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将所有的思维夺走,苏谨最后一丝怜惜也消失在被包裹的温暖中,他如同野兽一般毫不知疲倦的占取。屋里充满了血腥跟情欲的味道,时针转过一圈又一圈,直到最后一丝力气也被用尽了,外面的天已经开始慢慢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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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谨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睁开眼就看到米色的窗帘透着光,光线透过细缝照进屋子里,照在临着窗户的黑色楠木桌椅上。身上的知觉也苏醒过来,肩膀、后背、胳膊、腰都是一阵酸麻疼痛。大脑有一段时间的空白,几乎记不起来自己是谁,但当目光落在旁边的那个人身上时,失去的记忆如潮水袭来——这个男人,或者可以称之为男孩的男人,昨天被自己强暴了。
苏谨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把这个人压在床上,记得自己如何撕碎了他的衣服,又是如何在他的抗拒、痛呼中疯狂的发泄。肩膀上的疼痛是被他冲刺时咬下的,后背的指甲印是他在抗拒时抓出来的,每一个伤口都如同火灼般疼着,却不如心底的恐慌、害怕来得猛烈。
苏谨杀人时从不会手软,但那些都是该死的人,这个人有什么错?
敲门声还在继续,苏谨浑浑噩噩的下床,像是梦游一样走到门口打开门,然后眸子蓦然紧缩——门口站着的,是楼岚。脸上还有来不及收敛的淡笑。
楼岚的目光在苏谨身上快速掠过,眸子快速划过暗沉:“苏少爷还真是……”略一停顿:“还真是风流。看来昨天晚上战况惨烈,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后退一步,楼岚转身,苏谨拽住他的手腕急急解释:“岚,你听我解释,昨天晚上我……”
楼岚嘲讽的看着苏谨,眼底轻视显而易见:“解释什么?苏少爷做什么跟我没有关系,”挣开手,楼岚看了他一眼:“我劝苏少爷还是穿件衣服的好,这赤身裸体的,可是很影响形象。”
苏谨这才发现在自己居然什么都没穿就跑过来开门,脸上发白,见楼岚又要走,急忙喊:“你明明知道的,我喜欢你。”
楼岚身子一僵,转过身嫌恶的看着他:“别说这话,我嫌恶心。苏谨,现在在你床上的那个,是个男人吧?!男人跟男人搞在一起,你不觉得十分肮脏么?”
苏谨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你,嫌恶心?”
楼岚回头睨了他一眼,“没错,不仅恶心,而且觉得变态。”
苏谨看着楼岚的脚步远去,伸出有些颤抖的手将门关上,然后一步步挪回到床边。掀开被子,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那具比他身上还要惨不忍睹的身体引入眼帘。君雅是趴着的,背部曲线很好,皮肤细腻白皙,却也因为如此,昨夜疯狂的情欲留下的印迹十分清晰,青色的伤痕几乎布满整个身躯。大腿根上有干涸的血迹跟白污,那个昨夜被他蹂躏过的地方更是惨不忍睹,被单上都是成块的血迹。
这个样子让苏谨想起第一次被霍桑侵犯时的情景,那种疼,几乎无法想象。
一股无法言喻的悲伤萦绕在苏谨周围,在深深的自我唾弃、责备中,在被楼岚的厌恶、轻视中,他压抑的几乎无法呼吸。目光再次落在君雅伤的最严重的地方,苏谨走进卫生间将浴缸里放好水,然后把君雅轻轻的抱起来放进水里,仔细的替他清洗干净身上的污浊。
快速的给自己冲完澡,换好衣服去药店买了药膏。既然已经做了,他就要付出责任,一旦君雅醒过来,想怎么处理自己,他都毫无怨言。打开房间进去,最先闻到的,就是屋子里淡淡的血味。苏谨心中猛然一震,目光落在床沿上垂着的手臂,地板上有一块破碎的玻璃,边缘还有鲜红的血迹。冲到床边掀开被子,就看到君雅的另一只手腕已经被割开,鲜血还在继续浸染着白色的床单,那个人就像是躺在血泊中一样,脸上一副绝望的表情。
苏谨手中的药掉在地上,足足愣了十几秒钟,才连忙用单子捂住君雅的手腕,然后用丝绵被将整个人包住,打横将君雅抱在怀里冲出房门。
冲出酒店往马路上一站,就有一连串的刹闸声响起,就近拉开一扇车门,不顾车主惊讶的表情仓皇喊道:“去医院,快。”
车主愣了愣,看到被单上的血迹脸色煞白,连忙加油门一路直闯。就只看到一辆车在车流密集的马路上扭来扭曲,不是撞上那辆车,就是扫到这辆车。顾不上红绿灯,也不知道碰到了多少辆车,引来多少叫骂声,就连车子后面跟了好几辆警车也顾不上。
苏谨的一颗心几乎蹦到了嗓子眼,还在不停的催促车主,车主也知道事态严重,一面防止自己撞上行人,一面不停的打着方向盘,额头已经都是细密的汗珠。
十分钟后,车子驶进昆明市第一人民医院。来不及拔下车钥匙,车主跟着苏谨往急救室跑,一边不停地喊着「让让」,一边喊「医生」。
第三十六章 亚洲小天王
一直到君雅被推进手术室,苏谨才颓然的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车主站在苏谨身边,还没开口说话,几个交警就跑了过来。“刚才是你们在马路上横冲直撞,造成了严重的交通事故?!”
“我是送病人,那人严重失血,几乎就要死了。”
“就算是救人,你们也不能伤人,你知道这件事有多恶劣么。”
“死人和伤人哪个更重要?!”车主有些愤怒的看着交警。
苏谨抬头看着车主,三四十岁,有点啤酒肚,明明并不是特别好看的人,此刻却觉得十分顺眼:“哎,把你手机借我用用。”
车主愣了一下,从兜里掏出手机递过去:“我叫张士旺。”
苏谨笑笑,接过手机按下一串数字,然后是漫长的等待。第一次,被挂断。第二次,被挂断。第三次,终于接通,对方声音阴沉:“喂——”
“是我——不要挂电话,我求你件事。”
也许是因为苏谨用上「求」这个字,男人拿离耳边的手机又放了回去,声音更加低沉:“你说。”
“帮我,我在云南没有认识的人,我……有人因为我受了伤,在这边引起了很多事情,我不想这件事被人知道,帮帮我。”
那边停顿了一会:“是那个男人?”
“嗯。”
那边冷哧一声,然后电话就被挂断。苏谨拿着手机的手无力的垂下来,脑袋后仰靠在墙壁上,深呼吸,然后拨出第二个手机号,响了三声就被接通:“谨?”
苏谨也不像往常一样开玩笑问他怎么知道是自己,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三哥,有点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你怎么了?”察觉到苏谨语气不对,雷诺有些紧张。
“中国云南这边你有人么?我出了点事,需要有人帮忙处理一下。”
“我没有,不过雷契好像有股势力在云南一片,我帮你跟他联系一下。”
短暂的沉寂,能隐约听到雷诺的声音。两分钟后他的声音再次清晰的传过来,先报了一串数字:“我跟大哥说过了,你跟他联系一下吧,将情况跟他说明。不过——你估计必须得回庄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