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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冼尘当时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个结果,很害怕,整夜翻看各种资料,终于明白真相只有一个。
起初是不确定,后来是不敢相信,不再相信。
面对一无所知的过去,不能确定的将来,她害怕地封存了这一切。
最后,她竟然很好的保住了自己知道真相的这个秘密。
“美美,”顾冼安走近顾冼尘。
顾冼尘转身看着顾冼安,这个母亲的骄傲,想起他骗她手里好吃的,然后背自己回家;想起自己知道真相后对他的嫉妒和责怪,想起郝敬说的话:
哥哥很痛苦,烟一根接一根地抽,他责怪自己没能及早回家给母亲送终。
父亲夜里站在窗前一站就是一夜。
他们不是不悲痛,不是冷血,他们更不希望你以此来怀疑爱,怀疑亲情。
“哥哥。”
“我来迟了。”
两个人眼睛都红了。
站在母亲的墓前,顾冼安看着妹妹,顾冼尘越发的淡定了,正是花儿般的年龄,许多女孩子都是飞扬着青春的样子,偏她总像看破红尘一样,心中不由分说的内疚。
“美美,我想你有权知道母亲信的内容,你确定自己不要吗?”
顾冼尘看着母亲的相片,转过万千思绪:“母亲应该不想告诉我吧!”
顾冼尘转眼看着哥哥矛盾地说问:“知道了,会不会比现在更好?……。”
知道真相又如何呢?找亲生父母,如果他们想找她,这么些年了……
她,曾经她在黑夜里无数次描摹过他们的模样,然后呢?
当初不也是知道真相吗?结果不过是如履薄冰的生活,发现母亲需要她,就尽力讨好不离开她,其实天知道自己是多么渴望和同学在一起。发现父亲有时奇 怪{炫;书;网}地盯着她,竟然会害怕他会锐利地观察出她已经知道真相要撵她走。哥哥也许是知道真相的,会不会是觉得她讨厌所以远离家乡……
她越发疏远父亲讨好母亲。顾冼尘后悔知道真相,恨死了自己的好奇心。
顾冼尘也想过那些猜测不一定是事实,但是她已经控制不住了。
心中一旦植入怀疑的种子,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开出花来。
“你想好了?如果决定不要知道,以后,我不会再告诉你。”顾冼安像是在坚定自己的决心。
“我,想……。”她想起一句台词,苦笑,“让一切随风飘去吧!”
一切或许都会揭晓,然而属于她的过去却不会因此而改变,是他们先不要我的。如今我也不要他们了。
她眼里滚着泪花,对着母亲的照片深深一笑:母亲,安歇吧,你永远是我爱的人。
正文 18,遇见
从墓园走下山,有很长的石梯路,徒长的枝条因为疏于打理斜斜地伸进路道中,顾冼尘扒开枝条,想着喜 欢'炫。书。网'种花的母亲,安葬在这青山绿水中也应该喜 欢'炫。书。网'的吧!
“哥哥,你放心,我会去看父亲的。”如果他需要我的关心。
“美美,我知道你有心结,你一定要相信我和爸爸妈妈都是爱你的。”顾冼安凝望着妹妹,顾冼尘对感情的矛盾,他能体会。
相信,这个词好奢侈。顾冼尘想:连身世都不能确定的人,你让她相信什么感情,父母都可以不要她,她还会相信谁。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哥哥,这样的眉眼身姿都像父亲的哥哥,却没有继承到他的冷血。许多温暖的场景浮现在她的脑海,“我,”她迅速垂下眼帘,掩饰着眼底的雾气:“哥哥,我,相信的。”
第二天机场送行,维维居然最舍不得小姑夫,缠着郝敬玩他给自己买游戏机,嫂子好一顿教育才让维维安静下来。顾冼尘看着这款高级的游戏机,诧异地看着郝敬:“郝敬,这么大方!”
“本来我就大方。”
“哼,”顾冼尘白他一眼,仰着头,“知根知底。”
“谁还没有为五斗米折腰的时候?”
……
顾国庆在一旁和顾冼安交谈,看着郝敬和顾冼尘在一旁斗嘴,接过话:“冼尘,你这张利嘴,亏得郝敬不和你计较。”
“爸,还是你老说了一句公道话。”郝敬吃吃地笑。
“不光你,美美还呛得我说不出话来。”
“还有我。”顾冼安插过话。
“还有我。”维维不知什么事,也来凑热闹。
哈哈哈,大家都笑起来。
家,还是家吧!
送走哥哥,顾国庆让郝敬和顾冼尘同他一起坐车回市里。三个人往停车点走去,郝敬心疼顾冼尘这段日子都没好好休息,让她在马路边等车开过来,自己快步赶上父亲。
“冼尘!”
醇厚熟悉的声音让顾冼尘身子一颤,她看着前方川流不息来往的人群,无法判定自己是不是恍惚中产生了幻听。
“冼尘!”她确定是有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回过头。
“方宁森”
顾冼尘不相信自己所见的人,不能确定是不是幻境,定了定神:“你……”
“果然是你,刚才下飞机我就看见了你。”方宁森含着笑说着,看着顾冼尘,还是那样白净的脸,干干静静的,就像凌波说的细瓷样的肌肤。微卷的黑发散落在肩上,细一看眉眼间竟然透着妩媚,有一丝丝的风情。方宁森喉头一紧。
变成大姑娘了。他心里说,真是有些让人移不开眼。
顾冼尘觉得脸上发热;“师兄,你出差吗?”
“如果我说是专门来找你,你会怎样?”
“我……”顾冼尘抬起黑亮的眼睛迅速看了方宁森一眼,又迅速移开眼眸看向远方,嘲讽地笑一下:“师兄总爱开玩笑?”
“冼尘——”郝敬在车里看见顾冼尘和一个衣着讲究的男人站在路边说着什么,男人背对着他,看不真切。郝敬本能的叫了一声,拉开车门走向二人。
“郝敬,我给你介绍一下,”郝敬的呼声让顾冼尘冷静,只是脸上少有的露出微红。
“这是我师兄方宁森,这是我丈夫郝敬。”
“幸会”
“幸会”
方宁森转过身和郝敬打了个照面,听了顾冼尘的介绍心中一惊,虽然脸上没什么动容,但眼睛里的沉稳却破裂了,他看了看顾冼尘,“小师妹,你结婚了?”
“都结婚一年了。”
“呵呵,真好,”到底是师兄,方宁森藏起情绪,“要恭喜二位。”
“冼尘,你师兄到哪里,我们送一送他?”郝敬突然热情的问。
顾冼尘奇 怪{炫;书;网}地看他一眼:刚才不是阴沉沉的吗?
“不必了,我朋友在等我。冼尘,改天约。”方宁森看着郝敬对顾冼尘说。
“好,再见。”
方宁森用力握了握顾冼尘的手,看了看一旁停着的小车,含笑告辞。
顾冼尘看着方宁森的背影融入人流,心中不禁黯然。
郝敬看着顾冼尘一旁神伤的样子,走过去搂住她的肩膀:“回家吧!爸爸还在那边等我们。”
到了车上,顾国庆问:“遇见了熟人?”
“是美美的师兄。”郝敬回答。
顾国庆古井无波的眼看看郝敬,又看看顾冼尘,冷清的眉眼,这个丫头……顾国庆有一瞬间的凝滞,对司机说:“先送冼尘他们回家。”
郝敬看着顾冼尘没吭声,倾身过去对顾国庆说:“爸,还是先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