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侧妃因跟随太子西征,又为太子华诞下一对女儿,待验证为皇室血脉再为封位,钦此。”
锦儿意料之中的听到皇上为思贵妃侄女和太子华赐婚的事情,却意料之外的听到关于自己和一双女儿的内容,何为待验证为皇室血脉再为封位?
锦儿的手死死的拽着大厅后面厚厚的帘幕,浑身颤抖着,只感到血气往脸上涌去,泪水却仍不住的掉了下来。看来太子华对自己的怀疑也不是空穴来风,怕是除了自己,天底下没几个不对一对女儿的身世感兴趣呢!
这是公开的侮辱!
一片短暂的静谧后,她突然狠狠地拭去了脸上的泪珠,背过身,背对着那一屋子看不见她的人,心里狠狠的笑。
原来做妖精难,做人更难。
因为做妖精修炼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避开天敌,可是做人却不知道怎么去避开人心。
这时候响起太子华冷冰冰的声音:“下去将瑟瑟抱上来,这是父皇最信任的唐公公,在他面前验证瑟瑟的身份最合适不过了!”
司画得令退了下去,将奶娘和一双女儿带了上来。
瑟瑟啼哭的声音顿时响彻了整个大厅,一声一声,几乎要撕碎她整颗心,锦儿手按在肩头的鸢尾上,心里暗暗道:师傅,你在哪里,我真的后悔了,我想回南禺山,可是你在哪里呢?
这一次鸢尾没有和以前一样发烫变色,就和柱子上面雕刻的蟠龙一般安静,白华的修为和法力真的消失了,连带着鸢尾的作用一起消失了。
真的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师傅不知道哪里去了,留了一身的修为给自己自保,可是自己的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世间的情敲开了一道裂缝,随着时间的流失,这道缝越来越大,连带着自己的心已经支离破碎,既然是这样的一个人,有这么高的修为又有什么意义呢?
第一百七一章 风露
锦儿顺着帘帐后面的柱子滑落坐在地上,三月的地板上还铺着一层厚厚的毯子,并不算寒冷,可锦儿觉得从地上传来彻骨的寒冷。
一双女儿就在咫尺,哭的撕心裂肺,自己却无能为力,这就是她们生在皇家的命运。
一弯绿水似青罗玉带绕林而行,远山黛隐身姿影绰。雨露拂吹着挺秀细长的凤尾竹,汇聚成珠,顺着幽雅别致的叶尾滑落而下,水晶断线一般,敲打在油纸伞上,时断时续,清越如仕女轻击编钟。
锦儿和司琴撑着伞,一前一后默默的踏着斑驳的青石板信步在这竹林中,拾级而上。凤竹舒展着优美的枝条,婆娑摇曳。
“素妃~”司琴开口。
锦儿摆摆手,那日的滴血验亲,堵住了天下所有人的幽幽之口,素妃这个封位自然是恢复了,金瑟被封位金风长公主,赐一柄镶红宝石金如意。玉瑟被封为玉露宫主,赐一对钗头凤。
经过了这么多的是是非非,锦儿对“素妃”这个称呼已经没有任何的兴趣了,只是本着为自己的一对女儿多积点资本,才没有对太子华提出其他的要求。
太子华也看出了锦儿的落寞神情,不仅将迎娶谢氏的大礼推到了女儿百日宴之后,更是将皇上所赐的珍奇珠宝几乎都搬到了锦儿所住的关雎殿,锦儿来者不拒,也不欢天喜地,只是淡淡一笑。
外界传太子宠爱侧妃,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锦儿在伞下站定,亦停下脚步,伞面在青苔上投下一方圆圆的淡墨阴影,静谧在两人间弥散开一道融融的笼纱云霭。
“如果有一日,我不在了,希望你能够像我对女儿一样对她们!”锦儿幽幽的开口,眼神穿过层层的雨幕,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
“素妃,你不要离开太子,我不敢想象,你离开的太子他会怎样!”司琴急急的开口。
锦儿摇了摇头,发髻上的珠钗琳琅作响:“其实,我不是一般人,注定了我不可能在太子华身边永远,你也知道其实那天滴血验亲,无论是谁的血滴进去都会融合吧~”
司琴吓得手一软,伞差点脱手而落,有些支吾的道:“素妃,素妃,您、您怎么知道的,呃,其实,其实不是太子不相信你,只是……”
锦儿摆摆手:“没有什么,他做事只是求的万无一失,我并没有怪他的意思,但是他格外的殷勤倒是泄露了他的愧疚,我要的是他的信任不是他的愧疚,其实大可不必为了考虑我的感受再三的推迟迎娶谢氏,这样倒是给了皇上和思贵妃口实~”
“本王的素妃真是大肚,不知道是是本王太没有吸引力了呢还是……”太子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也不知道锦儿和司琴的对话落到他耳朵里多少。
“见过太子!”司琴福了福身。
锦儿刚准备行礼,已经被太子华一把托住。
第一百七二章 关雎
“见过太子!”司琴福了福身。
锦儿刚准备行礼,已经被太子华一把托住,太子华揽过她的肩膀:“本王不是免了你的行礼了么?”
司琴看到两人视若无人的亲昵,识趣的悄悄的退了下去。
还没走开两步,却听太子华道:“你最近哪里也不要去,好好看着你哥哥,本王觉得这几日你哥哥状态不是很好,他若是觉得青染放在房里委屈了她,那么本王这就下旨,将青染赐给他!”
司琴听到太子华这般言论,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应声也不好不应声也不好,尴尬的站在原地抬眼看着锦儿。
锦儿微微皱了皱眉头,知道这厮又将原本要发在自己身上的火转移到了司琴这里,只好叹了口气对司琴道:“你不是说最近偶然得到一本新乐谱要拿给我看的么?”
“是是”司琴脑袋在关键时候还是转的挺快的,打着伞再也不等太子开口就急急的走开了。
“我刚才和司琴的那一番话你都听到了?”锦儿缓缓的开口。
太子华没有说话,伸手将锦儿落下的一缕长发绾上,在那双清澈透明的眼底,再也找不见曾经的深深投影……
很难过。
“听到了最后一句”太子华从怀里掏出一个层层叠叠的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根银链子,“其实我不是故意过来听你和司琴的私房话的,这个给你的~”
锦儿看着太子华,疑惑的轻轻拿起那根银链子,做工不是很精致,前面是一个月牙形的连在链子上的坠子,上面雕刻着简单而又密密麻麻的花叶,左右各一个小小的南瓜一般的小珠子固定住。
“你送我的东西还少么?那一屋子都已经装不下了,如今一下朝就巴巴的赶过来给我送个银链子,知道你的人还好,不知道你的人定又是在传太子侧妃如何如何的轻狂呢!”锦儿轻轻的摩挲这那个链子,心里却暖暖的。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自然是和你屋子里的那些东西不一样”太子华从锦儿的手里拿过那根银链子,上前一步示意锦儿微微低头,替锦儿仔细带好,然后在胸口项链坠子那里又按了按,“早就想给你的了,可是不知道被树下先生东藏西藏藏到哪里去了,最近为了整修太子府,好不容易才找出来的!”