眼中。
四周传来的声音也一下拉长了语调,听起来充满奇幻,似乎深海海底遥远处传来的声响一般。
郑先清楚地看到一道锋锐的剑气朝着他激射过来,直灌脑门,这一道剑气在正常情况下,或许比人眨眼的速度还快,但在此时的方荡眼中,这剑气的速度只相当于强弩之末,虽然依旧很快,但方荡有信心自己能够避开。
然而,脑海之中的想法和肉身的速度存在着巨大的差距,方荡觉得自己能够避开,那是凭借着平时的经验来预估,但肉身却远远达不到他脑海中想象的自己能够达到的速度。
这是一种巨大的反差,似乎自己的脑子存在于另外一个世界,身躯和大脑之间的联系差了数十秒的时间,之前方荡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不是方荡以前和现在有什么区别,而是攻击他的这一道剑气太快太急。
方荡双目瞪得大大的,拼命地想要挪动身躯,却根本无法躲开这一击。
就在这个时候,一团碧火袭来,撞击在那剑气上,双方在方荡身前不到一米的距离撞击爆裂,巨大的爆炸将方荡直接炸飞,咚的一声撞击在大山陡峭的岩壁上。
方荡趁着这个机会连忙死死的攀住岩壁,流火乱窜,深深嵌入放大的胸口之中,每一道碧色流火都如同一个火炭,方荡的皮肉简直就像是雪堆的一样。
方荡咬紧牙关,忍住剧痛,开始拼命爬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道道的剑气朝着方荡激射而来,却都被一团团碧火的撞击下崩散无形。
方荡就在这声声爆炸之中蹒跚向上,大多数时候每一次爆炸都将方荡炸得从岩石上跌落,炸得岩石酥烂破碎,此时此刻方荡后背上的衣服已经褴褛当成了一条条,头发都被迸溅的碧火烧光,用狼狈不堪来形容方荡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了。
不过虽然方荡狼狈无比,但方荡心中却如同燃烧着一团火,虽然他再没有回头去看身后凌羽和碧霄之间的争斗,但方荡心中却已经都充满无限向往,他现在想的不是自己在这爆炸之中会怎么死,而是如何才能成为身后争斗的那样的存在,那才是真正的执掌了天地权柄的存在。这样活着才拥有真正的尊严!
方荡坚定地认为,只有这样的存在,才能够见识到天地之间最美的风景,享受到天地之间最美的一切。
方荡坚定的攀登着,似乎自己正朝着变成修仙者那样的存在一路狂奔。
然而,轰的一声巨阵,方荡身后爆开一个巨大的火球,内中包裹着上前把四处飞溅的分拣,双方的剧烈爆炸,直接将大山半山腰挖出一个大坑来。
原本一路向上攀爬的方荡随着破碎的岩壁再次跌落下去。
就如同美梦被现实碾碎,方荡觉得自己距离身后乱斗的修仙者们距离只有咫尺,此时梦醒,咫尺变天涯。
方荡的身子在空中翻转着,在他的眼中,倒影着云剑山弟子和火毒仙宫弟子们之间的人影对撞。
山下火毒神宫和云剑山弟子之间的大战已经开始。
那些等级较低的弟子之间的争斗还好说,没什么太惊世骇俗的地方,但那些等级较高的弟子之间的争斗便完全不同了,基本上这样的弟子之间对的争斗周围数十米内再无任何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药渣翻滚,毒气流溢,如大海乱涌,长江澎湃。
一方碧烟滚滚毒气腾腾,另外一方则剑气纵横,龙蛇游走。
方荡看得热血沸腾,恨不得能够加入其中,但他知道自己的力量远远不够,一旦牵扯其中必死无疑。
夏国最大的两个门派火并,并非是因为一个方荡,而是双方数百年的积怨爆发,方荡只是点燃爆竹的火捻,一旦火捻引燃了第一个爆竹,剩下的事情,就和火捻完全无关了。
方荡不住的下坠,但方荡并不放弃,方荡不断的伸手在空中抓住一块块石头,希望能够借力靠近距离他只有两三米远的岩壁,但这区区两三米远的距离,对于方荡来说就像是天地之间的差距,正如他和修仙者之间的差距,似乎就是方荡永世无法到达的彼岸。
眼瞅着方荡身形急速下降,地面上的云剑山弟子发了疯般的朝着方荡身下汇聚过来。
一夫拼命万夫莫敌,火毒仙宫的弟子虽然并不逊色于云剑山弟子,甚至因为用毒的关系,手段花样繁多,。
但他们和怀着雪耻之心而来的云剑山弟子不同,终究不愿为了一个区区方荡和云剑山弟子以命换命。
是以在云剑山弟子不要命的甚至是以命换命的冲击之下,火毒神宫弟子们不得不退,直接将方荡暴露在云剑山弟子的剑下。
只要方荡跌落在地,数十个云剑山弟子将如同车轮一般的碾压过来,将方荡碾压成为一块废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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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火毒仙宫的弟子们来说,若云剑山弟子跑到火毒神宫的地盘上杀了方荡,那么云剑山就将火毒神宫的脸狠狠地踩在了自己的脚下。
而对于云剑山弟子来说,若是不能将方荡斩杀夺回千叶盲草剑,那就不光是丢掉面子的事情了,更是违背了云剑山祖训破坏了云剑山中宝剑不能落在火毒神宫之手的规矩,他们在场的每一个都是门派的罪人。
凡人要脸,修仙者比凡人还要脸!
方荡不知不觉的成了漩涡的中心。
半空之中的方荡眼瞅着就要落入群狼之中,眨眼间就将被分尸,连渣都剩不下一点。
就见方荡猛的挥动手中的长剑,朝着身下凑过来的数十个云剑山弟子斩去。
下面的云剑山弟子简直要笑出声来了,他们是干嘛的?云剑山弟子,在他们面前舞剑,简直就是关公门前耍大刀。
莫说此时方荡面对的是数十个云剑山弟子,就算他们这边随便走出一个云剑山弟子,也足以将方荡斩杀剑下。
云剑山弟子纷纷挥剑迎接,随后这些云剑山弟子们便露出吃惊的神情,他们都是用剑的行家,一眼就看出来,方荡手中的剑法竟然有了几分火候,并且还是他们最熟悉的千叶盲草剑的盲剑乱斩。
这剑法乃是盲剑最初的根基剑法,如同盲人舞剑,四处乱斩,这盲剑乱斩不适合一对一对战,但却极为适合以一战百的群战。
这一手剑法施展出来,加上方荡一路坠落下来的力量,竟也威风凛凛,虎虎生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方荡双目瞳孔骤烈的颤动着,和他口中的奇毒内丹的颤动频率完全相同。
方荡进入那种一切时间都变慢的激进状态,在他眼中,地面上朝着他斩击过来的剑速度都非常的慢,并且和之前面对凌羽那一剑完全不同,在那一剑下,方荡只能看到一剑刺来,快到了方荡肉身无法避开的地步,而现在,这些人的动作比凌羽的动作不知道慢了多少倍,一点点的往前蠕动,这样的速度,方荡完全不担心自己是不是能够避开这些剑,甚至方荡觉得自己还有些时间可以用来思考一下,如何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小的力量来赚取最大的成果,将这些家伙斩杀在自己剑下。
就在此时,一道流火天降,比方荡下降的速度快了十几倍,如一道宽大的雷霆劈下,闷声一响,这流火便在方荡身下的云剑山弟子之中爆裂开来。
云剑山弟子当即如同被狂风吹动的纸片一样,四处乱飞。
这一道流火生生在方荡下降的位置上炸出一个大坑来,被波及的云剑山弟子非死即伤。
方荡瞳孔的颤动立时停止,舌尖上的奇毒内丹也同样不再颤动,最终方荡平安坠地。
方荡竟然不为自己死里逃生感到庆幸,反倒生出一种遗憾来,在刚才的一刹那,方荡是真的觉得自己能够杀掉好几个云剑山弟子。
随着方荡一起落下来的,还有天空中一道占地数百平的大团火云,徐徐降落下来。
火云上站着一个大腹便便,笑容可掬的大胖子,火毒神宫的弟子一般都相貌英俊,身材消瘦,罕有这样身形胖大的,不过他脚下的那朵火云展现出了火毒神宫弟子的身份。
这大胖子阴恻恻的呵呵笑道:“云剑山的人胆子越来越大了,以前偷偷摸摸在背地里耍些手段也就罢了,现在竟明目张胆的跑上门来作死,啧啧,本尊应该夸你们胆色见涨呢,还是脑袋被驴踢了呢。”
能够自称本尊的在火毒仙宫之中地位一定不凡,至少在丹成之下的修士之中,已经算得上是佼佼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地位上起码和云剑山的剑首子云山不相上下。
这样的家伙当然不会是无名之辈。
果然,子云山见到这胖大的家伙,脸上便露出诧异的神情,惊奇道:“毒冢老贼,一年前听说你炼丹走火,被毒王反噬,死无全尸,为此我特意欢宴三天,原来你竟没有死。”
毒冢尊者一张肥大的脸上笑容如同菊花般绽放,竟然有些猥琐,呵呵的道:“死了,确实是死了。”说着毒冢尊者将宽大的衣衫敞开。
这个举动引来云剑山弟子一片惊呼。
就连子云山都双目微微一直,显然比看到本应该死掉的毒冢尊者还要吃惊。
云剑山弟子当然不会因为裸体而惊呼,他们吃惊的是,毒冢的身躯竟然不是人的,而是一只甲壳大虫的身躯,上面一层层的硬甲还有一个个微微颤动的小小触手,看上去似乎像是一只大蜈蚣,但却比蜈蚣肥大太多。
毒冢尊者竟只有脑袋和双手是人的,剩下的躯干乃至双脚全都是虫子模样,这样的模样怪异惊悚,叫人看到就觉得心中难受。
与云剑山弟子们露出恶心至极的神情不同,火毒神宫的弟子们脸上尽皆是骄傲的神情。
在火毒神宫弟子眼中看来,这人相虫身乃是夺天地造化的大神通,相当了不起。
毒冢尊者呵呵一笑道:“子云山,本尊炼成这玄蚁真蜈身躯之后,修为更胜从前,距离丹成只差一步之遥,而你呢?啧啧,满头白发,一身枯骨,这是垂死之兆啊,想当初你我一同修炼,你进了云剑山,本尊进了火毒宫,依稀记得你的天赋可是比本尊略高一些的,看到你现在这个模样,本尊真为你感到惋惜,好可怜呢,唉,也不知道本尊在成就金丹之前,能不能看到你身死道消,若是能等到你死,到时候本尊登天你入地,也算是一段佳话,啧啧,想起来,本尊就觉得兴奋,到时候本尊定当举办盛大的欢宴,大醉三天以慰你在天之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子云山和这毒冢尊者显然是老冤家,都盼着对方早死,不过现在看来,子云山是一定会死在毒冢尊者前面的了。
子云山不愿继续这个话题,放目望去,头顶上又有数百道流火降下,这里是火毒仙宫的地盘,在这里争斗,火毒仙宫占尽了天时地利,除此之外,还有火毒城中的巨弩和正从火毒城中冲下来的黑甲剑戟军士。
一旦等到火毒神宫尤一切准备就绪,别说杀了方荡抢回千叶盲草剑,他们这些人恐怕连逃走的机会都非常渺茫。
杀方荡的最佳时机已经错过。
子云山心中扼腕叹息,眯了眯眼,开口道:“我今天一定要带走这个狗东西,你火毒仙宫怎么说?”
毒冢依旧是笑呵呵,一张肥大的脸如同弥勒佛一样,这家伙越是笑得如此和善,越叫人想到他那虫子身躯,叫人越是感到头皮发麻。
毒冢尊者看向方荡问道:“小子,你可愿意跟他去?”
方荡瞪着宝石般的大眼睛连连摇头。
毒冢看向子云山做了个没有办法,我帮不上你的表情。
子云山咬着牙道:“好,这小子我暂且饶他一命,我现在只要千叶盲草剑。”子云山说这句话的时候当真是心中在滴血一样,叫他放弃女儿的仇恨简直等于要了他的命,一千把千叶盲草剑也比不上一个子泥,不过子云山现在也只能暂且放下自己的小仇,先顾全门派脸面。
毒冢尊者再次看向方荡,方荡还是瞪着那双纯真清澈的大眼睛不住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毒冢尊者再次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来,随后语重心长的道:“子云山,咱们也斗了三四十年了吧?本尊劝你还是打消要回千叶盲草剑的念头,不然这里就是你的埋骨之所。”
毒冢尊者扫了方荡手中的千叶盲草剑一眼,随后露出失望的神情:“可惜这把剑尚未生出灵性,要是生出灵性了,我保证将其的灵性抽出来,与云剑山其他七把宝剑的灵性一起钉在仙宫大门上,为我火毒神宫看守门户,这样一来,本尊也算是在仙宫中扬名了。”
云剑山之所以立下规矩,规定云剑山中的宝剑绝对不能落在火毒仙宫手中,就是因为火毒仙宫竟然将历次和云剑山争斗得到的宝剑灵性抽出,生生钉在火毒仙宫大门上,从此受尽苦楚,还要为火毒仙宫看守门户如同看门狗一般。
要知道,云剑山的宝剑所生出灵性往往是历代剑主烙印在剑身之中的精神力量所化,钉了一把云剑山宝剑的灵性,其实就等于将这把剑多则数十位少则十数位的剑主一起钉住,再加以折磨羞辱,将云剑山历代剑士当成看门的奴役。
这手段卑劣至极,叫云剑山上下弟子尝尽屈辱。
当然火毒仙宫最初也不是这么做的,是云剑山将火毒仙宫的十位尊者废掉修为后丢入粪坑中浸泡数年致死才做出这样的报复举动。
两个门派之间谁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再恶劣的手段用在对方身上,自己一方上下都觉得心安理得。
“好好好,这人我一定要杀,剑我也一定要拿回来。我倒要看看,火毒神宫能够包庇保护这个家伙多久。”子云山说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看了方荡一眼,随后朝着身后一摆手,云剑山弟子当即齐齐退走。
事情已经不可为,现在就算云剑山将所有的弟子的性命都交代在这里,也未必能够杀得了方荡。
子云山已经调动其他十二位目前身处各地的云剑山精英,到时候就守着火毒城四周围猎,见人就杀,即便弄不死方荡,要不回千叶盲草剑,也要恶心死火毒仙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眼瞅着云剑山弟子如同潮水般退走,方荡背后却依旧如同悬着一把锋利宝剑,随时都要刺透他的皮肤,斩下他的头颅.
因为云剑山弟子临走之时看向方荡的眼神实在是太恐怖了,锋锐的目光就像是一根根刺入心脏之中的冰锥,冷得人浑身发抖。
不过,在烂毒滩地长大的方荡没什么值得畏惧的,大不了就是死亡罢了,而对于方荡来说,在烂毒滩地中的日子,他每天、每时、每刻都在面对死亡。
送走了云剑山众弟子,笑容可掬的毒冢尊者一张脸陡然变了模样。
冷漠!
只有这个词才能形容此时的毒冢尊者,他的眼睛之中看任何存在的光都充斥着冷漠的情绪,就像是一只昆虫在看着四周一样,似乎此时站在那里的不是毒冢尊者,不是一个大活人,而是一只披着人皮的大虫子。
与此同时,从天而降的一团团碧火在空中直接迸碎,化为星星点点的火光消散无踪。
一刻钟之后,退走的子云山忽然一愣,猛的扭头,他们此时已经退出了烂毒滩地,从这里回头看去,一切都被烂毒滩地上的药渣丘陵遮掩,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山巅上的火毒城。
子云山骤然停下,立时引起了连锁反应,近千云剑山弟子尽皆停下来。
林师兄顿足在子云山身边,好奇的道:“师父,怎么了?”
子云山脸上的肌肉抽动几下后道:“上当了!”
凌羽此时脸色也是一变,“对,以火毒仙宫的阴狠性子,万万没有理由就这样放咱们离开,咱们走得太轻松了,他门中一定有什么别的事情,无法分派出人手来抓我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师兄脑子相当好使,闻听此言当即恍然,捏住手中剑道:“师父,咱们杀回去。”
子云山摇了摇头道:“已经没有机会了,火毒仙宫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那小子显然还不够格成为火毒仙宫的弟子,只能被安放在火毒城。”
“只要那小子在火毒城中,咱们就还有办法,罢了,一切等你的几位师兄和大师姐回来了之后再说。”子云山似乎一下又苍老了许多,额头上蹦出数道皱纹,眼角也生出密密的细纹来,整个人脸上露出一种心力交瘁的疲惫来。
林师兄扭头看向火毒城的位置,用力捏了捏拳头,可惜他没有足够的力量,不然此时一定一剑斩破火毒城。
凌羽怎么不知道林师兄的想法,叹息一声道:“可惜,我的剑奴尚未炼成,不然有剑奴相助绝对不会叫那小子逃离。”
子云山扭过头来道:“我辈不想遭受无端屈辱,不想无力拯救亲人,所以要辛苦修行,磨砺剑法,希望今日之辱是你们前行大道上的踏天石,以我为教训,每当你们修行懈怠之时,就想一想我的事情,女儿被残杀,却无力拯救,门中宝剑被掠夺,却无能为力,记住,这就是弱者的待遇。”
一众云剑山弟子尽皆默然。
无尽妖洞边缘,一个身材粗壮的男子,不知道原本是什么颜色的衣服此时已经被鲜血染成血衣。
一直不停地挥舞着一把十米长巨剑的血衣剑客手中的巨剑剑身陡然铮鸣一响,声音急促。
血衣剑客猛的收剑,不理会四周朝他潮水般涌来的妖魔,凝眉望向东南方向,脸上神情凝重至极,此时那些无形幽影般的还有化形拥有身躯的妖魔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前,如同一道大浪一般拍击下来,眼瞅着他就要被大浪淹没,此时他身下的影子赫然窜出,收走他的宝剑。
一剑杀四方!
这一剑将四周的妖魔尽皆劈成两半,血衣剑客如同矗立于一朵菊花的正中央,鲜血飙飞,化为一场豪雨,将血衣人的黑色血衣再次涂抹上一层艳红的颜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满脸鲜血的血衣人此时依旧双目凝望远方,似乎此时此刻身周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血衣剑客名叫劈山剑,在云剑山中排行第四。
在无尽海域,潜入深海之中刚刚杀掉一只五百年成精巨蚌,从白嫩的蚌肉中挖出一颗珍珠的少年,用手中三十厘米长,荧光闪烁如同水下灯火的短剑片下一块细嫩蚌肉,送入嘴中,和着海水嚼吃下去,一脸满足。
短剑骤然大放光华,颤动不休,少年神情忽然一动,不由得蓦然扭头,一头长发在深海之中如同海藻一般剧烈的摇曳晃动。
少年看向漆黑的远方,随后少年双目放光,伸手一捏手中刚刚得到的珍珠,身前的海水骤然分开,大海海水在他面前如同布匹般撕裂,少年急速上升……
大海深处陡然传来一声咆哮,整个大海陡然震颤起来,海底污泥翻滚,气泡升腾,如同水沸。
是龙吟,这少年竟然惹了大海之主的龙族。
少年剑客名叫子午剑,在云剑山中排行第五。
山巅上,膝上横放一把龙纹宝剑,长发飘飘,一张仙子般清丽面容,身后如同影子一般的捧剑剑奴在规规矩矩的捏肩敲背,山下是数不尽的身形巨大的蛮族尸体,头顶上乌鸦乱叫,不时落下来啄吃新鲜的尸体。
女子一直眯着眼睛,膝上长剑微微一颤,女子忽然张开,天地间好似炸开一道霹雳,流光乱闪,女子合上双目,提剑起身,身后的剑奴老老实实的将龙纹宝剑捧在手中。
闭目女子名叫冷容剑,在云剑山中排行老大。
玄天帝国皇都中最大的青楼中,一个英俊潇洒的中年男子满面汗水,正在床上折腾,正是紧要关头,男子双目忽然一亮,腾然抬头看向远方,原本因为兴奋而潮红的一张脸瞬间阴沉下来,在他身前不远处的桌上的长剑嚓的一声窜出半尺,然后开开合合,嚓嚓作响,发出焦急的催促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中年男子看了眼身下一脸莫名的花魁的面容,他在这里许下千两白银的代价,才得以登堂入室,和这号称人中花,蜜中蕊的花魁嬢女颠鸾-倒凤。
中年男子叹息一声,拔吊便走。
身后只留下龟奴们的一声声呼喊:“客官给钱啊,给钱啊,他娘的狗**#,狗入的云剑山的弟子嫖-娼不给钱啊……”
中年男子名叫倜傥剑,在云剑山中排行第二。
此时此刻,散布在玄天大陆,无边海域,无尽妖洞,嗜血蛮国的云剑山弟子纷纷开始启程,不管自己此时在做什么,都暂且放下。
方荡被带回火毒城中。
此时的方荡已经被洪正王亲口加封为大都统,再非以往靖公主门下侍卫的身份,不过至少现在,方荡还没有感觉到自己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方荡被直接带入王府中,被关入一间还算宽敞的房间中。
随后,除了按时送来的衣食,还有几个大夫来给方荡疗治伤势外,就没有人理会方荡了。
方荡似乎被完全遗忘掉了。
方荡并不知道什么叫做大都统,不过他的爷爷们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方荡的爷爷们聚成一个圈,围坐在方荡周围,齐刷刷的看着方荡。
一个个老家伙沉默不语,似乎想要用自己的眼睛先将方荡看透。
而方荡闪烁着一双叫人一眼就能够看透到底的清澈无暇的大眼睛,脑袋转过来转过去的看着四周的老家伙,眼中充满疑惑,显然不理解为何这些爷爷们要围着他看个不休,而且一个个眼神咄咄。
茶水滚滚,香气四溢,发出沸腾的声响。
捧着花白胡子的十祖爷爷终于眨了眨眼睛,随后四周的老家伙们齐齐揉眼睛,他们都觉得方荡这双宝石般清澈透底的眼睛实在是太明亮了,亮的似乎能够灼伤他们的眼睛。
他们不得不承认,和方荡对视,是一件不大容易的事情。
“你说你含着一颗叫做奇毒内丹的东西?有了这颗内丹,你就开始喜欢食毒?并且这内丹能够给你带来力量?”方荡的三祖爷爷开口问道。
方荡点了点头,张口伸出舌头来,不过上面却没有奇毒内丹。
“你说你的这颗奇毒内丹是你娘给你的?”四祖爷爷一脸凝重的注视着方荡问道。
方荡再次点了点头。
四祖爷爷沉默了片刻看向方荡的爷爷,方荡的爷爷脸色极差,缓缓开口道:“文山那小子和我们这些老家伙不同,他从小就喜欢钻研道法,但我不认为他能够达到练就金丹的地步,我死的时候,他也不过刚刚进入练气境界。可是,在烂毒滩地的石牢之中,不见天日,怎么可能弄到奇毒内丹这样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直都没有开口只是摇头点头的方荡忽然双目一亮,问道:“你们说我爹也是修仙者?”
方荡经历了一场大劫之后,见识到了修仙者之间的争斗后,对于修仙者有着格外浓厚的兴趣,他不会放过任何一条关于修仙者的信息。
十位祖爷爷此时却一个个面色沉重,心事重重,全都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十祖爷爷开口道:“这件事我们以后再和你说!你有奇毒内丹的事情,绝对不可告诉其他任何人,再亲近的人也不行!切记切记!大都统虽然只是个芝麻小官,但也算是能够有所作为的职位,遇到事情多来问问我们这帮老家伙,保你仕途无忧。”
方荡四周轰然一蒸,再张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头顶上的房梁。
方荡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来,外面的天色还处于蒙蒙黑的状态,正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时刻。
方荡床头侧面就是一面镜子,镜子之中,方荡几乎不认识自己,他的皮肤光滑细嫩,脸色也白皙透亮,除了头发被碧火烧焦太挫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美男子。
方荡忽然伸手去摸额头上的那原本烙印着奴字的烙印,竟然已经不见了,或许是随着他的蜕皮,被一同褪下。
算了下时间,靖公主说的一年一次的火奴点名时间也已经过去,也有可能是因为火奴死典上已经没有了他的名字,所以他才褪去了那烙印,总之,现在的方荡,是全新的,再也不是烂毒滩地上的卑贱火奴了。
如蚕化蝶,这是方荡的新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迎来新生的方荡将一直寸步不离的千叶盲草剑抓起,烂毒滩地中的生活使得方荡极爱武器,但方荡爱武器却并非是那种痴爱,而是将武器当成是一种工具。
所以,方荡虽然喜爱千叶盲草剑,但需要的时候,千叶盲草剑也一样用来割草砍树,串了食物在火上烧烤武器就是工具,不管外面的世界给剑赋予了多少光辉的形象,深刻寓意,在方荡眼中,剑,依旧还是工具。
这并没有什么贬低剑的意思,哪怕是自己与生俱来最珍贵的双手,不一样也要用来擦各种脏东西?
此时方荡用手指轻轻抚摸黑色粗糙,如同遍布锈迹的剑身。
当手指触摸到那块崩掉锈斑,露出秋水一般有着如同叶脉一般漆黑纹路的剑身的时候,方荡感觉自己和千叶盲草剑之间已经开始建立起了一些极为特殊的联系。
方荡说不清楚这种联系,似乎这千叶盲草剑开始成为他的手指的一部分。
他似乎变成了千叶盲草剑,能够感觉到剑身被自己摸着,这种感觉,就像是左手摸右手,一个能够感觉自己在摸东西,另外一个能够感觉到自己被摸着。
方荡握剑的手开始和千叶盲草剑融合为一体,方荡即便不用五指去抓剑柄,这把剑也依旧和他的手牢牢黏在一起。
一根根的血管顺着方荡的手臂一路向上,最后贯通到方荡舌尖,奇毒内丹似乎也和这把剑联系在一起,通过方荡的血管,将方荡、奇毒内丹、千叶盲草剑联系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完整的整体。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了一个朋友,一个对你永远不离不弃的朋友,这种感觉很好,很舒适,这个朋友很值得信赖。
甚至,这个朋友似乎还在呼唤方荡去挥舞他,去了解他,同样这个朋友也有着强烈的愿望,想要了解方荡。
方荡深吸口气,下了床,随后开始在宽大的房间之中挥舞手中的千叶盲草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专注认真,仔细体悟着千叶盲草剑带领他挥出的每一剑,方荡每一剑挥出,都如同有个老师在手把手的教他,可以这么说,只要不是傻子,只要肯下苦功,千叶盲草剑的是最基础剑招都能够学会。这或许就是云剑山能够成为夏国第二门派的原因所在。
方荡从未学过剑,但方荡有足够的耐心和刻苦来一招一招的学习,每一剑方荡都灌注自己全部力量。
千叶盲草剑随着方荡的不断舞动,不住的有细细小小的黑色灰渣簌簌落下,同时千叶盲草剑的剑尖上有一道黑色的气息流淌,方荡很清楚,是奇毒内丹通过血管送入千叶盲草剑中的毒,方荡若是用力极大的时候,甚至能够将这毒雾化,无形无影,氤氲在空中,方荡对此,相当感兴趣,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这样的手段对他非常有用。
方荡挥剑如同着魔一样,从清晨到日落,方荡再次恢复了那种每天只睡两三个时辰的生活,虽然他身边没有了郑守的督促,但对于方荡来说,根本不需要别人的监督。
方荡向往修仙者的神通力量,正如当初他在烂毒滩地向往火毒城一样。
方荡更清楚,这个世界上只有力量不骗人,拥有力量就拥有一切。
只有他强大了,才能够给爹娘报仇,才能带弟弟妹妹离开烂毒滩地。
对于此时的方荡来说,这是非常远大,值得奋斗一生的目标。没有见识到外面的世界,无法理解烂毒滩地的贫瘠,方荡几乎一刻都无法忍受自己的弟弟妹妹继续在烂毒滩地上过那种艰难的生活。
方荡在小房间中一呆就是十天时间,这十天中,方荡似乎被遗忘了,甚至连方荡都遗忘了自己,他的世界现在就只有剑。
挥剑、挥剑、挥剑、挥剑、挥剑,疲累无比,睡觉,挥剑、挥剑、挥剑、挥剑……
好在食物跟得上,并且吃的不错,不然根本无法支撑方荡这样的大量消耗。只不过,在五天左右的时候,方荡便不再往剑身中灌注毒性了,因为吃的东西不缺,但奇毒内丹之中的毒性却不容易补充。
第十天的时候,方荡正在舞剑,就听到床上传出一声清脆的声响,这声音不大,但对于在这房间之中呆了十天,一切都无声无息的方荡来说,却堪比惊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诧异的收剑望去,就见他从易城中弄到的那颗坚硬无比的蛋竟然崩开了一块外壳。
方荡双目放光,凑了过去,仔细看着那颗蛋。
就见蛋中微微有光芒闪动,与此同时,方荡口中的奇毒内丹也开始晃动起来,似乎满是期待。
咯叻一声,蛋壳再次迸裂开一块,方荡凑到跟前的脑袋下意识的后退,随后再次凑过去,想要顺着那蛋壳裂口处往里面望去,随后就见一股碧绿色的液体从蛋中流淌出来,异香弥漫整个房间。
咯叻一声,整个蛋陡然裂为两半,咕嘟嘟的,碧绿色的液体泉涌出来,内中包裹着一个圆滚滚如同松鼠一般的东西,这东西有着一条光秃秃的大尾巴,浑身上下披着一层绒毛,身上散发出一股难言的奇香,至少在方荡的嗅觉之中,这个是香味,兴许在别人的鼻子里这个就是恶臭。
这小东西被碧绿色的液体包裹着,小嘴咧开,似乎打了个哈欠,随后有些艰难的张开一双雾蒙蒙黑溜溜的大眼睛,看向方荡,随后这小东西微微歪了歪头,朝着方荡伸出两个小小的爪子,似乎要方荡抱一抱。
方荡却一下流出口水来,这东西一看就非常好吃的样子。
尤其是包裹这小东西的粘液拥有极强的腐蚀力,将小东西身下的桌子瞬间溶出一个大洞,这小东西如同呆在泥地上,正在飞速的下沉着。
剧毒,这绿色的粘液一定是剧毒!
就在方荡准备将其抓起来尝尝味道,甚至开始琢磨一会送来午餐馒头后就夹着这小东西吃的时候,奇毒内丹一下从方荡口中窜出,朝着那小东西飞去。
那原本还朝着方荡伸出两只爪子的小东西一见到奇毒内丹,立时露出惊慌的表情,似乎遇到了天敌,艰难转动尚不熟练的身躯,想要逃走,正巧此时碧绿色的液体溶开了桌子,小东西吧嗒一声掉在地上,随后这小东西挥舞爪子在地上抓挠,配合着碧绿色液体的腐蚀之力,竟然如同在水中游泳一样,急速下潜,逃走。
奇毒内丹在空中微微一顿,猛的膨胀一下,从中喷出一群蚂蚁来,这些蚂蚁头顶上嫣红一片,赫然正是当初奇毒内丹吞吃下去的那些巢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巢蚁凶猛,如同一群战士,视死如归的冲杀上去,将如同松鼠般的小东西四周的地面挖开,形成一道道的壕沟,同时不少巢蚁趴在壕沟中等着那小东西的到来。
那小东西一旦遇到壕沟,前行的速度变立时缓慢下来,如同车轮陷入雪中一样,一群群的巢蚁冲上去,嚼吃碧绿色腐蚀性极强的毒液,不过巢蚁显然不是毒液的对手,吃下毒液的同时,便肠穿肚烂,融成黑水。
在这些巢蚁的努力下,小东西的速度越来越慢,此时奇毒内丹从天而降,一头就撞在了那小小的东西身上。
奇毒内丹似乎变成了一个海绵,将松鼠般的小东西还有包裹着他的碧绿色的液体尽皆吸入到了奇毒内丹之中。
随后奇毒内丹晃晃悠悠的东倒西歪,原本娇翠的颜色变得极为暗淡,如同一个疲惫的孩子,在空中艰难的挪动,撞了方荡鼻子两下后,才找准了方位,钻进了方荡口中,沉睡不起。
这一切来得太快,方荡还没有来得及吃,就被奇毒内丹抢了先,这使得方荡多少有些不开心。
不过方荡也没太在意,因为这东西他吃下去,也是为奇毒内丹吃的,方荡砸吧砸吧嘴,相当遗憾,将蛋壳拿起一块来,放在嘴中,这蛋壳现在没有之前那么坚硬了,嚼起来嘎吱嘎吱的,吃起来味道还不错的样子。
方荡吃掉了蛋壳,心中的遗憾早就抛到脑后,用舌尖晃动了下奇毒内丹,奇毒内丹完全没了之前的活泼状态,死气沉沉如同一块石头。
方荡闭上眼睛仔细感知了一下奇毒内丹,奇毒内丹似乎完全陷入了冬眠,一点声息都没有了。
不过方荡确信,奇毒内丹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或许就是吃饱撑着了。
“爷爷们,你们不是说这蛋是盘古始定混沌的宝贝么?龙卵龙胎?或者是某种法宝?我怎么觉得,这东西和这三样都不搭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周一片沉默,不久之后,方荡的爷爷最终兴奋的开口道:“荡儿,我们查到了,若不是这东西破壳而出,还真就叫人看不出端倪来,这东西应该叫做灼地墨虫,在异虫录中被归为剧毒妖类,这东西在无尽妖洞之中也算罕见,成虫后在地下打洞,盘踞百里地盘,百里之内一切存在尽皆被其当成食物吞吃,相当可怖,不知道那个王八蛋竟然将这东西带到了玄天大陆上。”
方荡没怎么太在意这灼地墨虫,毕竟这看起来像是动物的虫子已经被奇毒内丹给吞吃掉了。
方荡的爷爷开口道:“荡儿,以后有不认识的东西,尽管来问我们,就算一时看不透,但总能在如山典籍中帮你找出来历端倪来。”
方荡用力的挖了挖耳朵。
随后方荡的日子再次恢复如常,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舞剑。
四天后,方荡依旧还在舞剑,此时有敲门声响起,方荡看了下窗外,似乎还不到送饭的时间,心中诧异的同时收了剑,打开房门。
房门外面站着一个一身翠衣的侍女,侍女双手捧着一个托盘,盘中是一件绣着豹纹的黑色绸质袍服,袍服上还有一双做工精良的千层底快靴,在旁边放着一顶黑色帽子,帽子上插着一根雉鸡翎羽,颜色跳脱威风凛凛。
“大都统,请随我去沐浴更衣,王爷要见你。”
侍女说话口音软糯,身子犹如风中柳树般微微摆动,眉目间,有着说不尽的风情。
同时一股淡淡的香风吹来,使得方荡先酥软了几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方荡何曾见过这么勾引人的身姿?在烂毒滩地上,女人基本上除了身形略微瘦小一点外,和男人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别说这种眉目春_情,就是那一颦一笑的细微作态,方荡也不曾见过。
方荡本就是处男之身,正是最烦躁易起火的年纪,当即就觉得胸中火焰升腾,邪火乱窜。
方荡的爷爷此时在方荡的脑海之中开口:“荡儿,洪正王应该是新封的王,这个人我虽然没有听闻过,但爷爷我知道一个规矩适用于这个世界任何地方,到了别人家中,最好不要染指一草一木,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透着古怪妖娆骚~媚,路数奇诡,以后你遇到这样的家伙最好立即敬而远之,因为每一个这样的女子背后都有着太多太多的故事,而且,用屁股去想也能知道,这些故事没有一个是好的。”
爷爷的絮絮叨叨,使得方荡逐渐高炙的情_欲缓缓降低,方荡神情复杂的看了眼身前的曼妙女子,那女子略微低着头,似乎感受到了方荡的目光在凝视着自己,抿嘴微微一笑,红唇如火焰般在燃烧,一直烧到了方荡的心中。
方荡眼神之中有些迷乱,但方荡还是控制住了这种本能的欲、望之火。
侍女似乎在等待什么,却什么都没有等到,侍女不由得微微一愣,抬头看了方荡一眼,皱了皱眉角后,捧着官服,柳腰轻摆,转身引着方荡走出房间。
方荡跟在这侍女身后,一双眼睛不由自主的盯视在侍女摇摆的腰肢上。
这侍女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受过什么特殊的训练,每一步迈出,肥-臀轻摇,内中似乎蕴含着某种极为特别的韵律,使得刚刚清明一点点的方荡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过去,无法自拔。
一股股的邪火窜起,钻入方荡的小腹中,如同往火堆之中不断添柴,使得火焰高涨,升腾起来的是熊熊欲、望。
此时方荡脑海之中传来一道声音:“荡儿,这女人绝对有问题,她在用一种叫做天音邪法的魅惑之术诱惑你。”
说话的是方荡的四祖爷爷。
“这种魅惑之术来自百象帝国,乃是巫术的一种,施术者诱惑男子升腾欲-火,这欲-火将焚烧男子的心神,遇到心神不坚定者,什么都不需做就能使其精神萎靡不振,若是有了肉体交-合,甚至能够叫男子主神丧失短暂疯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不至于当时就死,但中了这种魅惑之术,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都会受到极大影响,我当初就曾经中了这种巫术,险些搞得家破人亡……”听得出,方荡的四祖爷爷对这种叫做天音邪法的巫术恨之入骨。
旁边还有四祖奶奶的冷哼声,当初两人之间看来有着一段相当不愉快的经历。
方荡闻听此言,心中骤然清冷一片,一双原本已经开始迷失的眼睛逐渐变得冰冷起来,欲-望和死亡比起来,还是死亡对方荡的影响更大一些。
在方荡前面莲步轻挪的侍女骤然感到背后一寒,似乎被狮狼虎豹盯着一般,在这一刹那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头猎物,身后的大老虎随时都有可能张开大嘴将她一口吞下。
侍女脚下立时一乱,原本摇曳生姿的脚步彼此拌在一起险些摔倒。
什么魅惑之法,此刻荡然无存。
魅惑之术比的就是心智,是用坚定去迷惑不坚定,只要方荡对她怀有一丝不理智的欲-望,侍女就能在方荡心底幻化出一头魔来,这魔会将这丝不理智变成方荡心灵中的一道裂裂痕,不断的撕开,到时候方荡心底的欲-望将一瞬间喷涌出来,占据方荡的身躯,一旦欲-望主宰身体,那么方荡将彻底丧失理智。
但若是对方心志坚定,或者有旁人在旁边指点干预,那么魅惑之术便会大打折扣,甚至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了。
若是没有祖宗们在旁边示警,方荡现在肯定已经着了这侍女的道儿。
魅惑之术这种迷惑类邪法最怕的就是旁观者清。
侍女稳定了下情绪,继续在前面带路,不过在方荡眼中,此时的侍女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风情万种,走路起来,也和寻常女子没有任何区别,甚至似乎还有些跛足。
看到这里方荡越发清醒,方荡惊讶至极,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法术,实在是太新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侍女引着方荡来到了一处洗澡池处,池中放满了热水,蒸汽腾腾,雾气滚滚,侍女修长的手指轻轻掠了掠鬓角,眼神之中闪过一次笃定和好强。
侍女见自己之前的魅惑之术对方荡竟然完全没有用处,心中不免生出争胜之心来,原本侍女只想要迷惑方荡就成了,没有想过和方荡发生些什么,但现在,她要用自己最厉害的天音玉体来降服方荡,在这水汽腾腾的地方,赤身裸体,最能发挥玉体天音的威力。
侍女脸上挂着淡淡的自信笑容,正要回头,却不料被一双手陡然推飞,一头栽进水池中。
噗通一声,侍女落水,溅起了大片水花。
侍女完全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脑袋之中一片空白,只想着在水中挣扎,浮起头来,结果她的脑袋刚刚浮出水面,就被一只大手一下按入水池中。
这侍女只是精通一些魅惑之术,并不会武功,身上也没有多少力气,被那只大手牢牢按住脑袋无论如何挣扎都不能从水中浮出,急切间吃了不知道几口水。
眼瞅着侍女就要在水中被活活憋死,侍女猛的感到脑袋上压力一轻,连忙浮出水面,如同出水的鲤鱼一般,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息。
女子面前,是一双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却又纯净无暇的眼睛,好似没有受过任何污染的宝石。
在这双眼睛注视之下,女子完全有理由相信,下一秒钟的时候,对方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活活淹死。
甚至,说拥有这双眼睛的家伙会活活吃了她,她都完全相信。
在这双眼睛背后,是凶残的野兽,是满口滴血的嘴巴,是无视生命的冰冷。
在方荡眼中,原本那风情万种的女子此时完全变了模样,一对扫帚眉,一张鸭蛋脸,塌鼻子,外加高颧骨,那里还有半点美姿可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同画皮遇水洗去妆容一样。方荡此时想起了娘亲曾经跟他说的一句话:“天底下,好看的女人大都不符实。”以往不懂,此时却略微懂了点。
“问问她为什么要来诱惑你,无缘无故不会有人非要害你。”方荡的爷爷的声音在脑海之中响起。
“谁叫你来害我?”方荡开口问道。
侍女那里敢说,正要矢口否认,却不料对方问出问题后,似乎根本不想要答案,完全不等她开口,就再次将她一下按入水中。
在水中挣扎到几乎快要窒息,那大手松开后,侍女一句谎话都说不出来了,将一切都和盘托出。
原来是二王子要他方荡手软脚软,精神疲惫,神智萎靡,若是有可能的话,最好叫他精神失常,只要短暂的疯癫就可,以这样的状态去见洪正王。
洪正王是一个暴君,方荡只要在他面前稍有不慎,使得洪正王厌恶,下场就不是凄惨能够形容的。
提到二王子,方荡就想到了靖公主府外的轿子,想到了自己将无卵男儿的牌匾狠狠地砸在二王子车上的情形。
对于方荡来说,别人要杀他他一定会感到好奇,但这个人是二王子的话,方荡一点都不奇怪。
方荡不再理会侍女,脱光了衣服,开始自顾自的洗澡。
方荡现在的皮肤褪去了一身厚皮,看上去相当细腻白皙,洗掉脏污后,方荡的模样越发显得英挺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出水池,方荡将那大都统的黑色绸质官服穿上身。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穿上这一身威风官服,方荡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此时的方荡英姿挺拔,方荡的身高在烂毒滩地中算是最矮的,但在凡人之中却也算中等,吃了八颗回生丹后,身体再次发育,现在已经有接近一米八的身高,尤其是方荡那双眼睛,如同镶嵌在夜空之中的宝石一样,闪烁着纯净清冷的光芒。
方荡戴上大都统的帽子后,将被毒火燎伤的头发遮起,连最后一丝破坏皮相的污点都给遮掩,随着方荡一动,帽子上的翎羽微微颤动,这样的方荡使得蜷缩在角落之中的侍女都看得呆住了。
这样的方荡,谁能将他和烂毒滩地中的卑贱火奴联系在一起?
方荡看了侍女一眼,如同落汤鸡一般的侍女谨小慎微的站起来,随后低着头闷声不响的在前面带路,水滴了一路,蜿蜒如同一条小河,方荡就不紧不慢的走在这条小河上。
方荡对于洪正王并不了解,其实他也没想要去了解洪正王,但按照一众爷爷们的要求,方荡询问了侍女关于洪正王的事情。
不过,侍女虽然敢说二王子指使她来诱惑方荡,却万万不敢评价洪正王一个字,哪怕是说好话她都不敢。
这使得方荡的一众爷爷们直接告诉方荡,这个洪正王绝对不好对付,脾气定然古怪暴戾,叫方荡打起一万个小心来。
行不多时,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出现在方荡眼前,方荡从未见过这么奢华的宫殿,宫殿之中漆黑一片,如同黑洞洞的深渊,内中似乎盘踞着什么可怕的凶兽,看到这里,即便没有爷爷的提醒,方荡也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方荡眼前的这座宫殿门口只有两个黑甲剑戟军士守卫,四周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看起来,就像是一座陵墓。内中埋葬着冰冷的尸体。
从那敞开的黑洞洞的大门中吹出一阵阵的冷风来,使得院子中的一切都冷冰冰的,即便上午最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脸上,也感受不到半点暖意。
冷风一吹,方荡后背上炸起一层鸡皮疙瘩来,不由得深吸一口气,这层鸡皮疙瘩才缓缓平复下去。
咯叻一声,方荡用舌尖挑动了一下奇毒内丹。
若是在从前,这种时候,奇毒内丹一定会被惊醒,在方荡口中不住转动,散发出一股股的力量汇入方荡的身体中,帮助他抵御这种无形的冷气和压力,但是现在,奇毒内丹似乎陷入冬眠,完全没有了任何反应。
烂毒滩地中野兽般的生活使得方荡对于危险有着格外的敏感。方荡整个人都开始绷紧起来,随时准备逃走。
方荡身前的侍女走到这里本就已经有些发白的一张脸变得更白了,没有半点血气,不过她也松了口气,站在原地恭声道:“王爷宣你,大都统请自行进入。”
方荡没有理会这个女子,迈步朝着那黑洞洞的大门走去。
守门的两个黑甲剑戟军士同样没有阻拦方荡,从始至终,这两个守卫都像是石雕一样,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声息,就算方荡走过他们身旁,也没有听到他们的呼吸声。
尚未步入大殿,方荡就听到咯吱吱的咀嚼声,这声音就像是深夜无人之时,床底下传来的动静,叫人毛骨悚然。
方荡微微眯了眯眼,继续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一跨过门槛,身上的压力骤然增加,好似背负千斤重担一样,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
并且那原本细细弱弱的咀嚼声骤然变得如同雷鸣一样可怖。
轰隆隆巨响不止,在方荡眼前,好似有一座大山一般的巨人,横卧在宽大的椅子上,不住的用双手抓着一节骨头啃咬。
巨人实在是太大太高,以至于方荡只能抬起头来仰视,却也看不到这巨人的完整模样。
在这巨人面前,方荡还没有他的脚趾高,光是巨人吃东西的声音,对方荡来说都是一种雷鸣劈击般的折磨。
“说说当初宝货被劫的事情。”此时方荡才注意到在巨人身侧站着一个身材如同圆球般的滑稽小丑,这声音就是从他口中发出的,那巨人从始至终看都没看方荡,只是在不快不慢的啃着骨头。
方荡此时完全不能说假话,心神被震慑,不由自主的将当时运送宝货被劫的经过说了出来,当说到一半的时候,方荡脑海之中陡然响起一道霹雳,将方荡有些迷迷蒙蒙的精神劈开,方荡激灵一下清醒过来。
“荡儿,切不可将我们还有十世大夫玉的事情告知别人。”方荡爷爷的声音响起。
方荡连忙收敛精神,避开了最后关于十世大夫玉的事情。
“也就是说,你也没看到究竟是谁夺走了宝货?”那滑稽小丑般的家伙沉思了下后问道。
方荡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有没有见到一块墨色如石般的玉?”滑稽小丑问到这句话的时候,方荡明显感觉到自己被一双眼睛扫了一眼,是那巨人的眼睛,好似一把利剑,穿透了方荡的心,打透了方荡每一寸肌肤,若之前没有爷爷唤醒他,方荡现在一定将自己掌心中的玉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没有。”
“退下吧!”随着小丑这句话说完,方荡身上的压力骤然一轻,身前那如同大山般的巨人瞬间缩小,同时方荡被一股力量排斥,一步退出大殿。
从始至终,方荡其实只迈进大殿一步。
走进大殿到走出大殿,对于方荡来说,简直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方荡深切的体会到了洪正王的强大和可怕。
在洪正王面前,方荡就像是一只蚂蚁。只要洪正王轻轻抬抬脚,就能将方荡踩扁踩死。在方荡眼中,洪正王简直就是一尊神邸。
方荡走出大殿,被风一吹,才知道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方荡爷爷的声音响起:“荡儿,不管十世大夫玉是怎么落入这个洪正王手中的,你的父亲和母亲被害的事情和他一定有关系。所以,对这个人你要一万个小心,绝对不能叫他知道十世大夫玉落在你的手中,同样,更加不能叫他知道你是方文山的儿子。”
方荡没有在意爷爷口中被害两个字,而是问道:“十世大夫玉究竟是什么东西?”方荡在人间打滚了这么久,开始逐渐有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和洞察力。
他感觉到自己的父母被害或许和十世大夫玉有些关系。
方荡的爷爷却停顿了一会后才回答道:“十世大夫玉,是我方家传家之宝,只有方家血脉才能唤醒,内中就有我们十个老头子十个老婆子们驻守,本来你爹和你娘也应该到这玉中来的,可惜……以后你死了也自然会到玉中来,目前来说,你知道这些就成了,这玉的一些其他秘密,等以后,我们会一点点的告知你,总之,你要明白一件事,玉中的秘密,不是我们不告诉你,而是你现在没有必要知道,并且知道了对你只有害处没有好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曾经对自己的弟弟妹妹隐瞒奇毒内丹的事情,所以明白即便是亲人之间也有秘密。
方荡对于亲人之间的情感完全来自于石牢中娘亲的传授,娘亲方荡形容的亲情是世间一切美好中的一种,方荡深信不疑。
这种对于亲情的信任,朴实得犹如尚未琢磨过的原石一般,方荡只知道亲人不会害自己就成了。
方荡回到自己的房间,赫然发现鸽子正站在门口等着自己。
方荡当即跑了过去,对于方荡来说,鸽子、郑守、憨牛、豹子等人虽然和他一起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太长就如同他的亲人一样。
鸽子看到方荡的时候几乎没有认出来,毕竟方荡现在颓褪掉了一身厚皮,相貌英俊不凡。
哪怕认出方荡后,鸽子的表情明显有些局促,尤其是方荡身上那身大都统的官服,更是脸色变化。
但见到方荡满脸欢喜的跑过来的样子和从前没有什么变化,鸽子紧张的情绪才稍微放松一些,但方荡还没有走到跟前,鸽子已经鞠躬到地,恭谨的说道:“小人拜见大都统。”
鸽子这个举动搞得方荡一愣,顿足在原地,眨着眼睛看向鸽子,随后方荡绕到鸽子背后,用力的在鸽子屁股上用力踹了一脚。
鞠躬到地,撅着屁股的鸽子险些被踹个狗吃屎,当初鸽子没少这么偷袭方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鸽子当即大怒,蹦起来抓方荡。
两人在院子里你抓我逃,犹如恢复了在靖公主府的练武时光。
玩闹一阵后,鸽子和方荡一起坐在院子中央喘气。
鸽子叹息道:“真没想到啊,你小子一眨眼就变成大都统了,啧啧,掌管一千兵马啊,太牛了。还有,你怎么现在变得比我还帅了一点点?你蜕皮成功了?娘的,我这么辛苦修炼都没有追上你,简直没天理啊……”
方荡忽然想起什么,拉着鸽子走进自己的房间,从桌子上-将那三趾收命耙找出来,塞进鸽子手中。
鸽子一看这宝贝当即双目放光,他修炼的是鹰爪功,这三趾收命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量身打造的一样,用手轻轻触摸三趾收命耙,刚摸上去就被切开一道口子,显然刀锋非常锋利。
鸽子看了方荡一眼,随后满脸贪婪的道:“送我的?你可千万别说就是拿出来给我看看而已,不然我一定抱着就跑,你知道的,你追不上我的。”
方荡咧嘴一笑,“当然是送你的。”
鸽子用力的揍了方荡胸口一拳,兴奋的叫道:“好兄弟,这家伙可以当我的传家-宝了。”说着鸽子当即就将三趾收命耙戴在胳膊上,挥舞两下,得意无比。
鸽子跑到院子里,拉开架势耍了一套鹰爪功,一时间银光闪烁,破风声凛冽如刀,耍完了后鸽子一拍脑袋叫道:“糟糕,忘记正经事了,公主设宴邀请你呢。咱们公主,呃,不,我家公主可十几年没有设宴邀请过外人了,你小子天大的福气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闻言不由得愣了愣,疑惑的问道:“设宴?外人?”
鸽子敲了方荡肩膀一下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懂这些,走,咱们边走边说。”
方荡进屋,将自己的一堆东西都拿上,收拾着,完全是一副准备回家的样子。
鸽子看到这里眼神变化了下,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等方荡收拾完,将一个破口袋背在身上,一把满是黑锈的破剑用破布缠绕着挎在腰间的时候,鸽子再也忍不住了,指着方荡哈哈大笑
方荡一身官服,潇洒无比,却背着乞丐的家伙式儿,反差实在是太大了,叫人忍俊不禁。
方荡看着笑得打跌的鸽子,一脸茫然。
鸽子笑过后,拍着方荡的肩膀道:“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你现在已经不是公主府的人了,你是大都统,就算你现在只有官职没有兵马,却也依旧还是大都统,你会有自己的府邸,你也不再是公主府的侍卫了,不能再住在公主府了。”
方荡愣了愣后,一脸震惊的问道:“那苦嫂就不给我饭吃了?”
鸽子闻言噗的一声,刚刚酝酿起来的悲伤情绪全都随着口水喷了出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鸽子带着方荡回到公主府,一直都紧闭着的公主府大门此时完全敞开,门口站着郑守等人,似乎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这些人看到方荡的官服的时候,和鸽子脸上的神情变化差不多,不过看到方荡背着破口袋腰胯破剑如同乞丐的时候,尤其是方荡看到他们后双目放光,笑得亲切的表情后,都忍不住轻松起来。
郑守手中转动着那一对核桃,嘎吱嘎吱的声音,叫方荡感到说不出的亲切。
一众人上下打量方荡,若说方荡身上的官服叫他们不自然的话,那么方荡已经蜕皮成功,就叫他们惊讶无比了。
郑守用力锤了方荡一下,赞叹道:“好小子,有出息。”郑守算是方荡的师父,就算方荡地位再高,师父就是师父,所以郑守可以随便锤上方荡一拳,但其他人可不敢跟大都统放肆。
在这个世界之中,身份地位之间的距离,远比天堑鸿沟更加难以逾越。
不过看到鸽子和方荡之间那种亲切关系后,众人心中也不由得放松了不少。
方荡忽然将背后背着的包裹打开,从中、将王胡子给他的袖里一根金,还有郑守给他的短刀,豹子给他的铁莲花,鸽子给他的护身玉佩一样样的拿出来。
四周人见到方荡这个行为,一张脸上轻松地神情立时变化起来。
方荡看向娘娘腔还有憨牛惋惜的道:“水壶逃命的时候弄丢了,衣服半路撕坏了,现在就只剩下布条了。”说着方荡晃了晃缠剑的破布条。
郑守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张张脸都开始阴沉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意思?
还没进门就开始还东西,这是要和他们割裂以前的情意么?
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有还回来的道理?
有了王火的前车之鉴,郑守等人对这种事情相当敏感。
鸽子觉得其中有不对头的地方,从他刚才对方荡的接触来看,方荡不应该是这个意思,连忙问道:“方荡,你要干嘛?”
方荡也明显感到大家气氛不对,挠了挠脑袋道:“干嘛?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啊?这不是憨牛输钱后常念叨的话么?”
众人一听,齐齐哈哈大笑起来,原本绷紧的表情气氛瞬间放松开来。方荡不是要借着还东西而割裂彼此的关系,而是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他们本来就知道方荡的性格,晓得方荡对一些东西懵懵懂懂的,现在看来,方荡依旧没啥变化,还是那个懵懵懂懂的家伙。
郑守看了看方荡腰间被破布条捆着的千叶盲草剑,方荡抢了千叶盲草剑的事情众人皆知,知道自己的这宝贝远远比不上方荡的长剑,自己的宝贝短剑对于方荡来说可有可无,就将短剑收回,笑道:“还以为你小子穿上一身黑皮,将一颗心也染黑了。”
“要是真的变成黑心了,小心苦嫂给你的饭菜里面下毒,叫你将心肝脾胃全都吐出来。”豹子说着,将铁莲花拿回来,方荡现在身份不同,这铁莲花方荡以后要多少有多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胡子捋了捋胡子,也将自己的袖里一根金收回。
方荡对于他们的话,完全莫名其妙。
憨牛此时佯怒道,“方荡你不会要将破布条还给我吧?那袍子我可一直都舍不得穿,准备娶媳妇的时候用的。”
方荡咧嘴嘿嘿一笑,当即就开始脱衣服,要将这一身官袍还给憨牛,憨牛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算了算了,你这衣服太重,我穿上还不得压趴下?我不跟你要了。”
鸽子却将玉佩推给方荡道:“这玩意本身不值钱,送你了。看我又雕了一个。”鸽子说着拉开衣服,里面果然还有一个新雕的玉佩,这玉佩是鸽子准备送给亡弟的戴在方荡身上,鸽子心里舒服。
方荡嘿嘿一笑,将玉佩直接挂回脖子上。
郑守此时道:“走吧,去晚了,苦嫂要不高兴了,这次沾了你的光,咱们都跟着开荤。”
方荡当即紧张起来,苦嫂实在是太威严了,整个公主府,除了靖公主外,谁都怕她,尤其是大勺子敲锅的声音,方荡每次听到都心惊肉跳的。
方荡紧张的问道:“苦嫂会不会不给我饭吃啊?”
哈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被带着走进以前从未进过的一栋房子,里面摆着一张大桌子,足够二十多人一起吃东西,看样子这桌子好久没有用过了,虽然擦得干净,却无法掩饰上面裂开的漆面。
苦嫂正在擦桌子,看到方荡进来后,一张脸依旧漆黑一片,吓得方荡刚刚迈进门口的脚往后缩了缩,躲在郑守身后。
“好厉害啊,大都统,以后你要是敢跟王火那样忘本,我就用勺子敲碎了你的脑袋!”说完苦嫂抖了抖抹布,抱着大盆走了出去。
提到王火郑守脸色不大好看,拍了拍方荡走进了房间。
公主府并不富裕,这大桌子还是玉夫人时候留下来的,这样的桌面有几十张,但现在的公主府内所有的人加起来,都坐不满这一张桌。
早管事此时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脸上已经不肿了,不过被踩碎的胳膊还用绷带缠着吊起,一时半刻好不起来。
早管事一直都在家养病,今天听到靖公主宴请方荡,特意跑来的。
早管事见到方荡便露出一个笑容来,方荡当初等于救了他一条命,更重要的是没有耽误早到进京赴考,所以早管事对于方荡相当感激。
“小子,以后当官有什么不懂得都可以来问我,我在这火毒城厮混了大半辈子,虽然没啥大出息,但官场中的门道还是挺精通的,给你当个启蒙老师,绰绰有余。”
方荡咧嘴一笑,重重点头,其实他也不大清楚当官是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热腾腾的饭菜开始不住的被送上来,方荡等人的眼睛便开始盯着一道道的食物。
公主府寒酸,吃的东西自然不会太好,但烧鸡还有闷排骨这样几年不见的硬菜还是被端上来了,并且是用大盆,菜量不小,人人有份,这可着实有些铺张了。
饭菜上齐,靖公主从门外走了进来,房间中的人们立时齐刷刷的站起。
靖公主还是老样子,只不过一张面孔显得有些清瘦了。
靖公主看了方荡一眼,尤其是方荡身上的官服,眼中闪过一丝不大容易察觉的惊讶。
她见到的方荡一直处于灰头土脸的状态,此时的方荡洗刷干净,褪掉了一身黑皮,又穿上了一身大都统的官服,模样英俊,气质非凡,最重要的是方荡的一双眼睛纯净清澈,干净得叫人不敢相信是这肮脏浊世中的产物。
方荡脑中响起爷爷的声音:“荡儿,这个女人看上去虽然也不错,但在没有搞清楚洪正王和你父母之间的事情前,最好不要和她有任何交集。”
“最重要的是,你曾说过,这女人一心天道,想要修仙,这样的女人你绝对不能碰,她们心中只有问天求道四个字,是不会心甘情愿给咱们方家传宗接代的,我们方家绝对、永远,不欢迎这样的女人。”
说这句话的是方荡的十祖奶奶,说到后来,十祖奶奶声音冰冷起来,显然对于修仙的女人一丁点好感都没有。
也不知道那个祖爷爷叹息出声,内中饱含着难言的情绪,显然这位祖爷爷曾经有过一段特殊的经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靖公主随口道:“坐吧。”
众人这才齐刷刷的坐下。
靖公主落座后,众人便开始用餐,大家都不说话,跟一桌子饭菜厮混,并且各个都相当斯文。
靖公主吃了几筷子后,便站起身来,所有的人立时将筷子放下,看向靖公主。
靖公主道:“今天算是家宴,你们放开了吃,我在这里你们吃不开心,也不自在。”
说完,靖公主看向方荡道:“方荡,不管你现在身份如何,总归都是我公主府中走出来的人,我帮不上你什么忙,送你一个剑鞘,收敛锋芒,你心思淳朴,并不适合官场,我劝你想办法离开火毒城,越远越好,当官没有半点趣味,这官场没准就是你的坟墓。”
靖公主丢下这语气冰冷的话语后,便走出了房间。
房间之中的众人一时间有些呆住了。
“这个女人对你倒还不赖。”爷爷的声音在方荡脑海中响起。
别人或许不明白靖公主为何如此,要知道靖公主在火毒城中如同独木一般,苦苦支撑公主府,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助她,好不容易方荡成了大都统,在众人心中只要方荡不忘本,怎么都能够帮靖公主一把,使得公主府不至于继续那么艰难,却不料靖公主竟然叫方荡弃了大都统的官职,远离火毒城,傻子才会这么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却明白,他是从烂毒滩地中走出来的,这里距离烂毒滩地太近,一不小心暴露身份,这火毒城就是他的坟墓。
苦嫂见靖公主走了,便抱着一坛子酒走了进来,将酒往桌子上面一墩,溅出不少来,泼了旁边的早管事一脸,声音粗大的道:“公主说了,今天大家高兴,敞开了喝,喝死你们这帮臭男人。”显然后面一句话是苦嫂自己的意思。
等黑着一张脸的苦嫂走了,有酒有菜,靖公主之前冷冰冰的言语立时当真如冰消散。
一伙人开始大吃大喝起来,靖公主不在,气氛自然放肆。
不过可苦了早管事,他的一口牙被打掉不少,只能挑捡豆腐之类的来吃,不过酒却没少喝,一张脸红扑扑的。
在座的都是苦哈哈,平时喝不到酒,碰见了如同饿死鬼一般,酒水下肚后气氛炽烈,平时不敢干的现在也敢了,大家纷纷叫嚷着要看看方荡的千叶盲草剑。
老天爷,云剑山的宝贝,平时别说摸了,看都看不到,哪怕听闻到个一鳞半爪的都当成宝贝似的四处炫耀。
方荡当即将被厚布缠绕得紧紧的千叶盲草剑拿出来,当破布一圈圈的被扯开,所有的人呼吸都停止了,瞪着大眼睛,就等着看金光闪烁的画面,结果却只看到一把生锈了的破剑。
就这玩意儿丢在大街上,恐怕都没人去捡,杀人?用来掏炉子还嫌不够趁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七十三章往昔峥嵘
随着方荡将一把破剑从层层破布中亮出来,原本炽烈的气氛立时僵住了。
鸽子憨牛还有豹子等人脸上尽皆露出驴子般的表情来。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齐看向方荡。要不是他们知道方荡的为人的话,绝对会将方荡按在地上揍一顿,这分明是在消遣他们。
方荡将剑身翻转,立时露出千叶盲草剑锈迹中裸露出来的真正剑身。
那秋水般的光泽,叶脉般的纹理,在这昏暗的房间中如同一轮圆月,尽皆述说着这把剑的不凡。
郑守等人这才大叫大开眼界。
喝了酒后大家没有顾忌,将千叶盲草剑看了又看,却就是没人敢去摸上一摸,更别说持剑去舞上一舞。
连郑守都不敢,在真正的宝贝面前,在场的众人各个自惭形秽。
就如同面对绝世美女,只敢远观,不敢走进,生怕惹得美女不快,被自己的一身污浊浑身臭气弄脏了。
月上半空,酒尽宴散,方荡等人东倒西歪的躺回原本的房间,抱着团酣睡不起。
天际鱼腹初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守是被一声声拳脚声唤醒的,郑守揉了揉脑门,岁数大了,宿醉之后脑袋疼得要命,推开窗户望出去,就见方荡正在练拳,是他教给方荡的基础拳法,一拳一腿,有板有眼,就算是他郑守来打这趟拳,也不会比方荡好多少。
看到方荡的模样,郑守眼神变得柔软起来,这叫他想到了当初年少时的自己。
随后郑守关了窗子躺回床上,那些曾经年少的画面纷沓而来。
年轻时他也曾经意气风发,也曾经拳道魁首,也曾经技惊四座,也曾经引来赞叹无数,更有美女相邀暗许终身,后来,就只剩下蹉跎了。
这公主府对他来言就像是一个牢笼,一个狭窄逼仄的囚笼,在这里他连转个身都困难,直起腰都不可能,但他却心甘情愿的囚禁在这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耽搁青春,耽搁岁月。
郑守从枕头底下将那把方荡换回来的短剑抽出,捏在手中抚摸剑身,他自从将短剑给了方荡就从未想过这短剑还会回到他的手中。
此时的他就像是在轻轻抚摸自己的一位失而复得的老朋友。
这宝剑和他一样,空有锋锐坚韧,却许久不曾畅快挥舞,尽情舔血。
郑守微微叹息一声,虽有一点不甘,但他心中舒服,有恩必报,这是他的人生准则,若不然,和王火何异?
被窝中的郑守不打算起来了,他要多睡一会,多多回忆回忆当初那些灿烂的时光,好多东西,他已经遗忘太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色尚早,何必早起?
多做一会少年梦,有何不可?
方荡耍了一趟拳脚,然后才回到房间,一直都不离身半步的千叶盲草剑现在被方荡随意的丢在房中,在这里他根本不会在意千叶盲草剑会不会丢。
憨牛等人昨夜喝得不少,此时依旧东倒西歪,鼾声震天。
方荡伸手拿起一个蛇皮剑鞘,正是靖公主送给他的藏锋剑鞘。
这剑鞘其实也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拿出去也就是价值一颗十草丹,比方荡送给鸽子的三趾收命耙还要差一点。
方荡拎着剑鞘走出房间,天际微白的光亮下,这蛇皮剑鞘千百片蛇鳞闪烁着圆润的光泽。
方荡将千叶盲草剑从厚布之中抽出来,比划了下长短,发现竟然相当合适,便直接将千叶盲草剑插入藏锋剑鞘中。
结果千叶盲草剑刚入剑鞘,剑身便猛地一颤,将剑鞘震碎,蛇皮乱舞之中,呆呆的方荡凌乱一片!
方荡看着漫天飞舞的蛇鳞,嘴巴里不知为何有些发苦。
方荡其实对于靖公主送他的这个蛇皮剑鞘还是满珍惜的,却没想到这蛇皮剑鞘转眼间便被毁得尸骨无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方荡手中的千叶盲草剑中传来一种相当不满的情绪,这种情绪使得方荡一下了解到了千叶盲草剑的想法。
剑,是用来杀人的。
仔细回忆云剑山的弟子手中的剑全都是无鞘的。
真正的宝剑才不会将自己的锋锐藏起。
靖公主叫方荡藏剑于鞘是叫方荡收敛锋芒,见好就收,赶紧离开火毒城。
毕竟火毒城在这个地方他方荡若只是一个守卫的话,没人在意他,他可以长久呆着,甚至怀揣秘密老死在公主府。
但现在他成了大都统,那么情况就不同了。
他将成为被许多人关注的存在,会有很多的人去调查他的底细。
天底下没有无法揭穿的身份,有可能用不了多久,方荡的身份就会被人查知,到时候,别说他方荡靖公主都要跟着吃瓜落。
方荡想要听从靖公主的建议,他本就没有想要当官的想法,他现在最想的还是走出火毒城,去烂毒滩地接弟弟妹妹还有父母离开。
但方荡有心藏锋,手中的剑却一万个不愿意,就如同赤身裸体的野兽,忽然被穿上衣服,任谁都不自在,千叶盲草剑当即就撕碎了一身蛇皮锦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满地蛇皮,收了千叶盲草剑。
就在此时,火毒城外天空有一道道流火降下,从方荡的角度看上去,就如同陨石豪雨骤降大地。
一道道流火自然来自悬浮在火毒城上空不知道几许高处的火毒仙宫。
这场面方荡已经见过一次了。
整个火毒城立时沸腾起来了,城中警报钟声当当响起。
原本酣睡的鸽子等人急急窜出,披着衣服走出来的郑守一脸不高心,被人打扰了好梦拉回现实之中,谁都不会开心。
鸽子拉着方荡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昨天没有跟你说,这十天来,那些云剑山弟子围着火毒城见人就杀,火毒仙宫弟子们只能四处巡逻,却依旧没有什么效果,外面的一个村子,都被云剑山弟子给屠掉了,一百三十多口,无一生还。”
修仙者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杀普通百姓的,但有需要的话,杀起来如同宰鸡杀羊一般简单。
在修仙者眼中,凡人如同蝼蚁,没有那个人会闲着没事杀蝼蚁玩,但有必要的话,一泼尿就淹死一窝,一跺脚就踩死一片。
现在是仙家争斗,凡人遭殃。
此时对于火毒城来说相当于战时状态,所有的人都成为战士,有必要的话,都要参与厮杀,当然更多的用途是成为炮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靖公主府的一众侍卫,还有各个王子贵人们的家奴概莫能外。
靖公主出现在院子正中,此时的靖公主一身紧身黑衣,腰间悬剑,修长的身材被紧身的衣服勒得线条毕露,虽然靖公主不是那种纯粹的美人,但此时的她眉目之中自有一种英姿勃发,这是在那些只知道闷在房间女红的女子们身上一辈子都不可能出现的美感。
靖公主目光扫过方荡,见到方荡依旧拎着那把生锈般的千叶盲草剑,却没有带上她送给方荡的剑鞘,眉头微微皱了皱,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在靖公主眼中,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方荡不愿意藏锋,她也不强求,正如王火离开了公主府去了二王子身边,靖公主也无动于衷一样。
靖公主一生都在和自己的命运做斗争,想尽办法跳出命运泥潭。
待一众人凑齐,靖公主便带着众人走出公主府,直上城墙。
城墙上此时已经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来自各个家族各个王孙的侍卫家奴。几乎将城墙上站满。
城墙下是排列成数个方阵的黑压压的黑甲剑戟军士。
在黑甲剑戟军士两侧,则是成群的被铁链拴着的赤身裸体的火奴贱狗,这些火奴贱狗岁数尽皆不大,大部分都是十四五岁。
此时的这些火奴贱狗果然如同狗一样,对着远处嘶吼不断,不断的挣动铁链,一副烦躁不安的模样。
方荡看到那成千上万的火奴贱狗不由得眉头皱起,舌尖挑动奇毒内丹,在口中叮当作响。
长风吹来,洪正王的洪字大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方荡扭头望去,就见城墙最高处,一张宽大无比的座椅上堆着一堆肉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后方荡就连忙收回目光,以他的境界,就连正视洪正王都做不到。
旁边众人却是能看洪正王,因为他们都带着敬畏之心,方荡不同,方荡从小就接受教育,天底下没有人比他更尊贵,他不必去尊敬任何人。
所以方荡没有任何敬畏之心,哪怕是威风凛凛的洪正王,这样的方荡是看不得洪正王的。
天空中一道道的流火降下,有些境界高的悬在半空,一些境界底的则直接坠落在地。
散去了流火包裹后,显现出一个个火毒仙宫弟子来。
严阵以待!
远处,上千袱剑黑点,正急速狂奔而来,脚踏大地,如同奔马雷鸣。
方荡脚底下的城池都在微微颤动,也就是说,火毒城之下的整座大山都在晃动颤抖。
方荡不由的得深吸一口气,这就是修仙门派的力量,云剑山的力量。
他方荡现在想起自己竟然能够在云剑山弟子追杀下逃出生天,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方荡远远的看到袱剑而来的云剑山弟子上空,有数道流光疾驰。
方荡微微眯眼,看得真切,那些流光是一个个脚踏长剑模样各异的人物。
这些人破风斩浪,潇洒至极,衣衫猎猎,当真如同天上仙人一般。
尤其是为首的那个闭着双目的女子,一袭白衣,飘飘欲仙,狂风吹动,满头长发在空中如同一条黑龙,摇头摆尾,好不快活!
鸽子张大了嘴巴看着这场面,随后用胳膊撞了撞方荡,“兄弟,我算是小看你了,这都是冲着你来的。你的面子太大了,说起来,我站在你旁边会不会遭受池鱼之殃啊?”鸽子虽然这么说,但却依旧和方荡站在一起,没有丝毫后退躲避的意思。
不光是鸽子,郑守等人也是一般,憨牛等人都是光棍一条,说实话,他们这帮家伙,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死。
练武的人都差不多,看你顺眼了,怎么着都成,看你不顺眼,那是怎么着都不成的。他们都觉得方荡顺眼。
方荡也觉得胸口微微发闷,并不是方荡怕死,而是云剑山的这种山呼海啸般的碾压过来的气势,使得他呼吸困难。
“交出方荡,交出千叶盲草剑,否则,我云剑山屠光火毒城!”
这声音从为首的那个一直闭目不开的女子口中吐出,清冷冰寒,如同长剑逼到眼前,叫人心胆俱寒。
这可不是开玩笑,对方拥有这个实力,别看此时踏剑而来的云剑山精英弟子只有十位,尚有三位不曾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这区区十位云剑山精英弟子足以媲美云剑山上千弟子,甚至还要比上千弟子更有分量。
就算这里是火毒城老巢,也一样有一战之力,甚至有能力屠掉整个火毒城。
当然,这么做需要付出的代价,高昂得叫人咋舌,甚至高昂到要整个云剑山上千弟子一同陪葬。
云剑山弟子被称为二杆子,这个外号当然不会白叫,他们自然有二杆子的地方,比如现在,云剑山弟子就将自己的二杆子精神状态发挥得淋漓尽致。
管你是谁,管你是什么火毒仙宫,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完全无所谓。
云剑山弟子,行事如用剑,一剑刺出,有去无回!
火毒仙宫为首的依旧还是那位毒冢尊者,肥胖的一张脸上笑容依旧,似乎并不将这密密麻麻的云剑山弟子放在眼中。
“小妮子,你就是冷容剑吧?云剑山众弟子之首,听闻你在嗜血蛮国一人屠戳了蛮国巨手族一族,总计一千八百多只巨手蛮,但你以为这里是嗜血蛮国么?你这么大的口气,怎么不说要屠光我火毒仙宫呢?那样岂不是更加威风?”
冷容剑依旧双目不开,脚下龙纹宝剑发出声声铮鸣,如战鼓擂响,充满绝对不会后退的气势,似乎这把剑已经按耐不住要舔一舔毒冢尊者的鲜血了。
冷容剑轻轻踏了踏脚下龙纹长剑,这把剑才收敛一些,冷容剑语气淡淡的道:“毒冢前辈,我念你人相虫身苟且偷生已经相当可怜,活下来殊为不易,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速速滚到一边去,否则,一剑杀之,达到末路,追悔莫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冷容剑的言语比子云山还要霸道,简直如同在驱赶一只可怜可悲的老鼠一般,要毒冢尊者这样在火毒仙宫之中有着极高地位,丝毫不逊色与火毒仙宫一层宫主的存在如同鼠蚁一般滚到一边去,别说脸面,连屁股都没给留下半点。
火毒仙宫的一众弟子闻言尽皆大怒,一个个头顶上碧火滚滚。
毒冢尊者则脾气好得叫人发指,嘿嘿怪笑后道:“既然云剑山弟子这般猖狂,那么就叫云剑山上下知道知道我火毒仙宫的厉害。”
“布火毒阵,欢迎云剑山弟子前来送死!正好,我火毒仙宫要炼制一堆肉宝尸巢,云剑山弟子尽皆是上佳的材料。”
随着毒冢尊者的言语落下,火毒城中的那座云镌丹炉之中陡然传来一声鸣响,如同雷震风吼,又似千军万马踏碎了万里河山。
紧接着高大的云镌丹炉炉盖轰然飞起,内中猛的喷出一股冲天的黄烟。
这黄烟直上九霄,如同戳天巨柱,隆隆作响,凝聚不散。
片刻后,黄烟从天而降,滚滚如潮,如银河倾泻,铺天盖地,刹那间将整个火毒城和数百火毒门弟子给包裹起来。
这黄烟如同一个厚厚的罩子,火毒城中没有任何烟气,却将火毒城完全和外界分割开来。
如此一来,方荡就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了,眼前就只有滚滚的黄烟雾气,还有内中碧火滚滚的火毒仙宫弟子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初还能看到黄滚滚的烟气,转眼间整座火毒城便已经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虽然在洪正王的命令下,城中很快就点燃了一道道火把、篝火,但这光亮和这种压抑至极的黑暗比起来实在是有些微不足道。
忽然间,四周传来雷鸣震响,一道道剑光横空出世,如同霹雳斩击,一旦炸开,黄烟破碎,就是晴空一片,但黄烟马上汹涌过来,将那剑光包裹,四周再次陷入一片闷黑的无边暗潮。
忽然间雷光乍现,内中出现一头狰狞巨兽,如龙似虫,张牙舞爪,浑身上下毒气滚滚,嘶声一吼,一口嚼向一个踏剑黑影。
随后电光消散,一切再次陷入闷黑之中。
显然云剑山弟子已经和火毒仙宫的火毒阵撞击在一起,正在巨斗不止。
就在此时,天空中猛的泼溅下一场鲜血豪雨,内中伴随着大大小小的尸块,跌跌撞撞的砸落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上落下了雹子。
也不知道是云剑山弟子被毒物搅碎还是火毒仙宫弟子被斩杀。
火毒城中乱成一片,这种仙人斗法,雷鸣闪电,鲜血如雨,碎肉如雹,远远超过了火毒城百姓的承受能力,每个人头顶上都似乎有一座泰山压顶下来,肩重如山,呼吸不畅,胸口烦闷,被逼迫得要跪下来,紧紧贴着地面瑟瑟发抖的时候才能感到舒服点。
方荡站在城墙上,挺立如松,瞪大了眼睛看向头顶上的一片黑暗,他真想仔细看看这些仙家门派的弟子们之间的争斗,方荡实在不敢相信一个人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在方荡面前开启了一扇窗户,一扇能够看到无边精彩的窗户,可惜,此时的方荡只能看到一鳞半爪的争斗,其余的都是看不到希望的黑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的未来就像这一片黑暗一样,只有亲手撕碎了这黑暗,才能见到太阳,才能走出一条快活逍遥的大道来。”方荡身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这声音坚定,充满决心,并且绝对不会动摇。
方荡扭头看去,就见靖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方荡身后,此时正双目异彩闪烁的看着头顶上的黑暗。
方荡再次看向头顶上的那一片黑暗,深深地吸了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
黄雾遮天,剑气如电,爆响阵阵,鲜血碎肉横飞,这一切似乎永远不会有尽头……
忽然间,不知那个方向的天际传来一声阴柔话语。
“诸君罢手!大夏炫龙皇帝谕旨到!”
这声音并不大,遥遥传来,却好似在场中每一个人耳边私语一般,叫每一个人都听得真真切切,哪怕天空中雷鸣爆响,剑气纵横,依旧无法遮掩这声音的传递。
与此同时,方荡亲眼看到天空之中有一双大手伸出来。
这双手,有多大?大到遮天!
这消瘦如柴的双手猛的一撕,竟然将云剑山弟子剑气都破不开的浓烟生生撕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同天裂一般。
随后双手消失无踪,在裂开的天空正中央,站着一个一身金黄蟒袍的消瘦太监,这太监手持一道绢丝卷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柔。
一见到这个家伙,方荡口中一直沉睡的奇毒内丹猛的被惊醒,如同一只沉睡着的猫被踩到了尾巴一样,奇毒内丹在方荡舌尖上咚咚跳动,不停地撞击方荡的舌头和牙齿,似乎怕极了这个家伙,这是方荡从未见到过的事情。
此时方荡爷爷的声音也在方荡脑海之中响起:“咦?竟然是黄奴儿,这个家伙竟然来了,看来云剑山和火毒门这场争斗进行不下去了。”
方荡爷爷说着忽然连道糟糕。
“糟糕,糟糕,黄奴儿一来,两派争斗必然罢手,但云剑山这帮二杆子怎么可能忍气吞声?他们一定会提要求,黄奴儿为了平息两派争斗,一定会答应,火毒仙宫此次才来了数百个弟子,其余的门人弟子不知道哪里去了,定然有些缘由不方便出战,我预料不错的话,云剑山弟子一定会叫你出去应战,一战定输赢,火毒仙宫恐怕会答应下来,糟糕,糟糕,现在逃走都来不及了。”
此时靖公主也在方荡身边有些焦急的低声道:“糟糕,糟糕,方荡快跑,虽然一百个跑不了,但不跑就没有机会了,人总得搏一下才死而无憾!”靖公主就是这样的人,生死由命在她这里半点道理都没有,人总得搏,才有一线生机。
方荡愣了愣,方荡很清楚这两个人都不会骗他,此时两人都叫他快跑,连奇毒内丹都害怕得躁动不休,定然是不错的!
方荡毫不犹豫,就要转身逃走,但就在此时,方荡忽然感到一股庞大的力量镇压住了他,在这力量下,他一动都不能动,方荡目光不由得抬头望去,就见黄奴儿的那一双阴柔无比能够将他冻僵的眼睛,正淡淡的看着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黄奴儿不过是随意的扫了方荡一眼,就将方荡给定在原地,不能动弹分毫,这还是双方之间隔着数千米的距离。
在不久之前,方荡面对洪正王的时候,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但这个黄奴儿给他的压迫感却更加强大,甚至可以用窒息来形容。
“黄奴儿的修为是相当罕见的准金丹级别,各国皇家为了能够和仙道门派相抗衡,一直都想尽办法来创造出一些准金丹级别的存在。”方荡的爷爷的声音响起。
“修仙者你知道了,就是那些练气境界的存在,但这些练气修士就算再怎么强大,也依旧还是凡人,沉沦在这浊世之中不得解脱,只有金丹境界之上的存在才是真正的超脱浊世拥有平凡人数倍寿元的逍遥仙人。”
“金丹之上的仙人将我们所在的世界称之为浊世。”
“在他们眼中,世界总共有五层,最下层是鬼冥,那里是个狂乱无比的世界,是比烂毒滩地更加混乱的丛林世界。”
“第二层就是我们所在的浊世,第三层则是他们所处的上幽,再向上是太清,最顶层叫做道镜。”
“鬼、浊、上、太、道,这五层世界之中金丹境界的存在基本上不会来到咱们所处的浊世中,更加不会插手浊世内的事情,哪怕他们在浊世之中的门派颠覆,他们也是完全不理会的,因为在他们眼中,浊世就是厮杀场,门中弟子一个个争先向上,若事事都由他们这些存在出手的话,那么对于门人修行没有半点好处,只有竞争才能带来成长,金丹境界的存在插手浊世之间的纷争,简直就是大人插手孩子之间的争斗,是非常丢人的。”
“若是门派被灭掉了,那时才会有金丹境的存在下临浊世,重塑门派,说白了就是推翻重建,不适合生存,无法生存下来的门派,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还不如瓦解掉。”
“所以玄天大陆的诸多皇家耗尽无穷手段,来打造准金丹境界的存在,他们可以说是这一方浊世之中最强大的存在了,这也是一个皇朝能够在玄天大陆上立足的根本,只不过,准金丹的存在实在是太难打造了,无论是先天天赋还是后天的培养,所需要的都是天文数字的资源,我夏国也不过只有三位准金丹境界的存在,尽皆被称为镇国,黄奴儿就是其中之一。”
方荡的爷爷在方荡脑海之中一边给方荡讲解着,一边唉声叹气,这也不怪他消极悲观,准金丹境界的黄奴儿实在是太强大了,强大到叫人绝望的地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头枯黄头发,一身黄色蟒袍的黄奴儿一出现,犹如月光遍洒,四周的滚滚黄烟如潮退去,在黄烟大潮之中可以隐隐看到一些摇头摆尾的巨虫猛兽,他们有的三尾六头,有的浑身披甲,有的背脊上遍脸盆大小的眼珠,都是些模样诡异可怖的家伙。
这些家伙大多数身下都有一个盘坐的火毒仙宫弟子,他们随着黄烟退去,却并非是走入黄烟之中,而是挣扎缩小,钻进了一个个火毒仙宫弟子的顶门之中。
云剑山弟子在黄烟之中聚成七八堆,大多数云剑山弟子并不能御剑飞行,所以便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道形状如剑般的剑阵,此时他们竟然已经攻击到了火毒城城下,在那黄烟中,阻挠重重,还能走得这么快,简直叫人匪夷所思。
但看到云剑山弟子身后一条蜿蜒阔大的各种猛兽怪虫的尸体鲜血汇聚成的如同蜗牛爬过后的大河后,就知道云剑山弟子的剑阵的可怕!
而方荡看到的剑光如雷,都是那十位云剑山驭剑弟子所为,双方看上去似乎不分胜负,随着晴天再现,火毒城中有一堆堆的鲜血和尸块显现出来,引来一声声惊恐尖叫,同时又恶臭阵阵袭来。
不过细看之后才分明,这些尸体和鲜血大多数都是某种怪兽巨虫的,只有少数是人类的鲜血尸块。
云剑山弟子还有火毒仙宫弟子罢战,各自退在一旁,齐齐抬头看向天空之中一身黄色蟒袍的黄奴儿。
黄奴儿用手轻轻放在唇边,低咳两声后,才缓缓开口,用他特有的阴柔嗓音道:“诸君争斗,天地震动,皇上差遣小奴儿前来问问,两派究竟因何起了纷争?”
“诸位仙门大道,我夏国地处边陲,西北有无尽妖洞亿万妖魔窥伺,东北还有嗜血蛮国的蛮族异种虎视眈眈,西方有玄天帝国意图吞并,东方的百象国心怀鬼胎,地势之恶劣,叫皇上都食不知味,彻夜难眠,诸位仙门大道现在何必为了些许小事内耗己力?”
“要知道不论是无尽妖洞还有嗜血蛮国的妖魔蛮族占领了夏国,亦或是有吞天之势的玄天帝国和占据玄天大陆最大地盘的后起之秀百象国得到了夏国,这夏国土地上都将再没有诸位的容身之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国在玄天大陆玄天帝国、百象国、厚土国、星海国、大洋国、郑国、殇国、庆国、三十三岛,十个国家之中,地域面积仅比孤悬海外的三十三岛略大一点,却四面临敌,夹缝求存。
外有妖魔蛮族将夏国当成侵入玄天大陆的跳板,内有身边两个大国的左右夹击,炫龙皇帝费尽心机,左右周旋,前后照应,这才勉强维持住夏国的局面,不至于被妖魔蛮族吞灭,也不至于被邻国撕碎吞并,环境确实恶劣到了极致。
子云山排众而出,此时的子云山脸色略微好了些,却依旧满头枯白长发,一双眼睛之中透出一股剑刃般的冷芒,裂口吐声道:“小事?在云剑山杀了我的女儿,盗走了我云剑山即将开启灵性的千叶盲草剑,这叫做小事?天下恐怕没有比这更大的小事了!”
“子剑首勿急,且听黄奴儿几言!”
黄奴儿显然对于一切已经相当清楚,目光看向毒冢尊者,开口道:“尊者,两派相争鱼死网破,对于大家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若是信得过黄奴儿,不如黄奴儿找出一条双方都能接受的办法,用最小的代价来化解这场搅动天地的纷争如何?”
毒冢尊者依旧还是那么一张笑脸,开口说话却半点和气都没有道:“炫龙皇帝亲来,我火毒仙宫也未必卖他这个面子。”
凡间帝王在仙道人眼中未必就尊贵多少,双方互不隶属,所以毒冢尊者实在没有必要理会炫龙皇帝,更别说黄奴儿了,但黄奴儿的实力毒冢尊者却不得不忌惮几分,要知道黄奴儿等于是整个夏国倾尽国力打造出来的怪物,这样的家伙每一个门派都不愿意招惹。准金丹这三个字,分量沉重得超乎任何人想象。
所以,毒冢尊者摆出了仙家门派的无所顾忌根本不吊皇家的姿态之后,便继续道:“云剑山的狗杂们围着我火毒仙宫的火毒城屠戳百姓,等于是站在我等脖子上拉屎,这样的举动,着实欺人太甚,黄掌印,你若真有办法主持公道,本尊者倒是愿意听听。”
其实对于毒冢尊者来说,现在的情形是骑虎难下,火毒仙宫之中出了一件百年难逢的大事,大部分的弟子都被拖住,根本无法抽身,这才不得不动用火毒大阵,若是云剑山弟子真的来个鱼死网破的话,最后的结果肯定是他们火毒仙宫吃个大亏。
若是别的门派也就罢了,没有任何一个门派愿意冒着鱼死网破玉石俱焚的代价去追讨一把剑,而且还是一把尚未生出灵性来的剑,但云剑山不同,这帮家伙一个个脑子都有病的,说到做到,黄奴儿的出现,着实使得毒冢尊者松了一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子云山沉默片刻,开口道:“好,黄掌印要是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子云山还有整个云剑门上下,虽有同归于尽、玉石俱焚的勇气和魄力,但若能够拿回千叶盲草剑,也没有必要非得鱼死网破,当然若是能够一举将那个混账东西也杀掉,就是再好不过的了,二杆子的意思并不是傻子。
此时洪正王开口发出虎狼之音道:“黄掌印,好运是我火毒城的大都统,您可要公允处置。”
黄奴儿看了好似在阴影之中的洪正王一眼,洪正王脑后一面鲜红的洪字大旗猎猎作响,黄奴儿双目不由得微微一眯,点了点头。
黄奴儿阴柔的咳嗽两声后看向方荡道:“小崽子,你不过一个刚刚踏入淬血境界的蝼蚁之辈,却搅得我夏国两大门派巨斗不休,天地倾覆,百姓死伤无算,我该说你有本事呢,还是说你太倒霉呢?换做平时,你这样的小崽子咱家最是喜欢,一定收入帐下,着你伺候左右,但没有人能够做了事不承担后果,是你引发的事情总要有个结果,可惜了。”
显然黄奴儿根本没想要听方荡的回答,方荡被黄奴儿的那种气息锁定在,如同被冰封住一般,别说开口说话,连眨眼都做不到。
在这些强大的仙家存在身前,方荡完全只有被宰割鱼肉的份,连眨眼喘息都做不到。
此时只有方荡口中的奇毒内丹还在微微颤动,相当畏惧黄奴儿,似乎是在发抖。
黄奴儿道:“既然一切事情皆是因这个小崽子而起,那么一切就都由他结束吧,仙家斗法,首重公平,奴儿我有一个提议,云剑山出一名和这小崽子修为相同的弟子,与其争斗,云剑山弟子胜了,收回千叶盲草剑,当然也可以顺便结果了这小崽子的性命。若这小崽子胜了,千叶盲草剑的事云剑山也就休要再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火毒城外,云剑山众弟子之后。
“姐姐,咱们想办法逃走吧?我好担心,娘离开了咱们的照料那还活得下去?”妹妹用蚊蝇般的声音说着。
“怎么跑?能跑我早就带着你跑了,这些仙人有本事的腾云驾雾踏剑飞行,没本事的也能裂地分石,如咱们姐妹这样的,跑不出五步就会被他们抓住。你要记住,咱们现在首要的目标是活下去,活下去才有机会再见到娘,要是因为一时冲动送了命,那才是最对不起娘的事情。”姐姐咬着牙低声说道。
丁苦儿、丁酸儿这对双生姐妹就站在云剑山众弟子之后,此时的两女身后都背着一把木剑,身上穿了云剑山弟子的紧身衣服,看起来倒也颇有一些模样。
尤其是在云剑山弟子之中,姐妹两个饮食不差,又已经开始修习剑术强身健体,所以两女原本营养不良的样子已经完全没有了,皮肉开始逐渐丰满起来,这样的两女已经初具美人的规模,尤其是两女双生,样貌几乎一样,站在一起,叫人称绝。
云剑山弟子有不少都开始对两女示好。
虽然两女都还没有任何战力,但也被丢出来,目的当然不是要她们去杀敌,而是要她们增长见识,同时,也要她们知道自己必须和同门弟子一起生一起死,云剑山上下,没有能除外者。
丁酸儿幽幽的叹息一声,看了看身前的云剑山弟子,心中、将这些云剑山弟子们挨个骂遍。
“恩人也不知道能不能逃过这一劫。”丁苦儿听着丁酸儿的叹息,眺望远处的火毒城,以她的目力,即便没有黄烟遮掩,火毒城也依旧很遥远,一切都看不真切,更不可能看到城头上被黄奴儿冻僵的方荡。
就在两女窃窃私语的时候,刚好听到黄奴儿的话语,两女不由得心中一震,齐叫不妙。
一对一的比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恩公不怕毒的属性确实强大,她们从未见过恩公和别人动手,但她们却看到过云剑山的弟子们剑气裂地,剑芒开水,踏地狂奔如同野马骤急。
“一百个恩公都打不过云剑山这些袱剑仙人。”丁苦儿,丁酸儿两女心中惊叫,花容变色。
一对一解决纷争,这是修仙门派之间经常使用的办法,其实当前要想化解两派纷争,并没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对于修仙者来说强者为王,才是真理。
讲道理,不如讲拳头,这是永恒的主题。
道理是一个强者怜悯一群弱者才构造出来的东西,修仙者这样的强者,从来不讲道理,别说修仙者,你见过那个皇帝行事处处讲道理?
强者眼中,需要的时候才讲道理,不需要的时候,道理就是狗屎。
其实这个办法在黄奴儿一出现的时候,方荡的爷爷乃至于靖公主就都已经预见到了,在场的所有人也都预见到了,之前的一系列对话,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大家互相敷衍着,就是等着代表炫龙皇帝的黄奴儿来说出这番话。
无论是云剑山还是火毒仙宫都不会首先提出这个建议,但黄奴儿可以。
大家心照不宣,对于黄奴儿的这个提议也就顺理成章的通过了。
对于火毒仙宫来说,方荡就是个屁,他们甚至感到方荡就是个麻烦制造者,凭白无故在火毒仙宫最虚弱的时候将云剑山弟子招惹了过来,这个方荡简直就是一个灾星!
其实云剑山的一把尚未生出灵性的宝剑对于火毒仙宫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留在手中毫无用处,就算直接还给云剑山也没什么关系,只不过云剑山打上门来火毒仙宫就直接将千叶盲草剑交出去的话,脸面上实在是过不去,所以才咬牙硬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对于云剑山来说,能够有这么一个机会将方荡还有千叶盲草剑直接夺回来,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一拍即合,这四个字就适用于此时这个场景。
云剑山弟子欣然接受了黄奴儿的建议,云剑山上上下下没有人会觉得自己的同门连方荡都杀不了。
这种单打独斗比试的就是最纯粹的个人战力,在整个修仙者诸多门派之中,单论个人战力,一心磨砺剑道的云剑山堪称第一。
所以进入无尽妖洞亦或是嗜血蛮国云剑山弟子总是独往独来,换成别的门派,往往要四五人同行才成。
火毒仙宫弟子的战斗力单独拉出来,同等级,三个都拼不过一个云剑山弟子。
火毒仙宫弟子仰仗的是豢养的毒虫毒兽,或者是各种猛毒大阵,还有一些临时壮大血脉修为的奇门丹药,虽然有些手段诡异难测,但这种面对面的争斗,只要云剑山弟子多加小心,对方的阴损招数对他们来说没什么效果。
更何况云剑山弟子修为境界不高,但剑法高明的比比皆是,此战可以说必胜。
尤其是看到子云山唤出二十三岁,总是睡不醒模样的斗子后,云剑山上下更是心中笃定。
这个叫做斗子的家伙天赋卓绝,剑法剑术已经近乎大成,强筋层次的弟子许多但论剑术剑法上都斗不过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用斗子来战对方那个淬血层次的家伙实在是再轻松不过了。
斗子之所以一直不能进入更高的层次,完全是因为他要将基础打得牢靠无比,所以,不是不能进入更高层次,而是斗子在选择进入的最佳时间。
斗子的目标直指金丹大道,他要成就的不是一般的金丹,而是剑丹,剑丹一成,龙吟虎啸,张口喷剑,随心所欲,远比一般的生出灵性的宝剑还要奇妙强大。
整个云剑山建派到现在也只有百十个炼成剑丹的存在,尽皆是人中龙凤。
狮子扑兔亦用全力,剑首此举已经断了对方的生机活路。
毒冢尊者此时开口道:“天底下谁不知道云剑山的二杆子们最擅长单打独斗?叫人送死也没有这个玩法!云剑山要在我火毒仙宫的地盘上比试,总得受些限制才成,我火毒仙宫送火毒城大都统一只毒虫,不然,这样必败无疑的争斗,我火毒仙宫不与参与。”
毒冢尊者这话一出,使得子云山微微皱眉,一直站在子云山身后英俊不凡,浪气飘飘,腰间挂着一把翠绿长剑,嫖、娼不给钱的倜傥剑,这家伙一脸严肃的低声道:“剑首,怎么回事?难道那个家伙真不是火毒仙宫的人?”
子云山沉默着微微眯眼,要是那个叫做好运的少年是火毒仙宫的弟子的话,那么毒冢尊者绝对不会有送虫之说。
毕竟凡是火毒仙宫弟子修行到了一定程度都会领取一只宫中鬼蛊炉中炼制的毒虫毒兽,火毒仙宫弟子只注重炼丹,甚至有不少都是靠丹药来提升境界,所以在肉身防御和战斗能力上相当差,没有毒虫毒兽傍身的话,哪怕遇到最普通的别派修士也很容易就会遭殃。
毒冢尊者此时说要赠虫,并且对好运的称呼是火毒城大都统,而不是门中弟子,那就说明好运不是火毒仙宫的弟子,至少不是正式弟子,在这种事情上,以火毒仙宫向来无所顾忌的行事手段来说,似乎没有必要当面撒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毒冢尊者这是和好运撇开关系,表面上是送虫,实际上是告诉天下人,好运要是被杀了,也和他火毒仙宫没什么关系,因为好运根本不是火毒仙宫的人。丢不了火毒仙宫的脸面。
子云山看了斗子一眼,斗子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也看了子云山一眼,随即露出一口小白牙呵呵一笑。显然没将什么毒虫放在眼中。
其实这种临阵送虫,用处也不大,除非毒冢尊者肯将那些高品的生出本我灵智的毒虫毒兽送出,否则一个从不接触毒虫的家伙,根本不可能将那些脑中只有本能的毒虫施展得如臂使指,甚至毒虫都未必会听从好运的调遣,反噬其主都是很有可能的。
子云山开口道:“好,火毒仙宫出招,我云剑山接下来便是。”
“好!”天空中飘然而立的黄奴儿吐出一个字来,被冻僵在地不能动弹的方荡立时感到双脚一松,好似有一股大力将自己提起,拎着肩膀直接将他从城墙上扯飞起来。
方荡瞬间双脚悬空,脚下是高山悬崖,若是黄奴儿此时一个杀念闪过,力量稍稍放松,方荡瞬间就将粉身碎骨。
这种感觉,方荡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蚊子被黄奴儿捏在两指之间。
腾云驾雾般,飞出城墙,方荡被丢在了云剑门上千弟子之前。
云剑山众弟子身后的丁苦儿、丁酸儿两姐妹瞪大了眼睛,抻长了脖子,却只能看到一个人影被从火毒城中丢了出来,那人影必然就是恩公了,天可怜见,从那么高的地方被丢下来,恩公岂不是要被摔成八瓣?
一时间惊得花容失色的两女背后都涌出一层香汗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重重的摔在地上,狼狈的滚了几圈,好在黄奴儿手法独特,方荡没有受伤。
方荡满身灰尘,狼狈不堪的爬起来,一抬头看到的就是上千双恨不得将他撕碎了嚼吃的眼睛。
这样的眼睛方荡从来都不陌生,烂毒滩地之中的成群变异凶兽曾经这样看着他,那些部落之中饥饿的火奴们也曾这样看着过他。
但他们的眼睛,远远没有这些云剑山弟子的眼睛带来这么大的压迫力。
方荡身后是黑压压的黑甲剑戟军士,两侧是成千上万的火奴贱狗,对面是杀气腾腾的云剑山弟子,方荡在战场的正中央。
毒冢尊者将袖子拉开,伸手一招,袖管中当即爬出一只碧绿色的蜈蚣来,这蜈蚣百爪漆黑,摇头晃脑。
蜈蚣号称天龙,容易饲养成活,是火毒仙宫众弟子们最常培育的毒虫之一,也是炼制毒虫最基础的种类,可以这么说,火毒仙宫弟子刚刚入门,首选炼制的就是蜈蚣,和蒙学之中入门第一课的三字经一样。
看到毒冢尊者拿出来的这只蜈蚣,子云山和一众云剑山弟子们都松了口气,这蜈蚣一看品质就只能算是一般偏上,并不是什么特殊之物,更绝对不是那种开启了灵性的上品毒虫,显然,毒冢尊者送出一只毒虫只是走个形式罢了。
与此同时,云剑山众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个疑问来,这个叫做好运的家伙,竟然真不是火毒仙宫的弟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毒冢尊者大袖一摆,那只碧绿色的蜈蚣当即窜出,在空中化为一线流光,直奔方荡而来。
方荡惊骇莫名,虽然听毒冢尊者说了要赠虫,但骤然见到这周身古怪碧绿,爪子漆黑的蜈蚣朝着自己迎面奔来,方荡还是下意识的掉头就跑,这是方荡在烂毒滩地之中锻炼出来的对于那些不理解的有着伤害力的生物的本能反应。
方荡的这个举动,使得云剑山众弟子再次皱眉,心中越发疑惑。
若不是对毒虫毫无半点了解的话,这个叫做好运的家伙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反应,只要是火毒仙宫的弟子,哪怕是外门弟子,听到毒冢尊者要赠虫,首先表现出来的应该是惊喜万分才对,绝对不会是这样吓得掉头就跑。
在场的都是有慧眼的人物,在这种本能表现下,方荡若是作假,他们定然能够看出来。
方荡当然跑不了,那碧色蜈蚣如同一线流光,数千米转眼就到,叮的一声直灌入脑,当即就消失不见。
方荡感到后脑勺骤然一麻一凉,被撞了个跟头。
方荡连忙用手去摸后脑勺,却什么都没有摸到,只是觉得自己脑袋之中多了什么东西,正在麻酥酥的四处乱爬,方荡甚至能够感觉到那一只只的小脚在不断踩踏他的鲜嫩脑子,那种感觉,叫人要生要死。
就在此时,方荡口中的奇毒内丹陡然间晃动起来,那只蜈蚣入脑之后便开始在方荡脑中乱爬,但忽然间受到了什么影响,飞速的从方荡脑地之中钻出,如同在地洞之中游走一样,钻入方荡的嘴巴,一头就扎进了奇毒内丹之中,随后就没了动静。
方荡此时才刚刚生出惊悚的情绪来,毕竟是脑袋里钻进了一只蜈蚣,一排排的乱爬,是人都害怕,一切却已经戛然而止,彻底结束了。
方荡咽了口口水,确定那蜈蚣已经不知所踪,随后用舌尖轻轻挑动了一下奇毒内丹,奇毒内丹微微颤动一下,撞击方荡的牙齿,发出咯叻的一声。
这熟悉的声音,使得方荡长出了一口气,奇毒内丹复苏过来,对于方荡来说,是目前最大的好消息,眼前的情况如此恶劣,奇毒内丹可以说是方荡目前能够依仗的唯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荡儿,那蜈蚣用处不大,你最好不要在争斗之中乱用,这种尚未开启灵识,完全处于本能状态的毒虫,如果没有专门的运使之法,或者以强大的力量驾驭,至少有三成的机率会反噬与你。”方荡爷爷的声音在脑袋之中响起。
方荡此时背后站着的是二十个老头老太太,他们历经数百年岁月洗礼,每一个都曾经是风采卓绝的人物,都曾饱读诗书,对天地万物的了解远超在场的所有人。
他们虽然不修仙,但在夏国都曾经身居要位,仙家的一些事情,多少也能知道一鳞半爪。
方荡再次晃动了下奇毒内丹,咯叻咯叻的声音,叫方荡越发心安,此时的方荡逐渐冷静下来,心中暗暗盘算:“现在就算我想要用那蜈蚣,都不知道怎么用,那蜈蚣已经被奇毒内丹给吞掉了,活命,活命,我得想办法活命。”
“好运,碰到了我,你的好运就到此为止了。”一个有些发软的声音在方荡对面响起,粘腻腻的透着一股慵懒。
方荡抬头望去,就见一个身材修长,却总是弯着腰,模样不错,一双眼睛却半眯着,无精打采,如同尚未睡醒,浑身上下给人一种懒散得不得了的感觉的男子,站在他的对面,一边说话,一边打了个哈欠,眼睛里都要流出眼泪来了。
这个家伙在剑拔弩张的两派纷争下,这幅模样,本身相当有吸引力,但方荡的目光扫了他一眼之后,就被他肩膀上抗着的剑给吸引住了。
方荡对于那种能够保命的武器总是有着一种痴迷。
这把剑剑长一米,剑身厚重,看起来似乎得有几十斤,通体翠绿色的花纹,阳光下,剑身上闪烁着海水一般的光泽,看一眼都觉得浑身清凉,如同潜入了深海之中。
无疑,这是一把非比寻常的宝剑,从剑身的色泽上就能看出来,这把剑比方荡的千叶盲草剑高明太多!
“我叫斗子,是争斗的斗,不是豆子的豆,记住这个名字吧,因为我将是你这辈子中见到的最后的一个活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斗子随意的将扛在肩膀上的长剑晃下,握在手中懒散得摆动一下。
虽然斗子身上倦懒的味道浓郁得扑面而来,看他一眼方荡都生出哈欠连天,想要卧床大睡的感觉,但这把剑的随意摆动,却给方荡带来了极大的压力,这把剑明明只是随便摆动,从始至终都没有瞄准他方荡,但那剑尖剑锋似乎变成了一条盘卧的毒蛇,高昂着它的头颅,随时都会嗖的一下窜上来,给方荡致命一击。
方荡下意识的捏紧千叶盲草剑,将千叶盲草剑护在身前。
方荡的这个举动使得慵懒的斗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对面的云剑山所有弟子们都不由得笑出声来,有没有搞错?
这个家伙竟然要在云剑山的弟子面前动剑,天底下还有这么可笑的事情?
云剑山是用剑的祖宗,天底下最强大的用剑的门派就是云剑山,天底下最强大的用剑的弟子就是云剑山弟子,这是近千年来从未改变过的事情。
用剑对付云剑山弟子,就像是用石头砸铁一样,云剑山弟子什么剑法没有见过?什么招数不能破解?看方荡握剑的姿势就知道,这家伙根本就是个门外汉,当着关公耍大刀,作死呢!
这小子是不是傻了?
这么说吧,抓起一块石头来,都比在云剑山弟子面前耍剑来得好看,来得出其不意,来的有杀伤力。
天下剑法,尽在玄云剑塔,玄云剑塔就是天下练剑之人的不二圣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只能说,你要么是真有勇气,要么就是白痴一个,在我面前耍剑,你是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斗子大笑之后,一脸悲悯的摇头叹息道。
方荡微微皱眉,身子微微前倾,一脸好学的开口问道:“死字怎么写?我娘和公主都没教过我。”
哈哈哈哈哈……
斗子本来还一脸悲悯的摇头,听到方荡这句话,斗子忍不住再次喷声大笑起来。
云剑山上下都不由得笑出声来。
这家伙竟然真的连死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你还是回去跟着你娘吃奶去吧!”云剑山弟子之中的一个大笑着叫道。
云剑山上下笑得声音更大了。
方荡身后的黑甲剑戟军士们一个个脸色发红发烫,不管他们如何看不上方荡,方荡现在都是黑甲剑戟军士中的大都统,黑甲剑戟军士每一个都是有尊严的,他们乐意看到方荡被云剑山那睡不醒的弟子一剑刺死,却不愿看到方荡傻子一般当众出丑,方荡死了干净,他们这些黑甲剑戟军士们却要遭殃好几年,被人当成笑料嘲讽。
火毒城城墙上都城中各个大人物,此时纷纷看向靖公主,其中二王子还有四王子的眼神颇为玩味。
四王子笑嘻嘻的道:“小靖,啧啧,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好主子呐,竟然还教奴才识字?听说你一心修炼,想要当个仙人,竟然还有时间做这种事情?有时间你也来我家,教一教我那些狗奴才,你要是嫌不过瘾,一个、两个、三个,十个都成,啊?哈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王子话里面藏着阴毒心思,但洪正王坐镇在上,他万万不敢说破,旁敲侧击的点拨两句,就足以叫那些心中龌龊的家伙们浮想联翩了。
二王子表情淡淡的,双目微微眯着,四王子则一脸笑嘻嘻,他们现在就等着靖公主出丑了,那个叫做好运的混蛋还真配合,等方荡一死,他们就再上前狠狠的踩靖公主几脚,至少要剥靖公主一层皮下来。
他们两个恨透了方荡和靖公主,巴不得现在就叫他们一起去死。
靖公主对于四王子的肮脏言语,还有那些龌龊的目光完全置之不理,她在心中琢磨了一下,她当初曾经手把手教方荡识字,其中确实就没有这个最常用的死字。
鸽子挠了挠脸,嘀咕道:“不认识死字怎么了,我就不认识,我娘也不认识,我奶奶一样不认识,大惊小怪。”
旁边的豹子、憨牛等文盲齐齐点头。
此时惊慌的丁苦儿还有丁酸儿终于从队伍末尾挤到了队伍前面,丁苦儿丁酸儿还以为自己跑过来看到的将是四分五裂的尸体,却一眼就看到了除了有些狼狈外,浑身上下一点伤都没有的方荡。
当初方荡光着屁股拎着剑走远的背影瞬间就和现在的方荡重叠在一起,丁苦儿不由得面色微微一红,丁酸儿没心没肺的倒没有多想,只是不住的拍着自己微耸的胸脯,长吁了一口气。
被人嘲笑,对于方荡来说,没啥了不起来的,云剑山弟子们的敌意方荡再熟悉不过了。
但方荡野兽般的直觉感到一股奇怪而又凝重的气息,是一种敌意,一种炽热的仇视,陡然从身后涌动过来,方荡一愣,不由得回头望去。
方荡身后的一众黑甲剑戟军士们依旧不动如山,好似黑压压的一片丛林一样,看上去似乎是完全没有任何情感的冰冷铁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他们面具之下的阴影中,看向方荡的目光里,都显现出一丝不屑,一种仇恨,一种羞辱。
他们每一个都曾苦战苦练,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出人头地,有的更是已经在军中辛苦打熬数十年,做牛做马,却都不曾得到晋升,方荡一个小小的后生,连军中履历都没有,却轻轻松松的成了千人首领的大都统,如何能够叫人不心生妒忌?
这些黑甲剑戟军士们,比云剑山弟子们更希望方荡死掉,死了他们才有机会,火毒城不大,军官的坑儿就那么多的几个,方荡站住大统领这个坑儿,就没有别人的份儿了。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那怕这凝练成一股麻绳般的黑甲剑戟军士们也一样,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鲜活的生命,没有谁是谁的道具。
对于这些用命来苦苦打熬的黑甲剑戟军士们来说,突然冒出来的方荡就是他们的大仇人。更何况方荡现在还在给他们黑甲剑戟军士们丢脸,使得他们打从心眼儿里感到臊得慌。
“挡人财路如同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世界就是这么现实。”
方荡的爷爷的声音在方荡脑中响起,“不过你不用理会他们,只要你今天能够活下来,那些家伙注定将成为你脚下尘埃,荡儿,记住,不要理会那些蔑视你、敌视你的家伙,你只要始终抬头看着前面,他们就微不足道,我不知道你究竟能够做什么,现在你得使尽浑身解数活下来,你若是能够在与云剑山弟子一对一的争斗中活下来,这些现在嘲讽你的家伙,都将对你顶礼膜拜,你若是死了,他们则会唾弃你,在你的尸体上重重的踩上一脚。”
方荡爷爷其实此刻满心绝望,在云剑山弟子剑下活下来?太难了!太不可能了!太绝望了!绝望得方荡的爷爷想要抱头痛哭!
但他此时语气听起来相当振奋,似乎对方荡怀有一万倍的信心,一千万倍的希望。
方荡用力点了点头,不再理会身后的杀气腾腾,扭头看向那位似乎永远睡不醒,亦或是根本没有将方荡放在眼中所以才这种睡不醒状态的斗子,迎接他的是斗子那轻蔑得如同俯视脚下污泥般的眼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丁苦儿、丁酸儿一看到站在方荡面前浑身懒散如同无骨一般的斗子,就觉得有些发懵。
斗子的剑法她们从未见过,但关于斗子的传说她们从进入云剑山就听到了太多。
据说斗子一出生,天赋绝佳,立即就被云剑山一位丹成修士相中,当即就将斗子抱回了门中,至于这位金丹修士有没有明强豪夺,就不得而知了。
随后,斗子被当成是剑种来培养,所谓剑种,从入门开始就是内门弟子,子云山的女儿子泥都享受不到这种待遇。
斗子虽然不是云剑山十三个师兄中的一个,但在潜力上,却谁都不敢小觑,据说在练气阶段的成就将仅次于大师姐冷容剑,斗子在云剑山众弟子眼中,将是冷容剑凝聚出金丹前往上幽界后的接班人,那时候的斗子,将一跃成为新的大师兄,成为门中剑首之下,地位最高的存在。
和斗子比较起来,灰头土脸的方荡就实在是差得太多了,天地之别,云泥之分。
火毒城上,靖公主微微叹息一声,鸽子还有憨牛豹子等人默然无语,郑守极为缓慢的转动着那一对沉甸甸的核桃,任谁都能看得出他情绪低落。
而在不远处,二王子还有四王子相识一眼,二王子那阴柔的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冷笑。
而四王子则看向方荡,脸上没了之前的笑嘻嘻模样,取而代之的是恨之入骨的冰寒。
正是因为这个叫做好运的家伙,他的母亲受尽凌辱,四王子随坏,却是出名的孝子,最看不得自己的母亲受屈,他若不弄死这个叫做好运的家伙,这辈子都过不开心,不过,这个家伙眼瞅就要死掉了,唯一的可惜的,就是他不能亲手杀了方荡。
方荡身后的黑甲剑戟军士们已经有人开始准备收尸了,当然,是在心中默默准备,表面上,他们依旧还是一把把插在地里的长枪,不动如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火毒仙宫的弟子们眼中都露出一丝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这是一场必败的比试,好在那如同蝼蚁般的家伙并不是他们火毒仙宫的弟子,和火毒仙宫完全没有任何关系。被云剑山弟子杀了,对他火毒神宫的名声损害不算太大。
全世界,都认为,方荡和斗子争斗,必死无疑!
双方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一个是天之骄子,天赋无双,成就不可限量。
一个是地上烂泥,谁都能踩两脚。
天空之中的黄奴儿干咳一声后,阴柔无比的开腔道:“可以开始了。”
斗子闻言,再次晃动了一下手中的长剑,如同换脸一样,刷的一下,一张无精打采的脸上陡然换了另外一副表情。
此时的斗子目光犀利,脸上原本笑嘻嘻的肌肉也一下绷紧,变得刻板专注起来。
这样的斗子,半点都没有慵懒的感觉,相反,斗子似乎一下就变成了一把剑,一把脱了剑鞘,锋芒毕露的宝剑。
“好运,只要是争斗,不论和谁过招,哪怕是和某个掉光牙齿的老太婆过招,我也会用尽全力,我是绝对不会给任何人一丁点的可乘之机的!”
斗子之言生生如铁钎凿冰,叮当作响寒气四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斗子认真起来!
那把有着深海海底般寒光的厚重长剑剑身上猛的发出一声铮鸣,如利剑出鞘,如龙吟虎啸。
方荡就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压迫过来,不由得噔噔噔的倒退了六七步,方荡一边倒退,一边连忙将千叶盲草剑挡在身前。
方荡的这个举动再次引来一阵阵的嘲讽。
云剑山弟子已经至少三百年没有输在剑下过了,用剑对付云剑山弟子,想一想就叫人感到好笑滑稽。
不过斗子脸上却没有半点嘲讽,那双原本永远睡不醒的眼睛此时闪烁着专注至极的光芒,死死地盯着方荡。
“我有天一般高的理想,我要成为仙界第一人,所以,在实现梦想之前,我必须要小心翼翼,一万个谨慎,绝对不可以轻易死去,正因为这样,我对任何一个敌人都全力以赴,所以,你想在我面前投机取巧是绝对不可能的!”
提到理想,斗子的双目都开始放光起来,那种灼热的情感,引燃了在场的所有的人。
谁没有梦想?
谁不曾为了梦想努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尤其是云剑山众弟子,更是随着斗子双目一起放光。
别人耳中听到的仙界第一人,只是一句话而已,没有什么概念,但在他们耳中,这五个字沉甸甸的吐出来就能将人生生压死。
好似和目不识丁的人引经论典,完全就是对牛弹琴。
斗子说这句话,就如同一个平民当众说自己要做皇帝一样,这个理想伟大得几乎就是一种幻想,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
但斗子的天份和努力却叫人觉得这不是幻想,而是一种有可能实现的现实,没有这个作为基础的话,斗子的这个理想就是一个笑话!
“临死前,有没有什么遗言要说,我给你一个机会可以谈一谈自己的梦想!”
“好吧,我承认,我有些怪癖,很喜欢看到别人梦想被我碾压破碎,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斗子双眼之中闪过一丝陶醉。
通过踩碎一个个梦想从而奠定自己的梦想,这是成功者才能享受得到的无上荣光,是斗子除了完成梦想之外,唯一感兴趣的事情。
在斗子看来,当下的荣誉固然重要,但实现荣誉的过程也相当重要,他会将死在自己剑下的每一个值得记忆的梦想牢记心中,有朝一日他成为了仙道第一人后,大约会写一本书,说一说,他这一路走来,那些值得记忆的人物和他们的那易碎的梦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要想一想,当自己屹立于世界之巅,挥毫书写一个个名字的画面,斗子就会觉得心潮澎湃。
方荡没有那么多的想法,直接说道:“我想找到弟弟妹妹,还有我娘我爹,我要带他们到城池中过好日子,吃好东西。”
斗子呆了下,见方荡完全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想法,不由得微微皱眉道:“就这个?”
方荡瞪着纯净的眼睛点了点头。
斗子先是嘴角抽了抽,随后叹息一声,最后一脸嫌弃的道:“真是蝼蚁般卑微的理想,碾压这种理想一点快感都没有!你是头一个叫我连杀你都感觉无趣的家伙。”
如斗子这样的天生骄子,一生下来就因为拥有卓绝的天赋成为云剑山内门弟子,被当成是剑种培养,当然无法明白方荡的理想有多么伟大和艰难。
在斗子眼中,不追求成为金丹修士,不想成为一国王者的理想,都只是蝼蚁般的本能罢了,根本不能称之为理想。
方荡说出来的这些,不配和理想两字联系在一起,是在糟蹋理想这两个字。
与夏虫语冰,斗子觉得自己太无聊了!
他和这个叫做好运的家伙完全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了此时,斗子连多说一句话的念头都没有了,要不是剑首令他来杀这个家伙,他都根本不会出剑,杀如方荡这样的家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种耻辱。
定海剑此时骤然颤动几下,显然也相当不满,杀方荡就如同杀了一只脏污的耗子,没有丝毫荣誉,只会脏了剑。
“唉,定海啊,事后,我会好好洗净你身上的脏污,唉,实在是委屈你了。”
斗子自言自语般的念叨一句,随后手中定海剑轻轻一晃,定海剑剑身上传来一阵大海波浪翻涌的声音,这声音一下将方荡牢牢锁定。
“是定海剑术中的怒浪卷身,斗子这家伙果然谨慎,哪怕面对一个蝼蚁般的家伙都全力出手,不给对方万分之一的机会。”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少年,腰间揣着一把清幽短剑,啧啧连声。
这少年曾经下海杀蚌取珠,甚至招惹了海中龙族,名字叫做子午剑,云剑山中排行第五,也是一个天才般的人物。
眼瞅着明明胜券在握的斗子竟然还抢先出手,城墙上的鸽子等人当即开骂,只不过距离那么远,斗子又怎么能听得到?
更何况,他们这些家伙的谩骂声,就算斗子听到了,也根本不理会,双方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差距太大了大像是绝对不会在意蚂蚁的叫嚷的。
斗子这怒浪卷身剑身轻震,颤音四起,果然潮声如浪,从四面八方翻涌过来,将方荡牢牢的困锁在一地,想要后退逃走都做不到。
这怒浪卷身并没有太大的杀伤力,但却可以将一个人暂时的固定在原地,叫对方无论如何都要正面面对斗子手中的长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在斗子手中长剑面前,不能逃走的方荡那里还有活路可言?
比剑术精妙?还是比力量强大?
比出剑速度?还是比剑身坚硬?
方荡哪一点能比得上斗子?
甚至方荡手中的千叶盲草剑都开始恐惧发颤。
可以说,斗子一出手,就已经给方荡判了死刑,接下来,所有的人,只要安静的等待结果就好了。
斗子一剑刺来,大巧不工,毫无半点花哨,就是一个快和狠。
剑尖转瞬就到,方荡的瞳孔瞬间收缩到了极致,浑身上下涌起一层的鸡皮疙瘩来,头发汗毛在这一瞬间都竖了起来。
危险!强大的危险!极端的危险!如同一根根尖针,戳刺着方荡的每一寸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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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荡口中的奇毒内丹陡然开始剧烈的震颤起来,一股股的力量灌注进方荡的身躯之中,四周的一切在方荡眼中急速的变慢,如同狂飙的豹子忽然拼命的刹住身形,时间的流速在方荡眼中剧烈的减速,包括斗子刺来的这一剑!
当然,这一剑依旧很快,快得眨眼就到。
被怒海卷身包裹,方荡如坠泥潭,不得脱身,此时此刻的方荡双手几乎毫不犹豫的挥剑,在这电光火石之中,方荡完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其它,一切的一切,都由本能支配,一切的一切都顺其自然。
这是所有的剑法之中最简单的一剑,没有奥妙的剑招,就是提剑一斩。
这一剑,方荡挥过不知道多少次,从清晨到日落,从日落到清晨,至少在这一剑上,方荡已经有了七八成的火候,再厉害的剑法大师,在这样简单挥剑一斩上,也没有太多的发挥余地。
方荡的双手和千叶盲草剑瞬间黏合在一起,锈迹斑斑的千叶盲草剑剑上叶脉般的纹路此时变成一根根的血管扎入方荡双手掌心,和方荡本身的血脉接驳在一起。
此时此刻,剑和方荡之间不分彼此,密切无间!
千叶盲草剑就是方荡手掌的延伸,是方荡第三只手,是方荡身体上从诞生就存在的某一个器官。
此时方荡口中的奇毒内丹震颤的越来越剧烈,急颤快得发出阵阵颤音,使得方荡舌尖一片酥麻,同时奇毒内丹之中的一股力量顺着方荡的舌尖汇入方荡的血脉之中,顺着血脉,汇入了千叶盲草剑剑身。
一个从容一剑破空,一个仓促提剑应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双剑在空中相交,叮的一声巨响,火花灿烂,方荡的千叶盲草剑一下就被弹起,剑身上明显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锈迹斑斑的千叶盲草剑上的黑色锈斑大蓬飞散。
方荡抓剑的双手虎口溅血,松开数个手指,眼瞅着千叶盲草剑就要脱手而出。
云剑山弟子们都有些惊讶,老实说,方荡的反应速度相当惊人,竟然能够和斗子正面对上一剑,称得上是叫他们大跌眼镜了。
不过,方荡就算再叫人吃惊,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双方虽然境界都在淬血初期,但彼此之间在剑法上的差距还有杀伤力实在是差太远了。
蚂蚁就算再强大,再叫人惊叹,也永远不可能撼动大象,有些事情,不是蚂蚁如何努力就能做到的,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并且,方荡手中的千叶盲草剑和斗子的定海剑也完全无法相提并论,虽然彼此都是即将生出灵性的宝器,但明显斗子的定海剑更坚硬结实。
千叶盲草剑和定海剑互撞,直接崩开一个硕大豁口就是最好的证明,这样的剧烈撞击,方荡连抓住剑都不可能做到,下一刻千叶盲草剑就将被直接崩飞掉,那时候的方荡就只有赤手空拳任凭宰割了!
这样的画面,完全在意料之中,在云剑山众弟子眼中,方荡不过是在做可悲的挣扎罢了。
当然,云剑山众弟子此刻都觉得,方荡挣扎得不错,很有趣,很赏心悦目,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云剑山弟子们脸上露出笃定的淡淡笑容来,这是强者们即将剥夺弱者的生命之时,表现出来的气定神闲。云剑山弟子们此时就在等着方荡被刺个大窟窿,然后斗子潇洒收回千叶盲草剑,扭头回到他们之中。
然而,接下来的画面一下就叫云剑山所有的人全部惊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荡手中的千叶盲草剑非但没有直接被崩飞掉,竟然依旧牢牢握在方荡手中,似乎和方荡铸就在一起,而且,方荡被弹起的长剑猛的从空中原路扯回。
噗的一下,千叶盲草剑如同划破一张纸,从斗子身上毫无阻碍的一划而过!
云剑山众弟子都是一愣。
千叶盲草剑一定是断了,不然怎么能够那么轻易的从斗子身上划过?
斗子一定在耍弄这个该死的家伙,不然斗子的那一剑为何会忽然在最紧要的时刻变得慢了不少?为何没有直接将那个家伙一剑斩杀?
云剑山的弟子们对斗子并不担心,他们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斗子杀掉方荡应该就如同用脚底踩死蟑螂一样简单。
但他们的这颗安稳的心,紧接着就破碎了,如同薄脆的琉璃盏跌落在地一样,啪的一声,碎成一万块!
斗子的后背上出现了一道艳红的血线,从左侧肩膀到右侧肋骨,笔直得叫人心惊,这条红线,出现的位置,正是方荡那一剑划过的位置。
天空中一直都是一脸阴柔的黄奴儿双目之中精光不由得微微一闪,露出一丝好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