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不好受吧?”二哥问我。
我看了看他,勉强笑着说:“有一点儿,又少了一个美女谁不伤心呐。”
二哥笑了,说:“你呀,还是那样。好像什么事情都和你没有关系似的。”
我笑了一下,可是心里却是无比的悲哀,说:“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二哥说:“还回去?吃了饭再走吧,我请你。”
我连头也没敢回,有些哽咽地说:“不用。”然后走了出去,因为我怕二哥看到我当时伤心的表情。
我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在校园里,两年了,从我遇见易天天到现在已经整整有两年了。我的脑海里还记着她当时的样子。没有想到,她就这样离开了,我甚至连一句话都没和她说过。想到这里我更加的伤心了。抬头看看天空,一朵朵的白云已经没有了,取而待之的是一团乌云,正好迎合了我的心情。抬头往前看,看到了高高的外语楼,还看到了我们班的窗户,不经意间,又想起了“非典”时期的夏天,我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是云,你是天,无论我飞到哪里,都不会离开你,可是,现在你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呢?”
回到家后,我独自一人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发着呆,真想大哭一场,但是又哭不出来。那种心情就好比一个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旅行者,面对着一杯有毒的水一样有些很无奈。有好几次,我都对自己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早离开也好,省着整天让我心神不宁,再说,也犯不上为一个根本就不认识我的人伤心。虽然我反复地这样安慰自己,可还是有些压抑。这个时候,我忽然想到了邰晓林,他一定比我还痛苦,这么长时间没和他联系了,应该打个电话安慰他一下。我拿起电话,拨了那个有些陌生的号码。过了好长的时间邰晓林才接听。
“喂,是你吗?”邰晓林懒懒地问道,好像不是很伤心的样子。
“是我。”我停了一下,然后语气温和地说:“我已经知道了。”
“哦,没什么,不用担心,又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有些突然,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呵呵,真是没有想到。”他显得无所谓。
出乎我的意料,邰晓林竟然看得这么开,于是很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他轻蔑地一笑,说:“靠,这么小看我,无所谓,我是谁呀,又不是没人要。”
我心里想,邰晓林怎么啦?是不是受刺激了?于是就问:“你真的不放在心上?”
“我好着呢,不用担心。”他的语气有些不对,“易天天……她……”
我听见抽泣的声音,刚刚有些好转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我赶忙劝他:“别,坚强点儿,这还放不下吗?”虽然我的嘴上是这么说,但是我也要哭出来了。
邰晓林哭了,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刚想和他说些什么,可是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把电话挂断,趴在桌子上,也哭了起来。我本来想控制住的,但是邰晓林的哭声一下子感染了我。我已经忘了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看来今天真是伤心了。我边哭着,脑海里还想着易天天的样子,于是就更加悲伤了。我不知道哭了多长的时间,直到流干了眼泪我才停下来,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怕让家里人看见,于是马上把脸洗了一下。望着镜子里的我,凌乱的头发,哭红的双眼,还有一张表情失落的脸。我对自己说:“慕云飞,你要坚强些,生活还要继续的。她早晚要离开的,只是有些突然罢了。”
我把脸擦干,又回到房间里,哭过一场后,心情稍微好些了。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躺着,一直躺下去。
我还记得军训的时候,初次遇见她时的情景,她和我擦肩而过,那一次,是她让我对大学生活充满了希望和幻想。那天晚上和她通电话的时候,我说的都是心里话,那是我第一次给她挂电话,也是唯一一次。她的声音很动听悦耳,就好像夜莺的歌声在山谷中回荡,又仿佛是清澈的小溪在树林中流淌。还有很多很多关于她的回忆,她的身影,她的表情,她的微笑,她的眼神甚至她的每一个动作。我躺在床上,闭上双眼,易天天的样子又一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微笑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空气中寻找到了她的气息,我感觉她就坐在我的身旁,微笑着看着我。这让我想起那天在图书馆看见她的时候。那是我在大学期间和她最近距离的相处,感谢上帝给我这么一次机会让我接近她。我本可以利用那次机会去认识她的,可惜我没有勇气。上帝给了我一次机会,但我没有珍惜,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想到这里,我的泪水又从我的眼角慢慢地流淌下来。
突然,我的房门被猛地推开,我被吓了一跳,赶忙睁开眼睛,看见我妈正站在门口,她有些生气问道:“别躺着了,吃不吃饭了?”
我擦了一下眼睛,说:“你们先吃吧,我不饿。”
我妈很生硬地说:“爱吃不吃,没人等你,吃完我们就收拾。”
我很无奈地坐了起来,叹了口气,看看窗外,已是阴云密布,看来要下雨了。
饭菜已经摆好了,可我一点胃口都没有,一小口,一小口地往嘴里扒着饭。
我妈说:“怎么了,吃菜呀,要是这样我下次就不做菜了。”
我夹了点菜,塞进了嘴里。
我爸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学?”
我头也没抬地说:“十一后。”
“你们学校真够可以的,除了收钱,什么都不管,这暑假放的都有三个月了吧。”
我没吱声,一心想着吃完赶快离开。
我爸又问:“你英语学的怎么样了?”
“还行。”
“还行?我从来没看你写过,也从来没听你念过,花那么多的钱,不是让你去玩的。”
我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听他这么一说,更加生气,抬起头冲他说:“你看见我玩儿了?好不容易想在家呆两天,让我清静一下吧。”
“你还不乐意了,你知道一年你花多少钱吗?早知道你这样还不如不上了呢?”
我也不甘示弱的说:“当初我也没打算上。”
我妈说:“怎么着,敢顶嘴了,还不让说了,一天天的可有主意了。”
一听见“易天天”这三个字,我的心情更加糟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放,站起来说:“你说你的,我不听,行了吧。”然后就离开了。
我爸对我妈说:“都是你贯的,你看看他都什么样子了。”
我回头说:“闲我烦了是吧,明天我就走。”
回到房间,我坐在窗前,看着昏暗的天空,我百感交集,自言自语道:“要是她没有走就好了。”
第二天上午,我因为赌气回学校了。每次我回去的时候都是很高兴,但是这次的感觉却截然不同,可是我的脸上仍然挂着微笑和遇到的同学打招呼。看着三五成群,身穿军装的大一新生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我才意识到自己又老了一岁。
不出我的意料,寝室没人。我还是躺在床上,看着天,看着云,心里想,不知道她现在做什么?我就开始想着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觉得很扫兴,看看显示,是个陌生的号儿,于是有些生硬地说:“喂,找哪位?”
“慕云飞?”是个女生,但听声音我不认识。
“是我,你是哪位?”
“我是彭微。”她先自报了姓名。
我想起来了,是和易天天的关系不错的那个女生。我语气缓和了些,问:“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你回来了。”
“对,我在寝室呢。有事吗?”我预感到有事情会发生。
“是这样,易天天有封信让我转交给你。”她轻声地说。
“给我?”我能有两三秒没有回过神儿来,继续问:“真的假的,你确定?”
“是她临走的时候亲口对我说的。”彭微的语气很肯定。
我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可能呢,不会是自己做梦吧。
彭微很急切地问:“你现在有时间吗?我给你送去。”
“不用了,还是我找你吧,你等会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