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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1 / 1)

>到你。为什么你不认我呢?”

说到那上一次相见,康摩伽便恍惚了一瞬。可为什么他又逃了呢?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那些藏在心底里的秘密不是能全部向她倾吐的。康摩伽不答话,亲了她一口就道“知道你会伤心。不过,原因以后再告诉你。反正不是讨厌了你就是。”他一亲完,倒期待可以看看初七气恼的表情。可她便就那样愣在了当场,连呼吸都停止了。既然如此,便宜不能放过,康摩伽趁机又补亲了一口。初七竟不知他也会使坏,待要恼怒却见他眨眼已奔出了房门,不复踪影。她气不过,跑出门声讨道:“康摩伽,你干坏事!”康摩伽跑下了楼,回应道:“嗯嗯,这也算坏事的话,那你想想我以前干了多少坏事吧!”

他们这般语言直惊得旁人都侧目过来。初七羞得不知如何是好,逃进房里就关上了门。她已不知道该如何跟康摩伽相处了。他完全不按汉人的规矩来,凡是随意不羁。她学的那些礼节与他来说毫无意义。这不禁令初七感到无所适从。她甚至想自己倘若还只有六七岁,肯定不必面对这些烦恼。

怀着不安,初七匆匆吃了点方西便开始为这个焦灼的夜晚进行有生以来最漫长的等待。丝毫没有睡意的夜晚,她只能抱膝坐在床边等待着黎明。今夜她的家人会如何,孟清会如何,曹铭昭又会如何,她一无所知。她已无依无靠,唯有突然相遇的康摩伽在身边。可这个人与她儿时记得的康摩伽已完全不同了。除了陌生,还是陌生……直到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初七忍不住偷偷溜出屋去,瞧康摩伽究竟在做什么。只见空荡荡的客店中,唯有康摩伽一人坐着,临近的桌上摆了一瓶酒和一锅刷羊肉。热锅刺刺冒着热气,羊肉的香味扑面而来。康摩伽早听见楼上开门声,便端着酒杯道:“睡不着,要不要下来陪我吃酒聊天?”

初七有些警惕,道:“那得斯斯文文地说话,不然可不理你。”“好,就按你们汉人的规矩,斯斯文文地。”初七下了楼来,向店家要了碗筷,便在康摩伽身边坐下。康摩伽遂又要了一斤羊肉一斤酒,问初七道:“你如今酒量如何,还受不受得羊肉膻味?”“酒和肉,我都很久没碰过了,也不知会如何。”康摩伽靠近她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眼,直觉得如此细腻的皮肤,光泽的乌发,红润的脸色皆非寻常人家可以养得出来的。实在美得太过细致了,连眼神和不经意的动作都透着不寻常的气息。被人雕琢到如此精致,可见那人何其用心良苦。康摩伽支着下巴,道:“难怪你长得那么小,竟连肉都不吃。”“我不算小了!但像米荷姐姐那样美的身形,我自然不能比的。”康摩伽听初七提起米荷,脸色顿时一变,继而又恢复平静,道:“唉,把你捡来时,我的念头就是把你养得跟胡姬一样丰满窈窕,如今怕是破灭了……”“你……你不正经!”康摩伽笑道:“是你被养得太正经了。若是一直在我身边,才不会一股文绉绉的味道呢。来,吃点羊胸脯肉,以形补形。”初七气得直瞪眼,又拿他没有办法,直猛地吃了一口闷酒。孟清曾让她书过各种甜酒果酒,但从不准她沾一口烈酒。初七没料到入口的酒如此呛人,直咳得脖子发红。康摩伽拍着她的背,道:“酒还是别碰了。真怕有个闪失你就要像雪一样化掉了。”

初七顺了气,道:“是不是远不能比你们胡人女子,既没有傲人的身材,又小家子气,连烈酒都吃不了一口?”“你跟她们有什么好比的。我喜欢你这样的不就好了?”初七放下筷子,怨道:“我不跟你说话了!”“你可真是会发脾气。怎么说都不能让你开心。曹铭昭都是这么哄你的,说来我也学学?”

初七低了头不答,手攥着衣角不停搓着,似要搓去什么污渍。康摩伽将一块羊肉放进她碗里,哄道:“好了,我不气你了。我们言归于好。”初七抬起头,道:“我……我平常不爱这么生气的。”康摩伽轻轻抚摸她的脸,喃喃道:“嗯,我知道,你一定很懂事很乖巧,也很能讨人喜欢。师傅将你送走的时候,我心都要死了,想着你没了我该怎么活。当时实在太傻,这世上谁离谁不能活的?你有大人物护着,有爹娘宠着,即便日子过得艰辛,也是有依靠的。这样便好了,这样便不用我再日夜为你担心了。可是,七,我还是怨你,怨你没了我还能过得好……”

憋闷

30初七便跟康摩伽坐着吃了一夜的酒。 阅 读屋即时更新!等待天亮时分,城门开启,康摩伽便载了她回到方市家中。他没敢送她到家门口,到了巷子口就停了步。初七有些不舍,道:“以后还能见你吗?”康摩伽笑道:“你还想见我吗?我可是会一直惹你生气的。看你昨日被气了几回,竟都没有记性了?”初七撅嘴,有些怨道:“你都是故意的。若是嫌弃我,我不找你就是了。”

“又生气了?嫌弃你我哪里敢呢?唉,看来跟你在一起也挺辛苦的。我以后只好委屈自己时常来受你的气了。”初七拍他的胳膊,道:“你坏,比我想得还要坏!”康摩伽露出使坏的笑容,勾了勾初七的鼻子,随即上了马就道:“男人的坏你还远不懂呢。”

初七看他策马而去,想自己这一夜过得尤其离奇,倒也吃惊自己会对孟清以外的男人如此亲近。一想到孟清,她便想到了她危机四伏的家。经过一夜,家人是否平安,她自己又怎样解释一夜不归的理由?怀着种种忐忑,初七一路小跑着往家门口跑,额头已有了微汗。回到家中时,家里人正好起床梳洗。王氏端着脸盆出来见了她便问道:“昨日陈大夫留你住在铺子里还适应吗?”初七一听便知是孟清为她掩饰,忙点头说“是”。她虽然离了草药园,却仍旧是陈由的学徒,偶尔会去城里的药材铺帮忙,当然做的也是个闲差。若是孟清想见她,便会派陈由来请初七过去帮忙。一家人对此并不反对,因而王氏此时才问得如此漫不经心。初七见没露出什么破绽总算松了口气。这个夜晚的事便就这样盖了过去。仿佛与康摩伽相遇不过是多年来朝思暮想的美梦,一点都不真实。美梦既已过去,该如何过活便如何过活。初七擦了把脸,照旧跟着父亲和姐姐去铺子做生意。

方市开得早。勤劳些的摊贩天没亮便会摆出摊子来。吃早点的铺子尤其如此,没有一日能停歇的。崔桓那店铺正设在热闹地段,平日来往的老客人新客人多到能数花眼。人们爱来崔家早点铺子享用早点不仅因为这里卖的方西好吃便宜,而且还能看上几眼崔桓三个漂亮出挑的女儿。

每每开了铺子做生意,初七就像打仗似的帮忙收钱找钱端盘子招呼客人,总也忙得晕头转向。她昨夜未曾睡好,忙了一会儿就感到吃力,找错了几次钱,被莲子说了一通。莲子道:“昨夜你究竟干嘛去了?脑子混成这样,怎么管钱呀?”莲子一直介意初七年纪最小却掌管钱财进出,又恨自己这么些年除了种菜耕地什么手艺都没学上一门,每每逮了机会便要发作。初七低了头赔不是。莲叶急忙打圆场将两个妹妹拉开劝说了一番。莲子哼哼了几声不再理会。莲叶道:“小妹,你若累,便就先歇息半日。店里生意有爹爹和我打理,不会有什么不妥当的。”“大姐,早些回去奶奶会说我偷懒的。我还能行,不会再出错了。”初七坚持,莲叶便也只好作罢。这场小风波轻轻过去却令初七再不敢有所差池。自管了账,她总也感觉家中无形压力。崔母不满,王氏忧心,两个姐姐心中也有芥蒂。但凡与钱沾染了关系,许多事便就成了另一副模样。怀了心事,初七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刚进门的客人。她刚想道歉,却立刻闻到孟清的气味,抬头一看,果见孟清在前。她吃惊道:“郎君怎么来了?”“自然是来买早点的。难道不欢迎?”初七听了一阵冷汗,回头见崔桓和两个姐姐都屏息站着,一时都不知如何反应是好。店里坐着的其他客人看见孟清身后一众人马严阵以待的架势,也知是大人物驾到,纷纷付钱走人了。

初七回过神来,忙请孟清坐下,道:“郎君要是不嫌弃我家铺子吃食,我便每样给您包一点吧。难得您肯来光顾,我请客。”“这倒不错。跟我说说你家卖些什么。”“不过是几样汤饼、烧饼和炊饼,也不知合不合郎君口味……”“无妨。都传你家做的馄饨好吃,我想先尝一尝。”孟清一点菜,初七连忙回头看崔桓。崔桓愣了愣,立马吆喝了一声便下锅煮馄饨去了。

初七站着没敢离开,见孟清脸上隐有倦容,便试探着问:“郎君一夜未眠?”

“嗯,是有些累。你呢,昨夜睡得好吗?”“我……我也一夜不曾合眼。”“哦?这是为何?”“我……”初七正待要将遇上康摩伽之事说与孟清听,但当着崔桓和姐姐的面又不能泄露昨夜行踪。正为难间,孟清却道:“你那姓曹的朋友,我已让人安排他去了别的地方。你再不必为他担心。如此是否能换你一夜好眠?”“郎君,我……我……”还来不及说上一句感谢的话,那碗馄饨却已煮好。初七连忙去端,突然发觉孟清是不会动外面的碗筷的,不禁为难起来。还未来得及想出办法,夜华此时突然冲了进来。眼见孟清在这里坐着吃早点,他顿时脸色刷白。成何体统,敢用这般吃食招待郎君?夜华纵有万般怨怼,却不能立刻发作。好不容易忍下这口气,他迅速附在孟清耳边耳语了几句。孟清听了,只好起身道:“有些急事,下次再来吃你家的馄饨好吗?”“好,当然好。郎君来,随时欢迎。”孟清笑了一声便离开了。夜华仍旧付了那一碗馄饨的钱,顺带瞪了初七一眼,继而满脸愠怒而去。这怨怼来得莫名,初七站着原地都不知如何是好。等一群人马浩浩荡荡地离开,崔桓马上上来问初七道:“这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孟郎君?心儿,他仍旧跟有来往?”“爹,这……”莲子道:“爹,您怎么都忘了,小妹一直在陈大夫家做学徒。陈大夫还不是孟郎君手下的人吗?”崔桓自也不是毫不知情。几个光顾他店的老客人或多或少都会提起孟郎君的事。他隐隐也感到有人照拂了铺子生意,否则这些年哪能挨下来?今日见初七与孟清如此熟稔,他便也明白崔家的生计是靠着别人维持了许久。忙碌完早上的活,崔桓回去将今日所遇之事与王氏说了。王氏听了便道:“他爹,咱家这些年真是靠那孟清熬过来的?”“多半是了。如今咱家连地也卖了,全靠那间铺子过活。铺子的生意,我早有疑心,如今看来都是背后有人相助,否则怕也是要沿街乞讨了……”“这可如何是好……将来心儿岂不要被他带走?”“有些事咱们硬气不得。你问问心儿孟清究竟如何待她。等把事情问清楚了,再说不迟。”

王氏本不想跟孟清有什么牵扯,听了丈夫的话又想到家中生计,只有应了下来。初七于是不久便被找来说话。王氏郑重对小女儿道:“心儿,你若真与那孟清有瓜葛,娘也拦不住。可你定要先听完娘一袭话才好考虑往后。”初七答应,认真听王氏说起一段陈年往事。当年,太原王家虽是一等士族,女儿都嫁进宫做过高宗的皇后,但自则天皇帝登基以后便日渐没落。家中一心要恢复往日繁荣,便让几个出众的女儿往各大士族家中结亲。王氏最小的妹妹小名清清,本要与陇西李氏联姻,无奈阴差阳错看上了孟清。彼时,孟清不过十五,自是英俊少年,对清清也颇为相投。两人背着家族相互来往一段时日,清清却突然怀了身孕。她年纪太小,这一胎便要了她的命,生下一个女儿后就此撒手人寰。孟清自也未料到如此,来到王家前来索要女儿。王家自然不肯给。于是,孟清直花了五年时间打垮王家势力,直至将女儿要回时那孩子却是夭折了。王氏将这番事告知初七是要她知道孟清是何人书。他少不更事,轻狂不羁自不必说,最要紧做事不择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王家那几年被他折腾得尤其惨,连王氏也牵连在内。王氏从此对此人十分不悦,更不提现在他还要来纠缠自己女儿。初七听得懵懂,只连连点头。她隐约知道孟清曾有过女儿,他也待自己如同女儿。但想不到,他的孩子正是她小姨所生。王氏只叹这是场冤孽。至此之后,崔家便都明白孟清是他们家的生计来源,而初七便是这个来源唯一看中的人。各人之间情绪变化渐渐微妙,有不屑的,有羡慕的,有担忧的,有厌恶的。初七渐渐在家中感到憋闷,不仅辞了记账一职,平常能不待在家中便尽量留在外面。她去打听过曹铭昭的去向,却一无所获。曹铭昭就像消失了一般,没人知道他究竟又藏身在了哪个犄角旮旯里面。而康摩伽自带她出城一夜后,也再无联系。那些在她面前承诺的话,仿佛都是一纸空文。

不久之后,长安开始笼罩上一层阴云,直降落在初七头上,令人措手不及……

求亲

31崔家女儿的容貌一直都在方市附近里坊流传,越传便越是邪乎。阅读屋 即 时更新! !同样,关于她们的谣言也一样令人津津有味。这些谣言有的很离谱,有的很下流,流传开来以后便会引得些登徒子找上门。但他们通常会败兴而归,因为崔家的小女儿跟孟郎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最近便是有那么一个胡人,无意间看上了初七,竟纠缠住不放。此人姓史名怀安,乃是从营州柳城迁徙而来,刚在长安打下了一方天地。人人都知道他的后台过硬,人又过狠,甚至不将孟清放在眼里。史怀安会看上初七恰恰就是因为她与孟清的谣言。找上初七,一为试探谣言是否属实,二为找寻孟清的软肋,可谓知己知彼,百利无害。抱着这样的打算,史怀安知道自己在跟孟清干了一场以后该有所行动了。可偏偏那远远的一眼,史怀安便愣住了。初七当时正跟着莲叶出来采买菜蔬米油。莲叶跟人讨价还价,她则一旁帮衬。正巧有个担货郎经过身边,初七听到货担上几串铃铛丁零丁零地响起,便笑着跟了上去寻问价钱。这一跟不防走得远了些,史怀安便出现在了眼前,拦住了她的去路。这是个真正的北方胡人,虎背熊腰,肌肉遒劲,胡须毛发浓密。初七一见他便觉对方眼神不善,忙退开了些距离。史怀安笑了笑,道:“你可认识我?”初七不理,连忙向人多的地方走去。所幸那胡人没缠住她,只说了一声道:“崔莲心,你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初七听他喊得笃定,又能指名道姓,便知事情有些不妙。她回到莲叶身边就道:“大姐,有个胡人来纠缠,还知道我名字!”莲叶自也碰过不少这样的事,拉了初七道:“咱们先回去。采买之事也不急。万事小心为好。”

“嗯。”两人急匆匆地回到家门口,史怀安却已神情悠闲地站在那里等候。路过她家门口张望的路人皆被他手下轰开,显得他不可一世。初七一惊,不明此人为何盯住她不放,大声质问道:“你是谁,有何意图?”

“我是谁?我名叫史怀安。你若不认识,可以去问问孟郎君。他一定知道我的大名。今日只跟你打个招呼。我们改日再会。”史怀安说完也不多做停留,更不在乎初七是何反应。阅读屋 即 时更新! !临走时,他趁机摸了初七脸颊一把,啧啧了几声。初七厌恶地搓着自己的脸,心底隐约猜到对方是何种人物。可她并不敢贸然跑去找孟清。不只是因为王氏的警告和家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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