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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连连点头。唐珞气得咬牙切齿,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了,带你们的儿子回去养伤吧。”
唐傲挥手,眼见二爷、三爷搀扶着儿子离去,唐傲上前扶起唐玦,一手拉住一个儿子,抚摸着他们的脸,轻轻叹道:“朔儿、玦儿,你们受委屈了,爹明白你们的心意。可是,同门内讧,实为江湖大忌,偌大的门派,只有靠团结才能屹立不倒。所以,能忍耐时还需忍耐,忍不住时便来找我评理,为什么要出手伤人?”
两人听着父亲温和的语声,心中一软,垂下头,低声道:“爹,我们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走,爹给你们上药。”。
第二十六章 祸起家门
十一月初八,唐傲与龙雪衣成亲的日子,龙朔看到新娘打扮的母亲,虽然已过青春年华,却依然那样美丽、优雅,纯净的眸子柔和水润,白皙的肌肤晶莹剔透。线条美好的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那种宁静无争的样子,令人几疑她是天上下凡的仙子。
丫环婆子一大群人聚在西园,本来是兄弟俩住的园子,临时用作龙雪衣梳妆打扮上花桥的地方。龙朔在门口探头看了母亲两眼,想到母亲终于要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而且还怀着腹中的娇儿,不禁心神荡漾。强烈的喜悦包裹着他,令他唇边也泛起了笑意。
“娘,你真美。”他第一次对母亲说出这种赞美的话。
“雪姨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新娘子了。”唐玦从他身后探出脑袋,笑得眉眼弯弯,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喜娘回头看了他俩一眼,笑嗔道:“这里都是女人,少爷们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搀和!”
唐玦一步跳出来,不依不饶地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哪里碍你们眼了?呆会儿新娘子要戴红盖头,入了洞房我们就瞧不见了。爹是个小气鬼,肯定不会允许我们去闹洞房。现在不看,我们什么时候看新娘?”
喜娘扑哧一声笑出来,龙雪衣也忍不住嫣然,这个小玦儿,真是可爱得紧。那张嘴巴,要多伶俐有多伶俐。她看看自己儿子,只是沉默着微笑,眼里却满是宠溺
心中暗暗欢喜,朔儿最近变了许多,想是受玦儿的影响吧?这孩子真好,处处维护朔儿,兄弟俩真是天生的缘份……
是不是,从此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大公子倒在背后编排大老爷的不是了,小心被大老爷听到。”喜娘打趣道,“今天大好的日子,若是大公子挨了家法,就连喜酒都喝不到了。”
唐玦冷哼:“谁叫你要赶我们走的?”
“好好好,是我的不是。”喜娘笑着投降,“我只说少爷公子们平日只知舞枪弄棒,这胭脂水粉是女人家的事,你们大老爷们一窍不通,在这儿无非看个热闹。不过既然大公子要看,那就看着吧。”
龙朔本来一直默默看着,这会儿却走了进来,从镜子里看着龙雪衣,认真地道:“娘,孩儿想亲手给你戴上红盖头。”
就在这时,豆蔻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跑来,一路嚷道:“老爷来迎亲了,快快,新娘子快上花桥了。”
龙朔自然地拿起红盖头,为母亲戴在头上,心中暗道:“娘,孩儿有幸亲眼看着你成亲。你要答应孩儿,从此一定过得幸福、快乐……”
接亲的唐傲一身喜服,披红挂彩,骑着高头大马,身材挺拔,气宇轩昂。龙朔与唐玦并肩站在门口,看着父亲犹如天神般俊伟的模样,忍不住相视而笑。
婚礼热热闹闹地举行,一切礼仪均按迎娶正房的规矩来办,各房老爷、少爷、徒弟,还有唐傲的三位叔叔,以及枝枝蔓蔓的亲戚们都来贺喜。龙朔第一次知道,原来唐家家族如此庞大,这场喜宴少说也办了五十桌,若非唐傲急着回去洞房,大家恐怕要喝个通宵。
龙朔与唐玦从大府里出来的时候已经二更了,两人今天破例被允许饮酒,喝得恰到好处。晚风吹来,丝毫不觉得寒冷,反而情绪飞扬
他俩走到半路,听到后面脚步声,回头一看,一顶桥子从转角冒出来。为首一人提着灯笼,身穿侍卫服,唐玦认出那人是五府里唐俊的人。而抬桥的桥夫却一个也不认识,看打扮不象五府里的人,倒象哪里雇来的桥夫
他心中一动,急急拉了龙朔躲进树影中。龙朔正纳闷时,那顶桥子已从他们身边经过。唐玦附在龙朔耳边道:“大哥,瞧见没?五叔家在南面,他却往西面走,不骑马却坐桥子,神神秘秘,不知道要干嘛去。我们跟在他后面看看,好不好?”
“有什么好看的?”龙朔不以为然,“你难道还怕他搞什么阴谋不成?”
唐玦笑道:“我是怕他把五婶丢在家里,到哪个秦楼楚馆去鬼混。”
龙朔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死小子,鬼心眼这么多,小小年纪你懂什么?”
唐玦不由分说,拉着他往前走,蹑手蹑脚跟在唐俊的轿子后面。龙朔拗不过他,只好跟着他探险。唯恐被唐俊发现,两人只是远远跟着,幸好现在夜深了,路上几乎没什么人。有前面那盏灯笼引着,他们没有跟丢
走了很长一段路,两人身上都热起来。这时前面出现一个浓密的树林,林深僻静,看来人迹罕至。那名侍卫引着桥子走进林中,唐玦发现这个地方自己从未来过,只觉得这里说不出的神秘。
一座小小的院落,里面隐隐传出琴声。那名侍卫上前敲门,只听吱呀一声,有人提着灯笼出来开门。兄弟俩躲在暗处,发现那是张年轻的脸,打扮象是一名小厮
“五爷,你来了?公子等你很久了,一直在抚琴呢。”
唐俊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挥手命那些轿夫离去,自己带着侍卫走进院子,门又吱呀一声关了上去
龙朔与唐玦面面相觑,疑云顿生。唐俊半夜三更到这里来,会一名“公子”,偷偷摸摸,不象什么好路数。
“我们潜上去看看?”唐玦附耳道,“五叔今晚喝了不少酒,他不会发现我们的。”
龙朔的好奇心也被激了起来,遂向他点头。两人摸到后院,从围墙上爬进去,看到前面小楼上一点灯光,想必唐俊与那位“公子”就在楼上。于是两人施展轻功,悄悄靠近小楼,飞身掠起,落到屋顶。伏在屋顶上,小心地扒开瓦片,向下窥视。
只这一眼,两人就浑身僵住,石化成像
房间里有两个人紧紧相拥,一个是唐俊,另一个是位身穿紫衣的男人。从兄弟俩趴着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紫衣人的脸。屋里点满蜡烛,烛光营造出一种浪漫的氛围,却也令龙朔与唐玦清楚地看到了这个人的脸。
这人很年轻、很美,五官精致得犹如用最上乘的美玉雕琢而成。身材修长,略显纤细,一头乌发自然地披垂下来。当他拥抱着唐俊的时候,让人感觉动作如此轻柔,就像捧着一样宝物,细心呵护,小心翼翼。
而唐俊的动作却显得有些粗鲁,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有些冲动,紧紧搂着这位男子,仿佛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身体里去
“若尘,若尘……”他反反复复念着这个名字。而被称为若尘的男子似乎闻到了他满身的酒味,微微皱眉,轻轻推开他:“爷,你坐下,我去给你倒杯茶,醒醒酒。”
“我没醉,没醉……”唐俊挥手,目光迷濛地看着若尘,吃吃笑道,“今天是大哥成亲的日子,我只是多喝了几杯。可我没醉,我知道你在等我,我不会醉……。”
若尘轻轻拍拍他的手,柔声道:“我知道你没醉,不过喝多了也不好受。你等着,我去去就来。”说罢转身走到桌前去倒茶水。
唐俊的目光追随着他的影子,身子软软地往后靠,嘴里喃喃念叨,舌头显然已经不灵活:“只见新人笑,未闻旧人哭……他们好开心,可是我……我的快乐已经没有了……”
这几句话说得太低,龙朔与唐玦都没听清,只是觉得他脸上的表情近乎悲怆。而若尘也没听清他的话,只当他喝多了胡言乱语,仍然耐心地微笑,回身半跪在他面前,将茶杯递到他手里:“爷,喝口茶吧。”
唐玦忽然心中一动,想起府中传闻当年唐俊与那位小倌霜尘的故事。这个男人叫若尘?难道因为他长得象霜尘,所以五叔将他当作了霜尘的替身?他把他养在这个地方,金屋藏娇?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已经火辣辣地烫起来。龙朔比他更难堪,他从未想过长得一表人才的五爷,竟然会有这种特殊的嗜好。他用力拉了拉唐玦的手,示意他快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